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名著佳作 > 李世民私秘生活全記錄

文 / 司馬路人

    一

    春天還沒有真正地來到,但天已變得出奇地暖和了。經過漫長冬天洗濯的西海池,沉靜而碧綠,一些耐冬的水禽在輕輕地游弋。聽說太宗有難得的興致,要和弘文館的學士們來海池邊遊玩。宮人們急忙把暖屋裡的花花草草搬來,擺在臨湖殿旁的海池邊,這些各式各樣的花朵枝葉,點綴著末冬蕭索的御花苑。

    太宗在魏征以及弘文館虞世南、褚亮、姚思廉、歐陽詢、蔡允恭、蕭德言等眾學士的陪同下,來到臨湖殿旁的水亭上。宦官們的動作就是快,早在太宗來前的空兒,把亭台收拾得利利索索,擺上酒席。

    太宗在當中龍椅上一坐,面朝一池碧水,對那些學士們說:「朕剛才在弘文殿與魏征談論,獲益良多,人欲自見其形貌,必資明鏡;君臨天下欲自知其過,必賴忠臣。若君主剛愎自任,自以為賢,臣下且復阿諛順旨,君主失國,臣亦不能自全。如虞世基等人,以諂媚為能事,皆欲自保其身之富貴,隋煬帝既弒,世基等亦被誅。公等應引以為戒!政有得失,朕有過錯,各希盡言!」學士們也不知魏征和皇帝都談了些什麼,聽話音反正都是些議諫的事,於是眾人拱手道:「當竭愚誠,盡盲瞽。」

    眾人紛紛表態,只有虞世南,一言不發。其中原由鮮為人知。

    原來,虞世南字伯施,越州余姚人,太宗提到的虞世基是他的親哥哥。兄弟倆從小刻苦讀書,好學不倦,文章寫得很好。陳朝滅亡後,兄弟倆來到長安,都很出名。隋煬帝為晉王時,聽到兄弟倆的好名聲,和秦王楊俊寫信爭著要他們。虞世南以母親年老為名,推辭不去。大業初年,始任秘書郎,後遷起居舍人。而哥哥虞世基卻青雲直上,成了隋煬帝的寵臣,大權在握,吆五喝六,衣著車馬比王公們毫不遜色,虞世南雖然和哥哥在一起,卻衣著儉樸,清廉自持。宇文化及殺死隋煬帝后,接著要殺虞世基,虞世南抱著哥哥號哭,請求替兄長去死。宇文化及不聽,殺死了虞世基,卻提拔虞世南當了高官,虞世南欲替哥哥去死,表現了兄弟情義,為時人所稱道。如今太宗當著虞世南的面罵虞世基是大佞臣,虞世南當然不大高興。太宗也看出虞世南的不自在,笑著說:

    「世南是世南,世基是世基,二者不可同日而語,論起來,隋煬帝還是朕的表哥呢!」

    聽太宗這一說,虞世南面色緩和下來,在太宗的示意下,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酒,這事就算過去了。

    太宗似早有準備,從袖裡拿出一張紙,對大家說:「朕昨晚讀書時,寫了一首詩,朕念給眾卿聽聽——」

    賦尚書

    崇文時駐步,東觀還停輦。

    輟膳玩三墳,燃燈披五典。

    寒心睹肉林,飛魄看沉湎。

    縱情昏主多,克己明君鮮。

    滅身資累惡,成名由積善。

    既承百王末,戰兢隨歲轉。

    眾人一聽,知道太宗是借詩明志,不但詩中寓意深刻,而且辭藻凝煉,吟來上口,便一齊拱手道:「臣等得以侍明主,實三生有幸!」

    太宗哈哈大笑,端起杯酒一飲而盡,說:

    「昨晚皇后看了這首詩,也說『得以侍明主,三生有幸』,朕不想聽你們的客套話,只想問問這首詩寫得好不好。」褚亮見太宗反覆考問,忙拱手答道:

    「對仗工整,用典恰當,言之有物,有的放矢,不乏巧思警句……」

    太宗揚手打斷他的話:「別光說好的,也多說說短處。」

    魏征看出太宗皇帝誠心向人討教,但也是借此炫耀自己的才思,便想警示一下,想到這兒,魏征端了端袖子,即席賦詩道:

    夜燕徑柏谷,朝游出杜原。

    終籍叔孫禮,方知天子尊。

    這首詩是說高祖創業艱難,勸太宗要警惕政治上的自滿,不要取得一些成績,就盲目自信,及時行樂。太宗自然聽出詩裡的意思,笑笑指著魏征說:

    「魏征每言,必以禮約我!」

    「說不談政事又談政事。」太宗舉杯道,「喝下這杯酒,談談詩文,眾卿可有什麼新作嗎?」

    虞世南還未從哥哥虞世基的壞名聲中醒過來,見太宗眼看著他問話,只得答道:

    「臣秋天時做了一首《詠蟬詩》,甚能表達臣此時的心境。」

    「說來聽聽——」太宗滿有興趣地說。

    虞世南手打著節拍吟道:

    蟬

    垂-飲清露,流響出疏桐。

    居高聲自遠,非是藉秋風。

    此詩托物寓意,作者說自己雖為貴寶,但仍像蟬兒一樣棲高飲露。自己雖然聲名遠播,但立身高潔,並不需要什麼外在的憑藉。太宗也聽出了虞世南的清高和自信,笑著對大家說:

    「詠蟬者每詠其聲,而世南獨尊其品格。清華雋永,高標逸韻,這樣的性品,哪裡去找啊!」

    眾學士聽這麼一說,也紛紛跟著稱賀,言虞世南的詠蟬詩為古今一絕。遠處吹來縷縷微風,水面上蕩起一層層綢緞般美麗的波紋。六、七隻長腿長頸的丹頂鶴望見臨湖殿水亭上的紅花綠葉,以為是春天的風景,伸展著翅膀,連游帶飛地向岸邊跑來。太宗和諸學士笑吟吟地且饒有興趣地看著,仙鶴們也撲到亭邊,太宗領頭用筷子挑一些飯菜扔進水裡。大夥兒伸著頭看,以為仙鶴們會來搶食這些天下無雙的御膳,但高傲的仙鶴見有人以施食為樂,扭了扭頭,游一邊去了。把它們柔美冷靜的目光投向那過早降臨到人間的花草們……

    姚思廉看著這些高傲的仙鶴們,贊同地點了點頭,說道:「鶴有丹頂鶴、灰鶴、蓑羽鶴等類,詩小雅鶴鳴有:『鶴鳴於九皋,聲聞於野。』鶴的清奇獨立向來為世人所稱道。」

    「『竦輕軀以鶴立,若將飛而未翔。』朕之選人,向來看重的是有氣節人士。」太宗含笑看著姚思廉說。

    這話是在誇姚學士。思廉,字簡之,雍州萬年人,勤學寡慾,曾奉隋煬帝之命和起居舍人崔祖-一起修《區宇圖志》,後又任代王楊侑侍讀。高祖率兵攻佔京城時,楊侑的手下逃得一乾二淨,獨有姚思廉不離左右。唐將士欲上殿捉拿楊侑,姚思廉厲聲喝道:「唐公舉義,本為匡救王室,卿等不應對王無禮!」眾人很服他的話,乖乖地在殿下站好。高祖聽說此事後,很佩服姚思廉的忠義,允許他扶楊侑到順陽閣下,哭拜而去。人們都指著思廉的背影誇讚道:「這才是忠烈之士,仁者有勇,就是指這個!」

    「話以言志,姚卿當以鶴為題作一首詩。」太宗點名道。

    姚簡之沉吟一、二,即從容誦出——

    鶴鳴鶴飛鶴語多,天晴宛虹青雲初。

    旨酒嘉粟散芳菲,鸞翔鳳集第一國。

    眾人聽了拍手叫好,太宗聽詩裡稱讚的是君臣相契,高興地和大家一起舉杯飲酒。太宗環顧一下四周,說:「既有仙鶴,當有鶴草!」

    「有,有。」一直在太宗身後侍候的近侍,聽太宗問到鶴草,忙指揮宮人顛顛地從遠處搬來五、六盆花,擺在太宗旁邊,一位管花的近侍還順口介紹道:

    「鶴草,本出自南海,形如飛鶴,嘴、翅、尾、足無所不備,一般都在夏天開花。」

    「那怎麼現在開花了?」太宗問。

    「此暖屋裡精心培育出來的,皇上請看——」那近侍搬起一盆花湊過來,近前指給太宗看,「其花-塵色,淺紫蒂,葉如柳而短……」

    「嗯,」太宗點了點頭,「鶴壽千歲,以極其游,眾卿隨朕上船,隨波逐流,與諸鶴同樂。」

    近侍一聽,慌忙指揮人調過龍舟,重新擺置酒席,太宗在侍臣、學士的侍奉下跨上龍舟,尚未坐定,太宗又是一個想法冒出來,命近侍:

    「快快叫閻立本來,畫一幅《鶴游圖》以紀念!」

    一句「快叫」非同小可,馬上有腳快的宦官飛也似地跑去找人了。閻立本,雍州萬年人,曾畫過《秦府十八學士圖》,為當時著名的畫家,所畫人物精妙傳神,堪稱一絕。閻立本職為主爵郎中,正在南衙裡忙著呢,大門口地震一般,連聲傳呼:「畫師閻立本!畫師閻立本!」

    閻立本心知是急事,忙跑出門來,早有一個宦官竄過來,招手叫:「快,快,皇上召你畫畫!」

    「待我換一件衣服。」閻立本說。

    「換什麼衣服?」宦官心急火燎,差點把閻立本扯了個跟頭,「皇上都上船了,正等你畫畫呢!」

    閻立本無奈,只得整整衣服跟著那宦官走,三步並作兩步,趕到玄武門,一個正在等候的內官二話不說,朝那宦官臉上就是一耳光了:

    「皇上召人,還敢磨磨蹭蹭的,跑步前進!」

    那宦官有委屈也不敢說,擦擦眼淚,扯著閻立本飛奔起來,後宮裡不准騎馬,也只能下步跑了。

    閻立本也算一個文人名士,雖說是皇帝相召,但不顧斯文,只管跟著跑,但總覺著不雅觀,他氣喘吁吁地對旁邊奔跑的宦官說:「不就是……不就是畫畫嗎?用得著……如此急迫!」

    「唏——」那宦官眼睜溜圓,看著閻立本說,「瞧你說的,皇上還能眼巴巴地在龍舟上……等你?你一個畫匠,能讓皇上召見,就積八輩子德了!」

    閻立本低著頭拚命地跑著,後宮真大呀,跑了有半個時辰,才到了海池邊,離岸邊不遠的龍舟上,太宗皇帝和侍臣學士們正把酒臨風,正指點著周圍的風景笑語喧嘩。

    「快!快!怎麼這麼慢?」一個內官很是著急,指著地上的畫筆、顏料、紙等一大攤子說,「別耽誤皇上的遊興,快,快畫!」閻立本已跑得大汗淋漓,眼也叫汗水殺得生疼,在內官的催促下,他顧不得擦一把頭上的汗,即俯身趴在地上,手拿著畫筆,手卻直抖,好半天才沾上顏料,畫上一筆……

    「要論畫,誰都沒有閻立本畫得好啊!」龍舟上的太宗手擎著酒杯,感歎地對群臣說。

    「是啊,是啊,」眾人一起附和著,把目光投到岸上,只見閻立本俯在地上,抬頭看一眼,又低著頭畫;看一眼,又低著頭畫。頭上、臉上汗津津,也沒見他顧得上擦一把。

    「畫畫也不容易啊,」不知哪個學士的酸溜溜的話傳過來,「畫得像了,足以掙得一口飯吃。」

    閻立本伏身在地,臨摹君臣,內心感到十分羞愧,他的臉漲得通紅,手顫抖著,幾乎握不住筆,但他又怕人看破他心思,仍然表現出誠惶誠恐的樣子努力去畫——

    畫著,畫著,不知什麼時候,笑語聲漸漸遠去,龍舟駛向了海池深處,只留下酒味、肉味瀰漫在空氣中……

    傍晚,閻立本才精疲力盡地回到家中,飯也不吃一口,只是呆呆地坐在書房裡一言不發,家人們情知他在外受了委屈,小心地進來勸慰,好半天,閻立本才歎了一口氣,對兒子說:

    「我從小喜愛讀書,也瞭解一些道理。就是寫詩撰文,也不比一般人差。但現在只能以畫畫出名,幹一些僕役所幹的活,也被人當作工匠看待,這就是奇恥大辱!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應引以為戒,不要學這些寫寫畫畫的末技!」

    話雖如此,當家人都出去後,閻立本望著心愛的畫筆,長歎一聲,又掂起畫筆塗抹起來……太宗也明白一代傑出畫家閻立本的內心羞愧。西海池散後,應學士們的請求,太宗詔命聚天下四部書(經、史、子、集)二十餘萬卷置弘文殿,令學士們更日宿值,政務之餘,太宗召學士入內殿,講論前言往行,商榷政事。從此,弘文館學士在太宗文治天下的過程中,起到了極其重要的作用。

    時間能讓人淡忘許多,無論是殺戮兄弟的傷痛還是登上大位的喜悅。新年的鐘聲終於敲響了,過去幾個月為了照顧太上皇的情緒,年號仍用武德。今欣逢新春,太宗下了第一道詔令,改元為「貞觀」。所謂「天覆地載之道,以貞正得一,故其功可為物之所觀也。」太宗期望借這個吉利的年號,從此澄清宇宙,恢宏正道。丁亥這天,太宗在太極殿大宴群臣。幾十張桌子分左右排開,酒菜飄香,峨冠博帶,一幅盛世歡樂圖。太宗皇帝的喜悅心情猶如面前滿溢的酒杯。

    「啟奏陛下,《秦王破陣樂》已準備完畢,現在是否開奏?」太常祖孝孫過來問道。

    「奏!」太宗揮手命道。

    《秦王破陣樂》是秦王率部打敗叛將劉武周時,軍中將佐、士卒相與而作的系列軍歌。在太宗登上大位的第一個新年裡演唱此歌,有著特殊的紀念意義。

    祖孝孫站在殿中,大袖一揮,手在空中劃了一個優美的弧線,立即從殿外走進一隊樂工,一隊歌者,排成整齊的兩行。大殿中鴉雀無聲,大臣們正襟危坐,恭候著這首大曲的開始。

    祖孝孫手又是在空中一揮,樂工手中的五弦琵琶、琵琶、箏、笛、篳篥等立即吹奏起來,緊接著歌者也亮起了喉嚨——

    其一

    受律辭元首,相將討叛臣。

    鹹歌《破陣樂》,共賞太平人。

    其二

    主聖開昌歷,臣忠奉大猷。

    君看偃革後,便是太平秋。

    其三

    四海皇風被,千年德水清。

    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

    主題曲時而悠揚鏗鏘,令人聽了為之提神。群臣的臉上的表情先是崇敬,後是喜悅,及曲終歌罷,群臣端杯在手,一齊向太宗恭賀:

    「萬歲萬歲萬萬歲!」

    太宗聽了,含笑乾了杯中的酒。他又怕有人說演奏此樂是表功,於是向大家解釋道:

    「朕於昔年受任專征,民間遂有此曲。雖非文德之雍容,然武功由茲而成,不敢忘本。故命人重奏《破陣樂》。」

    「皇上,」老臣封德彝顫巍巍站起來,躬身奏道,「破陣樂系將士們原創,氣勢雄壯,給人以身臨其境之感,足稱得上一首大曲。臣以為,若配上舞蹈,則更能表現皇上蓋世的武功。」

    太宗聽了連連點頭,說:

    「是啊,朕也覺得欠缺了一些。應該有舞蹈之人披甲執戟,以舞伴歌,則更有氣派。」

    群臣紛紛附和,七嘴八舌,有的說要想表現出恢宏的戰場氣勢,非二百人上場表演不可;有的說歌詞內容還不足表現皇上的英才天資,應該寫得更長一些。

    太宗心情愉快,臉喝得紅撲撲的,龍袍一揮說:

    「改編的事慢慢來,要讓《破陣樂》成為歷史上有名的大曲,朕當親自設計破陣舞圖。歌詞由魏征、虞世南、褚亮、李百藥改制!」

    成功的人生太讓人高興了,況且這個成功是天下第一的成功,是別人無法企及的成功。御宴散罷,回到後宮的太宗仍然無法抑制內心的喜悅,又擺上宴席,與妃子們一塊飲酒作樂,太宗歪坐在臥榻上,看幾個美女在面前淺吟低唱,甩袖子表演——

    天上月,遙望似一團銀。夜久更闌風漸緊,為奴吹散月邊雲。照見負心人。

    ……叵耐靈鵲多謾語,送喜何曾有憑據?幾度飛來活捉取,鎖上金籠休共語。比擬好心來送喜,誰知鎖我在金籠裡。欲他征夫早歸來,騰身卻放我向青雲裡。……

    都是些輕歌曼舞,軟綿綿的,太宗不喜歡,他揮了揮手,歌女們知趣地向一邊站了。太宗在案幾上頓了頓酒杯,命道:「傳祖孝孫!」

    祖孝孫官居太常少卿,熟悉陳、梁、周、齊舊樂,以及關楚之音、胡戎之伎,是當時傑出的音樂大師。曾改編文舞曰《治安之舞》、武舞曰《振德之舞》。聽到皇帝相召,祖孝孫不敢怠慢,顛顛地一路氣喘來到後宮。

    後殿裡衣袂飄動,香氣襲人,從小拙於和女人交往的祖孝孫大氣也不敢喘,眼皮也不敢抬,只是盯著腳下的路,跟著近侍來到御榻前,伏地叩頭,口稱萬歲萬歲萬萬歲。「祖愛卿。」太宗斜靠在御榻上叫道。

    「臣在!」

    「你看看朕的這些宮人——」太宗指著帷幕旁的歌女說,「她們犯了一個毛病,好為鄭、衛之聲。」

    祖孝孫抬了一下眼皮,又急忙低下頭,回道:「都是些閒適的樂曲,聖上不喜歡,可以改掉。」

    太宗挺直了魁梧的身軀,說:」「鄭、衛聲,靡靡之音,不能修政教。應該改為雅音。」太宗頓了頓,命人給祖孝孫看座上茶,而後又說:

    「朕起自人間,深知守成以文,戡亂以武之理。卿當融南樂北曲,和吳楚之間與胡戎之聲,擴大新聲,借鑒『梁、陳之音』與『周、齊之音』,創造和制定出健康向上的大唐雅樂。」

    祖孝孫這才領會了太宗皇帝的意思,忙躬身說道:

    「聖上英明。功成而作樂,治定而隆禮,我大唐疆土遼闊,理應斟酌南北,考以古音,制定自己的雅樂。」

    「朕說到這裡,卿打算以哪些樂為新樂的基礎?」

    「制定雅樂,不外乎這十部——」祖孝孫掰著手指頭如數家珍地說,「第一是燕樂,第二是清商,第三是西涼樂,第四是扶南樂,第五是高麗樂,第六是龜茲樂,第七是安國樂,第八是疏勒樂,第九是康國樂,第十是高昌樂。」

    「行,這事你太常寺盡快去辦。」太宗說著,又指著那些花枝招展的宮女說,「你先教教這些宮人,給朕聽聽,以後再向民間慢慢推廣。」

    最怕和女人打交道的祖孝孫面有難色,但又不敢說什麼,只得答應一聲,起身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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