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文 / 金均太
世紀飯店的宴會廳裡，民國、楊雪、樸秘書在認真佈置合作簽約會場。奉洙走進來。民國說：「哥！去什麼地方才回來呀？大家都忙著準備呢。」
「嗯，對不起，有點事情。」
「明天的儀式結束後我們休息一下，現在這個是最重要的……」
「知道了。」奉洙答應著，看了看楊雪的臉色。做完工作，民國、楊雪、樸秘書、奉洙等人一起出來。奉洙猶猶豫豫地走到民國身邊，「民國，我們談談。」
「哥，我好久沒送楊雪回家啦。」民國不太情願。
「沒有關係，民國……」楊雪說。
奉洙故作輕鬆地說：「是啊！我們應該談談！」
民國看著楊雪，「楊雪！那……」
「我先走了！」楊雪趕緊走開。走到遠處，楊雪回頭看著民國的背影。
這時候，樸秘書也過來了：「我也一起走可以嗎？」
「你就不要了，小子！」奉洙生氣地說。
奉洙和民國來到一個簡陋的酒吧。奉洙給民國倒酒：「民國，這段時間你辛苦了。」
「什麼辛苦，都是你們幫的忙！」
「民國，你真的以為是我和泰勇幫了你嗎？」
「這是怎麼了？我不知道嗎？我是你的弟弟民國！」
奉洙笑著說：「那，哥能不能再幫你一次？」
民國如墜入雲霧之中，不知奉洙要說什麼。奉洙拿出兩個信封。民國驚訝地看著信封：「這，這是什麼？「
「是我和泰勇的辭職信！」
「哥，這是怎麼了？哥！」
奉洙眼眶濕潤了：「我知道，我應該做出怎樣的選擇。我就是想讓你更自由些，不要顧及我們！」
「哥……」
奉洙抱住民國：「絕對不要放棄楊雪，不要因為我們動搖！」
「奉洙哥，謝謝，謝謝！哥！」民國和奉洙緊緊抱在一起。
已經好久沒有和爸爸媽媽在一起聊天了，楊雪爸爸很高興，他要借這次難得的一家人相聚的機會宣佈一個決定。楊雪爸爸說：「楊雪媽媽，我決定辭去工作，我們一起離開北京。」
楊雪媽媽驚訝地說：「什麼，這是什麼話？幹嗎突然要離開？要去哪裡？」
「我已經想了很長時間了，我想到老家去開個北京料理店。人老了就想念故鄉啊！」
「不過，學校怎麼辦？」楊雪媽媽說。
楊雪爸爸溫柔地摟著楊雪媽媽的肩膀說：「你也該休息了，我們到空氣好的地方一起度過晚年吧！」
「我也想那樣，可咱們的女兒怎麼辦？當然那個韓國鬼，不，那個羅民國現在當上了有名的韓國公司的總經理了！楊雪不也要忙起來了嗎？」
楊雪爸爸看一眼楊雪：「你不管她就等於是幫她！她自己會幹得好好的！是不是啊，楊雪？」
楊雪說不出話，強忍著眼淚點點頭。
世紀飯店高級宴會廳，奉洙和泰勇輕鬆地準備著儀式。
民國接羅會長和高女士坐車趕往飯店，民國看著車窗外，心裡做出了一個重大決定，臉上的表情平靜而安詳。
楊雪穿了一身非常漂亮的中國服裝，笑著迎接著客人。
客人們到齊了。張東坐在第一排，前面坐著民國和羅會長，還有中華電子的總裁。
樸秘書主持會議，他說：「今天我們將舉行意味著韓國電子和中華電子新騰飛的合作簽約儀式。」
民國和中華電子總裁坐下來簽了字，然後互相握手，交換文件後又簽字，然後用力地握手。
「現在宣佈，韓國電子和中華電子的合作正式開始！」
全場鼓掌。羅會長滿意地笑著。奉洙、泰勇、思郎、完成、英姬、娜拉也高興地鼓掌。張東向站在一邊接待客人的楊雪揮手，用嘴型作出：「祝賀你！楊雪！」楊雪點點頭。
宴會開始了，羅會長高興地跟一些人交談，民國也在和客人們攀談，但眼睛卻四處搜尋著楊雪的身影，卻怎麼也找不到。民國把樸秘書叫過來：「樸科長，楊雪在哪裡？」
「是啊，好像忙著招呼客人。」
這時候羅會長沖民國喊：「民國，你過來認識認識，這位是駐中國企業聯合會會長大人！」
「您好……」民國和那個人打了個招呼後，繼續尋找楊雪。
門外，楊雪從門縫中依依不捨地看著民國，這時從洗手間出來的張東發現了楊雪：「楊雪！你怎麼不進去呢？」
楊雪笑著說：「現在我可以不進去了，快結束了！」
「你的臉色怎麼那樣？哭了？」
「沒，沒有啊。我只是有點累。我先回去了！」楊雪轉身就走。
「楊雪！你怎麼了？有什麼事嗎？」張東迷惑地看著匆匆離去的楊雪。
民國聽見有人喊楊雪的名字，向宴會廳大門跑來。他看到了張東，張東向他示意。民國想去追楊雪，羅會長又喊他：「民國，我們一起去那邊！大使館的人也來了！」
「爸爸，不好意思。我沒有時間！」說完跑了出去。
羅會長驚訝地喊：「什麼？你去哪裡？民國！民國！」
楊雪坐的出租車已經開走了。「楊雪！楊雪！」民國大叫著楊雪的名字，但出租車已經遠去了。民國想叫一輛出租車，但是沒有車過來。這時張東出來了。
出租車在楊雪家前面的胡同口停下來，楊雪下了車，發現民國站在自己前面。
「民國……」
「楊雪！」民國慢慢走過來。
坐在車上的張東看了一會兩個人，發動著車，向民國和楊雪微笑著招手離開。
「怎麼一個人走了？楊雪，今天的主人是我們兩個人！」
「是因為太累了，民國快回去吧。都在等著呢。」
民國搖著頭：「不，如果楊雪不回去我也不回去！」
「民國，還有你應該做的事情。韓國電子，你要把它建成你希望的，給很多人希望的企業。那就是你原諒爸爸的唯一途徑。
民國抓住楊雪的手：「是，但如果沒有楊雪，對我來說什麼都沒有意義。我只要有楊雪。還記得在媽媽墓前說過的話嗎？我們不要再分開！」
楊雪眼眶紅了：「民國……」
「楊雪，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動搖，這次我不會讓你離開的！」
楊雪看著民國：「我愛你，民國……」
民國聽見楊雪第一次說『我愛你』，他激動地差點暈過去：「楊雪……」
楊雪哭著說：「我愛你，勝過愛我的生命……」
簽約儀式結束後，全社長、奉洙、泰勇、思郎、英姬、完成、三淑聚在奉洙家裡喝酒。奉洙說：「從來沒有這麼輕鬆過！」
全社長稱讚：「好！你做得好！英姬你也一樣吧？」
英姬笑著：「當然！我們現在想著開一個小飯館呢！」
全社長笑著說：「結婚後怎麼變得這麼熱愛生活！」
「我現在也可以安心讀書了！」泰勇說。
完成驚訝地看著泰勇：「什麼時候開始學習的？」
三淑不服氣地說：「你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在電影學院上學都幾年了，還是沒有畢業！」
「三淑！小心……」
思郎擔心地說：「但是，他們兩個人會按我們希望的發展嗎？」
樸秘書陪同羅會長和高女士回到民國的宿舍，羅會長擔心地說：「怎麼回事？儀式還沒有結束就消失了。民國到底去了哪裡？」
樸秘書說：「會長，對不起，我打電話也不接……」
民國開門進來，他一見到羅會長就說：「爸爸，我有話說。」羅會長有點緊張：「什，什麼？」
民國跪在羅會長前面：「請原諒，我想離開韓國電子！」
羅會長像被當頭打了一棒，搖晃了一下：「什麼？」
「我不想再走跟您一樣的路，不想為了別的拋棄自己的愛。我不能跟蓮淑結婚！」
「民國，你知道我的痛苦嗎？」羅會長說。
「我很清楚，我也很痛苦。我和媽媽都是犧牲者。我絕對不會拋棄我的愛！」
「好，有人說你勝過我100倍，我現在才真正理解了這句話。我沒有資格阻止你追求幸福！那……」羅會長覺得心情輕鬆而超然。他眼含淚水：「走！回韓國堂堂正正地跟黃會長說清楚！我這個當爸爸的沒有什麼可留戀的啦！我找回了自己真正的兒子，我還缺什麼呢？走！」
「爸爸！」
「會長，您做得很好！現在總算把您這一生的包袱放下來了！」高女士在旁邊激動地流著淚。樸秘書雖然為這樣的決定惋惜，但也激動得掉眼淚。
民國陪父親和高女士回韓國了，樸秘書主持韓國電子北京分公司的日常事務。他正在認真翻閱資料，奉洙和泰勇來到了他的辦公桌前。奉洙說：「樸科長，請接受我們的辭職請求！」
樸秘書看著他們：「什麼話？辭職？」
奉洙笑著說：「我們知道民國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泰勇大聲說：「經理，不，民國那個小子真棒！」
樸秘書淚眼汪汪地說：「喂！小子！你們做好人，就我一個人做壞人嗎！你們這些自私的傢伙！」
「姓樸的，如果我是你，我也會做出跟你一樣的選擇，你只是做了你該做的事。」
「現，現在這個不是問題！楊雪到現在還沒有來呢！如果楊雪失蹤了，我，我可沒有臉抬頭看天了！」
奉洙和泰勇互相看了看對方：「楊雪？」他們跑了出去。
楊雪幫爸爸媽媽把行李搬到胡同口，楊雪的父母依戀地看著小區的景色。楊雪爸爸一邊上車，一邊對楊雪媽媽說：「我們走吧！」
楊雪媽媽擔心地看著楊雪：「你真的已經租到房子了？」
「是，就在公司附近租了房子！」
「好吧，你別擔心我們，要堅強地走你自己的路！」楊雪的爸爸說。
「是，爸爸，謝謝你！」
楊雪媽媽坐上車對楊雪說：「有空就來看我們！」
「好，媽媽。」楊雪哽咽著：「爸爸媽媽注意身體呀！」
楊雪爸爸對司機說：「好！出發吧！」
車開走了，楊雪看著遠去的車招手。隨後也叫了一輛出租車，把自己簡單的行李放進去後，楊雪坐進出租車，深情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家：「走吧！」
奉洙、泰勇失落地看著空蕩蕩的楊雪家。
「來，來晚了。我們擔心的事情發生了！」奉洙說。
「哥！不要說洩氣的話！在民國回來之前我們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找到楊雪！」泰勇說。
奉洙自語：「楊，楊雪，你怎麼會這樣？為什麼……」
蓮淑手裡捧著咖啡杯，在爺爺家的院子裡呆呆地看著天空。黃會長從房子裡出來，看著蓮淑：「合作簽約儀式應該結束了，羅民國怎麼還沒有消息？」
蓮淑對黃會長苦笑：「我比爺爺更需要民國，但如果民國為了韓國電子選擇了我，也許我會失望！」
「這是什麼話？」
「我所愛的民國不是那樣的人！」
這時，有人按門鈴，接著傳來民國的聲音：「在嗎？我是羅民國！」
蓮淑驚訝地站起來：「民，民國？」
蓮淑把民國帶到黃會長的書房，民國嚴肅地看著黃會長。黃會長說：「你，到這裡來，是來帶走我孫女的嗎？」
「大人，對不起，我決定放棄韓國電子。」
「你爸爸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公司，你卻為了一個不起眼的女生拋棄公司？」
「不是不起眼的女生？爺爺，我愛的人比我的生命都重要，無論什麼都不能代替她。」
在書房外面聽他們說話的蓮淑咬著嘴唇跑了出去。
黃會長嚴肅地說：「真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小子。我們家蓮淑喜歡你，這個你想怎麼辦？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蓮淑嗎？」
「我很喜歡蓮淑，只是朋友那種喜歡，不是愛情……」
「好！那現在開始韓國電子跟你沒有什麼關係了！」
民國輕鬆地笑著說：「爺爺，如果接管韓國電子的不是蓮淑我可能更加擔心，但既然是蓮淑我就不用擔心了。我知道她一定會比我做得好。那，我走了……」
黃會長仰天長歎：「可惜呀，可惜呀！」
民國出來，看見蓮淑在院子裡傷心地哭著。民國走過去，「對不起！」蓮淑面對民國，裝出笑臉。民國抓著蓮淑的手：「蓮淑，對不起！你能理解我吧？因為你是我在這世界上最好的朋友！」
蓮淑流著淚點頭。民國從口袋裡面拿出兩個信封：「這是奉洙哥和泰勇的辭職信，現在可以由你來處理了。」
「不用擔心，現在他們才是我最需要的人，不是民國你讓我認識到的嗎？」
兩個人輕輕擁抱在了一起。蓮淑哽咽著說：「要幸，幸福……要幸福……」
民國從一下飛機就給楊雪打電話，電話通了，卻沒人接聽。他再一次打過去的時候，電話卻打不通了，民國反覆撥，一直打不通。他急忙坐上出租車趕到韓國電子北京分公司。
楊雪已經兩天沒上班了，民國茫然無措。樸秘書、奉洙、泰勇看著民國。
「你，你們在說什麼？楊雪不見了？楊雪為什麼不見了？為什麼！」
樸秘書難過地說：「經理，是我對楊雪說羅會長希望民國和蓮淑結婚，這樣才能承接韓國電子。我該死！」
民國搖頭，「楊雪，不可以！楊雪！」他想跑出去找。
「民國，我們已經找過了，哪裡都找不到！」
「哥，哥……我什麼都不顧地回來了，她這樣離開我讓我怎麼辦！」民國傷心地哭出來，「楊雪，你為什麼要離開！我已經回來了！」
泰勇過來抱住民國：「民國，一定能找到，一定能找到！」
民國走到楊雪辦公桌前，輕輕撫摸每一樣東西，流著眼淚打開抽屜看見了抽屜裡面的那枚自己送給楊雪的戒指。民國拿起了戒指：「楊雪，楊雪！」不顧一切地跑出去。
楊雪家門前，民國緊緊地握著那枚戒指，痛苦地自語：「楊雪，你在哪裡？我們不是說好永遠不分開嗎？不要這樣離開我。求求你，回到我身邊吧，楊雪，求你回來吧！回來吧！楊雪……」
這時，張東來了，民國回頭看見了他。張東走到民國跟前，向他伸出手。民國抓住張東的手，突然像小孩一樣大哭出來。
張東摟著民國說：「一定會找到楊雪的，我向你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