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柯子墨的憤怒 文 / 溫瑞安

    撫崖子冷笑一聲，望著漸漸退後的柯子墨等人，臉上閃過一絲厲色，張開右手便向柯子墨等人抓取。恰在此時，一道閃電劃破天際，逕直取向撫崖子的頭顱。

    蛇媚娘一聲輕笑，率先合身向著撫崖子撲去。虎精更是大吼一聲，抽出大刀向著撫崖子衝去。撫崖子面色驟冷，輕哼一聲，緩緩收回抓向柯子墨的右手，身體慢慢浮到空中，也不見任何動作，週身綻放出一層淡淡的光罩將他護在中間，右手輕輕掐訣，天空閃過兩道耀眼的閃電，分別襲向相繼衝來的蛇媚娘與虎精。

    柯子墨眉頭一挑，冷眼望著天空的爭鬥，雙眼凝神望著寧靜的獸群。撫崖子曾說一起來襲的大妖一共有四名，此時只出現了兩名，另外兩名大妖至今仍無蹤跡。雖然明面上的話語來說，蛇媚娘等妖在與撫崖子拚命，保不住其他大妖會趁機下手，將柯子墨等人除去。

    要知道人妖兩族的仇恨已經延續千年，雖說有些人對妖族並不是如何敵視，但也不能確定是否有些妖族對人族抱有敵視的心態。柯子墨撫摸了下額頭六芒星的標記，心中稍安。有九宮八卦陣圖在，這些大妖就是打敗撫崖子，也掀不起什麼大浪。

    天空上電閃雷鳴，雷雨交加，不過片刻層層黑色的烏雲徐徐降落下來，遮住了晴朗的天空，讓人的心情顯得十分壓抑。天上三人各色各樣的法術將原本漸漸陰暗的天空照耀的五光十色，眼花繚亂，柯子墨若是不凝神關注，根本看不到天空中的情景。

    伴隨著一陣喘息聲，張越氣喘吁吁的跑上城牆，來到柯子墨等人的身邊，遙望著絢麗的天空，驚疑不定的問道：「柯公子，這是怎麼回事？」

    柯子墨微微一笑道：「撫崖子前輩要求與妖族定生死，這樣一來將戰鬥壓縮至做小，可以免去城內居民不必要的傷亡。若是撫崖子前輩輸了，這裡還有我們呢，你就放心吧。」

    張越聽罷，情緒有些激動的道：「撫崖子對待我們恩重如山，怎麼能夠讓他一人獨自冒險呢？若論爭鬥，我們撫崖城的居民並不懼怕那些沒什麼智慧的野獸。」

    柯子墨的表情微微一曬，安穩著張越笑道：「你放心吧，撫崖子前輩道行高深，哪裡是區區幾名小妖能夠擊退的？等到撫崖子前輩贏了這場爭鬥，便會無事了。」柯子墨好言好語的將張越哄走之後，心中歎息一聲，不知下一步該怎麼做，只能靜觀其變。

    就在此時，天空之中響起一聲尖叫聲，柯子墨趕忙凝神望去，只見蛇媚娘的右臂出現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撫崖子右手持著一柄三尺青峰長劍，劍尖上一滴滴鮮血格外醒目。

    蛇媚娘厲嘯一聲，衝著地面的獸群大聲吼道：「兩位道友此時不出手，還要旁觀到何時？」隨著蛇媚娘的叫聲，獸群中衝起兩道黑氣，直奔天際而去。其中一名黑影抬手便是無邊罡風，夾雜著無邊的天地雷火襲向撫崖子。另一道黑影之中傳來一陣震天長嘯，聲浪排山倒海一般襲向四方。柯子墨即使距離較遠，仍然被聲浪的餘波衝擊的頭暈眼花，險些站不穩跌倒在地。

    而處於聲浪最中央的撫崖子受到的衝擊更大，原本防守的滴水不露的長劍猛然一滯，無數道法術趁虛而入，擊打在光罩上，將淡淡的光罩擊打的彷彿驚濤駭浪之中的小船一般風雨飄搖，隨時都有破滅的危險。

    撫崖子在四妖的圍攻下險象環生，雖然光罩明滅不定，但在狂風驟雨的攻擊中始終都屹立不倒。蝶兒緊張的望著天空，臉色有些煞白的道：「柯公子，我們真的不要幫撫崖子前輩嗎？若是撫崖子敗了，那些大妖出爾反爾下令攻城怎麼辦？」

    柯子墨瞇著雙眼，陣陣殺氣透過昊天神劍隱隱散發出來：「這撫崖子曾經對你動過殺念，又欺騙我等，這件事情怎麼能夠善了？」說著，柯子墨瞟了一眼水仙，有些不滿的冷哼道。

    隨著柯子墨鼻中的冷哼，水仙的身軀顫了三顫，有些懼怕的望著柯子墨。當日撫崖子曾對蝶兒動過殺念，這年事情連蝶兒都能夠察覺到，水仙靈覺超然，定然知道此事，卻沒有告訴柯子墨，由此可知水仙的心中定然有其他的想法。

    兔八哥驚叫一聲，跳到蝶兒的肩膀上，驚聲問道：「撫崖子那老賊對你動過殺念？你怎麼不告訴我？還有水仙，你靈覺超然，定然不會沒有察覺，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們？」兔八哥的雙眼漸漸泛紅，本來耷拉下來的兔耳朵猛然聳立起來，渾身透露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默徒同樣詫異的望著水仙，在他看來水仙放下人妖兩立的觀念助他療傷，已經表明她對妖族並不是如何反感，但是他同樣想不明白水仙為何沒有告訴柯子墨等人撫崖子對蝶兒動過殺念的事。默徒仰望天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眼角卻凝神關注著場中的爭執。

    水仙長歎一聲，對著眾人苦笑道：「不錯，當時我卻是感覺到撫崖子前輩對蝶兒姑娘的殺念。只是當時撫崖子只是透露出一絲殺念，並未行動。而且，撫崖子前輩說的沒錯，柯公子若是被『妖』迷惑，恐怕會耽誤你的修行…」

    水仙說話的聲音到了最後越來越小，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不敢看任何人。『啪』的一聲，楚君河合併上手中的畫扇，驚訝的望著水仙，驚聲呼道：「水仙，你私底下與撫崖子前輩談過了？」

    水仙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抬起頭直視著柯子墨的雙眼小臉煞白的道：「不錯，我確實私底下與撫崖子交談過，他說的不錯，柯公子天資聰慧，舉世罕見，不應該被妖族美色所迷惑。要知道天下人妖勢不兩立，蝶兒雖然不是有意，但是和你一起久了，仍然會不經意之間吸走你的精氣，增加你的殺劫，慘遭天譴，白白浪費升仙之資。撫崖子答應我只是趕走蝶兒，不會傷到她的。」

    聽到水仙的話，彷彿晴天霹靂一般，所有人都驚呆了，蝶兒怔怔呆立原地，兩行清淚從臉頰流過，久久無言。楚君河苦笑一聲，輕聲喃喃道：「你竟然答應撫崖子趕走蝶兒。」

    兔八哥驚叫一聲，指著水仙怒聲吼道：「水仙，你怎麼能這樣…」

    「夠了。」柯子墨打斷兔八哥的話，轉過臉去冷聲道：「今日事了，水仙姑娘請便吧，你不再是我們的同伴。至於撫崖子，若想趕走蝶兒，首先便要踏著我的屍體才行。」伴隨著柯子墨的話，一股頂天立地的氣勢從他的身上猛然勃發，無邊的殺戮氣息直衝天際，泛起隱隱紅光，竟然有了想要凝實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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