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太上之名 文 / 溫瑞安
一聲低低的呻吟響起，柯子墨徐徐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名面色清純的彩妝少女，見到柯子墨醒來，彩裝少女滿臉驚喜的笑道：「醒啦？」柯子墨點了點頭，支起上身坐了起來。
彩妝少女扶著柯子墨，低聲溫柔道：「你現在渾身是傷呢，就不要亂動了。」柯子墨搖了搖混沌的腦袋，低聲呻吟道：「這是哪裡？」彩妝少女抿嘴笑道：「你被燒糊塗啦？這裡當然是妖魔森林了。」
柯子墨聽後心中一驚，想起了那日自己吸收隕落星炎的情景，便盤坐起來，內視經脈。只見原本細如流水般的真元不知何時已經變得粗如江河，自身的筋脈也比以前拓寬了一倍有餘，經脈壁上呈現晶狀色，顯得更加有韌性。柯子墨在吸取隕落星炎的同時已經不知不覺的晉陞到了神通境界。一朵蒼白色的火花在柯子墨的丹田中燭光搖曳，彷彿隨時都會熄滅一般。
柯子墨深吸口氣，緩緩的伸平手掌，一點蒼白色的隕落星炎從柯子墨的手心竄起，越燃越盛，瞬間便包裹住了柯子墨的雙手。柯子墨隨心所欲的玩耍著手心蒼白色的隕落星炎，臉上有著淡淡的喜悅之色。
「小子，渾身不痛啦？」一道熟悉的聲音打斷了柯子墨喜悅的心情。柯子墨順著聲音望去，只見兔八哥咬著一直紅蘿蔔斜斜的靠在一棵樹上望著柯子墨問道。兔八哥問過，柯子墨才感覺到週身疼痛欲裂，不禁低聲驚呼一聲。
「八哥，柯公子雖然經過母親用九凝絢香液改造，如今的身體仍然虛弱，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他了，讓柯公子好好休息吧。」一名紫裝少女走來，笑臉盈盈的道。
柯子墨疑惑的望著旁邊的彩妝少女與紫裝少女，望著兔八哥問道：「兔子，這兩位少女是？」彩妝少女抿嘴低笑道：「傻瓜，我是蝶兒啊。」柯子墨恍然大悟，指著紫裝少女道：「這位，就是九珠姑娘了吧？」紫裝少女嬌憨一聲，笑著點了點頭。
柯子墨疑惑的望著兔八哥，狐疑的問道：「既然你們能夠化成人形，兔子你為什麼不變成人呢？」兔八哥氣哼哼的道：「變成人有什麼好的，還是兔子自在。」說罷，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中的紅蘿蔔，好似有什麼不滿似的。
九珠與蝶兒相繼而笑，蝶兒抿嘴對著柯子墨笑道：「八哥哥天賦稍差，變作人形時不怎麼完全。」柯子墨望著滿臉氣憤的兔八哥，滿臉不解。兔八哥憤恨的將紅蘿蔔仍在地上，一陣煙霧晃過，出現一名英俊非凡一身白衣的俊俏小生，只是那名男子門牙大而外凸，眼球全紅，分明是兔子的牙齒與眼睛。兔八哥憤恨的衝著柯子墨道：「看到了吧，我變成人的時候就是這樣。」蝶兒抿嘴笑道：「八哥哥的牙齒與眼睛乃是天賦神通，哪裡是區區化形術可以掩蓋的了的。」望著兔八哥滑稽的摸樣，連不拘言笑的柯子墨也不禁莞爾一笑。
在四人嬉笑的同時，一名風姿卓措的少婦款款走來。那名少婦望著柯子墨，散漫的問道：「感覺怎麼樣了？」柯子墨起身對著少婦拱手真誠的道：「如今好多了，無甚大礙，多謝前輩出手相助。前輩大恩，柯子墨莫不敢忘，還未請教前輩的名字，還望前輩告知，日後柯子墨也好報答。」柯子墨與兔八哥三妖談笑時，也瞭解到了自己神志不清時被少婦所救的情況。
少婦淡然的點了點頭，臉上沒有露出其他的神色，仍然是一副散漫的神情問道：「小子，我不奢求你的回報，名字只是一個稱呼罷了，你就叫我蓮姑吧。我且問你，你修煉的是什麼功法，先天境界就敢吸取隕落星炎？」
蝶兒點著柯子墨的額頭假裝狠狠地道：「就是，你知不知道隕落星炎是天地九十九異火之一，無比霸道，即使連母親這麼多年了也不曾有想過收服隕落星炎的念頭。」
聽到蓮姑月蝶兒的話，柯子墨心中趟過絲絲溫馨，誠實的答道：「我修煉的乃是《太上萬化訣》，功法中要求吸取九種天地異火合成火炎之精，所以有吸取異火的特別法門。」
「太上？」少婦驚呼道。兔八哥三妖也是呆呆的望著柯子墨。柯子墨疑惑的看著大驚小怪的幾人，狐疑的道：「有什麼不對麼？」蓮姑神色複雜的望著柯子墨，歎息了一口氣，道：「你對太上瞭解麼？」
柯子墨搖了搖頭，道：「子墨不知，還望姑姑告知。」聽到柯子墨稱呼自己為姑姑，蓮姑的神色也有些緩和的對著柯子墨道：「三千年前，忘情真君修煉的《太上忘情錄》被稱為天下第一奇功，忘情真君率領群道將巫族打的節節敗退，幫助三皇定鼎天下。兩千年前，生死真君憑借一本《太上生死錄》斬盡天下群妖，威震天下。一千年前，化龍真君仗著一本《太上化龍訣》稱霸天下，殺的仙門人人自危，四面楚歌。每一次關於太上的功法出現，總要掀起一片腥風血浪，太上到底是誰？什麼修為？為何能夠創出如此驚天地泣鬼神的功法來？都是一個謎。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所有與太上有關的功法，都是忘情道，隨著修為的提升，你會越來越沒有自己的感情，忘記自己曾經摯愛的愛人，忘掉那些記恨的仇人，甚至連自己也忘記了，成為一個只會修煉的傀儡。」
柯子墨怔怔的聽著，一時心中震撼的回不過頭來。「忘記自己曾經摯愛的愛人，忘掉那些記恨的仇人，甚至連自己也忘記了，成為一個只會修煉的傀儡。」蓮姑的話不停的在柯子墨的腦海中響起，譚雨薇、白黎軒、木婷蘭與太昊村的村民，不斷的在柯子墨的眼前浮現。
一片暗紅色的火焰忽然燒起，柯子墨眼前飄過的人物全部化為飛灰，只剩下一個滿眼冰冷無情、渾身暗紅色火焰手持巨劍的男子，那男子嘴角微微翹起，不屑的看著柯子墨。
柯子墨緩緩的閉上了雙眼，兩行清淚從臉頰流過。太上萬化訣，會讓自己忘記一切麼？柯子墨不由想起了自己與白黎軒的約定，他可以肯定白黎軒肯定在無字玉璧中看到了未來的什麼景象，才情緒失控的逼迫自己二十歲以前結婚生子。
柯子墨深吸口氣，睜開了雙眼，眼神古井無波的看著蓮姑等妖，淡然一笑道：「我為了報仇，連性命都可以不要，失去了記憶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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