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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回  月明妖婦駕雲來 奸計誣良誅佞賊 文 / 謝詔

    卻說光武見其邪術騰空,心懷驚懼,即收軍卒下寨。與眾將議曰:「才破無霸之妖,又逢法欽之孽,將何治耶?」

    眾皆默然無計。至夜二更,月明如日,光武策杖出帳,徐步遊觀。

    忽見空中有一婦人,騰雲駕霧,金冠珠履,披戴仙衣,謂光武曰:「吾乃滹沱神聖母也。王郎真命之主,汝休趕襲。若與天命相違,則性命難保。」

    姚期在旁聞說,遂攀弓搭箭,射落妖婦。眾將忙近擒下,綁縛入寨。

    期問曰:「汝何妖婦?敢來戲侮主君!」

    婦人答曰:「妾乃王郎之妃。桓法欽能行此法,使妾駕霧於此,乞天恩姑恕!」鄧禹令殺犬血污之,使不能行。光武催軍急趕。王郎知其兵至,令眾軍走入宋子城去,堅守不出。光武追至城下,分兵圍祝鄧禹見城上桓法欽以草龍與王郎子共乘欲起,急用於房道法,解壓其邪,使不能起。

    圍經半月,光武率將攻城,法欽夜出城走,陳俊方、修紀廠等三軍截住,法欽急引王郎奔入邯鄲城去。光武諸將趕至城下,分兵圍祝王郎軍兵十傷九死,只有數百之餘,甚懷憂切。

    法欽曰:「主公休悶,西太山賊處有軍數萬,可往求借。若得其助,可破劉秀。」

    王郎從說,即令彭充往借。

    充遂上馬衝撞出陣。行至其寨,令人報知。二人接入,施禮,問曰:「君為何來?」

    答曰:「吾主劉子瑜,被劉秀趕急,特來二將軍處求借精兵。倘成功後,將軍皆有王爵之報。」

    其二將乃岑彭、李忠,聞說大怒,言曰:「汝主王郎賊子,假吾漢室乏名,欲爭天下。今使詭計,惑說忠良!」

    拔劍奮砍,充頭落地。一同至寨見光武。光武大喜,眾將齊議,欲立光武為帝。光武曰:「不可,吾兄更始尚在,若奪其位,是不仁也。

    待其崩後,方可受職。」

    卻說朝中八賊朱鮪等,奏上更始,言劉秀按臨河北,眾將反立為帝。更始聞奏,大驚,急向近臣曰:「誰為寡人除憂,破滅劉秀?」

    鮪曰:「今秦、趙二州馬武、王常,原與陛下為友,得此二將,立時可破。」

    更始准奏,急令宣至。朱鮪謂曰:「聖上加封劉秀征北大司馬,今按臨河北反漢自稱為帝,聖上特宣將軍往伐其罪,後以重報,將軍若何?」

    馬武故言曰:「劉秀如此不仁,則天亦不容也。」

    遂允應其言。敕賜費明為元帥,龐貴為副將,馬武為監軍,王常為先鋒。

    是日,起軍十萬,上馬前行。至河北地界,有人報知光武,言:「更始皇帝敕令費明,領軍十萬,今將至近,未知何故?」光武曰:「更始兵卒助吾剿滅王郎,有何意也?」

    鄧禹進曰:「主公休言,未曾表奏朝廷請求軍助,無故自來,恐是賊臣之計,可令王梁迎出十里之外,著其屯於彼地,探其虛實,然後合兵未遲。」

    光武從言,即差王梁領軍二萬前往。

    行經五十餘里,迎著王常等軍,兩下排列陣勢。王梁出馬橫刀問曰:「汝領眾軍何所往?」

    答曰:「來助司馬劉秀,破滅王郎。」

    梁曰:「既乃聖上軍助,鄧禹將令遣吾迎接,教汝等屯駐此地,來日會合。」

    馬武故出言曰:「吾奉聖旨差遣,豈由汝便?」

    梁曰:「吾奉司馬將令,誰敢故違?」

    言訖,二人交馬,約戰十合,王梁敗走,馬武趕追。王梁勒馬再戰,兩軍混殺一陣,王梁引軍回寨。

    見光武,具說前事。光武急引眾將,素衣束手,戈甲不身,上馬出見費明。約行數里,撞遇其軍,光武叫曰:「請費元帥相見。」

    費明出見,光武問曰:「元帥來者為何?」

    明日:「為汝反漢,自立為君,聖上著我來拿。」

    光武聞言,遂下馬請罪。龐貴持刀忙欲近殺,光武跪伏受死。姚期在旁奮怒,躍出大喝一聲,罵曰:「賊臣誰敢持刀殺人?」

    挺起長槍,躍馬直取費明、龐貴二人。交鋒都無兩合,忙走不禁。眾將夾托光武上馬回寨。鄧禹曰:「果乃賊臣之計,非姚期將軍在旁,則主公幾乎休矣!何能復乎?」

    馬武等趕至,鄧禹曰;「誰出對陣?」姚期應聲,飛奔而出。馬武掄刀與期故戰二十餘合,不分勝負,各罷歸營。馬武共王常計議,至夜入帳,斬卻元帥費明並副將龐貴。

    次日天明,二人提其首級,曉諭眾軍,言:「有不助秀者,此首為號令。」

    眾將俱言往助。馬武、王常引十萬大軍,提頭入寨見光武。光武大喜,遂合軍一處。

    時有小軍走回長安,入朝見朱鮪等,具報前事。朱鮪大驚,又聚眾將商議。遼贈曰:「吾有一計,可殺劉秀。」

    鮪曰:「何計?」

    贈曰:「前者聖上著軍討秀,反被殺害不從,稱此違逆上命,假繼聖旨一道,令使者將藥酒往彼問罪,叫劉秀隨便入朝。若從不逆,則無反意。如不遵命,即將藥酒度與,逼其快飲。再令護軍邳彤,引軍五萬隨後擒捉,亦言上命差來,使見聖旨疊疊,決不敢違,豈不中吾計哉!」

    眾皆大喜,即依計行。先令使命繼旨前往。後著邳彤領軍,各個遵令去訖。

    卻說光武正於帳中議事,忽小軍報曰:「聖旨又至,請主公迎接。」

    光武即令安排香燭,迎接開讀。旨云:朕叨天眷,職掌山河。奈初登帝位,黎庶未安,故此遣汝按巡河北,撫恤郡州,托天下重事,悉付於卿。豈意聽信小人之言,反國自稱為帝?前者朕遣費明監軍問罪,夜令奸人暗殺,奪吾十萬之兵,足見昭然之變,明顯欺君。今再遣使繼旨施行,如無反朕之心,即當隨使入朝,同理國政,共決民憂。庶使朕無懷懼,以釋既往之愆。若不信從,毒漿快飲,故茲詔示,想悉宣知。

    光武接詔,宣讀已畢,謂眾曰:「吾當隨使人朝,請釋枉罪,使不逆上而屈義也。」

    鄧禹進曰:「此乃賊臣之計,欲害主公。彼得寵用專握,主公不可信往,恐有一失,則有負天下豪傑之望,而漢室不能復興矣!」

    其使者李煙,見鄧禹阻諫,即取金鐘,滿斟藥酒,度與光武,逼其快飲。光武遂接欲飲。

    忽左邊一將,怒若雷霆,飛躍走近,奪下酒鐘,擲下於地。火焰騰起三尺,拔劍砍死使者。光武視之,乃大將姚期也。眾皆大喜,有詩為證:何事君王意倒顛,每聽殘賊害忠賢。

    暗中敕使傳宣旨,一劍番身命梁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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