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文 / 約瑟夫·奧布賴恩
擁有巨大權力的人們即使在死後仍能留下長長的陰影,保羅-卡斯特蘭諾就是如此,在寫這本書的整整6年時間裡,他繼續違背常情地控制著甘比諾家族和整個紐約市黑手黨暴徒的命運,在精裝本《教父們的教父》出版後幾個月裡,這位被謀殺的教父更是聲名鵲起——他的名字頻繁地出現在報紙上,他的容顏比巨頭保羅生前隱居時更廣為人知。
從某種程度上講(我們的敘述絕無半點虛誇),是這本書本身促成了這股「卡斯特蘭諾復話」的熱潮。1991年5月,巨頭保羅的肖像出現在《紐約》雜誌的卦面上,這期雜誌登了《教父們的教父》的片斷。
全國各地的報紙評論重新注意到身居黑手黨最高位的卡斯特蘭諾,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裡極少有人知道他,當然了,有許多報道用大量筆墨描寫巨頭保羅的性機能障礙以及他與女僕間的禁事。《邁阿密先驅報》擁有大量的西班牙讀者。因此專派一名記者千里迢迢去哥倫比亞有寫一篇關於格羅莉婭-奧拉特的專題報道。顯然在深入卡斯特蘭諾的內部聖地時,我們的所作所為已違背了執法部門的揭露暴徒罪惡行徑的意圖;我們介紹的這個人物——古怪、可怕、不可思議地有榮譽感,又很有人笥——他對於廣大公眾產生了強大的魅力。
儘管如此,我們作為著書者了沒有想到,這給約翰-戈蒂帶來地法律上的極大麻煩,這位巨頭保羅的繼任者據說也暗殺他的兇手,這又給卡斯特蘭諾多加了一個惡名。
自從1990年12月,戈蒂一直被關在紐約大都會管訓中心,等候對他關於勒索、謀殺諸多罪行的審判;這件案子的核心部分是對巨頭保羅-卡斯特蘭諾的公開起訴。也許在這新版的《教父們的教父》出版時,戈蒂的命運會被判定。可是現在在此案仍懸而未決,我們不好妄加猜測。
但在這裡仍要提及甘比諾家族的一些現狀,這些現狀使我們回顧往事更能感覺到巨頭保羅的獨特和持久的重要性。
約翰-戈蒂被監禁後,甘比諾家族變得更加四分五裂,毫無組織性;無論這位「機靈的唐」是否被判有罪,在等待關於他謀殺前任的案件的審判過程中,他的領導權會嚴重削弱——在這一點上多少令人恐怖地感到巨頭保羅仍在他的墳墓中控制著局勢的發展。此外,這樁未有結果的起訴案也暴露出在戈蒂的統治下有許多嚴重的弊端。早在前一年,政府就能取消戈蒂的那個誇誇其談的律師布魯斯-卡特勒和另上兩位辯護律師出庭辯護的權利,有證據證明這幾位律師的某些言論已超出了律師或代理人的法律界限,這些律師實際上成了甘比諾家族的顧問。
像這樣對傳統界限的輕視絕不可能發生在那位更有自制力,更有尊嚴,更圓滑的卡斯特蘭諾身上。
是的,甘比諾家族的內部已變質、分化和衰敗了,紐約其餘的暴徒情況也是如此。在1990年10月,《紐約時代》雜誌第一頁的標題寫著「被擊垮的衰弱的黑手掌正在失去對美國的控制」。黑手黨的大批成員被以違反「反敲許及腐敗組織」法案罪起訴判刑,該組織變得軟弱無力。少數幾個缺少收益的幫派由於越來越遠離自己的傳統而逐漸衰落,老一代的暴徒已是奄奄一息。但請注意,它並沒有消亡,而且即使其滅亡了也不能視為慶賀的理由,因為原有的位置已被那些更加粗野、更無責任感、更不道德的犯罪團伙取代。儘管如此,某個特定的階段已經結束了。毫不嘲諷地說,在黑手黨暴徒看來,卡斯特蘭諾統治的年代將作為一種黃金時代留在記憶中,那段時期相對安定、繁榮,由於成功的組織管理而擁有毫無疑問的實力。
我們當然瞭解令人驕傲的組織性,因為我們兩個人幾乎都有近2O年的時間屬於同一個組織,我們深深熱愛這個組織,公平地說我們把一生中最美好的歲月貢獻給了這個組織:聯邦調查局。我們與聯邦調查局的關係因為出版這本書引起爭議、誤解而告終結——對此我們深感遺憾。但是我們要講這個故事,我們那時相信,現在也相信,我們有權利把這個故事講出來。難道我們認為公眾有權深人觀看教父那複雜而吸引人的真實生活是錯了嗎?我們覺得讓調查局有一個公開的案例,研究其偵探是如何工作的,將有助於局裡的工作,這難道難錯了嗎?讀者們必須自己回答這些問題。我們只能說這幾章文字記錄了我們最引以為榮作為聯邦調查局的偵探的工作情況,這不僅是巨頭保羅的實證,也是我們自己的。
1991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