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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回 五路會師破大營 咸豐破格用湘軍 文 / 單田芳

    聖兵會師破大營,

    從此天國叉中興。

    咸豐准了肅順本,

    又使江南起楓風。

    地雷兩響,炸塌了杭州的清波門。太平軍殺進城中,先攻佔了十字街、鐘鼓樓,又打開武林門和錢塘門。李秀成的大隊人馬,也闖進杭州。清軍四散逃亡,跑不了的都跪地投降。浙江巡撫羅遵殿,走投無路,抱著大印投井自殺了。杭州將軍瑞昌,率領旗兵退進滿城,負隅頑抗。並派出飛騎,到各處告急。

    太平軍攻佔杭州,打中清廷要害。清政府立刻下令,命欽差大臣和春派兵救援。和春不敢抗旨,派提督張玉良、總兵蘇亮和白崇新,率兵五萬,來杭州解圍。

    李秀成得知消息,心中大喜:「干王真料事如神也!」急忙傳令退兵。

    三月二十四日,太平軍主動放棄杭州,出清波門,經餘杭、臨安、孝豐,入安徽廣德。四月八日,攻佔建平。四月二十八日,按預定計劃,來到紫金山。

    在此前後,英王陳玉成準時到達關頭、善橋;侍王到達燕子磯,楊輔清到達雨花台,劉官芳也準時進駐高橋門。二十九日,五路大軍均齊集天京城外。五月二日,干王發下總動員令,向江南大營展開猛攻。

    單說英王陳玉成。他身先士卒,衝在最前面。大將吳如孝、劉-琳緊緊相隨。好像一股激流,衝進清軍連營。霎時間,槍聲大作,火藥轟發。清兵大亂,飛報總兵黃靖。

    這個黃靖是和春手下一員猛將,素來狂驕,目中無人,全不把太平軍看在眼裡。和春命他率兵兩萬,駐紮在天京得勝門外。這天,他正在大帳觀看歌舞,突然軍校飛報:「不好了,長毛子打進來了!」黃靖喝問道:「來了多少人馬?」「現在還沒鬧清楚。看樣子,準有一萬以上。」「領兵的是哪個?」「回將軍,是偽英王陳玉成。」黃靖冷笑道:「天堂有路爾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該著本鎮露面,抓他個偽王,好向朝廷請功。」說罷,忙披掛整齊,提刀上馬,點兵五千,來會陳玉成。他剛走出不遠,就見對面人聲鼎沸,殺聲震耳——太平軍已衝到眼前。

    「點炮列隊!」黃靖大吼一聲,清軍紮住陣腳。一聲炮響,挾開旗門,把太平軍攔住。黃靖雙手托刀,馬往前提,往對面觀看:只見正中繡旗高挑,上繡「太平天國真天命前軍主將英王陳」。繡旗之下,閃出三匹戰馬。為首的這位,身高五尺掛零,面如白玉,眉似彎月,鼻似春山,眼如秋水,耳如元寶,牙排似玉,明眸皓齒,威風凜凜,十分俊俏。最顯眼的是,每隻眼下都有一顆黑痣,大如算珠。乍一看去,好像長著四隻眼睛。所以,清兵都罵他「四眼狗」。只見他散發披肩,紅中包頭,身披金鎖甲,外罩杏黃袍,紮著大紅綢子腰帶,胯下騎一匹寶馬「菊花青」,手提金背鬼頭刀。他就是二十二歲的將領陳玉成。左有吳如孝,右有劉-琳。各執長槍,嚴陣以待。

    黃靖看罷,用刀一指,斷喝道:「來者可是陳玉成?」玉成道:「不錯,正是本王。你是何人?」黃靖大笑道:「大清陝西延綏鎮總兵官黃靖是也!」他把嘴一咧,又說道:「本鎮對你早有耳聞。據說你的武藝很不平凡,也有點兒帶兵的經驗。可歎哪,你不該誤入歧途,墮落成朝廷的反叛。如聽本鎮良言相勸,趕快下馬受縛,向朝廷請罪;否則,被官兵抓住,必處以極刑!」「閉住你的臭嘴!」大將吳如孝飛馬衝到他面前,喝喊道:「爾助紂為虐,死有餘辜,還敢在我家英王馬前胡言亂語?休走,著槍。」說罷,「刷!」舞槍奔黃靖面門便刺。黃靖不敢怠慢,急忙用刀招架。一來一往,戰在一處。黃靖的副將雷安邦,恐主將有失,忙催馬搖槍,前來助戰。劉地琳大吼一聲,敵住雷安邦。雙槍並舉,展開了一場殊死搏鬥。

    陳玉成大怒,拍馬掄刀,也加入戰群。玉成刀疾馬快,-悍兇猛。黃靖招架不住,被陳玉成劈於馬下。雷安邦大驚,剛想撥馬逃走,被劉-琳一槍刺透胸膛,落馬而死。太平軍見了,擂鼓喝彩。一個衝鋒,把清軍殺敗。連破大營五十餘座,把得勝門至江邊一帶的「釘子」全都拔掉了。清副將馬登富、曹廷雲、鄭國龍,皆死於亂軍之中。陳玉成一面命人向干王報捷,一面引得勝之兵,向前追擊。

    再說忠王李秀成,五月二日,從紫金山出發,也向清江南大營發起猛玫。正好,遇上太平軍的死敵張國梁。

    前文書說過,張國梁是土匪流氓出身,曾參加洪大全領導的天地會,為五首領之一。後來,混入太平軍。一八五一年倒反永安,投靠清軍,拜反動官僚向榮為義父,死心塌地為清政府賣命。一八五三年,協助向榮建江南大營,給太平天國造成巨大威脅。太平軍第一次攻破江南大營後,他和向榮敗走丹陽。向榮畏罪自殺,張國梁也幾乎丟了腦袋。之後,他竭盡全力效忠贖罪,才保住江南提督的官職。一八五九年,奉旨協助和春,再建江南大營,駐紮紫金山。這個傢伙不僅武藝高強,還善於謀略,當杭州向大營呼救時,他並不同意發兵,對欽差大臣和春說:「長毛子謀詐智廣,知兵的人是很多的,切莫中了奸計。」和春道:「聖命難違,誰敢不遵!」張國梁無奈,只要求別調他的部隊。和春答應了他的要求,所以,他手中的實力是相當雄厚的。五月一日,張國梁接到戰報,說太平軍向南京集結。張國梁甚感懷疑,一面飛報和春,一面做好戰鬥準備。果不出所料,五月二日,太平軍向江南大營展開全面猛攻,他的對手正是忠王李秀成。

    張國梁吃過太平軍的苦頭,不敢大意,嚴令軍兵死守陣地。他帶著一大群副將、都司,親自到前線指揮戰鬥。萬沒想到,太平軍的攻勢極為猛烈,無論如何也抵擋不住。不到一頓飯的工夫,竟丟了三道防線和二十座大營。透過「千里眼」,他清楚地看到,太平軍的騎兵在前,步兵在後,以驚人的勇敢,向縱深猛攻。官兵棄甲拋矛,狼狽逃竄。眼看著,第五道防線又被突破。

    張國梁喝喊道:「帶馬抬刀!」親兵把他的寶馬「雪中霜」牽來,張國梁提刀上馬,直奔太平軍衝去。他的親兵也各舞馬刀和利劍,跟著他衝殺過去。迎面正遇上太平軍的平西將軍吳定彩,雙方展開了一場混戰。張國梁刀沉馬烈,勇不可當。只用十幾個回合,便將吳定彩斬於馬下。太平軍前鋒受挫,不能前進,有人飛報李秀成。忠王手挺銀槍,親自來到陣前,恰好與張國梁打了個照面。李秀成罵道:「你不是反骨妖人張嘉祥嗎?」張國梁道:「不錯,正是某家。」他把眉毛一揚,滿臉看不起人的樣子,撇著嘴說:「你就是李秀成?想不到一個小小的鄉巴佬,過當上了忠王。嘿,真叫人可笑!」李秀成罵道:「姓張的,爾幹盡了壞事,已惡貫滿盈。天國臣民恨不能食爾之肉,喝你之血。現在,是向你算賬的時候了。」說著,雙手拈槍,分心便刺。張國梁見了,忙擺刀相迎。兩個人各展所長,廝殺在一處。敵我雙方,搖旗吶喊,都給自己的主將助威。五十餘回合,不分勝敗。

    正在酣戰之時,突然清軍陣腳大亂。斜刺裡殺進一支太平軍,為首的大將正是英王陳玉成。因奉干王之命,趕來助戰。陳玉成一見張國梁,真是氣沖兩肋,咬碎鋼牙,恨不能把他剁成肉泥。兩個王子左右夾攻,張國梁招架不住,撥馬便走。太平軍一鼓作氣,把張國梁的三萬大軍全部消滅。李秀成屯兵紫金山,繼續圍剿清軍。陳玉成率五千騎兵,咬住張國梁緊迫不捨,一直把他趕到丹陽。這時,張國梁身邊已無一人,只落得盔歪甲斜,慘不可言。

    日頭快要落山了,張國梁被一條大河攔住去路。他調轉馬頭,想奪路逃走,陳玉成已經追到:「吠!張嘉祥,你還能往哪裡走?」張國梁大吃一驚,好似冷水潑頭。略一思索,突然變了一副笑臉,拱手說道:「玉成兄弟,殺人不過頭點地,一人怕了一人就是。望兄弟高抬貴手,就把我放了吧!」「呸!天下人可饒,唯獨你不可饒。哼,還不下馬受死!」張國梁道:「人生在世,不能把事做絕了。兄弟若饒我不死,小兄必報大恩!」「少說廢話!」陳玉成怒不可遏,掄刀就砍。張國梁一看,五官挪位,相貌猙獰,拉出拚命的架勢,作困獸之鬥。無奈,他不是陳玉成的對手。稍一疏神,被玉成一刀砍到肩上。疼得他大刀落地,撥馬便跑。由於人慌失智,忘了身後是一條大河。結果,連人帶馬掉進河裡,被大水淹死。

    陳玉成大獲全勝,收兵歸隊。又配合另外四路大軍,向和春的指揮營發起了猛攻。

    這時,鍾山遍地都是大火和清軍的屍體。除了中軍大營存在而外,幾百座連營都被太平軍摧毀了。殘兵敗將從前方跑回來,向值日官廣霖稟報了一切。廣霖是和春的外甥,現在是總理營務處副將銜參將,掌管機要。這傢伙聞訊大驚,急忙給和春送信兒。和春聞聽大驚,急忙吼叫道:「傳我的令箭,讓張國梁、黃靖他們給我頂住,一定要頂住。」話音未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幕客蕭盛遠、巡撫許乃劊從外邊跑進來。一個個面無人色,喘著粗氣說道:「不好了!黃靖陣亡,張國梁兵敗,生死不知。整個大營都丟了!」

    和春嚇得真魂出竅。抱著腦袋跑出寢帳,在親兵的保護下,逃奔鎮江去了。

    書中代言:和春逃到鎮江後,意懶心灰,無法向皇上交待,於一八六○年六月一日畏罪自殺。

    太平軍第二次摧毀江南大營,消滅清軍七萬多人,繳獲大炮五百多尊,火藥千擔,衣甲器械無數,糧草數萬斤,白銀二十萬兩,這是自天國內證以來,最大的一次軍事勝利,從此,軍威重振,士氣高昂,接連著又取得了一個個勝利。安慶、九江、鎮江、瓜州許多名城重鎮,又回到太平軍手裡。

    天王為立功的將士,舉行了盛大的授獎儀式。在太平天國所管轄的區域裡,無不張燈結綵,無不熱烈祝賀。

    再說清政府。現在,正是咸豐十年三月上旬,也是奕-登基以來最麻煩、最苦惱的歲月。廣州被英、法、美、俄四國攻陷了;英、法聯軍進逼北京,談判不成,一再失利;天津、北京處於洋人大炮的威脅之下。四月二十一日,舟山群島失陷;五月二十七日,英軍佔領大連灣;六月八日,法軍佔領煙台。英、法侵略軍不斷向中國增兵,並叫囂說,要打進北京去,迫使清朝皇帝答應他們的一切要求,清政府按倒葫蘆瓢又起,內外交困,簡直到了無法維持的地步。

    當江南大營被毀的消息傳到北京後,咸豐帝不住地頓足捶胸,連聲長歎。當晚,他把協辦大學士肅順找到東暖閣,屏退左右,商討對付太平軍的辦法。肅順是咸豐皇帝最得意的寵臣,君臣二人無話不談。肅順也深知皇上的心意,所以,咸豐帝每遇到大疑難問題,是一定要與他商量的。

    咸豐帝讓肅順坐下,口打唉聲說:「朕心比天高,命如紙薄。自登基以來,就沒遇過一件大喜事。長毛子倡亂於內,洋鬼子貽禍於外。神州大地賊盜蜂起,黃河兩岸連年歉收。國庫無開餉之銀,黎民有塗炭之苦。十年來,朕不敢有絲毫懈怠。而國運並無轉機,反而愈加不堪。是老天有意懲罰朕,還是國運到了氣數?想祖宗創業之艱難,二百餘年傳到朕手裡,一旦斷送,有何面目見先帝於九泉?」說罷,掩面而哭。肅順忙跪在他腳下,以頭觸地:「聖上德配天地,功過堯舜。四海之內,誰不頌揚。眼下雖有種種疑難,只要皇上勵精圖治,何愁天下不定、匪盜不平?」

    咸豐搖頭說:「難哪!朕已才枯智窮,唯仰仗愛卿,替朕分憂了。」肅順忙說:「奴才願伺候聖上一輩子。」咸豐讓肅順歸座,又說道:「卿可知江南大營的事?」「奴才知道。」咸豐道:「朕原以為,長毛內訌,自相殘殺,這是天賜的良機。破敵之日,屈指而達。誰知卻適得其反,賊勢復熾,又破我大營。這個亂攤子,如何收拾?」肅順道:「奴才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但講無妨。」肅順把大白臉一仰,低聲說道:「自聖祖入關以來,把尊滿排漢定為國策。二百多年來,雖換了六位聖主,此策未變。然萬物都在變化,決不可墨守成規。奴才早就看出來了,本朝若想中興,非重用漢人不可。陛下聖明,才破例重用了曾國藩、左宗棠、胡林翼、李鴻章、曾國荃等人。正因為依靠了湘軍,才保住了大江南北的疆土。否則,還不知鬧到什麼地步。」肅順偷眼看看皇上,又繼續說道,「可恨的是,以惠親王、禮親王為首的一群王公貴戚,卻對此極力反對。奴才斗膽說,這些人鼠目寸光,自以為是。平日趾高氣揚,遇事一籌莫展。哼,簡直是本朝中興的一大障礙。」

    「說得對!」咸豐忿忿地說,「就因為朕准了你的本,重用了曾國藩,才沖了他們的肺管子。他們張嘴祖宗的家法,閉口滿、漢有別。從各方面向朕施加壓力,真是混帳透頂。」肅順接著說:「請陛下恕奴才直言,您雖然重用了曾國藩,並不曾放開手腳。比如,僅封他督辦湘軍,掛個兵部尚書的虛銜,名曰節制四省軍務。然而,很多滿洲大員並不聽從他的調用。不是拖糧,就是欠餉。致使湘軍的威力,始終難於發揮。即使是陛下您,也存在偏見。讓湘軍出力,而使江南、江北兩大營收功。」

    肅順的話,點中了咸豐帝的要害。他的臉頓時緋紅,表情極不自然。肅順急忙跪倒,免冠叩首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咸豐道:「卿說的是,朕是有意偏袒了滿人。可是,這些奴才不爭氣,辜負了朕的苦心。」肅順道:「長毛子破了江南大營,和春、張國梁俱歿。賊勢復熾,勇不可當。方才奴才聽說,鎮江、蘇州、常州、湖州都失陷了。陛下再不採取緊急措施,大局可就難以收拾了。」

    咸豐如坐針氈,忙問道:「卿有何良策?」肅順道:「奴才以為要收拾大局,非破格重用曾國藩不可。給他兵權,給他實權,給他節制滿漢的生殺大權,只有這樣,才可以軍政合一,行之有效。」「好!朕准本。」

    第二天,咸豐皇帝頒下聖旨:擢升曾國藩為欽差大臣,兩江總督,節制長江各省軍務,總督、巡撫不分滿漢,盡歸其調用。並賜他尚方劍一柄,有先斬後奏之權。曾國藩在武昌接旨,涕淚橫流。向咸豐表示,誓滅長毛,為主子盡忠。

    咸豐的聖旨,得到了漢族官僚地主的同聲稱讚,加強了滿漢地主官僚的團結,協調了中央與地方的關係。就曾國藩個人來說,這道聖旨使他既有了督符,又有了兵符。從而,掌握了實際上的軍政大權。他接任以後,把他的對手——皖南督辦軍務大臣張帝、浙江巡撫王有令、江蘇巡撫薛煥、閩浙總督慶瑞、江南團練大臣龐鍾路和江北團練大臣晏端書等人,一個個罷職,而以自己的嫡系所取代。曾國藩的地位增高了,湘軍的地位也增高了,逐漸取代了八旗和綠營兵,成了太平軍的勁敵。

    敵人在磨刀,太平軍也在磨刀。在咸豐帝忙於採取對策的時候,洪秀全也沒閒著。一八六○年五月十一日,在他的主持下,召集高級將領,在天京共議軍情。英王陳玉成首先說道:「武昌扼我咽喉,乃必爭之地,我意應抽調大軍復奪之!」忠王李秀成說道:「為今之計,自天京而論,北距川、陝,西距長城,南距雲貴、兩粵,俱有五六千里之遙。唯東距蘇、杭、上海,不及千里之遠。應撥銀百萬,買置火輪船二三十艘,沿長江上取。或另發兵一支,由甫進江西;再發兵一支,由北可取湖北。如此,則長江兩岸俱為我有矣!」洪仁環支持李秀成的看法,蒙德恩支持陳玉成的建議,雙方爭執不下。

    洪秀全最後說道:「時機必爭,安慶必守,湘軍必殲,武漢必取。目前,英、法、美、俄四國洋人,欲逼滿妖簽約,兵臨京、津,劍拔弩張。乘清妖無力南顧,我軍速戰速決,此時機必爭也。安慶乃皖省重鎮,天京之門戶和鎖鑰。安慶在,天京安;安慶失,天京危。所以,安慶必守也。武昌扼我咽喉,乃天京糧米、物資之來源地。其要害可知,是必爭不捨。至於湘軍必殲嘛——」他提高嗓音說:「曾妖頭和他的湘軍,乃我軍之死敵。湘軍一日不滅,我軍則一日不安。湘軍滅,則清妖盡滅矣!」洪秀全站起來,又說:「朕已訂好一個方案,請兄弟們受命。」「遵旨!」眾將「嘩」的一聲,站起身來,又開始了新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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