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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回 金花舵主 文 / 臥龍生

    但聞一陣叮叮咚咚之聲,數十枚金針,盡為擊落。

    金花少女發出金針之後,緊接著右手一揚,一道金芒自袖中飛出,點向慕容雲笙前胸。

    慕容雲笙長劍疾揮,向那金芒之上迎去。

    他眼見蛇娘子被困於兩條軟索繫住的金芒之中,心中早有戒備,眼看那金芒飛來,心中忽然一動,暗道:「她這小形金芒,後系軟索十分細小,就算是極為堅牢之物,也是難擋我利劍一削,如是削去她軟索上的金芒,豈不是叫化子沒了蛇耍?」

    心中打定主意,縱身讓避開去。

    那金花少女一連攻了數招,慕容雲笙都縱身讓避。

    慕容雲笙心中知曉,如若他還擊一劍,即將為那少女金芒所困,是以始終不肯還手。

    金花少女連攻數次始終不見慕容雲笙還手,立時冷笑一聲,「你怎麼不還手啊?」

    恭容雲笙全神貫注,運勁於臂,待機發劍,希望是一擊成功,也不理那少女喝問之言。

    但聞那金花少女說道:「哼!你倒是臉皮很厚啊!」

    言罷,雙手齊揚,兩道金芒一齊發出,分取慕容雲笙的咽喉、前胸。

    慕容雲笙一吸丹田真氣,橫裡跨出兩步,右手長劍陡然削出。

    這一劍蓄勢而發,不但劍勢快速,而且力道甚強。

    劍去如風,正斬在那軟索之上,卻不料那軟索雖細,但卻堅牢無比,慕容雲笙橫擊一劍,竟是未能斬斷軟索。

    但見金芒打轉,竟然纏在兵刃之上,金花少女冷笑一聲,道:「好啊!你原來想削我軟索!」

    左手一揮,金芒襲來,同時發出了一蓬金針」慕容雲笙心頭駭然,暗道:好毒辣的手法!

    眼看金針飛來,無法阻擋,手中長劍又被金芒軟索纏住,勢迫人,只好一鬆右手,丟了長劍,橫跨三步,避開金針,金花少女逼落慕容雲笙手中長劍。冷笑一聲道:「你還有什麼本領?」

    右手一抖,軟索纏住的長劍。突然由艙門中飛了出去。

    左手金芒,卻筆直的點向慕容雲笙右肩,她心分二用,左右雙手,一個拋劍。一個攻人,慕容雲笙一個快速轉身,避開一擊,蛇娘子右手一抖,道:「接著匕首。」直向慕容雲笙投擲過去。

    慕容雲笙右手一伸,接著匕首,兵刃在手,膽氣一壯。

    就在他接過匕首的同時,那金花少女兩道金芒,已然交叉攻到。

    慕容雲笙右手一抬。匕首一揮,橫向金芒擊去,但聞砰砰兩聲,兩點金芒,盡為震開,金花少女動作迅快,不待慕容雲笙還手,右手揮出,又是一蓬金針打到。

    慕容雲笙縱身跨開兩步,避開金針。

    在那金針和軟索金芒配合之下,慕容雲笙已無還手餘地。清蛇娘子急急說道:「住手!」

    金花少女雙手一收,停手說道:「什麼事?」

    蛇娘子心想再打下去,慕容雲笙勢必要傷在那金花少女手中不可,當下說道:「你們志在圖我一人,不用和我的從人為難了!」

    金花少女淡淡一笑,道:「你如自認不敵,那就要接受我們的條件了。」

    蛇娘子冷冷說道:「我敗你手中,是我一人的事,要殺要剮,任憑於你,但和三聖門無關。」

    金花少女回目望了白鳳一眼,道:「這事咱們該當如何處理?」

    白鳳道:「她代表三聖門,我們代表女兒幫,這番爭鬥,不是私人之間的恩怨意氣之爭,一個人的生死,豈能代表。」

    目光轉到蛇娘子的臉上,道:「你既然自知不敵,留在江州又有何用呢?」

    蛇娘子道:「三聖門中,高手如雲,像我蛇娘子這等人,多如恆河沙數。」

    白鳳目光一掠慕容雲笙,道:「如若我們要殺你蛇娘子,此後女兒幫和三聖門,在武林中必然要成對頭,殺一個也是結仇為何不多殺幾人?」

    蛇娘子已覺了傷處麻木,逐漸擴大,對方縱然不殺自己,也是難免毒發而亡,不禁黯然一歎,道:「好吧,你們放走他,我就當你們之面,寫下令諭,要他們撤離江州。」

    白鳳望了慕容雲笙一眼,道:「你好像很關心他,是嗎?」

    蛇娘子道:「不錯,怎麼樣?-白鳳緩緩說道:「那我就先生擒了他,再逼他就範不遲。」

    蛇娘子怒聲喝道:「我蛇娘子今日栽在你們幾個小毛丫頭手中,已無顏再見江湖同道,放他離開,是唯一能夠使我答應和你們合作的條件,殺了他,你們將後悔不及,」暮然,響起了一聲長嘯,打斷蛇娘子未完之言,白鳳怔了一怔,道:「瞧瞧看來的是什麼人,」兩個勁裝少女,應聲奔出艙去,白鳳目光轉到蛇娘子的臉上。道:「來人可是你們三聖門中人?」

    蛇娘子冷笑一聲,默不作聲,原來,蛇娘子也不知曉來者是何許人物,白鳳不聞蛇娘子回答之言,誤認來人定然是三聖門中人無疑,目光一掠兩位金花少女。道:「有勞兩位舵主全力出手,先把那人擒下,也好全力對付來人,」兩個胸佩金花的少女,齊齊應了一聲,分向那慕容雲笙撲了過去。

    慕容雲笙也不知來的是何許人物,但他想到決不會是三聖門中人,當下大喝一聲,匕首揮動。分向兩人擊去。

    兩個金花少女四腕齊揚,四道金芒。齊向慕容雲笙打出,她們軟索金芒,收發可長可短,慕容雲笙發出攻勢未至,四道金芒已然先到,分擊慕容雲笙身上四處大穴,慕容雲笙原是搶先發動,想佔先機,但在軟索金芒奇形兵刃反擊之下,竟然變成了被動,迅若奔電的金芒,迫得他不得不縱身躍避,單是一人,慕容雲笙已非其敵,何況在兩個金花少女夾擊之下。

    但見四道金芒閃轉盤旋,有如四隻金蝶,環繞慕容雲笙身上飛轉。

    慕容雲笙勉強支持了十招,一個失神,被那金芒擊中右腕,手中匕首,跌落實地。

    蛇娘子眼看慕容雲笙處身險境,苦於無法出手相助,急急說道:「兄弟,你非兩人之敵,不要再打下去了。」

    但她仍是說的晚了一步,慕容雲笙已然伏身去撿匕首。

    但見金芒一閃,一道軟索,繞頸而過。蛇娘子急急說道:「不要傷害他!」

    兩個金花少女,一齊收住金芒。

    白鳳縱身一躍,落到慕容雲笙身前,一伸手,點了慕容雲笙兩處穴道。

    兩個金花舵主收好了金芒,齊聲說道:「白鳳姑娘,如何處理這兩個人呢?」

    白鳳道:「不敢有勞兩位舵主分心了。」

    目光一掠蛇娘子,道:「蛇娘子,你毒性就要發作,令師弟也已被擒,敝幫兩位金花舵主的武功,你也見識過了,難道你還不肯屈服嗎?」

    蛇娘子正待答話,瞥見兩個勁裝少女,急奔入艙。

    白鳳嬌叱道:「什麼事?」

    兩個勁裝少女齊聲應道:「有兩艘高挑紅燈的快舟,已然接近大船。」

    白鳳道:「那長嘯之聲,可是從快舟之上傳來的嗎?」

    左首勁裝少女應道:「那嘯聲尚未發覺來自何處。」

    白鳳道:「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警兆?」

    左首勁裝少女應道:「未再發現可疑事物。」

    白鳳道:「傳我之命,不擇手段,攻襲那兩艘快舟。"兩個勁裝少女應了一聲,急急出艙而去。

    白鳳回顧了兩個金花少女一眼,道:「此地已被人發現,不宜久停,咱們得立刻撤走。」

    站在左側一個金花少女,笑道:「來的何許人物?何不讓他們登上大船?」

    白鳳道:「我知兩位舵主武功高強。不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藉重兩位之力。」

    兩個金花舵主齊聲問道:「什麼事啊?」

    白鳳從懷中取出一方圖案,在木桌之上,道:「兩位過來看吧!」

    兩個金花少女緩步行了過去,三人圍繞木案而立,只見白鳳手指移動,低語數聲,兩位金花少女,齊齊點頭,白鳳收了圖案,目光轉到蛇娘子的臉上,道:「你不肯和我們和解,敝幫和你三聖門結仇是結定了。」

    右手揮動,點了蛇娘子幾處穴道。拔下她身上金針。接道:「也許貴門終有一日要查明內情,兩位之死是我女兒幫之人所害,不過,我們還是要盡力做的不留痕跡,」蛇娘子身上毒性已然發作,又被點了幾處穴道,無法運氣抗毒,心中暗暗歎道:「看來今夜是死定了!」

    心中黯然,口中仍然冷冷說道:「如何一個不留痕跡之法?」

    白鳳道:「我要把兩位用堅牢的繩索困起,墜以大石,沉入江底。」

    蛇娘子道:「手段很好啊!看來如若江湖霸主之位,落入我們女人之手,那是比男人還要慘酷一些了,」白鳳微微一笑,道:「誇獎了,這叫做死無對證,」只聽弦聲振耳,女兒幫中人已然對兩艘快舟,展開攻襲。

    蛇娘子道:「可惜你晚了一步,三聖門援手趕到,」白鳳道:「飛鈸和尚、金蜂客,縱然及時趕到,也不是敝幫中兩位金花舵主之敵,何況那兩艘快舟還未必是你們三聖門中人。」

    其實來的是否是三聖門中人,蛇娘子並不知道,眼看白鳳,並不接受威脅,也就不再言語。

    白鳳冷笑一聲,取出兩個黑色的絨帶,道:「兩位只怕是死難琪目,還是無把眼睛蒙起如何?」

    面對著生死關頭,蛇娘子倒是頗有英雄氣概,冷笑一聲,:"我們既已被擒,那是任憑殺剮了。」

    白鳳親自動手,用絨布蒙上了兩人的眼睛,又用絹布緊緊的塞起了兩人的耳朵。

    慕容雲笙暗暗歎息一聲,付道:想不到我慕容雲笙連殺死父母的仇人姓名還未查出,就這樣糊糊塗塗的被人沉入江心而死。

    只覺左手被人牽起,緩步向前行去。

    這時,蛇娘子、慕容雲笙都被人蒙住了雙目,塞上了耳朵,目不能見,耳不能聞,只好任人牽著行去。

    感覺中,下了大船,登上了一艘小舟之上。

    隱隱間響起了木槳打水之聲。

    大約過了頓飯工夫之久,小舟突然停下,慕容雲笙暗暗付道:「完了,大概這地方就是葬身的江心了。」

    但覺身子被人提起,下了小舟。

    從步履中判斷,顯是登上江岸,白鳳並未真的把兩人推入江心之中。突覺腦袋撞在木欄之上,緊接輪聲轆轆,向前奔去。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奔行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慕容雲笙感覺到了又被人提起向前行去。

    又是頓飯工夫之久,才停了下來。耳中絹布被人撥出,眼上黑絨,亦被人解開,目光轉動,只見正停身在一座大廳之中。

    四支高燒的火燭,照得大廳中一片通明,廳中除白鳳和兩位金花舵主之外,還有兩個身著勁裝的佩劍少女及蛇娘子。

    蛇娘子已被除去了臉上的黑絨,和耳中堵塞的絹布,她流目四顧了一陣,道:白鳳姑娘,怎不把我等沉入江心,卻帶來此地?」

    白鳳冷冷說道:「我想了想。殺了兩位,又何必定要沉於江心之中呢?何況那等死法,也未免太過便宜兩位了,」蛇娘子先是一怔,繼而淡淡一笑,道:白鳳姑娘想要我身上圖案嗎?」

    白鳳道:「我們時間無多。不能和你多費口舌,生死兩條路,任你選擇就是。」

    蛇娘子眼珠兒轉了兩轉,目光一掠慕容雲笙,接道:「只有一法,可以使我獻出圖案。」

    白鳳道:「什麼方法?」

    蛇娘子道:「放了我的兄弟,我要看到他安全離開此地之後,就獻上圖案。」

    白鳳一皺眉頭,道:「你對他很愛惜,"不禁打量了慕容雲笙一眼。

    但聞蛇娘子說:"姑娘答不答應,但憑一言而決,」白鳳望了兩位金花舵主一眼,道:

    「兩位舵主意下如何?」

    兩位金花少女同時微微一笑,道:「白姑娘做主吧!」

    白鳳輕輕歎息一聲,道:「好!我放了他,」行近慕容雲笙,拍活他身上穴道,接道:

    「你可以走了,」蛇娘子道:「慢著!」

    白鳳道:「你還有什麼事?」

    蛇娘子不理白鳳,卻舉手對慕容雲笙招了一招,道:「兄弟,你過來-慕容雲笙緩步行了過去,道:「姊姊有何吩咐?」

    蛇娘子道:「你放心去吧!不用掛念我。」

    慕容雲笙接道:「這個,叫小弟如何能夠安心?」

    蛇娘子格格一笑,道:「你留這裡陪我死,於事何補呢?」

    慕容雲笙道:「我要設法救你離此,」蛇娘子道:「不用了,唉!你也不用回三聖門,早離江州,逃命去吧!」

    慕容雲笙付道:這蛇娘子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對我卻是情意深重。

    思念及此,不禁黯然一歎。

    蛇娘子道:「那很好,你可以走了。」

    慕容雲笙道:「姊姊保重,"轉身離開大廳。

    白鳳冷冷說道:「現在,可以拿來了吧!」

    蛇娘子道:「再候片刻,待我確定了我那兄弟去遠之後,全無危險,再給你不遲,」白鳳無可奈何,只好耐心等了一刻工夫,通:"現在可以拿來了吧!」

    蛇娘子微微一笑,道:「你要什麼啊?」

    白鳳怔了一怔。通:"一半圖案!」

    蛇娘子淡淡一笑。道:「姑娘究竟是年紀輕啊,太容易相信人了。」

    白鳳道:「怎麼樣?」

    蛇娘子道:「你應該瞧到我圖案之後,再放走他不遲。」

    一股怒火,由白鳳胸中泛起,大步行了過去,右掌揮動,左右開弓,啪啪兩聲脆響,蛇娘子粉白的臉上,登時泛起了兩頰指痕。

    白鳳厲聲喝道:「那圖案究竟在何處?」

    蛇娘子睜開雙目,淡淡一笑,道:我那位兄弟,大概已經走的很遠了。」

    白鳳道:「我可以抓他回來。」

    蛇娘子笑道:「來不及了。」

    白鳳氣得柳眉倒豎,杳眼圓睜,探手從懷中摸出一把匕首,輕輕一揮,劃跛了蛇娘子的左肩,衣服裂開,鮮血泉湧而出。

    蛇娘子低頭望望傷口,端坐未動,笑道:「姑娘碩有我蛇娘子昔日的狠辣手段。」

    閉上雙目,不再言語。

    白鳳冷笑兩聲,道:「我要一刀一刀的割死你,看你是不是銅打鐵鑄的人。」

    只聽一聲大喝傳了過來。道:「住手!」

    白鳳抬頭看去,只見慕容雲笙當門而立。手中橫著一柄長劍。

    蛇娘子啟目望了慕容雲笙一眼,道:「你沒有走?」

    慕容雲笙點頭應道:「咱們援手已到.」白鳳冷冷說道:「來的正好,我正要擒你回來,」兩個金花舵主,齊齊縱身而起,直向慕容雲笙撲去。

    就在兩個金花少女躍起的同時,突聞金風破空,兩隻大如輪月的飛鈸,旋飛而來。

    飛鈸越過慕容雲笙,分向兩個金花少女飛去,白鳳大喝道:「小心飛鈸!」

    喝聲中兩面飛鈸,已然旋飛而到。

    兩位金花少女同時一吸真氣,向前奔沖的身子。陡然停了下來,四手齊揚,四道金芒自袖中飛了出來,疾向飛鈸點了過去。

    只聽波波幾聲脆響,四道金芒,齊齊點在那飛鈸之上。

    兩面飛鈸吃那金芒點中之後,並未落下,去勢一轉,斜向一旁飛去。

    兩個金花舵主只道那飛鈸已被自己金芒擊偏,不會再行傷人,同時一挺柳腰,仍向那慕容雲笙衝去。

    只聽白鳳叫道:「兩位小心!」

    右手一揚,匕首投出,直向左首一面飛鈸擊去。

    兩位金花少女聽得白鳳呼叫之言,齊齊回頭看去。

    只見那輪轉的飛鈸,一撞及實物之上,突然又回頭飛來。

    只聽噹的一聲,白鳳投出的匕首,擊在那左面飛鈸之上。

    飛鈸勢道略偏,仍然飛了過來。

    右面飛鈸末受阻擊,來勢較快,呼的一聲掠著右面一位金花舵主頭頂飛過,帶起了那金花舵主頭上一片青絲。

    她頭上包發青絹和椎發的玉簪,也被飛鈸斬斷,登時間亂髮散披。

    左首一位金花舵主,得白鳳之助,藉勢避開了旋飛金鈸。

    這時,兩面飛鈸也旋轉力盡,砰的一聲,落在實地之上。

    就這一瞬工夫,廳門口處,慕容雲笙身後出現兩人,正是飛鈸和尚及金蜂客。

    白鳳目光一掠兩位金花舵主,道:「這兩人乃蛇娘子主要的幫手,武功高強,和蛇娘子齊名江湖,兩位舵主不可大意。」

    金蜂客冷冷說道:「姑娘誇獎了。」

    目光轉注蛇娘子的身上,接道:「你們幾位小毛丫頭,也敢和三聖門作對?"‥右首的金花少女左手抬動,理一下散亂長髮,右手一揚,一蓬金針疾射而出。

    慕容雲笙已知這兩個看上去嬌小美艷的姑娘,不但兵刃奇怪,武功高強,袖中金針,更是惡毒無比,看她一揚右手,立時大聲喝道:「小心她袖中金針!」

    其實,飛鈸和尚和金蜂客,眼看蛇娘子被人生擒,已知遇上勁敵,口中雖然輕蔑對方,心中卻是絲毫不敢大意。

    那金花少女一抬右手發出金針時,金蜂客、飛鈸和尚已然同時縱身避開。

    慕容雲笙長劍揮動,寒芒閃轉中,擊落了射向自己的數枚金針。

    那金花舵主雖然一手打出金針,但因分襲飛鈸和尚及金蜂客、慕容雲笙等三人,十枚金針分成三股,威力大減,慕容雲笙才輕易的揮劍擊落,金蜂客避開金針之後,左手高舉金籠,右手一抬,嗡嗡聲中,一串巨蜂,疾飛而出,沖人大廳之中,慕容雲笙站在金蜂客和金花舵主之間,聞得嗡嗡之聲,立時急急向旁側閃去。

    那巨蜂在金蜂客指使之下,有如通靈一般,越過慕容雲笙,直向兩個金花舵主飛去。

    這等役使巨蜂代作暗器傷人的事,武林中可算得罕聞罕見,白鳳和兩個金花舵主.都不禁看的一呆:但聞一聲刺耳的尖叫傳來,一個勁裝少女舉手掩面,但見幾點黑影,在燭光之下流動,四隻巨蜂。齊齊飛向那少女身上。

    兩個金花舵主四手並揚.數十枚金針.閃電射出。

    飛向兩個金花少女的毒蜂,半數被那金針洞穿,墜落實地.那巨蜂生命力十分堅強.身為金針洞穿,不能飛行。墜落實地,雙翼仍然不住撥展,掠地飛旋,這時,那為巨蜂蟄傷的勁裝少女,已然摔倒地上,滿地滾動。

    要知那巨蜂奇毒無比,一隻巨蜂刺中。已非人所能受,數只巨蜂毒性,足以致人死地了。那少女連為數只巨蜂毒針刺中,疼痛難支,早已神志迷亂。

    白鳳雙手齊揮,連連發出掌風,使毒蜂不能近身。她見屬下滿地翻滾,心中大為震駭,付道:這巨蜂如此之毒,他如再放幾隻進來,今日勢非傷在這些毒蜂的毒刺之下不可了。

    金蜂客眼看放出十餘隻毒蜂,有五六隻傷在那金針之下,亦是大為痛心,不敢兩放毒峰入廳,這座大廳雖然不小,但在巨蜂飛旋之下,就顯得不夠開闊了,形勢所限,使巨蜂飛速大為喊少,這是兩個金花舵主和白鳳能夠勉強應付的主要原因。

    只聽金蜂客說道:「大師父,放你飛鈸擊熄火燭。」

    飛鈸和尚縱聲大笑,通:"好啊!我和尚助你一臂之力。」

    雙手揚動,飛鈸出手,挾著一片嘯飛之聲,飛入大廳。

    金蜂客冷笑一聲,通:"咱們是生死同命,勝負與共,你發鈸並非助我。」

    慕容雲笙心中一動,暗道:三聖門戒規雖然森嚴,但他們彼此之間,卻無法和平相處,各懷鬼胎,只要能在他們之間施出挑撥手段,那就不難引起他們自相火並。

    但見兩位金花少女右腕揚動,兩道金芒,陡然飛出,分向兩面鋼鈸擊去。

    飛鈸和尚發出的飛鈸,大異於一般暗器,一般暗器,大都是講求速度,但這飛鈸卻是藉一種強烈的旋轉之力,破空飛旋,在它飛旋期間,很難看出它襲擊的方位。

    飛鈸和尚已在施放飛鈸之上,下了數十年的苦功,飛鈸手法,已到爐火純青之境。

    但見那盤空飛旋的鋼鈸,在受到金芒擊中之後,陡然方向一變,疾快絕倫的飛向火燭之上。

    兩位金花少女眼看那飛鈸擊向火燭心中大為吃驚,正待發左袖金芒,瞥見兩隻巨蜂,直飛過來。

    生死交關,二女不得不先求自保,各自揚手打出一蓬金針。

    白鳳急急抽出長劍,飛身而上,想阻擋飛鈸擊熄火燭,但仍是晚了一步,飛鈸過處,廳中火燭,頓時熄去。

    敞廳中突然間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但聞白鳳喝道:「兩位舵主小心毒蜂。」

    金蜂客冷冷說道:「張保、飛鈸和尚堵在門口,不要讓他們衝出去。」

    慕容雲笙應了一聲,縱身一躍退出門外。

    這時,突見身後疾射來一道紅光,直向廳中飛去」那紅光飛入大廳之後,跌落實地,化成一團火焰,熊熊燃燒起來。黑暗的大廳,又被那火焰照亮,慕容雲笙凝目望去,只見兩個金花舵主和白鳳,背對背站在一起,揮動雙掌,四面亂打。

    原來,三人怕那毒蜂刺中,只好亂發掌力,四面擊打,三人四周都是激湯的掌風。金蜂客怒喝道:「什麼人?」

    只聽一個冷漠的聲音,應道:「不許動手!」

    喝聲中,一條人影,直向大廳中衝去,慕容雲笙和飛鈸和尚在門口,先見那火焰射入廳中之後,兩人心中都已生出了警覺,那人影疾向廳中衝去,兩人不自覺間,一齊出手攔阻。

    飛鈸和尚手中鋼鈸掄動,橫裡擊去,慕容雲笙長劍疾掃,向後推出了一招"拒虎門外"。

    但聞一陣金鐵交擊之聲,慕容雲笙手中長劍,飛鈸和尚手中飛鈸,盡被震湯開去,那人影卻腳未沾地,衝入了大廳之中。

    火光下,只見那落入大廳中的人影,竟是一個穿著黑衣的女子。

    只聽那黑衣女子厲聲喝道:「放下兵刃,不許妄動!」

    突然間,一隻巨蜂,直向那黑衣女子飛去。

    但見那黑衣女子右手一招,寒芒閃動,那巨蜂生生被懸空劈成兩半。

    兩位金花舵主發放金針,一次十餘枚,擊落一隻巨蜂,不足為奇,那黑衣女子卻能憑藉著手中一把一尺五寸左右的短劍,一揮之間,生生把一隻巨蜂劈死,這等手法,武林中可算得罕聞罕見。

    金蜂客原想要飛鈸和尚和慕容雲笙堵在門口處,自己再放出一些毒蜂,藉夜暗掩護,刺傷白鳳和兩位金花舵主,哪知還未來得及再放毒蜂,奇變又生,只好暫改心意,以觀變化。

    這時,金蜂客放入那大廳中的毒蜂,大都死去,只餘三隻毒蜂,在廳中飛繞不停。

    那黑衣少女,眼看廳中之人,都全身貫注那毒蜂之上,卻把自己忽略,不禁大怒,突然縱身而起,揮劍擊出。

    但見寒芒閃動,兩隻毒蜂,被劈劍下。

    只見她雙足落地,立時又縱身而起,劍光流動,又劈死一隻巨蜂。

    至此,金蜂客放入廳中的毒蜂,全都死絕。

    同時,那黑衣女子三劈毒蜂的劍法,也震懾了全場中人。

    金蜂客、飛鈸和尚、慕容雲笙等,站在廳外,雙方相距較遠,白鳳和兩個金花舵主,卻是和那黑衣女相對而立,如若要起衝突,自然是白鳳等和那黑衣女子的機會較大了。是以金蜂客等,卻站在原地不動,也不接言。

    白鳳卻轉眼打量那黑衣少女一眼,道:「姑娘是何許人?」

    那黑衣女子冷冷說道:「放下你手中寶劍,再和我說話。」

    白鳳柳眉聳動,似要發作,但她終於又忍了下去,緩緩把寶劍還入鞘中。

    黑衣女目光轉到金蜂客等臉上,舉手一招,道:「你們三人都進來。」

    飛鈸和尚、慕容雲笙都接過那黑衣少女的一招,知她厲害,忍隱未言,金蜂客卻冷冷說道:「姑娘對哪個說話?」

    黑衣女道:「你!」

    人影一晃,衝出廳外,金蜂客心中一震,暗道:「好快的身法。」

    右手一揚,劈出一掌,那黑衣女右手一揮,幻起一片劍影,逼得金蜂客急急收回右手,讓避劍勢。

    金蜂客只顧避開那黑衣女的劍勢,卻不料左手一麻,提在左手的金籠疾向地上落去。

    原來那黑衣女左手一拂,金蜂客整條左臂,突然完全麻木,五指難以自張。

    黑衣女手法快速,左手一伸,接住了金籠,緩緩放在地上,飛鈸和尚萬未料到,兩人交手一招,金蜂客左臂已然受傷,眼看她接了金籠放落實地,心中大是奇怪,暗道:「金蜂客對那金籠,愛逾自己生命,怎肯輕易放手?」

    念頭還未轉完,突然見黑衣女右手一揚,寒芒閃動,迎胸刺來。

    匆忙間,一抬左手鋼鈸,硬接劍勢,但聞噹的一聲,金鐵交鳴,那黑衣女刺來的一劍,被飛鈸和尚二鈸擋開。

    但那飛鈸和尚卻在擋開那黑衣女一劍之後,突然丟去右手鋼鈸。

    但聞金蜂客大聲叫道:「鎖脈拂穴手!」

    黑衣女冷笑一聲,道:「不錯!」

    右手一揚,手中短劍,疾向慕容雲笙刺去。

    慕容雲笙雖然和飛鈸和尚、金蜂客等相距很近,竟然未看到兩人受傷,直待金蜂客喊出鎖脈拂穴手

    黑衣女左手拂穴手法,和右手劍勢,配合的佳妙無比,右劍擊出,左手同時攻出。

    慕容雲笙接下那黑衣女右手劍勢,左肩卻為黑衣女左手拂中,頓時半身麻木。

    那黑衣女在三招之間,連施"鎖脈拂穴手",傷了三大高手,柳腰一挫,竄入廳中。

    兩個金花少女齊齊蓄勢戒備,但卻未即刻出手,望著白鳳,似是等她之命。

    白鳳緩緩說道:「姑娘不是三聖門中人?」

    黑衣女冷冷說道:「但也不是你們女兒幫中人。」

    語聲一頓,接道:「我不管你們是何門派,但侵入我們住地,就該承受懲罰。」

    慕容雲笙心中一動,暗通:這座宅院,明明是找慕容世家的故宅,怎的會變成了她們居住之處。

    原來,他出了大廳之後,已然認出了是慕容故宅。

    但聞白鳳冷冷說道:「這座慕容故宅,已然空了二十年,怎會是姑娘的居住之處?」

    黑衣少女冷笑一聲,道:「宅院既是空著的,自然有一個先來後到,我等先你們一步到此,這宅院自然是我等所有了。」

    語聲一頓,道:「除了慕容長青的後人到此之外,我等就是宅院的主人。」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可惜我不便出面和她理論,但世界上還有這等講理的人,尊重這宅院故主之權,那也算是十分難得的了」白鳳年紀雖小,但處理事情。卻是十分老練。心中暗打主意道:「就算勝了這黑衣少女,這宅院之中。必然有其餘黨,何況她武功高強,合我們三人之力。也未必是她之故,這一戰還是不打的好。再說她們住此甚久,這慕容故宅中縱有存寶,定然也被她們收去了。」

    只聽那黑衣少女冷冷說道:「看在你們也是女人的份上,我格外施情,不傷你們,留下兵刃去吧!」

    白鳳緩緩說道:「我等不知此地已為姑娘所有……

    黑衣女道:「現在,你們知道了。」

    白鳳道:「不知者不罪,我等現在知曉了。退出此地就是,留下兵刃,未免太過使人難堪,」黑衣女怒道:「不知好歹,你們不願自己留下,只有我來幫你們了。」

    右手一抬,快速無倫的抽出了白鳳背上長劍。

    兩個金花舵主眼看她出手攻向白鳳。同時一揚右手,兩道金芒,疾攻過去。

    黑衣女右手疾揮,就用白鳳之劍,封擋兩道金芒。

    兩個金花舵主似是已然知她厲害。右手金芒攻出,左手也同時打出金針。

    兩人同時出手,打出的金針不下二十餘枚,雙方距離既近,閃避實是不易。

    但那黑衣少女確有非常的本領,嬌軀向後一仰,全身向下倒去,長劍由下向上翻起,一陣波波之聲,兩個金花舵主打出的金針,大都為長劍擊落,幾枚未被擊落的金針,也被她施出鐵板橋的功夫閃過。

    兩位金花舵主眼看金針亦未擊中對方,立時分向左右躍開,左手金芒,緊隨擊去。

    黑衣女一個轉身,挺起嬌軀,兩道金芒已然上指前胸,下攻小腹,同時攻到。

    黑夜女右手劃出一片劍芒,欺身而上,嬌軀疾轉,欺近了兩人身側,左手一拂,右首金花少女首被拂中了穴道。

    她動作迅快無比,左首金花少女避開劍勢,還未來及還手,黑夜少女已欺到身側,左手疾出,掠身拂過。

    兩位金花舵主登時半身麻木。

    黑衣女收拾了兩個金花舵主,緩步行到了白鳳身前,冷冷說道:「你自己動手呢,還是要我動手?」

    白鳳道:「什麼事?」

    黑衣女道:「我原本念咱們同是女兒之身,不想傷害你們,格外施仁,放你們一條生路,哪知你們竟然是不肯信我之言,硬要和我動手,如今她們都受懲戒,豈能讓你一人倖免!」

    白鳳道:「你點了她們穴道?-黑衣女道:「我這鎖脈拂穴手法,乃是一種獨門手法,凡是為我所傷之人,脈穴行血凝結,逐漸擴大,一月內,半身癱瘓,三月內行血閉塞而死。」

    白鳳道:「我用推宮過穴手法,推活他們穴道。」

    黑衣女道:「如是人人能夠救得,那也稱不得獨門手法了。」

    白鳳心頭駭然,但卻仍然保持著鎮靜說道:「你又要我怎樣呢?」

    黑衣女道:「他們都被我鎖脈拂穴手法所傷,你如不留下一點東西,豈不是太不公平了嗎?」

    白鳳道:「你要我留下什麼?」

    黑衣女道:「留下你一條手臂。」

    白鳳道:「我寧可也讓你拂中穴道,」黑衣女冷笑一聲,道:不知好歹!"舉手向白鳳左肩拂去。

    白鳳自知無能倖免,也不讓避,認她拂中穴道,黑衣女拂中白鳳穴道之後,大步走向蛇娘子的身前,說道:「你呢?」

    蛇娘子道:「什麼事?」

    黑衣女道:「她們全都為我鎖脈拂穴手法所傷,你既和她們同來,也不能饒你一個。」

    蛇娘子緩緩說道:「我被他們挾持來此,並非志願,縱犯禁地,咎不在我。」

    黑衣女沉吟了一陣,道:「你說的好像有些道理啊。」

    蛇娘子心中暗道:她如肯講理,那就好對付了,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就連那門口三人,也是追蹤她們而來,也非志願來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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