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名著佳作 > 哈利·波特之燃燒的高腳杯

第三十七章開端 文 / J·K·羅琳

    「那他受了很少苦頭,」當哈利告訴她塞德裡克怎樣死的時候,她說道,「畢竟,他是在贏了比賽時死的。他肯定很開心。」

    當他們站起身時,她看著哈利說:「現在,你要照顧你自己了。」

    哈利抓起床頭櫃上的那袋金子。

    「你拿著這個。」他喃喃說道,「應該是塞德裡克的,他先到那兒的。你拿著——」

    但她退回了給他。「不,不,這是你的,親愛的,我們不能……你留著吧。」

    第二天晚上哈利回到格林芬頓塔,從荷米恩和羅恩告訴他的看來,丹伯多已在那天早上吃早餐時跟學校說過了。他僅僅要求他們讓哈利一人呆著,別人不要問他問題或讓他講述迷宮裡發生的故事來煩擾他。他注意到,大多數人都在走廊裡沿著他走過的路走,迴避著他的眼睛。有些人在他經過時,竊竊私語。他猜想很多人都相信理特。史姬特文章說的他是如何的煩人和危險。可能他們對塞德裡克的死形成了自己的看法。但他發覺自己並不在乎。當他同羅恩和荷米恩在一起時,他感覺最好。他們或者談論其他事情,或者兩人下像棋,讓他靜靜地坐著。哈利他們三個好像形成了一種用言語的默契:每個人都在等待某種形像,某些話語,或者霍格瓦徹以外發生的事——要推測將來是沒有用的,除非他們確切知道。他們提及那話題的唯—一次是當羅恩告訴威斯裡夫人和丹伯多在回家前的一次會面。

    「她去問丹伯多今年夏天你是否可以直接來我們這,」他說,「但他想讓你至少要先回杜斯利裡家。」

    「為什麼?」哈利問。

    「她說丹伯多有他的理由,」羅恩搖搖頭表示不知道,「我想我們要相信他,對不對?」

    除了羅恩和荷米恩以外,哈利可以與之交談的唯—一人是哈格力。因為再沒有了反黑巫術課老師,他們就可以不用上那些課了。

    在星期三下午的那節課上,他們去他小屋裡拜訪他。那天陽光明媚,他們來的時候弗蘭跳到門前,汪汪直叫,拚命搖擺著尾巴。

    「是誰呀?」哈格力叫著來到門前,「哈利!」

    他大步走出來迎接他,一手擁抱了哈利。他攪了攪哈利的頭髮,說道:「看見你很高興,小伙子,看到你真高興!」

    當他們走進小屋時,他們看到兩個水桶大小的杯子和茶托在壁爐旁的一張木桌子上。

    「剛剛正和歐林普喝茶呢,」哈格力說,「她剛走了。」

    「誰?」羅恩好奇地問道。

    「當然是瑪西姆夫人了。」哈格力說。

    「你們倆和好了,是不是?」羅恩問。

    「就像你說的!」哈格力快活地說。他又從食具櫃裡拿了更多的杯子出來。他沏好了茶。擺好一碟軟的餅乾,然後就靠在椅子上,黑黑的眼睛近近地望著哈利。

    「你好嗎?」他粗聲說道。

    「嗯!」哈利說。

    「不,」哈格力說,「你肯定過得不好,但會好起來的!」

    哈利什麼也沒說。

    「我知道他將要回來了。」哈格力說。哈利,羅恩和荷米恩震動了一下,都抬頭看著他。「哈利,知道幾年了,知道他在外面。等候良機,總得發生的,好了,現在已經發生了,我們都要得習慣,我們得鬥爭。在他掌握大局之前,我們可能可以阻止他。那是丹伯多的計劃。丹伯多他是偉大的人。只要我們有他,我就放心了。」

    哈格力揚起濃密的眉毛,看著他們懷疑的神情。

    「坐著擔心是沒用的。」他說,「要來的終究會來,我們總會碰到的。哈利,丹伯多告訴了我你的事。」

    他看著哈利說:「你幹得跟你父親一樣棒,我只能給你這些作為最高的讚揚。」

    哈利朝他笑了笑。這是幾天來他第一次笑。

    「丹伯多叫你幹什麼了嗎?哈格力?」他問道,「那晚,他叫麥康娜教授來叫你,讓瑪西姆夫人去見他。」

    「給我分了點夏天的工作,」哈格力說,「不過這是秘密。我不能說,不僅僅對你們。歐林普。瑪西姆夫人看——可能會跟我在一起工作。我想她會的,我會說服她的。」

    「與福爾得摩特有關嗎?」

    聽到這名字,哈格力畏縮了。

    「可能吧,」他迴避說,「誰願意同我一起去參觀最後的塞克妮特?開玩笑的——只是開玩笑!」他看著眾人的神色,匆忙地說。

    在他回去普裡懷特街的前一晚,哈利心情沉重地在宿舍裡收拾皮箱。他害怕告別會,這通常都是慶祝的一個理由,那時會宣佈比賽的勝利者。自從他從病房出來後,他就迴避去人山人海的大廳。

    他情願等到人都走光了才去吃點東西,來迴避同學們的觀望。

    當他、羅恩和荷米恩進入大廳時,立刻發現往常的裝飾都不見了。通常大廳會為告別會點綴上勝利的顏色。但是,今晚,老師講台後的牆上卻是黑色的裝飾。哈利立刻明白這是對塞德裡克表示的致敬。

    真正的莫迪在工作人員台上,身上安裝著木腿和假眼。他抽搐得很厲害,別人一跟他講話他就跳起來。哈利不能責備他。在衣箱裡被困了十個月以後,他那種害怕攻擊的感覺肯定又加強了。

    卡克羅夫教授的椅子是空的。哈利坐在另一個格林芬頓桌旁邊,在越過卡克羅夫的位子時,心裡尋思道,福爾得摩特追上他了嗎。

    馬西姆夫人還在那兒,她坐在哈格力旁邊。他們靜靜地交談著。沿著桌子,坐在麥康娜教授旁的是史納皮,哈利看他時,他也看著哈利。他的表情令人費解,他仍像以往一樣乖戾和鬱悶。在史納皮移開了目光以後,哈利仍在看他。

    在福爾得摩特回來的那晚,史納皮按丹伯多指令究竟幹了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丹伯多那麼堅信史納皮是真正站在我們這邊的。丹伯多曾在皮斯文說過,他是他們的間諜,史納皮又冒著巨大的個人危險當了福爾得摩特的奸細。那是他再次從事的嗎?可能他又聯絡了食屍者?也許他從沒有真正歸順丹伯多,他只不過是和福爾得摩特一樣在等待良機?

    哈利的沉思被從工作組台上站起來的丹伯多教授打斷了。大廳變得不像是往常的告別會,異常的安靜。

    丹伯多環視四周,說道:「這是又一個結束。」

    他停住了,目光落在海夫巴夫台上。在他站起來之前,那是最沉默的。他們也是全廳最悲傷,臉色最蒼白的。

    「今晚我有很多話想對你們說,」丹伯多說道,「但首先我要承認我們失去了一個很好的人。他本應坐在這裡。」他手指著海夫巴夫台,「和我們一起享受宴會。我希望所有人起立,為塞德裡克。迪格瑞舉杯。」

    大家都這樣做了。廳裡的人站起來時,板凳嚓嚓作響。他們舉起了高腳酒杯。一個低沉的隆隆的巨大的聲音迴響道:「塞德裡克。

    迪格瑞。「

    哈利穿過人群瞥了卓一眼。淚水靜靜地從她的臉上滑下,他們再坐下來時,他面看著卓低頭。

    「塞德裡克是海夫巴夫學院優秀傳統的例證,」丹伯多繼續說,「他是個忠誠的好朋友,辛勤的工作者。他重視公平競爭。不管你們是否瞭解他,他的死對你們都有影響。因此,我認為你們都有權知道事情的真相。」

    哈利抬起頭,盯著丹伯多。

    「塞德裡克。迪格瑞是被福爾得摩特殺害的。」

    一陣驚恐的私語掃過了整個大廳,人們懷疑而又驚恐地看著丹伯多。當他看著他們嗡嗡議論轉而一片寂靜時,他始終面容鎮靜。

    「魔法部不想讓我告訴你們,」丹伯多繼續說,「如果我說了的話,有些家長很可能會嚇壞——他們或者會不相信福爾得摩特回來了,或者認為我不應該告訴你們,因為你們年紀還小。但是我相信,真相一般好過謊言。如果假裝塞德裡克的死是由於事故,或是他自己的過失,都是一種對他的褻瀆。」

    大廳裡的每張臉都驚恐地望著丹伯多,現在又彼此相望。在史林德林的桌上,哈利看到傑高。馬爾夫正對克來伯和高爾嘀咕著什麼。哈利感到身體裡湧起了一陣又熱又噁心的憤怒。他強迫自己重新望著丹伯多。

    「還有一個與塞德裡克的死有關的人要提到,」丹伯多繼續說,「當然,我說的就是哈利。波特。」

    一陣漣漪掃過大廳。幾個人朝哈利望來,又轉頭面對著丹伯多。

    「哈利。波特設法從福爾得摩特手上逃了出來,」丹伯多說道,「他奮不顧身地把塞德裡克的屍體帶回到霍格瓦徹,無論從哪個方面,他都顯示了少有的巫師面對黑暗公爵福爾得摩特的勇氣。為此,我讚譽他。」

    丹伯多嚴肅地轉向他,再一次舉起酒杯,幾乎每個大廳裡的人都照著做了。他們念著他的名字就像剛才念塞德裡克的一樣,還為他乾杯。但透過站著的人群的一絲空隙,哈利看到馬爾夫,克來伯,高爾和許多其他的史林德林不屑地坐在位子上,動都沒動那酒杯。丹伯多畢竟沒有魔眼,因此他沒看到。

    當每個人都回復原位時,丹伯多又繼續,「三巫師爭霸賽的目標是加深和推廣對魔法的理解。鑒於所發生的——福爾得摩特的回來——這樣的目的比以往都更加重要。」

    丹伯多看了看瑪西姆夫人、哈格力、芙璐和她的比爾頓同學,維克。克倫和史林德林台上的丹姆斯安同學。哈利看到克倫幾乎害怕地移開了目光,似乎在期盼哈利說點苛刻的話。

    「這廳裡的每個客人,」丹伯多說道,目光停留在丹姆斯安學生們的身上,「只要他們願意回來,都隨時歡迎。我再說一次——鑒於福爾得庫特的返回,我們團結起來就會強大,分裂開來就會弱小。」

    「福爾得摩特是散播仇恨和不和的高手。我們只有通過強大的友誼和信任的紐帶才能與之作鬥爭。只要我們的目標是共同的,心胸是開闊的,習慣和語言的差異根本不值一提。」

    「我相信——當然我強烈希望我是錯誤的——我們都正陷於黑暗和困難之中,這廳裡的有些人已經在福爾得摩特手上受過苦了。

    許多家庭被他弄得支離破碎。一周以前,我們當中的一位學生被奪去了生命。「

    「請記住塞德裡克,記住,如果有一天你要判斷是非和難易時,請回想一下發生在這個正直、友善和勇敢的男孩身上的事,因為他沒有迷失在福爾得摩特的道路裡。請紀念塞德裡克。迪格瑞。」

    哈利的皮箱已經塞滿了,海維回來了,在皮箱上面的籠子裡。

    他、羅恩和荷米恩正在擁擠的入口同其他的四年級學生一起等待著帶他們回到霍格瓦徹站的火車。又是一個艷陽天。他猜想當他晚上到達時,普裡懷特街會很熱,樹葉很密,花壇裡長滿五光十色的花。但他一點兒也不為這想法感到愉快。

    「哈利!」

    他看看四周。芙璐。迪來高正急急忙忙地登上城堡的石階。在她身後遠處的地方,哈利看到哈格力正幫著瑪西姆夫人給兩匹大馬套上全新馬具。比爾貝頓馬車就要出發了。

    「我希望我們會再見,」芙璐說道。她走過來,伸出了手。「我希望在那裡找一份工作,提高我的英語水平。」

    「這已經很好了。」羅恩用一種裝腔作勢的聲音說。芙璐對他失笑,荷米恩皺了皺眉頭。

    「再見,哈利,」芙璐轉身要走了,「見到你很高興。」

    當哈利看到芙璐匆忙穿過草地走向瑪西姆夫人,銀色頭髮在陽光下如波浪一般時,他的精神禁不住有點飄忽。

    「我在想卡克羅夫的學生們怎麼回去呢?」羅恩說,「你想沒有卡克羅夫他們能自己駕船嗎?」

    「卡克羅夫不駕船,」一個粗厚的聲音說道,「他留在屋裡,讓我們幹那活兒。」是克倫過來向荷米恩說再見!「我能跟你說句話嗎?」他問道。

    「嗯,好的……可以,」荷米恩有點兒慌亂地說道。她跟著克倫穿過人群,消失在他們視野中。

    「你最好快點!」羅恩叫她大聲喊。「火車一會兒就來了。」

    但他讓哈利留心看著馬車。接下來的時間裡自己伸長脖子在人群裡四處張望,想看看克倫和荷米恩到底在幹什麼。他們很快就回來了。羅恩盯著荷米恩,但她卻表情漠然。

    「我喜歡迪格瑞。」克倫突然對哈利說,「他對我總是很禮貌,即使我是跟卡克羅夫從丹姆斯安來的。」他皺眉說。

    「你們有新校長了嗎?」哈利問。

    克倫聳了聳肩。他就像芙璐一樣伸出手,同哈利和羅恩握了握手。

    羅恩看起來似乎在經受某種痛苦的內心掙扎。克倫已經開始走了,這時羅恩突然叫道,「能給我簽個名嗎?」

    荷米恩轉過身去,微笑地看著那沉甸甸的火車正在車道上笨重地駛來,而克倫面露驚訝但很高興地在羅恩的一角羊皮紙上簽了名。

    回去金克斯的途中和去年九月去霍格瓦徹路上的天氣截然不同。哈利、羅恩和荷米恩設法要了一個車廂的隔間。皮威軍又藏在羅恩的袍子下面,海維的頭埋在翅膀下面,昏昏欲睡。哈利、羅恩和荷米恩在這時是一周裡談得最歡的。火車越來越快地向南駛去。

    哈利覺得丹伯多在告別會上的講話在某種程度上令他釋然了。現在來討論發生過的事也已經沒那麼令人心痛了。說到丹伯多現在可能會採取什麼措施來對付福爾得摩特時,他們中斷了談話,因為午餐的小推車來了。

    當荷米恩從餐車上回來,把錢放進書包裡時,她取出來一份《先知日報》。

    哈利看了看,拿不準是否想知道裡面說的是什麼。

    但荷米恩見此情景,就鎮靜地說,「那沒說什麼。你可以自己看看,但裡面確實沒有什麼。我每天都查看的。有一天有一小段說到你贏了比賽,他們沒提到塞德裡克,什麼也沒提到。我想,是法治強迫他們閉嘴的。」

    「他無法使理特閉嘴,」哈利說,「尤其是這樣一個故事。」

    「哦,理特自從第二次任務以來就沒再寫什麼了。」荷米恩用一種怪怪的壓抑的聲音說,「實際上,」她又微顫著說,「理特。史姬特會有一段時間不寫東西了。除非她想讓我暴露她的秘密。」

    「你什麼意思呀?」羅恩說。

    「我發現她在沒被允許的場合裡偷聽別人的私人對話。」荷米恩一口氣說出來。

    哈利想她這幾天肯定憋不住要告訴他們的,但因為發生了其他的事而忍住了。

    「她怎樣幹的?」哈利接著說。

    「你怎麼發現的?」羅恩盯著她說。

    「好吧,其實是你給我這個想法的,哈利。」她說。

    「我嗎?」哈利困惑地說,「怎麼呢?」

    「竊聽。」荷米恩歡快地說。

    「但你說他們沒起作用——」

    「哦,不是竊聽器。」荷米恩說道,「你瞧,理特。史姬特,」荷米恩的聲音帶著成功感而顫抖著,「是一個沒登記的安尼摩格斯。

    她能變成——「

    荷米恩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封住的小玻璃瓶。

    「變成一隻甲殼蟲。」

    「你在開玩笑,」羅恩說,「你沒有……她不是……」

    「哦,她是的。」荷米恩開心地向他們揮舞著那瓶子。

    裡面有一些小樹枝、樹葉,還有一隻又肥又大的甲殼蟲。

    「那不可能——你在開玩笑——」羅恩把那瓶子舉到眼前,喃喃說道。

    「不,我不是在開玩笑。」荷米恩喜悅地說,「我是醫院病房的窗台上抓到她的。看仔細點兒,你會看到她觸角上那些條紋像極了她戴著的可惡的眼鏡。」

    哈利看了看,荷米恩說的很對。他還記得了什麼,「我們偷聽哈格力給瑪西姆夫人講他媽媽的那天晚上,雕像上也有一個大甲殼蟲。」

    「對!」荷米恩說,「還有,我們在湖邊說了話以後,維特從我頭髮上抓出了一隻甲殼蟲。還有,除非我記錯,那天你的傷疤疼的時候。理特也伏在迪維納雪課的窗台上。她一年到頭都在到處打聽事兒。」

    「我們看到馬爾夫在樹下時……」羅恩緩緩說道。

    「他正對著手上的她說話。」荷米恩說道,「他當然知道。怪不得她老是同史林德林的學生親密交談。他們才不在乎她幹的事合不合法呢,只要向她提供一些關於我們和哈格力的壞消息就行了。」

    荷米恩從羅恩手裡拿回了那瓶子,對著那蟲子笑瞇瞇。那蟲子在玻璃瓶裡懊惱地嗡嗡亂叫。

    「我告訴他,我們回到倫敦以後,我就會放了她。」荷米恩說,「我已經在瓶上施了打不破的魔法,所以,她出不來。我還告訴她,她要把那支羽毛筆收起來一年,看看她能不能改掉誣蔑別人的壞習慣。」

    荷米恩笑嘻嘻地把瓶子放回到書包裡了。

    房間的門輕輕地推開了。

    「很聰明啊,格林佐。」馬爾夫說。

    克來伯和高爾站在他身後。他們三個無比開心,卻又是使哈利覺得他們比以往都無知和危險。

    「現在,」馬爾夫一字一句地說道。他看著他們,慢慢地踏進了廂間,嘴角里露出得意的一笑。「你們抓了個可憐的記者,丹伯多最喜愛的男孩子,大事情啊。」

    他得意地笑開了向克來伯和高爾斜著眼一瞥。

    「我們試著不去想它吧,是不是?」馬爾夫逐個地看著他們,柔聲說道。「假裝什麼也沒有發生?」

    「出去。」哈利說。

    「你選了輸的一方。我警告你,波特!還記得我告訴過你要謹慎交友嗎?在霍格瓦徹的第一天,當我們在火車上碰到時。我告訴過你不要跟這種流氓地痞游遊蕩蕩!」他猛地把頭伸到羅恩和荷米恩面前。「現在太遲了,波特!他們會是第一個先走,現在黑暗公爵回來了!雜種和親馬格人最先走。嗯——第二——迪格瑞——」

    突然好像是有人在車箱裡放了一箱爆竹一樣,詛咒從四面八方爆炸,讓人頭昏眼花,砰砰聲震耳欲聾。哈利眨眨眼睛,看著地板。

    現在馬爾夫、克來伯、高爾都毫無知覺地躺在門口上。他、羅恩和荷米恩都站著,每個人用了不同的魔法。而且並不是只有他們三個這樣做了。

    這時弗來德踩在高爾身上,走進車廂來,又拿出魔杖。喬治也這樣,當他跟著弗來德走進來時,小心翼翼地踩在馬爾夫身上。

    「多麼有趣的效果啊,」喬治說。他俯身看著克來伯,「誰用了南方克魯斯咒語?」

    「是我。」哈利說道。

    「真怪,」喬治輕聲說,「我用了果凍腿,好像這兩樣不應該混合起來,他臉上好像長滿了觸角。好了,我們不要把他們留在這兒吧,他們不好看。」

    羅恩,哈利和荷米恩踢了踢,又把無知覺的馬爾夫、克來伯、高爾翻過來,推走——每個都似乎被混合的咒語打得更壞——把他們拖到走廊裡,再回到車箱中,把門關上了。

    「打牌,有人要玩嗎?」弗來德掏出一副牌,問道。

    當他們打到第五輪中間時,哈利決定問他們:「你告訴我們吧?」他對喬治說,「你們在敲詐誰?」

    「哦,」喬治表示不知道,「那事兒。」

    「沒關係。」弗來德不耐煩地搖搖頭,「它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不管怎樣,至少現在不是。」

    「我們放棄了。」喬治聳聳肩說。

    但哈利、羅恩和荷米恩繼續問,最後弗來德說,「好吧,好吧,如果你們真要知道,……是露得。巴格蒙。」

    「巴格蒙?」哈利尖聲說道,「你是說他也牽進了?——」

    「啊,」喬治憂愁地說,「沒有這樣的事,蠢蛋。他沒頭腦。」

    「啊,那,什麼?」羅恩問道。

    弗來德猶豫了一下,說,「你還記得快迪斯杯上,我們和他的打賭嗎?英格蘭會贏,但克倫會得到那史尼斯球。」

    「記得。」哈利和羅恩緩緩地說。

    「嗯,那傢伙用從愛爾蘭福神那得到的金子付給我們。」

    「然後呢?」

    「然後,」弗來德不耐煩地說,「它消失了。第二天早上它就不見了。」

    「但——那肯定是意外,對不對?」荷米恩說。

    喬治苦笑了一下。「嗯,我們開始也是這麼想的。我們以為只要寫信給他,告訴他出了差錯,他就會出聲的。但那沒用,他不理我們的信。我們在霍格瓦徹曾試圖同他談談,但他總找借口避開我們。」

    「最後,他很讓人不快,」弗來德說,「他告訴我們,我們要賭博還嫩著呢,其實他根本就沒給我們什麼。」

    「所以我們就要求拿回我們的錢。」喬治目露怒氣地說。

    「他拒絕了嗎?」荷術思喘著氣說。

    「對了。」弗來德說。

    「但那是你所有的錢啊!」羅恩說。

    「告訴你們吧,」喬治說,「當然,我們最後終於發現是怎麼回事了。李。喬丹的父親要巴格蒙給錢時,也遇到了麻煩,原來巴格蒙正與小妖精糾纏不清呢,他向他們借了好多金子。有一群妖精在世界盃後,在樹林裡攔住了他,搜刮了他所有的金子,但那還不夠還債。他們就一路跟蹤他來到霍格瓦徹。他已經賠得精光了,一個克拉也不剩,你知道那傻瓜怎樣還債嗎?」

    「怎樣?」哈利問。

    「他在你身上打賭,夥伴。」弗來德說,「他押了個大賭注,說你會贏比賽,與妖精們賭。」

    「怪不得他老是幫我奪取勝利,」哈利說,「我確實贏了,是不是那樣他就可以把金子還你們了。」

    「不,」喬治搖搖頭說,「妖精們跟他一樣奸詐。他們說你和迪格瑞不分勝負,巴格蒙則說你會全贏,因此巴格蒙就得逃跑避債。

    從第三次任務以來,他就開始逃了。「

    喬治深深地歎了口氣,又開始擺弄那些牌。

    接下來的旅程讓人非常愜意,哈利真希望整個夏天都這樣過下去。實際上希望永遠都別到達金克斯。但他那年已學會了承受艱辛。即使前面有令人不快的事,時間也不會緩慢下來。很快霍格瓦徹列車就在第九月台的第三個地區降下速度。學生們開始上月台時,走廊裡又出現了通常的嘈雜混亂。羅恩和荷米恩提著皮箱小心繞過馬爾夫、克來伯和高爾。

    哈利停下來了。「弗來德、喬治,等等。」

    那雙胞胎轉過身來。哈利拉開皮箱,拿出他在比賽贏得的錢。

    「拿著吧!」他把那袋金幣扔到喬治手裡。

    「什麼?」弗來德驚愕地問。

    「拿去吧,」哈利堅定地說,「我不想要。」

    「你神經病了?」喬治想塞回給哈利。

    「不,我沒有,」哈利說,「你拿著去搞發明吧。它是給搞笑店的。」

    「你還是挺聰明的。」弗來德敬畏地說。

    「聽著,」哈利堅定地說,「如果你不要的話,我會扔到下水道裡,我不想要,也不需要。有幾個笑聲對我就夠了。我們都要一些笑聲。我覺得我們不久會需要更多的笑聲。」

    「哈利,」喬治手裡掂著錢的重量,小聲地說,「這兒大概有一千帆船幣。」

    「對。」哈利露齒而笑,「想想那是黃油。」

    那雙胞胎望著他。

    「別告訴你媽媽錢從哪兒來……儘管她可能不像以前那樣非常希望你們進入部裡,你們仔細考慮一下吧。」

    「哈利。」弗來德說道,但哈利已伸出了手。

    「看,」他斷然說,「要麼收下,要麼我用魔法咒你。能幫我個忙嗎?給羅恩買些別的袍子,就說是你們給他的。」

    一說完,他就離開了車廂,跨過馬爾夫、克來伯和高爾——他們還躺在地板上,中了魔法。

    維能姨丈正在柵欄那邊!威斯裡夫人緊挨著他。一看到哈利,她就緊緊擁抱著他,在他耳邊輕聲說,「我想丹伯多在九月下旬會讓你來我們這的。保持聯繫,哈利。」

    「再見,哈利。」羅恩說道,拍了拍他的後背。

    「再見,哈利。」荷米恩說道,她第一次吻了吻他的臉頰。

    「哈利,謝謝。」喬治喃喃說道,而弗來德則在他身邊熱情地點了點頭。

    哈利朝他們眨眨眼睛,就轉身走向維能姨丈,跟著他默默走出了車站。現在還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他坐上到普裡懷特街的車後時,告訴自己,就像哈格力所說的,該來的會來,……當真來到的時候,他就得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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