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名著佳作 > 努爾哈赤私秘生活全記錄

文 / 司馬路人

    二

    努爾哈赤見到這情景,也不由得心酸難過。額亦都向努爾哈赤哽咽道:「她與我成婚後未能過上多少天的舒心日子,我深感對不起她,如今這兩個孩子又無人照看,我該怎麼辦啊?」

    努爾哈赤走過去抱住額亦都說道:「別難受,人死了不能再復生。」

    他看了看那兩個孩子,對額亦都商量道:「把這兩個孩子送到我那裡去,一者我家裡孩子多,又有師傅教他們武藝;二來我那裡有人照看,既不孤單,又不會在外面胡跑胡鬧。」

    額亦都聽後,很感激地說道:「好是好,只是又給你增加了麻煩。」

    努爾哈赤安慰了額亦都後,才回到府裡。

    次日,他先找來洛寒,讓他幫助額亦都把莫愁葬了,然後又將大女兒穆庫什嫁給額亦都,使他在喪妻的苦痛中得到了精神上的撫慰。

    努爾哈赤於萬曆十三年九月攻取安土瓜爾佳城之後,回到赫圖阿拉不久,連降大雨,接著又下了一場早到的雪。

    他與軍師張聿華商議,決定抓緊冬季練兵,利用雨雪天氣,請張軍師為將領們講解兵法,介紹古代的戰例。一天,軍師講宋朝的岳飛利用鐵甲軍打敗金兀朮的戰例,努爾哈赤從中受到了啟示。他心裡說:我們也組織一支鐵甲軍,專用於攻打城池之用,有何不可!

    努爾哈赤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軍師,他說:「來年開春,我們還需去攻打渾河部與哲陳部的幾座城,咱也組織一支鐵甲部隊,作為攻城的先鋒,豈不能提高攻城的效力麼?」

    軍師張聿華聽了道:「好是好,只是那鐵甲需要能工巧匠方能打制而成,這就要有鐵匠了,還要有鐵才行。」

    努爾哈赤聽後笑道:「我們沒有鐵匠,可以去雇嘛,沒有鐵,也可以去買呀!」

    張軍師急忙點頭,他十分讚賞努爾哈赤這種說幹就幹、雷厲風行的作風,立即說道:「那就抓緊派人去辦這兩件事吧!」

    努爾哈赤讓侍衛把洛寒、何和理喊來,又與軍師一起研究了那鐵甲的式樣,他對軍師說:「為了謹慎起見,請你設計好那鐵甲的圖樣,等鐵匠一請來,咱們就可以制做了。」

    張軍師忙著去找額亦都、安費揚古等,一起研究設計鐵甲圖樣。洛寒與何和理來了之後,努爾哈赤道:「我們想請幾位能打制鐵甲的鐵匠,不知二位將軍的心中可有譜兒?」

    洛寒想了一會兒,馬上回答道:「以前在撫順我曾見到一位老鐵匠打過鐵盔甲,不知這位老人現在可好,明天,我就去撫順找找他。」

    何和理聽了洛寒的話後,也想起一個人,就說:「我在開原也曾見到一位鐵匠,他的技藝很高,不僅會打制兵器,還會造鐵馬、鐵牛等,憑他的本事也許會打制鐵甲。」

    努爾哈赤又向何和理問道:「咱們庫房裡還有多少銀子?」

    「銀子不少於五萬兩,特別是今年攻下的這幾座城,繳獲的銀子不少,僅安土瓜爾佳城,就運回來一萬多兩白銀。」

    努爾哈赤聽了,大聲笑著,又說:「明天,你們各自帶一些銀子上路,連人帶鐵,都想方設法弄回來,怎麼樣?」

    二人答應一聲,便各自準備去了。

    這時候,府裡來人對他說道:「紐祜祿氏快要生產了。」

    努爾哈赤一聽,急忙站起來準備回府,他心裡不由得想道:「自己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全是不在家時生的,這是一個男孩呢,還是女兒?」

    當努爾哈赤回到屋裡,已經傳出了「呱呱」的叫聲了,接生婆搶著出來向他報告:「又是一個帶兵的將軍!」

    努爾哈赤非常興奮,他心裡說:「不是有一句俗話麼:打架還是親兄弟,上陣還數父子兵!對,父子兵有什麼不好呢!要成就大業,單槍匹馬哪成?」

    想到這裡,努爾哈赤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便急忙走出府門,去找剛歸順自己的英達將軍。

    原來,努爾哈赤見兒子褚英、代善、阿拜已大了,該請個教師教他們的武藝了。

    最近,額亦都的兩個兒子達啟和巴賴也來到自己府裡,孩子多了,無人管教,既不能學好,走正道,就可能在一起胡鬧,或是誤入了邪道,那就遲了。

    他想了很久,覺得最近收降的英達,不僅武功高強,人也講義氣。見到英達之後,努爾哈赤深深一揖:「我想拜託將軍一事,務望不要推托。」

    那英達也是爽快人,見努爾哈赤如此客氣,真有些受寵若驚,急忙問道:「都督有事,儘管提出來,我英達能不效力?」

    努爾哈赤也就直截說道:「我有三個男孩,還有額亦都將軍的兩個孩子,都到了學武的年齡,想請你擔任他們的師傅,不知將軍可願意擔當此任。」

    英達聽後,笑著道:「難得都督信任於我,我怎敢不竭誠接受?只是……」

    努爾哈赤急忙問道:「將軍有什麼困難,儘管提出來,我一定努力滿足你的任何要求。」

    那英達也就直言不諱地說道:「一旦他們不聽我的,又怎麼辦?」

    「這一點,請將軍一百個放心,我要教育他們,讓他們老實聽從你的教誨。」

    就這樣,英達成了努爾哈赤的家庭武術教師,整日在府裡教孩子們弄拳踢腳,使槍耍棒,褚英、代善等也都規矩的跟著他學習武藝了。

    努爾哈赤的三弟雅爾哈齊自與兩個哥哥分手之後,一直在外流浪,後來到了渾河流域的一個村鎮子裡。

    鎮上酒店的老闆收留了他,自此,雅爾哈齊便在這個小酒店裡當起了小夥計。酒店裡的活計雖不重,但很瑣碎,掃地、洗碗、抹桌子,還要劈柴、洗菜、端盤子。由於雅爾哈齊手腳勤快,又不多言多語,幹活也不惜力,老闆非常滿意。有時候,隔幾天總要到山林裡去採蘑菇,都是早出晚歸,由於從小在家裡幹慣了活,也還未覺得多累。

    有一天,雅爾哈齊又去山林裡采蘑菇,天近中午時候,他坐在山坡的樹下,一邊吃著帶來的乾糧,一邊欣賞著周圍的景色。

    突然,從林子那裡來了一匹馬,馬背趴著一個男人,走到雅爾哈齊附近時候,那人便從馬背上摔了下來。雅爾哈齊忙跑過去一看,見那男人身上多處有傷,有的傷口仍在往外流血。出於善良的本能,雅爾哈齊伸手摸了摸那人的心口,覺得他還未死。

    雅爾哈齊自小就聽母親額穆齊講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於是雅爾哈齊忙用自己裝乾糧的飯缸去舀米水,那男人喝了水以後,便醒了過來。

    那人問清雅爾哈齊的來歷之後,便請他送自己回播一混城去。原來,他是渾河部的播一混城的城主克丹。

    原來,他應安土瓜爾佳城主揞甫甘之約,去到揞甫甘那裡喝酒,在那裡過了一夜,今早他返回播一混城的途中,遭到了界凡城巴莫的攔擊。

    這克丹與揞甫甘都曾拒絕巴莫的拉攏,終於惹惱了巴莫,後來,巴莫曾帶兵去攻打安土瓜爾佳城,被迫退兵了。為反對他們共同的敵人——巴莫,兩城團結一起,克丹與揞甫甘也結成深厚情誼。這次,克丹去安土瓜爾佳城赴約,被巴莫刺探去了消息,便埋伏於途中,想一舉殺害克丹。儘管克丹武藝出眾,終因寡不敵眾,帶去的二十侍從全部戰死,自己也身負多處箭傷,差點死在半路上。

    雅爾哈齊見克丹雙腿不能行走,便攙扶著他勉強上了戰馬,自己在後面緊隨著,一直把克丹送到播一混城裡。克丹知道雅爾哈齊是個流浪的孤兒,便一再挽留下這個救命的恩人。

    那時,雅爾哈齊年僅十二歲。

    克丹兄弟二人,弟弟名叫噠克賽,性格內向,工於心計,常到撫順、開原做生意,平日對城裡的事情不大關心。

    克丹有一個侍衛隊長名叫滿淺,身材很矮小,兩隻腳更小,走起路活像一個陀螺。但是,人不可貌相,這滿淺雖貌不驚人,卻有一身武功,什麼南拳北腿、內家拳、外家拳,甚至連輕功,他都會一些。

    滿淺雖出身於女真人之家,隨父親滿深到關內混了許多年,直到滿深回到遼東,死在家鄉之後,他才來到克丹身邊,成了繼任城主的一名侍衛隊長。

    克丹知道滿淺的功底,把他當作自己的知己,前年又把妹妹嫁給了他,更成了他的心腹。

    雅爾哈齊來到城裡以後,滿淺知道了他是克丹的救命恩人,也就順著城主的意思,將他留在侍衛隊裡,又變成他的貼身侍衛了。

    滿淺的練功時間是每天凌晨,雅爾哈齊突然在一次起來小便時,發現了滿淺在練功。雅爾哈齊雖然流浪了這麼長時間,但是自己的身世怎能忘記得了?一個堂堂的建州衛都督的後代,怎能自甘人下、不求上進呢!瞅準了一個機會,他撲通跪在滿淺的面前,請求拜他為師,決心向他學習武藝。

    見到雅爾哈齊長得聰明靈秀,又誠實可愛,滿淺也就答應了他的要求,收下了這個徒弟。從此,每當閒暇時日,雅爾哈齊把師傅教給他的武藝,反覆練習,不怕吃苦流汗,即便三九嚴寒、三伏炎熱的天氣,他也從不中斷。

    幾年來,功夫不負苦心人,雅爾哈齊竟練成了一身的武功,十八般武器,樣樣精通,連克丹見了都莫名驚詫,覺得他不再是當年的小夥計,而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將軍了。

    不久,克丹的腿傷好得差不多了,根據他與安土瓜爾佳城主揞甫甘的協議,各自要加強兵力,共同抵禦巴莫的勢力擴張。

    城裡的經濟財力主要掌握在弟弟噠克賽手裡,他讓雅爾哈齊把噠克賽喊來。可是,噠克賽不在屋裡,在這偶然的機會,克丹看到了一封秘信,才知道噠克賽和仇人巴莫勾結在一起想謀害他。只是礙於滿淺和雅爾哈齊的細心周密護衛,未能得手。

    不久,探馬來報告努爾哈赤與聯合了巴格達城、薩爾滸城、董嘉城和界凡城城主巴莫打起來的消息。克丹徵求滿淺的意見,決定不得罪努爾哈赤。然而噠克賽與巴莫同流合污要挾克丹讓他帶四百人馬前去界凡,克丹不允。此時,滿淺將噠克賽下砒霜毒害克丹一事告之於克丹。

    克丹如夢初醒一般,非常激動,從內心裡感激滿淺和雅爾哈齊,從而轉身怒視著自己的親弟弟:「你平日偽裝老實,何苦一而再,再而三地要加害於我哩!」噠克賽只得痛哭流涕,向克丹求饒,克丹念在親兄弟份上饒了噠克賽一死,讓其反省。噠克賽如同得到大赦似的,立刻表示出千恩萬謝的樣子,走了出去。

    在努爾哈赤與巴莫拚殺的時候,播一混城也像安土瓜爾佳城一樣,都沒有出兵幫助巴莫。噠克賽也不得不龜縮在自己的家裡,再也不敢提出兵的事了。

    雅爾哈齊這些日子以來,總顯得思想恍惚,心神不寧,他的師傅滿淺已看出他有心思,便悄悄問他遇到了什麼麻煩事。

    雅爾哈齊只得如實相告,將自己小時候的不幸遭遇全盤說了出來。又講到努爾哈赤大哥如今已回到建州家鄉,正在帶兵統一建州各部落女真,自己當前應該何去何從呢?

    回憶到這裡,雅爾哈齊不由得落下淚來,一再請師傅滿淺替自己拿個主意。

    滿淺這才知道雅爾哈齊原來是建州都督的後代,又是當今建州女真的領袖努爾哈赤的同胞兄弟,就建議雅爾哈齊與他一起勸說克丹投靠建州,這樣既可與努爾哈赤重聚,又能不與通情達理的城主克丹分離,一舉兩得。

    後來,滿淺主動向克丹介紹了雅爾哈齊的身世,並把他自己的想法也當面提了出來。

    克丹聽後,對滿淺說容他考慮一下,再做決定。

    不久,巴莫在界凡戰敗身死的消息傳來了。這使克丹既感到幸災樂禍,又覺得震驚,仇人巴莫死得其所,這是他的應得下場;但是,四城的聯軍力量並不弱,很短時間就被努爾哈赤消滅,可見此人確非等閒之輩!據傳,努爾哈赤擺下了一個什麼「天龍陣」,使巴莫陷身陣裡,連那位智勇雙全的巴格達城主——昂納克也投降了建州。

    又過了兩個月,安土瓜爾佳城也被努爾哈赤攻破,武藝高強的英達將軍也歸順了建州,這能看出努爾哈赤的雄才大略:他不僅攻城略地,擴張實力,還注重羅織人才,招納賢士,充分展示此人有遠大抱負。

    克丹再一想,小小的播一混城,能夠阻擋得住努爾哈赤的進攻麼。此時,他忽然想到了雅爾哈齊,這位當年的救命恩人,原來是建州大都督的後裔,又是努爾哈赤的親弟弟。何不利用這層關係,讓他前去架起一座努爾哈赤與播一混城之間的橋樑呢?一旦建成了這座橋樑,自己便可以平安無事地從橋上通過,後半生便有了保障。

    次日,克丹對滿淺說道:「讓雅爾哈齊去建州與他大哥努爾哈赤團聚吧!」

    滿淺高興地點頭稱好,並對克丹說道:「你終於想通了!這樣做是順天時,合地利,應人和的舉措啊!」

    努爾哈赤與張軍師在這天下午辦完公事,一起走出客廳,軍師嘴裡不覺自語道:「難得平生半日閒。」

    努爾哈赤聽後,立即提議道:「我們到後院看看英達師傅去。」

    二人遂轉身走往後院,進了小門樓,便見英達正被幾個孩子圍在中間,只聽他大聲說道:「武林中有一句話:練長不練短,練硬不練軟。這裡的長與短,是指兵器,分長的兵器,短的兵器。」

    努爾哈赤急忙拉著張軍師,隱坐於樹下,只聽英達繼續向孩子們講道:「這裡講的硬與軟,指的是鞭;因為鋼鞭是硬的,至於軟鞭,是指繩鞭。」

    說到此,英達讓孩子們散開,他取過一根繩子,手腕一抖,那繩索從左向右橫掃過去,只聽虛虛生風,勢不可擋。

    英達舞了一會,那繩子猶如鐵棍一般,忽聽「嗖」的一聲,結結實實地打在一棵碗口粗細的樹上,立時便折斷了。

    孩子們一齊拍掌,大聲呼叫起來:「好啊!真厲害!」

    這時候,努爾哈赤的第三子阿拜看到了他的父親和張軍師坐在樹下面,便高聲喊著,跑到努爾哈赤面前。

    英達轉過身來,向努爾哈赤與張軍師迎了過來,努爾哈赤親切地對英達說道:「師傅辛苦了!」

    未等英達回話,張軍師也微笑道:「名師出高徒啊!」

    三人在一起正說著話,有侍衛前來報告:「額亦都與安費揚古二位將軍正等著都督與軍師呢。」

    二人遂與英達講了幾句客氣話,便走出了後院,來到了客廳坐下。

    額亦都先說道:「現在已打製成四百副鐵甲,若以二百人為一隊,可以組裝成兩隻鐵甲軍。」

    原來洛寒與何和理分別從撫順和開原兩地,各自請來鐵匠,並買了好鐵回來。連續幾個月時間,已打製成兵甲和馬甲各四百副,兵馬披甲在身,不僅張箭射不穿,刀槍也較難致傷人命。

    努爾哈赤與張軍師商議後,決定讓費英東和扈爾漢二人,各帶一隻鐵甲軍。按照努爾哈赤的命令,鐵甲軍的士兵與馬匹,必須挑選一流的。打起仗來,他要求鐵甲軍衝鋒時,要像一陣風,猛衝過去,馬前的任何障礙都要被它衝垮,一掃了之。

    次日,努爾哈赤正在練兵場上,看那鐵甲軍訓練衝鋒的情況時,突然侍衛前來報告:「都督大人的三弟雅爾哈齊回來了!」

    努爾哈赤非常高興,激動的說道:「我們兄弟三人終於能團聚了!」

    說罷,他又喊來了穆爾哈齊,一起回到府裡,兄弟三人抱成一團,哭了一會兒。

    張軍師看到以後,勸阻他們道:「兄弟重逢,這是大喜事,何必那麼難過,應該欣喜、歡樂才是。」

    努爾哈赤看著三弟已長成一表人材,不由得高興起來,對張軍師說道:「回想我們兄弟三人被迫出門流浪的事,便直想痛哭一場,再看一看今天的各自變化,又覺得欣喜萬分。」

    張軍師看著雅爾哈齊,對努爾哈赤說道:「你這三弟長得可像你了,你們兄弟倆若是穿上一樣的服裝,真讓人難以區別呢!」

    努爾哈赤覺得很開心,然後說道:「我與三弟的相貌,有些像父親;二弟長得像母親,甚至連性格也是如此。」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