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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文 / 南希.泰勒.羅森堡

    邁克-阿特沃特一離開,雷切爾就脫衣上床。她輾轉反側了一個多小時,決定不睡了。在去露西家吃晚飯以前,她曾在起居室的沙發上打了幾個小時的盹。她明知道自己需要更多的休息,但她無法鬆弛下來。被兇手砍去部分頭顱的屍體一直在她腦子裡閃現,還有那瘋人眼睛裡發狂的目光。

    聖安娜風把溫度提高到了八十幾度,甚至過了10點臥室裡還是悶得很。雷切爾穿上短褲和T恤衫,走出了前門。她彎下腰,把鑰匙放在運動鞋的旁邊。

    她快步上了街,感覺肌肉寒冷而僵硬。她知道應該要舒展一下身體,但她從來不這樣做。她把鞋帶繫緊就準備要飛跑了。儘管她把這稱為慢跑,但她從來沒有真正慢跑過。她是個短跑運動員,她喜歡跑得很快,看著人行道飛快地向她迎來,感受到風在吹她的臉龐。

    埃爾姆赫斯特路是條死街,但它通向一個廢棄的桔樹林。雷切爾喜歡在那兒跑步。腳下踩著鬆軟的塵土,桔樹間的空地是慢跑的絕好場所。

    月亮出來了,可是雷切爾沒有看到在林邊停著的一輛熄了燈的警車。她在苦苦思考,想找出個辦法,不知道在哪裡可以申請到工作。假如他們停發工資,卡裡能支援她幾個月,但她明白姐姐不能無限期地幫助她。蘇珊嫁了個木匠,移居俄勒岡。他們的日子過得不錯,可是收入不高,還要撫養四個孩子。

    雷切爾沒有打電話請病假。在阿特沃特拿走她的起訴聲明時,米勒警長已經在代接電話上留了言,要求她到局裡報到。阿特沃特建議她不要回話,並告訴她他會自己與麥迪遜副巡官聯繫,告訴他雷切爾病了,因為地方檢察官最後有可能指控米勒為強姦未遂的同案犯,所以他建議雷切爾在沒有律師在場的情況下不要同他談話。

    月光透過桔樹林投下了令人恐懼的陰影。雷切爾斷定在她身後有什麼東西在移動,是狗嗎?

    她轉過身來的時候,格蘭特-卡明斯從桔樹叢中跳了出來。他抓住她的喉嚨,把她強按在地上。「別動。」他嘟噥說,眼睛盯著她。「你要敢動彈一絲一毫,我發誓會宰了你。」

    「你想幹什麼?」她說,努力保持平靜。格蘭特在值班,穿著警服。他不會對她糾纏大長時間,調度員會尋找他。「事情已經不能改變了,格蘭特。我已經把正式起訴書交給了地方檢察官。」

    「你得把它收回來。」他說。「告訴他們都是你假造的。」

    「我不能那樣做。」她告訴他。「他們已錄了音。你是在浪費時間,格蘭特。你只會把事情鬧得更糟。」

    「我不能讓你毀了我的生活。」他咆哮著,緊緊咬著牙關。「難道你不知道我為什麼把那個孩子拉到我前面?是黑爪子彈。你這個白癡從來沒聽說過?要是杜魯門這孩子在手槍裡裝了黑爪子彈,就會打穿我的防彈背心,把我打死。你不想想他們為什麼叫這種子彈是警察的剋星?」

    「像那樣的小孩子為什麼會有黑爪子彈?」雷切爾說。「他只不過才十來歲,格蘭特。他的父母傷心透了。假如他是你的孩子,你會有什麼感受?你知道蒂莫西-希爾蒙特是不該死的。」

    「那麼我該死嗎?」他說著就往她身上踢泥上。「希爾蒙特不上那兒打群架,也就不會被打死。為什麼因為這些中學小流氓為足球比賽打群架就害得我要失去自己為之奮鬥的一切?」

    雷切爾望著他的手槍皮帶,心想要能解除他的武器就好了。但她知道格蘭特的反應飛快。假如她去奪他的槍,他立刻就會一槍崩了她。

    「咱們為什麼不能像兩個有理性的人那樣來商量問題呢?」她說著,用雙手把自己支撐起來。「我們可以到我家裡去。我來煮一壺咖啡。讓我們好好談談這件事,看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不行。」格蘭特高叫,身體因憤怒而發抖。「你得知道該服從誰。像你這種混蛋女人怎麼就弄不清?我看你是昏了頭。穿褲子的是男人。男人該受到尊敬。你沒有老子嗎?難道他沒教你要尊敬男人嗎?」

    他嘴角淌著口水。臉已扭曲,皮膚發紫並且有很多疙瘩。

    直到這個時刻,雷切爾還沒想到格蘭特會在肉體上傷害她。她知道自己想錯了。她看到他怒不可遏,這種憤怒一定在他心裡抑制了好幾年。「我尊敬你,格蘭特。」她騙他,明白自己必須要跟他智鬥。「讓我起來,咱們談談。或許我能照你說的把起訴書收回來。我不懂什麼黑爪子彈。我意思是我聽說過,但我忘了。」

    「你想哄我。」他喊叫。看到雷切爾想用力站起來,他一下撲到了她的身上。一股強大的衝力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他們在泥土裡打滾。格蘭特抓住她T恤衫的一角,使勁把它扯破了。他在她的胸脯上亂抓,又把奶罩扯斷了。

    「住手。」她尖叫著,此時他那兩隻粗糙的手在擠壓她的乳房。「你在幹什麼?」

    「你需要來一頓教訓。」格蘭特在咆哮,他的手伸進了她跑步短褲的鬆緊腰帶裡。

    她決定要奪過他皮套裡的手槍,因為害怕他會強姦她。她設法碰到了那把槍,可是格蘭特把她的手擰到一邊,拔出手槍,扔到了桔樹林裡。他提起拳頭拚命地捶她,狠揍她的下巴,把她的腦袋往後猛拉。

    雷切爾失去了知覺。她醒過來時痛得眼冒金星。格蘭特正用拳頭揍她,不停地捶打她柔軟的胸膛,猛擊她胸腔裡的細骨頭。

    「我來教你。」他大叫,前額上的汗水滴落到了她的臉上。「聽見了沒有?尊敬。」

    疼痛使她作嘔。「求你,求你。」她可憐地哭泣著說。「我去收回起訴聲明。你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你他媽的這才對頭。」他狂吼。「要是再看見你同那個混蛋阿特沃特談話,我會再來把你揍得稀巴爛。明白嗎?婊子。」

    「是,」她呻吟著說,「你說什麼都行,格蘭特。」

    他兩隻大手掐住她的脖子,發瘋似地大笑。風兒穿過樹林猛烈地吹來,發出了憤怒的呼嘯聲。雷切爾能聞到爛桔子味和濃濃的泥土氣。他居高臨下,壓得她透不過氣來,看著她表現出的恐懼而洋洋得意。當他把手從她喉嚨上拿開時,雷切爾以為他不再折磨她了。可是,格蘭特站起來朝她的背上踢了一腳。

    「給我跪下。」他說著解開褲子上的拉鏈,掏出他那個東西。「吸吮它。」

    她淚流滿面。他用皮靴頂端野蠻地踢她的側面。她蜷起身子,想緩解痛苦。她的肋骨肯定斷了。格蘭特拉她跪在地上。「求你,格蘭特,」她跪在他面前乞求著,「別逼我這樣做。我會收回我的聲明。我發誓。你叫我做什麼我都聽你的。」

    「吸吮它。」他說著一把抓過她的頭強迫她面對他的褲襠。「要是你敢咬我,我會像擰樹枝一樣扭斷你的脖子。」

    雷切爾想照他說的去做,可是她實在感到噁心,以致彎下腰嘔吐了起來。她胃裡的污物全吐到了格蘭特的褲子和皮靴上。

    「看看把我的警服搞成了什麼樣子。」格蘭特叫起來往後跳了一步。「你還沒有接受教訓,是嗎?你還沒有學會尊敬人。」

    她從地上撿起她那被撕破了的T恤衫,想擦掉他褲腿上的污物。格蘭特在她的肚子上踢了一腳,又把她踢倒在地上。「我身上要發臭了,婊子。」

    粘液從她的鼻子裡流下。她感到體內似乎已破裂,喉嚨裡湧動著膽汁。格蘭特抓住她的頭髮在泥土上拖。他要去拿槍,她得制止他。她要是制止不了,不用多久她就會成為這些腐爛桔子中的一具死屍。

    雷切爾死死抓住格蘭特揪著她頭髮根的兩隻手,撬開他的手指掙脫了出來。她勉強站了起來,猛地轉過身踢中了他的小腿,使他失去了平衡。她拚命奔跑,終因疼痛而慢了下來。格蘭特從背後抓住了她。他倆在地上打滾。他又用拳頭狠揍他,她也回擊,可這只能更加激怒他。

    在格蘭特野蠻毆打她的時候,她緊閉雙眼,極力不去思考這一切,只是在心裡祈禱他能恢復理智,不要殺她。

    他的憤怒終於發洩完了。他把她推開,望著天上的月亮,一邊喘著粗氣。雷切爾躺在他的身旁一動不動,她已無法動彈。

    「我會監視你的一舉一動。」他告訴她時仍氣喘吁吁。「如果我聽到除了你的孩子以外還對別的什麼人談到這件事,你就等著我再一次的光臨。我會聽你打出去的每一個電話。你不准和那個混蛋阿特沃特通電話。不准你報告在這兒發生的事,也不准你去醫院治療。你明天去找尼克-米勒,撤回你說的有關我的那些荒謬話。米勒會到地方檢察官辦公室去交涉我們這個小小的問題。」他轉向雷切爾,「我跟你說話的時候望著我,婊子。」

    雷切爾把眼睛轉向他。

    「如果我不得不再回來,」格蘭特說著站起來撣撣警服上的灰塵,「我不會來找你的。我要去找你那標緻的小女兒。你也許不能夠吸吮它,可年輕的女孩很快就會學會。」他把褲子上的拉鏈拉好後就往一排排的桔樹林走去,拿起了他的槍,然後又折回來再次站在她的面前。「你最好現在就回家。」他說著把手槍放回槍套裡。「有幾個女人在這一片桔樹林裡受到了襲擊。如果我是你,我會找另一個地方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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