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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九回 清風堂主 文 / 臥龍生

    唐天宏道:「一個人只能死一次,因此,我希望姑娘珍重。」

    秋萍略一沉吟,道:「我說呢!你們怎會輕易的放了我,原來,早已在我身上作了手腳。」

    目光緩緩由唐天宏的臉上掃過,轉注到慕容雲笙的身上,接道:「閣下身手,快速絕倫,決非一般江湖人物,如是我猜的不錯,兩位中,定然有一位是慕容公子。」

    唐天宏一閃身,擋在門口,冷冷說道:「姑娘太聰明了,必難長壽。」

    秋萍神情鎮靜,長長吁一口氣,說道:「哪一位是幕容公子?」

    慕容雲笙冷冷接道:「我……"緩緩舉起了右掌。

    秋萍看他臉上神情凝重,急急接口說道:「小婢奉有密令,接應慕容公子。」

    慕容雲笙道:「奉誰的密令?」

    秋萍道:「敝幫幫主。」

    慕容雲笙低聲說道:「你是女兒幫中人?」

    秋萍道:「不錯。」

    慕容雲笙道:「貴幫主又怎知區區會到此地。」

    秋萍道:「她不知道,但賤妾數月前已奉到密令,要我留心慕容公子,一旦遇到,就設法相助……

    慕容雲笙道:「這麼說來,姑娘也是混入三聖門中臥底來了。」

    秋萍點點頭道:「賤妾已在此五年,甚得雲姑娘的信任,如非重大之事,敝幫主也不讓賤妾插手,以免暴露了身份。」

    微微一笑,道:「我不能在此久留了,兩位保重,小婢要先走一步了。」

    轉身向外行去。

    慕容雲笙、唐天宏四隻眼晴瞧著秋萍離去,身影逐漸消失。

    唐天宏低聲對慕容雲笙道:「慕容兄,她靠得住嗎?」

    慕容雲笙道:「她說的都不錯,想來不會有問題了。」

    唐天宏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如若那丫頭騙了咱們,暴露了咱們身份,慕容兄準備如何應付?」

    慕容雲笙道:「如若情非得已,那只有和他們動手了。"「唐天宏道:「對!挑了他們的分舵,大開一次殺戒。」

    慕容雲笙道:「好!屆時酌情應變就是。」

    兩人商量好應對之法,心中反而坦然下來,閉目坐息。

    又過了頓飯工夫左右,秋萍帶著兩個女傭,送上酒菜。

    秋萍望了兩人一眼,道:「你們放心食用吧!」

    帶著兩個女傭,轉身而去。

    唐天宏輕輕咳了一聲,道:「慕容兄,兄弟先行進食,如是食中有毒,慕容兄就不用吃了。」

    慕容雲笙道:「不行,還是在下先吃。」

    兩人一齊動手,大吃大喝起來,低斟淺酌,相視而笑。

    半日時光,彈指而過。

    天色入夜時分,秋萍重又行入石室,低聲對兩人說道:「我們莊主回來了。」

    唐天宏道:「你們莊主,武功很高強是嗎?」

    秋萍道:「不錯,他不但武功高強,而且機詐萬端,兩位要特別小心一些才好。」

    唐天宏道:「如何一個小心之法呢?」

    秋萍道:「兩位晚上定然會有行動,現在最好不要亂動。」

    唐天宏、慕容雲笙相互望了一眼,心中同時忖道:這丫頭才智不凡。

    秋萍不聞兩人接口,淡淡一笑,又道:「兩位想知道的事,我自會告訴你們,你們用不著涉險了。」

    唐天宏道:「我們想找出三聖堂的所在,姑娘知道嗎?」

    秋萍歎道:「兩位第一問,就把我給難住了,我來此數年之久,對這莊中的情形,知曉很多,但卻始終找不出他們三聖堂的所在之地,敝幫主也曾數度問我此事,我就無法回答。

    「唐天宏略一沉吟,道:「此莊中主人,在三聖門中的身份如何?」

    秋萍道:「三大堂主之一,你說他的身份如何呢?大約除了三聖之外,就該數到他了。」

    慕容雲笙接道:「在下請教姑娘,所謂三聖門,定然是三個人所主持了,姑娘可知曉他們姓名。」

    秋萍道:「兩位當真是厲害,這第二問又把我給難住了,顧名思義,三聖門應該是三個首腦,但是否如此,只怕知曉的人,寥寥無幾。」

    慕容雲笙接道:「以此地主人的身份,難道他也不知曉嗎?」

    秋萍道:「我不能問他,他自己不會說,我如何能夠知曉。」

    慕容雲笙道:「數年來,姑娘就沒有查尋出一點線索嗎?」

    秋萍道:「沒有。」

    慕容雲笙略一沉思,道:「此地主人,是否常常在家呢?」

    秋萍道:「使人不懂的也就在此了,他是一堂之主的身份,應該是經常在三聖室內,但他卻一年中有半年守在家中。」

    一頓,又道:「好!話到此為止,我不能停的太久,兩位多多保重,希望能相信小婢的話,不要擅自行動,也許你們正趕上看一場熱鬧好戲。」

    唐天宏道:「什麼事?」

    秋萍道:「我現在也不知道。"轉身向外行去。

    兩人商討了一陣,決定遵照那秋萍之言。守在室中不動,坐以觀變。

    兩人在木榻上盤坐調息,直等到三更之後,仍然不見動靜,唐天宏已經有些忍耐不住了,低聲說道:「慕容兄,也許那秋萍聽到消息不確,你守在室中,在下出去查看一下如何?」

    慕容雲笙道:「最好再等一會,如是三更過後。仍不見有何變化,唐兄再出去查看不遲。」

    語聲甫落,突聞嗤嗤雨聲破空的箭風,傳入耳際。

    唐天宏霍然站起身子,道:「你在窗口查看,我到門邊觀望。」

    慕容雲笙站起身子,探頭向外望去。

    只見一條人影疾如流失一般,由假山之上,飛奔而下,落在小室外不遠之處。

    來人穿著一身黑衣,臉上也用黑布包起,只露出兩隻眼睛,手中提出一柄長劍。

    這是無月之夜,繁星之下,隱隱可見室外的景物。

    慕容雲笙看那人相距小室,不過一丈左右。立時運氣閉住呼吸。

    只聽一個冷冷聲音,由數丈外一片花叢之中傳了過來,道:「放下兵刃。」

    慕容雲笙聽得一怔,暗道:「表面看來這花園中一片寧靜,原來花叢之中,早己有了埋伏。」

    那黑衣人也不答話,突然一提氣,縱身而起,飛落小室之上。

    就在那黑衣人飛起的同時,兩支弩箭,破空而來,追蹤射到。

    波波雨聲,兩支弩箭,吃那黑衣人揮劍擊落。

    慕容雲笙停身之處,無法見到屋頂上的情形,但他卻憑藉敏銳的聽覺,聽出那黑衣人落在了屋頂之上。

    但見對面花叢之中,同時躍飛起兩條人影,直向小室撲來。

    慕容雲笙正待坐下身子,突聞砰然一聲,木門被人用腳踢開。

    就在那木門被人踢開的同時,慕容雲笙以極快的速度,仰臥在木榻上。

    轉目望去,只見那蒙面人,大步闖入室中,回手把木門掩上。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這人避入小室,分明是自陷絕地,不知是何用心。」

    那蒙面人似是只留心到外面的敵人,未想到室中有人,背靠在牆壁之上,口中咬劍,騰出右手,拔下左臂上一支弩箭。右手迅快的從懷中取出一塊手帕,包紮起傷處。

    原來,這黑衣蒙面人,已為弩箭所傷。

    慕容雲笙忽然想到那唐天宏尚守在門口之處,不知此刻藏在何處。

    目光轉過,四下搜望了一遍,竟然未發覺唐天宏藏身何處。

    他在暗室中時間己久,目光已可適應夜暗,清晰的可見室中景物。

    但聞一個冷冷的聲音,傳入了室中,道:「這小室是一片絕地,閣下生機已絕,如若棄劍受縛,還可饒你一命。」

    那蒙面人已然迅快的包好了傷勢,右手取過長劍,突然一躍,下落到木榻之前。

    長劍一探,指在那慕容雲笙前胸之上。低聲說道:「你叫一聲,我就取你之命。」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不論他是何人,但能來此探莊,可證明他敢與三聖門作對,應該暗中助他一臂之力,但我如助他,恐將暴露身份了。

    一時間,心中大感為難,不知該如何才好。

    但聞那蒙面人道:「脫下你的衣服。」

    慕容雲笙忖道:他想金蟬脫殼,這倒不失為一個助他的辦法了。當下應道:「好!"正待起身,突然火光一閃,小室外,立時亮起了一盞燈籠。

    緊接著木門大開,一個白衣人,舉著燈籠。緩緩行了進來。

    慕容雲笙目光到處,看來人正是那日遭劫時所見之人,立時躺著未動。

    只聽那白衣人冷冷說道:「拿開你手中兵刃。」

    這聲音冰冷中,帶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嚴,那蒙面人竟然為之一呆。

    就在他一怔之間,那白衣人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舉動,一探右手抓住了那蒙面人的左腕,奪下他手中寶劍。

    慕容雲笙暗暗吃了一驚,忖道:「這人的手法好快。」

    蒙面人似是自知無法倖免,突然一頭撞向那白衣人的前胸。

    這是同歸於盡的打法,雙方距聲既近.那人又是出其不意,應該是萬無躲過之理,但那白衣人確有著人所難及的武功,右手一抬輕快絕倫的接住了那黑衣人的腦袋.順手把那黑衣人臉上的蒙面黑紗扯了下來。

    這幾下變化萬端,快速絕倫,但聞沙的一聲,那黑衣人臉上的蒙面黑紗已被扯了下來。

    白衣人和蒙面人幾番交手,左手始終執著燈籠未動。

    這靜如山嶺,動如閃電的手法,只看得慕容雲笙心中驚愕不已。

    只見那黑衣人身子一陣搖動,突然倒了下去。

    原來,那黑衣人口中早已暗藏了極為強烈的毒藥,自覺情勢不對時,立刻吞了下去!

    那白衣人緩緩蹲下身子,伸出手去,一探那黑衣人的鼻息,冷哼一聲,又緩緩站了起來。雙日轉注在慕容雲笙的臉上,冷冷說道:「你和他談了很多話。」

    慕容雲笙道:「他兵刃指在小的前胸……」

    白衣人冷笑一聲,接道:「你很怕死嗎?」

    慕容雲笙道:「他並未問我什麼,如是重要之事,小的縱然死在他劍下,也不會回答。」

    白衣人冷笑一聲,道:「因為他知道的比你多,所以,他不用問你。」

    慕容雲笙微微一怔,道:「為什麼?」

    白衣人道:「因為他也是三聖門中人。」

    慕容雲笙故作訝然,道:「當真嗎?」

    白衣人冷哼一聲,道:「放肆,你和什麼人說話,也敢如此無禮。」

    慕容雲笙強忍心中怒火,連聲應道:「小的該死。」

    白衣人目光轉動,打量了小室一眼,道:「還有一個哪裡去了。」

    慕容雲笙亦是大感奇怪,想不出那唐天宏藏身何處,只好搖頭說道:「小的不知道。」

    白衣人道:「他離開此室,沒有告訴你嗎?」

    慕容雲笙道:「沒有,大約小的睡著了。」

    白衣人不再理會慕容雲笙,回頭望著室外,道:「把這具體拖出去。」

    一個身著勁裝的大漢,行了進來,抱起那黑夜人的確體而去。

    白衣人目光又轉到慕容雲笙的臉上,道:「你認識王鐵山嗎?」

    慕容雲笙道:「小的認識,那日一戰之中,王爺可能未遭毒手。」

    白衣人道:「他受了傷,我已遣人接他來此,大約明日可到。」

    慕容雲笙心中雖然震驚,但表面上卻十分沉著,絲毫未現驚怯之容。

    白衣人突然轉身向外行去,行到門口處,突然又回身說道:"你那位同伴,如是還能活著回來,要他好好守在室中,不要再亂跑了。」

    慕容雲笙應道:「小的記下。」

    白衣人舉起燈籠,大步而去。

    幕容雲笙知那白衣人武功高強,內功精深,不敢有絲毫大意。

    直到確定那自衣人去遠之後,才悄然起身,行到門口處向外望去。

    只見那花樹叢中,人影隱現,顯然這花園之中,已然布下了不少人手。

    最使幕容雲笙奇怪的是,唐天宏始終不見露面,忍不住低聲叫道,"唐兄。」

    只聽一個低沉的聲音應道,"什麼事?」

    唐天宏由樑上飄身而下。

    原來,他竟躍藏在屋頂梁之上。

    慕容雲笙微微一笑,道:「你聽到那位雲堂主的話了?」

    唐天宏點點頭,道:「聽到了。」

    慕容雲笙道:「他一直對咱們存有懷疑。」

    唐天宏道:「不錯,所以,兄弟躲起來,給他個莫測高深。」

    慕容雲笙道:「明日那王鐵山至此之後,咱們真像必被拆穿。」

    唐天宏道:「所以,咱們要在王鐵山到達之前,有所行動。」

    慕容雲笙道:「如何一個行動之法呢?」

    唐天宏道:「兄弟適才暗中窺看那雲飛奪取那蒙面人手中之劍,手法的確是高明,咱們如若和他一招一式的動手,恐都非他之敵。」

    慕容雲笙道:「兄弟也是這般看法。」

    唐天宏道:「所以,求勝之機,要合咱們兩人之力才成。」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咱們兩人只怕也難是他敵手。口中卻笑"咱們兩人定能勝過他嗎?」

    唐天宏微微一笑,道:「如是我一擊未中,慕容兄也立刻躍起施襲,此地已然不用留戀下去,咱們合力衝出此地。」

    慕容雲笙道:「如若咱們尚可保密身份,是否也要如此呢?」

    唐天宏道:「如若雲飛不對咱們動疑,自然用不著出手了。」

    兩人計議停當,心中大為坦然,各自運氣,盤坐調息。

    靜坐之中,隱隱聞得遙遠傳來了兵刃相觸之聲。

    唐天宏低聲道:「有人動手。」

    慕容雲笙道:「聽聲音似是在這座山莊之外,離此甚遠。」宦天宏道:「大約這就是那秋萍姑娘告訴咱們看的熱鬧了,可是這些人,都己被阻於莊外,雲飛無暇理會咱們,匆匆而去,想來,也和此事有關了。」

    突然一躍而起,道:「咱們得趕快通知那秋萍姑娘一聲。」

    慕容雲笙道:「怎麼回事?」

    唐天宏道:「那秋萍如若真是女兒幫中派來此地的耳目,實在是一個很好的內應,咱們不能把這耳目毀去,必得先和她商量一下才成。」

    慕容雲笙道:「怎麼去呢?別說這小室四周,還有監視之人,行動不便,就算咱們能夠避開這些人的監視,深更半夜,難道能闖入女人的閨房不成。」

    忽聽一陣步履聲傳了過來,兩人急急住口不言。

    唐天宏行到門口,凝目向外望去,只見一個背插長劍的大漢,側耳貼在木窗之上,凝神傾聽。

    唐天宏輕輕在門上敲了兩下。

    那大漢右手一抬,推開木門,大步行了進來!

    唐天宏隱在門後,右手一抬,拔出了那大漢背後的長劍,左手卻按在那大漢背心之上。

    掌心內力發出,一股強猛絕倫的暗勁,由掌心直衝而出,震斷了那大漢的心脈。

    那大漢悶哼一聲,鼻口中儘是鮮血湧出,氣絕而逝.唐天宏一擊斃敵,卻把右手長劍交給慕容雲笙,道:「慕容兄,拿著兵刃,兄弟再去弄支長劍回來,雲飛回來,咱們就合力鬥鬥他。」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咱們此番前來,用心在探聽那聖堂何在,如若和雲飛動手,豈不是自行暴身份了嗎?

    唐天宏不聞慕容雲笙回答,已知他心中之疑,微微一笑,道:「如是兄弟猜想的不錯,那雲飛早已知道咱們是混入此地而來,他適才來此,不是存心殺害咱們,就是想施刑逼問內情,兄弟藏身未現,使他心中更為動疑,適有敵人來犯,使他無暇留此對付咱們,退敵歸來,必將先行設法對付咱們。」

    慕容雲笙道:「咱們辛苦到此,豈不是白忙了一場嗎?」

    唐天宏道:「咱們既到此地,也不難逼問出三聖堂了。」

    慕容雲笙心中雖是不盡同意,卻也不好再行反駁,只好說道:「唐兄說的是,有備無患。」

    唐天宏迅快的把那大漢屍體移入床下,道:「慕容兄大約還是不太相信兄弟的話。」

    慕容雲笙正待答話,突見人影一閃,直衝入室。

    原來,那大漢行入室中之後,大門並未關上。

    唐天宏回手拍出一掌,低聲說道:「什麼人?」

    來人右手一抬,接下一掌。

    但聞砰然一聲,雙掌接實。

    耳際間響起一個低微的女子聲音,道:「我是秋萍。」

    唐天宏急急收住攻出的掌勢,道:「有事嗎?」

    秋萍道:「有!」

    唐天宏凝神傾聽,半晌之後,仍不聞秋萍接言,忍不住說道:「怎麼不說下去。」

    秋萍低聲道:「你不是慕容公子。」

    慕容雲笙道:「區區在此。」

    秋萍心細如髮,直待聽出了慕容雲笙的聲音,才接口說道:"雲堂主已知曉你們是混來此地的奸細,並下令監視你們行動,他沒有回來之前,是你們唯一的逃命機會。」

    慕容雲笙道:「多謝姑娘傳訊。」

    秋萍道:「目下這花園之中的防守之力,十分薄弱,你們想走就要趕快,我還有事,失陪了。」

    轉身出室,電奔而去。

    慕容雲笙道:「唐兄料事如神,兄弟好生敬佩。」

    唐天宏道:「過獎了。」

    語聲一頓,接道:「目下最為要緊的事,咱們要決定是否和雲飛一戰。」

    慕容雲笙道:「唐兄之意呢?」

    唐天宏道:「兄弟分析利害,主張要慕容兄拿.」慕容雲笙道:「兄弟洗耳恭聽.」唐天宏道:「如若咱們急於脫身,那就立刻動身,咱們是何身份,讓那雲飛自己去猜就是,如是慕容兄不甘心就此離開,咱們就大鬧一場,鬥鬥雲飛。」

    慕容雲笙道:「唐兄覺著應該如何?」

    唐天宏低聲說道:「這雲飛既是三聖門中的堂主身份,在三聖門中,自然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了。」

    慕容雲笙點點頭,道:「不錯。」

    宦天宏道:「如若咱們和他過招。不論勝負,至少可以測出部份三聖門的內情。」

    慕容雲笙被唐天宏說的躍躍欲試,道:「好!唐兄有此豪氣,咱們就鬥鬥雲飛。」

    唐天宏道:「不過,有一件事,慕容兄必得記住。」

    慕容雲笙道:「什麼事?」

    唐天宏道:「如若情形不對,咱們要聯手跛圍,不可戀戰。」

    慕容雲笙道:「好!一切悉憑唐兄作主。」

    唐天宏道:「兄弟先到園中查看一下形勢,順便再取一支兵刃回來。」

    話未落口,身子一閃,人已穿出小室。

    慕容雲笙望著唐天宏消失的背影.心中暗暗忖道:看來今天非要一戰不可了。不自覺的掂了掂手中寶劍。

    唐天宏去的快,回來的亦快,不過片刻時光,手中執著一柄長劍,躍入小室。

    慕容雲笙道:「外面的防守森嚴嗎?」

    霞天宏道:「不夠森嚴,大概莊中人手,都柏雲飛帶出拒敵去了。」

    只聽一聲冷笑,傳了進來,室外有人接道:「不錯,但你們卻沒有想到雲飛回來的如此之快。」

    唐天宏、慕容雲笙同時吃了一驚,暗道:以我等耳目之靈,竟然不知他幾時到了室外,這人的武功,的確不可輕視。

    只聽雲飛冷冷地接道:「兩位行藏已露,似是用不著再藏頭露尾了,你們出來和我動手呢,還是要我進去?」

    唐天宏冷笑一聲,道:「很想和我們動手嗎?」

    雲飛冷冷說道:「我要生擒你們,逼問出你們來歷。」

    唐天宏道:「雲堂主不覺著太過自信了麼?」

    雲飛道:「你們出手吧,我要在二十合內,生擒你們兩人。」

    唐天宏道:「如是二十合勝不了我們呢?」

    雲飛道:「放你們安然離此。」

    唐天宏道:「君子一言。」

    雲飛道:「駟馬難追。」

    唐天宏回顧了慕容雲笙一眼,道:「我先出手,如是不行,你再上不遲。」

    慕容雲笙點點頭,道:「小心一些。」

    唐天宏舉劍護身,緩步向前行去。

    慕容雲笙緊隨身後,行出室外。

    抬頭看去,只見雲飛一身白衣,肩插長劍,背負雙手,站在丈餘外一片草坪之中。

    唐天宏綾步行近雲飛五尺左右處,停下腳步,道:「雲堂主可以亮劍了。」

    雲飛冷哼一聲,道:「可否告訴我你們是何身份?」

    宦天宏道:「雲堂主如若能生擒我等,嚴刑相逼,還怕問不出我等身份嗎?」

    雲飛冷說道:「就憑你這句話,我就應該取你之命了。」

    話聲方落,右手一抬,長劍陡然出鞘,寒芒一閃直劈過去。

    出手之快,直似雷奔電閃。

    唐天宏舉劍一揮,響起了一聲脆鳴,架開了長劍。

    雲飛長劍連揮,劍勢如虹,眨眼之間,攻出了十餘劍。

    唐天宏用盡了全力,才架開了雲飛十餘劍的攻勢,但已被逼得連退了五步。

    慕容雲笙眼看那雲飛出劍之快有如電閃雷奔,心中暗暗吃驚,忖道:這人劍法如此之快,實是罕聞罕見,唐天宏恐難支持過二十招了。

    心中念轉,橫跨一步,長劍探出,接道:「在下領教雲堂主的劍法。」

    雲飛劍勢漸幻起兩朵劍花,分刺慕容雲笙兩處大穴。

    慕容雲笙劍勢上舉,一招"野火燒天",封開了雲飛的劍勢。

    雲飛冷哼一聲,長劍疾沉,唰唰唰連攻三劍,盡都是攻襲向慕容雲笙的下盤。

    慕容雲笙疾退五步,避開了雲飛一輪快攻。

    但一退即上,展開反擊,劍出如鳳,攻勢銳利之極。

    雲飛雖以快劍見長,但在慕容雲笙的快攻之下,竟然是反擊無力,只有招架之功。

    唐天宏心中暗暗歎道:原來慕容雲笙劍上的武功,強我很多。

    只見兩人劍來劍往,搏鬥極是激烈,颯颯劍風,森森劍氣,遠逼到七八尺外。

    搏鬥之中,雲飛突然向後退開兩步,冷冷說道:「住手!」

    慕容雲笙全力運劍,心無旁驁,直待聽到雲飛呼叫之言,才停下手來,道:「什麼事?」

    雲飛道:「慕容長青並無傳人,但閣下卻用的慕容長青劍法。」

    慕容雲笙冷笑一聲,道:「天下武功,大同小異,劍招中本有雷同之處。」

    雲飛接道:「慕容長青劍法獨創一格,與眾不同。」

    聲音突轉嚴厲,道:「閣下究竟是何身份?」

    慕容雲笙答非所問地冷冷說道:「咱們動手幾合了?」

    雲飛怔了一怔,道:「三十五個回合?」

    慕容雲笙道:「你雲堂主講過的話,算是不算?」

    雲飛道:自然要算。」

    慕容雲笙道:「咱們動手三十餘合,你雲堂主不但未能生擒我等,而且也未勝在下一招一式。」

    雲飛道:「兩位想走嗎?」

    慕容雲笙道:「走不走是我們的事了,但你雲堂主應該讓開去路了!」

    雲飛淡淡一笑道:「好!在下出口之言,決不反侮,不過,在兩位臨去之前,在下想請教一事。」

    慕容雲笙道:「那要看你問什麼了?」

    雲飛道:「江湖上盛傳慕容長青之子出現,要為慕容長青報仇,不知是否閣下?」

    慕容雲笙略一沉吟,道:「雲堂主當真想知曉在下是誰嗎?」

    雲飛道:「不錯。」

    慕容雲笙道:「如若雲堂主願答覆在下一事,在下亦將奉告姓名。」

    雲飛道:「什麼事?」

    慕容雲笙道:「三聖堂設在何處?」

    雲飛淡淡一笑,道:「如是在下據實而言,只怕你不肯相信.」慕容雲笙道:「想你以堂主之尊,自然不會虛言相欺了.」雲飛道:「也正如此,在下才覺著閣下不會相信。」

    慕容雲笙奇道:「倒要請教了?」

    雲飛道:「不知道。」

    慕容雲笙道:「以你雲堂主在三聖門的身份,竟然不知聖堂何在?實是叫人難信了。」

    雲飛道:「你儘管不信,但雲某卻是說的字字實言。」

    慕容雲笙道:「大孤山中的三聖堂,難道是假的不成。」

    雲飛冷笑一聲,道:「大孤山中確有一座三聖堂……」

    慕容雲笙接道:「雲堂主既然知曉,何以又推說不知呢?」

    雲飛冷冷說道:「除了大孤山外,天下至少還有兩三處聖堂。」

    慕容雲笙道:「雲堂主果然是極善詭辯。」

    語聲一頓,接道:「慕容大俠沒有傳人,但在下卻能用慕容大俠劍法,我是何人,雲堂主自己去想吧!」

    雲飛道:「就算你是慕容公子,也一樣未學過慕容長青的劍法啊!」

    慕容雲笙高聲接道:「雲堂主可以閃開了。」

    雲飛倒是很守信用,果然向後退開了兩步。

    幕容雲笙回顧了唐天宏一眼,道:「咱們走吧!」

    唐天宏急急上前兩步,兩人並肩向前行去。

    雲飛高聲叫遭:"放他們離開,不許阻攔。」

    顯然,這花園之中,還有著很多的埋伏。

    慕容雲笙、唐天宏相互望了一眼,大步向前行去。

    兩人也不認識道路,放開大步,向前行去,直到花園圍牆之處,雙雙飛身而上,越牆而出。

    圍牆外面是一片空闊的原野,極目四顧,不見一點燈火、房舍。

    慕容雲笙放步疾行,唐天宏銜尾急追。

    兩人一口氣走出了七八里路,慕容雲笙停下腳步,回目四顧,不見追蹤之人,才低聲說道:「唐兄,咱們雖未能找到三聖堂,但找到了雲飛這座莊院,那也算差強人意。」

    唐天宏道:「咱們得先行找一處隱秘地方,休息一晚,明日看過四周形勢,他日重來,才不致找錯地方。」

    慕容雲笙點點頭,道:「不錯,咱們先找一處地方休息一下。」

    唐天宏回顧了一眼,道:「前面有一處林地,咱們去瞧瞧是否可以存身。」

    慕容雲笙站起身子,大步向前行去。

    兩人行約里許,果然到了一處樹林旁邊。

    唐天宏喜道:「果然是一片樹林,咱們進入林中,休息一下吧!」

    慕容雲笙正待舉步入林,突聞一聲嬌笑,道:「小姐說的不錯,他們果然來了。」

    隨著那嬌笑之聲,樹林中緩緩走出來兩個少女。

    那當先一人,正是秋萍。

    緊隨在秋萍身後的,是一位身著青衣少女。

    只聽那青衣少女緩緩說道:「兩位之中,哪一位是慕容雲笙。」

    唐天宏接道:「什麼事?」

    那青衣少女緩緩說道:「你是慕容雲笙嗎?」

    唐天宏搖搖頭,道:「我不是。」

    青衣少女道:「你不是,那一位是了。」

    慕容雲笙道:「你找慕容雲笙有何貴幹?」

    青衣少女笑道:「聞他之名,希能一晤。」

    慕容雲笙道:「可惜的是,那慕容雲笙不知是否願和姑娘相見。」

    青衣少女怒道:「他為什麼不願和我相見呢?」

    慕容雲笙笑道:「就在下所知,那位慕容公子的脾氣很怪。」

    青衣少女道:「怎樣一個怪法?」

    慕容雲笙道:「他素來不喜和女人交談。」

    青衣少女道:「你胡說八道,我聽說他和那飄花令主很好,那飄花令主不是女的嗎?」

    慕容雲笙道:「姑娘對那慕容雲笙打聽的很清楚啊。」

    青衣少女道:「哼!江湖之上,盡傳那飄花令主武功奇高,人比花嬌,我倒想瞧瞧那慕容雲笙有什麼魔力會使飄花令主傾心於他。」

    慕容雲笙還未來及答話,唐天宏卻突然嗤的一笑。

    青衣少女怒道:「你笑什麼?」

    唐天宏道:「在下笑笑也不成麼。」

    青衣女冷冷說道:「你們油嘴薄舌和我打趣,那可是活的不耐煩了。」

    慕容雲笙輕輕咳了一聲,道:「姑娘,在下想請教一事。」

    青衣少女道:「什麼事?」

    慕容雲笙道:「那慕容雲笙和姑娘素不相識,姑娘似乎是很關心他,不知為了何故。」

    青衣少女略一沉吟,道:「我要問他一件事。」

    慕容雲笙道:「什麼事?」

    青衣少女道:「你非慕容雲笙,問你也不知道。」

    唐天宏接道:「他雖非慕容雲笙,但卻和慕容雲笙相交莫逆,就在下所知,慕容雲笙和他無話不談,凡是慕容雲笙知道的事倩,他無不知曉。」

    青衣少女道:「這話當真麼?」

    慕容雲笙道:「不錯,只要是慕容雲笙知道的事情,在下雖非全知,但也知曉十之七八了。」

    秋萍低聲說道:「這人說的很有把握,姑娘何不問一下試試,看他是否吹牛。」

    青衣少女略一沉吟,道:「也好。」

    目光轉到慕容雲笙的臉上,接道:「我要問他和飄花令主的事,你知道嗎?」

    慕容雲笙道:「這件事他和在下談過。」

    青衣少女道:「那慕容雲笙可曾告訴過你,她姓什麼?"、慕容雲笙心中暗道:她苦苦追問楊鳳吟,不知是何用心?

    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他告訴過我,那位飄花令主,似是姓楊。」

    青衣少女微微一笑,道:「這麼看來,你倒不像是吹牛了。」

    語聲微微一頓,道:「她可是叫楊鳳吟嗎?」

    慕容雲笙吃了一驚,暗道:「三聖門果然厲害,那楊鳳吟的名字,世人甚少知曉,竟然被三聖門中人打聽出來。」

    但聞那青衣少女接道:「我說的不對嗎?」

    慕容雲笙:"說對了。」

    青衣少女道:「你近日之中,能否見到那楊鳳吟的面呢?」

    慕容雲笙沉思了一陣,道:「很難說。」

    語聲一頓,接道:「不過在下以後定然可以見到她。」

    青衣少女道:「能不能見到那慕容雲笙呢?」

    慕容雲生道:「在下自信可以很快的見到他。」

    青衣少女輕輕歎息一聲,接道:「我已記不得小吟吟的模樣了,但我知道她定然長的比我美些。」

    慕容雲笙接道:「誰是小吟吟?」

    青衣少女道:「小吟吟就是楊鳳吟啊!」

    慕容雲笙道:「你們認識?」

    青衣少女道:「我記得她,不知道她是否還記得我了?」

    慕容雲笙道:「姑娘能記得她,她自然也會記得姑娘了。」

    青衣少女搖搖頭,道:「不一定啊!因為我比她大了三歲,那時,她還在呀呀學語。」

    慕容雲笙覺著再無話說,一抱拳,道:「好吧!在下見到那楊姑娘時,轉告姑娘之言就是,我等告辭了,」青衣少女道:「慢著。」

    慕容雲笙道:「姑娘還有什麼吩咐?」

    青衣少女道:「你見著慕容雲笙後,告訴他一句話。」

    慕容雲笙道:「什麼話?」

    青衣少女道:「要他善待小吟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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