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回 獨角太歲怒打村漢 飛天蜈蚣計敗怪叟 文 / 單田芳
且說雙鞭將徐大海飛身登上鹿台,與那莊稼漢見面,叫他說明身份,報出名姓。可那莊稼漢手持大棍,喝問道:「你是何人?」「我乃萬泉鏢局副總鏢師、雙鞭將徐大海是也。」
「原來是無名小輩,對不起,你還沒資格問這問那,快滾下去!叫賴九成前來見我。」「哇呀呀呀!」徐大海大怒,「何方狂徒,膽敢如此撒野,看爺爺扒你的皮!」
話聲未落,徐大海舉鞭便打,「呼呼呼」雙鞭掛風,下了毒手。那莊稼漢邊打邊說:「都說你們萬泉鏢局不講理,今天一著,果然如此,欠債不還,還要用武力壓人,真是可惡至極!我看你們別跟大同拳館比武了,乾脆你跟我來吧,老子我今天全包下來了!」
徐大海越聽越生氣,打得更凶了。二十回合過後,徐大海一個沒留神,被莊稼漢反手一棍,正打在後臀上,「咕咚」一聲摔了個狗啃屎,雙鞭也撒了手。莊稼漢一腳踏住他的後背,冷笑道:「既然你們欠賬不還,我就打你個痛快!」說罷,掄起大棍照徐大海屁股打下去,把徐大海打得「嗷嗷」直叫。
「嘩!」全場的人都笑了,人聲鼎沸,說長論短。還有些起哄的人,「吱吱」直打口哨。賴九成一看,氣沖兩肋,勃然大怒。他以為這使萬泉鏢局太難堪了,大比武還未開始,就鬧了個出師不利,心裡都彆扭透了。再看眼前的場面,自己如不出面就會更加麻煩。「噌!」他站起身形,走下西看台,奔向鹿台,一大幫徒弟各擎兵刃,緊跟在後。賴九成跳上鹿台,抖丹田喝道:「大膽狂徒,還不快住手!」
那莊稼漢聽見喝聲,這才將棍收住,撤步閃身,亮開門戶。夥計們利用這個空隙,跑過去把齜牙咧嘴、疼得要死的徐大海架起來扶下鹿台,幸好那莊稼漢並未下毒手,故徐大海還沒有傷著筋骨,但這個慘狀也夠好看的。
賴九成緊走幾步,來到莊稼漢面前,喝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是誰唆使你前來胡鬧的,嗯?」莊稼漢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打量著賴九成,然後不慌不忙地道:「你瞎了?沒看見我這身穿戴嗎?在下是種地的,真正的莊稼人。你是誰?」
「嘿嘿嘿嘿!」賴九成冷笑道,「吾乃萬泉鏢局的總鏢頭,獨角太歲賴九成。」「哦,您就是賴九爺!失敬,失敬,這回我真找著正主了,別的甭提,您先還賬吧!」
「呸!少在我面前裝瘋賣傻,誰欠你的賬來?」「你,就是你賴九成!」莊稼漢憤慨地說,「五年前,你欠下我白銀五百兩,大加一的利錢,本利加在一起共是一千零五十六兩。這麼辦吧,零頭我不要了,乾脆你就給一千兩吧。給了銀子,我轉身就走;賴賬不還,我可沒完!」
「放你娘的狗臭屁,我從來就沒欠過人債,你這是無中生有,故意搗亂!」賴九成說罷,把雙臂一分,亮了個鷂鷹雙鉤手,「呀」的一聲奔莊稼漢面門掏來。
莊稼漢把大棍一扔,合雙掌往外一撩,賴九成抽掌轉身,飛起一腳奔莊稼漢襠部踢去,莊稼漢使了個張飛大騙馬,「砉!」一個跟頭跳出圈外。賴九成不捨,縱身追了過去,一掌奔心門便戳,莊稼漢閃身上步,使了個雙切掌,左手切他的寸關尺,右手切他的曲尺穴。賴九成收臂閃身,使了個胯打,奔莊稼漢骨盤撞去,莊稼漢持身往前一縱,賴九成胯打落空,略微喘了口氣,又拉開架式,封住門戶。兩人都目光逼人,緊緊盯住對方,轉來轉去,突然都往前一撲,又戰在一處。
人們都目不轉睛地看著,東西兩座看台上鴉雀無聲,竇爾敦小聲問克特朗:「你可認識這個莊稼漢?」「不認識,說不定是哪路的英雄。」
「看樣子好像是咱們的人。」「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哪兒都有主持公道的人。」不等克特朗把話說完,竇爾敦突然皺起了眉頭,原來,他發現莊稼漢敗相已露,抵擋不住了。
說時遲,那時快,就見賴九成在莊稼漢面門前雙手一晃,左腳便穿在莊稼漢兩腳中間,冷不了往回一鉤,右腳隨即飛起,踢向莊稼漢的腳跟。這招疾如閃電,快似流星,「咕咚」一聲,把莊稼漢踢了個仰面朝天,摔出足有一丈多遠。
賴九成仍不罷手,猛撲過去,莊稼漢趕緊使了個就地十八滾,一溜跟頭跳下鹿台,指著賴九成說道:「姓賴的,你等著,人不死,債不爛,等明兒再找你算賬!」說罷,一頭走進人群,一瘸一踮的去了。
賴九成「哈哈」大笑,沖四外一抱拳,大聲說道:「各位都看見了吧,山大了什麼獸都有,樹多了什麼鳥都有。就拿方纔那位來說吧,純粹是個臭無賴!要不就是個受人唆使的跳樑小丑。他的用意很清楚,就是想把這次大比武給攪亂,真是不自量力,癡心妄想。按理說,本應該把他抓住,送交官府,嚴刑審訊,逼他供出實情。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一筆寫不出二個綠林,都是祖師爺的後代子孫,無論如何,也得網開一面,因此,就不再抓他了。算了,方纔的事就算過去了。閒言少敘,咱們言歸正傳,大比武現在正式開始。在比武之前,請縣丞大人宣佈幾條約法。」吳縣丞環視一下周圍,宣讀道:
第一,此次比武,只限於萬泉鏢局和大同拳館,以及雙方聘請之人員,他人不得介入。
第二,比武場地只限在鹿台之上,不得在場外或其它地方進行。
第三,不論是誰登台,都要當眾通報姓名,證明身份,講出與主持人的關係,經雙方主持人允許,方准上場。
第四,大比武一共進行五場,比武內容由登台者自選,包括軟硬功夫,各種絕技和拳腳兵刃。五戰三勝者為贏,失敗者不得強詞奪理,尋釁肇事,違者由官府追究。
第五,登台者純屬自願,死傷由命,後果自負。傷人者不治罪,被傷者認倒霉,主持人也不負任何責任。
第六,雙方如打成平局,可隨時增加場次,或另做安排。
吳縣丞一口氣宣佈完了,朝東西看台看看說道:「該你們二位講了!」
克特朗不願多費口舌,但盼速戰速決,因此,向台上搖搖手,表示無話可說。賴九成接著道:「既然無人再講,大比武就開始吧!」說完,他跳下鹿台,回到西看台歸座。
老百姓興致勃勃,萬頭攢動,都往台上看著,看頭一陣出場的是哪一個英雄。可是,等啊,等啊,足有一袋煙的工夫,也不見有人登台。原來,雙方都相持住了,人人都在用心計,打主意。大家都知道,這可不是一般的比武,事關重大,舉足輕重,勝了就甭提了,一旦戰敗,誰負得了這個責任?因此,都不願頭一個露面,都想看看行情,探探深淺。這樣一來,便使場子冷了下來。
賴九成又急又惱,扭回頭不停地看著,意思是說,上啊!怎麼都不動了?這不是故意看我的笑話嗎!又等了好大一會兒,忽然有人口稱道號:「無量佛!總鏢頭莫急,貧道願登首場。」
眾人一看,原來是飛天蜈蚣張道全。賴九成深感意外,憑他的身份,豈能開場?遂說道:「仙長,您還是壓大軸吧,讓您開場,叫我怎麼過意的去!」
「哈哈哈哈!」張道全笑著說道,「你可不要忘了,總共才比五場啊!哪一場不是硬仗?勝一場就揀一場,敗一場就失掉一局,這是兒戲嗎?再說,比武比的是功夫高低,又何必計較先後啊!」
賴九成被他說得心服口服,十分感激地說:「仙長所言極是,那就請您多辛苦了。」張道全笑而不答,晃拂塵、邁方步,走下西看台,繞過人群,一步一步順梯子登上鹿台。
這妖道為什麼要打頭陣,難道真像他說的那樣嗎?不是。原來,他有他的打算,他認為,頭三出沒有好戲,像竇爾敦、遲樂天都不會先上場。除去這兩人外,就無人是他的對手了,那他必定穩操勝券。打勝了,既可以在人前顯能,又為賴施主贏得面子,哪方面都說的過去。假如現在不先上場,越往後拖,就越麻煩了。俗話說,大將督後陣。誰能料到,除了竇爾敦和遲樂天之外,還會遇上什麼高人?到了那時,出頭吧,危險太大;不出頭吧,面子上又過不去,與其被動,反不如先出場主動。因此,他下了決心第一個上場露面。
閒言不敘,書歸正傳。張道全走上鹿台,把掌中的拂塵又晃了幾晃,打稽首,頌佛號:「無量天尊,善哉!善哉!各位施主請了。貧道姓張,雙名道全,綽號飛天蜈蚣。某自幼在東海蓬萊閣出家學道。貧道與賴施主交情莫逆,這次應邀為萬泉鏢局幫兵助陣。蒙賴施主所准,登台獻技,要取這頭一陣。」說到此,他抬頭望了望東看台,提高嗓音繼續說道:「哪一位願與貧道比武較量?有捧場的沒有?貧道在此恭候了。嘿!有沒有?」
「老夥計,讓我去對付他吧!」東看台上的上官元英站起身形與克特朗說道。克特朗稍微怔了一下,被上官元英覺察出來了,不悅道:「怎麼,你不相信我?」
克特朗直爽地說:「多少有點,這妖道心黑手狠,善打毒藥暗器,不是容易對付的。」「嘿嘿嘿嘿!」上官元英冷笑道,「錯了管換,敗了賠你,丟人現眼是我的,怎樣?」
竇爾敦一看,盟兄弟有些掛不住了,忙插言道:「克大哥也是好意,您又何必計較。」
上官翻翻眼睛,不往下說了,手提煙袋,登登登走下東看台,直奔鹿台。老百姓呼啦往兩旁一閃,給他讓出一條道,上官元英氣呼呼上了鹿台,二話不說,先滿滿裝了一袋煙,用火石燃著,狠狠地吸了幾口。剎那間煙霧瀰漫,飄起幾朵煙雲。老頭子一邊抽煙,一邊想:克特朗,你太小瞧人了,也不是我說句大話,當今五大派八十一門戶,還沒有幾個讓我折服的,他張道全算個屁,你何必長他的威風,滅我的銳氣?我今兒個非要賣賣老,堵住你的嘴不可。
上官元英過足了煙癮,氣血也平服了,這才走近台口,當眾說道:「鄉親們,老朽複姓上官,雙名元英,雲南昆明人氏,我給我自己起了個綽號叫飛天怪叟。大同拳館的克特朗是我的朋友,我這次應邀也來參加比武大會。不過,老朽,老朽,又老又朽,我這點能耐,平常稀鬆,外帶二五眼,是拿不出手的。可是為朋友嘛,腦袋掉了也不能在乎。俗話說,頭三出沒有好戲,像我這號道的,只能給好漢墊墊場子,跑跑龍套。請諸位鄉親多多包涵。」
上官元英講完了,台下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人們都感到這個小老頭挺有人緣,說話幽默風趣。
再說上官元英,衝著張道全一拱手:「喲!原來是張仙長,幸會,幸會。」張道全也還禮道:「豈敢,豈敢,今日得見老英雄尊顏,足慰平生。」
「老朽厚顏無恥,想給仙長打打下手,不知尊意如何?」「無量佛!」張道全笑道,「老英雄過謙了,既然你肯賞臉,貧道只好奉陪了。」「請問仙長,你打算怎樣比試?」「貧道打算先領教領教掌法,然後再比比兵刃如何?」張道全沉吟片刻回答道。「就依仙長。」
二人說罷,各往後退了兩步,上官元英放下煙袋荷包,從懷裡取出一塊青綢子絹帕,把禿腦袋一包,又把腰中的布帶勒了兩扣,伸胳膊抬腿,沒有半點牽掛之處。這時,他才前腿弓、後腿繃,一手護心,一手朝前,亮出門戶。張道全也把拂塵、皮囊和獨龍鞭放在地上,而後把肥大的道袍脫掉,緊腰帶、提雲鞋,雙掌合十,單腿獨立,也亮出了門戶。二人互道了一個「請」字,繞步斜行,開始轉圈。張道全全神貫注,上官元英屏息凝神,四目相對,手腳不停地變換部位,但誰也不敢輕意發招,只是各自封嚴門戶,伺機進攻。
東西看台的人,也和他倆一樣緊張,幾百雙眼都盯在他倆身上,一時顯得異常肅靜。突然,上官元英左掌一晃,右掌直立,「呼」的一聲,直奔張道全面門擊去。張道全早有防備,就見他往下一矬身,橫左臂往上一搪,同時探出右掌,「啪」奔上官元英心門便打,上官元英急忙吐氣收胸,腰往後坐,合雙掌往下一按妖道的胳膊。張道全急忙把右臂掣回,「唰!」一轉身,飛起左腿,奔上官元英後腦踢來。上官元英往下一蹲,大腿從頭頂掠過,就在這一剎那,上官元英使了個「舉火燒天」,探五指奔妖道襠裡抓去。張道全大驚失色,不由得喊了聲:「無量佛!」急忙收腿並襠。哪知,他稍微慢了一點,人倒是躲開了,可褲襠被人家抓住了,「哧啦」一聲,扯了個大開襠。
呵!褲子變成了裙子了。張道全臊了個大紅臉,急忙蹲到台上不敢動彈。台上台下笑聲嘩然,好像開了鍋似的,不知是誰,在人群裡喊道:「老道穿裙子,真是曠古奇聞!」「什麼裙子,那叫開襠褲!老道快變成娃娃啦!……」
這些人的嘴可夠損的,把張道全臊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上官元英把掌中扯掉的那塊褲片扔給張道全,並說:「喂!找個人給你補上吧!」
張道全怒容滿面,並不答理上官元英,他把道袍圍到腰裡,下台找了個無人的去處換了條褲子。
一會兒,張道全二次返回鹿台,只見他凶相畢露,手指上官元英罵道:「大丈夫受殺不受辱,你存心叫貧道在人前丟醜,真是可惡至極,別看我褲子破了,我可並不服你!」
上官元英聽罷,手捻銀鬚哈哈大笑道:「仙長,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常言說,罵人無好口,打仗沒好手。怎麼能怪我不對呢?要怪的話,還是怪你的師父才對,都怪他沒把你教好,讓你在人前現眼。」
「無量佛!」張道全氣急敗壞,一哈腰把皮囊背好,揀起獨龍鞭,怒喝道,「來,咱們比比兵刃。」「好!」上官元英把零碎帶好,綽起鋼桿大煙袋。張道全把鞭掄開,先練了個左右插花,又練了浪子踢球,最後亮了個「沖天一炷香」。鞭尖朝上,鞭鞘朝下,左手護住右手,雙腿拉了個弓步。
上官元英倒不像他那麼囉嗦,只亮了一個虎步,把鋼桿大煙袋在胸前一橫。張道全不等上官元英站穩,就把鞭一揮,奔頭頂便砸。上官元英單臂較力,用大煙桿往上一崩,「-啷啷!」兩件兵刃碰在一處。但見火星迸濺,發出刺耳的噪聲。妖道手腕發酸,上官元英單膀發麻,兩人都倒退了幾步。接著,妖道手腕子一頓,「唰!」鞭尖奔上官元英咽喉便點,上官元英把頭一甩,煙袋奔妖道迎面骨掃去,妖道雙腳點地,往空中便縱。這樣二人一來一往,戰在一處,難分難解,有贊為證:
獨龍鞭,似飛龍,
上下翻飛掛金風。
鋼鐵鑄,份量重,
四十八斤還有零。
招數精,力量猛,
疾似閃電快如風。
打山裂,打地崩,
神仙見了心也驚。
煙袋鍋,真特殊,
天下絕倫蓋世無。
五金造,合金鑄,
招數古怪多門路。
又像錘,又像棒,
碰到身上就夠嗆。
兩人戰了三十多個回合,仍未分出勝負。張道全心中焦急,心說,真倒霉,原以為打頭陣穩操勝券,誰知卻遇上這個怪人。看來要想取勝還真不容易,我何不用暗器贏他?但又一想,不行!眾目睽睽之下,豈不自找麻煩。忽然,他靈機一動,計上心頭,我何不如此這般。那位問,他要幹什麼?原來他想捨身冒險,從敗中取勝,這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就難了。敗中取勝,首先要敗,敗的要真實,要把對方迷惑住,而不能露出任何破綻,只要對方信以為真時,才能夠出奇制勝。否則,弄巧成拙,或許把命得搭上。
張道全暗下決心並打定了主意,便裝做氣力不佳,漸漸地把鞭招緩了下來,顯出只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力的樣子。
恰好此時,上官元英的大煙袋正迎面砸來,張道全用鞭往上一搪,「-啷」一聲,把他震得倒退了兩步,一個趔趄,趴到地上。一般人都未看出他這是裝假詐敗,上官元英一時也被騙過了。為什麼?一是妖道的狡詐,動作做得逼真;二是上官元英確實有點驕傲。有道是驕者必敗,這個毛病坑人不淺哪!
閒言少敘,上官元英一看張道全倒下了,便「噌」的一個箭步跳到妖道近前,舉起銅桿大煙袋奔臀部用力打去。就在這一剎那,張道全突然翻轉身,飛起雙腳,如兔子蹬鷹似的,奔上官元英的華蓋穴猛踢過去。這突如其來的一手,可把上官元英嚇呆了,再想躲已經來不及了,他只好盡量把穴位閃開,但是肩上和胯上被各蹬了一腳,足足跌出一丈遠,趴在地上不省人事。妖道一打挺,從地上躍起身來,「哈!哈」大笑,用鞭指著上官元英反唇相譏道:「這可是你自己找的,要恨就恨你師父去吧,全怪他沒把你教好,才在人前現眼!」
西看台上歡聲雷動,鼓掌喝彩,為妖道祝賀。張道全笑瞇瞇地直點頭,心裡樂得開了花。賴九成吩咐手下人擊鼓,宣佈頭一陣比武結束,又命人在西看台上挑起一面紅旗,表明萬泉鏢局奪得了首場勝利。
大同拳館的館主克特朗見上官元英敗下陣來,心裡很不是滋味。當下命人把上官元英抬回。竇爾敦等人圍攏過去,定睛細看,只見上官元英牙關緊閉,嘴唇發青,面無血色,看來傷勢不輕。遲老劍客精通醫道,忙命人把上官元英放到平處,細心檢查。竇爾敦在一旁焦急地問道:「怎麼樣?」「傷勢不輕哪!左臂骨折,胯骨也劈裂了,急需接骨和調治。不過無性命之憂,過些天會好的。」
克特朗手下也有幾名好郎中,專治紅黑傷,他把一個姓侯的郎中叫來,叮囑再三,要把上官元英盡快醫好。郎中遵命照辦,叫人用軟床將上官元英抬回住處,醫治去了。
且說鐵羅漢竇爾敦,濃眉緊鎖,怒火中燒,當下就要登台為盟兄報仇雪恨。克特朗急忙上前攔阻。
欲知竇爾敦如何為盟兄報仇,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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