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4章 黑與白！ 文 / 今生無戲
楊凡嘴唇無聲地蠕動，似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此時他才明白，自己和她們不是隔半月沒見，而是隔了千百世的輪迴，如今已顯得有些陌生。
「時間……真的如此容易洗刷一切麼……」
楊凡不是不想說話，而是婉兒和雲裳根本沒給他機會，她們與他，錯身而過，彷彿過路人一般，眼神沒有過一絲的交聚，陌路，陌生，直至漠然……
他能夠看見婉兒錯身而過時眼裡的痛，也能夠感覺到雲裳眼裡的寒氣如火。
最終，三人沒有一句話，沒有一個眼神的交流，錯身而過，連天和地都不如。
天和地，雖然不可能相連，但是地平線可以讓人們聯想到它們的親密無間。
婉兒，雲裳和他，卻是那永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線，連幻想都不能做到……
「奇怪了，雲裳她們到底怎麼了？不和我們說話呢？」成威鬱悶的話驚醒了楊凡，他看向二人的背影，卻已經隱進了人群中，再無跡可尋，只有那冰笑回過頭來，責怪地看了楊凡一眼，然後也隨之不見。
即閉著雙眼，楊凡努力讓自己忘記她們的一切，心在流血想念，也在忍痛忘卻，忘或不忘，或許都已經找到了結果。
楊凡自知傷婉兒太深，自己打散了她的家，迫使她父親不再回霜月城。
他也傷雲裳太多，隱瞞了事實，一次一次在她的面前與婉兒形同陌路。
可是誰能知？他有什麼？他為什麼這麼做？
可能，沒人知，婉兒不知，雲裳不知，只有他自知……
一廂情願的考慮，最終換來撕心的裂痛，楊凡此刻，心碎，心滅，心失……
考核開始了，楊凡沒有聽見外門各長老說過什麼，也沒有看見身邊自己的兄弟關切的目光一直注視著，他隨著滾滾人潮，機械、木然地踏進了山洞中，朝著未知的前路茫然地走去。
「你說楊凡會不會出問題？」沒有參加考核的成威問著身邊的黃開山，眼裡全是擔心。
「不知道，不如我們進去看看吧。」黃開山皺了皺眉，看著成威。
楊凡千叮嚀萬囑咐，不讓成威和黃開山參加這次的內門考核，他們的修為現在還是太低，進入山洞會遇上意想不到的變故，楊凡不想讓他們犯險。
可是此刻，楊凡的反常，卻讓兩人擔心不已，毅然衝過廣場，進入了山洞中。
人潮滾滾，在巨大的山洞內卻顯得是那麼的微不足道，山洞深邃不見底，寬敞如蒼穹，高達百丈，寬也近百丈，彷彿這整座山都被掏空了般，巨大、陰冷，充滿了未知的危險。
數百人進入山洞，就像一顆顆碎石投進了大海一般，驚不起一絲的波瀾。
很快人影慢慢地散開，前前後後地朝著山洞的深處奔去。
穿過這個山洞，就是內門的區域，就會成為內門弟子，地位飛昇，榮耀、權勢、地位、金錢、美女，都將統統擁有。
成為內門弟子，成為人中龍鳳，是願望，夢想，在這裡可以呼風喚雨，為所欲為，在這裡可以使自己的貪婪得到最完美的昇華，予取予求，無所不能。
楊凡身邊的人群，彷彿狂奔向蜂蜜的黑熊，涎著充滿**的口水，想摘下那勝利的桂冠，達到自己蒙昧以求的目的。
他就如同一個過客，緩步前進，和狂奔的眾人形成了黑與白的對比，天與地的差距。
他的身體裡盛滿了一種世間滋味最濃的痛、悲、傷，滿滿的，瀰漫所有的空間，他不但不準備驅逐它們，反而還在不斷的沉淪、醞釀、想使其發酵，讓其生根發芽，迸發出刺穿他心靈的愁……
渾渾僵僵，日月昏暗，天地倒轉，楊凡覺得自己被婉兒和雲裳裝進了一個狹小的瓶子裡，無論他怎麼掙扎，都無法探出瓶口，呼吸到一口新鮮的空氣。
窒息、煩悶、辛辣、悲苦，種種的滋味在瓶子裡發酵，散發出一種叫頹廢的氣體，熏得他無力反抗，惟獨缺少了那種叫做解脫的味道。
「盟主您看，那不是楊凡嗎？」一群背負利劍的外門弟子看見了雙目無神，腳步虛浮的楊凡，頓時驚疑地朝著凌傲天說到。
「是他！我們快繞過去走，這裡面可是不禁止殺人的。」凌傲天眼神一瞇，看著楊凡，有些膽怯，急忙催促著手下的成員繞邊走。
不過當走出幾步，他眼睛忽然一亮，發現了不對之處。
此時楊凡根本瞧都沒有瞧他們一眼，彷彿陌路人一般，充耳不聞，木然地朝著前方抬步緩行。
「不對！這個小子今天情況有些詭異，你們兩個去試試他。」凌傲天眼珠子一轉，迅速地走到楊凡前方十幾丈外，然後指著兩個滿臉鬱悶的成員說到。
那兩人苦著一張臉，小心翼翼地朝著楊凡靠攏過去，見其並沒有絲毫的反應，不禁膽子一壯，手中利劍猛然遞出，刺向他的胸口。
「鐺……」
利劍彷彿刺在了鐵石上一般，發出金屬交擊的聲音。
嗖！嗖！
那兩個傢伙像兔子似的急退出五丈開外，轉身就跑。
「這個小子傻了！」凌傲天笑了，利劍襲心，楊凡居然毫不抵抗，任由攻擊，雖然沒有刺破他的肌膚，但是這好歹說明，楊凡是不準備還手了。
逮住機會，他豈能放過？
呼啦一下，凌傲天帶著手下十二名成員圍住了楊凡，手中利劍毫不客氣地齊刺而出，分別瞄準了他身上的要害部位。
鐺！鐺！鐺……
一聲聲金屬撞擊聲不斷地傳出，一道道火花從楊凡的身體和劍尖間迸射，彷彿鐵匠在使勁錘打著鐵石一般。
「該死的，這個傢伙的身體到底是什麼做的？這麼刺、砍也不破一點？」凌傲天越打越心驚，現在才發覺自己和楊凡的差距，人家動也不動，隨便他們刺砍，像沒事人似的，根本沒有絲毫的反應，連皮兒都沒破。
「嗎的！兄弟們都使靈氣御劍，這個小子真傻了，殺了他正好搶了紫翼訣！」
凌傲天雙眼放光地看著楊凡手指上的空戒，興奮地吼到。
其他人頓時更加猛烈起來，身軀齊齊一震，澎湃的靈氣沖天而起，瀰漫在利劍的鋒利刃口上，朝著楊凡閃電般刺來。
楊凡卻絲毫不知，他心裡的負面情緒此時正在一點一點的釋放，這都多虧了凌傲天等人的賣力攻擊。
他的身體雖然刀劍難破，但是痛感還是存在的，那麼大的力氣刺、砍，感覺還是十分的強烈的，只是他的皮肉都堅韌勝鋼鐵，破開不易，對手才會以為他防禦奇強。
一次次攻擊，那撞擊的痛感在慢慢地驅逐心中的麻木，楊凡的意識正在一點一點的回歸，耳邊也漸漸地傳來了凌傲天等人的呵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