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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幸福時刻 文 / 特裡·麥克米倫

    伯納丹非常高興到戶外活動。格洛麗亞希望她不要在家裡憋死。薩瓦娜希望她能遇見一些她值得把電話號碼留給他的人。而魯賓則希望不要碰到曾經和她睡過覺的人。

    她們約定下午6:30左右在彭德爾頓飯店聚會。魯賓原計劃下班後順便捎上薩瓦娜,由於會議提前結束,她有足夠的時間在經過綠洲美容美發館時去修一下指甲,然後順便回家換件更漂亮的衣服。

    更重要的是,魯賓想藉機看看薩瓦娜的公寓房。伯納丹曾大誇薩瓦娜的工藝品,說她的品味很高。魯賓想親眼見識見識。這所公寓雖然不像《建築文摘》所收集的樣品,但也確實華美。魯賓接了門鈴,薩瓦娜來到門前,她穿著合身的橘黃色衣服,腰間紮著一根白色寬腰帶,腳上穿著一雙橘黃色、後跟用帶子絆住的涼鞋。頭髮剪的短短的,梳妝與眾不同。「你好!」魯賓自我介紹道:「我叫魯賓。」

    「原來是你。」薩瓦娜說著,上去擁抱了她。「快進來吧。請座,我一會兒就好。就像你所看到的,」她穿過門廳,「我還沒來得及整理這些東西,不好意思。」

    「看上去這兩天你好像做了很多事,」魯賓嚷嚷著坐到躺椅上。她用手摸了摸躺椅上的軟墊,心想這種皮墊子肯定不便宜。屋子裡至少有4座雕塑品擺在那裡,桌子上放著絲綢做的人造花,那些陶瓷花瓶更是魯賓從未見過的。不僅顏色不同,而阻每個形狀都不一樣。牆上掛著三幅畫,魯賓對這些畫不太感興趣,因為有的畫看上去好像沒有畫完。

    「我已準備好了。」薩瓦娜說著走出洗手間。

    「你的家裡很豪華,」魯賓說著站了起來,「是一間還是兩間臥室?」

    「就一間,沒太多的東西可看。如果你想看就進來看看。」

    「我這人愛多嘴多舌。」魯賓說著跟在薩瓦娜的身後往裡走。

    臥室的中間放著一張雙人床,床上有4個特大號枕頭。床頭上方掛著一幅裸體畫,一對男女光著身子。壁爐的旁邊放著一張乳白色的桌子,上面蓋著印有玫瑰花的檯布,周圍是橡樹鐵背椅子。牆角里放著一些已經解包了的箱子。有一面牆看上去像是百貨商場的女帽專賣部,那裡至少掛了20頂帽子。

    「我想你是鑽進帽子裡去了。」魯賓說。

    「是的。」薩瓦娜說著朝起居室走去。

    「我說你呀應該給我打個電話,讓我來幫你解包收拾東西。」

    「姐兒們,有的東西放在儲藏室裡,全都亂了,我花了很多時間才把它們找出來歸類。不管怎麼說謝謝你的好意。」

    「有的人很會把東西歸類,有的人就不會。我想你應該打電話給我。」

    「伯納丹說你的住處也很漂亮。好,別說了,真遺憾我沒能把我養的花帶來。」

    「為什麼沒帶來。」

    「因為在過州界的時候他們不會讓我把花帶人這個州,他們害怕把昆蟲帶進來。我很難過。不過不要緊,我想辦法在這裡再弄一些來,我無法忍受住處沒有鮮活的植物。」

    「唉,我有3盆花,不過它們已經奄奄一息了。」魯賓開始擦眼睛,因為它們突然間癢癢起來,接著她又想打噴嚏。

    「你對貓過敏,是不是?」薩瓦娜問。

    「是的。那小東西在哪兒?」

    「在後面。」薩瓦娜說,「我已經準備好了。」

    當薩瓦娜伸手去拿包和鑰匙時,她打量了一下魯賓,尤其是她那袒胸服所露出的深深乳溝。「你看上去非常時髦。如果我有像你這樣的長腿,我可能也會穿超短裙的。你有多高?」

    「差不多5.9英尺。」魯賓說著掏出手絹擦擦眼睛。「我希望你屁股上的肉能勻點給我。」說著她打了個噴嚏。

    「如果這樣的話,我倒希望從你的胸脯上勻出16盎司給我。」

    「我賣給你點兒吧。」

    兩人都哈哈大笑起來,魯賓又打了個噴嚏。「我們走吧。」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度假村?」薩瓦娜問魯賓。她們的車好像穿過了小墨西哥來到這裡。

    「姐兒,我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來這裡。」

    她們來到度假村的大門口,一位30出頭的黑人男子走過來和她們打招呼。他看到她們似乎很高興並且很興奮。魯賓捏了一下薩瓦娜,意思是說,「他歸你了,上啊。」薩瓦娜也捏了魯賓一下,意思是說,「我也不想要。」

    「謝謝你們的光臨。」他說,「女士們,你們過去來過這裡吧?」

    她們一起搖搖頭,表示沒有來過。

    「好,我,安德列-威廉,和幾個合夥人成立了一個『證券交易集團』,我們設法瞭解到在鳳凰城所發生的一些令人興奮的事情,在這裡我們可以建立一種相互聯繫的網絡,吃點,喝點,跳跳舞,大家可以在這種非正式場合相互認識。」

    「你們都是證券經紀人嗎?」魯賓問。

    「不是,大妹子。我們只是想趕時髦,用了『證券交易集團』這個很微妙的名稱,我們都很喜歡這個名稱。二位女土有沒有帶名片?」

    魯賓有,薩瓦娜暫時還沒有。聽到那人說到所謂的「網絡」,薩瓦娜感到有些膽顫。她討厭他們的做法,好像沒有他們這種做法,黑人就無法相會和歡聚了。他們用一個小籃子收集名片,魯賓把自己的名片放了進去。他們收集這些名片到底要幹什麼呢?薩瓦娜表示懷疑。「我下次再帶來吧。」說著,她向附近的一間屋子裡瞟了一眼,裡面大概有15至20個人。一眼就可看出伯納丹和格洛麗亞不在裡面。她看看魯賓,魯賓這時正向窗戶旁邊走去,那裡有兩張桌子。一張擺滿了黑人寫的有關黑人的書籍;另一張放滿了各種非洲工藝品,桌子後面站著一個黑人女子。

    魯賓拿出錢包,兩個黑色手鐲已經套在了她的手腕上。伯納丹曾告訴過薩瓦娜,這個女孩子是個購物狂並且不會花錢。薩瓦娜朝賣東西的大姐笑笑,目光落到一個皂石雕塑上,但保持著距離。她沒打算到這裡來買東西,此外,她現在正遇到一個她從未遇到到過的一個問題:必須有計劃地開支。

    「過來,魯賓。」薩瓦娜一邊喚魯賓,一邊走到一個空桌前。倆人落坐後,由於有40張左右的餐桌沒有人坐,她倆感覺就像在被展覽似的。不過,魯賓不在乎,她喜歡引起別人的注意。在酒吧那邊坐著10個男人,有幾個轉過身來看了她們一眼,然後又轉回身去面向酒吧。

    「餐廳6點開始營業,」魯賓說,「伯納丹這樣告訴的。」

    「這個地方你們最熟悉,我是新來乍到。」薩瓦娜說。

    「這裡沒有什麼人。不過,音樂還滿好聽。」

    餐廳裡正在放《姑娘,永遠愛你》的歌曲。「我聽不了葆拉-阿卜杜爾的歌,」薩瓦娜說,「她不會唱,喬迪-沃特利不會唱,如果你想知道實事真相,珍妮-傑克遜也不會唱。這三個人我都不喜歡。」不過,她想,假如現在有人來請她跳舞,她一定很樂意。問題是沒有人來請。

    一位女招待走過來問她們要點什麼。魯賓要了一杯葡萄酒,薩瓦娜點了瑪格麗塔葡萄酒。「那裡一定是跳舞的地方。」魯賓指向寬闊的入口處說,然後她走過去向裡面看看,回到原位坐下。「是的,那裡有個唱片播放員和所有的設備,還有一些桌子,就是沒有人跳。」

    薩瓦娜正望著窗外的高爾夫球場出神,女招待送上酒來。「我請客。」魯賓說,「姐兒,我們一起到那邊拿些食物,免費的,我還沒吃東西呢。」

    他們對食物不會吝嗇的,薩瓦娜一邊想一邊取食物:盤子裡裝滿了水果沙拉、蔬菜沙拉、意大利面等。一般情況下,她從來不在公共場合吃雞,怕塞牙。況且,她今天沒有帶潔牙線。

    魯賓去取了兩趟食物,期間喝了一些酒。在來這裡的路上,她向薩瓦娜介紹了自己的生活經歷,而經歷的真正開始似乎從她認識拉賽爾開始。她把她和拉賽爾的事全部告訴了薩瓦娜。還有邁克,以及她想要個孩子,不想等得「太晚」。最後談到她的工作——在一家保險公司當業務受理人,尤其是她如何寫那些方案和建議的,按照這些方案可以給公司帶來上百萬美元的利潤。薩瓦娜聽起來好像魯賓是個工作狂。「不過,這只是紙上談兵,」魯賓說,「實際上我沒有真正賺到錢。我現在考慮再另找一份工作,找一家更大的公司。我現在的工資只夠支付日常生活,我甚至沒有能力幫我父親請個護士。真是遺憾。」她好像是在自言自語。「真不知道我得到的學位有什麼用。」

    來吃飯的人越來越多起來,但仍然不見伯納丹和格洛麗亞的影子。喝完第二杯酒之後,魯賓又回到了她最喜歡的話題:拉賽爾。「要說也不能完全怪他,因為迫他的女人實在太多了。我甚至有點後悔,如果我當時忍耐點兒,不給他太大的壓力,或許他已經娶我了。」魯賓抬起頭,歎了口氣:「不過事情並沒有完全結束,也許還有希望。」薩瓦娜一直靜靜地聽著,一聲沒吭,但聽到這裡,她真想給魯賓一個耳光。她同意伯納丹的話——「女人遇到了她所愛的男人往往神志不清,甚至愚蠢。」她喝了口飲料,看著魯賓,想:這個女人真可憐,癡情得可憐。不過她喜歡魯賓,喜歡她的樂觀,誠實,沒心眼,直腸子。薩瓦娜在這35分鐘裡抽了三支煙,魯賓的話一直沒停。這會兒,魯賓神秘地把頭伸過來:「我想告訴你點事,你可千萬別跟伯納丹和格洛麗亞說。」

    「我保證。」薩瓦娜答道。

    「上個星期六,我讓拉賽爾在我那過了夜。」

    「那是你自己的事,這和別人沒什麼關係。」

    「你可不知道,伯納丹一直反對我和拉賽爾在一起,罵他是專門『吃軟飯』的窮光棍。而格洛麗亞總是警告我,拉賽爾只是個騙子,他實際上並不想和我結婚。格洛麗亞不瞭解男人,因為她從來沒有真正得到過一個男人。」她停了停,好像是自語:「不過……我還是很樂觀。」

    「樂觀什麼?」

    「對拉賽爾呀。星期六晚上我好好『伺候』了他,他簡直戀戀不捨。」

    「他在你那兒度了整整一個良宵?」

    「那倒沒有,他說第二天一早他必須帶他老娘去教堂。」接著,魯賓又問薩瓦娜有沒有聽說過什麼謠言,即拉賽爾現在正和一個女人同居,那女人可能還懷了他的孩子。

    薩瓦娜回答說,她沒有聽說過。魯賓接著說,「拉賽爾也說那是謠言,讓我別信。經過那天晚上的相聚,我完全相信了他。」

    薩瓦娜真想再給她一個耳光。

    魯賓接著說,「我希望重新得到他,我正在努力爭取。」

    「可是,既然都這樣了,你為什麼還想要他回來?」

    「因為他長得很帥、又最懂得愛,在鳳凰城我所遇過的男人中他是最棒的。我和他生的孩子一定很漂亮。」

    薩瓦娜簡直難以接受,「難道你忘了他傷害過你?」

    「他確實傷害過我,可是又有哪個女人未曾吃過男人的虧?何況他對我的傷害並不是故意的。再說他應該是可以有長進的。」

    「你是說你能改變他,讓他重新做人?」

    「可以試試,因為這次分開可能使他會覺得還是我好。」

    「為什麼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你為什麼不再試試別的男人?」

    「我試過了。我和麥克相處近一年了,我們沒有火花。」

    「那麼,就算你想讓他回來,你敢肯定他就一定願意回頭?」。

    「上次他親口對我說的。」

    「你相信他的話?」

    「為什麼不信。人是可以改變的,你不能抓住一個人的缺點不放,只因為他曾犯過錯誤就否定了他今後的一生。這不公平。」

    「這倒也是。」薩瓦娜答著。可是她還是不明白,有些女人為什麼這樣傻,儘管她們像垃圾似的被男人拋棄,她們卻在尋找各種理由原諒他們;儘管她們的心已被男人撕碎,她們仍在希望他們回來,使她們的心再次受傷。這難道就是愛?這難道就是男女結合的人生?不。這不是我,薩瓦娜一邊這樣想著,一邊聽魯賓繼續她的第二個最喜歡談的話題:她自己。

    「我希望我能得到一些可塑性的整容物質,自己可以想怎麼整就怎麼整。」她說。

    「你要做什麼?」

    「我的臀部太平,我的鼻子長的很難看,我的嘴唇太薄,我的大腿不結實……。」

    「你看上去長得蠻好看。」薩瓦娜說。

    「我習慣於讓自己好看些,我不喜歡自己變老,真的。」

    薩瓦娜認為魯賓很有魅力,但她不明白為什麼一些人為了使自己看上去更年輕漂亮而死要臉,活受罪,整天為自己的年齡。外表和身體而煩惱。她覺得魯賓要做的首先是不要再穿那樣的衣服,因為對她的黑皮膚來說這套紅色衣服顯得太靚,有些喧賓奪主。

    「我想在我36歲之前要個孩子,你呢?」

    「我已經36了,」薩瓦娜答道,「我不想為要個孩子而浪費精力。我告訴你,我自己一個人過是絕對不會要孩子的,沒門兒。」

    「那我可能要。」魯賓說,「如果沒有辦法的話。你的星座是什麼?」

    「你說什麼?」

    「你是什麼時候出生的?」

    「10月14日。」

    「啊,天秤座,真棒!我和天秤座的人很合得來。我想你大概不知道這個星座現在所給你帶來的好運,對吧?」

    「不,我不知道。」薩瓦娜說。

    「你知道你是什麼時間出生的嗎?」

    「知道。」

    「那好,讓我給你算算。」

    「我不想算。」薩瓦娜說。

    「它可以幫你預料今後的命運。」

    「我知道我的命運,」薩瓦娜說,「它幫你改變過命運嗎?」

    魯賓沒有回答,因為她發現格洛麗亞和伯納丹正向這邊走來。「姐兒,要我說像你這樣已經36歲的人,看上去卻很年輕。」

    「謝謝!」薩瓦娜說。

    「你用什麼樣的潤膚膏?」

    「Aveda。」

    「A什麼?」

    「哪天有空去我那兒,我讓你看看就知道了,我是在丹佛買的。」

    伯納丹和格洛麗亞走到她倆的桌前。

    「你們來的真是夠晚的,」魯賓說,「現在已經七點半了。你們失去了很多機會。」

    「別騙我你們還沒勾上任何人。」格洛麗亞衝著魯賓笑道。

    「閉上你的嘴吧,格洛麗亞。你今晚看上去很靚。」魯賓說。

    「是嗎?謝謝,親愛的。你看上去和過去一樣迷人。還有你,薩瓦娜,特別是你的頭髮做的很好。你可得把你的理髮師的名字告訴我哦。」

    薩瓦娜笑了起來,「你們二位看上去也很漂亮。」伯納丹穿著一身黑色緊身衣,格洛麗亞著一身黑色旅行服,外面套著紅色罩衫。

    「快樂時光有多開心?」格洛麗亞問。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一起開心地大笑起來。這時,伯納丹突然發現酒吧那邊坐著一位她所認識的男人。開始她向他揮揮手,然後站了起來,走了過去。弄得薩瓦娜、格洛麗亞和魯賓目瞪口呆。數分鐘後,伯納丹帶著那個很帥但又很怪的男人回到她們面前,使她們再次目瞪口呆。「我想讓女士們見見我的一位朋友,」伯納丹向大家介紹了赫伯特-韋伯斯特。等他回到酒吧那邊之後,她們才知道他原是一個退休的橄欖球運動員,現在是運動經理人。聽說他已結婚,魯賓和薩瓦娜立即對他失去了興趣。「他還是個政治活躍份子,」伯納丹說,「他是一個委員會成員,這個委員會正促使馬丁-路德金節獲得通過。」

    「這很好啊!」薩瓦娜說。

    「黑人婦女在前進組織也在做這方面的工作。」格洛麗亞說,「你可能也想參加吧,」她對薩瓦娜說,「我們在社區什麼事都做。去年,我們從黑人婦女成功獎午餐會上籌集的資金中拿出部分款項,設立了10份獎學金,每份600美金。我們自己設立了婦女覺悟和自助日,那些享受『對有子女家庭補助計劃』的婦女可以學到如何賺到額外收入而不影響政府對她們的幫助。我們的成員中有的是律師,所以法律咨詢是免費的。這種活動每年舉行一次,其內容包括舉辦各種講習班,如:怎樣預防乳房癌、怎樣防止亂倫、如何對付在工作中的性騷擾、怎樣當好單親母親、怎樣理財等等,凡是有助於黑人婦女的事情我們都做。後來我們經常進行社交聚會,我們稱它為『姐妹之夜』。我們穿上漂亮衣服,瘋狂娛樂,進行稀奇古怪的比賽、跳舞、唱歌,還有一些獎品。」

    「她們全是女人嗎?」薩瓦娜問。

    魯賓插嘴道:「開始是婦女發起的,後來吸收了9到10個男人參加。通常情況下她們會請來很好的樂隊。我覺得非常有意思。一年裡,除了服裝節和新年以外,這大概是能讓你穿著打扮自己的最好機會了。我連續5年參加了這種活動,每次都過的非常愉快。吃得也很好,是不是,格洛麗亞?」

    格洛麗亞向魯賓擠擠眼,揮揮手。

    「聽起來這很有意思。」薩瓦娜對格洛麗亞說,「我找誰才能參加?」

    「我或者伯納丹。」格洛麗亞說著看了一眼魯賓。「我們的正式成員已經滿了,大約有15個人。不過我們有個顧問委員會,你可以參加。看你是否可以在下個月的會議上提出。下個月我們將開會討論為『姐妹之夜』設立一些委員會並討論一些計劃。」

    「我將報名參加。」薩瓦娜說。

    魯賓沒有說一句話,她不喜歡委員會的工作。浪費太多的時間:召集人,拉贊助籌集資金,而那些人又以種種理由拒絕。伯納丹四周巡視著室內,現在餐廳內客人已經很多。她對格洛麗亞大談「黑人婦女在前進」毫無興趣,再說這些事都是她知道的。

    格洛麗亞起身去拿吃的。伯納丹點燃一根香煙。「如果你能改掉你的這個壞習慣,我會很高興的,」魯賓說。

    「如果你能改掉你身上的一些壞毛病我也會很高興的。」伯納丹回敬道。現在又有大批的人擁了進來。魯賓和薩瓦娜看著別的餐桌,多數桌子坐的是女士,她們也正在巡視別的餐桌上的人。「我想跳舞。」伯納丹說著站了起來,直向酒吧走去,拉著赫伯特的手,領著他向舞池走去。

    「她現在膽子可真大或者因為別的什麼?」魯賓問薩瓦娜。

    「我不知道,不過伯納丹今晚是有點反常。」

    格洛麗亞拿完食物重新回到原位坐下。魯賓發現她的盤子不滿,感到非常吃驚。「我在減肥。」格洛麗亞說,「跟你們開玩笑,在來這裡之前我已經吃過晚飯了。」

    薩瓦娜和魯賓看著格洛麗亞吃飯,偶爾巡視著周圍,等待著別人請她們跳舞。遺憾的是沒有人接近她們。3首舞曲已經過去,可是仍然沒有人來邀請她們。薩瓦娜想主動出擊邀請別人,但她沒有看到一個令她滿意的人。

    「不。」魯賓悲歎道。

    「不什麼呀?」格洛麗亞問。

    「簡直難以置信。」

    「什麼?」薩瓦娜也問。

    魯賓低下頭。

    「那是誰?」格洛麗亞問。

    「邁克。」

    「你們發現了什麼,這樣大驚小怪的?」薩瓦娜邊問邊朝入口處看去,發現一個矮胖的男人和一個看上去蠻漂亮的妹子並肩走了進來。「那就是邁克?」

    「是的。他身邊站的那個討厭的人是誰我不知道。」魯賓的臉色非常難看,她真的無法相信有這種鬼事。「他給我的感覺是如此的愛我,可是我剛離開他還不到一個星期,他就又搞上了一個,並且竟然帶著她在公眾面前亮相。」

    「算了,別那麼想不開。」薩瓦娜說。

    「別做傻事,」格洛麗亞說,「是你拋棄他的,所以你要理智一些。不管怎麼樣千萬別和自己過不去。」

    「我不是伯納丹,我才不在乎他呢,一個不起眼的小肥仔。」

    邁克必須通過她們的桌子才能進到房子裡面。當他看見魯賓時向她笑了笑,並和她打招呼。魯賓沒理他。邁克向格洛麗亞和薩瓦娜說了聲:『你們好!」繼續往前走。伯納丹氣喘吁吁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猛然坐下,渾身是汗。「姐兒,你沒見邁克?」她問。

    魯賓看上去很不高興:「你說呢?」

    「我只是問問,你自作自受。」伯納丹說,「反正我今晚玩得非常開心。你們呢?為什麼還不去跳舞?舞曲換了一個又一個,你們應該去跳呀!真傻!」

    「誰不知道,」薩瓦娜說,「問題是得有人來請我們呀!」

    「不要等著船向你們開來,你們應該主動跳下水向船游去。」

    她們大為驚訝,無法相信她們面前的盡然是伯納丹!多年來她像春蠶作繭,深居簡出。過去她幾乎從來沒有真正參加過這種舞會,可是今晚她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她又站了起來:「我需要補一下妝,我確實需要。」說著離開了座位。

    魯賓看上去好像有些發呆。終於有人過來請薩瓦娜跳舞了。此刻,她不在乎對方長得是什麼樣子。兩人一起進入舞池,薩瓦娜也不看他,直到他問薩瓦娜叫什麼名字才看了他一眼。這個人的外表、身高和體形都很一般。當他問薩瓦娜靠什麼生活時,她告訴了他,並毫不客氣地反問他是做什麼工作的。當聽到他是做殯葬工作的,薩瓦娜差點兒暈倒。她感到自己彷彿聞到了屍體防腐劑的味道,慶幸自己沒有必要握著他的手。他們跳完博比-布朗的《每一小步》舞曲,她看到魯賓和一個低於一般檔次的人來到舞池。伯納丹走在後面,拉著赫伯特的手。格洛麗亞今晚是不會有機會進舞池的,不過她不在乎。她在想著兩件事:一是想回去看卡格尼和萊西吹牛的節目;二是擔心塔裡克在9點以前是否回到了家。

    邁克在舞廳的那頭,與他的新女友跳舞。魯賓幾乎擰壞了脖子一邊跳舞一邊用目光到處搜尋他,可惜未曾發現。當舞曲停下來時,三個女人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又要了飲料喝了起來。格洛麗亞和薩瓦娜一直在關注魯賓,發現她一直在搜索邁克,而他實事上就坐在舞廳的一個台位上,但卻沒被發現。

    「這活動還要多久才完?」格洛麗亞問。

    「怎麼?」伯納丹問「你煩啦?」

    「我想回家了。」

    「我也是。」魯賓說,「沒勁。」

    「沒勁是因為你沒有遇見某人,你的感情今晚受到了傷害。你難道不能自己尋找一些歡樂,忘掉不快,你不必每次都要遇見你喜歡的人,魯賓。」

    「別說了,伯納丹,我有一大堆工作明天要處理,我不能耗得太晚。」

    「現在還不到9點。薩瓦娜,你呢?也準備走嗎?」

    「我隨魯賓。」

    「你們這幫人真沒勁,走吧,走。反正我不走,我到這兒就是來放鬆找樂子的。」

    「那你就留下吧。」魯賓說,「薩瓦娜,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魯賓用不著問格洛麗亞,因為她已經起身走到了門口。在停車場,格洛麗亞向魯賓她們說了聲「再見」,上車走了。

    「這就是你們通常舉行的晚會?」薩瓦娜和上車後問魯賓。

    「這是最糟的一次。」魯賓說著打開車燈。

    「你騙我。」

    「我無法相信邁克,姐兒,真的。」

    「算了,」薩瓦娜說,「隨他去吧。」

    「我是這麼想的,可是我覺得這太不可思議了。」

    「怎麼?」

    「我有些嫉妒。我無法相信他盡然會這樣。」

    「我知道,你總是想得到你得不到的東西。」

    「可是我曾經擁有過他。」

    「你知道我的意思。」

    「是的,人總是這樣,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貴。」

    「不要忘了,是你把邁克放在一邊的,而所有的男人都是不甘寂寞的。」

    「當然,不管怎麼說,我不想再談論他了。你注意金格-羅傑斯小姐今晚的表現了嗎?」

    「你是說伯納丹?」

    「還能是誰?我從來沒有見她像今晚這樣。」

    「今晚怎麼樣?」

    「你沒見她今晚和一個結了婚的男人如此調情?她只和他跳。」

    「怎麼了?他們只是跳舞而已。」

    「我不知道。」魯賓歎道。

    「你應該知道他們在談什麼。」

    「談什麼?」

    「談離婚問題。」

    「親愛的,我沒有這方面的經歷。」魯賓說。

    「他們說,有些人對離婚感到沮喪。這種沮喪會通過不同的方式發洩出來。」

    「你是說就像和一個已婚男人調情、跳舞?」

    「這也是一種方式。伯納丹已發生了很大變化,你是知道的。」

    「是的,我知道。」魯賓說著,繼續往前開。「約翰是個地地道道的混帳傢伙,他應該滾蛋。」

    「所以你也不喜歡他?」

    「他是一個極端利己主義者。伯納丹早就應該和他離婚。」

    「我想這個事情很快就會徹底了結。」

    「如果我的男人要是為了一個白女人而拋棄了我,我非要他的命不可。」

    「我可能會給他一些懲罰,但我不會想到要他的命,可能會將他的生殖器割掉,讓他記住。」她說著,哈哈大笑起來,「不過,說真的,伯納丹是個賢妻良母。記得他們剛移居到這裡時,伯納丹告訴我,她竭盡全力幫助約翰開始的電腦生意和其他一切事情。在約翰的生意走上正規之後,她才準備去做她所喜歡的飲食生意,後來……」

    「可是,她自己的生意又在哪裡呢?全為他服務了。」

    「可不是嘛。」

    「我只是希望她能從這次離婚中分到一些財產,」魯賓說,「因為他真的坑害了她。」

    她們沉默著,開了好幾英里沒說話。

    「你知道嗎?我恨那些專追白人女子的黑人男子,」魯賓說。

    「我倒不恨他們,」薩瓦娜說,「不過,讓我無法容忍的是他們通常追求的都是那些長像最不怎麼樣的白人女孩,而這些女孩對他們又並不感興趣。」

    「他們總認為只有白人姑娘才算真正的漂亮和更具女性魅力,真是討厭之極。」

    「是的。」薩瓦娜說,「不過你知道嗎?」

    「知道什麼?」

    「我並不因此而感到煩惱。」

    「為什麼?」

    「因為我認為人有權去愛他喜歡的人。」

    「話是沒錯,可是如果我們的黑人兄弟都去追求白人女孩,我們怎麼辦?」

    「當你仔細的觀察一下,你會覺得並非所有的黑人男子都是這樣。我想我們過於敏感是因為我們是黑人,尤其是女性黑人。」

    「所以?」

    「所以我並不反對他們。如果一個黑人男子想要一個白人女子,我認為那是他自己的事,與我無關。我有太多的其他事情去關心。比如我希望鳳凰城不要變成另一個丹佛。」

    「為什麼?丹佛很令人乏味?」

    「短時間還可以,長了沒有多少有意思的地方可去。過去我在那裡去過酒吧和俱樂部,可是在那些地方從未遇上你所喜歡的人。就像今天晚上,怎麼樣?」

    「一無所獲。」

    「這正是我的意思。」

    「不過我是在一家俱樂部遇見拉賽爾的。」魯賓說。

    「那麼你又怎麼樣呢?」

    「讓我想想,在一些俱樂部我還真遇見過一些男人。」

    「那麼,你和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結婚了嗎?」

    「好了,快別嘔心我了,姐兒。」

    「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再去那些俱樂部了嗎?」

    「為什麼?」

    「因為我討厭那些男人,他們用那種眼光看我,好像我是來尋求男人的。」

    「為什麼他們會這樣看你?」

    「因為這也是事實,我已經厭煩到哪兒都跟女人一起。」

    「那好,薩瓦娜,那就讓你自己呆著吧!」

    「你知道我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當然知道啦。」

    當魯賓把車開到薩瓦娜的公寓樓門口時,她突然大笑起來。「有什麼好笑的?」薩瓦娜問。

    「什麼都好笑。」

    「說真的,究竟笑什麼?」

    「我不知道。我想除非我得到拉賽爾,否則我是不會罷休的,儘管在我的心目中他只是一條狗。我可能生活在一個幻想的世界裡。我喜歡邁克,但我不想要他。此外,我需要賺更多的錢。可是我甚至不知道在這個城市我有沒有機會找到一份更好的工作。你難道就從來沒有困惑過嗎?」

    「當然困惑過,每一個人都會遇到。魯賓,我現在甚至還在猶豫我來這裡是否正確。我放棄了一個年薪5萬美元的工作,而來這裡的工作卻只有3萬8美金,這還沒有完稅。如果在今後6個月中我還不能提升或者在這家電視台調換更好的工作,我真不知道如何去負擔和照顧我的老媽。」

    「你的媽媽現在哪兒?

    「在匹茲堡。」

    「你的老家在那兒嗎?」

    「是的。」

    「你還有兄弟姐妹嗎?」

    「一個妹妹,兩個兄弟。」

    「我一個也沒有。」魯賓說,「那他們為什麼不負擔?」

    「說來話長。他們都已經成家,而且手頭都很緊。」

    「你不用告訴我,我也猜得出來。」

    「不管怎麼說,我媽基本上靠我。我給她買了一套兩居室的公寓房,原來還打算給她買輛車。現在只好暫時放一放了。我希望能夠盡早的遇見一個好男人,可是如果我的境遇要像今天晚上這樣的話,我可能又和在丹佛一樣了。」

    「是的,我們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我希望我們不要有同樣的境遇。」薩瓦娜說著,低下頭在魯賓的臉頰上吻了一下,「再見,謝謝你送我回來。」

    「等等,」魯賓說,「你不是說想參加健身俱樂部嗎?」

    「是啊。」薩瓦娜握著門把答道。

    「明天怎麼樣?」

    「可以。」

    「那好,明天下班後我們在『沙漠健康』見。」

    當薩瓦娜打開前門時,貓咪亞色迷正在那裡等著她。「你好!寶貝。」說著她把包放在地板上,抱起小貓咪:「媽媽過了一個很不愉快夜晚。我想鳳凰城和丹佛一樣死氣沉沉。亞色迷,你猜猜看,我為什麼會這麼說?今晚我遇見了一個殯儀館的人。真的,不騙你。再猜猜看,除此之外還有什麼?沒有。我們再在這個城市呆上一年,如果到明年這個時候,仍然還沒有什麼令人興奮的事情出現,那我們就離開這裡。」亞色迷默默地看著她,似乎難以相信,並在她的臉上舔了一下。「我是說真的。」薩瓦娜說著,走進洗漱室卸妝。

    魯賓回到家裡,第一件事是打電話給邁克。邁克還沒有回家。所以她在錄音電話裡留言:「真有意思,你今晚都幹什麼去了?邁克,我原以為你是一個非常謹慎的人,可是我錯了。順便告訴你,我是魯賓,你可要小心,繼續追求那個女人會給你帶來麻煩。」說完,「啪!」一聲掛上電話。

    魯賓的第二個電話是打給拉賽爾的。她按照拉賽爾給她的電話號碼打過去。當一個女人接電話時,魯賓並不在乎,心想那人肯定是拉賽爾朋友的老婆。因為拉賽爾告訴她,他住在他朋友家裡。「拉賽爾在嗎?」她問。

    「你是哪位?」

    「魯賓。」

    「你他媽的怎麼會這樣不要臉,你給我聽好,以後不許你再往我家打電話,聽明白了嗎?」

    魯賓聽那聲音好像還是她以前經常打電話去結果挨罵的那個女人。對方掛了電話。魯賓想,拉賽爾又騙了她。她感到一個晚上心裡受到兩次打擊。她恨透了這種感覺,呆呆地坐在沙發上,手放在電話上半天沒有抽回。她想給別的人打電話,可是她想不出給誰打,因為她沒有別的男人可打。

    格洛麗亞很幸運,她趕回來所要看的卡格尼和萊西吹牛的電視節目才放15分鐘。她邊看節目邊脫掉衣服。她躺在床上,嚼著自己用微波爐炸的爆米花,等著塔裡克回家。她不知道為什麼討厭和女孩子一起出去。覺得浪費時間。因為從來沒有男人對她感興趣,即便偶爾有男人來請她跳舞,連名字也不願意問她。她也很清楚,就是像魯賓和薩瓦娜這樣標緻的女子,她們至少應該引起男人的注意,可是也沒有男人對她們感興趣。這究竟是什麼問題呢?她不停地問自己。為什麼我們總是自己出去?難道我們只能獨身過一輩子,要不就得遇上像拉賽爾、約翰,甚至邁克這樣的人?她聽見開門聲,看看鐘,差10分10點。她不想起身,也不想叫兒子。他通常沒有這麼晚回來。格洛麗亞閉上眼睛,希望自己能做個好夢。

    伯納丹午夜後才回到家。她過得非常愉快,這是過去幾年所沒有的。她沒想到在她的女朋友們離開之後,她是那樣的引人注目,尤其是郝伯特對她興趣有加。他送她到車旁,問她自己駕車回家是否有問題。伯納丹告訴他沒有問題,她只喝了兩杯葡萄酒。「我希望能再見到你,」他說。伯納丹的臉紅了,她自己也感到很吃驚,她盡然告訴他可以安排。他站在停車場,兩手插在衣袋裡,微笑著,目送伯納丹遠去。

    在路上,伯納丹想:我將給他點什麼。只是因為,只是因為她需要他。只是因為她感到就像等了幾個世紀沒有得到的東西現在突然出現了。伯納丹對郝伯特已經結婚並不在乎。事實上,她很高興他是個已婚男人,因為這樣跟他結束關係之後,無後顧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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