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分:最傳奇的魔法師 中世紀文學中的魔法 文 / 阿蘭
從12世紀中期開始,魔法又重新抬頭,至少在小說和文學作品中它不再像羅馬時代那樣受到人們的唾棄。相反,首先在法國的,後來在德國和英國的詩歌作品中講述了很多傳奇冒險故事。故事多發生在古代,故事中那些勇敢的騎士會使用魔法,故事中還有美麗的少女和英勇的國王。這些現今被我們叫做「中世紀浪漫故事」的傳說,使得魔法不再與魔鬼、巫術聯繫在一起,他們甚至很少使用「魔法」這個字,相反,他們在用類似的字來代替,例如「奇跡」、「驚奇」或「魅力」等。在這些有趣的故事裡,英雄們帶著神奇的劍,擁有超人的力量,菜餚不經過製作就會出現,船不需要人開就可以行使,而戒指能夠使佩戴他的人不受大火、洪水等自然災害的襲擊。在這些故事中仙女和魔鬼也經常出現,在英雄需要完成某項任務的時候,仙女經常會幫助他。在這些史詩中還會出現毒藥、星座占卜、詛咒、草藥治療等等。雖然「黑巫術」和邪惡的女巫有的時候也會在故事中出現,但是魔法一般意義上已經被人認為是帶給人快樂和歡笑的東西,就像今天這樣。
自然魔法。15至16世紀魔術得到了人們的尊重,這時興起的是「自然魔術」,是不用借助魔鬼或者超自然力量的幫助的一種魔術,類似於今天的科學。這種自然魔術相信自然界的人、植物、動物、岩石等都受到神秘力量的控制。例如,人們認為細菌具有治癒疾病、影響心情甚至帶來好運氣的能力。草藥也帶有這種神秘的力量,有的時候把它放在病人的床邊就能使病人的疾病好轉。顏色和數字有時同樣也有這樣的功效。另外,人們還認為自然界的萬物都是聯繫在一起的,它們相互之間都有一種神秘的力量相連。自然學派的魔法師,例如醫生等,要擔負起找到這些神秘力量的責任,同時需要把這些神秘的力量用在正確的方面,為人類造福。
做一名合格的自然魔法師並不容易,需要具有研究和觀察的能力。有時候他們需要能從現象看到本質。例如,長得像蠍子三葉草被人認為是治療蚊蟲叮咬的良藥。類似這樣的情況有很多。另外,對於自然魔法師來說,占星術的學習占很大的比例,因為自然界無法解釋的神秘現象被認為是跟星座相關的。
當時的人們認為祖母綠、金屬銅和綠顏色都與金星相關。魔法師因此可以用這些物質代表金星,作用於自然界其他受金星控制的事物,例如健康、美麗和愛情等。而另外一些石頭,例如瑪瑙、黑色的石頭等則被認為具有相反的作用。因為它們是與土星,也就是疾病和死亡聯繫在一起的。因此,一種行星造成的疾病可能可以通過同屬於這個行星的植物來治癒,或者人們也可以反其道而行之。總之,自然魔法師的職責是探索自然中蘊藏的秘密從而獲得神奇、有效的結果。
公元9世紀、10世紀時期,一些德高望重的人對魔法的態度仍然是不屑一顧的。到了文藝復興時期這種情況才有所改變。這使得自然魔法集物理學、智力探索、天文學之大成,很多對科學研究有興趣的人也開始進入魔法領域。實際上,當時的學者應該對哈利。波特叢書中的霍格沃茨魔法學校感到比較親切,因為學校裡教授的很多課目都屬於自然魔法,包括草藥學、天文學、手相術、數字算命法、星座命勢解讀等。
宗教典禮魔法
那些可能出現的邪惡幽靈並沒有被人們所遺忘。15世紀到18世紀,在歐洲被翻譯為多國文字的暢銷書《黑魔法》中就再一次提到這種幽靈的出現。一些匿名作者寫的古代典故(書的版本越古老,其中講述的魔法和智慧也就越多)。中還提到了亞里士多德、摩西、諾亞、亞歷山大大帝,以及《聖經》中最著名的所羅門國王。因為書中教授了如何喚醒惡魔及古代的魔鬼,當時的法律認為擁有或使用這樣的書籍是有罪的,因此只能在私下流傳、買賣。
這些魔法可用作各種用途,從獲得愛情、財富、美貌、健康、快樂、名譽等,到用來保護自己、詛咒別人或除掉敵人,挑起戰爭、治癒疾病、隱身、尋找寶藏、飛行、預測未來或不用鑰匙就能開啟大門等。因此這本書受到大家的追捧,尤其到了17世紀,因為有了更便宜的版本所以更加普及。從學校裡的學生到牧師都在遵循書中的教導,希望奇跡的出現。
因為書中講到魔法的實現需要繁雜的儀式,其步驟被人稱為「宗教魔法」或「儀式魔法」,與千百年前的基本相同。首先,魔法師在地上畫一個大圈,在其中記下帶魔法的字眼、神秘的名字和象徵符號。然後他站到圈裡(這個圈保護他不受幽靈的攻擊),然後他就開始念召喚魔鬼的咒語,讓魔鬼出現達成他的願望。最後,就是等待魔法的實現。
但在做這樣的儀式之前往往需要經過幾周到幾個月的準備。根據書中的記載,所有儀式中用到的器具,從蠟燭、熏香物品到畫魔法圈用的劍,都需要是嶄新的。也不能像《哈利。波特》叢書所說的那樣,到巨龍谷購買,必須是魔法師親自製作的。其中的蜂蠟必須是由第一次出蠟的蜜蜂釀造的。用新做出的劍砍下樹枝雕刻成特定的樣子,然後再在上面刻上魔法咒語,就成了咒符。
用來寫特殊的魔法護身符的彩色墨水必須保存在新鮮的容器中,最著名的魔法著作《所羅門王的鑰匙》一書中,甚至強調施魔法時使用的羽毛筆應為公鵝右面翅膀上的第三根羽毛製成的。而且,在實施這些繁瑣的步驟的時候還需要遵循占星術的原則,必須在一年中的某個特定時間、在某個特定的行星的影響之下才能進行。魔法師在準備這樣的儀式的時候也需要特別控制飲食、沐浴或通過其他手段純化自己。
但是所有這些儀式和步驟都不能確保魔法能夠達到既定的效果。實際上,正是因為這些規矩實在太繁瑣、太具體、太奇怪了,所以很多時候它們根本無法一一嚴格執行。所以絲毫也不用奇怪,經過虔誠的祈禱和祈求,很多時候還是以失敗告終。而且,也很好解釋,因為其中涉及的環節、步驟、儀式、場所、時間等太多了,不能面面俱到導致魔法無法實現。
今天的魔法
對魔法的信仰從17世紀中期開始逐漸衰落,因為人們有了更多、更實際、更有效的方法解決自己的問題。當代化學的發展催生了很多新藥,這使得人們不再需要通過詛咒或草藥學、占星術等旁門左道實現自己的目的。而且,人們也逐漸開始懷疑帶魔力的字眼、咒語或護身符的實際功效。
今天,這種使用魔法召喚魔鬼的方式已經基本消失的當代世界變得比以前任何時候更加奇幻精彩。很多原來認為無法實現的事,例如飛行或與生活在世界另一端的人交談等,現在已經成為了我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發現自然世界中的奧秘成為我們探索宇宙的原動力,而對自然科學的探索也成為當代科學的主要研究目標。同時,充滿諷刺意味的是,占星術中的理論已經被證明是不正確的,而所謂的「小宇宙」確實依然存在的,因為我們每一個人,甚至宇宙中的各個行星,說到底都是太陽爆炸的產物。但是與古代一樣,我們生活的世界仍然充滿了神秘與奇跡,等待著我們把不可能變成可能。
哈利。波特和他的朋友的冒險經歷就像中世紀的浪漫故事,仍有數百萬人對這樣的傳奇愛不釋手。而當今戲劇性魔法表演也比歷史上任何時候都普遍。無論是在文學中還是以戲劇的形式,魔法都向我們展示了「另外一種真實」。雖然魔法對於我們的邏輯思維並沒有什麼價值,但是能夠幫助我們開發想像力和直覺。而這些不同的領域是否與魔法帶給我們的魔力毫不相干呢?魔法來自想像也為想像增添了原動力。對我們來說,魔法的魅力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