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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3回 作惡多端二陸遭擒 冤案未結童林憂憤 文 / 單田芳

    話說白潔攤了官司的消息傳到李英耳朵後,李英一跺腳說:「壞了,我把我兄弟坑了!不但我現在被屈含冤,連我兄弟都跟著倒了霉了!我對不起朋友!那是我的恩公。」李英是被迫無奈,這才把白潔給救出來,心想:不管怎麼說,我不能讓我兄弟吃虧。金眼鷹孫亮發現以後,這才領人在後邊追趕,冒雨追進樹林。嘿,多巧,遇上震八方紫面崑崙俠童林和雍親王胤。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李英捧著眼淚,把自己家裡的事一五一十講述了一遍,最後他衝著雍親王和童林一抱拳:「二位,咱們初次見面,你們兩個給評評這個理!我們哥兒倆冤屈到何等地步,求你們二位給說句公道話吧!」「哦!」童海川點點頭,「李英,我相信你說的是真,弄了半天是這麼回事兒。」

    童林和雍親王胤-聽了李英的敘述,不住地感歎:花花世界,朗朗乾坤,居然能出現這種事情,真是屈死好人笑死賊!但是也不能光聽他一面的,還得問問官府的官人。童林問這金眼鷹孫亮:「我說他們倆說的,你認為真假?」「嗯,我聽著有真的。」「嗯,那麼李英說是陸寅干的,你相信不?」「這我可沒證據,但我抓他的目的是這麼回事兒,因為牆上留下四句話,其中有李英的名字,而且這李英隱居到山村連面也不露,我們就懷疑他做了虧心的事兒,才怕鬼叫門,不然他躲什麼?但是不知道他是躲避陸寅。因此呢,我們就有種種的懷疑,總想把他抓到衙門跟官長去說,說完之後,我們接著進一步調查,別的意思我們是沒有。因為這案情太嚴重了,現在究竟誰是兇手,還不敢最後下決定。」「噢,你們就是憑著那一句話?」「對,我們就憑這個。」「哈哈!」童林一笑,心裡說話:我現在還背著官司呢,跟李英這事大同小異。他是為了這種事,我是為了丟失國寶的事兒,我何嘗不被屈含冤呢?哎,想到這兒,就對李英非常同情。李英呵,現在這麼說,問題的關鍵在於捉拿陸寅和陸滾。如果把他們倆抓住,不就真相大白了嗎?但是沒地方去抓呀,就說呀,童林一想這事兒還真麻煩,這倆賊要是找個地方隱蔽起來,這官司還難斷,這李英和白潔還真得到昆明府走一趟,還不定受多少罪,如果永遠抓不著那倆小子,也許拿他們頂賬。這事怎麼辦?童林正在發愁的時候,多巧,從那官道口來頭毛驢。嗒嗒嗒嗒,這毛驢帶著串鈴,很有節奏地響著,在驢背上坐著個老道。這老道個頭並不高,長得紅光滿面,花白鬚髯灑滿前心,頭上戴著道冠,頂梁門上別著塊美玉,身上穿著黃色道袍,手裡拿著拂塵,緩步而來。

    弄了半天現在小雨不下了,大傢伙兒瞅著這老道,看人家多自在,從這外表就看到他的心裡頭,那麼平坦,那麼舒服,那麼自在,看人家之後呵,心裡頭羨慕得不得了。說話之間這毛驢就到了樹林了。老道把毛驢帶住,一蹁腿兒從毛驢背上跳下來,往樹林裡探頭看了看,一瞅這幹什麼呢?十來個人,手裡頭還有拿著傢伙的,還有個犯人。這道人把臉往下一沉,用掌中的拂塵一指:「無量天尊!我說你們都是幹什麼的?手拿凶器在這兒發愣,是何道理?」看來這老道挺愛管閒事兒。金眼鷹孫亮趕緊過去解釋:「道爺,您別誤會呀,我們這裡頭正談公事。」「什麼公事,能不能跟我說說?」他問。孫亮一聽,這老道你走你的道得了嗎,你管得著這事嗎?但是話到嘴邊沒說,一瞅這道人,仙風道骨,自然地對他就非常尊敬,「哎,仙長,那時間太長了,也沒法詳細跟您說。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它是……嗯,他這個……他不是因為如此,所以才這個。」說了半天沒說清楚。老道一笑:「啊,行啦,行啦。你是不是雲南昆明府八班大都頭孫亮,人送綽號叫金眼鷹的?」「啊,對呀!道爺您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不光是你,那邊黑臉的大個兒,拎刀那個,是不是叫騰身步月李英李世鈞?」「呀,李英,看看這老頭!」李英不認得,心說他會算哪,怎麼他能說出我的名字來?不但這樣,老道捻著鬚髯,看看白潔,這小伙子最委屈。「蘇州東關裡的人哪,我認得這孩子,白潔白鳳如,他爹叫白善。為他攤官司,他娘都死了。慘哪,無量天尊,造孽造孽!」白潔一聽,這,這,這真奇怪呀,我跟這老道從來沒見過呀,對於我的這事兒,他怎麼都清楚?老道一邊說著一邊往前走,來到雍親王近前,拱手問道:「無量天尊!好,弄了半天貴人在此,貧道失禮了!」他可沒說胤-的名字,也沒提官銜,提個貴人,顯而易見對雍親王的身份他也知道。胤-嗎,對出家人一向尊重,今天一看這個道人說話舉動決非一般,而且給自己行禮,口稱貴人,估計著他認得自己,胤-一抱拳:「呵,正是在下。請問先生尊姓大名?」「哈哈哈……貴人您不問貧道我也得說,海川啊,還不過來給我行禮嗎?」「喲,」童林也是一愣,管我叫海川。哎,叫得這麼親切。誰?我怎麼不認得?童林趕緊過來一抱拳:「仙長,您是哪一位?出家在哪處名山?何處洞府?您貴姓?上下怎樣稱呼?」「好了,甭來這一套。跪下,叩頭叫師叔。」一句話真相大白,別人都不知道,童林知道,叫師叔,那一定是我們本門的親師叔李道通啊,人送外號閃電崑崙子。您看我師父他們親師兄弟四位,我師伯叫莊道勤,我倆老師叫何道源、尚道明。

    那三位,那甭提我都見過了,惟獨我這師叔,從來沒見過。您說多巧,今兒在這兒遇上了。童林想到這裡,撩衣服跪倒就磕頭:「師叔在上,小侄給您磕頭了。」「嗯。」老道也沒客氣,接受童林四個頭。

    童海川站起來,老道這才說話:「海川哪,咱爺兒倆聞名,沒見過面哪!你是我親徒侄,我是你親師叔,知道嗎?」「噢,我猜到了。」「你師父都跟我說了,他收了個寶貝徒弟,就指著你說的,讓你下山以後別開天地,另興一家武術,師叔我也非常高興呵!跟你這麼說吧,這些日子師叔我在暗地之中盡盯著你了,這也是受你老師的委託。你小子要是走得正,行得端,正大光明,那就不在話下;如果有點兒邪的歪的,我可以代表你的倆老師,取你的人頭!」哎喲,童林一聽,汗都冒出來了,足見兩位師父對我何等關心,親自把我師叔派出來,暗地之中監視著我。幸虧我沒做錯事兒;做錯事兒,腦袋搬家了。童海川一笑,李道爺轉過身又說:「方纔你們這兒的事兒,其實我在那邊都聽見了。我也避雨來的。這邊說話連吵吵帶喊,我在那邊樹林聽得真真的,一字沒漏。剛才無非開個小玩笑罷了。你們不是要找仇人嗎?找這個陸寅陸曉初,找這陸滾陸松柏嗎?」「啊!」童林一聽有門兒,「師叔,您知道這倆賊的下落嗎?」「哈哈哈!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哪!順這條道往前走,不到一里地,有座土地廟,這座廟沒有院牆,開門就一間殿。我發現有兩個人在那兒避雨,其中一個是俊品人物,一個長得相貌兇惡。根據你們這麼一說啊,這倆小子肯定是陸滾和陸寅。」哎喲,這一句話,當時這情緒就活躍開了。金眼鷹聞聽此言,高興得不得了:「要這麼說的話,您是震八方紫面崑崙俠童俠客?」童林點點頭。「哎喲,俠太爺,道王爺,各位,你們可得幫幫忙,無論如何不能讓這倆賊跑了。要把他們抓住,不但我解脫了,連被害李英、白潔可全解脫了。諸位可得幫幫忙!」

    李英一聽啊,也樂壞了,自己去抓賊,責無旁貸。連白潔都站起來了。白潔心說話:我惹誰我招著誰了?被屈含冤,我娘為這事兒還死了。唉,看來禍打根頭起,都在陸寅和陸滾身上,豈能讓他們逍遙法外!白潔也要去。這陣兒,金眼鷹孫亮趕緊把差人叫過來,把白潔腳上的鐐子砸下去,別戴這玩藝兒,脖鎖還有呢,剩了半截兒了,也給他打開,同時交給白潔一條花槍。

    雍親王胤-一聽,事不宜遲啊,這麗都不下了,一會兒他們倆再離開那兒,再找就不好找了。連李道爺都說了:「我也從中幫忙,量他倆跑不了!」大伙配合一處,把別的事兒先放到旁邊,先以抓賊為主。順著官道奔北走,一里地眨眼就到。這土地廟就在道邊兒,就是一間殿,連前院、後院一概皆無。但是這廟啊,還挺整齊,就見廟門關著,裡邊有沒有人,現在不知道。金眼鷹孫亮跟童林一商議:「先把廟宇包圍,來個突然襲擊,管他有沒有呢!」童海川同意。四面全把好了。

    單說孫亮,背背單刀,手提花槍,邁步上台階,來到廟門這兒,貼耳朵聽聽,呀,心裡涼半截,沒聲兒啊。難道是座空廟?他一著急抬起左腿來,通這一腳把廟門給踢開了。往裡一看,有倆人兒。那位說是陸寅和陸滾嗎?不是,是土地爺跟土地奶奶。

    兩座泥胎在那兒孤孤單單呆著,前面是供桌,廟裡沒人兒。孫亮這汗就下來了,心說:倒霉都倒的天邊兒上去了!空歡喜一場啊!這……他一愣,從泥胎的後面鑽出一個人來:「誰呀?我說你踢廟門幹什麼?」孫亮抬頭一看:哎喲,弄了半天堵上了!這小子肯定是陸滾,四十多歲兒,挺黑的臉蛋子,滿臉橫絲肉,大連鬢鬍子,草包肚子,背後背著刀,二目凶光四射。沒走。噢,在後邊避雨呢。與此同時,從這邊鑽出一個漂亮小伙兒來,二十掛零,大辮兒在脖子上盤著,衣裳收拾得挺利索:蹲襠滾褲,抓地虎快靴,腰裡圍著包袱,背後也背著把刀,鼓鼓囊囊斜挎鏢囊。一看青眼圈兒。陸寅!錯不了!孫亮提著槍把廟門一堵,高聲喊喝:「呔!好膽大的惡淫賊呀,天網恢恢,爾等往哪裡逃?我乃昆明府八班都頭金眼鷹孫亮,爾等還不服法?」

    他這一喊,別人就知道在這兒呢。兩個賊不聽則可,一聽是官人,哎喲,各拉兵刃,就準備決戰哪!

    原來這倆小子,在蘇州這兒轉悠,沒走。這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啊。這地方,東西財富太多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這倆小子哪能說對這塊肥肉不吃呢?大案、小案在這兒做了四五十起,發了個小財。這錢沒地方擱,他們埋到一片空地了。另外,他們貪戀這塊兒的女人。都說是蘇杭二州出美女,此話也不假。他們糟蹋了不少好人家的姑娘媳婦啊!這就叫色膽包天。說句迷信話是冤魂纏腿,他們要早走沒事兒啦,就因為他們貪心不足,老圍這兒轉悠,才有今日之禍。

    今天啊,他倆出來踩道來了,看看晚上到哪家作案,偏趕上天下雨了,這倆小子一看下雨怎麼辦?找個地方避避雨吧,就上土地廟避雨。起初呢,廟門沒關,他們倆把供桌上的蠟簽兒、石頭香爐搬下去,倆人兒背靠著背往供桌上一坐。等這雨過去以後呢,他們再出去探道。正趕這時候,閃電崑崙子李道爺騎著毛驢打這兒經過。李道爺也想找個避雨的地方,如果這裡邊沒人呢,道爺就進來了。一看供桌上坐著倆人,廟宇挺狹窄,李道爺就沒進來,騎著毛驢過去了,但是憑著多年的經驗,李道通可以斷定,這倆小子絕非好入,但是又沒看見他倆幹什麼壞事兒,也不能去干預,騎著毛驢往前走了一里地。雨下大了,道爺怕把衣服淋濕,看道邊兒有片樹林兒,就進了樹林了,正好遇上童林他們。那面說話讓李道爺聽見了,這是那邊兒的情況。這邊兒呢,雨下大,它往裡潲,所以陸滾就把門關上了,關上覺著還有點兒涼,他們轉到神龕後頭,搬了兩塊磚往這兒一坐,背靠背,把腿兒一抱,閉目養神,剛才還打了個盹兒。不然的話,他倆就走了,真是趕前錯後。

    金眼鷹孫亮把門一蹬開,把他倆由夢中驚醒,這才知道事情不妙了。但是大勢已去,悔之晚矣!事到如今這倆小子是困獸猶鬥。

    陸滾把掌中刀一晃,喊了一聲:「老匹夫,趕緊把道兒給我閃開!」嗖就一刀。金眼鷹往旁邊一閃身,陸寅啪就是一鏢。金眼鷹知道這小子手黑:「哎喲!」往旁邊一持身,這一鏢沒打中,正好打在門框上了。

    金眼鷹這麼一躲的工夫,這倆賊噌噌躥出土地廟,想要走似比登天,外頭都包圍了。當差的是伸不上手呵,這陣兒李英一看哪,正是陸寅和那天晚上遇見的陸滾。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豈能叫他們跑了!李英壓刀就跳過去了:「陸寅哪,陸滾,你們還往哪裡走?」刷就是一刀。白潔一聽,顫花槍往上一縱,照準陸滾就是一槍。

    就這樣,李英戰住陸寅,白潔就戰住陸滾,四個人殺在一處。

    童林啊,在旁邊看著,一看這場爭鬥是你死我活呀!誰也不留客氣。但是呢,打個勢均力敵。李英要想拿住陸寅,不容易。雖然李英這能耐比陸寅高一點,但是,陸寅這小子會打毒藥鏢。李英不得不加防備。他冷不防要扔出一支,打到身上,這玩兒夠嗆呵!就這樣就吃了點虧。陸滾這小子是個江洋大盜,久經沙場,要想把他抓住也不容易。金眼鷹孫亮指揮著當差的也往上衝,又變成了混戰。

    雍親王一看,挺不耐煩:「海川哪,你過去吧!讓他們費這事幹什麼?」「是。」

    童林本來不想插手。他們的事兒他們自己辦,看這個情況,一半會兒解決不了,海川也樂意過去。他把長大的衣服往腰帶上頭一掖,飛身形跳過去了,高聲喊喝:「各位!」眾人一看俠客爺上來了,呼啦往旁邊一閃,把陸寅和陸滾就給暴露出來了。

    這倆小子累得大口出氣,利用這機會歇了一會兒,一看過來個大老趕。

    這位長得侗頭侗腦的,不知是幹什麼的。倆小子把眼珠子一瞪:「你是誰?你小子活膩味了?」童林一笑:「對,咱們是有活膩味的!你們倆快把傢伙放下,乖乖地服法!不然,可別找不順心!」「呵,莊稼人還跑這兒唬人!你算個什麼東西!」陸滾往上一縱,照童林就是一刀呵。海川往旁邊一閃身,刀走空了。這小子往回一撤刀,童林的右手乘著這個勁兒就進來了。童海川的柳葉綿絲掌那都是近手的招兒呵,這一跟進來,沒等著陸滾變化,這一掌正打在他華蓋穴上。童林知道,這玩兒得抓活的,一掌把他打死不好辦,因為死人口裡沒有口供呀,將來送到官府,官府還得問這事兒。所以,童林就使了兩成勁兒,那打到陸滾身上他就受不了。耳輪中就聽得啪、登啷啷啷,這小子摔了個仰面朝天,鬼頭刀撒手。金眼鷹孫亮往前一縱用槍桿照他腦袋上就抽了一下,打得這小子鮮血迸流,用槍尖兒往嗓子一逼:「別動!綁!」當差的過來,不容分說把這小子捆上了。陸寅心說這老趕真厲害,一招兒就把我哥哥打趴下了,看來還不行呵,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我呀,溜之乎吧。這小子想到這兒轉身就走。童林說:「你給我站住,站住。」陸寅一聽:我怎麼那麼愛站住?站住我沒命啦。他還跑,童林沒動地方,又說了一聲:「你給我站住。」嗯,他跑得更快啦。大伙都著急,心說這位俠客爺可真行,干在那塊站著不動地方,照這樣他不就跑了嗎?其實呵,童林心裡頭有底兒,他跑不了,連喊兩聲,陸寅不聽。就見童林往下一剎身,噌噌噌三晃兩晃就到他背後了。陸寅自知不妙轉回身舉刀就剁。海川往旁邊一轉身,刀走空了,嘈一把抓住陸寅的手腕子,上頭一拽,底下一個掃堂腿:「趴下!」撲通趴下了。海川把大腳丫子往他後背一踩:「別動!來人,綁!」哎呀,就這一手,太漂亮了!金眼鷹孫亮、小公子白潔、騰身步月李英、雍親王胤-,連那些差人,再加上閃電崑崙子李道爺全都暗挑大指。

    看來童林的功夫真不是一般的。你看陸寅這傢伙多厲害,又是尥蹶子,又是屁;連練刀帶打毒藥鏢,但是在童林面前根本行不通,伸手就完。

    金眼鷹孫亮領人過來,把陸寅按翻在地,單三扣雙三扣捆了個結結實實,把陸寅痛得爹呀、媽呀直叫。差人們從地下把他提起來。這回把倆人都抓住了。金眼鷹孫亮、李英、白潔都跪到童林面前了:「哎喲,俠大爺!哎喲,童俠客!你可積了德,可救了我們啦!可算給老百姓除了害了!叫我們怎麼報答你?」

    童林一笑:「這怎麼還用報答呢?天下人管天下事兒。身為俠客替天行道,這是我的本分。三位請起,請起,請起!」

    三人從地下起來,感動得直掉眼淚。雍親王過來安慰了幾句:「這麼辦吧,我說孫亮啊,看來這倆賊就算抓住了,你這案就算到了頭了。」「是是是。」「那你們就趕緊上路,雲南昆明府離這兒千里迢迢,道路可不近哪。但願你們一路平安,別再出意外的事兒。」「是,但願如此。」三個人一商量,李英得去,他不去這案子怎麼了結呢?另外得恢復名譽。白潔也得跟著去呀,他也是當事人,始末緣由,也得到公堂上對證對證。但是金眼鷹孫亮下了保證:「好人,絕對是好人,到那塊兒決不能受委屈,也無非跟著走一趟,把官司乾乾淨淨地了結,你們二位不也就好了嗎?」

    就這樣,他們幾位押著二寇先起身了。

    他們起身走了以後,童林望著他們的背影,臉上露出了笑容,覺著心裡頭特別舒服。做了好事兒啦,為民除害啦,連雍親王胤鎮也挺高興。

    這陣兒,閃電崑崙子邁步過來:「海川哪,我也得告辭了。」「喲,師叔,您別走啊!咱們爺兒倆剛見面,得聚些日子,我還得跟您學點兒什麼。」「哈哈哈,海川啊!不是師叔捧你,你現在是名副其實的震八方紫面崑崙俠呀,能耐可以了!我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我得回去交差了,稟明你的倆老師,讓他們放心,就說他們有眼力收了個好徒弟。我把你在杭州所有的一切跟我兩位師兄說說。海川,其他的事情要好自為之。」童林再想挽留,道爺根本不聽,上了毛驢,把拂塵一晃,就走了。

    雍親王一看:罷了!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呀!高人都有這種風度!他讚歎不已,回過頭再一看,就剩他們爺兒倆了。剛才多熱鬧,現在,冷冷清清,這爺兒倆相視一笑。童海川打了個咳聲,雍親王就問:「海川,你愁什麼?」「爺,您看看,拿方纔那事兒來說,本來這官司漫無邊際,眨眼之間把壞人抓住,李英、白潔這官司就完了!再看看我呢,我光幫人家的忙了,可我這案子還茫茫沒有頭緒呀!因此我既羨慕人家,又恨我自己!但不知何時我的官司能了結!」胤-說:「海川哪,你也別往心裡去!這玩兒啊,該報未報,時候未到。我相信到了時候也像今天差不多少!海川哪,雨也不下了,咱們還得接茬兒往前走。」童林說:「可不是嗎,上哪去呢?還得趕奔三叉河口太平莊。」因為前文書咱們說過,各位俠客商議好的,在太平莊不見不散,那兒是集合地點。

    爺兒倆邊說邊往前走。嘿嘿,哪知道又引出了一場塌天大禍!

    究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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