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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 十絕毒陣 文 / 臥龍生

    江曉峰凝目望去,只見正西方奔過來的四條人影,正是武當四子,當先一人,正是武當掌門人朝陽子,身後一排緊隨著殿南子、浮生子、青萍子。

    只見朝陽子一揮手,殿南子等三人停了下來,朝陽子卻緩步前行,對藍天義欠身一禮,道:「武當分壇主,西路總領朝陽子拜見教主。」

    藍天義道:「不用多禮。」

    朝陽子道:「多謝教主……」

    語聲一頓接道:「屬下率領一路猛攻。但少林僧侶捨死攔阻,惡鬥經過,誤了限期,特向教主領罪。」

    藍天義道:「可有傷亡?」

    朝陽子道:「死去兩人,傷了八個。」

    藍天義道:「記罰一次,日後立功時,再行將功折罪。」

    朝陽子道:「多謝教主。」

    江曉峰看的暗暗歎息,忖道:「想那朝陽子,乃一派掌門之尊,此刻竟甘屈人下,擔任一位分壇壇主。」

    轉目望去,只見正東方位上奔來的兩條人影、正是太湖漁叟黃九洲和金陵劍客張伯松,東北方位上奔過來的兩人,卻是奇書生吳半風和修羅扇秦沖。

    但使江曉峰感覺不解的是,少林寺中僧侶,已大約知曉了藍天義各路實力及,如若此刻能夠派出寺中高手,分向各路施襲,雖不能一舉擊潰了藍天義的屬下,至少可使藍天義集於盡,火光熄去,只剩下一股強烈的松油氣味。

    再看君不語,卻似是看的十分入神,火光熄去,渾然不覺。

    江曉峰大感奇怪,暗道:那白絹上的字畫,不知是何奇物,君不語竟看的如此著迷。

    忖思之間,忽聽君不語長長出一口氣,伸展一下雙臂,緩緩站起身子,捲起白絹,行到藍天義的身前,雙手遞上。

    藍天義接過白絹,道:「你看完了麼?」

    君不語道:「在下很仔細的看了一遍。」

    藍天義道:「你看的懂麼?」

    君不語道:「大部分都可以看懂,但其中有一些我不太明白,需要一段時間思索才行。」

    藍天義道:「你要多少時間?」君不語道:「至少三日,多則七日。」

    藍天義道:「七天太久了,就以三日為限如何?」

    君不語道:「屬下三日夜不眠不休,或可能夠瞭解。不過,這些時日之中,希望教主能指派兩人為屬下護法。」

    藍天義點點頭道:「好!你自己選兩個吧。」

    君不語回顧了江曉峰,道:「多謝教主。屬下想請將江曉峰和祝小鳳兩位為我護法,但不知他們是否願意。」

    藍天義點點頭一指高文超和祝小鳳道:「你們兩個過來。」

    江曉峰、祝小鳳應聲行了過來,道:「見過教主。」

    藍天義道:「從此刻起,你們要追隨君護法三日,三日之內,不但要聽他之命行事,而且還要為他安排吃喝之物。」

    江曉峰、祝小鳳齊聲應道:「屬下遵命。」

    藍天義又把手中白絹,交給了君不語,道:「你放心研究,除了江、祝兩位護法,近身保護你安全之外,我另行為你安排保護之人,不論少林寺派遣何等高手,都難傷害你。」

    君不語道:「少林寺中僧侶,怎知箇中之秘?」

    藍天義笑道:「你已經坐在寺外,閱讀絹書甚久,那暗中在監視咱們的少林僧侶,豈有不認識你的道理。」

    君不語道:「屬下明白了!」

    語聲一頓,道:「教主是否早已安排了屬下的停身之處?」

    藍天義臉上掠過一抹冷然的笑意,道:「早已為你安排好了。」

    語聲一頓,接道:「那地方距此數里左右。是一座很寬敞的山洞,洞中之為你儲好了吃喝之物。」

    江曉峰心中暗道:「這藍天義不知作的什麼打算,怎的忽然間要那君不語去研究絹上的字畫,不知是何用心?」

    但聞君不語道:「啟稟教主,屬下心中有幾點不明白的處,不知是否可以問問?」

    藍天義道:「你要問什麼?」

    君不語道:「屬下研究這絹上文圖,需約數日工夫,本教和少林寺的決戰,已經迫在眉睫,勝負在一日之內,就可有所分曉,那時屬下縱然幸有小成。只怕也不及應用?」

    江曉峰心中暗道:「原來藍天義要他研讀那絹上圖文,用來對付少林寺中僧侶。」

    藍天義微微一皺眉頭,道:「君護法,你不覺著問的事情太多麼?」

    君不語欠身:「屬下只是想先行了然內情,才可集中心智,早求成就。」藍天義沉吟了一陣,道:「你安心去研究絹上和圖文,愈早能了然內情愈好,其他的事,不用你費心。」

    君不語道:「屬下失言,教主恕罪。」

    藍天義嗯了一聲,道:「如果是本教撤離此地,也不會棄你而去,你放心去吧!」

    君不語不敢再問,抱手一禮,道:「屬下告退。」

    向前行去。

    江曉峰、祝小鳳齊齊跟在君不語身後,向前行去,藍天義淡淡一笑,道:「站住。」

    君不語一付誠惶的樣子,道:「教主還有什麼吩咐?」

    藍天義道:「你可知曉那停身之處在哪裡麼?」君不語道:「屬下不知。」

    藍天義道:「你既不知道,卻又回身而去,準備行向何處?」

    君不語道:「屬下相信教主定有安排。」

    藍天義探手從懷中摸出一個銅錢大小的金牌道:帶著這個,向西南行約里許路,有人問你,你取出令諭,他們自會帶你前往。」

    右手輕輕一彈,金牌直向君不語飛了過去。

    君不語伸手接過金牌,道:「多謝教主。」

    哈著腰後退了三步,才轉身向前行去。

    江曉峰站在一側,只看的大為讚賞,心中暗道:「這君不語的做法,當真是十分到家,一付敬畏無比之態,藍天義再精明,也無法對他懷疑了。」

    心中念轉,人卻跟在君不語的身後,向前行去。

    三人奔向西南,行約里許左右,到了一片松林前面。

    只見林後了一個身著青衣,面色蒼白的青衣童子,背插長劍,攔住了三人去路。

    江曉峰望那童子一眼,認出正是在鎮江藍府中所見的十二劍童之一。

    那十二劍童,不但年齡相若,而且個子也高矮相等,面色蒼白,緊身衣服,雖無法分辯出其個人身份,但卻一眼就可以瞧出是十二劍童中人。

    那劍童打量了三個人一眼,道:「三位是本教中人,但也不能由此通過。」

    君不語探手從懷中金牌,道:「我們帶有教主的金牌。」

    青衣童子接過金牌,很仔細的瞧了一陳,道:「不錯,這是教主的金牌令,你跟我來吧!」

    君不語道:「教主吩咐,這兩位護法和我同行。」

    青衣童子一皺眉頭,道:「你只有一面令牌,怎能三人同行?」

    從外面看,這些青衣童子和一般童子並無很大的差別,但卻臉色白的奇怪,目光下有如透明的水晶一般。

    江曉峰全神貫注在那劍童身上,希望從他的舉動言談之間,他們和常人有什麼不同之處。

    但聞君不語道:「在下研究一種五行奇術,特派這兩位幫我護法。這金牌乃教主親手交給在下,至於一面金牌能夠允准幾人通行,在下就不知道了。」

    那青衣童子把手中金牌反轉過來又仔細一陣,道:「好!你們三個人一起來吧!」

    江曉峰心中暗道:「這金牌可允准幾人通行,想必在背後留有記號,藍天義果然是細心的很。」

    君不語等三人,隨在那青衣童子身後,大步向前行去,青衣童子帶三人穿過松林,直向一處懸崖行去。

    那懸崖只不過十餘丈高,但卻壁如刀削,有著一股氣勢。

    青衣童子行近懸崖之後,突然折向崖邊一座山谷之中行去。君不語回顧了江曉峰和祝小鳳一眼,搖搖頭示意兩人不要多問。

    三人隨著那青衣童子轉入谷中。

    只見那高大的巨岩之旁,站著另一個手執長劍的青衣童子。

    那帶路青衣童子,輕輕舉起右手,五指一伸一握,那站在巨岩旁的青衣童子突然向後退去。

    江曉峰吃了一驚,暗道:原來他們用手指交談,如想從他們口中聽到一點什麼內情,勢比登天還難了。」

    那帶路劍童領首一笑,轉入了巨岩之後。

    君不語隨著轉入巨岩之後,才發覺,那巨岩之後,有著一個高可及人的石洞。帶路青衣童子,並未立刻進入,卻向後退了一步,欠身說道:「三位請進吧!」

    君不語輕輕咳了一聲,那帶路劍童一楞,「小兄弟不進去麼?

    青衣童子冷冷說道:「我不喜和人稱兄道弟。不用這樣叫我。」

    君不語微微一笑道:「那麼在下要如何稱呼諸位呢?」

    青衣童子道:「我排行第九,你叫我九郎就是。」

    君不語道:「那麼排行第一的,就要叫他一郎了?」

    九郎冷笑一聲,道:「叫他大郎。」

    君不語啊了一聲,道:「多謝九郎指教,不知九郎之上,是否還要加個姓氏?」

    青衣劍童道:「你問的如此清楚作甚?」

    君不語道:彼此同在一教之下服務,此後,難免有很多接觸之處,如是彼此不知如何稱呼,那豈不最大煞風景的事?」

    青衣劍童沉吟了一陣,道:「告訴你也不妨,我們十二劍童,以即字排名,太郎、二郎,至到十二郎,但在上面加個藍字。

    君不語道:「如你而言,那是叫作藍九郎了?」

    藍九郎點點頭,道:「不錯。」君不語一抱拳,道:「九即兄,多承指教了。

    藍九郎一皺眉,道:「我說過了,我一向不喜和人稱兄道弟。

    江曉峰心中奇道:「君不語大智若愚,此情此景之下,竟然和藍九郎聊個沒完,這其中一定是有所作用了。

    當下暗中凝神而聽。

    只聽君不語道:「九郎說的是,在下以後不叫就是。」

    舉步向前行去。

    江曉峰、祝小鳳緊迫在君不語的身後,進入了山洞之中。

    江曉峰暗中留心查看,只見這山洞中分乾燥。而且很深。

    洞中未點燈火。顯得十分黑暗。

    幾人深入了三四丈後,山洞才向右面轉去。

    君不語停下腳步,四顧了一眼,只見面一道橫壁攔住了去路。

    但聞人聲輕傳了過來道:君不語道:「在下君不語,任職教中的護法,在藍總護法手下聽差。

    只聽那聲音應道:「原來是君護法!

    語聲一頓,接道「君護法怎會找到了此地?

    君不語道:在下奉了教主之命而來。

    但見火光一閃,一個身著黑衣的長衫人,緩步行了過來。

    君不語抬頭看了那人一眼,只見那人身軀十分高大。雖然在黑暗之中,仍然帶著蒙面黑紗,不禁心中一動,暗道。「這真是一樁十分奇怪的事了,此人射在山洞之中,而且臉上還要蒙著黑紗。」

    只聽那蒙面人輕笑一聲,道:「茅山閒人君不語,想來就是閣下了?」

    君不語道:「正是區區,但不知閣下怎麼稱呼?」蒙面人道:「藍教主沒有告訴你們。

    石洞中有我這樣一個人麼?」

    君不語道:「教主神威震人,我們向來是不敢多問。」

    蒙面人道:「既是教主沒有告訴你們,在下倒也不用說了。」

    君不語淡淡一笑,道:「其實在下是自討沒趣。根本就不該多此一問?」

    蒙面人道:「為什麼?」

    君不語道:「閣下在山洞黑暗之下還要戴著蒙面黑紗,怎會說出姓名呢了?」

    蒙面人輕笑一陣,移轉話題,道:「你們向前行約三十步,靠左首有一座石室,足可容你們三人坐息。」

    君不語道:「在下奉教主之命,來此研究一種奇術,需要一支燈火。」

    蒙面人道:「你們進入石室,自會有人招呼你們,要需何物,吩咐他就是。」

    君不語道:「勞神了。」舉步向前行去。

    千手仙姬祝小鳳雖然亦是久年在江湖上走動的高手,但此刻,卻如進入了五里雲霧之中,茫茫不知所措。

    她只想著一件事,那君不語何以會選自己為他護法。

    前行三十步,果然見了一座石室。

    君不語折入石室之中,祝小鳳和江曉峰緊隨身後而入。室中雖然黑暗,但憑三人過人的目力,隱隱可見室內景物。

    石室約一丈見方,足夠三人之用。

    君不語重重的咳了一聲,道:「有人麼?」

    室外響起了一陣步履之聲,一團黑影,行到了石室前面,道:「諸位要什麼?」

    聲音柔細,竟是女子口音。

    君不語道。我要一盞燈,愈明愈好。

    那女子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室中突然間靜了下來,靜的落針可聞。

    良久之後,祝小鳳才低聲說道:「君兄,我作你護法……」

    君不語接道:「怎麼樣?」

    祝小鳳道:「使小妹有些受寵若驚。」

    君不語笑道:「言重了,只要姑娘能了然我君某心意,那就成了。」

    祝小鳳笑道:「聽君兄口氣,似乎是選我作護法,除了公誼之外,還有一點私情是麼?」

    江曉峰心中也在暗自忖思道:「這君不語不是好色之人,陡然間說出此言,不知是何用心?

    但問君不語道:「我如替教主研究出這五行奇技,此後必可得教主的重用。」

    祝小鳳道:「是啊!所以日後還望你多多照顧。」

    君不語道:「現在,在下已經開始照顧你了。」

    祝小鳳回顧了江曉峰一眼,笑道:「高見。你是教主的姑爺,教主完成武林霸業,就憑你這姑爺的身份,必將是一方雄主。」

    江曉峰淡淡一笑,道:「少林一門頑抗不降以致我們幾遭覆亡,此刻尚在對峙之中,決戰勝負,還難預料,如若天下各大門派,群隨於少林之後,起而抗拒。天道教能否稱霸武林,號令江湖,真很難說了。」

    君不語輕輕咳了一聲,接道:「教主武功絕倫,世無其匹,而且行略用謀,無不強人一等,少林寺中僧侶,就算全力阻攔,只不過是自取滅亡,對咱們天道教,只不過是延幾日時間而已。」

    江曉峰知他用心,怕自己再說下去,洩漏了隱秘,當下不再多言。

    這時,突然火光一閃,一支紅燭燃起,一個身著綠衣的年輕少女,手捧燭火,站在室門口處。

    江曉峰抬頭看去,只見那綠衣少女,留著披肩長髮,臉上一片冷漠,緩步入室,把火燭放在一張石桌之上,道:「諸位如需要什麼?儘管招呼一聲。」

    語聲一頓,接道:「三位最好不要隨便離開石室,如是必要離開,也要先招呼一聲。」

    君不語點點頭,道:「多謝姑娘指教。」

    綠衣少女未再答話,逕自轉身而去。

    君不語目睹那少女離開了石室,伸手從懷中取出白絹,展於石桌之上。

    他似乎並來阻止江曉峰和祝小鳳觀看絹圖之意,兩人都不自覺把目光投注到絹圖之上。

    只見那白絹上畫著八卦方位,寫著很多細小字跡。

    祝小鳳看了一會,道:「君兄,這張圖上畫的什麼?」

    君不語目光一直未離開絹圖,口中都應道:「五行奇陣。」

    祝小鳳道:「聽說五行八卦,含蘊著很難的生剋之理,不知是真是假。」

    君不語合上絹圖,道:「自然是真的了。」

    祝小鳳道:「小妹從末見識過五行奇術,八卦變化之妙,而且我心中不相信,五行變化真的能把人困住。」

    君不語道:「但姑娘非得相信不可,這是一種很深奧的計算學問,自非人人可懂,但如遇上了良師指教,深入淺出的詳作解說,學起來,也不是太難。」

    祝小鳳道:「你是不是算得良師呢?」

    君不語道:「大概是不大錯吧!這世間縱然有強過我的人,想來也不多。」

    祝小鳳道:「君兄的口氣很大,就你所知,什麼人強得過你?」

    君不語道:「神算子王修。」

    祝小鳳突然放低了聲音,道:「咱們教主是否也通此術?」

    君不語道:「詳情我不知道,但看樣子雖知曉一二,但卻不夠精深。」

    祝小鳳道:「看來,我留在此處,也是對君兄無所幫助。」

    君不語一皺眉頭,道:「姑娘之意呢?」

    祝小風道:「小妹覺著這石室已然保護的十分嚴密!實也用不著我和高姑爺兩個人替你護法,因此小妹想,想……」

    君不語接道:「想要如何請儘管直說。」

    祝小鳳道:「我想離開此地,不知君見意,見如何?」

    君不語沉吟了一陣,道:「姑娘可是要去見教主麼?」

    祝小鳳道:「小妹覺著這石室之中,別有一番景象,而且,一切都用不上我們。」

    君不語道:「這些事,教主豈有不知之理?」

    語聲一頓,低聲接道:「在下希望姑娘留此,學會那五行奇術。」

    祝小鳳略一沉吟,道:「我這份才智成麼?」

    君不語道:「在下相信姑娘有著足夠瞭解的才智。但那五行奇木之能,必需先由我仔細的說給你聽方可。」

    祝小鳳道:「聽你口氣,縱然是別人亦肯傳授於我,亦是不如從你學習了?」

    君不語不再答話,攤開了絹圖,解說那上面的變化。

    果然,兩次之後,祝小鳳和江曉峰對五行奇術變化稍有瞭解,不覺之間,產生了強烈的求學願望。

    山腹石室,對晝夜的分辨,原本就不太明顯,君不語叫過了兩次食用之物後。又覺腹中飢餓起來。江曉峰約略一算三人在石室之中,應已有兩日兩夜的時間。

    祝小鳳坐息醒來之後,道:「君兄,好像又該叫些東西吃了。」

    君不語道:「不錯啊!在下也有著飢餓之感。」

    輕輕咳了一聲,道:「有人麼?」

    但見人影一閃,一個身著綠衣的少女行了過來,道:「你們要什麼?」

    君不語道:「姑娘似乎就站在石室外面?」

    綠衣少女道:「不錯,我們奉到令諭,要嚴密保護你們,尤其是你君護法。」

    君不語笑道:「在下一個小小護法,想不以竟然會突然這麼重要起來。」

    中卻暗自盤算道:「藍天義已訓練有十二劍童子,十二個飛龍童子,怎的會又多出這些綠衣少女來?」

    但聞那綠衣少女道:「你的時間寶貴,不能浪費,快些說明白需要什麼?」

    君不語道:「我覺著腹中有些肌餓。」

    綠衣少女道:「那是要食用之物?」

    一面答話,人已轉身而去。

    君不語道:「最好再給我們來上一壺好酒。」

    那綠衣少女本來人已行出洞外,聽到君不語要一壺酒,又停了下來,道:「你要喝酒?

    你的時限還有一十二個時辰,可算是寸陰如金,如若是喝醉了,豈不是誤了大事?」

    君不語道:「這不要緊,昔年詩仙李白,鬥酒詩百篇。在下雖然難比詩仙,但少喝一點亦可增長一點才氣。」

    綠衣少女皺皺眉頭,再理會君不語,放步而去。

    君不語目睹那綠衣少女去遠之後,才低聲說道:「祝護法,勞請你辦一件事。」

    祝小鳳道:「教主說過,三日之內,一切聽你君兄吩咐。」

    君不語眼珠一轉,道:「祝護法,你可懂教主這句話的用意麼?」

    祝小鳳微微一笑,道:「小妹不太明白,君兄能否說的清楚一些?」

    君不語道:「教主要你們跟著我,聽我之命,而且也要陪著我死。」

    祝小風道:「陪著你死?」

    君不語道:「正是如此,如若我研究不出這絹圖上的五行變化,不但我難選一死,就是兩位也要陪我死……」

    目光轉到江曉峰的臉上,接道:「但這位高兄平日極得總護法的寵愛,又是教主的姑爺,還可能有一分生機,你祝姑娘是死定了。」

    祝小鳳顰了顰柳眉兒,道:「如是你研究出這圖上的變化呢?」

    君不語道:「那時在下必受教主重用,主持這五行奇術的運用。」

    祝小鳳道:「我們有什麼好處?」

    君不語道:「你們兩位也將成為在下的助手,身份陡然間提高甚多。」

    祝小鳳道:「那麼你就用心研究啊!」

    君不語道:「在下是在用心,不過,能否在十二個時辰之內研究出來,那就很難說了。」

    祝小鳳道:「唉!那要怎麼辦呢?」

    君不語道:「目下咱們的舉動,都在監視之下……」

    附在祝小鳳的耳邊,道:「咱們如有一分生機,也在這位高護法,你到室外把風,我和這位高護法談談。」

    祝小鳳點點頭,起身行向室外。

    君不語神色突然間變的十分嚴肅,低聲對江曉峰道:「我想了兩日夜,才明白了箇中的道理。」

    江曉峰茫然說道:「什麼道理?」

    君不語道:「這白絹上的圖案不是五行奇術。」

    江曉峰道:「那是什麼呢?」

    君不語道:「這大約是天魔令上之物,藍天義照著上面圖樣把它畫了下來,我想他已經看了很多日子,但沒有了然內情。」

    江曉峰道:「這張圖究竟是什麼呢?」

    君不語苦笑一下,道:「這是五十年前一位魔頭留下來的奇術,應該稱它為十絕毒陣。」

    江曉峰道:「君兄之才,使小弟敬佩……」

    君不語道:「咱們時間不多,不用誇獎我了,我故意支使開祝小鳳,就是希望能夠和你想個法子出來……」

    語聲一頓,接道:「這十絕毒陣,如若被藍天義再用上對敵,又不會有多少武林同道,命喪此陣之中,因此,我們不得不作最壞的打算。」

    江曉峰道:「在下洗耳恭聽。」

    君不語道:「我說不出此圖秘奧,藍天義必然殺我,而且他研究多年,胸中已有了一些底子,只要我點穿個中絕竅,他就可全盤瞭然,此物用之為惡,也可用之為善,在下希望你能盡全力,在十二個時辰之內,把此圖默記心中,萬一我不幸被殺之後,你好把此圖秘密帶交給神算子王修先生,他的才智,勝我百倍,必可在極短時間之中,了然其中之秘,目下情形,對藍天義已不能再用君子手段,必須要以惡習攻惡習才成。」

    江曉峰道:「絹圖上字畫複雜,恐怕在下不能記得明白。」

    君不語沉吟了一陣,道:「說的也是,不論何等聰明的人物,但如對五行、八卦沒有極深刻的瞭解,恐怕也無法以記熟這些圖案,那只有一個法子了。」

    江曉峰道:「什麼法子?」

    君不語道:「我用針把此圖刺在右腿上,萬一我死去之後,你要設法取下我右腿上的皮膚,把它交給王修。」

    江曉峰道:「你不能死……」

    君不語道:「我也不想死,但我們不得不作最壞的打算。」

    江曉峰道:「在下的看法,君兄生存於天道教中,其威力超過十絕毒陣百倍,如若情勢逼人,就把十絕毒陣變化教給那藍天義,你也不能死。」

    君不語道:「你把那藍天義看得太簡單了,如若我告訴了他十絕毒陣變化,只有兩個結果。」

    江曉峰道:「哪兩個結果?」

    君不語道:「一個是,他全部了然之後,把我殺去,一個是施用一種手段,使我受他控制,永遠忠實於他……」

    長長吁一口氣,接道:「這些話,我並非信口開河,這兩日來,我旁敲側擊,已從那祝小鳳身上求得證實,那祝小鳳表面上看來,仍是當年模樣,事實上好已經變了一個人,對那藍天義忠實不二……」

    突然祝小鳳的笑聲,傳人耳際,道:「啊喲!小姑娘你拿了這麼多東西不覺著累麼?我來幫幫你拿吧?」

    綠衣少女道:「不用了我自己拿手電動。」

    祝小鳳道:「既然姑娘不願要我幫忙,那我只好替你姑娘帶路了。」

    當先舉步行入石室。

    綠衣少女隨後而入,手中托著一個木盤,上面放著四樣菜和一壺酒。

    綠衣少女似是盡量的避免和君不語有講話的機會,放下木盤,立時轉身退了出去。

    君不語細看木盤之內。雖是放了三付碗筷,但只有一個酒杯。

    祝小風搖搖頭,道:「這壺酒,看來是只給那君護法一個人喝了?」

    江曉峰道:「這要問問她。」

    君不語面帶微笑、也不阻攔。

    江曉峰雙手一合,拍了一掌,道:「有人麼?」

    那綠衣少女應聲行了進來,道:「又要做什麼?」

    江曉峰道:「姑娘,我們這室中有幾個人?」

    綠衣少女道:「三個人。」

    江曉峰道:「三付碗筷沒有送錯,為什麼只有一個酒杯?」

    綠衣少女道:「你們也要喝酒麼?」

    江曉峰道:「正是,我們難道就不是人麼?」

    綠衣少女冷笑一聲,道:「你們離開了這裡之後,再喝不遲。」

    祝小鳳道:「姑娘知道我們是何身份麼?」

    綠衣少女道:「天道教中的護法?」

    江曉峰道:「姑娘呢?是否是天道教中人?」

    綠衣少女道:「你問的都是廢話。」

    江曉峰怒道:「姑娘不要把我們瞧成囚犯,我們是奉命而來,替教主研究五行奇術。」

    綠衣少女道:「如若你們不是奉了教主之命,你們也不能行人這山洞中來,也不配呼喝我們,支使來去。」

    江曉峰心中暗道:「她自稱我們,可證明身著綠衣的少女,並非是一二人了……」

    只聽祝小鳳道:「你們得罪我和君護法不大要緊。但這位高護法卻是開罪不得。」

    綠衣少女望了江曉峰一眼,道:「為什麼?」

    祝小鳳道:「他是教主的姑爺,藍姑娘的未婚夫婿。」

    綠衣少女道:「教主沒有交代要對他特別優待,只交代過好好招呼君護法。」

    君不語微微一笑,道:「看姑娘不像是我們初見的那位姑娘。」

    綠衣少女道:「當然不是了,我們姊妹七人,輪流守候你們。」

    君不語道:「不知姑娘在七姊妹中排行老幾?」

    綠衣少女冷笑一聲,道:「你問這麼多作什麼?」

    君不語笑道:「姑娘別忘了教主交代你們要好好的照顧我,如是我火一起來,大鬧一場,姑娘雖有一身武功,卻也不敢對我施下毒手,對麼?」

    綠衣少女似是無可奈何的吁一了氣,道:「我排行第三。」

    君不語道:「三姑娘,不知可否把芳名見告?」

    綠衣少女冷笑一聲道:「叫我三姑娘也就是了,名字也不是你叫的。」

    君不語哈哈一笑,道:「在下有一句話,說出來不知你是否相信?」

    綠衣少女道:「說出未聽聽看。」

    君不語道:「在下這次為教主研究這五行奇術。如能依限完成,必得教主歡心。」

    綠衣少女道:「那關我什麼事?」

    君不語道:「那時,在下如向教主要求一件事,必蒙賜允,這事就和姑娘有關了。」

    綠衣少女道:「你要求什麼?」

    君不語道:「在下行年三十有二,還是孤寡一人。我如向教主求賜你三姑娘為妻,想來,教主也不會拒絕於我了。」

    綠衣少女臉色一變,道:「你胡說八道。」

    君不語正色說道:「在下說的是內心之言,姑娘如是不信,那就等著看了。」

    綠衣少女道:「我們七姐妹,上有大姊、二姊,下有四位妹妹,他們個個都比我可人,你為什麼單單要我?」

    君不語笑道:「因為你三姑娘脾氣很大。」

    綠衣少女道:「哼!你想報復我,是麼?」

    君不語笑道:「主要的還是在下看上了姑娘。」

    綠衣少女冷笑一聲,道:「但是,我並沒有看上你。」

    君不語笑道:「在下這一副尊容,如若想要人家姑娘看上上,在下這一輩子也未作過這個打算。」

    綠衣少女道:「你如是說的玩笑之言,那就到此為止,如若你說的很認真,我也希望你打消這個念頭……」

    君不語道:「為什麼?」

    綠衣少女道:「因為不論你為天道教立下多大的功勞,教主也不會答應把我配你為妻。

    君不語道:「這話我有些不大相信。

    綠衣少女道:「你非得相信不可,因為我們習的武功,不能夠嫁夫生子。

    君不語道:「如若嫁了人呢?

    綠衣少女道:「嫁了人,可能會失去武功,」

    君不語道:「一個女孩子家,總有要嫁人的一天,此事早晚必行,嫁了人失去武功,打什麼緊?」

    綠衣少女道:「但教主傳我們武功之初,就有要我們不嫁人的打算,他要我們七姐妹仗劍江湖,決勝沙場。

    君不語道:「教主為本教至尊,要下只要求他答允了,到那時不論你是否會失去武功,量你也不敢反抗。」

    綠衣少女呆了一呆,道:「你為何一定要這樣對付我呢?」

    君不語道:「好吧?我們先商量一下,你是否願意作我之妻呢?」

    綠衣少女似是已被君不語唬住,不敢再惡習言相對,只好搖搖頭,道:「那不成啊?我不能失去武功。」

    君不語道:「唉?既是如此,在下且也不便再向教主提出此事了。」

    綠衣少女喜道:「這麼,小妹很感激。」

    君不語道:「不用感激我,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

    綠衣少女道:「還有什麼話?」

    君不語道:「三個條件,姑娘如答應了,在一就不再要求教主把你賜配於我。

    綠衣少女道:「唉?原來不有條件,什麼條件,你說吧。」

    君不語道:「第一,你不許再惡言惡習聲的對我們。」

    綠衣少女道:「這很容易,我以後對你們溫柔一些就是。」

    君不語道:「第二件,你要回答在下幾句話。」

    綠衣少女道:「我知道的一定回答。」

    君不語道:「這三件比較困難,只怕你姑娘不會答應了。」

    綠衣少女道:「你說說看,只要我力能所及,一定盡力去辦。」

    君不語道:「在下希望出去瞧瞧,希望姑娘能為我帶路。」

    綠衣少女沉吟一陣,搖搖頭道:「這件事只怕是很難了。」

    君不語道:「在下早已料到,你姑娘不肯答允。」

    綠衣少女道:「由此地到洞口處,共要經過五道守衛,我縱有帶你出去的膽量,也無辦法把你帶出去啊……」

    似是突然之間,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怔了一怔,道:「你為什麼要出去?」

    君不語道:「不瞞你姑娘說,在下在這石室中悶了很久,已有些頭暈腦脹,如若不出去散散心,只怕難辦好教主交代的事情。」

    綠衣少女道:「還有一日夜,時限即到了,那時,教主將要親自接你離去。」

    君不語道:「那時只有兩個結果。」

    綠衣少女道:「什麼結果?」

    君不語道:「一個是我未能把事情辦的合教主的心願,被教規處置。」

    綠衣少女微微一笑,歡笑之情,溢於神色,似乎是君不語如若死去,對她而言,是一件很高興的事情一般。

    但她口中卻仍然問道:「還有一個什麼結果?」

    君不語道:「在下研究出了教主交辦的大事,深獲嘉許。」

    綠衣少女道:「這結果很好啊!」

    君不語道:「那時,在下只好求教主把姑娘賜配於我了。」

    臉色一變,接道:「看起來,你好像很有把握的樣子,這運氣我不敢碰。」

    君不語笑道:「如若是在下心中想著教主可以把你配與;為妻,在下相信可以完成教主之事。」

    綠衣少女道:「這個,這個……」

    只聽一個威重的聲音接道:「如若你真在限期之中參悟其中的奧妙,飛燕七姐妹中任你選擇一人為妻。」

    他來的無聲息,江曉峰等幾人竟是全無感覺,個個心頭動,但卻都盡力保持了平靜。

    綠衣少女急急行上半步,欠身,道。「見過教主。」

    藍天義微微一笑,道:「不用多禮……」

    目光轉到君不語的臉上,接道:「時限三日,已過了兩日,不知你有了幾分成就?」

    君不語道:「屬下自覺已瞭然十之七八。」

    藍天義道:「那很好,還余十之一二,一日夜的工夫,足夠了。」

    君不語道:「雖然只餘十之一二,但其中內情的複雜變化,極不容易悟出來。」

    藍天義道:「非得推出來不可,因為我不會延長時限,如能完成,我有重賞,飛燕七姐妹,任你選一人永遠在你手下聽差,你要娶她為妻也好,要她作你的侍婢也好,但如你超過時限,教主只好按教規懲治你了。」

    君不語道:「請示教主、屬下如若超過了時限,不知要犯什麼條例?」

    藍天義道:「治亂世用重典,本教的條例很重,你犯的是火烙之刑。」

    語聲一頓,接道:「這兩天,你既已研究出十之七八,不知可否說出一點內情給我聽聽?」

    君不語道:「屬下到此之後,苦思冥想,一日夜之後,才發覺自已錯了。」

    藍天義道:「那裡錯了?」

    君不語道:「這不是五行奇術,但其複雜變化,卻在五行奇術之下。」

    藍天義頷首微笑,道:「不是五行奇術,又是什麼?」

    君不語道:「是一種變化精奧的陣圖。」

    藍天義道:「你能說出這陣圖的名字麼?」

    君不語道:「屬下說不出來,但屬下卻已悟出部分內情。」

    藍天義又道:「那你就說說看。」

    君不語道:「屬下覺得這陣圖,不是固定一處的陣式,而是可以移動的奇陣。」

    藍天義點點頭,道:「說下去。」

    君不語道:「因此,屬下敢以斷言,這陣圖是用人排成。」

    藍天義道:「你果然有著非凡的才智,這幾年來,本教主忽略你了。」

    君不語道:「這陣中除了人的變化之外,似是還有著很複雜變化。

    藍天義微泛出驚異之色,但只不過一瞬間,重又平靜了下來,道:「你能否說出是怎麼一個變化來?」

    君不語道:「這個麼屬下還未瞧出來。」

    藍天義沉吟了一陣,道:「兩天時間,你已有成此就,實很難得……」

    君不語接道:「百里行和半九十,屬下沉著這最後一點變化,才是陣中的主旨,想非一日夜時間能夠悟出玄機。」

    藍天義臉上一片冷漠,默然不語。

    君不語接道:「這兩日來,屬下苦思未揭,已覺出腦間微疼,必需要一些時間休息才成。」

    藍天義嗯了一聲,道:「這個……這個……」

    君不語道:「屬下的才智有限,這圖中含蘊的玄妙又極深遠,非盡全力,無能解得,這兩日夜來,屬下實已盡到了最大的努力,但如不能寬限時間,只怕屬下很難完教主的重托了。」

    藍天義道:「你如能想到一日夜後,不能悟出圖中的內容,難免要受刀殺之難,也許能使你精神大振。」

    君不語道:「這個麼?屬下早就想過了,如是教主對屬下沒有三日的限制,我也無法在這兩日夜中集中了心力研究出圖中的隱秘,但此刻,屬下已感到了心力絞瘁,一日夜的時間,實在無能解出圖中之秘,教主縱然要把我亂刀分屍,挫骨揚灰,屬下也難辦到。只好事先向教主稟報了,請教主寬展時限。」

    藍天義雙目神光閃動,望了君不語一眼,道:「你的意思如何呢?」

    君不語道:「屬下希望教主能把限期稍許延長下,讓屬下休息兩日」

    藍天義道:「延長兩日?」

    君不語道:「不錯,屬下相信,我經過兩日休息之後,智力當可以完全恢復,也相信再有三天的時間,一定能夠找到最後的玄妙關鍵,只望教主開恩,再給屬下一個機會。」

    藍天義輕輕歎了一聲,道:「只怕,這機會不大。」

    君不語黯然說道:「如若教主不肯給屬下一個機會,屬下只有敬候發落一途了。」

    這是很僵的局面了,以那藍天義的武功,只要一出手就可以把君不語斃於掌下,縱然是君不語早有戒備,也難是那藍天義的對手。

    江曉峰忖量過處境形勢之後,不得不暗作戒備,全神貫注在藍天義的身上,只要他真有所舉動,只好先行出手解救,再作他議。

    藍天義隨時有出手之意。

    江曉峰隨那藍天義的神情,緊張的冷汗淋漓。

    他自己心中明白,只要自己一出手援救君不語,立時將暴露身份,那時,自己和君不語走的機會很少。

    但見藍天義雙目中浮現的殺機逐漸的消失了下去,緩緩說道:「君護法,休息一天如何?」

    江曉峰暗暗鬆一口氣,散去功力。

    君不語輕咳了一聲,道:「啟稟教主,屬下自已明白,一日工夫,決難使體能盡復。」

    江曉峰心中暗暗著急,忖道:「怎的還不見好就收,難道非得鬧個血濺當場才行麼?」

    藍天義沉吟了一陣,道:「好吧!就讓你休息兩天。」

    君不法接道:「多謝教主。」

    藍天人冷冷的說道:「休息了兩日之後,你要在一日時限之內,研究出最後的變化,本教主對你已格外施恩,決不能再拖延時間。」

    君不語道:「屬下盡力而為。」

    藍天義道:「我想先替你訂出罰則,從此刻算起,三十六個時辰之後,你必需索出圖中的變化最後奧秘,超過個時辰,你就自斷一指,超過三個時辰,你就自斷一臂,如是超過六個時辰,就不用再費心了,自絕於此室之中。」

    君不語道:「教主一之命,屬下豈敢不遵,屬下為了自保性命,也會盡力而為,如果無法在教主限期之內,研究出這陣圖中最後的變化奧秘,鷹下只好遵照所矚,斷指、斷臂,自絕而死,以謝教主。」

    藍天義微微一笑,道:「那很好!你只要有此決心,本教主相信你定然能夠研究出圖中的奧妙,不致受到嚴歷處罰。」

    語聲一頓接道:「你在這兩日休息之中,準備如何渡過?」

    君不語道:「屬下不知咱們和不林寺近日的搏鬥情形如何,如若教主已然控制大局,屬下想離開此室,到山谷密林之中靜坐兩日。」

    藍天義搖搖頭,道:「不能離開此地。」

    君不語道:「既然不定要在此室,屬下……」

    望著站在洞口的三姑娘,接道:「這位姑娘……」

    藍天義哈哈一笑,道:「你君不語結廬茅山,讀書自誤,在江湖上的聲譽一向很好,想不到竟也是一位喜愛女色的人。」

    君不語道:「食色性也,屬下也是血肉之軀,並非超人。」

    藍天義道:「好!那就要三燕陪你兩天。」

    君不語心中暗道:「十二飛龍,十二劍童加上七燕姊妹,共有三十一人,應該是藍天義天道教中的主力,不知何故,在他和少林群僧決戰嵩山之時,竟然一個也不肯遣出應戰。將之留在此山洞之中,不知何用心?」

    心中念轉,口中卻應道:「多謝教主。」

    綠衣少女聽得心中大急,道:「教主,小婢蒙教主恩撫長大,教主之命,怎敢不從,但小婢習練的武功,不能和男人沾身,一旦破身,武功失去,還望教主明察。」

    藍天義道:「君護法研究之物,和本教關係至大,你陪君護法兩日,縱然武功盡失,也算是為本教盡了心力。」

    綠衣少女目中滿是怨毒,恨恨地望了君不語一眼,但又不敢不遵教主之命,只好欠身說道:「婢子道命。」

    兩行清淚,順腮而下。

    藍天義卻是恍如未見,冷冷的說道:「吩咐廚下備美酒佳餚,特為招待君護法。」

    轉過身子大步而去。

    綠衣少女目睹藍天義去遠之後,轉過臉來,雙目中暴射出兩道奇光,盯注在容不語的臉上,緩緩說道:「你終於如了心願君不語搖搖頭,道:「在下並未如願。「綠衣少女怔了一怔,道:「那是說你並非真的喜歡我了?」

    君不語道:「我如是完全不喜歡你,也不會求告教主把你賜配於我了。」

    綠衣少女目光轉動,掃掠了江曉峰和祝小鳳一眼,臉上泛起來一圈紅暈,道:「這兩日內,你要我如何陪你?」

    君不語笑道:「你不敢違背教主之命,只有聽我擺佈了,至於要如何陪我,在下還未想出來,兩日夜,有甘十四個時辰,不甩急在這一時。」

    語聲一頓,接道:「你先吩咐廚下要他準備一桌豐盛的酒席給我。」

    綠衣少女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祝小鳳微微一笑,道:「想不到,你竟然也是位喜愛女色的人。」

    君不語道:「如是兄弟不喜女色,那君護法也不會選你祝姑娘了。」

    祝小鳳嗯了一聲,道:「小妹久歷風塵,閱人多矣!我不像小姑娘那樣臉嫩,君兄如想叫我面紅耳赤,只怕是不大容易!」

    語聲一頓,接道:「現在,咱們談談正經事。」

    君不語道:「好,在下洗耳恭聽。」

    祝小鳳淡淡一笑,道:「你當真要糟蹋人家小姑娘麼?」

    君不語淡淡一笑道:「現在還說下定,不過,兄弟能否在三十六個時辰之內,研究出圖中的奧秘變化,還很難說,如是想不出來圖中的奧秘,兄弟是死定了……」

    祝小鳳接道:「我明白了,你心中沒有把握,所以想在死亡之前,先好好的享受一番,是麼?」

    君不語道:「不錯,姑娘果然高明。

    祝小鳳淡淡一笑道:「聽君兄的口氣,似乎是全無一點信心。」

    君不語道:「很難說,如是這幾日在下過得很快活,才華湧動,也許很快就能解出圖中的奧秘,如是過得不快活。就算再多兩天,也無法悟出圖的機密。

    只聽室外傳出那綠衣少女的聲音,道:「祝老前輩請到室外來一下,晚輩有幾句話請教。

    祝小鳳微微一笑,站起身子,道:「君兄,這小丫頭不傻啊,向我請教,算她是找對人了。

    站起身子,緩步向室外走去。

    君不語望著那祝小鳳的背影消失於室外的黑暗之中,才用很低的聲音說道:「這十絕毒陣不但變化精異。而且陣中還可放用毒物,無論如何,此陣之秘,不能告訴給那藍天義知道,我已經決心把陣圖刺在左股之上,如若我不幸死去,你要設法取出此圖,交給王修。」

    江曉峰道:「君兄,你不能死,縱然王修的才慧超過君兄,但此刻處境,君兄的重要,又非王修可比,天下武林,既無一股勢力,能和藍天義對抗,必須由內部設法才成,君兄殉道一死,何人主持大局呢?」

    君不語道:「我也不想死,但如要交出十絕毒陣的變化,那又比在下的生死,貴重的多了,兩害相權取其輕,那就不如我自絕一死的好。」

    江曉峰道:「君兄錯了。」

    君不語一怔,道:「願聞高見。」

    江曉峰道:「君兄一死,兄弟的身份之秘,亦可能被他們發覺。

    君不語接道:「除了死亡之外,兄弟實是想不出如何才能不交出個十絕陣圖。」

    江曉峰道:「套用君兄一句話,兩害相權取其輕,無法推托時,那就交出陣圖。」

    君不語呆了一呆,道:「你說什麼?」

    江曉峰緩緩說道:「交出陣圖。」

    君不語搖搖頭道:「你知不知道,這個絕陣惡毒無比?」

    江曉峰道:「不但惡毒,而且變化奇奧、複雜萬端。」

    君不語正色道:「正因如此,才不能交出,藍天義實力已夠強大,再練成十絕陣,天下高手,無能和他對抗了。」

    江曉峰道:「本來他已經是天下無敵……」

    君不語接道:「加上個絕陣豈不是如虎添翼?」

    江曉峰道:「但那十絕陣變化萬端,所有藍天義的屬下,除了君兄以外,又有何人能夠管理,操縱此降?」

    君不語長長吁一口氣,道:「不錯,我了然這十絕陣的惡毒之後,一心一意在想著如何能守得此秘,江兄一言驚醒夢中人,兄弟倒要重新的想想了。」

    江曉峰道:「留得青山在,何怕沒柴燒。」

    但聞祝小風格格嬌笑之聲,隨著她的人,傳入了室中。

    江曉峰頓口不言,卻回顧了祝小鳳一眼,道:「姑娘笑什麼?」

    祝小鳳道:「高護法,那三燕苦苦求我一件事,叫小妹好生作難……」

    君不語道:「什麼事?」

    祝小鳳道:「她要嫁給……」

    只聽一個冷冷的聲音,打斷了祝小鳳的話,道:「祝護法,高護法,教主有請。」

    祝小鳳呆了一呆,嚥下了未完之言。

    江曉峰卻心頭鹿撞,君不語也不禁臉色倏變。

    轉目望去,只見身穿道袍佩劍的玄真進長,當門而立。

    祝小鳳鎮靜一下心神,道:「教主找我麼?」

    玄真道長道:「你,還有高護法。

    君不語道:「是否還有在下?」

    玄真道長道:「教主交代,要你好好的養息。」

    君不語啊了一聲,道:「那是說沒有在下了?」

    玄真道長點人一笑,望了江曉峰和祝小鳳一眼,道:「咱們走吧!

    大步向外行去。

    江曉峰、祝小風魚貫相隨,一直出了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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