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用死亡去追女兒 文 / 老街花園
琳琳眉頭緊蹙，好久，才拉住周朗的手說道「走吧，到我家看一眼去，我媽媽還不知是什麼樣子呢。」
躍過這個平台，走了幾步樓梯，來到一間單元門前。
琳琳目光向周朗這兒一望，兩人會意，一起抬腳邁入這扇緊閉的門。
周朗四下環視一下，一個四五十平的老式雙居室，外間是不大的廳，兩間臥室，一個是正室，一個是刀把，也就是附在正室邊的，與其它單元共面積的一間小房間。
刀把房間中，是一張單人床，和一些女孩子味很足的傢俱，周朗看一眼琳琳說道「你的房間？」
琳琳點了一下子頭，出了小間，急匆匆地起身走向那個大間。
一個雙人床，擺在屋當中，兩邊是看起來還算講究的傢俱。
無疑，這個房間是琳琳媽媽住的了。
琳琳的媽媽就坐在這張雙人床上，琳琳大叫了一聲，向媽媽撲一過去。
然而，琳琳撲了一個空，媽媽對她和她的動作毫無感覺。
琳琳嗚嗚地痛哭起來，周朗連忙將她拉了過來，撫摩著她的肩膀，安慰著她。
兩人無法和琳琳媽媽溝通，只能呆呆地注視著她。
琳琳媽媽曲捲著身體，坐在大床上，懷中抱著一個鏡框，手中拿著一隻手機，貼在耳朵上，正在給什麼人打著電話，她的臉上佈滿了驚愕和絕望，讓琳琳和周朗不禁奇怪起來。兩人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她的電話。
電話通了，媽媽聲音柔柔地問道「在嗎？」
聽那聲音，極像是打給一個心愛的人才會有的聲調。
那邊有人接了電話，兩人的耳朵不知道為什麼變得這樣靈，那接電話的人聲音非常清楚地映到耳中，那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聽來同樣是溫柔的。
然而，在周朗的耳中，這個溫柔的女人聲音，似乎有些熟悉，而且，這溫柔之中，卻蘊含著某種危險和威脅，周朗不知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感覺，這個感覺讓他一時懵懂了。
兩人都注意到，媽媽一聽到是女人的聲音，錯愕的表情立即顯露在臉上。
那個女人的聲音，「是哪一位？」
媽媽愣著，沒有回答。
那邊女子的聲音「是劉新雯劉姐吧。我知道您，他不在。」
媽媽愕然的問道「你是誰？」
那邊的女人發出一聲很甜美的笑，但是這甜美之中，又帶著令人生畏的空洞回聲，「我是誰，您沒有必要知道。」
媽媽猶豫了一下，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說了話「求您幫我找他一趟行嗎？」
那個女人的聲音「劉大姐，他讓我轉告您來著，意思是您不要再打電話了，他說您和他不過是個普通朋友而已，現在他出了大事兒，實在沒有心思再和您說話。」
話說完了，那邊的語音立時斷掉。
絕望的表情浮上她的面頰，琳琳和周朗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
她大口地呼吸幾次之後，挺起腰來，臉色變得鎮定，甚至有些絕決。
琳琳擔心地望著媽媽，心中湧起一陣忐忑。
只見她從床上慢慢站起身來，俯身將那個鏡框平放在床上，照片向上，琳琳和周朗都看清了，那是琳琳的頭像。
她向著牆邊的梳妝台望了一眼，然後就朝那個方向走去。
周朗驚訝地盯著她，同時悄悄地偏一下臉，把她的媽媽和琳琳做比較。
一位中年的女子，面容有些憔悴，失去女兒的刺激，給誰都會受不了的。
但是儘管如此，她的面容仍然秀麗，亭亭玉立的身材，比琳琳稍微豐腴一些的肌體，琳琳簡直就是她的翻版。
她的臉上此時是莊重中透著慈祥，慈祥中，閃現出一絲神聖的光芒。
周朗心中湧出激情，想跪到她的面前，讓她像母親一樣撫他的頭髮。
又想擁抱上去，因為，那女人的氣息，同樣讓這樣一位毛頭小伙兒怦然心動。
媽媽走到梳妝台前，在台前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來，莊重地拿起一隻木梳，理起她那長長的黑髮，最後，盤成一個大髻。然後，她把身上的睡衣脫下，只剩下了內衣和胸罩，
優美的身材更加顯露。
她打開穿衣櫃，在懸掛在衣鉤上的一排衣服中選擇著，最後選中了一件紅花粉地的百褶連衣長裙，用心地穿在了身上，照著鏡子好久，滿意地笑了一下。
她走到一隻地櫃邊，俯下身，打開地櫃門，裡面是一排鞋子，她認真地選擇著，最後，取出一雙高跟的黃色真皮涼鞋，坐到床前，將涼鞋穿上。
琳琳擔憂地看著她的媽媽，一種不祥的感覺湧上心頭。
母女連心，她明白此刻媽媽要做什麼，她的心境，和她走上絕路時是一樣的。
她用力抓住了周朗的手，焦急地朝她叫道「媽，你要做什麼。」
媽媽低頭，伸出雙手，將那鏡框拿起，雙手又一次捧到胸前，口中喃喃地說著，「琳琳，媽媽對不起你。沒有你，媽媽在這個世界上活著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現在，媽媽馬上就要找到你了，媽媽就要和你在一起了。」
說完，她邁開莊重的步子，向單元門走去。琳琳急得大聲哭叫「媽媽，媽媽，你可別走啊！」
周朗看到這情景，也萬分地焦急起來，和琳琳一起情不自禁地伸出胳臂，想把媽媽拽住。
然而，他們的動作是徒勞的，像個影子了樣從媽媽的身上劃過。
他們的喊聲，媽媽也不會聽到一點聲響。
媽媽打開門，步子緩慢而莊重，一步步地下樓，走到那個轉彎的平台上，站住了腳，面向那個老舊的窗戶。
她的嘴唇激烈地翕動，周朗驚慌地盯著她的嘴唇，不知道她在默念著什麼。而琳琳從她的嘴型中讀出了她的意思，「琳琳，孩子你是從這兒跳下去的，媽就在這兒跳下去找你……」
琳琳絕望地大哭，喊著「救命，誰來救我媽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