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7章 痛！ 文 / 今生無戲
「劉林，怎麼回事？」成威見到人群中有一個熟人，走了過去詢問道。
那人聽見成威的聲音，轉過身來，臉色很難看，低聲說：「是成威啊，前面有一機關陣，沒法過，實在凶險萬分。」
「你看清楚了是什麼陣麼？」成威回頭看了楊凡一眼，轉臉向劉林說。
順著成威的目光，劉林看見了楊凡，頓時眼裡一亮，臉上露出喜色，不搭理成威，幾步走到楊凡跟前，恭敬地行了一禮。
他的神態很是激動，向楊凡說：「原來是楊師兄，這次我們有望通過了。」
楊凡笑著還了一禮，這個劉林他也認識，同屬傳功殿的弟子，大家彼此間還是十分熟悉的。
「怎麼了？難道這陣沒有人通過嗎？」
他看了在場的人一眼，修為均在靈武七重以下，有幾人受了點輕傷。
「我們都沒有能踏出五米，就自動退了回來，前面是一個幻陣，我們只感覺進去之後，就是一個詭異的世界，心靈會受到各種幻象的刺激，醒來時，卻已經退了回來。」
劉林說起來闖陣的情景，臉上帶著心悸之色，似乎很不想回憶起在幻陣裡遇見的事情。
「嗯，明白了！那麼通過的都是七重以上的人了？」楊凡已猜到那幻陣是怎麼回事了，淡淡地問道。
「對！都過去了，凡是七重靈武的強者，都帶著自己的人過去了，我們這一群人沒有強者的保護，根本無法通過，還請楊師兄幫幫忙。」劉林誠懇說。
「我試試看！」楊凡並不正面回答他的請求，幻陣，這也是他第一次遇見，能不能通過，還是兩說。
「小心點！」成威和黃開山凝色看著楊凡。
「楊師兄小心！」
其他人紛紛滿懷期待地看著楊凡，臉上都掛滿了希冀之色。
現在大家的希望都寄托在楊凡身上。
他的實力，在外門弟子中有目共睹，那一次生死挑戰月劍，已經讓所有人都記住了他。
楊凡動了，他的行動牽扯著所有人的心跳，目光隨著他的腳步前進而移動著，眼裡的期盼，越加的濃郁。
轟！
陣法觸發的聲音傳出，一片白光驟然從洞壁上射出，將楊凡的身體籠罩，白光彷彿烈日，刺目晃眼，楊凡只感覺身體一輕，接著又是一沉，放眼四望，自己出現在茫茫虛無的世界中。
腳懸空，身無根，就這麼矗立在半空，上下左右，都是無盡的虛無。
楊凡看了一周後，隨即閉上了雙眼，這是幻陣，必定會出現幻像，他要平復自己的心情，以面對即將出現的幻像。
靜靜地等待，等待中的幻象並沒有出現，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楊凡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已經脫離了幻陣，成威眾人笑盈盈地看著他。
有些疑惑地皺了皺眉，楊凡將哪裡出了不對，但是卻無法捉摸。
幻陣不可能沒有幻象啊！但是真實的兄弟們在眼前，他又不得不相信，自己已經通過了。
成威和黃開山笑著走來過來，伸出了雙手迎接他。
不再多想，楊凡臉上露出微笑，正欲和兄弟們慶賀一番。
可是！
成威走到他身前，忽然臉上露出猙獰之色，伸手一揮，他的手中出現了一柄閃耀著藍光的匕首，一下子刺進他的心口。
「你……」楊凡瞬間被無邊的痛苦瀰漫，不僅僅是身體的痛，更多的是兄弟的背叛。
「噗……」
身後，黃開山也同時一掌拍在他的背心，劇痛之下，楊凡噴出大口的鮮血。
不甘，傷心，失落，楊凡看著兩人，如墜寒冰地獄，腦子裡天旋地轉。
毒素迅速地瀰漫他的全身，奇怪的是，體內光明神龍沒有任何的反應，像是不存在一般。
「『光明訣』消失了……」楊凡身體像煮熟的麵條一般軟綿綿的，緩緩地倒地。
遠處，劉林得意地笑著，和其他人指著楊凡，似乎在說著什麼，可是楊凡卻聽不清楚了，他感覺自己的心好涼，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熱度。
不知道躺了多久，一滴滴熱而滾燙的雨點灑落在他臉上，轉眼又冰冷冷的。
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著眼前正在哭泣的美婦，驚喜交加。
「娘……」楊凡雙眼盈濕，看著抱著自己哭泣的女人，激動地喊道。
雖然，母親離開他已十幾年了，但是他還記得她的一切，那眼，那眉，那棕色的長髮，那溫暖的眼神，和那慈愛的雙手抱著他的感覺。
母親，多少次夢裡才能喊到的名字，終於，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母親憔悴了，老了一些，但是他覺得母親更美了。
多少次，他在母親的懷裡哭泣，多少次，他在母親的雙手間輕拂過臉龐，多少次，淚水打濕過母親的衣襟……
「凡兒……」母親見楊凡醒來，鬆開了雙手，不管，不看，不顧，不理楊凡那渴望的眼神，她像風一般向後退去，逐漸地，越來越遠，直至不見，空氣中，只迴盪著她那低聲慈愛的呼喚聲……
「娘！」
「娘！」
……
楊凡朝著母親消失的地方大喊，一遍又一遍，可是母親終究都沒有再出現。
嘶啞了聲音，淚滿衣襟，楊凡痛苦地站了起來，心口的傷口仍然觸目驚心，鮮血的血液彷彿泉水般湧出，沒有絲毫要停止的跡象。
他累了，也疲倦了，睡意湧上他的心頭，他好想睡一覺，睡一場永不會醒來的覺，或許，這可以讓他忘記兄弟的背叛，母親的無情離開。
模糊間，兩道俏麗的身影出現在他昏昏欲睡的視線中。
如黃鶯般動聽的聲音將他的睡意驅散，睜眼看著笑顏的婉兒和雲裳。
「救救我……」楊凡看見笑容滿面的雲裳和婉兒，伸出手，像是要抓住救命的稻草般。
可是，兩女厭惡地退開兩步，讓他的手在空中亂舞，笑容轉變成了冷酷。
「楊凡，不是我們不救你，而是你不該欺騙我，你死活與我無干！」雲裳說著，身體慢慢地消散。
「凡哥哥，你為什麼要趕走我爹？你為什麼要逃避我？你死吧！死了婉兒會開心一點。」婉兒眼裡充滿了憂傷，說完也如輕風般消失了。
痛！
楊凡感覺比心窩的傷口還痛的滋味充滿全身，每一個毛孔，每一顆細胞都在顫抖，都在釋放著他的痛苦和悲傷。
無助，彷徨，後悔，楊凡心在滴血，臉上的神采逐漸地黯淡，他自嘲地笑了。
笑得瘋狂，笑得悲切，笑得淚流滿面。
他不怪婉兒，不怪雲裳，甚至成威他們的背叛，他也不再責怪。
他只怪自己，是自己做錯了，才使得他們這樣對待他。
一切靜止，耳邊的風聲消失了，眼前的景物消失了，心裡的傷痛也飄然無蹤，他心裡如今只有空蕩蕩的迷茫。
或許死亡真的是他最正確的選擇，既然活在這個世上，沒有一絲的留念，自己又何必再眷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