正文 【014】 兄弟分別 文 / 風凌宇
太陽一點一點地落下了西山,黑夜再次籠罩天地。走出了沙漠的兩個少年,坐在了一處篝火旁,靜靜地等待著天亮。
兩個少年皆是衣衫襤褸,衣不蔽體,但是雙眼卻是囧囧有神,因為他們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其中一個少年的面龐狹長,堪比馬臉。他倚在一處灌木上,懶洋洋地嚼著饅頭,滿臉的浮躁。而另一個長相俊美的少年,則是一臉專注地看著一本黑色封面的玄技,在他的身旁靜靜地趴著一隻雪白的狼王。
「等到了城鎮,我一定要痛痛快快地大吃一頓,然後洗個熱水澡,換件乾淨的衣服,再美美地睡一覺。這兩年,實在是過的太苦了!」梁不凡說著,將剩下的饅頭全部扔進了嘴裡,似乎是以此來表達自己心裡的憤慨。
葉君臨合上書,抬起頭看了梁不凡一眼,卻未曾說話。自從出了黑石礦場,他思考的最多的問題,便是如何殺掉姜州,以報『殺父之仇』,『奪妻之恨』。
梁不凡似乎是察覺了葉君臨的想法,嬉皮笑臉的神情一掃而空:「報仇這件事,是急不來的,我們先要提升自己的實力,再周密籌劃一下。不然到時候,不但報不了仇,還容易把我們自己也折進去。」
葉君臨看著臉色凝重的梁不凡,臉上露出了一絲難得的笑容:「真是難得啊,能從你嘴裡聽到一句正經話。」
梁不凡笑道:「飯要一口一口地吃,路要一步一步地走,步子邁的大了,容易扯著蛋。」
葉君臨品味著梁不凡的話,笑道:「話糙理不糙!」
清晨的太陽還未曾破開晨間的薄霧,兩個少年卻已經踏上了路程。自從出了大漠,氣候一下子好了許多,兩個少年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又行了半日,葉君臨遠遠地看到了那個熟悉的驛站,又想起了當年受到的屈辱,不禁撲哧一笑,臉上展現出了一絲輕鬆。
當年在這裡讓他受盡屈辱的人,如今早已是地獄的亡魂了。
兩人經過驛站,看到了正在忙碌的山老。兩人遠遠看著,未曾打擾。山老抬起頭,看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少年。
少年微微點頭致意,未曾多說一句話,在他的心裡對這個老人還是頗有好感的。至少當時,這個老人未曾落井下石。
周圍的遠山和光禿的樹木一點一點地向後退去,那座孤零零的驛站已經遙遠到,看不見了輪廓。
前方,大道的盡頭,一個岔路口出現在了兩個少年的面前。兩個岔路,一個向左,一個向右。
梁不凡指了指左邊的岔路,說道:「從這裡走,輾轉經過十幾個城鎮,便能到達『紫雲海』了。『紫雲海』每年都會招收大量的弟子,以你的實力,穩穩地能夠進去。」
梁不凡說著,臉上露出了一抹憂傷的神色,似乎是要掉下淚來。雖然他和葉君臨只有幾個月的相處時間,但是在他的心裡,早已把葉君臨當做是他生死相依的兄弟了。
「傻瓜,大男人家的有什麼可哭的!」葉君臨說道:「又不是永別,再說了,我們不是約好一年後一起殺上『鑄劍山莊』的嘛。」
梁不凡擺擺手,低聲道:「還是我先走吧,老子生平最討厭看別人離去的背影了。」
葉君臨跳下駱駝,拍了拍梁不凡的肩膀:「兄弟,保重。」
「這他媽不是廢話嗎?」梁不凡惡狠狠地說道:「我們就在這裡約好了哈,一年後,我們要一起殺上『鑄劍山莊』,殺了那幫雜碎!」
「一定。」葉君臨的臉上也湧起了一絲殺氣。
「走了!」梁不凡催動駱駝,朝葉君臨揮了揮手,踏上了自己的路途。葉君臨望著馬臉少年的背影,怔怔出神,直到那個桀驁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
人生相逢,自是有時;送君千里,終須一別。
葉君臨俯下身子,拍了拍白狼王的頭,笑道:「走吧,我們也該有個新開始了!」
距離驛站最近的一個城鎮叫做「北漠城」,它是『鑄劍山莊』轄區內的一座城池,人口雖然不足五萬,但卻也較為熱鬧。
雖說「北漠城」距離驛站較近,但其中的路途,卻是群山環繞,真要走起來,最起碼也要走上兩天。
葉君臨騎在駱駝上慢悠悠地走著,跟梁不凡分別後的憂傷情緒,依然浮在心頭。白狼王跟在他的身後,警惕地看著前方。
狼中的王者,生來便具備著這樣的謹慎。
翻過一座山梁,遠遠便望見了山下的一抹綠色。這道山梁就像是一個屹立不倒的保衛者,將北方飄來的嚴寒阻擋在了山的另一面。
「站住!」
前方突然出現了十幾個武者,他們手持刀劍地攔著了路的中間,一看便知來著不善。為首的是一個形如猴子的乾瘦武者,猥瑣的臉上坑坑窪窪的,幾乎看不到一絲的平整。
麻臉武者對著葉君臨大喊道:「這條路是我的,這棵樹也是我的,你要想從這裡過去,除非把錢留下來。」
麻臉武者說著,一個異樣的目光在葉君臨的黑鐵巨劍上瞟著,那表情似乎是要流下口水來:「低階凡器啊,這趟遇到大買賣了呢!」
葉君臨不屑地看著麻臉武者一眼,冷笑了一聲:「不就是打個劫嘛,至於弄出這麼大的陣勢嗎?」
作為附近最大山寨——北山寨的二當家,麻臉在這一帶也算是個響噹噹的人物,哪怕是『北漠城』的城主凌陽見了他都得給幾分面子。而眼前這個小小的少年竟敢瞧不起他,這讓我們的『二當家』極為憤怒。
麻臉手上的彎刀高高地舉起,赤色的玄氣在他的身上湧動了起來:「怎麼著小子,身子癢癢了,欠揍啊!」
葉君臨不屑地看了麻臉一樣,再次輕蔑道:「不過是『玄脈八重』的修為,也值得你耀武揚威?」
麻臉登時心裡一驚,能看出他的修為的人,實力至少是在『玄脈九重』,而在這北山一帶,也不過是只有一位『玄脈九重』修為的武者。
冷汗,從他猥瑣的臉上劃過。
牛已經吹出去了,弟兄們都看著呢,此刻若是慫了,只怕會讓他在弟兄們面前抬不起頭來。
「只能試試了。」麻臉打定主意,大叫了一聲,手中的彎刀猛然揮動,朝著葉君臨當頭劈了下來。
要面子害死人啊。
葉君臨冷笑了一聲,黑鐵巨劍悄然揮動。
「鏘!」
刀劍相交,發出一陣刺耳的金屬交鳴聲。
只此一擊,麻臉武者便被連人帶刀震飛了十幾步遠。麻臉滿臉詫異,他猜測到眼前的這個少年可能很強,但卻沒想到,竟是強大到了如此的地步。
「還打嗎?」葉君臨冷笑道。
「我不是你的對手,你走吧!」在面子與生命前,麻臉最終還是選擇了生命。
「算你識相。」葉君臨冷冷地說道:「就這麼完了,那我豈不是太吃虧了?」
「你想怎麼?」感受到葉君臨身上若有若無的殺氣,麻臉此時已經是徹底地怕了。
「你們耽誤了我的行程,總得給我點補償吧。」葉君臨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容。
「好!」麻臉極為痛快的從腰間摸出了一本黑色封面的玄技,扔給葉君臨說道:「黃階下品玄技《裂巖掌》,給你作為賠禮如何?」
「那就這樣吧!」葉君臨把玄技塞入皮袋中,拍了拍駱駝,繼續踏上了路途。
麻臉武者看著葉君臨的背影,猥瑣的臉上泛起了濃重的殺氣,只見他對身邊的一個手下說道:「去稟告大當家,我要在『九道彎』殺了這個不知天高低厚的小子。」
武者領命而去。
危險再一次降臨到了葉君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