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夜探李府 (二) 文 / 藥詞老人
一片死寂。
藥梨不禁皺了皺眉,這院中不會沒有活人了吧,忍不住手向後摸去,摸到一個冰涼的小手握在一起,拉著胳膊拽到自己跟前。
「啊——」藥梨看著眼前這個東西驚叫出來,劃破了寂靜的院子,可是卻沒人出來,一點聲音也沒有。
而在藥梨面前這個東西,實在是不能不讓她驚叫出聲。
這是一個嬰兒,卻有一米多高,渾身光著,膚色糯白如同一塊明玉;眼睛滴溜溜的轉著,小臉紅潤,甜甜的衝著藥梨笑。
「你!申旭——」藥梨回頭就抱住面前的人。心裡不停的念叨:我什麼都沒看見,我什麼都沒有看見!
「你是豬嗎?見人就抱。」申旭頗是無奈,卻又擔憂不已,藥梨衝著李府的門口招手,明顯那裡有一個『他』至於這個他是什麼東西這就不得而知了。
「誰想抱你!」聽著這話,藥梨猶如碰見蟑螂,這時身後的那個一米嬰兒發出討好的嚶嚶聲。
藥梨下意識抬頭看向申旭,他卻毫無感覺的盯著自己,而再看那男嬰竟然只衝自己笑,雖然她承認,很可愛;不過,再回頭看申旭他還是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
貌似出事了!
出大事了!
又看見了不該看見的東西!
藥梨咳了咳嗓子,盯著那個嬰兒問它:「你是什麼東西?」而申旭順著藥梨的視線卻什麼都沒看見,隨即咬破中指點在天門處(就是額頭)。
「咦,嬰靈!」申旭倒吸了一口冷氣,他記得書房有本手札裡說道:這嬰靈便是天地靈氣般的存在;人有善惡之分,而鬼自然也有好壞之說,嬰靈便是脫離惡鬼溫養出來的善鬼,因為沒經歷俗世的羈絆,意念裡就是一張白紙對於道人來說則是大補。
不過那提煉方法手札中倒也沒有詳細的記載,但是聽他師傅曾經說過,這嬰靈的存在是上天的不許。陰陽逆轉的紕漏。具體的他也不知道,是一個奇特的存在。
這百年難得一見的的東西都能讓這妮子給遇到,不得不說藥梨的運氣好的怕人。可是在這偏僻的永縣李員外家裡怎麼會出現天地靈氣般的嬰靈,難道是有人故意丟在這裡?尋常人家誰給院子裡栽種槐樹,這李府越發的詭異。
不過,這小東西卻是實實在在的嬰靈,他記得手札還寫有識別嬰靈的方法;便是開鬼眼,能夠看透嬰靈的靈體,在它的腦海處有一個漩渦狀的氣旋。
不管它是為什麼出現在這個地方,若是他能吞噬這嬰靈,道行起碼漲好幾截,申旭的眼裡不免有些發亮。
「嚶嚶!」那嬰靈被申旭一盯居然尖叫了一聲,嗖的一下,就往藥梨身上竄了過來,嬰靈的動作快,申旭的動作更快。
申旭口裡念著澀拗的口訣,手從袖裡摸出幾根閃閃的金針,隨手丟出去,而那針竟然像長了眼睛緊追著嬰靈穿透它的手臂釘在地上。
藥梨聽嬰靈這麼一叫,抬頭去看申旭,只見他額頭點了一滴血,那血滴沒有凝固,而是在他的額頭滴溜溜的旋轉。藥梨想起爹他好像說過鬼眼什麼的,開鬼眼要純陽之血點在天門,這樣就開了第三隻眼,而那滴血就是第三隻眼的通口,而申旭現在的樣子明顯就是開啟了鬼眼。
鬼眼便是能看見陰間的魂魄,或是世間一些邪祟之物,而嬰靈則是天地靈物,遇見鬼眼如此邪祟的存在,沒有逃跑夠不錯了。不過現在它想逃也逃不了了,那嬰靈看著藥梨「嚶嚶」的哭叫著,藥梨真真的聽在耳裡,心裡一揪,推開申旭跑過去徒手拔下金針,而一米高的嬰靈瞬間縮小成巴掌大,鑽進藥梨的懷裡不肯定出來,涼涼的靈體弄得藥梨癢癢的。
原來藥梨是天生就能看見一些奇怪的東西,聽見那些別人聽不見的聲音,爹說她這是陰陽體質,她依稀記得小時候想跟著爹捉鬼驅邪的時候,被他訓斥的樣子,倒是後來她總是看見一些奇怪的人,或對她笑,或與她閒扯,被藥迅無意撞見,才算正視起她,並親手教導她。
當年藥迅可是摸著她的小腦袋,無奈的說著:「梨兒啊!雖然爹不想讓你走爹的路,但是,命啊,日後若是累了便待在家裡,哪兒都不去了。」面上竟然有些淒然。聽的小藥梨懵懵懂懂,天真的答道:「爹,梨兒陪著您哪兒也不去。」
想到這裡,藥梨抬頭看向申旭。只見他雙眼通紅,剛想開口對申旭說什麼,牆外有人說道:「豆子,不是為師不讓你和梨兒走,唉。」末了聽得不遠不近落下兩個人影。
藥梨再想聽什麼,那邊卻是沒有聲音了,回過神來看向申旭,只見他一臉的雲淡風輕,瞳孔又恢復了深邃的眼色。
「你不怕它嗎?」申旭皺了皺眉,撿起地上的金針,指著趴在藥梨懷裡的小東西問她。
藥梨沒有答話,搖了搖頭。她為什麼不害怕嬰靈呢?她也不知道,就是覺得親切。對莫名的親切,她卻不知這陰陽眼造成的親切感,卻是在日後救了她一命。
走到那邊的院子愈發的熟悉,這不正是李安的院子嗎?藥梨沒多想,從布兜裡掏出八卦鏡,找到生門走了進去。
而在這裡發出聲音的藥迅和藥豆子卻不見身影,天上掛著半輪彎月,院中的樣子倒也能看個七七八八。從院門進來,對著正屋的門口,偏房點著一盞油燈,發出暗黃色的光亮。
藥梨看了看四周悄悄的摸過去,在紙糊的窗戶上點了一個洞,屋裡沒人,風從洞灌進屋裡,那油燈晃了幾下。簡陋的一個木桌,簡陋的睡榻,她撇了撇嘴,沒說什麼,心裡卻想:這李員外還真是個李扒皮,不知道那個小廝哪裡去了。
回頭發現跟著身後的申旭不見了。
屋裡的燈被風「呼」的一下刮滅了。
她有點認命的摸了摸鼻子,往槐樹那邊走去,這槐樹明顯就是鬼木,不挖開斷了這生源,怕是李家的事兒沒完沒了。
從布兜裡,摸索了半天,找到一個小鏟子,不捨的摸了摸蹲下身子便開始挖樹,而那鏟子在暗月的照應下,有種銀光晃眼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