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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7回 師兄弟反目成仇 孫茂昌上垂不平 文 / 單田芳

    且說這人換的是什麼招呢?九陰八卦掌,內含鷹爪力啊!童林登台獻藝,沒想到引起一場風波,突然來個老者,武藝驚人,打傷了好幾個。跟童林一交手,就施展出九陰八卦掌,奔童林就下了絕情了。海川呢?有點左右為難。為什麼呢?童林一看自己的能耐敵不住人家,打長了肯定要栽跟斗吃虧。嗯!不管怎麼說客氣話,名譽是第二條生命啊!誰願意在這個場合栽跟頭?尤其是童林,這點名譽得來不易,要想維護住自己的名聲,童林就得拿出壓箱底兒的東西來。拿什麼東西呢?前者他師爺張洪鈞教給他的:拋鉞亮劍。現在雖然沒拿著雙鉞,但是寶劍在腰裡纏著呢。童林那心裡動了好幾動,真想把寶劍秋風落葉掃拽出來,一劍把他劈了!但是又覺著這場合不合適,又不知道這個人的來歷,也不知他的姓名,我怎能下起毒手呢?可就在他猶豫著的工夫,這個人就發動進攻,奔童林下了絕情。

    正在這千鈞一髮的關頭,台底下又上來一位:「借光,借光,借光……!我說童俠客,果然武藝高強啊!你先退下來,歇一歇,把這不要臉的東西交給我了!」童海川聞聽此言,虛晃一招,跳出圈外,站在一旁定睛觀瞧,好懸沒認錯人!為什麼呢?這人長的跟一輪明月照九州侯傑有相似之處,又酷似北俠秋田秋佩雨,但仔細一看都不對。這主個頭兒並不高,挺大挺大的腦袋,前出一廊,後出一廈,是個大扁扁頭。小臉兒不大,奔兒顱頭下鑲著一對黃眼珠。鼓鼻樑,菱角口,臉上一縷山羊鬍須,身上背著不大個小包,身穿土黃布一身褲褂。手裡邊拎著一根鐵拐,笑呵呵來到童林的面前:「童俠客!武藝高強,本領出眾!剛才老朽我算開了眼了。要說您練的不好,那種人都沒吃過人飯,跟那牲口都差不多少。您哪,多擔待!這牲口啊,就得找老闆兒對付。您不是趕車的,您外行,您先退在一旁,我來教訓教訓他!」

    童林心說話,今兒個這些人怎麼都這麼客氣?這都什麼詞兒啊!瞧!又不認識這個人。正想下去喘喘氣兒,因此衝著老人一抱拳:「老人家,請!」說著退歸看台。等童林回到台上,雍親王胤-十分擔心:「海川!受傷沒有?」

    「爺您放心,沒有。」

    「噯!誰能打得了我們海川呢?你別聽他說些大話,那叫吹牛。海川哪!我看你打著的時候,也是躲躲閃閃,沒把真能耐拿出來,你怎麼老是壓箱底的不往外亮呢?」

    童海川心說話,我把吃奶的勁都拿出來了,還有什麼壓箱底兒的?唉呀!我們這位貝勒爺是真能捧我呀。童林一笑:「爺!我就這麼大能力了。」海川說完了,看劉俊和張子美、李元的傷。這陣兒疼勁兒有點過去了,幾個人把這胳膊全包紮著,怒目而視,往台上盯著。童林也要看看下文,所以,喝著水不言語。

    話分兩頭,單表這位大腦袋的老者,邁步來到那老頭面前,哈哈一笑:「朋友!還認識我是誰?」

    「喲!好啊!你還活著!哪裡去!」說著就是一掌。大禿腦袋往旁邊一閃,說道:「我怎不活著?活得硬硬實實的。我沒說麼,教訓你這種牲口,非得我不可,我是趕車的出身!」

    「好啊!老匹夫,今天有你沒我,有我沒你,咱兩個人是決一死戰!」

    「行行行行!我這次上台,就是陪你死戰來的,咱倆不分輸贏,誰也不准離開亮鏢會!」

    這小老頭說著,把包裹解下來,放在台旁,挽袖面,緊大帶,跟那個老者就戰在一處。一個瘦高,一個短粗,這兩人打了個勢均力敵。明白的人都看出來了,九陰八卦掌對九陰八卦掌,他倆的招數都一樣,因此打了個棋逢對手,不分勝敗輸贏。

    那位說,打了半天,他們倆是誰呢?有什麼仇恨,至於這麼激烈?要說起來,他們有一段複雜的關係。就說先登台那個瘦高老頭,就是本部書上主要的劍客,有個小小的綽號,叫滄海變桑田,西山怪叟,姓王,叫王陰王世倫。後邊上來的這個大腦瓜子,有個外號叫賽南極崑崙子,笑面老叟,姓孫,叫孫志孫茂昌。

    要說起孫茂昌和王世倫,這哥倆還是親師兄弟呢。你別看他倆變臉,當初挺好,兩個人都是河北滄州人。大家都知道,滄州是武術之鄉啊。到了那個地方,練武術成風,大人、孩子、小媳婦、老頭,都能打拳踢腿。有時候你走在街上,瞅那老太太不起眼兒,也能啪啪啪打幾個旋風腳,所以滄州那是武術聖地。

    這孫茂昌和王世倫,他們倆是同鄉人,都住到直隸滄州小南莊,家裡邊也都挺稱的,按現在的成份說,都是富裕中農啊!你看那裡吃喝不愁,閒著幹什麼呢?每一年春種秋收之後,封上糧,納了稅,沒事兒了,年青人都湊到一塊兒開始練武。為什麼說年青人?咱們說這話還在六十年之外,那時候他們兩個都是年青人,十八九歲,二十來歲,一個個好勇鬥勝。他們小南莊,光這個歲數的人,就不下五六十。大夥兒湊在一起,光自己練武沒意思啊!大夥一想,對!咱們湊份吧!富裕的多拿點,窮苦的少拿點兒,咱們請老師好好練練功夫。大家一致同意,就在這場院,收拾了個場子,大家湊錢買的兵器,沒事兒吃完了晚飯,開始練功。

    先請了個老師叫神槍花四霸,是個回回。這花四霸真有能耐。等開張這一天,開始教他這幾十名徒弟。他就發現,在這些人當中,最數孫茂昌、王世倫兩個人出眾,也最數他們倆用功。當老師的都是這樣,喜歡有出息的孩子,就是費點兒勁,他也樂意教。因此呢,在茶餘、飯後,閒著的時候,他就單獨教這王世倫和孫茂昌。這兩個人的能耐,顯而易見比其他的師兄弟都高出一大截兒。等轉過年來,神槍花四霸走了,臨走把他們倆叫到跟前說:「茂昌,世倫!我這一次到滄州來,沒白來,教了你們兩個出色的徒弟。要說你們倆現在的功夫,一般來講不錯。要講怎麼了不起,還談不到。為師走了以後啊,你們要好好地練功。如果有富餘錢,再請那名師高手。另外,希望你們兩個人要相親相近,中間千萬別鬧磨擦。因為什麼呢?你們倆學的都不容易。」花四霸囑咐完,告辭走了。這哥倆也聽,後來又請了幾位名師,兩個人的能耐就挺高了。那師父哪兒那麼現成呢?說請就來麼?不那麼容易,特別是請名師,更不容易。有一段時間就沒有老師。沒老師怎麼辦呢?這些練武的就舉薦孫茂昌和王世倫,讓這兩位領頭教給他們,其實就代替師父了。這兩個人就教吧。那麼些師兄弟,教不過來,就分成兩撥。孫茂昌領著一撥,王世倫領著一撥,日久天長,這磨擦出現了。是王世倫這一撥不服孫茂昌這一撥,孫茂昌教的那些徒弟也不服王世倫這些人。都是年青的,坐在一塊兒胡吹亂捧,說著說著說翻臉了,結果雙方就動了武了。孫茂昌和王世倫趕緊出來給調停,把師兄弟們痛罵了一頓,算把這場風波給壓下了。

    不怕沒好事兒,就怕沒好人。有些人在背後就煽風點火,比如說見了孫茂昌了,就說:「我說師兄,你可注點意啊!王世倫這小子不是東西,背後經常指責你,說你的功夫不如他牢,他想暗中下腕子收拾你,你可多加謹慎!」又跑到王世倫那邊說孫茂昌的壞話,說:「你看孫茂昌挺大個腦袋,一腦袋都是壞水!見著你的面挺恭敬,暗地之中盡說你的壞話,早晚一天要對你不利,可要多加小心!」你說這種人不是吃飽了撐的嗎?

    由於他們兩頭挑唆,使他們師兄弟之間的隔閡越來越深。但是孫茂昌這個人比較老實,聽了這些話,付之一笑,沒往心裡去。王世倫就不同,王世倫心眼兒小,聽完了就認了真了,再見到孫茂昌就顯得不那麼自然了。可是他們倆這心裡頭,都有一定的隔閡。日久天長,這玩兒就容易爆發。

    單說那年的八月十五,什麼事兒沒有,皓月當空跟天燈一樣。這幾十個年青人又湊在一塊兒了,就在這個場院說槍論棒。說著說著,誰高興了就練趟槍,誰高興了就練趟棍。有人提議說,咱這麼辦得了,這麼多年,咱這兩位師兄也沒交過手,是不是讓師兄們也交交手,咱們也開開眼,給咱們做做示範。

    「歡迎!歡迎!」年青人這麼一起哄,弄得孫茂昌、王世倫挺不好意思。其實,他們倆心裡頭也有點兒互相不服。這些師兄弟推推擁擁,把他們倆推在一起,看來不比是不行了。孫茂昌衝著王世倫一作揖:「師兄!那咱倆就比比吧?」

    「好吧,師弟,我奉陪!」

    孫茂昌說:「咱可這麼說,師兄啊!我這兩下子白給,望求師兄手下可留情!」

    「哎呀,茂昌你怎那麼客氣?我知道你盡偷著下功夫,你比我高得多,來!」

    呼啦!大夥兒把場子打開了,把板凳都挪得遠遠地,圍了個圈兒,在這兒看著,兩個人比試拳腳。其實呢,他倆學的都一樣,一個師父傳授的,不差上下,因此折騰了半天了,沒分出輸贏來。這孫茂昌呢,仗著個兒小,身體挺利便,急中生智。心想這怎麼辦呢?來了個絕的。正好王世倫這麼一撲地,孫茂昌個小這麼一哈腰,王世倫撲空了。孫茂昌使了個「老和尚撞鐘」,這大禿腦袋,叭!正好撞到王世倫小肚子上,王世倫站立不穩,摔了個仰面朝天,大伙「嘩!」全樂了。

    「好!這一招真闊!這一招頂得好!」孫茂昌例高興了,王世倫有點掛不住。從地下起來臉紅脖子粗,瞪了一眼孫茂昌,甩袖子就走。大夥兒一看都挺尷尬呀!你看看弄個不歡而散。

    孫茂昌這個人為人厚道,第二天買了兩包點心,到師兄王世倫家裡頭叫開門,進屋直說好的:「師兄!昨天哪,要論真個的,我打不過你。讓你逼得我沒個法,這才用腦袋撞了你一頭。師兄你沒注意吃了點虧,全怪我一時不慎。師兄!你可別往心裡去,我來給你賠禮來了。」

    王世倫一笑:「師弟,咱們誰跟誰?你何必這麼客氣?再者一說,比武論高低,那必定有個勝的,有個敗的,我就叫你撞了一腦袋也無關緊要,你別往心裡去,我根本就沒生氣。」

    孫茂昌啊,還認為他說的是真的,把點心撂下回去了。打這兒一連多日就沒見著王世倫露面兒。孫茂昌心裡琢磨著:「怎麼他病了?還記念前仇?怎麼不來呢?」

    孫茂昌隔了十天,又拎著禮物,去看王世倫,結果到家一看,撲空了,家裡人告訴孫茂昌,王世倫出遠門了,已經走了五天了。孫茂昌一聽臉色就變了,他知道這事兒不好。孫茂昌和他從小在一起,王世倫就沒離開過家鄉,為什麼早不走,晚不走,單趕這時候離家遠出?不用問,一定是記著我那一腦袋之仇啊!孫茂昌回去就吃不下飯去了。

    前面說過,王世倫這一次離家出走,是為了一腦袋之仇嗎?一點兒都不假呀。王世倫這個人有心計,肚量小。這些日子沒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覺著不是滋味。你說我們是同堂學藝,他還是我師弟,當著那麼多人撞了我一個跟頭,實在叫人下不來台呀!唉!大夥兒表面不說什麼,暗地之中說短弄長,往後我在小南莊還有站腳的地方嗎?這麼一說,這一腦袋之仇,我是非報不可呀。不把這臉找回來,我就不姓這個王!您看這用得著下這麼大的狠心嗎?唉,他就是這麼一種人哪!

    王世倫打定主意,跟家裡人告辭,說我出門學藝去,我學不好絕不回來!家裡人勸說不住啊!這才給他拿了川資路費,讓他啟程。上哪去呢?王世倫心裡也沒數。等離開家鄉,離開滄州他傻眼了。唉呀!他一琢磨:我得找高人哪。高人在哪兒呢?腦袋上也沒貼貼兒,也沒貼字兒,又一想,我回家吧,回家太難看了,肯定這陣兒消息傳開,都知道我走了,我沒臉見人。唉!這麼辦吧!鼻子底下有張嘴,我到處打聽。仗著這王世倫哪,挺能說,邊走,邊打聽,哎!就有那熱心人告訴他,說你要練武術,你去鎮江練,在鎮江有個了不起的老英雄啊!這人姓李,叫李晚村,江湖諢號是江南第一劍。您就聽這名,天底下是頭一位。您要跟他學武術,那還有說的嗎?王世倫一聽,對!是有這麼個人,神槍花四霸,我花老師就說過。

    一提起李晚村來,他是肅然起敬啊!那是劍客當中的頭一把,我怎麼把這事忘了?王世倫又一琢磨:「不行!人家那麼高的身份,能收我嗎?一個種地的莊稼小伙子。唉呀!乾脆,我去試試,豁出破頭撞金鐘!我豁出臉憨皮厚去了!要能拜這麼個老師是我一輩子的榮耀啊。」下定決心,趕奔鎮江,路上無話。到鎮江進了西關一打聽,西門裡有沒有個青竹巷?人家說:「有!順城街,你往前走。」他先到這門口,說這兒有個李晚村,李老先生嗎?有人說,就這第三個黑門樓,那就是他們家。到了門上,他一看門旁邊掛個牌兒,寫著「李宅」,他堅信李晚村住在這兒。

    王世倫可沒敢叫門,轉回頭到街裡,先到澡堂子洗了個澡兒,把那衣服都收拾得乾淨利落。然後又到點心鋪,摸了摸兜裡還有十幾兩銀子,他拿出八兩來,買了點心。八兩銀子,那可不少啊,那點心買得太多了,兩隻手幾乎都拎不過來了。後來王世倫好不容易把這點心抱到李晚村的門首,把點心包往台階上一放,這才砸門。有一個家人把門開開,看了他一眼:「找誰?」「啊!請問,這是晚村先生的家嗎?」「對呀!你有事兒嗎?」

    「哈!我是從滄州來的,慕名而來,要拜他老人家為師,請您……」

    「沒在家!」「光當!」

    不等說完,把門關上了。唉呀!王世倫一想,這有意思啊!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啊!怎麼辦呢!還得砸門!「光!光!光!」他又砸門。那個人把門開開一看,把眼珠子一瞪:「去去去!我說你這人怎麼不懂禮貌呀!沒說麼,老先生沒在家,你敲什麼?」「唉呀!家院哥哥,我有下情回稟。我是從遠道來的,不容易。我就想求見晚村老先生一面,請您行行方便,給我通稟一聲。只要叫我見了,給您磕個頭,問個好,我忘不了您的好處。」說著,把腰中僅有的二兩銀子也拿出來了,往前一遞。這話呀是開心鎖,這王世倫挺能說,帶著一副可憐相,就打動了這家人。這家人可沒收銀子,合計合計:「這麼辦吧!我要說沒在家就是沒在家,因為他老人家在家待不住。你要想見面兒,你就得奔望海樓茶館兒,你看看在那兒沒有吧!」

    「家院哥哥!還有點事兒,你看我這禮物我拿著也拿不動,瓜子不飽是人心,我給老先生送來的,請您代為收納。」「唉!不不不!不行!我們老先生有話,任何人送禮都不准收,啊!這是規矩。你趕緊拎走,拎走!」說著話,門兒又關上了。「唉呀!這怎麼辦呢?走吧!」王世倫哪,拎著這兩大抱點心,就打聽這個望海樓茶館。有人告訴他:「西門外,三里地靠道邊就是。掛著幌子,金字牌匾,到那兒一看就知道了。」

    王世倫好不容易出了城,一看路北那兒真有個大茶館,三層樓,油漆彩畫,光彩奪目。不但有幌子,而且有一塊橫匾:「望海茶樓。」就這兒。邁步往裡一走啊,人家茶樓的還認為他喝水呢。

    「哎!來了!您喝點兒什麼水?往裡請!」

    「不不不!我打聽點兒事兒。李晚村、李老劍客來沒來?」

    夥計們一聽,就是一愣:「你跟李老先生認識?」

    「啊,不認識。我是慕名而來。您看,我給送禮來了。到他家沒見著,說在茶樓喝茶呢,所以我就來了。」

    就見那夥計呀,跟掌櫃的咬了咬耳朵,隨手往樓上一指:「可能在樓上呢,你去吧!」

    「噯噯噯!」唉喲!把王世倫樂的!心想,真要見了面,把大腿一抱啊,說什麼也得拜你為師!拎著點心包就上了樓了。往樓上一看,喝水的人真不少,八仙桌,太師椅子,紅油漆地板,這屋也講究,那茶香簡直都熏鼻子。其實他沒見過李晚村,他怎麼知道誰是呢?他傻呵呵站在樓梯口那兒,挨個兒給相面呢。相來相去這一瞅,哎!靠著裡邊第三張桌子,坐著這個人,正好臉朝外。這個人是個大身材,穿著米色長衫兒,挽著白袖頭,面似銀盆,禿腦門子,花白的小辮兒,留著燕尾鬍鬚,目若朗星,真好比雞群之中的綵鳳。那麼多喝水的,一眼就看出這人不同尋常。

    哎呀!這一定是李晚村,李老先生!他一看哪,對面坐個和尚,這和尚長得又胖又大,禿腦袋直閃光。在桌子上擺著一盤棋,兩個人全神貫注地在這兒下棋呢。

    這王世倫猶豫了一下,拎著點心包就過來了。站在這老者背後,不敢驚動人家。要拜人家為師,惹得人家心煩了,那不就失敗了嗎?好長時間,人家光顧下棋,也沒發現他。他把這點心包就放到樓板上了,一會兒搓搓屁股,一會兒揉揉手:「這這這,我得怎麼說法呢?哎!乾脆我跪下得了。」他也沒打招呼,就跪在這老者的身後,這時間可不短哪!夥計端茶送水,一瞅這位是什麼毛病,跑這兒罰跪來了?這怎麼回事兒?也沒敢問他。喝水的人也好,下棋的人也好,這麼一看,蠢頭蠢腦的一個莊稼小伙子在這兒跪著,都捂著嘴直笑:「犯了什麼錯了?我說那老頭也不對,你教訓人,你回家教訓去,哪有在茶樓教訓的?你看這多難看!」人們怎麼猜測的都有。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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