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二十四章 酒的真諦 文 / 一夜落塵楓
「呃，對不起！這酒我不賣！」凌雲楓說道。
就在他的話音剛剛落下，那瘦小的少年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喝道：「你這小子怎麼如此不識抬舉，你知道我家少爺是什麼身份麼？買你的酒是給你面子，你別……」
「東靖，你給我閉嘴，退下，休得放肆。」那錦袍胖子急忙打斷那瘦小少年的話，將其喝退，才對凌雲楓歉意一笑道：「真的很抱歉，下人不懂事，得罪了。既然閣下不忍心割愛，那我也不好強求了。」
這錦袍胖子的語氣一直很和氣，神色溫和，似乎並沒有因為被凌雲楓拒絕而有一絲不滿。
「沒事。」凌雲楓毫不在意地輕輕一笑，旋即說道：「我是說我的酒不賣，但是可以送你兩罈子。我的酒不是誰都能喝得到的，更不可能用金錢來交換。
只要我不願意，就算你出再高的價錢我也不會出售的。但是只要我覺得與你有緣，我也樂意，就算送你幾壇又有何不可？」
「說得好！如此，那便是太謝謝閣下了。」錦袍胖子聞言，頓時神色大喜道。
「閣下要是不介意的話，上來與我同飲幾杯如何？」凌雲楓說道，他做事一向是隨性為之。
既然這個胖子對自己的胃口，那送他兩罈子酒，和他喝幾杯又如何？盡興就好，至於這胖子是什麼身份又如何，自己只是想找一個酒中知己罷了，別無他求！
「既然如此，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錦袍胖子說道，隨即就要舉步走上土坡去。
就在這時，那白髮老者突然臉色微微一變，身子一閃，瞬間掠到那錦袍胖子的身邊。
見狀，凌雲楓目光不露痕跡一閃，從這老者身上散發的氣息來看，修為果然是到了五重武宗層次了，也算是一個強者了。只不過此時武宗已經不能入凌雲楓的法眼。
「少爺，你如此草率的和一個陌生人喝酒，不太合適吧？」老者目光有些謹慎地瞥了凌雲楓一眼，在錦袍胖子的耳邊低聲說道。
「喝酒而已，有什麼合不合適的？你們自己在附近找地方歇息吧。」錦袍胖子擺了擺手道，旋即不再說些什麼，很是瀟灑地甩了甩袖子直接向土坡上走去。
望著那錦袍胖子的背影，那老者嘴唇抖了抖欲要再說些什麼，但是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來，只好無奈一歎回到隊伍中招呼眾人就地歇息。
「孫老，您真放心殿……少爺和那不明不白的小子喝酒呀？」那瘦小少年來到白髮老者身邊問道。
「不放心又能咋樣？少爺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白髮老者無奈一笑道。
「這倒也是，不過諒那小子也不敢對少爺怎麼樣，不然我會讓他後悔活在這個世上。」瘦小少年目光警惕地在凌雲楓身上掃過。
「來，嘗嘗這個世界上沒有的好東西。」土坡上，凌雲楓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壇地瓜酒丟給那迎面走來的錦袍胖子。
那錦袍胖子似乎也沒在意前者口中「這個世界上沒有的」是什麼意思，直接嘿嘿一笑接過酒罈子毫不介意地走到前者身前的一塊石塊上坐下來。
隨即，錦袍胖子打開酒封，頓時一股濃郁香醇的酒氣瀰漫而出，讓人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令其忍不住一臉陶醉，神色有些激動道：「果然是好酒呀，光是這酒香就足以令人沉醉不已，我這半輩子飲酒無數，如此別具一格的酒香卻是第一次聞過，真當有些急不可耐想一品仙釀了。」
說完，那錦袍胖子深吸了一口氣，把酒罈子向前一舉，向凌雲楓說道：「相見即是有緣，我這裡先敬閣下一口！」
「嗯！」凌雲楓微微一笑，舉起手中的酒罈子和前者的酒罈子對碰一下，旋即仰頭喝了一口。
那錦袍胖子亦是迫不及待的將酒罈子湊到嘴巴喝上了一口。
隨著一口酒入口，那錦袍胖子的目光頓時一亮，瞳孔睜得大大的，腮邊肥肉緩緩蠕動著，像是要讓酒水滋潤口中的每一個細胞。
緊接著他咽喉一咽，將整口酒吞入腹中，然後似乎還感覺口中還有酒，再次嚥了幾下。
下一刻，陡然一股火熱的感覺從腹中升騰而起，向全身血肉蔓延開去，充斥在每一寸肌肉，每一處筋脈之中，令得他渾身感到有些一股欲要發洩出來的勁氣，忍不住想要大喊一聲。
「這酒剛烈而綿長，如幻如夢，真當美妙至極呀。我十數年來曾飲過許多美酒，竟無一可以與此酒並駕齊驅，此番能遇此美酒也不虛此行了。」錦袍胖子讚歎道，旋即抬起頭來，目光熱切地注視著凌雲楓問道：「不知閣下可否告知此酒是在何處購買的？」
「此酒無處可買，乃是本人自己釀製的。」凌雲楓說道。
「哦？是你釀製的。」聞言，那錦袍胖子頓時目露驚訝之色，說道：「沒想到閣下年紀輕輕竟是一位酒道大家，失敬失敬！」
「酒道大家不敢當，只願不會糟蹋如此人間美物就好。喝酒麼？喝的是心情，是意境，不是將酒喝進肚裡就是喝酒，那只能說是在糟蹋酒。」凌雲楓謙虛一笑，旋即似乎是突然間若有所思，目光有些失神地輕聲喃喃道。
「喝酒，喝的是心情，是意境……」聽得前者的話，錦袍胖子神色頓時變得鄭重起來，低聲默念道，越是深思越是覺得這句話意味無窮。
「你可知道何為喝酒的真諦？」這時凌雲楓抬頭望了一眼天空，微微吸了一口氣，旋即突然低下頭來注視著對方問道。
「喝酒的真諦？」錦袍胖子一臉茫然，旋即有些慚愧地搖了搖頭道：「說來慚愧，我雖然飲酒無數，但是多數以酒尋歡或是寄情，至於酒的真諦卻是未曾深究。願聞閣下高論。」
「高論不敢當，只是本人自己的一些領會而已。其實在我看來飲酒可分為四重境界。」凌雲楓喝了一口酒說道。
「哦？飲酒的四重境界？不知是哪四重？」錦袍胖子一臉誠摯地問道，那模樣就像一個渴望知識的學子向學術大師求教似的，看得出他是真心想知道前者接下來要說的話的。
在對方誠摯的目光下，凌雲楓輕輕閉起雙眼，努力讓心情恢復得極度平靜，半響後才再次睜開雙眼，緩緩說道：「其實並不是每一個喝酒之人都能真正懂酒。有些人或許根本就不懂酒，只是為了把酒喝進肚裡而已，此種行為無疑是在糟蹋糧食。
因為酒雖然是糧食釀造，但是卻不像糧食一般，酒既不可以飽腹，亦不可以解渴。這些人喝酒一般只是為了麻醉自己的**，體驗那種心神在迷糊狀態下的一種快感而已。
還有就是如同青樓買醉、酒館交際飲酒，又或者是豪宅朋友論交，商業政罈酒桌較量等，這等飲酒其中都不乏勾心鬥角，以酒陰謀害人，心懷叵測。
此種人喝酒或是為名或是為利，更有為色者，喝酒之時心中只有陰謀詭計，根本放不開，如何能盡興？最終只是累人累己，糟蹋了酒而已。
這便是飲酒的第一重境界，亦是最低層的境界鄙俗之境。其實這一種境界委實不能算是喝酒的境界，只是為了和其他境界形成對比才勉強將其納入酒國之內。此一境界如同其名字一般，一個字『俗』，俗不可耐。」
隨著前者的話音一頓，那錦袍胖子不由得滿臉佩服地稱讚道：「好，說的好，喝酒之時若是不能固持本心，隨性為之，確實不能嘗出美酒之味道。閣下果然見解獨到。」
「那小子在胡說八道什麼，少爺竟然如此興奮。」土坡之下那瘦小的少年疑惑道。
「他可不是在胡說八道，而是真正領悟了喝酒的真意。此人年紀雖然看起來不大，但是卻是一位酒界宗師，對酒的領悟怕沒有多少人能及得過他。」那白髮老者一臉沉思道。
剛開始聽到凌雲楓對酒的評論時他還有些不以為意，直到前者說出這段話後，他對前者的印象瞬間提高了許多。
此時在老者身旁的眾人神色都有些鄭重著，一些懂酒之人都是一臉沉思，若有所悟。就算是一些不懂酒的人亦是被凌雲楓的言論吸引了，靜靜聆聽著。
「真的麼？」那瘦小少年有些不解道，目光在周圍一掃，見到身旁眾人的神色都有些怪怪的。
「也許你沒喝過酒，所以聽不出他的話中之意吧。」白髮老者微微說道。
「是嗎？酒真的有那麼大的魅力？看來改天我也要嘗一嘗。」瘦小少年好奇道。
「不知酒的另外三重境界又是什麼？」緊接著，錦袍胖子謙虛地問道。
凌雲楓頓了頓，整理了一下思緒才繼續說道：「酒的第二重境界為盡歡之境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此一境界相比上一層次就要高雅得許多，但是依舊上不得雅致之境。
此種飲酒大多是追求**上的一種享受，今早有酒今早醉。
茫茫大千世界中，多數人每日只知急於走，根本沒有多少時間放鬆自己，有時夢成現實之後，一杯美酒在手，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或是與高朋圍坐大論之時，往往幾杯酒入口，會倍覺別有一翻氣氛。諸味沉澱到最後，就是一個字，『樂』。大多數喜慶之宴，酒入樂境是很自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