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 大慈悲 文 / 呱呱呱

    劉智手再次一招，這一次出現的畫面，卻是屍骸遍地，無數大腹便便卻骨瘦如柴的人，在恆河邊上祈禱和等死：「公元六世紀時，印度基本沒有任何系統的醫學書籍。而在那個時候，因為恆河的污染問題，導致各種疾病流行，人均壽命，大概只有三十歲不到。」

    看到這幅畫面，釋迦牟尼佛的臉色出現真誠的憐憫，整個空間都瀰漫著一種「慈悲」的情緒。

    但是劉振卻不受任何影響，再次招出一張畫面，而這個畫面，是現代的醫院。明亮的病房，各種高科技的醫療系統，還有大面積配置的藥田與製造廠：「據2014年最新統計，全世界大部分國家平均壽命都達到了80歲，前一百個國家都達到了70歲以上的人均壽命。有科學家語言，到了2050年左右，人類的平均壽命，可以達到100歲。而到了2200年，人類壽命可能突破120年。甚至有科學家認為，如果在基因上進行研究，未來人類的壽命可能突破1000年，當然，那個我不做指望。」

    釋迦牟尼佛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散亂。

    劉智歎了口氣：「其實，只要到了公園2世紀，印度人的壽命就會增加許多。在印度，《捨羅迦本集》和《妙聞本集》相繼問世，捨羅迦是迦膩色迦的御醫，他的書被譽為古印度醫學百科全書，探討了診斷、疾病預後和疾病分類問題，並把營養、睡眠與節食視為維護人體健康的三大要素，書中提到的藥物有500種。而妙聞稍晚於捨羅迦，他的書內容更比較廣泛，除解剖學、生理學、病理學外，還研究了內科、外科、婦產科和兒科病症達1120種。尤其是在外科手術上有相當高的水平，書中記有120種外科器具，並有撥除白內瘴、除疝氣、治療膀胱結石、剖腹產等手術方法，所記藥物多達760種。」

    兩本閃耀著光芒的數據，與無數的藥材圍繞著釋迦牟尼佛的周圍旋轉著，釋迦牟尼佛淡然的神情一僵。

    「在古代，40歲的人其實就可以算是老人。而現代……嗯，根據聯合國世界衛生組織提出新的年齡分段：44歲以下為青年人，45歲至59歲為中年人，60歲至74歲為年輕老年人，75歲至89歲為老年人，90歲以上為長壽老人。基本上，在如今這個年代，不到75歲，就不要言老！」劉智笑了笑，彈出一張張畫面，這些畫面全是老當益壯仍然活躍在各個領域的傑出人物，還特別給了剛剛拍完《金蟬脫殼》這部動作片的阿諾?斯瓦辛格與史泰龍這兩位66和67歲的大爺一人一個特寫。

    釋迦牟尼佛的神色更僵硬了幾分。

    劉智歎了口氣：「至於幸福不幸福這個問題……我不敢多說，但是，至少在現代，幸福的人，大概要比公元前六世紀時候幸福的人，多個幾千幾萬倍吧……」又是一幅幅畫面出現，畫面上的人，有華夏人，也有印度人，有黑人，也有白人，有男人，更有女人，有老人，還有孩子，這些人共同的特徵是，他們都在笑。

    幸福的笑。

    「當然，至今也沒有達到所有人都幸福。但是我敢用最真實的數據表示，這個年代，開心歡笑的人，比過去幾千年來歡笑的人，可能都要多。」劉智望著佛光越來越黯淡的釋迦牟尼佛，歎了口氣：「從你的年代到現在，過了2700年。這2700年裡，人類確實一直在苦。但是，人類卻從未放棄，從未認輸。他們與天鬥，與地鬥，努力的讓自己生活的更好。雖然至今為止，仍然沒有達到全部都幸福，但是，人類從奴隸制社會到封建社會，又從封建社會到資本主義，到現在的民主主義，人類一直在進步，一直在努力。所以，人類的平均壽命從30多歲到了現在的80多歲，飢餓漸漸的被人類擺脫，貧窮正在被克服。在各個慈善機構的幫助下，歡笑越來越多……」

    無數的笑臉畫面圍繞著釋迦牟尼佛，兒童的笑聲，男人的笑聲，女人的笑聲，老人的笑聲在釋迦牟尼佛的周圍此起彼伏，笑聲漸漸壓倒佛光，在哪些純粹的笑聲中，佛光顯得那樣的脆弱與虛偽。

    釋迦牟尼佛的眼神開始充滿迷茫。

    「絕對的完美，或許是不存在的。但是……不去追求完美，那必然是錯誤的。」

    「人類進步的不快，2700年也只是如此而已，可不管怎麼說，無論是老、病、死，如今的人類都已經攻克了很多。所以，生，不是為了苦，生，代表的是希望，只要活著，只要活下去，總能找到解決老病死的辦法的。」

    「有生皆望，而不是有生皆妄！」

    「讓世人都過上幸福的人生那確實很困難，人類花了幾千年，也只達到現在的狀態，離完全幸福快樂還差的很遠。但是，就因為前途困難就走極端，選一個看似便利，實際卻是逃避的方式……那就不是佛，而是魔。」劉智歎了口氣，悲憫的望了一眼釋迦牟尼佛，歎道：「所以……喬達摩?悉達多，2700年前……你錯了！」

    「你錯了。」

    這句話聲音不大，卻彷彿籠罩了這個意識空間。

    「你錯了。」

    釋迦牟尼佛的眼神開始渙散。

    「你錯了！」

    彷彿被審判了一般，方纔的莊嚴氣氛，那漫天的佛光，已經完全的消失。

    此時的釋迦摩尼，彷彿變成了真正的泥塑木雕。

    劉智走到釋迦牟尼佛的腳下，用很熟識的態度，在釋迦牟尼佛的腿上拍了拍，拍的很輕，彷彿安慰，又彷彿肯定：「喬達摩?悉達多，你很善良，你是好人，可惜你的善良用錯了地方。人類，其實一直在進步，社會也一直在進步。縱然如今的人類依舊愚蠢愚昧，但是，比相比2700年前，現在的人類已經做的不錯了。而我也相信，在未來，人類會過的更好，所以……喬達摩?悉達多，把你的力量貢獻出來吧。我……和我的主人格，會用你的力量，帶領人類，向真正的幸福邁步。」

    釋迦牟尼佛渙散的眼神再次凝聚，低下頭，深深的，期待的，慈悲的望了劉智和劉振一眼。

    然後，歎息。

    一聲長歎。

    「善哉……善哉……」

    隨著那不知是滿足還是遺憾的歎息聲，釋迦牟尼佛，不，是善良而偉大的喬達摩?悉達多王子，他那龐大的金身，出現一道道裂痕。

    裂痕越來越多，最終，那完美的金身，完全的碎裂。

    就好像那位《快樂王子》的雕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