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回 怎知大患心腹中 文 / 臥龍生
門內暖氣洋溢,和外面簡直是兩個世界。
深入兩三丈,白衣人突然一轉折向上面行去。行道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這時,群豪只能憑藉著聽覺,緊隨在前面一人身後而行。
行約三十餘步,突見明月透入,一陣寒風迎面吹來。
原來,又是一道大門,早已開啟,大門兩側,仍有著兩個佩刀守衛。
容哥兒走在最後,出了大門,見群豪一字排立,正停身山腰中一片絕壁之上。
攔在群豪身前的是一道及胞的白壁。
白衣人緩緩說道:「諸位凝目向下瞧著,就可見來敵,」
只不過相距過遠,無法瞧清楚那四人的形貌。
容哥兒心中暗道:「如是在白晝,定然可以瞧得十分清楚。」
隱隱的呼喝之聲,傳了上來,山風中部無法分辨出該的什麼。
片刻之後,忽見那四條黑影,開始迅快移動,似是閃避什麼?
容哥兒心中暗道:是了,這白衣老人,在雪地之中,設有埋伏,那四人避來閃去,定然是在躲避暗器了。
突然汪汪兩聲犬吠,那四個大漢,帶來的兩隻獵犬,一齊倒地死去。
緊接著,那閃避的黑影,也躺下了一個。
但聞那白衣人道:「四人中,已有一個中了暗器。」
語聲甫落,又是兩個黑影,倒了下去。
餘下一個黑影,挺身躍起,似想逃走。那知足落雪地。突然向下陷去。
白衣人哈哈一笑,道:「四個人兩隻狗,全軍覆沒,沒有一個逃走,諸位請品嚐一下老朽自製的佳釀如何?」轉身折入洞中。
群豪被帶入一個山腹密洞之中,白衣人說道:「諸位請坐。」
容哥兒暗道:室中黑暗如漆,別人怎知坐在何處?
付思之間瞥見火光連閃,室中高燃起兩支火炬,景物清晰可見。
只見那白衣人舉起雙手一拍,兩個青衣童子走了進來。
容哥兒心道:這裡的人不少,外面群山聳立,白雪茫茫,如非親臨其境,實難想到在這自雪之下,山腹之中,有著這樣一處隱秘之地:住著如此多人。
但聞那白衣人道:「拿酒上來!」兩個青衣童子應了人聲,退了出去。
片刻之後,兩個青衣童子,已然各捧著兩個大木盤。
竟是八盤佳餚,一壺好酒。
容哥兒望了田文秀一眼,低聲說道:「這裡佳看美酒,萬事俱備,山腹暖氣,有如陽春三月,如非親歷親見,說來也是難信。」田文秀微微一笑,卻不答話。
白衣人道:「咱們坐下吃酒,一面盤問那被擒之人,不難問出那神秘的首腦人物。」
眾豪紛紛入席之後,那白衣人才打開瓷壺。一般芬芳酒香之氣散播全室。白衣人替滿桌人各斟一杯酒,道:「諸位嘗嘗老夫自釀這五里紅,味道如何?」群豪端起桌上酒杯,乾了一杯,氣味芬芳,從未飲過,齊聲讚道:「好酒,好酒。」
白衣人哈哈一笑,道:「我這雪裡紅飲起來,雖然甜香可口,但後力強勁,諸位如是不善飲酒之人,那就少吃一杯,免得酒醉誤事,也許個夜之中,咱們還很有一場惡鬥。」白衣人又提起酒壺,替每人斟了一杯酒,接道:「諸位再乾這一杯如何?」那酒味香甜,群豪大都很想再飲用一杯,但那白衣人敬了群豪一根之後,卻是不肯再替群豪斟酒,大家只好空林以待,直等他倒了第二杯酒,群豪中幾個嗜酒之人,已然迫不及待的舉起酒杯。損容哥兒不善飲酒,又聽那人再三說明此酒厲害非凡,端起酒杯,設了半杯,不敢再飲。
白衣人提起酒壺,似想再替群豪斟酒,但又有些捨不得,提著酒壺,猶豫不決。
容哥兒暗道:這人當真是小氣得很,這些人中,有四人是他義結金蘭的兄弟,兩個是他專程派人邀約而來,他竟然對一杯水酒,這等吝惜。
付思之間,突然一陣步履之聲傳來,兩個灰衣大漢,押著一個全身黑色勁裝的中年大漢,大步行了進來。
兩個灰衣大漢欠身說道:「稟告谷主,生擒強敵一名,恭候谷主發落。」
白衣人目光一驚那黑衣人,冷冷說道:「老夫只問二句話,你要據實回答,如有一句虛言,當心皮肉吃苦。」那大漢神色嚴肅,望了那白衣人一眼,默不作聲。
白衣人藉機放下酒壺,緩緩說道:「你奉何人之命而來?」
那中年大漢冷笑一聲,默不作聲。
白衣人道:「好!第一句你就不回答,那是自找苦吃了。」
語聲微微一頓,道:「斬下他左手食、中二指。」
左面那灰衣人應了一聲,拔出一把匕首,抓起那大漢左手,舉起匕首一揮,那食、中二指應手而落。
白衣人道:「第二句話,你如仍不回答,老夫就不會這般輕易對你了。」
白衣人道:「你們首腦姓名?是男是女?」那黑衣人淡然一笑,仍不答話。
這時,不但室中群豪為之一呆,就是那白衣人,也為之一怔。
這黑衣大漢並無出奇之處,但他能視斷指有若無睹,白衣人又將更為殘酷之法,加諸到他的身上,他仍是那般沉著,不但使人諒奇,而有些不可思議了。白衣人怔了一征之後,一字一句地說道:「斬下他一隻左腿!」
這等殘人肢體之刑,太過殘忍,只聽得室中群豪,無不皺眉,但那黑衣人卻仍是無動於衷。右側那灰衣大漢,突然一伸手,抓起了那黑衣大漢的左腿。
容哥兒雙目盯注黑衣大漢,只見他毫無驚懼之色,心巾大感奇怪,眼看那次衣大漢手中的兵刃,已向那黑農大漢腿上斬去,立時一抬右腕,快速絕倫地拔出長劍。但見寒光一閃,噹的一聲擊落那灰衣人手中的兵刃。
白衣人目光轉注到容哥兒的臉上冷冷一笑,道:「好快的劍招!
容哥兒道:「老前輩不要誤會,晚輩有事奉告。
白衣人一股冷肅之色,道:「什麼話?」
容哥兒道:「事出常情之外,其間必有可疑。」
白衣人道:「有什麼可疑之處,願聞閣下高見。」
容哥兒道:「一個人不論內功如何深厚,但也不能不知斷指之疼,何況這黑衣人的武功,還難當得高強之稱。」
白衣人道:「只此而且嗎?」
容哥兒道:「因此,晚輩認為他能忍受斷指之疼,必有內情。」
白衣人道:「什麼內情。」
容哥兒道:「也許他早已肢體麻木,不知痛苦了。」
白衣人目光掃驚了群豪一眼,緩緩說道:「二弟,你一生習讀醫書,深知用毒之道,看那人是否為毒藥之迷,竟不知肢體被殘之疼?」
一個胸垂花白長髯的青衣人,急急站了起來,道:「看他神情,不似藥物所迷,縱然為藥物控制,亦必是一種很緩慢的毒藥。」
白衣人道:「可有方法查出來嗎?」
青衣老人道:「這個小弟瞧過之後,才能確定。」
白衣人一揮手,道:「好!像去瞧瞧。」青衣老人應了一聲,大步而出。
白衣人看了一眼容哥兒道:「你適才拔劍手法,快速絕倫,武林中很少見到,必是大有來歷之人,不可可告出身門派?」
容哥兒怔了一怔,道:「晚輩適才所言,句句實話。」
白衣人臉色一變,冷冷說道:「閣下如是執意不肯說出身世來歷,我那是有辦法瞧出你的出身。老四,奪下這位客相公的佩劍。」
容哥兒已把至尊劍藏人懷中,那寶刃短小,藏在身上,也不易瞧得出來,身上所佩長劍,乃從趙家堡中帶來的一把普通兵刃。
只見那礁夫霍然站起,身子一轉,右手揮出,直向容哥兒劍把抓去。
容哥兒心中暗道:我如不讓他們取出佩劍,只怕難免要鬧出不歡之事,不如忍上一忍了。心念一轉,肅立不動。
那樵夫右手探去,輕輕易易地抓住容哥兒的劍把,嗆地一聲,長劍出鞘。
白衣人一皺眉頭,道:「閣下倒是沉著得很。」
容哥兒道:「在下心中一片坦蕩,自然沉著得狠了。」
白衣人不答覆容哥兒問話,卻望著那樵子說道:「點他穴道,看他還不還手。」
這時,在座的王子方。趙天霄、田文秀只瞧得個個大感不安,只覺此事誤會已成,一時間想不出排解之法。那樵夫應聲出手,向容哥兒前胸點了過去。
容哥兒身子一側,身未離位的避開一擊,道:「老前輩既已對在下生出懷疑,在下亦不便在此停留了,就此別過。」抱拳一揖,離座向室外行去。
白衣人右手一揚,道:「老五,擋住他!」
但見人影一閃,那頭戴瓜皮小帽,枯瘦如柴的矮子,已然擋在門口。
容哥兒一聳捌眉,停下了腳步。
王子方低聲說道:「趙堡主,你得出面排解一下,不能出了事情。」
趙天霄緩緩站起身子,抱拳對白衣人一揖,道:「老前輩請暫息雷霞之怒,聽晚輩一言如何?」
白衣人冷漠地說道:「這人是你帶來此地,對老夫如此倔傲,老夫不怪罪於你,也就是了,你還有什麼話說?」
趙天霄道:「這位容兄,千里趕來,旨在相助那王兄奪縹,他少不更事,甚少在江湖之上走動,有得罪老前輩之處,亦望老前輩賜於諒解。」
白衣人道:「姓容的娃兒是束手就縛呢?還是要我們動手?」
容哥兒心頭火起,怒聲說道:「在下不願束手就縛。」
白衣人道:「老五,點他穴道。」
那頭戴瓜皮帽的瘦矮子,應聲出手,一指向容哥兒的前胸點去。
容哥兒一閃身,避了開去,卻未還手。
那瘦矮子道:「好身法。」左手一抬,食、中二指點向容哥兒的右肋。
容哥兒怒聲喝道:「逼我反擊了!」右手一指反向那矮子手腕抓兩人立時展開了一場激烈的搏鬥,王子方呆在當地,看兩人搏鬥十分兇惡,心中大為不安,忖道:萬一那容哥兒敗下陣來,我是否該出手助他呢?
他老於江湖事故,已知今日之事,容哥兒絕無僥勝之理,縱然能夠勝得這矮子,那白衣人絕不會就此罷手,除非容哥兒能夠一氣打敗目下所有高人,絕難安然離此。激鬥中,突然那矮子大喝一聲「小心了」,拳勢突然一變,右拳左指,更見猛惡。容哥兒施展突穴斬脈的手法,逼得那矮子半途收招。
那瘦矮子又連攻了數十招,始終不能傷到容哥兒,不禁心中大急,招數一變攻勢更猛惡,重重掌影指風,直向容哥兒壓擊下來,容哥兒頓時被逼得險象環生。
王子方目睹容哥兒避開那矮子幾招猛攻,且都是在一瞬之間,心中大是擔憂,那矮子攻勢愈來愈強,手法也愈見惡毒,這孩子如是再不肯施下毒手反擊,身法雖妙,也無法避開那矮子亂雨飛蝗一般的連鎖攻勢。
唉!當真是少不更事,這等險惡局勢之下,生死須突之間,還要保持什麼風度。
正自擔心間,突然一聲悶哼傳了過來,兩個纏鬥的人影,突然分開。
這一招交接快速,室中群豪大都未看清楚是怎麼回事。
只見容哥兒一抱拳,道:「承讓了。」
燈火下只見那矮子面紅耳赤,默然不響地退到一側。
白衣人突然縱聲而笑,道:「果是英雄出少年,老夫親自來領教兒招。」
左手一按桌面,呼的一聲,身子直飛過來,腳落實地,剛好站在了那矮子騰出的位子上,冷冷接道:「少年人有此武功,當真是可喜可貿,如若你能再接我十招,就可以離開此地。」
容哥兒心中暗道:接你十招,大概是不會有困難。」當十一挺胸,道:「老前輩一定要試量一下晚輩的武功,晚輩只好捨命奉陪了。」
白友人不再多言,右手一揚,拍出一掌。
容哥兒右掌推出,硬擋一擊。
兩股強猛的掌力一觸,容哥兒忽覺一股寒意透體而入,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白衣人微微一笑,道:「老夫的掌力如何?」
容哥兒怒道:「十分陰險惡毒。」
白衣人道:「罵得好。」呼的一聲,又劈過來一掌。
容哥兒知他掌力之中,暗蘊奇寒,不敢再硬接他的掌勢,橫跨三尺,避開一擊。
白衣人陡然欺進,雙掌一齊拍出,右掌擋住了容哥兒閃避之路,左掌卻攻向窯哥兒的前胸要害。
原來容哥兒已經退到了木桌之旁,左面退避之路被封,右手已近席位,已是無可再讓,除了硬接這一掌之外,已無別的辦法,只好力貫右手,迎出一掌。
雙掌接實,響起了一陣砰然大震,容哥兒全身一陣顫抖,伸手扶住了桌子,才算把身體穩住。
王子方大吃一驚,顧不得激怒那白衣人,霍然站起身子,扶住了容哥兒道:「你傷得很嚴重嗎?」
容哥兒嘴角泛現一股淒涼的笑意,道:「我冷得很。」
王子方伸出右手,抓住了容哥兒的左手,微覺有點冰意之判,別無不同之處。
白衣人淡然一笑,道:「王總嫖頭,可知他詳細來歷嗎?」
王子方道:「雖非詳知他的身世來歷,但他絕非我們敵對之人。」
白衣人道:「在未能瞭解他出身之前,只好先委屈他了,王總縹頭不用再說。」
田文秀大步走了過來,一把抓住王子方的右手,說道:「白老前輩說的不錯,王縹頭不用再管容哥兒的事了。」
王子方轉頭望了田文秀一眼,緩緩放下了容哥兒,退回原位。
這時,容哥兒仍然全身打顫,騰牙相擊,啪啪作響。
但卻已不聞呼吸之聲,只見那白衣人舉手拍了兩掌,兩個佩帶兵刃的發衣大漢,魚貫而入。
白衣人一指容哥兒道:「把此人送入冰牢之中好好看管,但卻不能傷他的性命。」
兩個灰衣大漢應了一聲,抬起容哥兒,出了石室。
白衣人望了趙天霄一眼,道:「我記得曾要體召集西北道上武村人物,集會趙家堡中,可曾召集了嗎?」
趙天霄道:「因時間倉促,而來敵勢力過強,一般武林同道,難以派上用場,因此,晚輩只在暗中召請了部分人手,悄然集聚效趙家堡中,聽候道差。」
白衣人目光轉動,望那兩個青衣老人和樵夫一眼,道:「為了西北武林道上寧靜,為了咱們五兄弟的威名,為兄決定重出江湖,不知四位賢弟意下如何?」
那樵夫、矮子和一個青衣人,齊齊欠身說道:「大哥議定,我等是無不遵從。」
白衣人道:「三位賢弟既然都無意見,咱們就這樣決定了,我已早和老二談過,不用等他了……」目光轉到申、郭兩人臉上,道:「兩位是否願意出山,悉憑自決,兄弟是絕不勉強。」
那姓申的藍衫老人,緩緩說道:「在下要和郭兄商量一番,才可決定。」
白衣人道:「兩位恭請尊便。」
那藍衫老人,目光轉注到駝背布衣人的身上,暗施傳音之術說道:「大光兄,此刻咱們可是個生死同命之局,必得行動一致才行。」
那駝背人微微一笑,道:「子奇兄說的不錯。」
甲子奇又用傳音之術,說道:「雪雕白英,一向任性自負,雖然隱居了二十年,但我看他那躁急之性是絲毫未變,咱們如不應允出山,今日只怕是難有善果。」
郭大光笑道:「一切由兄做主,兄弟聽命就是。」
申子奇目光轉到那白衣人的身上,道:「好!咱們願助白兄一臂之力。
白衣人冷然一笑,道:「此事關係著我們西北武林道的興衰,並非我太白五兄弟的私事。」
甲子奇道:「西北道上,自太白五俠出道後,還有何人掩過你五俠之名,你們太白五俠,也就代表了西北數省武林同道了。」
白衣人微微一笑,道:「好說,好說。」
只聽一陣步履之聲,那花白長髯的青衣老人,緩步行了進來。
那白衣人迫不及待地問道:「老二,情形如何?可找出一點頭緒?
連花白長髯青衣人,乃太白五俠中的老二,名叫連三少,不但武功高強,而且極善醫道。只見他搖搖頭,道:「有負大哥厚望,那人不是藥物所傷。」
白衣人一皺眉頭,道:「不錯嗎?」
連三少道:「小弟已細心查看過了,不會有錯。」
白衣人仰起臉來,緩緩說道:「一個人不知切膚斬肢之痛,不是藥物迷去神志,使其忘了痛苦,竟能行若無事,那是不可思議的事了。」連三少道:「小弟亦覺得奇怪,諸位請想想看,是否會有一種武功,使人忘去痛苦?」
郭大光突然接口說道:「白兄,連兄談起此事,兄弟也想起一件事來。」
連三少道:「什麼事?」
郭大光道:「兄弟在長安城中,夜覓敵蹤,無意中瞧到了一場很激烈的惡鬥,雙方各有十餘人,分對惡戰,有一方曾被殺傷甚多,斬腰、斷臂,但卻始終不聞人聲慘呼呻吟,仍然揮動著兵刃,苦戰不休,除非是傷中要害而死,兄弟走了數十年的江湖,可是從未見那等亡命剽悍的打法…-」
那白衣人似乎聽得十分用心,接道:「以後呢?哪面勝了?」
郭大光道:「他們大都穿著夜行衣服,在下也無法分辨出雙方的人手區別,暗中瞧了一陣之後,起身而去。」
甲子奇突然接口說道:「怎麼?你沒有瞧他們分出勝敗嗎?」
郭大光道:「沒有,那是一場武林中從未見過的慘烈惡鬥,看得人觸目驚心,大感不忍。」
白衣人道:「這就是了,長安城中,有兩股實力寵大的神秘集團在衝突纏鬥。」
趙天霄道:「萬上門和另外神秘人物,在暗中衝突。」
白衣人道:「諸位之中可有人見過那萬上門主嗎?
趙天雷道:「晚輩見過一次。」
白衣人道:「他形貌如何?是男是女?」
趙天霄道:「他出現白煙瀰漫之中,若隱若現,使人見過後,印象仍很模糊。」
白衣人道:「難道你記不起一點特徵嗎?」
田文秀插口說道:「據在下所知,有一個人見過那萬上門主的真面目。」
白衣人道:「哪一個?」
田文秀道:「容哥兒,被老前輩寒冰掌所傷的人。」
王子方暗道:「這田少堡主果然聰明,他並不求他放人,但卻在重要當口,很自然接一句話,卻是力量很大。」
白衣人一聳兩道白眉,道:「你怎麼知道他一定曉得?」
田文秀道:「他親口告訴在下,見過那萬上門主。」
白衣人略一沉吟,道:「那人來歷不明,說的話豈可聽信?」
言罷,轉臉和那申子奇低聲相商,不再理會田文秀。
王子方有如爬在熱鍋上的螞蟻一般,雖然他盡力想保持平靜,但卻一直無法掩得住內心的焦慮之情。
田文秀輕輕一扯王子方的衣袖,低聲說道:「王老前輩請放寬心,鎮靜一些。」
且說兩個灰衣人,搶著容哥兒到了一處隱秘的石室之中,把容哥兒放在一座木榻之上,左首那灰衣大漢,低聲說道:「你去把風,如有人來,立刻用暗語通知我一聲。」
右首那灰衣人點點頭,閃出石室。
留在室中的灰衣人,探手從懷中摸出一個玉瓶,倒出一粒紅色的丹九,投入容哥兒的口中。那紅色丹丸,乃專門救治寒冰掌力所傷的丹丸。
對症下藥,見效奇速,不過片刻時光,容哥幾已悠悠醒了過來。
那灰衣人不待容哥兒開門,已搶先說道:「你傷得很重,但已服過專解寒毒的靈丹,休息兩個時辰,就可以復元了。」
容哥幾道:「你是誰?為什麼要救我?」
那灰衣人探手從懷中摸出一個銀牌,托在掌心,道:「你現在明白了吧!
容哥兒見了那銀牌之後,心中更是糊塗,但他已然有所警覺,連續的驚險際遇,已使他閱歷漸增,當下微一點頭,不再言語。
那灰衣人收了銀牌,低聲說道:「我不便在此停留,你只管安心在此養息,天色入夜之後,我自會帶來食用之物給你。」容哥兒不敢多言,生恐露出馬腳。
那次衣人向前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說道:「那雪雕自英,為人十分多疑,也十分警覺,你在此地;不可亂跑。」
容哥兒點點頭,應道:「記下了。」
那灰衣人仔細打量了容哥兒兩眼,才啟門而去,砰然一聲,又把石室關上。
石室只餘了容哥兒一個人。
他暗中運氣一試,只覺真氣暢通,大傷竟已無妨,不禁長長吁一口氣,想這不足一個時辰的際遇,當真是如夢如幻。
突然間,心中一動,暗道:那兩個灰衣人定然是把我當作同黨,才暗中救我,可是我一點內情不知,他們稍一盤問,就難免要露出馬腳了……容哥兒呆呆地坐在石室之中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
忽聞石門呀然而開,兩個灰衣人急急行了過來。
這石室中高燃著一盞松油火炬,景物清晰可見。
容哥兒仔細打量那兩個灰衣人一眼,只見兩人面色慘白,不見一點血色,心中暗道:
大概這些常年佐在這雪谷石室之中,不見陽光所致。
只聽那當先灰衣人說道:「那雪雕白英,不知為何,忽然改變了主意。」
第二個灰衣人接道:「要我們立刻帶你去見他。」
容哥兒略一沉吟,起身說道:「兩位不用為難,在下去見他就是。」
那第一個灰衣人道:「這樣不行。」
容哥兒道:「為什麼?」
那第二個灰衣人道:「你仍要裝作為他寒冰掌力所傷,暈迷不解人事。」
前一個灰衣人接道:「我們偷了他的解藥,他不知道,如果你裝得不像,露出馬腳,咱們三人都別想活了。」
容哥兒道:「好吧!就依兩位之見。」一閉氣,緩緩躺了下去。
兩個灰衣人把容哥兒抬到一處頂垂樓絡的石室中。
只見雪雕白英端坐在緊靠後壁處一張太師椅上。
兩個灰衣人放一屍容哥兒,齊齊欠身說道:「容哥兒帶到,恭請谷主發落。」
雪雕白英望了容哥兒一眼,道:「把他救醒過來。」探手從懷中摸出一個工瓶,倒出了一粒丹丸,緩緩說道:「喂他服下。」
容哥兒神志雖然清明,也只好裝出暈迷之狀。丹九人口後,自化玉液流入咽喉。
雪雕白英微閉雙民靠在太師椅上,似是在構思一件大事。
容哥兒知那雪雕由英眼光銳利,洞察細微,神志雖然清明,但卻不敢睜開眼睛瞧看;只聽雪雕白英緩緩說道:「他醒了沒有?」
左首次衣人輕輕在容哥兒頭頂之上,拍了一掌,道:「醒過來了。」
容哥兒睜開雙目,瞧了四週一眼,挺身坐了起來。
雪雕白英冷笑一聲,道:「那寒冰掌的滋味如何?」
容哥兒道:「不過如此。」
雪雕自英道:「你很倔強。」
容哥兒道:「大丈夫生死何懼。
白英沉吟了一陣,道:「你見過那萬上門主?是嗎?」
容哥兒心中暗道:「他突然如此問我,不知是何用心戶口中卻緩緩應道:「見過一面。」
白英道:「那人形貌如何?是男是女?」
容哥兒沉吟了一陣,道:「閣下可是認為我是萬上門中人?」
白英道:「此刻還很難說,也許你是屬於另一股神秘集團中人。」
容哥霍然站起身子,道:「我容某人就是容某人,和天下任何人無關,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在下言盡於此了。」
自英自髯無風自動,顯然心中十分激怒,冷哼一聲,道:「你可認為老夫無法逼作吐露實情?」
容哥兒緩緩探入懷中,摸出了至尊劍,握在手中道:「老前輩再三相逼,在下是不得不放肆了。」緩緩後退了兩步。
只見一隻烏黑的短劍,在室頂燈光垂照之下,閃起了一片油光。
白英望了容哥兒手中的至尊劍一眼,冷冷地問道:「你手中是什麼兵刃?」
容哥兒道:「寶劍。」
白英眼光轉動,瞧了兩個灰衣大漢一眼,道:「你們退到室門口處、擋住石室門,此人劍法,恐怕要比他拳掌高明多了。」
兩個灰衣大漢,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退到室門口處。
容哥兒心中暗道:坦蕩君子,甜蜜小人,因天這兩個灰衣人是來此臥底的奸細,所以,對他特別恭順敬重。
付思之間,耳際間已響起了白英的聲音,道:「你準備好了?」
容哥兒抬頭望去,只見那白英早已離開了座位,站在自己身前四五尺處,雙目中神光如電,逼注著自己,當下應道:「閣下儘管出手。」
白英冷笑一聲,緩緩一掌,拍了過去。
容哥兒知他掌力之中,蘊有奇寒,不能硬接,也不能讓他擊中,縱身一躍,閃開數尺。他吃過一次苦頭,心中餘悸猶存,眼看白英一掌劈來,駭然而避。
白英微微一笑,左手一揚,疾快地劈出一掌。
這一掌來勢勁急,一股狂熟,掠著容哥兒側身而過。
容哥兒隱隱感覺到,那掠過掌力之中,含著一種寒意。
白英一掌劈空,右手一揮,又一掌劈了過來。
容哥兒心中畏懼他的掌勢,看他手掌一動,立時閃身躍避,手中空有寶劍,竟然不知反擊。
白英哈哈一笑,道:「看閣下拔劍手法,劍術當是不錯,何以不見揮劍反擊?」
容哥兒借他說話之機,陡然欺身而進,刷刷刷連攻三劍。這三劍一氣呵成,凌厲無比。
雪雕白英吃那容哥兒一輪急攻,竟然被迫得連退三步,才算把三劍避開。
容哥兒劈出三劍之後,霍然退後兩步。
他已吃過白英寒冰掌的苦頭,生怕再中他一掌。
雪雕白英冷笑一聲,道:「閣下的劍招很快。」
容哥兒冷笑一聲,道:「你那寒冰掌的威力很強。」
兩方相對而立,對峙良久,雪雕白英突然場手一掌,劈了過去。
這一掌蓄勢而發,威勢甚強,一勝寒飄,直捲過來。
容哥兒心中有了戒備,突然向旁側一閃,讓避開去。
他雖然避開了掌勢,但仍然感到一股冷飄掠身而過。
心中暗自吃了一驚,忖道:「這人的掌力,果然是驚人得很。」
白英右掌一揮,又是一掌,劈了過來。
容哥兒對他那寒冰掌力,實有幾分畏懼,看他掌勢一掃,急急閃開。
雪雕白榮一面發掌,一面冷冷說道:「你們退開,閉上室門。」
兩個灰衣大漢應了一聲,齊齊向後退去,順手把石門帶上。
這時,豪華的石室中,只餘下容哥兒和雪雕白英兩個。
白英雙掌連揮,不停地發出掌力。
容哥兒一面縱身躍退,一面準備反擊。
白某一口氣劈出了十幾掌,雖然都未擊中容哥兒,但整個石室中,在他寒冰掌力的威勢之下,瀰漫著一片寒氣。
容哥兒心知如若再這般纏鬥下去,一個判斷錯誤,就要傷在那寒冰掌下,唯一良策,就是全力逼攻,使他無法施展出寒冰掌力。
心念一轉,欺身而上,至尊劍展開了一輪快速攻勢。
他已吃過寒冰掌的苦頭,心中畏懼很深,這一輪快攻,用出了全身的本領,劍勢輪轉,招招都攻向雪雕自英必死的要位。
白英果然被容哥兒急如狂雨的劍勢,逼得全力閃避,竟然無法還手。
惡鬥之中,突聞白英大喝一聲:「住手!」
容哥兒收住劍勢道:「閣下有什麼話說?」
雪雕白英道:「你用的閃電劍法?」
容哥兒暗道:「啊!這人果然是見多識廣,竟然被他瞧了出來。」當下應道:「不錯,怎麼樣?」
白莫道:「昔年閃電劍,在武林名著一時,因這閃電劍,還引起了四大劍派一番爭論,以後,公認那閃電劍,為四大劍派之外,另一成就,但這閃電劍並未開立門派,自那武劍秋死去之後,江湖之上,再無人用出問電劍法。」
容哥兒呆了一呆,道:「你對這閃電劍法的淵源,很是清楚。」
自英道:「昔年在下和武劍秋,有過一面之緣,彼此惺惺相借,對坐論武,不知東方既白……」語聲微微一頓,道:「你是武劍秋的後人嗎?」
容哥兒緩緩說道:「晚輩姓容。」
白莫道:「那就奇怪了,難道閃電劍還有別支不成?」
容哥兒暗道:「看他說話神態,不似謊言。」沉吟一陣,道:「那武劍秋是哪裡人氏?」
白莫道:「河南開封府。」
容哥兒心中一動,暗道:不錯啊!我也是開封府的人氏,難道那武劍秋,真和我有什麼淵源不成?
只聽白英接道:「老夫雖然只和邵武劍秋有過一面之緣,但彼此卻一見如故,武劍秋被害之後,老夫亦曾東上開封府訪查他遇害的經過,七日夜不眠不休,竟未能訪查出一點頭緒,連那武氏的後人,也沒有了下落,老夫為此,一直耿耿於懷,二十年來,很難安心。」
容哥兒心中暗道:「這人和我動手相搏,以命相拼,怎麼忽然和我談起這些事來。」
雪雕白英眼看容哥兒凝目沉思,不答自己問話,當下道:「閣下何以會閃電劍法,快些說個明白。」
容哥點點頭,低聲說道:「老前輩和在下之間,實有一點誤會。」
白英冷然說道:「你一直不肯說出你的來歷身份,要老夫如何能夠信得過你。」
容哥幾回顧室外一眼,低聲說道:「那兩個灰衣大漢,跟隨老前輩很久了嗎?」
雪雕白英道:「你說此話用心何在?那兩人都是追隨老夫數十年的心腹。」
容哥兒心中暗道:這就奇怪了,難道二十年前,那個人已經派人夜白英身邊臥底來了。
只聽白英冷冷說道:「兩個灰衣人可有背叛老夫之處嗎?」
容哥兒皺眉頭,暗道:「兩人在門外,你講話如此之重。豈不被人聽到了嗎?」
那白英不聞容哥兒回答,不禁怒聲說道:「年輕人吞吞吐吐,毫無英雄氣概。」
容哥兒道:「老前輩久在江湖走動,想不到竟是這等魯莽。」
雪雕白英冷笑,道:「二十年來,從無人敢對老夫這般說話。」
容哥兒道:「這本是一件隱秘之事,但老前輩這一嚷,卻是無人不知了。」
白英突然高聲喝道:「你們進來。」石門呀然,兩個灰衣人,緩緩走了進來。
白英目光一掠那兩個灰衣大漢,道:「你們跟我多少年了?」
兩個灰衣大漢齊聲道:「咱們追隨東主,二十餘年了。」白英道:「老夫待你們如何?」』
兩個灰衣人齊齊應道:「恩威並重。」
白英冷冷說道:「你們可知老夫對叛徒的手段嗎?」
兩個灰衣人齊齊應聲道:「知道得很清楚。」
白英道:「但你們仍敢背叛老夫?」
左首那灰衣人道:「二十餘年來,我等一直追隨東主身旁,忠心耿耿,此話從何說起?」
容哥兒心中暗道:好厲害的角色,如非我親身經歷,只怕別人說給我聽,我也難信。
只聽右面那灰衣人接道:「屬下想來,定然有人在東主之前,進了讒言?」
白英目光一掠容哥兒,道:「老夫當你之面質問兩人,不知你的感覺如何?」
容哥兒心中暗道:這兩灰衣人既然被我揭破了身份,心中對我怨恨甚重,而且亦可確定我非他們一黨,這兩人如若不能囚禁起來,此地中群豪聚議之事,立時可傳遞出去。
心念一轉,抱拳對兩人一揖,道:「在下光謝過兩位救命之恩。」
兩個灰衣人冷冷說道:「我等奉命行事,閣下要謝,也該先謝我們東主。」
容哥兒暗道:「厲害啊,厲害!這兩句話,輕描淡寫,但卻把本身子系,誰得一乾二淨。」
白英道:「不錯,他們救你,是奉我之命,就在此室,當場服下丹丸。」
容哥兒暗道:「事已至此,只好照實而言。」當下把兩人帶自己行人一座密室,相救經過等情,很仔細地說了一遍。
他口中述說經過,心中卻想到兩人救命之恩心中大是難過。
轉眼望去,只見兩個灰衣人,神色鎮靜、毫無慌亂不安之狀。
白英原已蒼白的臉上,更顯得蒼白,充滿著殺機的目光,一驚兩個灰衣大漢,道:
「他說得歷歷如繪那絕然不會是謊言了。」
兩個灰在大漢,相互望一眼,左面那灰衣大漢說道:「咱們追隨了東主二十多年,東主不肯信任我等,卻相信那人的無稽之言。」
雪雕白英冷冷說道:「如若他說的不是實言,他如何能知那密室情形?」
右面那灰衣大漢接道:「也許東主的屬下,有了內奸。」
容哥兒說出了兩人內情,心中甚是不安,別人伸手相救,自己卻恩將仇報,說出了兩人之密,雖然事關天下武林大局,但想來總是有愧於心。』但眼見兩人舉止的陰沉,不但一口推拒,反而從中挑撥是非,不禁心中大怒,暗道:
這兩人心地如此奸詐,當真是險惡人物。冷笑一聲,道:「兩位倒是推得乾淨!」
右首那大漢冷冷說道:「閣下和我等無怨無仇,如何血口噴人!」
容哥兒冷冷說道:「兩位的裝作功夫,實叫人佩服得很,在下雖然感謝兩位相救之恩,但此事關係武林大局,不能因容某的私情害了武林大事,至於兩位相救在下之私情,容某日後必有一報。」
一時之間,雪雕白英竟然不知如何處置,沉吟良久,才緩緩說道:「老夫相信這位相公的話,不會虛假。
兩個發衣大漢齊聲說道:「東主既然相信外人之言,屬下只有認罰以明心跡。」
白英冷笑一聲,道:「如是兩位真的背叛了我,豈是認罰就能了事嗎?」
兩個灰衣大漢道:「殺剮任憑東主。屬下等決無怨言。」
白英目光轉動,望了兩個灰衣人一眼,道:「老夫愈想,愈覺得他說的不錯,你們雖然追隨我時日不短,但人心難測,老夫不知此事,那也罷了,知道此事之後,就想到有很多可疑之處了。」兩個灰衣人緊閉雙目,不言不語。
白英冷笑一聲,接道:「別人不知老夫的手段,你們兩人久年追隨於我,定然是很清楚了。」
兩個灰衣人,齊齊睜開眼睛,望了白英一眼,欲言又止,重又閉上雙目。
顯然,兩人心目之中,正有著劇烈的波動,一時間,心中難作主意。
白英輕輕咳了一聲,道:「你們還有機會,以功贖罪。」
左面那灰衣人突然開口說道:「如何贖罪?
白英道:「你們既可助人,為何不助我,只要你們說了真情實話,告訴我那主腦人物是誰,老夫就澆了你們。」
那右首一個灰衣人,突然哈哈一笑,道:「晚了,咱們追隨東主二十餘年,承蒙厚待,不但未能報答,反而為人所用,心中甚是慚愧,只有一死相報了。」
白英冷冷說道:「老夫不殺你,你們如何一個死法?」
左首那次衣人道:「我們吞服了世間最為厲害的奇毒。」
雪雕日英冷冷說道:「那藥物放在何處?」
兩個灰衣人齊聲應道:「藏在牙齒之中。」
白英臉色一變,道:「當真的吞服下去嗎?」
兩個發衣大漢突然一瞪雙目,氣絕而逝。
白英蹲下身子,伸手按在兩人心臟之上,良久之後,才站起身子,搖頭說道:「死了。」
容哥兒還劍入鞘,恭恭敬敬對兩個屍骨作了一個揖,道:「兩位老兄,在下未報救命之恩,只好在這裡謝罪了。」
雪雕白英突然大步向門口行去。
容哥兒道:「白老前輩意欲問往?」
自英道:「老夫把人把兩具屍骨抬走。」
容哥兒輕輕歎息一聲,道:「如若老前輩這雪谷之中,已有臥底之人,那是絕然不只兩人了。」
雪雕白莫道:「老夫生性暴躁,立法森嚴,雪谷中有人背叛我,那也不足為奇,但這兩人,乃老夫親信,追隨我二十餘載,竟然甘心事敵,想來,實叫人寒心得很。」
容哥兒道:「事已至此,者前輩也不用惋惜了,眼下的緊要之事,是如何善後,如若還有潛在雪谷的好細,也該設法找出才是。」
白英道:「如何一個找法,倒要請教了。」
容哥兒略一沉吟,道:「老前輩如是對晚輩已無懷疑,在下倒有一拙之見。」白英道:「願聞高論。」
容哥兒望望兩個灰衣人道:「這兩人死去之事,暫時不要張揚,最好把屍骨藏在老前輩的房中,晚輩仍然回到兩人的臥室中去。」
白英道:「他們兩人已死,還有何人,知你在他們房中?」
容哥兒道:「如是晚輩的推想不錯,這雪谷潛伏之故,絕不止他四兩人,他終日隨於老前輩的身側,雖然知曉機密甚多,但要傳出去,卻是大不容易。」
白英點點頭,道:「這點倒是不錯。」
容哥兒道:「因此,在下斷言除了兩人之外,還有其他之人,晚輩之見,他們誤把我當作自己人,其間必有著陰錯陽差的誤會,這兩人,必然早已把消息傳了出去。」
白英一拍大腿,道:「英雄出少年,果然是不錯。」
容哥兒接道:「如若他們久等不見兩人消息,必然誤會前輩論談大事,希法分身,或將就潛伏之敵中,送出兩人,救援在下。」
白英道:「如若事情果如所料,閣下真被送走,又該當如何?」
容哥兒略一沉吟,道:「這事要看老前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