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8】奇怪就醫 文 / 飯後茶點

    這是一家小型的社區醫院。

    最少是三十年前的三層小樓，灰色的外牆讓人為這醫院感到寒酸，醫院可以用門可羅雀來形容——人很少，他們三人的到來，驚飛了一群正在醫院門口吃食的鴿子。

    三人走進昏暗的醫院走廊，裡面的患者也是寥寥。

    「這醫院居然連監控攝像頭都沒有，真不知道出現了醫患糾紛怎麼辦？不過——正好，嘿嘿，這樣就是你用我的名字掛號治療，也沒人知道。」

    吳濤因為要做虧心事，所以進門後就先是四下查看這醫院的監控設備，待發現沒有攝像頭後就忙碎步飛奔向掛號窗口，用自己的名字掛號。

    呂焱不想這樣，但自己身上的確沒有多少錢，所以只得任由吳濤來幫助自己安排看病事宜。

    「搞定，我們去看醫生，你要記住，現在你叫吳濤。」片刻後吳濤就沖了回來，他小聲的對呂焱說道。

    接過吳濤遞過來的掛號單時，呂焱看到那上面果然寫的是吳濤的名字。

    呂焱苦澀的一低頭，跟著吳濤向醫生辦公室走去。

    ……還好，無需排隊和等待，就看到了醫生。

    「怎麼受的傷？」一位戴著老花鏡的醫生看都不看呂焱一眼，他只是在呂焱身後的扒著那血淋淋的傷口看。

    呂焱那早已經停止流血的傷口，被那醫生又硬生生的擠出一些血來。不過出於學生的本能，他是不會承認自己打架的，所以呂焱裂著嘴隨便找了個借口答道：「不小心劃的。」

    「傷口有點深，不知道會不會有內出血？先做一下常規檢查，然後做一下b超可以知道是否有內出血了。」那老醫生低著頭，龍飛鳳舞的開出了個幾張化驗單交給呂焱。

    之後就是樓上樓下跑了幾圈，被抽了一管血後，呂焱就被按趴在b超室的床上。

    這b超依然是幾十年前沉舊設備。

    這幾十年地球科技發展很緩慢，醫療設備也一樣，當然就算真的有先進設備，估計這樣的小醫院也配不起。

    做b超的醫生也是半理不睬的樣子，不過他把b超探頭抵在呂焱的腰上時微皺了下眉頭。

    「嗯？」

    呂焱可被這表情嚇了一跳，他忙問道：「醫生，怎麼樣？真的有內出血嗎？」

    那位醫生又對著電腦屏幕仔細看了看，然後調了調設備後，才把眉頭舒展開。

    「沒事，沒有內出血。」那醫生淡淡的答道，然後他又向呂焱傷口部位仔細查看了一番後才做罷。

    「醫生檢查完了嗎？」呂焱頭一次來醫院，他以為這也是那醫生要檢查的一部分內容。

    「噢，檢查完了，你可以走了。」那醫生被問得一陣尷尬，然後他又瞟了呂焱一眼，嘴裡輕聲叨咕著：「皮糙肉厚的傢伙。」

    呂焱不名所以，反正檢查結束已經確定沒事，所以他一低頭走了出來。

    之後，又回到老醫生那裡，老醫生要給呂焱縫一針。

    呂焱見那老醫生拿筆的手直抖，他怕老醫生再給自己多穿出幾個洞，為免受這無妄之災所以呂焱拒絕。

    兩厘米的傷口，況且在後腰上不縫也可以，就算留下一點小疤痕也沒人看得見。

    所以，老醫生也沒有堅持，只是給呂焱擦了點藥，包一下傷口，開點藥就讓呂焱三人走了。

    「好了，這回確定沒有事了，你們也不用再擔心。」出了醫院，呂焱對吳濤和田欣笑笑說道。

    「走，我們送你回家。」吳濤還是想表示一下朋友之情，他要對這個為自己一肋插刀的朋友表示一下關心。

    「算了，我這身體還用你送，你還是把田欣送回家吧！」呂焱對著吳濤諱莫如深的說道。

    「哦，這，那……好吧！」吳濤很快同意了呂焱這個『重色輕友』的決定，然後他就轉身對田欣說：「田欣，我送你回家吧？」

    田欣狠狠的瞪了呂焱一眼，然後對著吳濤忿忿道：「不用你送，我自己能回去。」

    說完田欣轉身就走，也不知道在跟誰生氣。

    「現在社會不安全！」吳濤忙追上去，見田欣沒理自己，他尷尬的對呂焱一笑。

    「噢，對了，你不想讓你家人知道受傷，你別忘把衣服換一下。」吳胖子提醒完呂焱後，忙又向田欣追去。

    「好的，知道了。」呂焱向自己的身後衣服上看了看。

    身後衣服被刺破了一個洞，衣服已經被鮮血染紅。

    「不能讓家裡人知道，平時我就是打打鬧鬧他們都管，如果讓他們知道我受傷估計又會在我耳邊絮叨半年，現在這個時間爸、媽應該還沒有到家。」

    想到這裡，呂焱在路邊衛生間裡簡單把身後衣服上的血漬洗了洗，然後快步向家裡趕去。

    ……

    可是，剛走到自家的樓下。

    「怎麼回事？爸爸今天回來的這麼早！」因為呂焱看到了那台沉舊的自行車停在樓道裡。

    想了想，呂焱沒有別的辦法，只得硬著頭皮向樓上走去。

    「哥，你回來啦！」

    剛一進門，呂琳就像只小麻雀一樣叫嚷著撲到呂焱的身邊：「哥，聽說你今天體育測評跑的成績很好呀，我們班那幾個花癡還說你人長得帥、成績又好、身體又棒那！」

    呂琳——呂焱的妹妹，屬於小家碧玉型的美女，她除了眼睛和鼻子長得父親以外，其它地方倒是像母親，屬於7分美女（而呂焱，有90%??98%像他的母親），所以，呂琳很以自己有這個全能型的哥哥而自豪。

    「噢！」呂焱簡單敷衍了妹妹一下，他盡可能把正面對著妹妹，如果讓這個小麻雀知道了自己受傷，不超過三秒鐘就肯定會讓全家人都知道，同時，呂焱又向父親的屋裡瞟了一眼。

    果然，父親呂明強也從屋裡走了出來。

    「小焱回來了。」呂明強深深的看了呂焱一眼，簡單的打了聲招呼。

    「噢，爸，你今天回來的也很早。」呂焱也是低頭與爸爸聊上一句。

    「今天下午沒什麼事，所以我就早回來一會兒。」呂明強笑笑說。

    聊完後，呂焱沒有進自己的房間，他在想著接下來聊什麼因為現在他不能回自己房間，如果把後背留給父親和妹妹，他們一定會看到自己衣服上的血漬。

    呂明強見呂焱站在那裡微一遲疑，但，瞬間他的兩條眉毛擰成了一個節，眼睛更是死死的盯住呂焱。

    「你今天去了醫院？」呂明強說出這幾個字，像是從喉嚨深處跳出來的一樣，低沉而凝悍。

    呂琳從沒見過父親露出這麼凶悍的表情，她看著父親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呂焱也是一驚，瞬間他也明白了父親知道自己秘密的原由，因為自己擦了藥身上自然有醫院藥水的氣味。

    見事情已經敗露，呂焱只得一低頭算是承認。

    呂明強也沒有說話，他只是皺著眉在想著什麼，甚至他那有著巨大疤痕的那側臉都變成了紫紅色。

    屋子中的空氣彷彿凝結了一般，足足有五秒鐘，屋裡靜得只能聽到心跳聲。

    呂焱想解釋一下或承認一下錯誤，可是如果自己真的是因為不小心劃傷而看醫生，自己的錯在哪裡呢？呂焱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哥，哥為什麼去醫院？哥哥去醫院怎麼了？」被壓抑得要透不過來氣的呂琳終於打破了這寂靜，她問出了兩個問題，她不知道應該問什麼，她不知道應該先問誰。

    可，屋裡還是靜…

    呂明強依然沒有回答女兒的問題，他眼睛一直凝望著呂焱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低著頭，呂焱只能看到呂明強雙手握著拳頭，胳膊上的青筋在一跳一跳的。

    「難道又要打我？可我已經十八歲了，況且憑什麼我去了一次醫院就不行！」呂焱心裡糾結，忽閃著很多亂七八糟的想法。

    「爸，到底怎麼了？」呂琳焦急，只得走到呂明強面前問爸爸原因。

    「噢…」呂明強好像剛剛回過神來，他又是深吸口氣，想了想對呂琳說道：「沒什麼，哦，你先回屋，我有事要和你哥哥談談。」

    說完，呂明強就拍了拍呂琳的肩，幾乎是把呂琳推回到她自己的房間，然後呂明強看了呂焱一眼後轉身徑直走到呂焱的房間裡。

    呂焱只得跟著父親進了自己的屋。

    呂明強見呂焱進到屋裡，忙關上門，小聲而急切的問道：「你在哪家醫院看的病？」

    好像呂明強根本不關心呂焱為什麼要去醫院，他只是想知道呂焱去了哪家醫院。

    「『老四川』川菜館旁邊那家社區醫院。」呂焱答道，預料中的說教沒有出現，父親反而問這些不著邊跡的問題，讓呂焱很是奇怪。

    「你受了什麼傷？做了什麼檢查？」呂明強面色凝重的又是急急的再次問道。

    「劃、劃傷，到醫院被抽了一管血，做了b超。」呂焱遲疑了一下答道，說完他才正視自己的父親，他感覺父親面臨著一個十分重大的決定，這讓呂焱不解。

    呂明強沒有說話，屋裡又靜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呂明強才又說道：「你收拾一下行李，到附近的房間住一段時間！」

    「現在？」呂焱更是詫異。

    「對，今晚就搬到別的房間。」呂明強的口氣不容置疑。

    呂明強說的別的房間，就是指附近的一些空屋子。

    是的，自從2045年，外星人對地球用了病毒戰，讓地球人口從80億銳減到三十幾億後，很多家庭都是全家病死，所以城市中有很多的空房子，因此，現在這個時期家家都可以挑選一些好的空房子住，家家基本都是三居室或四居室，不管家中經濟條件如何，每個家庭都會住上很大面積的住房，就連呂焱家裡這樣的經濟條件都是180平米的——四居室。

    就算這樣，城市裡依然有大量的空房子，當然現在空下來的房子，大都是以前市郊的平民區或筒子樓的房子。

    聽到父親這麼說，呂焱雖然心中疑惑，但也只得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