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落湯雞 文 / 安小
「哎，我想去廁所。」
「什麼？你怎麼剛才不說啊，現在我去哪給你找廁所啊。」張羽一臉的不可理喻的表情，他看了看前面說：「再往前走走看吧，可能會有，誰讓你喝那麼多水啊。這回好了吧，自作自受了吧。」
我咬牙切齒的說：「你有完沒完了！哎呀，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好了，快走吧。」立即跟上了張羽，覺得騎自行車都麻煩，但是總不能這麼丟人吧，我要堅持住啊，老天還算是開眼啊，在我馬上就挺不住的時候，看到一個特別簡陋的廁所。簡陋到了不能再簡陋的地步，我滿臉哭相的說：「就在這啊。」
「小姐，你以為這裡是哪裡啊，什麼時侯還挑三揀四的，你不急的話就算了。」我急忙拉住了要走的他，看著他一臉不甘己事的表情，心裡來火，好吧，我有求於人家了，對他說：「好，我去，你在外面給我守著點。」
「這種地方誰還會來啊。」雖然滿臉的不情願還是乖乖的守在了不遠處。
在裡面我偷笑了半天，後來等的張羽不耐煩了喊：「好了沒有啊，一會兒人家來了以為我是傻子呢。守在廁所門口。」
一出門就看到他動作超酷，但是眼神慌亂的守在廁所門口，想笑的不得了，什麼時候的還要裝酷，再酷也是看著廁所啊。當然這些話沒有告訴他，裝作沒看見他的熊樣，逕直走到了自行車前，面無表情的說：「好了出發了。」
一路上說說笑笑的，我不得不承認這裡的風景真的很好，好多的油菜花啊，好友清澈見底的小河，滿山的竹筍，這裡地屬於黃山山脈，我承認是不如黃山壯麗，但是遊山玩水綽綽有餘了，反正像我們這樣的閒人，反正是沒有目的的亂晃，哪裡有玩的哪裡就有我們的蹤影，就和兩個瘋子一樣。
我覺得兩個瘋癲的人就不可以在一起，尤其是愛好很一樣的人。看到想玩的東西會瘋狂的，這不我們扔掉了車子，跑到了清澈的小河邊玩水。
「哎，那邊你看看，有魚啊！」我手指著遠處說。
「對啊！對啊！小魚快跑，母老虎來了！」張羽把石子丟到了水裡。魚兒瞬間就游到遠處了。
「死人頭！你說什麼！找死啊！」我恨恨的問。
「不會呀，我要是死了，你不也活不了了嗎？隨著我這個夫君去了。」他笑著問。
「還說這種話！你看我不揍你！」說著我挑了一個又粗又長的木棒那在手裡，向張羽打去。
他開始滿地的跑。跑回河邊的時候他氣喘吁吁的舉起了雙手說：「我投降。」
說實話，我現在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但還是維持的我的風度，一隻手支著腰，一直手拿著棍子指著他說：「這還差不多！這回算了，下回我饒不了你。」忽然，我看到小河裡有小蝦還有小螃蟹！我扔掉手中的木棍，趴在河邊抓螃蟹，「哎呀！太可愛了啊！張羽看，小螃蟹，在石縫裡啊~」可是我猶猶豫豫的不敢抓。
張羽也來到了我身邊，看著河裡的螃蟹說：「怎麼樣，膽子小不敢抓吧。」
他竟然敢說我不敢捉了，我非捉一直給你看看，「去！」我把他要捉螃蟹的手打掉，「本姑娘非要捉一隻給你看看，沒有我玨玨不敢做的事情。」話剛出口就後悔了，我真的怕它夾到我啊，還是勇敢的把手伸進了河裡，春末夏初，河裡的水還是涼涼的，很舒服，我慢慢的把手靠近石縫，就在快到達時卻不敢動了。
「剛才底氣很足哦！」張羽微笑這說。
「要你管！」瞪了他一眼，把手伸進了石縫，突然小螃蟹動了一下，「啊！」我嗖的一聲把手拿開了，坐在河邊上嚇了個半死。
「膽小，看我的吧。」張羽挽起袖子把手伸進了水裡，撥開石頭，沒有給他逃跑的機會，一下子按住了小螃蟹的背，就這樣把它從水裡撈了出來。「怎麼樣？我厲害吧！」他舉著螃蟹對我得意的笑。
看到他的得意我就很不爽，順手把水撩向了他。
「喂！你在幹嗎？」他驚叫了起來，小螃蟹也被丟到了水裡。
「沒在幹嗎啊，就是慶祝你捉到小螃蟹啊。」說著又是一頓撩。
他也衝了過來，我們就在河邊打打鬧鬧，玩累了我們坐在了河邊，他問我：「你知道你現在像一個動物！」
「什麼？」我好奇的問。
「螃蟹啊！橫行霸道！」
「去死！我一咬牙推了他一下，可是這次我真的錯了，我用力太大了，竟然把他推到了河裡。
「救命啊！我不會水啊！」在水裡掙扎，我慌亂了起來，河水不深啊，可是我又不會游泳，趕緊找回剛才的木棍伸向了他，站在上面對他大喊：「抓住啊！張羽，抓住啊！」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他拉了上來，是他卻躺在了岸上昏迷不行了。
「張羽，你醒醒啊。」我拍著他的臉可是他一動也沒動，說實話，我真的沒有這麼驚慌過，沒有這麼害怕過，我不停的搖著他，可是他卻再也不會理睬我了，難道他就這麼走了？我怎麼也不會相信。
坐在他身邊大哭起來，抱著他的頭說：「張羽，你不能嚇我啊，你不能這樣走了，我以後再也不欺負你了，你醒醒啊，你要是走了我還怎麼回去啊，你快醒醒吧，我錯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是玨玨啊。」
突然他艱難的睜開了眼睛，艱難的伸出手，上氣不接下氣的對我說：「快！快給我——人工呼吸。」說完又暈了過去。
好一會我才反應過來，他好像要我人工呼吸，擦乾眼淚，看著面前的他我有犯愁了，我不會人工呼吸啊，第一次啊，看來只有照葫蘆畫瓢了，又擦了一下臉上剩餘的淚水，準備給他人工呼吸，在他胸膛上按了幾下，怪難為情的啊，好了，我豁出去了，下了很大決心，把嘴巴靠近了他的臉，正要把嘴巴送上去，突然發現他的嘴角為向上翹，怎麼看怎麼是一臉笑意，看看河裡的水也就半米來深，怎麼可能暈倒，好啊！你又騙我，這回我非整死你不可，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繼續自言自語道：「好，我給你人工呼吸。」慢慢把臉靠近了他，就在馬上挨上的時候，我用手一把摀住了他的鼻子嘴巴，不要他呼吸了，果然，他立即跳了起來大喊：「你在幹嗎？有你這麼人工呼吸的嗎？」
我什麼都沒有說，只管跳著眉毛看他。
他這才知道自己是犯了一個多麼低級的錯誤，用手摀住了嘴巴。像做錯事的孩子偷偷的看我，我笑著說：「好啊，我這一招比人工呼吸還管用的，你看你這麼快就活蹦亂跳了！」
「是呀是呀。」他滿臉堆笑得看著我說：「還是你有辦法啊。」|
我的眼睛看上了天，才不去理會他，沒想到他竟然理直氣壯起來，「哪有啊！還不都是你！沒事把我推進水裡去了，我現在快冷死了！」他抱抱肩膀說：「怎麼辦啊，我不管，你要給我找一套衣服去，快凍死我了。」
今天的天氣的確不是很熱，我看著瑟瑟發抖的他竟然有些於心不忍了，「那怎麼辦啊，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我去哪裡給你找衣服啊。」
他哆嗦著說：「我不管，反正你要給我找去。」
我腦子一轉說：「我包包裡有今天買的民族服飾，你要不穿上試試？」
他不可思議的瞪圓了眼睛說：「大姐，那是裙子！沒搞錯吧！」突然他看著我說：「要不你把你身上的這件脫下來給我穿，哎呀凍死我了，你的衣服還是很中性的。」
「絕對不可以！」我立即打死了他的想法。
「那怎麼辦，我快凍死啊！是你把我弄得這樣子，你說怎麼辦啊！」他竟然耍賴起來。
我自知理虧，可是我堅決不能就這麼屈服啊！就在我們僵持不下的時候，老天替我們做了一個決定.
就在我們互不讓步，局面開始僵持的時候，老天竟然下起雨來，開始只是丁點毛毛魚，我們也沒有在意，沒想到不一會兒雨就開始下大了。我隨即就慌了神大叫了起來：「哎呀！怎麼辦啊，下雨了啊！」
張羽拉著我的手向路邊跑去，「還能怎麼樣，快跑啊，我們趕緊找個地方避雨。」
深一腳淺一腳的任由他牽著奔跑，還是擔心的說：「可是我們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怎麼走啊。」
我用手遮著頭，想天上看了看，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的，怎麼說變臉就變臉了呢？忽然，腳下一軟，踩到了一個小坑，隨即我就坐到了地上。濕漉漉的泥土粘在了我的衣服上，不用想我都知道我有多狼狽，坐在地上等著張羽來嘲笑我。
出奇的，他一把將我拉了起來，大吼道：「你傻了，摔倒了怎麼還在地上不起來！」
我可憐巴巴的說：「等著你來嘲笑我啊。」
瞬間，張羽的急迫感消失的一乾二淨了，無語的笑了起來，摸摸我的頭說：「白癡啊，還等著我來嘲笑你。我真的敗給你了。」雖然他的外衣已經濕透了，但他還是脫了下來遮著我的頭說：「還是別淋濕了好，我看著雨是一時半會兒挺不了了，我們要趕緊找個地方避雨才行，我們走吧，我走慢點，你跟上啊，別在腦子飛走了。」
他怎麼會知道我的腦子飛走了呢？但我還是對他點了點頭。跟上了他的步伐。
我覺得我們就像是兩個瘋子，大雨天，在山間的馬路上騎著腳踏車，雨水總是順著我的頭髮留下來，給我製造了一個模糊的世界，模模糊糊的看見前面的張羽不停的等著我，唉，這覺得自己好像在拉他的後腿，可是我真的是沒有多少力氣了啊，好累啊。
「玨玨，快點啊，前面有個房子！我們快去避雨了。」張羽突然在前面對我大喊。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看到前面不遠處的確有個房子，就像沙漠中飢渴的人看到了綠洲，力氣又回到了我的身體裡，不覺得加大了自己馬力，向著房子猛衝，「衝啊！」說著就超過了張羽，把落在後面的他震驚的成了木頭人，我不滿的大喊：「快點啊，慢死了啊！」他追上來並駕齊驅的前進，轉過頭來對我說：「我終於知道什麼叫潛力是激發出來的了，看來你的潛力開發空間真的很大！」
「神經，快走啦！小心淋感冒！」我說著又加大了馬力。我真的在雨裡受不了了，覺得自己就是個落湯雞，而且現在好像開始打雷了，我是好怕那東西的。
這是一個很老的房子，應該有些年頭了吧，灰磚青瓦的，典型的徽派建築，站在房子前有種奇怪的感覺，說不上來為什麼，就是感覺怪怪的，以至於張羽準備上前敲門的時候，我卻不自覺的拉住了他。
「怎麼了，你不要避雨了？」他好奇的側過頭問我。
我搖了搖頭，真的不知道怎麼說，總不能說是感覺怪怪的害怕吧。給了他一個『沒事的』笑說：「沒什麼，去敲門吧。」他給我一個放心的微笑，上前去敲門。
開門的是一個老先生，花白的鬍子有五寸來長，微微向裡凹的眼睛只是上下打量著我們，眼神中並沒有透露出驚訝，好像對於我們的來訪他已經知道了，無關緊要的聽著張羽的解釋，臉上一直保持著一種表情，我看不透那是什麼表情，但是我心裡很明確的，他不是壞人，對我們並沒有惡意的。他打量我們一會兒說：「沒事，是來避雨的吧，進來吧。」說完自己卻最先走進了屋子。
我小心的牽著張羽的手走了進去，屋子裡有些灰暗，各種東西好像都散發著一種霉味，這也許是這一帶天氣的緣故吧，什麼都好像是潮呼呼的。這就是一間大房，一樓就是廚房和一間小臥室，去樓上還要爬上那感覺會吱呀呀不停叫響的竹梯，靠門的地方，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擺滿了竹刻，我拿起來看了看，不僅讚歎老先生的手藝。正在這時候，老人從小房間裡走了出來，一成不變的表情將一套衣服遞給張羽說：「你先換上這件衣服吧，小心別感冒才好，這衣服是乾淨的，沒穿過的，放心好了。」說完又對我說：「家裡沒有女眷，要不你也也穿一套這樣的衣服。」
「不了不了。」我們急忙擺手，老先生也太熱心了吧，張羽感謝的說：「老先生啊謝謝您，我們等於停了就離開了，不麻煩你了。」
沒想到老先生搖搖頭說：「這裡的天氣你們不明白的，像現在這樣的天氣，雨是一時半會兒停不了的，估計今天晚上也不會的。」
我和張羽對視了一下，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他又說：「聽我的沒有錯的，別感冒了，快去換衣服吧。」張羽也不客氣了，接過衣服笑著說：「那就謝謝您了。」
「那你怎麼樣？要不要也來一套啊？」老先生突然問我說。
我慌亂的擺擺手說：「不要了，謝謝啊，我剛好有備用衣服的，不麻煩您了。」這時候我想起來我在村莊買的民族服飾，開始佩服自己當時明智的選擇，開始還覺得沒多好，要不是張羽堅持我真的買不了的。
「那就好，那你們去裡屋換衣服吧。」老先生指著旁邊的小屋說。
「要不我們一起進去去換吧。」張羽一臉壞笑的說。
「你想的美！在這等著，我先換了再說！」瞪了他一眼，我撩起門簾，進了房間。這裡面應該就是那個老先生的臥室吧，裡面同樣也是潮呼呼的，也許是沒有開燈的緣故，總感覺陰森森的，尤其是這種雨天，竟覺得有些甚人了。就在這時聽見張羽在外面喊：「好了沒有啊，我快凍死了啊，我數到3，你再不出來我就進去了啊，我數了啊，1，2…」
我掀開門簾瞪著他說：「吵什麼吵，吵死了！你要是敢闖進來你試試！」
他邊笑邊走到我身邊說：「我怎麼敢啊，我就是嚇唬一下你啊，好了，你出來了，那我進去了啊，不過你陪我在裡面也行。」
「神經！」我腳狠狠的踩了他一下，「看你還敢不敢！」
他痛苦的叫道：「狠毒的女人啊，看你以後還能不能嫁得出去！」
都到了這時候了他還在貧嘴，看來我非要收拾一下他不可了，沒想到他比我動作還快，最快的速度跑到了裡屋，大喊：「別進來啊，我脫衣服啊，你要是進來就有偷窺的嫌疑了。」一句話把我堵到了門口。看來我的確是敗給他了。
不再理會他，轉頭尋找老先生，竟看見他又坐回了桌子旁邊，開始了他的工藝製作，我坐在了他對面，好奇的看著桌上的雕刻問：「老人家，這些都是你自己雕刻的嗎？」
「嗯，對啊。」他戴上了眼鏡，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我欣賞著每一個竹片上的風景，好像每一幅都是一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