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書評：感覺衛鳳娘——清水的味道 文 / 古龍

    作者：細剪一夜秋

    她立在小橋之上，手持一柄湘妃竹傘，漫天的細雨在飄，襯得她的衣裙在風中飛揚，那如秋水般深沉的眼波，透露著無盡的相思，與淺淺的落寞……

    這是港版電視劇《白玉老虎》中關於衛鳳娘的一個鏡頭。整部電視劇被改編的無聊乏味，惟獨這個鏡頭，卻深印在了腦海中，堪稱經典。感覺，衛鳳娘，就該是那個樣子——溫婉、秀雅、清麗的一如潑墨山水畫。只有黑白二色，就是那般簡單，那般自然，卻又蘊涵了無窮盡的風韻。

    她是傳統禮教培養出的大家閨秀，會女紅，會烹飪，會治家。她的人生，本來唯一的目標就是做好趙家的媳婦，可是，卻在新婚那天，因公公的離奇死亡而起了翻天覆地的大變化。

    所有的平靜與祥和都被打破，那關於新婚的玫瑰夢也至此終結。還沒來的及享受甜蜜，就已經歷了痛苦。

    但是，讀者們卻應該感激這場變故。正因這次劫難，不但培養出一個極其出色的少年劍客趙無忌，也把一位非常獨特的女性衛鳳娘，展現在了我們眼前。

    若非這次變故，我們也許永遠不會覺她有多麼的特別。

    文中一開始就提到「她是個很懂得約束自己的女人」，因此，她的外表看來溫順而謙恭，具有一切好妻子該具有的品德。在趙無忌離家後的那段時間裡，更表現出了堅強與能幹。她默默的治家，任勞任怨，後來，堅決的要跟隨千千一起去尋找無忌……這些，也許會令人感動，卻也不是太特別，換了另一些外柔內剛的女子，也做的到。

    她真正特別的地方表現在對待唐力、小雷與地藏這三人的態度上。

    古龍筆下的女孩子，大多是為愛而生存著的，她們人生的唯一目標就是追尋愛情。為了愛情，她們做了許多事，有的荒唐，有的瘋狂，各式各樣，令人歎為觀止！衛鳳娘卻不同。她雖然也有愛情，因對無忌的愛，她，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子，踏上了凶險萬分的江湖之路，但，在此後的情節展裡，我們看到的卻不再是純粹的愛情，而是其他一些非常崇高的情感，以及因這些情感而體現出的一顆金子般的心靈。

    她遇到了唐力、小雷，和地藏。因為她的賢淑美麗，這三個男人都愛上了她，只是，這三人的愛，一個隱晦，一個荒誕，一個怪僻，換了其他任何女孩子，都會受不了。但衛鳳娘卻可以！她不但擁有溫順柔韌的性格，還具備了菩薩般的寬容與慈悲。她從不勉強別人，永遠只勉強自己，頗得佛家「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之禪學精髓。在這個殘酷現實、人人為一己私慾而不擇手段的社會中，無私實在是種太難得、太寶貴的品德！她對這三人，沒有愛，也沒有恨，有的，只是深深的憐憫與同情。因著這種情感，她最終留在了地藏的身旁。因為她看到了地藏的寂寞，感受到了他的孤傲，不忍心拒絕這樣一個人的要求。正如古龍描寫的「對某種人來說，『賜予』遠比『奪取』更幸福快樂。衛鳳娘無疑就是這種人」。這本是人類最高貴的感情，所以衛鳳娘因此而高貴。

    也許，有的人認為她太過平和，外邊看來就像鏡子一樣的安靜，不起一絲波紋。這樣的女子，雖然端莊高雅，卻失卻了很多樂趣，不及那些頑皮活潑的女孩子們可愛。然而，世間任性妄為的刁蠻姑娘何其所，衛鳳娘卻只有這麼一個。她不是清茶，也不是濃酒，而是水，純淨無雜質的水。

    清水因為沒有味道而顯得沒有個性麼？

    當你用乾渴的唇去吻它時，才會真正體會到——她，確確實實是在那微笑的。

    細剪一夜秋於風清小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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