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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回 害良傑計全獻策 失嬌妻魯才輕生 文 / 單田芳

    鐵羅漢竇爾敦獨霸山東,成了武林之首,這可氣壞了忠義俠黃三太。他連續召開緊急會議,研究對付竇爾敦的辦法。

    神眼計全當眾獻策說:「我有上中下三策,請總鏢頭決裁。」黃三太道:「速道其詳。」眾人也都催促:「快說,快說。」

    計全眨了眨眼睛,不慌不忙地說:「俗話說,光棍鬥不了勢力。別看他竇爾敦了不起,假如我們請官府出面,管叫他難逃法網!」說到這兒,計全向眾人環視了一遍:「據我所知,姓竇的本是個不法之徒,一向仇視當今世道,反對大清王朝,曾殺傷官兵,逃亡在外,藏身於五台山文殊院。十多年來,他臥薪嘗膽,養精蓄銳,以求一逞。這件事只要認真查對,肯定能抓住證據。只要查實了這一點,官府就得問他個謀反的罪名,按大清律就得凌遲處死,他的黨羽也要棄屍西市。此計名正言順,又省去許多麻煩,故為上策。」

    紅旗李昱撫掌大笑:「好計,好計!借官府之刀,拔掉咱的眼中釘,又可取悅朝廷。一舉兩得,高見,高見。」黃三太手撚鬚髯,沒急於表態。他沉吟片刻,對計全說:「我還要聽聽你的中策和下策。」計全道:「錢壓奴婢手,藝壓當行人。若能在武藝上叫竇爾敦心服口服,當然最好。只要他當眾丟了醜,威風自然掃地,咱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不過,這要憑真本事。」計全望著黃三太說:「那就必須您老人家親自出馬。只有您親手戰勝竇爾敦,才能從根本上打倒他。我估計竇爾敦未必是您的對手,不死必傷,」稍停片刻,他又皺著眉頭說:「此計雖好,但風險很大,因此稱為中策。」

    胡景春高聲說道:「我看此計不妥。那竇爾敦正當而立之年,驍勇異常;咱們總鏢頭已年逾花甲,氣血兩虧,豈能去冒這種風險?萬一有個三長兩短,豈不搬磚砸腳,弄巧成拙?」魚眼高恆憤然站起,高聲反駁胡景春:「你休長他人的銳氣,滅咱們總鏢頭的威風!他姓竇的算個什麼東西,怎是咱總鏢頭的對手!」胡景春喝道:「我跟竇爾敦交過手,說話最實際,不像你望空撲影,信口雌黃!」

    黃三太把臉一沉,嚇得胡景春和高恆都不敢言語了。忠義俠也沒責備他倆,一指計全:「你往下講。」「是。」計全坐直了身子,接著說:「我可推薦一個人,他就是怪俠歐陽天佐。此人輕功蓋世,武藝高強,能飛簷走壁,堪稱一絕。倘若總鏢頭同意的話,可請他暗中下手,除掉竇爾敦,管保萬無一失。只不過這一招不太仗義,故稱下策。然而,到了不得已的時候,也未嘗不可一試。」

    眾人聽罷,議論紛紛,差不多都贊成上策。唯有胡景春、勝奎幾個人主張採用下策,以為穩妥。一霎時,各抒己見,爭論不休。

    黃三太手捻長髯,瞇著雙眼,一邊聽眾人爭論,一邊在心裡盤算著。夏侯山是個急性子,他見眾人喋喋不休,自己也拿不定主意,轉過臉對黃三太說:「總鏢頭,你看怎麼辦好?」黃三太慢慢地睜開雙眼,臉上掠過一絲奸笑:「我早就打定主意了。」眾人聞聽,誰也不爭了,全把眼睛盯在總鏢頭臉上。

    黃三太向眾人瞥了一眼,然後一字一板地說:「老夫以為,計全的上策很不適用。雖然說借助官府的勢力有一定的好處,可也存在不少弊端。現在國本初定,海疆不寧,反清復明者大有人在。當今聖主康熙佛爺,為此傷透了腦筋,哪還有精力過問地方上的瑣事?竇爾敦雖有不軌行為,卻無昭彰的罪惡,咱們手中又無確鑿的證據,我料官府未必從中插手。話又說回來了,假如官府出面,操之過急,備不住真把竇爾敦逼反了,到那時釀成大禍,豈不是你我的責任?身為臣子,不能替主分憂排難,反而火裡加薪,老夫實不敢為。」

    黃三太停了片刻站起身子,倒背雙手,邊踱步邊接著說:「下策更不適用。老夫不是自抬身價,我乃是上三門的弟子,堂堂的十三省總鏢頭,御賜的『忠義俠』,豈能暗殺竇爾敦?此事若傳揚出去,不獨老夫身敗名裂,對你們也不光彩啊!」只見計全臉一紅,低頭不語。眾人也頻頻點頭。黃三太又說,「中策嘛,倒可以考慮——既光明磊落,又合乎綠林道的規矩,還可使竇爾敦心服口服。」

    胡景春堅持自己的看法,粗脖子紅臉地說:「中策風險太大,請總鏢頭三思。」黃三太冷笑道:「你們替我擔心,老夫領情。不過,我還不服老,更不服他竇爾敦!我就不信小小的溝渠能翻船。別看我人老,可我的刀不老,金鏢不老,甩頭不老,功夫也不老!誰敢斷定老夫不是竇爾敦的敵手,嗯?」

    黃三太說到這裡,「唰」一聲掣出魚鱗紫金刀,甩掉外衣,飛身形跳進天井當中,練起了八卦萬勝刀。但見寒光閃爍,冷氣逼人,霎時間變成了一座刀山,白光繚繞,令人目不暇接,果然是好功夫、好刀法。黃三太練著練著,突然喊了一聲:「請抬頭往上看!」就見他刀裡加鏢,「啪」一聲,天燈桿子上的紅燈應聲而落。黃三太使了個燕子三抄水,騰身而起,把剛要落地的紅燈托在掌心。又一仰臉,用嘴把下落的金鏢叼住,緊接著雙腳落地,聲息皆無,亮了個湘子提籃的架式。整套動作出人意料,乾淨利落。眾人熱烈鼓掌喝彩。

    黃三太把金鏢入囊,寶刀還鞘,問左右道:「吾老否?」高恆翹起一雙拇指說:「師兄老當益壯,武藝不減當年,實在令人歎服。可喜可賀。」黃三太又問胡景春:「你還擔心否?」

    胡景春對黃三太的性情比較瞭解。此人外表忠厚,內裡奸滑;一向剛愎自用,目中無人,只不過有些涵養,不易識破而已。事到如今,他不願傷了黃三太的自尊心,便迎合道:「但願鏢主旗開得勝,為十三省總鏢局爭光。」黃三太不容別人再講,把手一揮,對眾人道:「我決定採用中策,與竇爾敦比武較量。」

    活報應夏侯山道:「我看可以。事不宜遲,咱就商量一下具體的步驟吧!」黃三太點頭稱善。眾人回到東廳,開始議論起來。半個時辰之後,方案擬定完畢:一、比武地點選在直隸省河間府的李家店。二、比武日期定在明年的三月初三,雙方代表不得超過十人。三、代表和來賓都可以當眾獻藝,比試高低,但並不算作正式的比武。勝負之關鍵,唯以黃三太和竇爾敦為準。

    書中代言,這個方案從表面上看光明正大,無可非議,其實不然。就拿第一條來說吧,比武地點為什麼要選在河間府李家店呢?原來這兒是神彈子李五的家鄉。李正的大哥李清川是當地的首戶。戶大人多,獨霸鄉里,光莊客就養著數百名。哪一個也不白養,真要到了急需的時候,一呼百諾,這些人立刻就會大打出手。李清川綽號千手佛,善打彈弓,李五的本事就是跟他學的。他的彈弓百發百中,弓力足,彈子重,力能射穿木板,是個有力的助手。殺急了,他一個人就可以獨擋一面。比武地點設在此處,對黃三太來說,不僅吃喝方便,而且,由於離京師不遠,還便於調兵遣將,可謂得天獨厚。相比之下,對竇爾敦就不利了。他離開山東,就好比老虎離山,蚊龍脫水。人地兩生,處處都不方便。常言說:強龍難壓地頭蛇,由此可見黃三太等人的用心。

    再說這第二條,雙方代表不得超過十人,看起來勢均力敵,公平合理,其實李家店是李五的天下,也是黃三太的天下。名義上不超過十人,實質上遍地都是他的人,真正孤立的是竇爾敦。

    這第三條尤為毒辣,這裡暫且不提,到時候另有交待。

    方案定好以後,勝奎擔心地說:「竇爾敦聰明過人,恐怕很難就範。倘若遭他拒絕,豈不前功盡棄?」黃三太道:「這一點我也想過了,關鍵在於下書人。只要舌頭板子把姓竇的壓住,還怕他脫鉤不成?」「對!」勝奎道:「竇爾敦是個紅臉漢,易中激將法,只要咱們派個能說善講之人,保證萬無一失。」

    誰下書為宜呢?眾人又議論開了。黃三太笑道:「下書人非計全不可。」計全一愣:「我?」「對,非你不可。你有膽子嗎?」計全也不示弱,挺胸答道:「既然總鏢頭信任,上刀山、下油鍋又何懼哉!」「好,就這樣決定了。你可以休息兩天,今晚我就把信寫好,三天後啟程。」「是。」計全站起身形,回下處準備去了。

    胡景春道:「總鏢頭,你準備帶誰去比武,及早把人選定下來,以便通知下去。」黃三太提起筆來,略加思索,開列了一份名單,往前一推:「你們看看,這些人怎麼樣?」

    眾人往前探身,仔細一看,上寫:

    鐵牌道人——諸葛山真

    紅蓮羅漢——弼昆長老

    怪俠——歐陽天佐

    賊魔——歐陽天祐

    活報應——夏侯山

    震八方——勝奎

    九頭獅——孟凱

    震三山——蕭傑

    海底撈月——葉成龍

    飛天玉虎——蔣伯芳

    勝奎道:「太棒了!生、旦、淨、末、丑、智、勇、巧、怪、猛,全齊了。這個班子可以說是銅幫鐵底,攻無不克。」夏侯山、胡景春、高恆、李五等也連聲叫絕。

    突然,孟廣元叫道:「總鏢頭,我們怎麼辦,這場大戰能把我丟下嗎?我還要給廣起報仇呢!」其他人也隨聲附和。黃三太笑道:「條例上不是說代表十名,僕從十名嗎?你們以僕從的身份參加好了。」

    勝奎道:「師兄,你安排的這些人,除三兩位在場,餘者都遠在外省,要盡早相邀才是。李家店也得派人去安排一下。」黃三太道:「說得有理。幾天內就把人派出去。」

    書說簡短,三天後,請人的人陸續出發了。神彈子李玉奉命去李家店,神眼計全也來向黃三太辭行。黃三太把一封致竇爾敦的信交給他,又叮嚀了一番。計全領命,帶好應用之物上了馬,直奔山東去了。

    黃三太等人的打算已傳到遲樂天老劍客的耳朵裡,他知道事關重大,也離開京師,趕回山東給竇爾敦報信去了。

    且說鐵羅漢竇爾敦,自從擔任山東八大處的總首領之後,明令公佈,八大處的人都要公買公賣,愛民如己。不准草菅人命,欺壓良善,更不准調戲婦女,奸盜邪淫。無論是誰,如違背了上述規定,嚴懲不貸。可是,偌大的山東,數以萬計的綠林人,豈能都受這種約束?竇爾敦剛剛就任總首領,有些人根本沒把他擺在眼裡,照舊胡作非為。登州一帶尤為嚴重。竇爾敦為此十分惱火,他命多臂童子富春寶下山,去到沿海瞭解詳情。

    數日後,春寶回來向竇爾敦稟報說:「現已查明,登州派最猖狂。有一人名叫燕雨燕國祥,綽號花裡魔。他是登州派派主,千里追風叟燕國順的胞弟。此人一貫採花盜柳,姦淫婦女。據查,自泰山盛會之後,燕國祥毫無收斂,又強佔了婦女數人,其中逼死三人,逼瘋兩人,外逃兩人,至今還霸佔著一人。被佔的這名婦女名叫李春香,現年二十歲。她丈夫是個漁民,名叫魯才,此事就是魯才告訴我的。為慎重起見,弟子把他帶來了。」

    竇爾敦點點頭,吩咐道:「把魯才請來見我。」工夫不大,一個憨頭憨腦的小伙子被領進大廳。他有點害怕,雙腿瑟瑟發抖。竇爾敦急忙站起來,拉著他和藹地說:「你叫魯才嗎?別怕,別怕。」

    魯才望著眼前這條藍面大漢,更怕了,他雙腿一軟就跪下了。春寶把他拉起來,介紹說:「別怕,他就是我們的總首領。你有冤就對他說,他一定給你做主。」

    魯才又看了竇爾敦兩眼,二次跪倒,哭訴道:「小人是登州人氏,祖宗三代都靠打魚為生。因為俺家無錢,只得租用燕大爺的船隻,成了他家的漁戶。去年,小人娶了個媳婦,名叫李春香。俺們兩口子互相疼愛,感情甚好。哪知半月前,我和媳婦正在院中織補魚網,忽然燕二爺領著一夥人闖進家中。他說,從現在起不租給漁船了,還要收回所有的捕魚用具。我一聽傻了眼:這不是掐住脖子不讓我們吃飯了嗎?我就一個勁兒地哀求他,別收我們的船。燕二爺說:『租給你船可以,不過,你也得租給我一樣東西。』我問他要租我什麼,他奸笑著說:『我要租你老婆用一用。你什麼時候交船,我什麼時候把她還給你。』」

    聽到這兒,丁猛可就急了,他哇哇暴叫道,「反了,豈有此理!沒有人性的東西!」

    魯才喘了半天,抹了一把淚水,又接著說:「我一聽就急了呀,世界上哪有平白無故租用老婆的道理?我不答應。燕二爺大怒,說我說話反悔,命人把我老婆拉走。我跑上去跟他們拚命,被燕二爺一腳踢昏過去。後來,等鄰居們把我救活,我才知道,姓燕的趁我昏迷之際,立了一張假字據,還取了我的手押,把我老婆搶走了。」

    魯才說到這兒,聲淚俱下。在場的人無不恨得咬牙切齒。稍停片刻,竇爾敦問道:「後來呢?你沒找燕國祥的大哥辯理去嗎?」魯才道:「去了三次,都吃了閉門羹。管家說,燕大爺領人出海捕魚去了。小人去到官府告狀,那狗官吃了燕家的賄賂,說我無憑無據,控告好人,把小人的狀紙駁了回來。小人實在走投無路,正要跳崖自殺,被這位富大爺給救了。這位大爺問我為什麼自殺,我就告訴他了。這位大爺說,我領你去個地方告狀,管保一告就准。就這麼著,把小人領到這兒來了。」魯才說到這兒,揮淚不止。

    竇爾敦聽罷,直氣得劍眉倒豎,虎目圓睜。為了避免訛誤,他嚴肅地盯問魯才道:「你說的可都當真?要知道誣陷好人可是有罪的。」魯才「噌」一下站起來,急得又抓胸又跺腳,滿嘴噴著唾沫說:「上有天,下有地,當中有良心。我要有一字不實,天打五雷轟!」

    春寶大跨幾步,對竇爾敦說:「師父儘管放心,我全查對過了。他媳婦李春香仍被燕國祥關在他家裡。」說到這兒,春寶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這是魯才的左鄰右舍出的證,請恩師過目。」

    竇爾敦把證據接過來一看,有四家出的證詞,上面所言與魯才所講的全都相同。竇爾敦把證據保存起來,對魯才說:「你先住到我這裡,用不了多久,保你夫妻團圓。」魯才大喜,不住地磕頭謝恩。竇爾敦叫春寶把魯才帶下去,安排食宿,好生照看,暫且不提。

    當下竇爾敦轉過身來,問道:「文龍何在?」華文龍急忙施禮:「恩師有何訓示?」竇爾敦道:「我派你去辦一件事——你要想方設法把李春香救到這兒來,越快越好。記住,不要打草驚蛇,被燕國祥發現,留著他我還有用。」「弟子遵命。」華文龍轉身去了。

    一轉眼二十多天過去。這天中午,華文龍高高興興走進大廳,向竇爾敦覆命:「啟稟恩師,我把李春香救出來了。」竇爾敦大喜,忙問:「現在何處?」「就在外面。」竇爾敦命人把妹子曉春喚來,又叫文龍把春香領進大廳。眾人抬頭一看,這李春香身段窈窕,天然麗質,果然夠個美女。李春香面對眾英雄,非常恐懼。

    竇曉春忙走過去安慰說:「你就是李春香吧?」春香怯怯地點了點頭。曉春笑道:「你丈夫也在這裡,一會兒就叫你們夫妻相見。」李春香又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

    竇爾敦沖春寶一擺手,春寶會意,轉身退出大廳,不大會兒就把魯才領來了。魯才一見妻子,失聲叫道:「春香!」李春香看見丈夫,先是一驚,接著就撲了過去,夫妻二人抱頭而哭。好半天才止住悲聲,雙雙朝竇爾敦跪下,連連稱謝。竇爾敦讓他們坐下,和藹地說:「你們夫妻還要在泰山上多住幾日,我好給你們報仇。」魯才夫婦又千恩萬樹一番,才離開客廳,回下處去了。

    竇爾敦對華文龍道:「明天就派人把令牌傳下去,請八大處各家首領,務於半月內來泰山議事,不得缺席和遲誤。還要通知燕國順,把燕國祥也帶來,就說請他上山,另有委任。」接著,竇爾敦又派鐵虎下去,為各家首領安排食宿。

    十天過去了。濟寧派主富華臣,徂徠派主趙華南,黃河派主電光大俠馬回來,靈山派主花面韋馱蘭霸先後來到泰山。又過了三天,蒼山派首領醉觀音夏八站,北園派首領克特朗和賴九成也到了。

    竇爾敦把克特朗、賴九成、富華臣三人請入內室,將這次會議的實底告訴他們。克特朗聽完,氣得拍著桌子說:「人是苦蟲,不打不成。像燕國祥這種東西,非剷除不可!不然的話,紛紛效仿,八大處就沒個管了!」

    賴九成道:「燕國順也有責任。我就不信,他胞弟幹的事,他會不知道,況且又不是一個兩個了。我的意思,也得給他點顏色看看。」

    富華臣道:「不能一概而論哪!十年之交摸不透一個人,幾句話就能把人得罪了。能容人處且容人吧!」

    到了第十四天,燕國順哥兒兩人來到泰山。竇爾敦親自把他們接入大廳,熱情款待。

    燕國順道:「我剛出海回來,就接到總頭領的令箭,連一天也沒敢遲誤,就起身上路了。因為路途太遠,所以今天才到。」竇爾敦道:「來得不晚。明天才是開會的正日子呢!」燕國祥拱手道:「總首領指名叫我來,不知有何差派?」竇爾敦淡淡一笑,「別急,我替你安排了好差事,還望你大展鴻才,多多出力。」燕國祥笑道:「多謝總首領提攜,一定效力。」

    當晚,竇爾敦把曉春叫來,詳細地詢問了春香被強佔的經過,又給曉春交待了任務。

    十二月初一這天,竇爾敦早早的起來,梳洗完畢,用過早點,先練了一趟三節棍,又練了一套劈掛掌,而後,他才回到大廳就座。工夫不大,各家首領先後到齊,燕國順、燕國祥也歸了座。辰正一刻,竇爾敦宣佈開會。華文龍往下面一擺手,立刻走上來四十名彪形大漢,各持刀戟,排列在大廳下面。各家首領不明內情,面面相覷。誰心裡都揣著個小兔子,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欲知燕國祥受何懲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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