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皇天不負有心人 文 / 臥龍生
這日,兩人庭園尚樣,陸小郎眼見百花悠悠,青山隱約頓生辭意,乃道:「玄姐姐!今天十幾了」?
南宮小玄脫口道;「今天是月尾,明天就是十月初一了。」
陸小郎眉頭暗蹙,心想:「到此不知不覺又十幾天了倒好像一眨眼似的。」
因而笑道:「真快……。說著,面色一正,聲音一住,又道;「玄姐姐!我該走了!」
南宮小玄苦在心頭說不出,只得強顏芙道:「小弟!多住幾天吧!你的身體還沒有全好!」
陸小郎黯然一搖頭道「誰不多想住幾天呢?但!需要小弟去辦的事情實在太多,如今江湖,一夕數變,多耽擱下去……」
南宮小玄真不知如何說才好,鼓了鼓勇氣,問道:「小弟!你不覺得身上有什麼不舒服?」
陸小郎兩臂左右一伸,又收來拍了拍胸脯,笑道:「很好嘛!就是太胖了點!」
南宮小玄眨了眨眼皮,又道;「不知因何使你發胖的?」
陸小郎略一思忖道:「可能是吃了寒雲莊的珍貴美食吃得太多了吧?」
南宮小玄沉歎一聲,幽幽地道:「小弟,住幾天再走吧!」
陸小郎怔了一征,疾聲說道:「我的事太多。那能一再耽擱下去?」
南宮小玄背過臉,淚珠從臉上滾下來,她不是為離別而悲,而是……終於埋藏在心裡的話說了出來,她道:「小弟,你……你已經不適宜在江湖走動了!」
陸小郎腦子裡翁的一響,只覺得眼前一陣發黑,他的悟性很強,哪能聽不懂這句話的含意?陸小郎上身晃了兩下,強持鎮定地間民「真的?」
南宮小玄背著他,無聲的點點頭!
陸小郎猛一運氣,不由大駭!
他原以為自己在受傷後元氣大退,功力可能大不如前,但想不到體內此刻連一絲真氣都沒有!
汗珠已在他額上滾動,他仍不死心,奮起一指,向庭圓中一棵老樹上點去……若在往日,指離三尺,樹幹就能被勁貫穿一孔,而現在只聽見「外」的一聲,那棵老樹幌都沒有幌一下,陸小郎卻感覺疼徹心肺,手指差一點被折斷。
陸小郎看了事實,反而比先前沉靜。聲如蚊蚋地喃喃道:「完了!完了!天啦,你對我陸小郎太不公平了!」
南宮小玄咬牙忍住心內酸楚,背轉身軀,安慰道:「小弟!過幾天也許復原的……」
陸小郎目光茫然的問道:「玄姐!這是人人都怕的『閉穴』之災麼?
南官小窗賂然道:「可能是的,也許能復原也不一定……」
陸小郎似乎再也無法沉靜,暴叱一聲道:「你騙我,這是永遠無法復原的!」
南宮小玄柔聲道:「小弟,先別發急,我們可以想辦法。」陸小郎頓時萬念俱灰,一頭向庭圓中的假山上撞去。
南宮小立想不到他會突起輕主之念,心中大駭,玉手一揚,點了他的麻穴,將他抱回臥室中。回到臥室後,南宮小玄解了陸小印麻穴,強將他按在榻上休息.
陸小郎熱淚盈眶,喃喃道:「完了!一切都完了,師恩未報,而我卻……」說著,竟然咽不成聲.
南宮小玄也是無限悲痛,但此時此境只得忍住悲痛,勸慰勉:「小弟,既知如此,你就更不應該自尋短見了,你活著一天,總還有復原的希望,你如愚昧的一死,那才真是一切都完了!
陸小郎抽噎著道:「一個喪失武功的人還有什麼作為?」南宮小玄聲調感人地道:「可是你玄姐姐雖不敢詡為武林第一人,可也不在乎誰,有我在,你還愁不能成事?」
陸小郎想說,我一個堂堂男子漢豈能依靠你一個女人?但他並沒有說出來。人家總是一番好意呀!
三天又過去了。
在這三天中,陸小郎變得非常消沉,豐腴的面頰又瘦了下去,眼光呆滯無神,顯然內心無比的痛苦。在這三天中,陸小郎一直閉門不出!這天夜晚,陸小郎自飯後即一個人靠在床柱上沉思!
突聞南宮小玄在房外喚道:「小弟,在不在呀?」陸小郎有氣無力的道:「玄姐姐!請進!」香風一陣,南宮小玄邁進屋中,一見陸小郎消沉瘦弱的樣子,心中老大不忍的說道:「小弟!你怎麼搞的,瘦成這個樣子!」說完,愛憐的摸著陸小郎的面頰。陸小郎低頭歎一聲,搖頭不語。
南宮小玄坐在床邊柔聲道:「小弟別愁眉苦臉的,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經過翻閱本莊先人留下的《奇功導枝綠》已找出「閉穴」之解法……
陸小郎心神一震,緊拉著南宮小玄的柔手,激動的說道:「玄姐姐,你是說有方法可以解去我這「閉穴之災?」南宮小玄突然被陸小郎一抓,男人的天生氣息,震得她全身一軟,聲若蚊蚋的道:「小弟,的確解過,不過……」
陸小郎急問道:「不過什麼?快說!」
南官小玄羞紅著臉道:「別急。只要有靈藥來配合本莊秘技,雙管齊下便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恢復你的一身功力!」
陸小郎激動得全身發抖!
南宮小玄在旁目睹此情景,不由更加堅定決心,只見她反握陸小郎的手,嚴肅道:「小弟,要解「閉穴」之灸,要受很大的罪,你受得了嗎?」
陸小郎未見過南宮小玄如此嚴肅的神情,心知此種苦必定非同小可,但也為了早點恢復功力,他也顧不及那麼多了……。
只聽他道:「玄姐姐,我受得了。」
「你肯接受我的安排嗎?」
「肯」
「好,你在莊內等我消息2」
「你要去哪裡?」
「普天之下,有三種靈藥可以治你的「閉穴」之災。它們是參王,連實及桃實,我決心踏遍奇山異林,只要取得任何一種,你就可改恢復功力了!」
陸小郎好似洩氣的皮球,又軟了下去。
「唉!太難了,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找到靈藥呢?」
南官小玄柔聲道:「小弟,別洩氣,皇天不負有心人的。」
驀的,一個侍婢的聲音自屋外叫了起來:「莊主,快來啦。莊主,快來,呀……」叫聲一落,只見侍婢小翠跌跌撞撞地跑進臥室。
南宮小玄微微一凜,即自榻邊站起來,疾聲問道:「何事驚慌,小翠喘吁吁地沿「後園的老桃樹開花了。」「真的呀!」南宮小玄尖叫道。
這真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南宮小玄連連揮手道:「快去守著,我馬上就來。」小翠應聲,疾退下去。
寒雲莊後園裡有一顆桃樹、是鎮莊之寶,自寒雲莊開立門戶以來,只開過一次花,據說隔數百年開一次,一次只有一朵。如果將那朵桃花摘下食,不但可以延年益壽,而且能使人功力倍增,南宮小玄春風滿面的笑道:「小弟,奇事出現了,走。」
拉起陸小郎的手立即疾奔後園。
陸小郎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面上一陣青一陣白的道:「真是沒有用,才跑這麼一小段路,便成個『鳥』樣。」
時令人冬,桃樹一片光禿,既無新芽,也難見一片綠葉!但這棵光禿禿的老桃樹枝上,卻開出一朵粉紅色的桃花,兩人一到樹前,一股淡淡清香撲鼻而來、只聽小玄欣喜的道:「小弟,你真是一位福將,我自生長在這裡二十八年了雖是日夜企盼,但也不見開出一片花瓣,如今卻偏偏在這時開出花來,這可能是夭意,小弟快出口含著摘下來,再吞到肚子裡去,我好運氣為你『復功!』」
陸小郎愣住了,連忙推拒道;「南宮小玄不可以這樣,這是寒雲莊種的千年異寶,又是難得一蕾,小弟怎可平白享受?」
南宮小玄知道陸小郎的強脾氣,立即示意,待婢及看,守桃樹的人退去,然後以口咬下桃花,雙腕抓住陸小郎的腕脈。暗暗地運使內力,陸小郎「啊」的一聲嘴巴大張。南宮小玄俯身向前。緩緩的以口接口,將桃花餵進了陸小郎的腹內。繼而,抱著陸小郎疾奔回臥房內。
這一刻,南宮小玄積壓在心底的情焰再也按捺不住了,兩手抱住陸小郎的腰,在他的嘴唇上死命的吮吻起來.陸小郎措手不及,被南宮小立以一口真氣將千年老桃樹之花哺進腹內,頓覺一股異香直衝腦門,體內有一股熱火在亂穿。」
剎那間,五臟如火;骨筋似被拆散,唷,此時正抖著手」。
「哎,玄姐姐,你……」
「小弟,準備『復功』吧!」
「你」
原來,南宮小玄不但早已剝得像只綿羊,迅速地為陸小郎解衣寬帶,準備為心上人進行「復功」呢!
內外交功,陸小郎的心跳更速了。要命,真要命。
「喔,這……南宮小玄怦然心跳。
可是陸小郎此時已全身輕抖,氣喘如牛,滿面通紅,顯然,桃花之靈效已經開始在他的體內發生作用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渡過。
太陽升起了……
日正當中了……
陡見陸小郎的身子一動,南宮小玄立即移開身子,躺在一側休息著,陸小郎坐起一瞧,心中明白,南官小玄柔聲道:「小弟,再將真氣運行一周天!」陸小郎點點頭,依宮而為。南宮小玄悄悄入內沖洗過身子,著好裝出來時,陸小郎剛好一股真氣直上十二重樓,渾身舒泰,內力充沛!南宮小玄一看陸小郎目中神光,就知道那桃花的神力果然名不虛傳!不由驚喜的低呼一聲。陸小郎雙膝落地,拜道:「玄姐!你對我患重如山,情深似海,小弟不是凝男傻漢,一切均在不言,有待來日吧!」
陸小郎這幾句話,說得南宮小玄心花怒放,連忙伸手扶起陸小郎,關懷笑道:「快不要這麼說了,來,我試試你的內力如何叩說著,伸掌抵住陸小郎的命門穴,繼道:「慢慢動力……」陸小郎一試,就已覺得內力比前增大,心裡一陣高興,不禁一鼓作氣,運下七八成,徒聽「怦」的一響,竟將南宮小玄彈開兩丈有餘,陸小郎回頭一看,不禁大駭……」
南宮小玄一躍而起,大叫道;「小弟,你玄姐姐的內力雖不敢說冠蓋武林,能勝我者也寥寥可數,而你現在的內力卻比我強出很多,為姐的要恭喜你了!」
陸小郎答道:「這都是玄姐所賜。南宮小玄淡淡一笑,正色道:「你我情勝手足,這樣說,未免俗套,不過,以你目前功力,自可縱橫江湖,但是,江湖頗多險際,處處均有陷隊,不可不防。」
「臨陣相搏,內力強弱因為勝負重大因素,究竟不十分可靠,武林之中,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另外尚有許多奇異兵器、魔法邪術,可能你還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千萬不可自認為功力高強而無所忌彈,那你很可能隨時遇險遭伏。」
陸小郎拱手謝道:「多謝玄姐姐的指數,小弟一定時刻記在心頭。」南宮小玄又遭:「這只是在下闖蕩江湖的一點經驗,還有,你用你的那手「無相指法」可是令師傳授給你的」?陸小郎點頭笑道:「全是家師所傳。」南宮小玄一皺眉尖,前南自語道:「這就奇了「無相指法」分明是「斬情莊」王坤奇門下的不傳絕技。」
陸小郎心中一動,信口道:「斬情莊卜……南宮小玄搖頭不答,不久又揚眉問道:「你師除了「無相指法之外」。沒有再傳授你別的武功麼?」陸小郎搖搖頭道:「沒有!」南宮小玄又是皺眉沉思一陣,方道:「據玄姐所知,「無相指法」是斬情莊王坤奇門下的絕招,不知怎會到你師手上去的?」
陸小郎微作沉思,答道:「也許家師與「斬情莊」有些瓜葛。」南宮小玄淡淡一笑道:「好了,我們不要再花費精神去猜了,咳……當初,「斬情莊」莊主王坤奇,所以能在江湖揚名立成,二十年不倒,他並不只靠這手「無相指法」,還有「鬼府琴音」和「反手劍法」,並稱三絕,尤其是那套反手全和無相指法配合起來施展,簡直教人難解難析。……」
說到這裡,南宮小玄頓了一下,又道:「你現在使用的「無相指法」雖然不錯,但有些勢寡力薄,尤其退到高手相搏之時,難求變化,至於……」
陸小郎不禁插口也「玄姐真是武學淵博嘛!」南宮小玄頗自傲地笑道:「不摸清別人的武功路子要想闖江湖道兒,就不那麼順利了!」
陸小朗笑了一笑,神色一正,又道:「玄姐既然說出了我武功的缺點……。」南宮小玄連連搖頭道:「不!不!我不是說你的武功缺點,我只是想,你師父如果已盡得「斬情莊」不傳之秘,那麼沒你武功之時,為何只傳指法而不傳其他……。」陸小郎聽到此處,不禁又插口道:「玄姐肯定小弟所用的「無相指法」就是「斬情莊」的絕技?」南宮小玄點頭道:「那不會錯的,可惜……。」
陸小郎真是個急性子,插口疾聲問道:「有什麼好可惜的!」南宮小玄道:「可惜二十年前,一夜之間「斬情莊」就在江湖上除了名,不然你倒可以去印證一下的。
陸小郎低呼一聲,在這一瞬間,他彷彿已經知道了一些什麼,不過,他沒有說出口來。雙方沉默了一下,良久,陸小郎道:「玄姐!前些日於談起令堂遇害之事曾提到」滄浪劍」,不瞞她說,小弟奉家師之命,也在尋訪這把創的下落。」南宮小玄微微一怔,皺眉道:「難道這把劍是令師的……」陸小郎插口道;「那把劍並非家師所有……」。這一瞬間,南宮小玄似乎有所得,輕「嗅卜一聲道:「看來武林中許多恩怨份急與這把劍有關係,比說你的身世,家母的被害……。陸小郎駐然張目,半晌說不出話,南宮小玄又說;「武林中二十年來尚未有如今這樣熱鬧過,自八月十五日「斬情莊」莊主束邀江湖朋友開始,不到兩個月時間,江湖上武林人物突增,新人物多如過江之鯽,老一輩的也太多復出?所謂靜極必動,武林中將有一番風雨了。」
南宮小玄是憑著世故和自己的觀察說出這番話,陸小郎初出江湖自然無法駁斥,只有默然傾聽。
稍歇,南宮小玄繼續說:「根據許多蛛絲馬述看來,七星樓要的那一塊玉珮,只是一個引線,所謂中劍的事可能是一個許局,意在吸弓謀些人重現江湖,看來好戲就要登場。
南宮小玄淡淡一笑道:「小弟,剛才談起武功的事,想不到竟扯了這麼多的閒話,說正經的話,你光是依賴一套「無相指法」闖蕩江湖是不夠用的,為姐想傳授你一點小東西做紀念,不知是你是否願意學?」陸小郎道:「當然願意學要不要先行拜師之禮?」南宮小玄噗嗤一笑;「拜師那可不敢當,不過,這點小東西,你要是練熟了,來日行道江湖,還真有點用。」
陸小郎急不可待道:『玄姐!我一定用心練,你快教我吧!」南宮小玄嗔怪道;「你真是個急性子!這也不是說教就教的,你別以為小東西很好學,就算你聰明絕頂也得要三兩天才入門哩!」
陸小郎一顆心早已蠢蠢欲動,不耐的催促道:「好啦!別賣關於啦!趕快教吧!」
南宮小玄白了一眼道:「真是個火爆性,來,聽著,這是我的寒雲莊一絕,也是一種按法,叫做「反灑滿天星」!
陸小郎喃喃道:「反……灑……滿……天星?」南宮小玄笑道:「聽說過吧!」陸小郎默然地搖搖頭!南宮小玄又道:「這是一種點穴指法,因為是左手施為,所以走的是「巡穴」路子其勢猶如滿天星落,懂得這個字的來由吧。」
陸小郎點頭道:怕了,這種違穴手法一定很厲害吧?」南宮小玄傲然地道:「非常霸道,寒雲莊所以能幾立江湖,有一半是靠這種法,一旦點了對方的「死穴」,立即斃命,雖有靈丹妙藥,也得救不了!」「啊」陸小郎低呼了一聲,南官小玄神色凝重地道:「不過,我要告訴你一聲,非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點到對方的一死穴」,先母在世時雖說殺人無數,死在這種手法之下的只有一個。」
陸小郎連連點頭道:「這個我懂得!」南宮小玄開始講解心法,步眼,以及指法的運用。陸小郎悟性極大,一學就會,一點就通,南宮小玄看在眼裡,喜在心頭。
這一夜,兩人談談講講,不覺到了三更。南宮小玄一聽金雞初唱,知道時候不早,因道:「時候不早,可以歇會了,躺在床上的時候,再從頭到尾想一遍,你的功力現在已比我好,再勤勞兩三天,包準你比我強,不過……」
說到此處,南宮小玄將話頓住,笑了笑又說:「我要先向你打招呼,這套點穴指法對我可以沒有用!」陸小郎禁不得一逗,當下滿面脹紅,疾聲道:「玄姐,這是什麼話,難道我……?」
南宮小玄一笑道:「小弟!別急,我是逗著你玩的咱們睡吧!」陸小郎伸手欲摟,南宮小玄笑道;「少來,練功要緊!」
一連三天,陸小郎勤練「反灑滿天星」點穴指法,竟然練得滾瓜爛熟,頭頭是道。
南宮小玄看在眼裡,知道別期已到,雖有些暗暗悲苦,但她畢竟是「曾經滄海」的人悲苦白是悲苦,卻未形於言表,這一晚,南官小玄吩咐下人準備了整桌的珍徐玉著,她也是一身新衣,珠翠琳琅,顯得明麗照人。
陸小郎坐上桌子時,不禁微微一怔,一皺眉頭問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南官小玄談笑道;「為姐的準備一點粗菜水酒為你餞行。」陸小郎想不到自己的心事竟然被她看穿。半晌說不出話來。
南宮小玄笑道:「我早已經看得出你離心似箭,但又說不出口,姐姐我總應該懂事些,是吧?」陸小郎苦笑了一下道:「說實話,小弟一身重任……」南宮小玄打斷他的話道:「別說這些,來,乾一杯,祝你前途順利!」兩人各飲一杯滿酒,放下酒杯,南宮小玄正聲問道:「你準備到何處去?」陸小郎答道:「小弟第一步想找到「賽華陀」古山,第二步……。」南官小玄疾聲插口道:「你找古山做什麼?」陸小郎乃直說須霞迷性之事、以及自己必須依伏須霞才能找到「水仙女」的原委說了一道!」南宮小窗笑道:「小弟,你所要找的,儘是那些神秘人物,看來你也是一個神秘人物哩!」
陸小郎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南宮小玄又衝擊道:「第二步要幹什麼呢?陸小郎道:「想到「霸劍宮」走走!」南宮小玄弦外有音地問道:「只是單純地走走?」陸小郎搖搖頭說:「當然不!『霸劍宮』的以劍立門,是否應該去看看?」
南宮小玄皺眉道:「小弟,不妥吧?」陸小郎一翻眼皮道:「有何不妥?」南宮小玄沉聲道:「那「雙劍霸王」宇文康,連為姐的都要顧忌他三分!」陸小郎笑問道:「是因為她的劍法太快?」南宮小玄搖搖頭道:「他的雙劍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那雙尖銳的眼睛和深沉的心機。」
陸小郎笑道:「正因為如此,更是值得去了!」南宮小玄目光盯著他,一不稍瞬,肅聲道:「如果讓他看出你的去意不善,恐怕有麻煩嘿!」陸小郎道:「但願沒有麻煩,如果他真要動什麼腦筋,就證明宇文康與名劍的事多少有點關係了。」
南宮小玄皺眉道:「可是你……。」陸小郎大笑道:「他能拿我怎麼樣?」「霸劍宮又不是龍潭虎穴豹子窩?」南宮小玄神色凝重地道:「小弟!虎膽鬥不過狠心,你還是小心一點好!」陸小郎笑道:「小弟記下了。」南宮小玄又問道:「你可知道「霸劍宮」位於何處?陸小郎兩手一攤道:「還不知道呢!」南宮小玄嗔怪道:「你真是太大意了,行道江湖的人,最忌諱出門問路,我告訴你,出滄洲府東門,東行四十里,有一個處小太湖,那「霸劍官」就在湖的中間。陸小郎驀地一怔,喃喃道:「湖的中間!」
南宮小玄皺眉道;「所以我不大贊成你孤身前往,若非去不可,你千萬不可逞強,凡事都要忍耐幾分,陸小郎輕描淡寫地道;「到時再說吧。」其實,他經南宮小玄一再提醒,到「霸劍官」去要多加小心,反而倒使決心要去探一探「霸劍宮」了。
兩人邊飲邊談,不覺又是深夜。
夜深人靜,燈下看美人,別具風韻,陸小郎心中一陣疑迷,只聽他低聲喚聲:「玄姐姐!」言他,自然而然地摟住他。南宮小玄柔順地依在他懷中:呢聲道:「嗯!」陸小郎柔聲道:「玄姐姐,小弟這次能夠重現生機,全是你的一手栽培,此思此德,不知如何報才好?」南宮小玄低聲呼道:「小弟,你不嫌玄姐年紀比你大嗎?」。
陸小郎早已伸出右手在南宮小玄身上游動,此是聞言,昂笑:「好姐姐,你少客氣,又有誰比你成熟懂事。」
南宮小玄撒嬌的扭扭身子,道:「小弟,別哄我了!」
陸小郎撫住她那尖挺樣園的右乳道:「玄姐姐你這乳房,足夠稱為「聖母峰,又有哪個丫頭的比得上你呢?」「嗯」「還有這皮膚色澤,成熟之美,令人愛不釋手!」「少灌迷湯」「哎!你……」原來陸小郎邊說邊動手,已經開始在解除她的武裝了。」
南宮小玄象徵性的拒推了一下,在陸小郎「一意孤行」之下。乖若馴羊般閉著媚眼,任心上人姿意動手,極有風流。陸小郎這個「調情高手」,「床上建將,對於愛撫異性這方面,早已具備的「實際作戰經驗」,此時全心應為,效果更佳!當兩人回復「原始時代」後,南宮小玄早已漂漂然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感浸透著陸小郎,南宮小玄亦不輕鬆!」「酥,酸齊聚一身!總之,兩人已快進入高潮了!」終於,「玄姐姐我服啦!」
「小弟,你真行!」旗鼓相當,同路於盡!二人就這樣相抱入眠!
第二天一早,陸小郎即離二寒雲莊,莊上護法率同門人,羅列莊前,親禮恭送著,南宮小玄則是加送十里,一直把陸小即送上大道。陸小郎笑道:「玄姐!可以回去了,再送就到了滄洲府了!」
南宮小玄忍著離緒,強笑道:「好,我不送了,別忘記在滄洲府買一頭坐騎代步,包袱裡有銀子,我一件貼身裘衣,也放在裡面,天明時,別忘了穿上,既輕便,又暖和。
陸小郎也有些難過,笑著打招呼道:「玄姐!你請回吧!」話聲一落,腳下立即施展起「蒼穹游」身法,像一陣風似的消失在官道的盡頭。
南宮小玄唉聲一歎自語說:「這冤家的功力愈好,卻愈讓人放不下心來了。」
且說陸小郎忍著離愁,施展起「蒼穹游」輕功,一眨眼便已離開了視界。這一口氣下來,少說也走了二十里。這才一緩身形,慢下腳步。
陸小郎並不全力施展腳下功夫,二百來里地,不到晌午,就走完了。
這滄洲府地雖屬北地,但由於連中原,又是一個大府城,方圓八百里的滄洲道都以此為中心,故而顯得格外熱鬧。
陸小郎進得城來,放緩腳步,信步而行,只見一座酒館飄出一幅酒帘,上書「杏花居」三個大字,迎風招展。陸小郎一親聞酒菜香味,頓感腹內已餓,不覺進入店中。店小二一看來客服饋鮮明,行囊飽滿,那敢慢待。急忙迎三樓上窗雅坐,垂手聽候吩咐。陸小郎入座坐定,放眼環視。
只見酒館陳設雅麗、清新可喜,不禁食慾大振,隨口道:「店家,來幾碟可口小菜,一壺蜜桃千醉酒!」那蜜桃千醉是寒雲莊的獨制佳釀,豈能在市館中購到,店小二一聽酒名,期期艾艾地問道:「相公,小人店中沒有蜜桃千醉酒……」
陸小郎頓感失言,不覺暗暗一驚,笑著掩飾道:「不管蜜桃也好,杏仁也好,來上一壺吧?」店小二又道:「小店裡有山西老汾,塞北高梁,有道地的燒子,還有……」
陸小郎一揮手道;「先燙一壺燒酒來。」店小二唯唯而退!須即,端上四味小菜,一壺燒酒,陸小郎正舉箸,驀然……。
一個藍衫少年從身後轉出,向陸小郎一揖為禮,然後笑著問道:「兄台莫非想飲那蜜桃千醉酒?」陸小郎微微一怔,自已原是一時無心失言,不想聽著有意,竟來動問,心念電轉,立即笑答道:「小弟聞聽人言,這滄洲府內,蜜桃千酒甚是出名,今番路過此地,原想乘機一品佳釀,不料館中沒有此酒,料必是傳言無稽了!」
少年笑道:「那蜜桃千醉倒確是有的,不過在市井館中萬難購到,兄台如果有意嗜此酒,在下倒極願指引一個去處」。陸小郎心知這藍衫少年必大有來頭,當即不動聲色,暗中戒備,笑問道:「何處呢?」
藍衣少年神色一正道:「從此向北,約摸二里地面,便有一寒雲莊,莊後植有十顆密桃,每年可釀酒數斤,甚是名貴,不過,這寒雲莊非常人可去得了,依小弟看,兄台如果要前去,或可有一人之望。」
陸小郎明之對方言中有意,卻故作不解地問道;「這話怎麼講?」藍衫少年哈哈笑道;「寒雲莊中全是女子,由一號稱『江湖浪女」的少女掌管,聞此女婚姻不順.閨蘭猶虛,尚待字人,以兄台挺拔,猶如玉樹臨風,如蒙主人青睞,豈不是有一人之望?」
陸小郎雖然有些惱怒,但察對方似無惡意,於是輕笑道:「台兄真會說笑!」
藍衫少年忽又收斂笑容,神色一正道:「不過,古人曾說:「溫柔鄉即英雄墳,醇酒美人固為人之所好,但淺嗜尚堪玩味,一旦沉迷其中則難以自拔,兄台不可不慎也!」
陸小郎真想發作,這簡直是對南宮小玄的一種侮辱,想不到江湖傳言如此可怕!
但他繼而一想,發作氣憤,或佚加以解釋,不僅無以遏阻傳言,反而洩漏了南宜小玄暗訪殺母兇手的計劃。
而旦,看樣子這位藍衫少年只被江湖傳言失惑了,自己說出「蜜桃千醉」,特意前來指點迷津。也是人家的一番好意呀!」
一念及此,頓時心平氣和,朗聲笑道;「承蒙指教,不勝感激,來!奉敬一杯。」藍村少年笑道:「見台只管自飲,我那邊尚有同行之人,失陪,失陪!」說罷,轉身而去。
陸小郎這才看見,原來此人位於自己身後,一併兩人占扭一桌,另一人面皮白皙,約摸十八九歲。
兩人都是一襲藍衫,頭紮方巾,顯得清秀飄逸,頗有學子風範,但一看對方均是目光有神,「太陽」穴徽隆,就知也是武林中人.陸小郎思忖之間,一頓酒飯業已用畢。
陸小郎算清錢,見二人尚在舉杯暢飲,微一拱手作禮,攬起行囊,下得樓來,店小二隨後恭送。
出得酒館陸小郎隨口向店小二問道:「小太湖如何走法?」
店小二道:「出東門,逕奔東南,四五十里地,下腳加快點,擦黑天就到了!」
店小二那知陸小郎武林中人。四五十里地,還要催他加快點,陸小郎暗中好笑,也不言語,掉頭邁步而去。
出得東門,人煙漸稀,陸小郎才慢慢加快腳步。
四五十里地,陸小郎若展開「蒼穹游」的身法,最多半個時辰也就到了,他此刻的腳程不過此常人稍快一點。
瞬間,陸小郎已一口走了十里之遙。
驀然,身後傳來一陣喊叫之聲:「前面台兄,請暫留步!」陸小郎間聲止步,身形電轉,見那喊之人,正是方才在「杏花居」所見的二人。
陸小郎剛一轉身,二人已到面前,雖然來勢甚快,卻不喘不呼,顯然內力,輕功,均甚了得。
陸小郎不知對方來意;暗中戒備,抱拳為禮,問道:「請問有何見教?」
在「杏花村」與陸小郎攀談的藍衫少年也拱手還禮,笑答道:「方纔聽兄台向店家打聽前往小太湖的路徑,想必要去小太湖了,我們兄弟倆也是想去太湖,所以追趕前來,與兄台結個伴。
陸小郎心頭暗凜,口裡卻哈哈笑道;「出門遠逛,結伴同行是最好不過的事情,小弟歡迎之至,二位前往小太湖是……?」
藍衫少年頗為直爽地笑答道:「適才在館中相遇,即知兄台絕非常人,實不相瞞,兄弟二人與台兄此行目的相同,想一訪此地有名的劍派『霸劍宮」!」
陸小郎頗為欣賞對方的爽宜性格,揚聲笑道:「兄台及快人!」
「在下正是要去「霸劍宮」不知二位高姓大名?」
藍衫少年道:「在下複姓邯鄲,單名一個雄字……」
說著,一指身邊少年道:「這是舍弟,單名一個旋字。」
陸小郎被師父派出的前夕,曾與他暢談日下武林大勢,提到過幾個門派,一聽藍衫少年報出姓名,就覺耳熟,想了一想道:「令尊莫非不是人稱「風雷神劍」的邯鄲律青的老前輩麼?」
藍衫少年謙虛地道:「不敢?正是家父。」
陸小郎笑道:「原來二位就是名噪當今武林的「軟劍雙俠」,真是失敬得很!」
二人齊聲道:「淺薄得很,請教寶號?」
陸小郎一蹙眉尖道:「在下陸小郎!」
二人訝地道:「陸小郎原來就是尊駕!自「斬情莊」出名以來,尊駕可說揚名萬立了,兄弟倆眼拙。」
陸小郎自己被武林中人傳頌一時,心中也略有快意,繼而想到自己身世不明,眉心不由又打個死結。
當下微微一笑道:「浪得虛名,咳……,咱們還是邊走邊談吧!」
二人稱是,三人又向前途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