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穿了 文 / 琴音絕瀲
衣舞再次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冰藍色的絲帳,頭部的酸痛及四肢的麻木讓她毫無意識。這是哪兒?
還記得她剎車失靈衝入汽車維修廠,然後車子……衣舞不敢想像那副慘狀,應該也傷到不少人才是。
轉過頭,沒有她預想白色床單,消毒液的氣味也蕩然無存,一張金黃檀木雕花椅靜立床頭,接而一張圓桌上茶具齊全擺放中間,木雕紙窗邊翡翠吊墜珠簾攏皺,朱牆青瓦上還有細碎的移動聲。這是什麼?古代?
衣舞大腦來不及運轉,開門聲便讓她轉移了注意力。
「小姐?」一女子青蔥綠衣寬袖綢服,小巧的圓臉旁吊著環狀烏髮,碎銀鈿錯落其中,更顯得一雙大眼璀璨奪目,臉上驚愕的表情不亞於哥倫比亞發現新大陸。
衣舞瞇了瞇眼,「你是在叫我嗎?」衣舞掙扎著想起來,但似乎這個身體非常柔弱,從纖纖素手經脈突兀可見。
「小姐,您是人還是鬼?」那丫鬟模樣的女孩顫巍巍不敢上前,衣舞不知所措。
「我……我應該是人吧。」衣舞納悶道,她也不明白,怎麼就穿越了?
雖然認證了穿越的事實,卻仍擺脫不了記憶全無的現象,這位應該就是婢女了。
那女孩躊躇著上前,「小姐可認得我?」
「我失憶了!」衣舞兩手一攤,頗為無奈。
女孩伸手感受到她的體溫,呼吸也順暢,「綠裙馬上去請大夫過來,還要告訴老爺這個好消息!說完便匆匆離去,像一隻活潑的小麻雀。
不到五分鐘,門再次被推開,先是進來一個六十上下的老叟手提木箱,白髮蒼蒼,骨瘦嶙峋,大概是郎中之類的人物。接著便是四十上下的中年人,身旁跟著一個小斯,他一身青衣長袍帶著書生氣息,眉色淺淡,看起來慈光滿面。
「舞兒!」那中年人見衣舞正坐在床頭安然無恙,激動的跑了過去。
衣舞不喜別人太親熱,下意識的有些閃避。
剛剛叫綠裙的丫鬟見此上前阻攔:「老爺,小姐剛醒來便失憶了,您別嚇著她了。」
那中年人聽罷也不惱,畢竟文官出身對於下人這種無理不做計較。「舞兒,呢失憶了?」他吃驚的看著衣舞,既有心痛也有失而復得的喜悅。
言語間已透漏出這個人的身份,通常一家之主都被叫做老爺,那麼他便是自己的爹了。
衣舞看著他木訥的叫了句:「爹,我的確失憶了。」
「大夫,勞煩你幫舞兒看看,可還有身體欠安之處?」之前宮廷御醫面對衣舞都束手無策,中了蛇毒後便一覺不醒,毒已遍佈全身,對他說無力回天,他當時便痛哭不已,現在人是回來了卻又得了失憶症,上天何苦折磨他的女兒啊!
那大夫點頭應「是!」,便開始把脈了。
片刻後,郎中搖了搖頭,「寧大人,四小姐全身並無大礙,蛇毒不知何故已清楚,但這失憶的病根卻是找不出啊。」
衣舞愧疚的看了眼那個慈祥的老人,她實在說不清楚她是穿越來的,所以只能以失憶的名義來應付。
「罷了,人無礙便好。」轉身叫了身旁的小斯,讓他送大夫出門,又令人做了銀耳蓮子湯送過來。
「舞兒,可還有身體不適的地方?」寧青雲坐於床頭椅上,蒼白的臉上有擔憂之色。
「謝謝爹爹關心,女兒無礙。」既要叫爹又要咬文嚼字,這回可是慘了。
綠裙本站在門口,又神色慌張的過來稟報,「老爺,大夫人和二夫人帶著兩位小姐過來了。」
見綠裙面色凝重,衣舞微微差異:這兩位夫人小姐難道是豺狼虎豹麼?只不過來看下她,至於這麼提心吊膽嗎?
「舞兒,要不你裝睡吧,免得被她們打擾。」寧青雲語氣親切道,寵溺與溫柔的氣息頓時軟化了她的心。
「嗯!」衣舞雖不知為何要她假裝睡覺,但這個爹看起來對她很好,不會有錯的。
「奴婢見過兩位夫人,兩位小姐!」綠裙在門口便跪下了。
許晴等人帶著數名婢女大方的走過,這地方本就是常來的,把她不當人看也已經習慣了。
「老爺(爹爹)」。四個人齊聲叫道,本以為大夫走了這麼久他應該有了,結果還是好好的坐在這,許晴捏著帕子的手緊了緊。
「衣舞的確已經好了,命人將靈堂都撤了吧!」眼裡是閃爍著光芒的喜悅。
許晴抬眸看了看床上睡著的衣舞,胸前起伏代表著她還有氣息,瞬間怒氣膨脹,卻竭力在寧青雲面前忍下「那妾身恭喜老爺了,等衣舞好點了我們再來看她!」許晴向旁邊的梅蘭芯使眼色,一干人等連坐都沒坐便走了。
「姐姐,那個奸人又活了,現在怎麼辦?」梅蘭芯在一旁慫恿著她出下一個對策。
同樣生得眉眼精明卻不及梅蘭芯狡猾的許晴肉臉一橫:「下次請個好點的殺手。」狠厲之色模樣甚陋,後面跟著的兩個千金小姐還渾然不覺兩個老妖婆的計劃,一大一小牽著散步,著同款衣舞的二人本是雙生,走在街上回頭率定是百分之百,一個婉約如菊淡雅清香,氣質出眾,一個喜形於色千嬌百媚,牡丹風中一舞,叫百花羞於面世。同為京城兩朵花,提親之人踏破門檻卻是拒之門外一律看不上,自侍美艷無雙的寧仙仙還不讓妹妹在她前面出嫁,十八年華還在家中撫琴繡花。
「舞兒,她們走了,你且好好休息吧!」寧青雲起身,叫醒衣舞後準備離去。
「爹爹為瑣事繁忙,不用擔心我的。」衣舞朝他笑了笑,有些苦澀。若是她的親爹有這樣她也滿足了,說到親爹,也不知在醫院怎麼樣了,如果她死了,她的遺產也夠他們用了吧?
寧青雲走後,綠裙便圍了過來。「小姐,湯來了!」
衣舞接過湯問道:「綠裙,家裡誰過世了,為何要設靈堂?」
綠裙面部僵硬,怕她傷心,只敷衍了事:「其實沒什麼的,前些日子老爺請了些戲班子來唱戲,就在前廳設了靈堂!」
衣舞點了點頭,雖然有些疑惑戲班子用得著這麼認真麼,還是沒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纏。
「剛剛幾位夫人過來,你怎麼那麼慌張?」
「這……這……奴婢只是怕她們說些不好聽的話使小姐生氣,幸好老爺在此,呵呵……」綠裙一臉不自然的笑意。
不好聽的話?哼,只怕是問她怎麼還沒死吧?「綠裙,我娘在哪?」說來也奇怪,這麼久怎不見她娘出現,剛剛出來了大夫人二夫人,那她娘就是三夫人了?
「小姐,三夫人她……她在很久以前便去世了。」綠裙愁眉苦臉,很不願意說出事實。
衣舞風輕雲淡的「哦」了一聲,再無下話。又是死了娘的,看來老天真是待她特別呢。
綠裙奇怪於她的無動於衷,難道小姐沒有娘一點都不傷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