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父親柯建雄 文 / 溫瑞安
柯子墨的嘴裡有些發苦,心中暗自揣測,但是他即便搜盡胸中所學,也沒有任何一個地方可以與之相媲美。舒殘顎副
到了如今這樣的地步,柯子墨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向前行走。他小心翼翼的走了不知多久,才終於走到了這條走廊的盡頭。柯子墨暗自驚怒,就他剛才走過的距離,竟然一共有五百七十九根火把。如此算來,就這一條走廊之中,就足足有最少一千個火把。
這豈不是說,這一條小小的走廊之中,竟然埋在了一千多名妖神嗎?柯子墨心中驚懼,不敢再想。他舉起手中的火把,照亮了他身前的一小塊地方,令他終於看到了這個走廊的一端。
走廊的盡頭乃是一座古樸的大門,大門兩旁的門邦上雕刻著無數窮凶極惡的野獸,一股凶煞狠戾之氣竟然撲面而來,柯子墨渾身一震,魂體竟然微微有些渙散。僅憑這一股氣勢,竟然令柯子墨差點魂體破滅。
柯子墨心中怒罵一聲,此時他的心底同樣湧起一股怒火,自從到了陰間之後,柯子墨喪失了原本的道行之後,事事不順。如今被一面大門上所鐫刻的氣勢差點令他魂飛破滅,心中怎能不急?
柯子墨抬起右腿,奮力向著大門踹去。他本來也只是為了洩洩怒火,誰知他輕飄飄的一腳,竟然將整座大門踹開。一股森冷陰霾的氣息從門內傳來,竟然差點將柯子墨凍僵。他心中不忿的怒罵,卻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只見柯子墨前方,一隻足有百丈高的巨石出現在他的面前。這座巨石通體雕刻著不知名的符文,其上金光閃爍,繁複難明的符文交暉接應,透出一股龐大浩然的氣勢。柯子墨心中一陣,這座巨石上的氣息,竟然與當日雨柔覺醒了蒼空血脈的能量如出一轍。
只是柯子墨並不知道蒼空血脈到底是什麼,也不知道這種力量來自哪裡,此時他的目光,完全被巨石下方一朵優雅飄逸的藍色火焰所吸引。「異火,這該死的地方竟然有異火。」柯子墨內心激動的無以復加。他實在沒有想到才剛剛吸收了南宮離火,就能夠在碰到另一種。
就在柯子墨心情激盪的同時,一句驚疑聲忽然憑空響起:「小子,你是誰?為什麼你的身上,竟然有伏的氣息?」
柯子墨一驚,他順著聲音的來源望去,只見在那朵優雅的藍色火焰之中,一道模糊的人影從中隱隱約約透露了出來。柯子墨心頭大駭,天下異火乃是無物不焚的存在,這朵異火中存在的是什麼人,竟然被異火焚燒如此之久,卻仍然沒有死去。
柯子墨今日見到出乎他常識的東西太多了,他此時連回答都有些顫抖的音律:「你是何人?伏是什麼東西?這裡是哪裡?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那朵火焰中傳來一聲陰沉的低笑,聲音卻中正平和的回答道:「我是何人?嘿,我忘了。如今被這幽深鬼火焚燒了如此久,我的記憶早已喪失了許多。伏,便是伏羲的力量。伏羲乃是他的本名,他在位時,被人稱作太昊大帝。」
柯子墨輕呼一聲,頓時明白當時天庭那名文士為何稱他為伏,原來是這個意思。
「這裡?這裡是哪裡?這裡是哪裡呢?」那個聲音逐漸平淡了下去,似乎他在思考的這個問題分外的艱難。直到柯子墨等的有些不耐煩的時候,那個聲音才再次響了起來:「這裡,自然是先天神器昊天塔內了。除了這個昊天塔之外,還有誰能夠將為囚禁呢?至於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嘿嘿,我早已不記得了。」
柯子墨神色巨震,他未想到自己胡床亂闖之下竟然跑到了先天神器之中。如此一來,柯子墨想要出去簡直就是難上加難。
柯子墨恭敬的對著火焰中的那名男子道:「小子柯子墨,乃是太昊傳人,如今迷失了方向才誤入昊天塔。不知前輩可知離開昊天塔的方法,還請告訴小子,小子定然感激不盡。」
聽到柯子墨的話後,那個聲音有些激動的道:「柯子墨?姓柯?好名字,柯子墨,那麼柯子騰,你可知道是誰?柯建雄又是你什麼人?」
神秘人一臉三個問題,令柯子墨不禁有些懷疑,既然知道他們一家人名字的,應該是太昊村的人才對,難不成這個人乃是太昊村曾經的強者,或者是與自己的親生父親柯建雄的親朋摯友?
只是柯子墨聽到了柯子騰這個令他討厭的名字,仍然覺得不是很愉快。但是他強忍著將其按耐下去,耐心的為神秘人解釋道:「柯建雄乃是我的親生父親。我是柯建雄的小兒子柯子墨。」
那神秘人先是一陣沉默,最後忽而爆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語氣震天的笑道:「柯子墨,我的兒子。真沒有想到我柯建雄還有見到親生兒子的一天。哈哈,天不絕我,如今我柯氏後繼有人,老天即便亡我又如何?」
但是隨即,那爽朗的笑聲急轉而下,變成了疑問句:「柯建雄是誰?我又是誰?」他不斷的重複著這兩個問題,好像沒有明白柯建雄與他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
柯子墨心頭大駭,若是這神秘人說的是真實的,那麼如今被鎮壓在這裡的這個人,難不成真的是他的親生父親柯建雄?如果真是這樣,倒也好解釋了。柯子墨從修道至今一隻都在打聽柯建雄的下落,卻無人得知。
柯子墨心中一陣激動,他恨不得立馬飛身撲過去好好看看自己的親生父親到底是什麼樣子。他緩緩上前,忽然一陣徹骨的冰寒傳來。柯子墨微微詫異的望著那朵藍色的火焰,這朵優雅美麗的火焰竟然散發著徹骨的寒冰,並非像尋常異火一樣散發出驚人的高溫。
柯子墨離得近些時,竟然有一種連神識思想也要被凍結的感覺。柯子墨心中大駭,趕忙抽身離得遠了一些,等到他離開了數十丈之後,才脫離了那種渾身都要被冰凍的感覺。柯子墨難以想像如此徹骨的火焰,柯建雄是如何挨過來的呢?
經過了這一股寒潮的侵襲,柯子墨完全冷靜了下來。他剛才因為猛然聽到那神秘男子承認他就是柯建雄,情緒太過激動,才想要飛撲上前。只是如今他完全冷靜下來時,覺得自己不能因為這些片面之詞就完全相信他是自己的親生父親柯建雄。
柯子墨此時瞇著眼睛打量周圍的情景,這是一片接近虛無的空間,除了這一塊通體雕刻著神秘符文的百丈巨石之外,就只有位於巨石下方的那朵藍色的幽深鬼火。而那神秘人如今被巨石鎮壓,終日受到幽深鬼火的灼燒,就是失去一些記憶也純熟正常。
那幽深鬼火冰寒徹骨,柯子墨離得稍微近一些便有一種無法思考的感覺,想來這種異火對付起來神識與靈魂有奇效。但是柯子墨也不確定這個被燒的神智混亂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父親。
柯子墨反覆詢問了幾個問題,但是那神秘人仍然深陷與自己是誰的問題之中,對於柯子墨的叫喊沒有任何回應。柯子墨心中開始焦急,他從那文士的口中得知十日後便是廣寒仙子與九魔宗火並的日子,身為罪魁禍首的他怎能逃離責任?
雖然當初柯子墨與徹雪戰鬥時,表現的慷慨大義,但是他的心底仍然十分牽掛九魔宗。他聽到九魔宗面臨滅門之災時,眼前總是不斷閃過慈祥和藹的麻九峰、精靈古怪的任曉嫻、冰冷如霜的謝雨然,還有朱鶴鳴、朱重陽、龐德等等,都化作一股熱流流過他的心頭。
柯子墨心中越來越焦急,太陽精火忽然竄起,從一點星輝的光芒變成一朵拇指般大小的火苗。火苗再次側轉,方向竟然衝著幽深鬼火的反方向指去。只是此時的柯子墨彷彿入了魔一般,他緊緊的盯著藍色的幽深鬼火,此時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只要我將這藍色的火焰吸收,便能夠認出火焰中的那人到底是不是我的親生父親了。」
太陽精火時大時小的在柯子墨的胸腔中不斷的跳躍,想要吸引起他的注意力。但是柯子墨此時完全被那朵藍色的幽深鬼火吸引,如何顧得上猶如星輝一樣的太陽精火?
這個念頭的誘惑力如此之大,以至於令從小沒有父愛的柯子墨有了一種抱著必死的決心,也要觀看一眼,那朵藍色火焰中的人影,到底是不是他的親生父親,他到底長得什麼樣子,有哪些是自己一樣?或者說柯子墨繼承了他的鼻子,還是眼睛?這一切對於柯子墨來說都有著無比的誘惑力,甚至大過了他吸收異火來提升境界的渴望。
柯子墨怒吼一聲,合身向著幽深鬼火撲去,那種姿態竟然有一種飛蛾撲火般不顧一切的氣勢,也有一種淒涼盼望的美感。柯子墨奮力的用已經被幽深鬼火焚燒的接近透明的雙手將藍色的火焰撥開,滿眼盼望的看著火焰後面那張神秘的臉龐。
這是一張歷盡滄桑的臉,他的皮膚有一種異樣的蒼白,純淨的眼神猶如離開太昊村前的柯子騰明亮,陡峭的鼻子更是有柯子墨的痕跡,哪一張寬厚的嘴唇繼承了柯子墨與柯子騰的結合,無一不再顯示,這就是柯子墨的親生父親,柯建雄。
柯子墨的心情忽然變得輕鬆起來,他想要張口親自喊一聲父親,但是他才張開嘴巴,便有一股暗黃色的火焰從他的口腔中噴湧而出,將他的那兩個字堵在了嗓子之中。
這就是我的父親啊!
柯子墨心中歡愉的想著,緊接著,一陣無邊的巨痛侵佔了他每一寸的魂體。
就在柯子墨撥開火焰的剎那,柯建雄的眼神忽然恢復了片刻的清明,他仔細的端詳著出現在他面前的臉龐,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了一個迷人的微笑。
緊接著,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對著藍色的火焰深吸口氣,幽深鬼火悉數被他吞入腹中。
第一百七十五章重鑄魂體
柯子墨低沉的呻吟一聲,再次睜開了雙眼,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張異常蒼老、皺紋佈滿臉龐的面孔。柯子墨渾身一驚,他趕忙從地上跳了起來。
「你醒啦。」那張蒼老的面孔緩緩開口,仍然是那種中正平和的語氣。柯子墨驚異的看著自己的身體,自己只是輕輕一躍便飄出三丈有餘,此時他仍然乃是魂體顯化,卻隱約透露出一絲淡藍的痕跡。
柯子墨望著那張蒼老的臉龐,心頭瞬間便明白了所有的事情。他飛奔到柯建雄的面前屈膝跪下,聲淚俱下的哭泣道:「父親!」
柯建雄蒼老的臉龐升起濃濃的慈愛,他緩緩點了點頭,面容嚴肅的呵斥道:「我柯家的男兒從來流血不流淚,你身為我柯建雄的兒子,如今頭還未斷,哭哭啼啼成何體統?」雖然乃是呵斥的語氣,但是其中的溫柔不言而喻。
柯子墨仍然埋首在柯建雄緊緊露出半截的胸口,一時淒涼的說不出任何話語來。柯建雄輕笑一聲,對著柯子墨笑道:「子墨,當初父親在你與騰兒年紀幼小時拋下,你可曾有過記恨過我嗎?」
柯子墨咬緊牙齒,努力不讓自己哭泣出來,他拚命的搖了搖頭哽咽著道:「父親一定有自己的追求,男兒生於天地,自應當坦蕩蕩的有所為有所不為,所以孩兒從未記恨過父親。只是…」
柯子墨想到當初柯子騰屠殺太昊村的情景時,便心中一陣劇痛,卻強忍那侵入骨髓的恨意,平穩的就像講述一件事不相關的故事一般:「父親,請你不要再提柯子騰了。如今,他已經便了,一年多以前,他與九尾妖狐一同來到太昊村,這個畜生不僅親手殺了木婷蘭,更是將整個太昊村的村民屠殺殆盡。如今整個太昊村,只有我與白黎軒和譚雨薇活了下來。」
聽到柯子墨的話後,柯建雄渾身一震,原本蒼老的面孔顯得更加的滄桑,他嘶啞著聲音,驚聲問道:「此話當真?這些事情都是你的親眼所見?」柯建雄急促的呼吸著,就彷彿是一隻破風箱一般。
柯子墨大吃一驚,趕忙上前拍著柯建雄的胸口,再次忍不住流下了眼淚:「父親,太昊村的仇恨自然由我來報。只是我不想承認我有這樣一個哥哥,父親,你怎麼會成這樣。」
看到已經老得不能再老的柯建雄,柯子墨的心都糾集起來。柯建雄如今已經是他唯一在世的親人,這個經受了無數年巨石碾壓與被幽深鬼火焚燒了無數年都沒有留下一絲歲月痕跡的人,在柯子墨的幾句話中,便蒼老的令人心驚。
柯建雄緩緩搖了搖頭,對著柯子墨哀聲歎道:「籐兒真的將所有人屠殺了嗎?我記得,他是那麼善良的一個孩子,怎麼會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情?難不成他遇到了她,學習了她的功法了嗎?」
柯子墨滿然不知所措的聽著柯建雄的自言自語,卻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以為柯建雄又再次陷入神智混沌的狀態。
柯子墨仰頭望著百丈高的巨石,眼神關切的問道:「父親,你告訴我怎麼樣才能夠將你救出,我這就將你帶出這個什麼昊天塔。」
聽到了柯子墨的話後,柯建雄無可奈何的笑了笑,這個笑容之中包容著心酸、期盼、無奈與嘲笑,他低聲對著柯子墨笑道:「子墨,為父被鎮壓在這裡,除非地仙大能與一位修煉到第十三重以上的大巫合力,才能夠將這塊飛來神石搬運而起。不然,為父是無法逃脫被鎮壓的命運。
我已經將那幽深鬼火打散,為你重鑄了魂體。只要你回歸陽間,便能夠道心步步提升,有助於你的修為。這昊天塔在先天神器中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其中鎮壓了無數的妖神、大巫、仙人,即使人類僅憑己身修煉至地仙的五位大能,也都悉數被鎮壓在這昊天塔之中。為父不過是剛剛觸摸到地仙邊緣的修士,沒有昊天塔的批准,我怎敢擅自離開?」
聽到柯建雄說出如此大的一個秘辛,柯子墨的心跳越來越快,他驚駭的問道:「我人族的所有地仙全部被鎮壓在這昊天塔之中?」
柯建雄點了點頭,道:「其實不止,算上妖族、巫族,我九州神土所有的存在也就生出一十三名相當於地仙的大能,如今卻悉數都被鎮壓在了這裡。為父即使沒有著飛來神石鎮壓,也是無法逃出昊天塔的。
這昊天塔乃是一個天生的囚籠,裡面囚禁了所有犯下天條的大能者。當初我們太過目無一切,不尊禮法,惹了眾怒才造成如此結果。」
柯子墨一滯,低聲問道:「天條?你們是被抓來的?難道地府的勢力竟然如此之大,可以擒拿地仙大能了嗎?」柯子墨的心底有太多的疑問,想要柯建雄為他解答。
但是柯建雄寬慰的一笑,反而說道:「這些東西如今和你說,並不會對你產生任何好處,相反反而會取得時而其反的效果。等到你的境界達到了,自然就會知道這些秘辛。子墨,你還是就此離去吧。你的修為太低,也未觸犯天條,昊天塔是不會阻攔你離開的。」
聽到父親柯建雄的話,柯子墨也知道如今自己在這裡耽擱也是耗費時光,當下他給柯建雄行足了禮數之後,才含著眼淚道:「父親保重,我一定會來救你的。」
就在柯子墨踏步大門時,一聲微不可查的歎息傳入了他的耳朵:「子墨,籐兒也許有他的苦衷,你就不要太過記恨與他,總有一日你便會明白。」柯子墨足下一頓,他強忍著心中的恨意,沒有扭頭去與父親爭吵,反而繼續踏步向前。
當柯子墨逐漸走遠之後,柯建雄的身旁忽然亮起一道亮光,一名神態冰冷、通體白色儒服的少年一步從虛空跨出,他冷冷的盯著柯子墨離去的方向,對著柯建雄森冷的道:「這孩子不錯。」
這名少年正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昊天塔器靈,能夠得到他的一聲讚賞,自然能夠說明柯子墨需要多麼驚人的潛質才行。柯建雄卻無味的笑了笑,聲音老態龍鍾的道:「你不會怪罪我擅作主張將幽深鬼火重塑了吧?」
少年面無表情的道:「既然做出,就要受到懲罰。就罰你保持這樣蒼老的姿態把。你永世都不得再更改過來。」說完,少年也不等柯建雄回答,一步便跨入虛空,消失的無影無蹤。柯建雄癡癡的望著遠處的虛無,忽而低聲笑道:「蔣婉婷,你還真夠狠的,那可是你的親生兒子啊。」
話說柯子墨順著來時的走廊,行走沒有多久,便有一陣漆黑色的狂風吹過,柯子墨還未來得及做多反應,便被黑風捲起。等他周圍的情景再次變化時,他竟然已經身至與陰間的茫茫荒野,等他再想要尋找昊天塔的蹤跡時,卻了無痕跡。
柯子墨知道自己是被昊天塔的器靈送了出來,雖然心中有萬千的疑問,卻也不得答案,只能徒勞的妄自悱惻。恰在此時,一陣水流聲從遠處傳來,柯子墨心中一喜,縱身一跳,竟然猛地竄出三丈許,一時未從驚喜之中反應過來的柯子墨一時剎不住,竟然一頭栽倒了土地之中。
他拍了拍臉上的灰塵,才猛然想到如今他的魂體已經被柯建雄重鑄,威力自然與來時不可而語,他現在魂體的力量已經直追太上萬化訣的巔峰狀態。
柯子墨傻笑一聲,正要從地上爬起,忽然一隻翠綠的繡花鞋,出現在他的面前,狠狠的踩在他的手上。甚至猶自不解氣的轉了一圈才肯罷休。柯子墨愕然的抬起頭顱,卻發現一張熟悉的臉龐出現在他眼前。
「水仙!」柯子墨驚喜的大叫一聲,上前牢牢的抱住水仙。「水仙,對不起,上一次我不應該因為一點小事與你生氣。你也真是的,當時怎麼說走就走,竟然這樣的絕情,令我一陣好找。」
水仙拍打著柯子墨的肩膀,同樣以靈力溝通道:「當初我也有錯呢,不應該因為一點小事情與你鬧了脾氣,和夥伴們分開。如今你可以原諒我當初的不辭而別嗎?哎呀,你放手啦,男女授受不親。」
水仙一臉暈紅的推搡著柯子墨,好在此時乃是陰間荒野,沒有任何人在一旁。就是如此,水仙也恨不得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經過了好友久別重逢之後,柯子墨才細細打量著水仙,同樣水仙眼眸流轉,同樣目不轉睛的看著柯子墨的變化。
「你…」兩人同時開口,不同的是一道聲音從嘴中發出,另一道則是直接在心底響起。兩人再次相視一笑,如今的水仙變得比當初落落大方了許多,不再是那個因為一點小事就會面紅心跳的柔情女子。
柯子墨如今也變得陽光起來,不再是那個沉默寡言、妒惡如仇的少年。經過了將近一年的分別,兩人未曾想到的是,在陽間同時關注的人兒,卻在這荒涼的陰間見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