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36】英雄酒 文 / 飯後茶點
「呂會長說的是你那柄寶刀的事情吧?不用說了,我已經解決了。」雲鵬已經聽到了藍月兒的話,所以他面色沉重直接說道。
「解決了?」呂焱幾人很是詫異的問道。
「是的。」
雲鵬表情嚴肅微微點頭道,之後他又把頭轉向那個叫巴克魯的黃頭髮中年人,說:「巴克魯,你的兒子得罪了呂會長,你就帶著羅得契夫給客人陪個不是吧,你做為一家之長應該表示一下應有的誠意。」
見到雲鵬對那個黃發中年人說話,呂焱幾人這才知道,原來這個巴克魯和搶刀的羅得契夫是一家人,難怪巴克魯剛才一直看他們幾人不順眼,應該是他心裡不舒服。
巴克魯臉上一紅,低著頭下了炕,什麼話也不說憤憤的出了門。
呂焱幾人可以理解巴克魯對此事的難堪,所以也沒有多說什麼,入鄉隨俗,一切聽從雲鵬首領的安排。
「巴克魯這人的脾氣不太好,但其實他為人是很好的,昨天他在知道了兒子羅得契夫搶了呂英雄的刀後,他主動把羅得契夫的事情告訴了我,並且巴克魯還砍斷了兒子羅得契夫的一根手指,警告他以後不能再發生類似的事情。」雲鵬沉聲說道,這也算是對這件事情給呂焱一個交待。
「砍手指?」
呂焱很是驚訝,他沒想到巴克魯會用這麼殘酷的方式來懲罰自己的兒子,由此可見巴克魯性格很是剛烈,他一定認為這是奇恥大辱,不過呂焱原本只想警告羅得契夫就算了事,可沒想過用這麼過激的方式來處罰他。
雲鵬點頭,然後不以為意的又招呼起大家來:「喝茶,喝茶。」
這是蠻荒人的家規,而且羅德契夫的手指已經砍掉了,呂焱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於是大家岔開話題又是一邊喝茶一邊閒聊了起來。
呂焱手中的茶杯也是蠻荒人用森林中木頭自己做出來的,有些粗糙,但還算別緻,是特大號的,對於呂焱來說就像是個小水桶,端起這大茶杯甚至還可以聞到木頭的清香,絕對純天然,拿著這大杯喝茶感覺很豪爽,但藍月兒明顯嫌那杯子髒,她則是就連手都沒碰那杯子一下。
過了片刻,眾人依然不見巴克魯回來,雲鵬首領也有些疑惑,感覺不對,他忙對旁邊的一人說道:「寶貴,你去看一下巴克魯在搞什麼名堂?這麼長時間。」
還沒等那個叫寶貴的人出門,眾人忽然聽到院子中傳來了巴克魯的如劈雷般朗朗的喊話聲:
「呂英雄,你的寶刀現在就在我手中,刀可以還你,但在還刀之前,我巴克魯家族可否請呂英雄喝碗英雄酒呢?」
如滾雷般的聲音在屋內眾人間縈繞。
「英雄酒?」
呂焱用疑惑的眼神看向雲鵬,不知道巴克魯是什麼意思,喝碗酒也不必非要到院子中去喝吧,而且還以家族名份來喝,這明顯是有要生什麼事端。
雲鵬首領聽到這話後臉上立刻變得既是焦急又是糾結,他想都不想立刻下了炕,同時對呂焱說道:「這個巴克魯在搞什麼名堂?小題大作,我去勸勸他。」
見雲鵬首領出門其它人也都匆匆跟了出來,呂焱幾人也隨著出門,有人在喊著勸自己喝酒,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呂焱也不能藏在屋裡裝做聽不見,否則會讓人笑話。
眾人到了院子中,呂焱看到院中及四周已經圍了很多人,但這些人並不像是來看熱鬧那麼簡單,沒有人嬉笑,甚至都沒有人說話,都是滿臉凝重的樣子,院子周圍有四、五十人在圍觀,而在院子正中間,有十幾個人站在那裡,這十幾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臉上表情都是一樣的肅穆,這些人還都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頭髮顏色發黃,明顯是一家人,而巴克魯站在這些人的最前面,他手中單手舉起著一柄小匕首,那正是呂焱的穿破天,在巴克魯旁邊則跪著一人,那人低著頭,黃頭髮遮住了臉龐,左手上綁著紗布,紗布上滿是血漬,這必是搶刀的羅得契夫無疑。
「巴克魯,你這又是何必,呂英雄並沒有深責羅得契夫的意思,你又何必把全家人都扯進來?」雲鵬皺眉,焦急得厲聲問道。
面容絲毫不動,巴克魯依然用凜然的目光看著呂焱這個方向,凝聲道:「羅得契夫做出這麼讓人抬不起頭的事情來,我巴克魯一家也覺得臉上無光,所以我要請呂英雄喝上杯英雄酒,一方面想用我們的誠意向呂英雄陪不是,二來也想讓大家知道我巴克魯不是膽小怕事之人。不知呂英雄肯不肯賞臉,喝下這碗英雄酒?」
呂焱看得出來,對方擺出這麼大的陣式顯然不是喝杯酒這麼簡單,這裡面一定有什麼名堂,他忙看了眼身旁的奎烈,想問問他,蠻荒人的英雄酒是什麼意思,畢竟奎烈對東北蠻荒人的習俗瞭解多一些。
奎烈也是苦著臉微微搖頭,顯然他也不知道這英雄酒是什麼意思。
這時戴鋒看出呂焱不解這裡的風俗,於是湊到呂焱身邊給他小聲解釋道:「英雄酒是我們部落間的習俗,意思是犯了大錯之人,為表示向對方致歉,帶領全家人向英雄陪罪,如果英雄能舉杯喝下那碗酒,那麼巴克魯一家從此願聽呂英雄隨意差遣,決不會背叛,但如果英雄不能喝下那碗酒,那麼呂英雄依然可以要回您的寶刀,但您必須給巴克魯鞠躬,同時雙手接回巴克魯手中的刀。」
「不就是喝一碗酒嗎?這還不容易,巴克魯這傢伙也太傻了吧?這不等於是用一碗酒把全家人都當成了奴隸,陪了進去?」藍月兒很難理解巴克魯的做法,她在旁邊小聲的嘟囔著。
戴鋒猜到藍月兒一定不知道那碗酒的份量,於是用手指了指旁邊說道:「那碗酒在那裡!」
呂焱四人向戴鋒所指的方向望去。
在這院牆的旁邊,他們看到一塊大鐵台上面擺著一個鐵碗,碗中已經倒滿了酒,那碗酒看樣是剛剛溫過的,在寒冷的冬天裡那碗酒上面散發著白茫茫的熱氣。
「這也沒什……」
呂焱剛想說那碗酒與普通的一碗酒也沒什麼區別,但他仔細再看了眼那個酒碗,發現了問題,原來那個鐵碗與下面的鐵台是被焊在一起的,也就是說想喝這碗酒必須要端起那個巨大的鐵台才能把那碗酒喝到口中。
而那個鐵台長寬都有兩米,高也有一米多,看樣子整個鐵台以前就是一大塊實心的鐵錠,粗略估計足有兩噸重,鐵台兩邊有兩個手柄,應該是後焊上去的,這是方便別人抓拿鐵台的扶手。
此時,雲鵬首領看到勸解巴克魯已經無效,他也知道巴克魯是個說一不二的人,在這些多人面前擺出這麼大的陣勢,顯然是不甘心向弱者低頭,是的,巴克魯一定以為呂焱是個沒什麼本事的人,他定然是鐵了心一定要用英雄酒的方式來了結搶刀之事,況且蠻荒人用力量解決問題也是常有的事,也是蠻荒人喜歡的方式,英雄酒也代表著巴克魯只向強者低頭的意思,如果不能喝下英雄酒,那麼弱者就算你可以要回寶刀,也要卑躬屈膝才行。
雲鵬只得轉頭看向了呂焱,有些為難的說:「呂英雄,你看……這該如何是好?」
呂焱知道現在這件事情只能是自己和巴克魯一家來解決,自己要回自己的刀,還要向別人低頭,這呂焱是絕對不會同意的,但如果讓巴克魯一家人以後像奴隸樣的聽候自己的調遣,呂焱還沒這樣的心裡準備,所以呂焱走上一步繼續勸解著巴克魯說:
「羅得契夫知錯能改也就算了,巴克魯大叔,你其實不必太在意……」
「如果呂英雄願意喝下這碗英雄酒,我巴克魯一家以後就任呂英雄差遣,絕不背叛。」巴克魯用如雷般的喊話聲直接打斷了呂焱的話,他在說出這些話時眼睛只是在看著呂焱頭頂上的天空,臉上還有一絲輕蔑之色,顯然他認為呂焱是有些膽怯了,蠻荒人並不欣賞不敢迎接挑戰的人。
呂焱只是想給巴克魯留有餘的,沒曾想對方不理解自己好意,還要藐視自己,見到巴克魯如此表現呂焱也不再多廢話,轉身走到了個大鐵台前。
「好吧,我試試。」
站到鐵台前,凝神,呂焱剛要試著去抓鐵台兩邊的扶手,突然他發現出了問題,這兩個扶手之間的寬度有將近兩米,這個寬度對於三米高大的蠻荒人來說應該是正好拿著方便,但對於臂展不到兩米的呂焱來說,他根本不可能同時抓到兩個扶手,這下問題大了,本來呂焱認為這是沒什麼挑戰的事兒,這個重量對於自己來說並不難提起,可抓不到扶手的麻煩就讓這個問題變得不是一般的大了。
「哧哧哧∼∼」
周圍又有很多蠻荒人在發笑,他們顯然也沒想到呂焱會遇到這個對於蠻荒人來說不是問題的問題。
「巴克魯,我看你還是取消這個英雄酒之約吧,呂英雄也沒有為難你家人的意思,你也不要為難呂英雄了。」雲鵬立刻在旁邊急促的勸解道,他知道這個挑戰對於呂焱來說是不合理的。
「不用!」我再試一下。
呂焱的倔脾氣也上來了,他不想在這些人的恥笑中,結束這場挑戰,呂焱乾脆走到一側,想了想,然後蹲下了身子,伸單手抓住一側的扶手,用肩死死的抵住鐵台的一邊。
「什麼?他要用單手把這鐵台抓起來?」
周圍人見些情景瞬間都嚇得目瞪口呆,在力量巨大的蠻荒人中,能雙手抓起這鐵台的人已經是少之又少,而呂焱現在居然要用單手就把這鐵台抓起來,此時,這些蠻荒人除了驚訝以外,心裡卻是一百個不信,只是不吭聲的看著。
「嗯!」
呂焱先是嘗試著單手用出巨力一提。
鐵台猛的一陣晃動,但很快又平穩的沉到了地下,呂焱感覺得出這鐵台是實心鐵錠,很重,而且自己單手拿著這鐵台身體姿勢並不舒服,用不上全部力量,所以這一下自己沒有提起來。
但就算呂焱只是試了一下,沒有抓起鐵台,周圍蠻荒人也全看傻了眼,一隻手居然就已經將鐵台晃動,這是什麼人物?力量巨大的蠻荒人也沒有自信可以做到這樣,巴克魯更是收回了剛才的傲慢目光,張著大嘴呆在那裡。
「一次不成,再來!」
呂焱還真不信這個邪,深吸了一口氣,呂焱眼中紅眸一閃。
「開!」
大喝一聲,呂焱直接就把這鐵台提到了手中,離開了地面,隨之他的身子也站了起來。
「咦?」當提起鐵台後呂焱突然吃驚的發現,這鐵台的重量好像變輕了很多,他再仔細向旁邊一看,原來是藍月兒用念力幫助自己托著鐵台的另一邊,周圍沒有其它念師,自然發現不了藍月兒在做手腳。
「這調皮的小妮子!」呂焱對藍月兒微微搖搖頭,示意自己可以,現在不用耍賴也能成。
藍月兒見此偷偷吐了下小舌頭,忙撤去了念力。
可,當那鐵台的重力全部落到呂焱身上時,突然…
「卡嚓!卡嚓!」
呂焱腳下發出兩聲脆響。
已經在驚訝中的眾人,忙又驚駭的向呂焱的腳下看去,這鐵台附近鋪的是石頭地面,顯然是經過加固處理的,目的就是將這裡的地面鋪實,可此時呂焱腳下踩的兩塊石頭居然被踩得裂開,甚至呂焱的兩隻腳都陷入到了土中。
「娘的,這鐵台真他娘的重呀!」此刻呂焱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這鐵台的重量,他咬了咬牙挺住。
周圍的蠻荒人完全驚愕,現在呂焱依然是單手擎著巨大的鐵台,看上去那個鐵台比呂焱的身體還要大出兩號,對於崇拜力量的蠻荒人來說,呂焱的神力不僅僅是把他們徹底征服,幾乎到了讓他們崇拜的地步。
「我來喝酒!」
呂焱單手擎著鐵台,沒辦法喝到鐵台中間鐵碗中的酒,他只能用肩部拱起鐵台,使其傾斜,當鐵台出現一定角度後,酒從碗中流出,穩穩的,碗中的酒剛好落入呂焱口中,片刻後一碗酒被呂焱一飲而盡。
木然!肅然!駭然!
巴克魯早已經驚呆在那裡,此時他羞愧難當,又佩服得五體投地。
「撲通!」巴克魯竟然一下跪在了呂焱面前,他手扶地面托著呂焱的刀聲音已經是在硬嚥著凝聲道:「我巴克魯家族有眼不識泰山,實在該死,今後我們全家願聽候呂英雄差遣,願效犬馬之勞,赴湯蹈火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