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原9章 原來如此 文 / 藥詞老人
一夜無話。
第二日藥梨一大早就爬起來做早飯，她的腦子裡想的滿滿的都是女鬼的事兒。
「咦，師妹，你怎麼這麼早？」藥豆子打著哈欠從屋裡出來，看見藥梨往正屋桌子端著飯菜。
「誰和你似得，除了吃就是睡，見了鬼比誰都腿軟。」藥梨這一番話可是一點不給藥豆子留顏面，只見她杏目瞪圓，小手叉著腰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呵呵，藥梨師妹今日精神不錯呀。」申旭賤賤的聲音從房頂傳來，藥梨抬頭看去，那申旭一縱身跳了下來。
「切，咱倆誰精神好，還不一定呢。」藥梨審視的用眼神掃著申旭，他又換上了那身要死不活的道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梨兒，休得無禮。」藥迅從院外剛進來就看著他們幾人對峙，以為是吵了起來，忙喝道。
「哼，爹爹偏心。」藥梨還想說什麼，這時藥迅的身後院門跟著走進一人，居然是那個面上滿臉斑點，額頭有一道疤痕的漢子，他叫劉麻子。
許是早上的緣故，劉麻子身上的煞氣消散了些，但是由於額頭上的疤還是顯得他有些猙獰。
劉麻子進了院門，看著藥梨怔了一下，眼神忽閃忽閃的看了看她，又往藥迅那邊瞟了一眼。
藥迅呵呵一笑，拍著那劉麻子的肩頭，往屋裡走去，邊走邊對藥梨說：「梨兒啊，這是你劉叔，還不去準備飯菜？」這話說的藥梨不樂意聽，不過轉眼一想，這劉叔來家裡，肯定是有事，說不定還和李家那檔事兒掛鉤，這麼一想就高興了，蹦蹦跳跳的跑去廚房把炒好的飯菜端了出來。
「劉叔，你是從哪兒來的呀？我以前在永縣怎麼就沒見著你。」藥梨把飯菜擱桌子上，搬著椅子坐到劉麻子的旁邊，而坐在正首的藥迅卻是看了看恍若無知的藥梨，衝著劉麻子笑了笑，有些詭異，坐在對桌的申旭倒是沒說話，只是面色古怪的很。為此，劉麻子還特意撇了他一眼，只是沉思的申旭沒有發覺。
「你這就不知道了吧，劉叔是從隔壁姚家嶺趕來的。」藥豆子夾了一口菜塞到嘴裡，還想再吃被藥梨一筷子敲到手上。
「就你知道，劉叔還沒吃呢。」藥梨瞪了他一樣討好的看著劉麻子。
剛回過神的申旭看著藥梨恍若小狗一般，討好的模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而後，又立馬恢復如常，藥迅倒是沒說什麼善意的笑了笑，那藥梨卻是衝著申旭吹鼻子瞪眼了起來。
「呵呵，藥老頭，你這閨女和徒弟有意思啊。」劉麻子衝著藥迅哈哈一笑，打量了打量藥梨，說話的聲音倒也沒有藥梨想像中難聽。
「我這次來呢，是為了你們縣五里鋪的那處荒廟。」劉麻子話音一停，低頭不語了。
藥梨還想再問什麼，看見藥迅給她使著眼神，閉上了嘴默默的扒拉著碗裡的飯。
天色大好，萬力無雲，而在藥家的小西屋裡的氣氛卻異常緊張。
只見那藥梨，藥迅，藥豆子以及申旭和劉麻子圍著桌子坐成一團，而桌子正中央放著那個女鬼的瓶子。
「藥道長，我本是永縣的接生婆，李娘，年奉二五年去李員外家接生……」那女鬼的聲音飄渺，緩緩的道來李家的秘密。
原來當年李員外為了蓋五里鋪的那座廟，平了一處墳墓，人們供奉的香火錢都進了這李員外的口袋，一直到李員外的夫人懷孕，那廟便傳言有鬼出沒，漸漸的廟荒了。
後來李夫人生孩子的那天，誰也不去李員外家。當時天氣異常，只是她李娘，家有老母需要買藥錢，接了這活。當晚她去了李府就覺得不對勁，入廁的時候她就看見一黑影在李府出現，只是揉眼後，黑影便不見了，她也沒放在心上。這李夫人本是第二日凌晨才生子，不料午夜子時，哭喊著肚子痛，只能剖腹生子。說起這剖腹居然還是李員外提出來的，至於這李員外為什麼懂這個，便是那個天殺的妖怪附身。
李娘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墨色的瓶子抖動了起來。
藥迅不改神色的撇了一眼看著李娘的劉麻子，輕輕的敲著桌子，而劉麻子卻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大手撫上了瓶子輕言：「你莫要難過，事已至此你且說完。」
那邊的申旭卻是看見了劉麻子袖子裡露出來的一個黑色盒子的一角，而那墨色瓶子上同時有著可疑的幾滴液體，像是屍油，藥梨難道說了？隨即申旭感覺藥迅看著自己，默然的低下頭，瞳孔風雲暗湧。
而那邊的李娘因著劉麻子的安撫，情緒穩定下來又接著道：「都怪我好奇心太重，幫李夫人接生完孩子沒有即刻離去。李員外的大公子被抱緊另一個屋裡，我從李員外同李夫人的交談裡才知道，這李員外平日欺人便罷，居然挖了那妖人的墳墓，而那李公子便是李員外送給那妖人……」李娘話沒說完語氣又開始激動起來，只聽她說著：「都是命啊，可憐那大公子。而我則在後來被那妖人捉去，煉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待在李府地洞十多年。」
話罷，這李娘居然嚶嚶的哭了起來，鬼哭聲甚是滲人。藥梨想說什麼，這時卻從她的身後跳出嬰靈，那糯白的靈體更加凝實了。
而李娘看見嬰靈後，哭聲戛然而止，墨色的瓶子瞬間安靜了下來。這時，坐在一旁隱隱有些昏昏欲睡的劉麻子一把掐住了嬰靈的脖頸。
「哎，劉叔！」藥梨一急，拍桌欲起，藥迅隱晦的給劉麻子使了一個眼神。
這時，那劉麻子開口了，他道：「丫頭這是作何？」濃眉一挑，看著藥梨。
「哼，這是我的。」藥梨不高興的嘟著嘴，一哼，藥迅哈哈一笑沒有說什麼，心裡卻是更加肯定先前和劉麻子說的那些話。
「丫頭啊，你可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劉麻子不怒反問道，而在他手裡的嬰靈被他掐著命門，一動不動卻是如同死去。
「不，不就是嬰靈。」藥梨下意識的看了看申旭，只見申旭低著頭，貌似若有所思的樣子，心裡有些憤憤。
「是嬰靈不錯，你可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又有何用？」
藥梨聽著劉麻子的追問，啞然無言以對，她哪兒知道嬰靈是個什麼東西，藥迅又沒告訴她，不禁有些埋怨的看著藥迅，搞得他苦笑連連。
「別怪你爹不和你說，我便給你講講？」劉麻子盯著手中的嬰靈答道，不等藥梨開口，又道：「這嬰靈啊，其實就是一種鬼，只不過是集天地靈氣，由凝魂燈剔除雜質得來的一縷鬼靈。」
「而這嬰靈提煉的手段卻是殘忍無比，需要一個在午時降生的雙生兒，取其兄，在弟弟生下來後的午時一刻，置於木盆，刨頭頂，往腦髓滴浸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屍油蠟，然後用凝魂燈煉取精純的陽魄，養在有弟弟氣息的暗室十一年，便是嬰靈初成，再置於凝魂燈芯一直溫養餵食生前屍體的屍油，便是嬰靈初成第一層，隨後便是煉成靈識，擁有自己的意念。」
藥梨越聽越心驚，聽到剖開頭皮的時候眼裡隱隱閃著淚花，那李安地道的刻畫怕是這糯白小東西製成的過程吧。
「丫頭啊，這東西製作方法極其殘忍，我也是偶然從一古墓裡得來的，只不過那手札已經被我毀掉了。」劉麻子眉頭擰在一起，想是在思考什麼，重重歎了一口氣，盯著藥梨道「這鬼靈怕是已經吃了屍油，已有靈識，若是被那歹人得去，這天要大變啊。」
藥梨有點手無足措，她哪兒知道自己從申旭手下救的這個東西，是這般。
「梨兒啊，別自責，既然木已成舟，便是順水直流吧，你劉叔都給你說明白了，爹也不多說，這鬼靈你可給它取個名字，收為鬼寵；若是不想，也可以吃食了它，補養靈氣，倒也是修為大補的一道靈藥啊。」藥迅慈愛的看著藥梨，等待著她的回答。
藥梨心裡也是百般無奈，聽劉麻子的意思，這東西落入壞人的手裡，怕是驅使著它變成了壞的小鬼，自己留著它，盡量不把它帶壞便可，想到這裡藥梨嘿嘿一笑，感覺手邊一涼，那小東西已經被劉麻子放開跑到自己的手邊，蹭著自己，若是有條尾巴，豈不是和小狗一樣。
「守心神，餵它三滴精血，便是完成了認主。」藥迅看著藥梨的樣子，知道了她的想法，心裡一陣唏噓，吊著的心也算落了下來，有這鬼靈當助手，再有劉麻子跟在她身邊，嵩山一代無人能動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