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文 / 陳朗
昔太史公遊歷名山大川,而胸次眼界豁開異境。《史記》一篇,疏蕩灑落,足以凌轢百代。乃知古人文章,皆從閱歷中出。予也,自漸孤陋,見聞不廣。及長,北歷燕、齊,南涉閩、粵,遊歷所經,悉入編記,覺與未出井-時,少有差別。今已年過杖鄉,精力漸減,猶幸麓中敝裘可以御寒,囤中脫粟可以療饑。日常無事,曳杖山鄉,與村童圃臾,或垂釣溪邊,或清談樹下,午間歸來,麥飯菜羹,與山妻稚子欣然一飽,便覺愈於食祿千種者矣!惟念立言居不朽之一,生平才識短淺,未得窺古人堂奧,然秋蟲春鳥亦各應時而鳴,予雖不克如名賢著述,亦烏能屍居澄觀噤不發一語乎?因欲手輯一書,作勸懲之道。以故風窗雨夕,與古人數輩作緣,心有所得,拈筆記之,陸續成篇,雖非角勝爭奇,亦自是一丘一壑。龍門之筆,邈乎尚矣!茲不過與稗官野史,聊供把玩。良友過讀,復為校正,付之剞劂,以公同好。既雲自娛,亦可以娛人云爾。
乾隆乙未仲春花朝,鏡湖逸叟自序於古鈞陽之松月山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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