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玉手搏龍虎 文 / 臥龍生
但聞衣袂飄風,人影一閃,藍家風已攔在身前,嫣然一笑,道:「怎麼樣,生氣了?」
江曉峰餘怒未息,冷冷說道:「我跑來此地等你,就是要告訴你所見之密,你竟冷言相諷,不留餘地,當真是太傷人之心了。」
藍家風嗯了一聲,笑道:「看你怒火高燒的樣子,倒不似說的謊言……」
臉色一變,笑容收斂,冷冷說道:「不過,我要告訴你,此刻的藍家風,已經不是過去的藍家風,我不會對人感恩、承情,也不會再講什麼人情、道義,你對我別再存動之以情的想法……」
咯咯一笑,又道:「現在,你可以再講那十二金釵的事了。」
江曉峰皺皺眉頭,正待發作,忽然想到了此來的用心,忍了怒火,道:「姑娘相信在下了?」
藍家風搖搖頭,道:「我不是相信你,我只是相信了你說的這件事。」
江曉峰道:「姑娘既已說明了你為人已到了無情無義之境,在下似是也應該談談條件了。」
藍家風笑道:「談條件,你不怕我殺了你麼?」
江曉峰道:「如果我害怕,也不會到這裡來了。」
藍家鳳道:「好吧!你說說看什麼條件?」
江曉峰心中暗道:這藍家鳳已變的無情無義,和她相處,倒得用些心機了。
心中念轉,口中卻冷冷道:「我說出在巫山下院的見聞,和那綠衣女人動手情形,姑娘如何酬報於我?」
藍家鳳道:「條件歸你開,你想要些什麼?」
江曉峰道:「我想要丹書魔令,只怕你藍姑娘不肯答應。」
藍家鳳道:「丹書魔令,現在藍天義的手中,就算我想答應也難辦到。」
江曉峰道:「丹書總綱,魔令精粹,都存在那指塵上人的腹一中,已落姑娘之手,這等重要之物,在下想來,定然帶在姑娘的身上了。」
藍家鳳道:「你當真的想要那丹書總綱?」
江曉峰道:「姑娘既然不願講武林道義,咱們是在作一筆交易,在下可以開價,答不答應,那是你姑娘的事了。」
藍家鳳笑笑,從身上取出一個白絹小包,道:「丹書總綱在此,你拿去吧!」
江曉峰原本用心,只想難她一下,卻料不到她竟然是大大方方的拿了出來,不禁為之一呆,道:「姑娘真肯割愛?」
藍家鳳道:「我不願再欠你任何情意,只要你敢要,儘管收下。」
江曉峰暗中提聚真氣暗作戒備,道:「在下為何不敢?」伸手橫過。
藍家鳳淡然一笑,說道:「要不要瞧瞧看,證實一下?」
江曉峰道:「姑娘確然有此心願?」
藍家鳳探手取出火折子,迎風晃燃,道:「你看看吧!」
他的聲音十分平靜,全無激動之意,反使得江曉峰生出了莫測高深的感覺,不由向後退了兩步,解開白絹小包。
凝目望去,果然是兩頁薄絹,上面寫著「金頂丹書總綱。」
藍家鳳呼的一口氣,吹熄了折子,道:「瞧清楚了?」
江曉峰道:「瞧到了。」
藍家鳳笑道:「只要你能活著離開我,來日方長,你慢慢再看內容不晚。現在,可以談談那十二金釵的事了。」
江曉峰道:「她們藏身在那荒涼後院中一座地下密室之內藍家風道:「你進去過麼?」
江曉峰道:「在下如未進入地下密室,豈不是應了姑娘的推斷,變成信口開河了。」
藍家鳳冷笑一聲,道:「你如真的去過,怎的還能活著出來?」
江曉峰道:「那十二金釵確有著神鬼莫測的武功,她們之中,任何一人,都可取我之命,但她們卻被另一個人控制著,一切舉動,都聽命於那人。」
藍家鳳道:「那人是誰?」
江曉峰道:「一個身穿黑衣,頭戴面紗的人,是誰,我就不清楚了。」
藍家風道:「神算子王修是否也在場中呢?」
江曉峰道:「也在場中,如非他舌燦蓮花,說服了那黑衣人,我們就很難安全的退出秘室。」
藍家鳳嗯了一聲,道:「你來此地等我,也是王修要你來的了?」
江曉峰不善謊言,輕輕咳了一聲,道:「不錯。」
藍家鳳道:「王修是一位很可怕的人物,早晚我要殺了他。」
江曉峰任了一怔,道:「王修看來雖然狡猾,但他胸懷正義,你為什麼要殺他?」
藍家鳳冷笑—聲,道:「他具有的才智,可以救人,但也可以為惡。——
語聲一頓,接道:「那黑衣人,是如何控制十二金釵的?」
江曉峰道:「恕在下無法奉告。」
藍家風道:「你在旁站著,就沒有瞧出一點名堂麼?」
江曉峰道:「如是在下能夠瞧出來,只怕也不會告訴你。」
藍家鳳道:「你攔住我,浪費了我很多口舌。只有這幾句話說9」
江曉峰道:「酒逢知己乾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在下覺著要講的活,都已經講完了。」
藍家鳳格格一笑,道:「你準備走了?」
江曉峰雖然覺著這藍家鳳已非數月之前的玉燕子,但想到此來的用心,並無離去之意,藍家風這一提,只好硬著頭皮,道:「怎麼,難道姑娘還要把我留下不成?」
藍家鳳冷冷笑道:「不錯,你帶著丹書武學總綱,人人都要追殺你而後甘心,你一人行走,豈不是危險的很?」
江曉峰道:「姑娘也是要追殺在下的武林高手之一?」
藍家鳳臉色一寒,道:「江曉峰,你仔細的想一想,念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我答允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
江曉峰道:「要我選擇什麼?」
藍家鳳道:「你如自信能夠勝得我,你就不妨闖一下試試看,你如能夠離開,那丹書總綱,也任你帶走。你如是自知無此能耐,那就乖乖的留在這裡。」
江曉峰道:「留在這裡?」
藍家風道:「留我身側,作一名僕從。」
江曉峰心頭火起,仰天打個哈哈,道:「就算在下答應了,你能夠放下心麼?」
藍家風搖搖頭,道:「不放心,但我有辦法不為你的背叛擔憂。」
江曉峰道:「願聆高論。」
藍家風道:「我有一粒丹丸,你服用之後,就不再會有叛離之心了。」
江曉峰道:「你要使在下變成了一個神志不明的人,終日裡渾渾噩噩,了此一生?」
藍家風笑道:「那有什麼不好?你變的無憂無慮,無嗔無恨,只有一件事:聽我之命行事,我的僕從雖眾,但我會對你另眼看待。」
江曉峰冷冷說道:「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領了。」
藍家鳳淡淡一笑,道:「你如不願服用下藥物,還有一個法子。」
江曉峰道:「那又是什麼古怪的法子?」
藍家風道:「你可以自絕於此,選擇一種最安適的死法,落下一個全屍。」
江曉峰怔了一怔,道:「這法子倒是不錯,姑娘當真寬宏大量,竟然要在下自絕死去,落下一個全屍。」
藍家風道:「你再想一想,這是最後的一個法子,你如是不識抬舉,還不答應,一旦被我生擒,那就夠你受的了。」
江曉峰道:「我想不出有什麼好受的,在下自絕也是一死,姑娘殺了我也是一死,反正,一個人,只能死一次,姑娘如是威脅在下屈服,那是白費心機了。」
藍家風道:「你對我有過很多相救恩情,我雖然不能對體例外施仁,但事先把事說清楚,也好讓你心中有個抉擇,願死願活,悉聽尊便……」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你如是不想活下去,又不甘束手就縛動手之時,就盡量想法子,別讓我生擒了你。」
江曉峰好奇之心大動,忍不住問道:「生擒了我,不過死的慘一些而已,難道還能要我多死幾次不成?」
藍家風道:「不會讓你死,而是求死不能。」
江曉峰道:「唉!藍天義的天道教,已集殘忍的大成,想不到他的女兒。竟有著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之勢。」
藍家風道:「藍天義不是我的父親。」
江曉峰笑一笑,道:「如我從你們兩人的作為上看,倒是有些像是父女呢!」
藍家鳳微微一笑,道:「你既然無意再聽下去,我也不想多作說明,反正,大概情形,你已瞭解,別讓我生擒了你。」
江曉峰彈劍長嘯一聲,道:「既然是非要有個生死之拼,姑娘儘管出手吧。」
藍家鳳冷然一笑,道:「你小心了。」突然欺身而進,右手直向江曉峰那執劍的右腕上抓去。
江曉峰也想到藍家鳳可能已由藍夫人遺留的手示中,盡窺堂奧,學得甚多精奇的武功,但卻料不到她一出手,膽大的硬扣拿自己的手腕,心中暗暗罵道:好狂的打法。長劍一轉,反向藍家風右腕之上削去。」
這等隨時變招,利勢快速至極。
只見藍家風屈指一彈,正中劍身,一股強大的潛力,迫的長劍,直盪開去。
長劍被指力迫開,使得江曉峰的門戶大敞。
藍家鳳嬌軀一轉,整個人欺入了江曉峰的懷中。
這變故,大出了江曉峰的意料之外,匆急應變,急急一提真氣,向後躍退五尺。
藍家風一招奇攻,已然掌握了全局,左手一拾,喝道:「撒劍!」一股凌厲的指風,破空而至。
江曉峰覺出一股暗勁,擊中了右肘「曲池穴」,五指一鬆,右手長劍應聲落地。
藍家風奇招突襲,連番得手,右手反轉,五指已然扣到了江曉峰的左腕脈穴。
江曉峰右肘「曲池穴」被人點中,已無反擊之能,左手又被人扣住了脈穴,兩隻手全都失去了反擊之勢,只有聽人擺佈的份兒了。
藍家風笑一笑,道:「我再三的警告你,別要叫我生擒了,但你卻偏偏被我生擒……」
江曉峰冷冷接道:「姑娘練得了兩種奇功,交互為用,使在下驟不及防,致遭暗算。」
藍家風道:「我事先再三的警告於你,如何能算得暗算?不過,我用的兩種指力,卻是世間絕技,就算你知道了,你也躲避不過。」
江曉峰道:「大丈夫生而何歡,死而何懼,殺剮任憑處置,江某人不會皺皺眉頭。」
藍家風道:「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我不會叫你死,再過片刻,你要到另一種境界裡去,無憂無慮,無愛無憎……」
江曉峰心中震動,怒聲大喝道:「你為什麼不殺了我?」
藍家鳳淡淡一笑,道:「你如是很怕死,我自然會殺了你,但你不怕死,殺了你又有何用?所以,我要你求死不能,求生不得。」
江曉峰苦笑一下,道:「你要怎樣處置我?」
藍家風道:「你怕了是麼?」
江曉峰黯然一歎,道:「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對付我?你如是把我視為勁敵,殺了我永絕後患,有何不好?」
藍家風嫣然一笑,道:「聽話些,吃下這顆藥丸,我會待你比別人好些。」
左手從袋中取出了一粒白色的藥丸,纖纖玉指,挾著藥丸兒,送到江曉峰的口邊。
江曉峰心中明白,此刻已經完全受人所制,如是多一分反抗,就可能多吃一分苦頭。目下處境恰似五毒躲端陽,拖過一刻是一刻,希望能夠在拖延的時間中,找出生機。
心裡念轉,口中說道:「在下有一件事,請教姑娘不知可否見告?」
藍家風道:「什麼事,你說吧廣江曉峰道:「你的武功,原本非我之敵,如何能在極短的時日之中,有了如此成就?」
藍家風道:「如是咱們各憑真功實學,動手相博,我決然非你之敵,不過,我學會了幾種武學上的奇技,你自然非我敵手了」
江曉峰問道:「你一指彈開我手中的長劍,是何武功?」
藍家風道:「那是彈指神通。」
江曉峰道:「果然是絕世奇技,點中我肘間一指呢?」
藍家鳳道:「那是一元指功。」
江曉峰對兩種武功的奧秘,並不很懂,但卻隨口說道:「據在下所知,這兩種武功,都是極為深奧的精奇之學,姑娘如何能在極短的時間中,把兩種武功,全都學會?」
一藍家鳳笑一笑,道:「告訴你也不要緊,你在吞下這顆藥丸之後,就不會再有這等感覺了……」
語聲一頓,道:「我母親是世間第一等才慧人物,就算是神算子王修,也和她有著一段很大的距離。她在幼年之時,已替我打下了很多種奇異武功的基礎。只不過我不知道罷了。我差的,就是那些武功的訣竅,一旦我知曉了那些訣竅,就很快的登堂入室。」
江曉峰點點頭,道:「原來如此,令堂當真是一位舉世無匹的才人」
藍家風聽得江曉峰稱讚她的母親,心中大為高興,啟唇一笑,道:「先母替我安排的前程,有如階梯一般,一級一級的登上去,每登上一級,就使人有著無比的驚奇,這短短數月之中,在我感覺之中,有如經歷了數十年一般。」
江曉峰道:「唉!令堂的遺略,把你送上了武林第一流高手的境界,但也使你人性大變。」
藍家鳳突然改變了口氣,柔聲說道:「江兄,我也是人,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況且,江兄還對我有過救命之恩……」
江曉峰接道:「你還能想到這些?」
藍家民道:「我為什麼想不到?只不過,我不能再對人用情罷了。」江曉峰奇道:「為什麼?」
藍家鳳道:「我娘在她遺書上說過幾句話,她一生之中,所以有著很多的悲慘遭遇,完全的害在一個情字上,她如能冷靜一些,也不會死於自己丈夫的手中。她還在遺書上指明我兩條路,一條是逃塵避世,找一個平凡農夫、樵人,寄托終身,洗衣煮飯,作一個平常的婦人。如是我要存心在武林逐鹿、爭勝月B就要絕情滅性,發覺了喜歡一個男人時,就把他殺死。」
江曉峰道:「你覺著你娘的話,說的很對麼?」
藍家鳳道:「有什麼不對?她親身經歷,備受其害為情拖累,一生中難得有幾日快活,難道還不夠悲慘麼?我怎能再蹈覆轍?」
江曉峰苦笑一下,道:「令堂的際遇,確然叫人同情,但她不能把世間的人全都看成了跟藍天義一樣的壞人。」
這時,江曉峰心中已然明白,就算是有援手趕到,也難是藍家鳳的敵手,唯一的生存機會,只有用言語說動她,至少應說動她能一劍把自己殺死,免得落一個求生不能、求死難得的苦境。
但聞藍家鳳輕輕歎息一聲,道:「我母親為我安排下前程,件件都能夠按她老人家的遺書實現,她要我殺死喜愛之人,自然是不會錯了,我不能冒險背棄她的遺訓。」
江曉峰道:「你母親既然是遺書要你殺死喜愛之人,為什麼你又不肯遵照她的遺訓所囑,一劍把我殺死了呢?」
藍家鳳道:「」我還未到忘情絕性那等至高的境界,所以,還不忍把你一劍殺死,我要你追隨在我的身側,但又永不生叛離之心。」
江曉峰道:「這麼說,姑娘是有些喜愛在下了?」
藍家風微微一笑,頷首說道:「這地方沒有外人,告訴你了不要緊,我如是對你無情,那也不會迫你吞服藥丸了。」
江曉峰道:「能得你王燕子的垂青,死亦無憾!」
藍家鳳接道:「好啊!那你就快些吃下這顆藥丸,你如說的實言,此刻你已經知曉了我肺腑中事,死而無憾了,何況,你還不會死。」
江曉峰道:「我答應吞服藥丸,不過不是現在!」
藍家鳳道:「幾時吞服?」
江曉峰道:「到達巫山下院之時,我有太多的疑問要問,太多的事情要告訴你,姑娘武功,已強我甚多,大概不會怕我逃走了。」
藍家鳳道:「此去巫山下院,不過數十里路,加快腳程,咱們很快就可以趕到……」
抬頭看看天色,接道:「現在時刻還早,咱們就在這裡談談吧!不過,我希望你說快一些,最慢也要在一頓飯工夫之內說n。
江曉峰道:「多謝姑娘,一頓飯的工夫,總應該夠了。」
藍家風又點了江曉峰一處穴道,扶他坐下,舉手對守在身側的灰衣人一揮,灰衣人轉身自去。
江曉峰目睹那灰衣人去遠之後,才輕輕咳了一聲,道:「在下不明之一是,令堂既有這等絕世的才慧,必然早已洞悉了藍天義的為人、陰謀,為什麼不肯先發制人,處置了藍天義呢?不但可免了自已被殺之禍,而且亦可替武林做件善事,消去一場浩劫?」
藍家鳳道:「這就是我娘為情所苦的鐵證。她明明知曉藍天義早有殺她之心,但得機會,立時會取她之命,而她卻故作存疑,不肯相信,所以,才有巫山門中群豪,和巫山下院中十二金釵的安排。只要藍天義不對她下手,她就控制住這些人,不讓他們出世,和藍天義作對,此外,她又費了心機,為我安排下死中求生的妙計」
江曉峰道:「倒也有理,第二件是姑娘不承認藍天義是你的父親,但姑娘是否已知曉自己生身父親是誰呢?」
藍家鳳沉吟了一陣,道:「這個,我還不知道,不過。我相信我娘在最後的安排中,一定會告訴我生身父親的姓名,指示我登門拜見。」
江曉峰苦笑一下,道:「你真的很相信她,不怕她騙了你?」
藍家鳳道:「虎毒不食子,我娘為什麼要騙我,我是她的女兒啊?」江曉峰道:「你對令堂的信任,似乎已到了如癡如狂的境界,這一條是談不成了「——藍家風道:「不錯,咱們也早就該換一個題BtAN了。」
江曉峰道:「在下要告訴姑娘,巫山下院中後國秘室內的十二金釵,武功十分高強。似是還練有刀槍不人的功夫,但她們卻有如死去一般的軀殼不動。」
藍家風道:「她們吃不吃東西?」
江曉峰道:「一樣的要進食用之物,不過,她們把白天當晚上,晚上進用食物。那秘室深入地下。我等去時,十二金釵都躺在一張木榻之上,身上用布覆蓋。」
藍家鳳點點頭,道:「不錯,確然如此,我娘已經在遺書上說過。
江曉峰道:「十二金釵在我們進入秘室之後,不但未醒過來,反而沉睡如故,直到那黑衣人出現之後,仍未見有人動過。」
藍家風道:「那黑衣人是誰?」
江曉峰道:「不知道。但他控制著十二金釵。」
藍家風沉吟了一陣道:「多承指教,你還有什麼要說麼?」
江曉峰道:「在下等曾和那黑衣人展開過一場口舌激辯藍家鳳道:「你們辯論些什麼?」
藍家風道:「幾時吞服?」
江曉峰道:「到達巫山下院之時,我有太多的凝問要問,太多的事情要告訴你,姑娘武功,已強我甚多,大概不會怕我逃走了。」
藍家風道:「此去巫山下院,不過數十里路,加快腳程,咱們很快就可以趕到……」
抬頭愛看天色,接道:「現在時刻還早,咱們就在這裡談談吧!不過,我希望你說決一些。最慢也要在一頓飯工夫之內說完。」
江曉峰道:「多謝姑娘,一頓飯的工夫,總應該夠了。」
藍家風又點了江曉峰一處穴道,扶他坐下,舉手對守在身側的灰衣人一揮,灰衣人轉身自去。
江曉峰目睹那灰衣人去遠之後,才輕輕咳了一聲,道:「在下不明之一是,令堂既有這等絕世的才慧,必然早已洞悉了藍天義的為人、陰謀,為什麼不肯先發制人。處置了藍天義呢?不但可免了自已被殺之禍。而且亦可替武林做件善事,消去一場浩劫?」
藍家鳳道:「這就是我娘為清所苦的鐵證。她明明知曉藍天人早有殺她之心,但得機會,立時會取她之命,而她卻故作存疑,不肯相信,所以,才有巫山門中群豪,和巫山下院中十二全釵的安排。只要藍天義不對她下手,她就控制住這些人,不讓他們出世,和藍天義作對,此外,她又費了心機,為我安排下死中求生的妙計。」
江曉峰道:「倒也有理,第二件是姑娘不承認藍天義是你的父親,但姑娘是否已知曉自己生身父親是誰呢?」
藍家鳳沉吟了一陣,道:「這個,我還不知道,不過我相信我娘在最後的安排中,一定會告訴我生身父親的姓名,指示我登門拜見。」
江曉峰苦笑一下,道:「你真的很相信她,不怕她害了你?」
藍家鳳道:「虎毒不食子,我娘為什麼要騙我,我是她的女兒啊?」
江曉峰道:「你對令堂的信任,似乎已到了如癡如狂的境界,這一條是談不成了。」
藍家風道:「不錯,咱們也早就該換一個題目談談了。」
江曉峰道:「在下要告訴姑娘,巫山下院中後園秘室內的十二金欽,武功十分高強,似是還練有刀槍不入的功夫。但她們卻有如死去一般的軀殼不動。」
藍家鳳道:「她們吃不吃東西?」
江曉峰道:「一樣的要進食用之物,不過他們把白天當晚上,晚上進用食物。那秘室深入地下,我等去時,十二全釵都躺在一張木榻之上,身上用有覆蓋。」
籃家風點點頭,道:「不錯,確然如此,我娘已經在遺書上說過。」
江曉峰道:「十二金釵在我們進入秘室之後,不但未醒過來,反而沉睡如故,直到那黑衣人出現之後,仍未見有人動過。」
藍家風道:「那黑衣人是誰?」
江曉峰道:「不知道,但他控制著十二金釵。」
藍家鳳沉吟了一陣道:「多承指教,你還有什麼要說麼?」
江曉峰道:「在下等曾和那黑衣人展開過一場口舌激辯藍家鳳道:「今你們辯論些什麼?」
江曉峰道:「那黑衣人似有著絕對的把握控制著十二金釵,你如想收服十二金釵,必得先收拾了那黑衣人。在下聽他口氣,似乎是他早已料定你會去找他……」
藍家鳳任了一怔,接道:「他早已知道了?」
江曉峰道:「不錯,他似是早知道了。姑娘可曾去過那座地下密室?」
藍家鳳搖搖頭,道:「沒有去過。」
那江曉峰道:「姑娘如若相信我,在下願帶姑娘同往秘室一行。」
藍家鳳道:「我娘在遺書上早已說明了收服十二金欽的辦法,用不著你的幫忙。」
江曉峰道:「那位控制十二金釵的黑衣人,神智清明,而且是一個江湖經驗十分豐富的人,我們在辯論之中,他已說出來,藍夫人可能要安排下對付他的謀略,他既然早有準備,姑娘只要一進人巫山下院,就要遇上那黑衣人布下的伏擊。再說那十二金釵,確有高不可測的武功,如是那黑衣人當時存有殺死我們的用心,在下和王老前輩等,都難生離巫山下院。」。
藍家風道:「他又如何肯放你們離開?」
江曉峰道:「一番口舌論戰,神算子舌燦蓮花,說服那黑衣人。」
藍家鳳道:「你武功不足以和十二金釵中人抗拒,帶你去,又能對我有何幫助?」
江曉峰道:「這就是在下來見姑娘的用心了。」
藍家鳳道:「說下去。」
江曉峰道:「不論令堂才慧如何高強,但她終究已經去世,留下的策略,已難有變化,你雖然智珠在握,但那只是收服十二金釵的死辦法,對付那黑衣人,必需隨機應變,這就非姑娘能夠應付了。」
藍家鳳嗯了一聲,道:「這是說你們比我強了?」
江曉峰道:「如論用謀行略之道,當今之世,無人強過王修,替姑娘借署代籌,必須和王修合作,或可償你之願,收服十二金欽。」
藍家風沉吟了一陣道:「收服了十二金釵後呢?」
江曉峰道:「借用十二金釵之力,一舉間擊潰藍天義的天道教。」
藍家風淡然一笑,道:「你和王修隔山觀虎鬥,讓我率領巫山群豪和十二金釵火並藍天義?」
江曉峰道:「藍天義世之大惡,姑娘如肯動手除惡,我等怎會坐視不管?……」
語聲一頓,接道:「如是在下的看法不錯,巫山群豪和十二金欽,就是被令堂用一種特殊的力量控制著,只不過令堂的手法,更為高明一些而已,這些人,也許都是你忠實的僕從、衛隊,但卻不是你的朋友、謀士,姑娘此刻,步步遵照令堂的遺書行事,所到之處,無不大有收穫,但令堂遺書,無法包羅天下所有,收服十二金釵之後,大約是已集齊了令堂為你安排下的強大實力,餘下的,該是和藍天義的一場決戰了……」
藍家風微微一笑,接道:「想不到,你竟然思慮如此周詳。」
江曉峰道:「不是在下小看你姑娘,你縱有十二金釵那等高手相助,也未必能利過藍天義,需知這等絕世高手的大搏殺,除了武功之外,還要謀略制機,一著失錯,就要滿盤皆輸,姑娘務要三思在下之言。」
藍家鳳道:「你要作我的謀士?」
江曉峰道:「天下才智之士,無人能強那王修,姑娘如若要找一位輔助自己的高人,捨王修,再無可求之才。」
藍家鳳沉吟了一陣,道:「我娘已代我安排了制勝之機,王修雖有才氣,量他也難是我娘之敵。」
江曉峰道:「令堂如若活在世上,也許她確然能勝過王修,可惜,她死了,死去之人,如何能夠和活人相比?」
藍家風道:「你確是一片好意,我會仔細的想一下,現在,你可以服用下這顆藥丸了。」
江曉峰呆了一呆,愕道:「說了半天,她還是要我服用這粒藥丸!」
藍家鳳小巧的王指,挾著藥丸,直送到江曉峰的口邊,柔聲說道:「你一向很喜歡我,是麼?」
江曉鋒點點頭道:「就算是吧!」藍家風道:「你就放心吞下這顆藥丸。」
江曉峰道:「如果我服下了這粒藥丸之後,我就變成了一個木木訥訥的人。是麼!」
藍家風道:「那有什麼關係?你雖然變得木訥了,可是永遠追隨在我的身側,我會更對你呵護愛惜了。」
江曉峰道:「那就算你對我千般溫存,萬般愛護,但我最一點似不知曉啊!」
藍家鳳道:「你不用知道。只管去享受這些快樂的。字就是了!」
江曉峰道:「好吧!你如一定要把我變成個神志喪失像水牛廖馬般的人,那也是沿有法子的事了。」
化心中討度形勢,無論如何已。難再鍛抗定能,只好暗歎。
藍家風輕輕歎息一聲,道:「說的好可憐呵!但你如能想,小妹會常伴身側,你縱然變的像個木頭人,那又何妨?」
曲招一彈,把藥丸彈入了江曉峰的口中。
正盛峰一咬牙,把藥丸吞了下去,道:「姑娘,聽在下一句話,找王修助你一臂之力。」
藍家風鬆開了江曉峰腕穴門,笑道:「江兄,不要動逃走之念,留在我身側,一旦藥方發作,我還可以助你減去一些痛楚。
江曉峰道:「姑娘請放心,我就要神智迷失、如癡如果,哪裡還有這麼多的想法?但願你聽我一句稻……」
藍家風道:「我知道!不要忘了請王修助我一臂之力。以江曉峰點點頭,閉上眼睛。」
藍家風微微一笑,伸出手去,挽住了江曉峰的右腕,道:「江兄,你恨不恨我?」
江曉峰仍然閉著雙目,道:「不恨……」。他已萬念俱灰,心中空空洞洞,一宛如一張白紙,無慮亦無。
藍家鳳似是有意的取笑江曉峰,也許務雨中有了愧疚,拉著江曉峰在道旁坐下,緩緩把嬌軀偎入他的懷中,道:「我把你擺佈的神智迷失,你為什麼一點也不恨我呢了」。
江曉峰茫然一笑,道:「這樣也好,總算是讓我毀在了你的手中,如是我神智清白。日後那一份相思的痛苦。也夠受了。」
藍家風道:「嗯!江兄相思的是那一個,可否告訴小妹呢?」
江曉峰道:「姑娘是真的不知?還是明知故問?」
藍家風道:自然是真的不知道,那有明知故問之理。
江曉峰音笑,道:「那是一位女孩子,只不過,我們距離越來越遠了——」
藍家風道:「那人的名字叫什麼?」
江曉峰道:「藍家鳳。」
藍家風把身軀偎的更緊一些,道:「你這話是真的麼?」
江曉峰道:「再過片刻,我就要神智迷失,為什麼還要說假話?」
藍家風坐正了身子,黠然一笑,道:「江兄,你的藥性,就快要發作了。」
江曉峰點點頭,道:「我明白,這是我一生之中僅有的片刻時光……」
藍家鳳接道:「就算你真的神智途失,你的人仍然活在世上,怎能說是這一生中,只餘下片刻時光呢?」
江曉峰道:「如果我神智迷失,生不如死,那時姑娘不論如何對我,我也是渾然不覺。」
藍家鳳道:「唉!你應該信任我,我會好好的對待你。」
江曉峰苦笑一下,道:「信不信任你,有何不同?你縱然是虐待我,我也不知,那又何必好好的待我呢?」
藍家鳳笑一笑,說道:「說的好可憐啊!」
緩緩站起身子道:「我們走吧!」
江曉峰道:「到哪裡去?」
藍家鳳道:「時間不早,我們該趕去巫山下院。」
江曉峰歎息一聲,道。:「藍姑娘,求你一件事好麼?」
藍家風道:「你說吧!只要不太離譜,我就會答應你。」
江曉峰道:「我神志昏迷過去之後,我們再走如何?」
藍家鳳道:「你知道要好多時間藥物才能發作?」
江曉峰道:「這個,在下不知。」
藍家風沉吟了片刻,道:「大約要七天之後,藥性才能發作,我們總不能在這裡等上七天吧!」
江曉峰怔一怔,道:「要這麼久時間麼?」
藍家鳳笑道:「你服用的藥量太少。」
江曉峰道:「好吧,那就請姑娘再給我一粒藥物吞下。」
藍家鳳道:「你不怕神志迷失麼?」
江曉峰道:「既然眼下一粒藥物,神志非要迷失不可,多等七天豈不是叫人有著渡日如年的感受?這七日的痛苦,如何能夠忍受呢?」
藍家鳳道:「耐心一些,我會隨時的幫助你,咱們走吧!」
江曉峰想到藥已吞入腹中,縱然能夠逃走,藥性一旦發作,也將變成神志迷失的人,倒不如隨在藍家鳳身側,也許會突發慈悲心腸,除去自己身上之春。
心中念轉,站起身子,隨在藍家風身後行去。
藍家風當先領路,宮奔巫山下院,一面發出一聲低嘯。
灰衣人突然從暗影中奔了出來,緊追在兩人身後而行。
數十里路程,在三人全力奔行之下,不過半個時辰,已到了巫山下院。
夜色中林木環繞著一座高大的宅院,不見燈火,不聞人聲。
藍家風停下腳步,回頭望了江曉峰一眼,低聲說道:「你怕麼?」
江曉峰搖搖頭,道:「想來有些恐怖。不過,在下此刻已把生死事看得很淡。」
藍家鳳道:「服下那粒藥物,增了你不少勇氣。」
江曉峰道:「可是在下替姑娘的安危擔憂。」
藍家鳳道:「我迫你眼下了藥物,你心中不恨我,那已是氣度寬宏了,還要擔心我的安危,那豈不咐我慚愧麼?」
江曉峰仰望夜空,長長吁一口氣,道:「天下各門各派,上千的武林同道,都陷於浩劫大難之中,我江某一個人的生死,又算得了什麼?只望姑娘能早召改變心意,為武林大局著想,不計個人的恩怨,與王修等合力攜手,抗拒天道教,挽救武林大劫,在下死亦無憾。」
藍家風道:「你的想法很偉大,也許我會被你所感動。」
語聲繳微,接道:「咱們先進去瞧瞧吧!
舉步行上石級,揚手推門。江曉峰搶先一步,藍家風的?前面,道:「在下帶路。」
推門而人。藍家鳳緊追身後笑道:「為什麼你要搶在前面?」
江曉峰道:「那黑衣蒙面人早已知曉你要來,可能沒有埋伏。」
藍家鳳道:「難道你不怕被埋伏傷害!」
江曉峰道:「反正在下神志即將迷失,那和死亡何異?」
藍家鳳歎息一聲,不再言微。
江曉峰前面開道,藍家風居中而行,灰農人走在最後。
廣大的庭院中一片死寂。只有聲聲夜蟲鳴一叱賢續鋒來。
江曉峰仗劍挺胸,直向後院走去。
藍家風輕輕,咳了一聲,問道:「汪兄,你要到哪裡去?」
江曉峰道:「到那十二全釵的停息之兒!」
藍家鳳嗯了一聲,道:不要慌,咱們先到大、廳中一嫣樵。」
江曉峰道:「瞧什麼?」
藍家風:「如是那人早有準備,很快就會有反應,咱們在大廳中等她們也是一樣。」
江曉峰奇道:你準備和十二金釵等人動手!」
藍家鳳道:「既然來了,總難免一翻搏鬥。」
江曉峰搖頭說道:「不,姑娘千萬不能和她們動手。」
藍家風道:「你很害怕?」
江曉峰道:「她們不知練的什麼武功,週身刀槍本人,招數奇幻,勁遭強猛無匹一,姑娘武功雖高,也不是她們的敵手。」
藍家鳳微微一愕,道:「武功一道,變化莫測,有的確是不可力敵。」
目光轉動,四顧了一眼,舉步而行,道:「你們跟我來吧!」
江曉峰心中暗道:看她從穿鎮靜,有如胸有成竹一般。
藍家風行近大廳前面,伸手推開水門,舉步而入。
江曉峰和那灰衣人,隨後入廳。但見火光閃,藍家風燃起了案上的火燭。
這一座敞廳很大,一支大燭,無法照亮全廳。
是以大廳角落處,仍然很多地方片幽暗。只聽一個冷冷的聲音,由那大廳一角暗影中伶了過來,道:「是藍姑娘?」
江曉峰一聽聲音,已認出是那黑衣人,急急叫道:「就是他那黑衣蒙面率領十二金釵的人。」
藍家風揮揮手、攔住江曉峰接道:不錯,我正是藍天風。」
暗影中又傳出那人冷漠的聲音,道:「藍姑娘此番回巫山下院,不知有何用心!」
籃家鳳淡然一笑,道:「你既然心中明白了,何不請出來,對面商量一下?」
那冷漠的聲音接道:「用商量,藍姑娘,如想迫在在下交出率領十二金釵之權,萬萬不能辦到!」
藍家鳳笑道:「如是不要你交出十二金被呢?」
冷漠的聲音道:「藍姑娘如若是識趣之人,咱們可以互不相犯。」
藍家鳳道:「我娘遺書之上,再三稱讚閣下對她忠誠,才把訓練十二金釵的重任,交付於閣下」
這時,幽暗處人影移動,已隱隱可見一個黑衣人。
但他很快的停了下來,停身處相距藍家風仍有著兩丈以上的距離。
他臉上蒙著黑紗,連雙手上他戴著黑色手套。除了可聽到他冷漠的聲音之外,無法瞧到他身上一點肌駛。
但聞那冷漠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令堂在世之日,在下自然應該對她忠誠,可惜的是她已經死了。」
藍家鳳道:「所以,你要背叛她?」
黑衣人道:「我只是為了自保,一旦我真的交出十二全權的統領之權,姑娘絕然不會繞過在下。」
藍家鳳道:「我正有甚多借重之處,為何要加害干你。」
黑衣人道:「烏盡弓藏,兔死狗烹,在下不願作良弓走狗……」
語聲一頓,接道:「再說,令堂在世之時,已然對在下生了疑心,除在遺書中傳授姑娘對付我的辦法之外,而且早已授計他人,謀算於我。」
藍家鳳道:「你說的是什麼?」
黑衣人道:「神算子王修。」
藍家風道:「王修為人,詭計多端,他的話如何能夠相信?」
黑衣人道:「無風不起浪,在下縱然不會全信,亦得半信半疑……」
呵呵大笑了一陣,接道:「令堂才慧,的是有過人之處,一向是算無遺策,但她低估了在下,是一件極大的錯誤。」
藍家鳳一揚柳眉,冷冷說道:「聽你的口氣,咱們似乎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黑衣人道:「念在令堂和我交往數十年的份上,在下願為姑娘辦一件事,但只限一件,事完之後,咱們就互不相關,在下亦將帶領十二金釵離開這巫山下院。」
藍家鳳心中火起,冷笑一聲,道:「你不過是我娘生前從人之一,怎和我談起條件來了!」
黑衣人道:「姑娘如若再口不擇言。在下立時取銷對姑娘的承諾。」
藍家風一螫柳眉,欲待發作,但卻又強自忍了下去,道:這樣看起來,咱們很難再作進一步的商量了?」
黑衣人道:「再無商量餘地,姑娘也可以請了回了。」
藍家風接道:「你這是下逐客令?」
黑衣人道:「在下答應為姑娘辦一件事,姑娘也可以說明白了。我希望姑娘今夜離開此地之後,就別再到巫山下院中來。」
藍家鳳道:「有一件事,我想閣下也應明白。」
黑衣人道:「明白什麼?」
藍家鳳道:「如是我沒有幾分把握,也不會深夜之中,只帶著兩個從人,就到這巫山下院中來。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藍姑娘可要是脅迫在下?
藍家風道:「我希望和你談出一個彼此都能夠容忍的合作方法……
黑衣人道:「在下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如是藍姑娘不肯同意,似乎是不用再談下去了。
藍家風舉手一揮,那灰衣人突然移動身軀,擋在大廳,黑衣人冷哼一聲,道:「姑娘準備動手?」
藍家風笑一笑道:「我嬪在遺書中說,你有一個致命弱點。」
黑衣人沉吟了一聲,道:「什麼弱點?」
藍家風笑一笑,道:「忽難奉告,一等一會,咱們如若是真的要動上手,我自然讓你明白……」
語聲一頓,接道:「我娘對你瞭解極深,但她一時未對你下手,因為她早已有了對付你的辦法,她死了,這辦法,自然會落在我的手中。但你手訓練出十二金釵。我不願在十二金釵還未出現於江湖之前,先把你這位訓練她們的首腦人物除去。」
黑衣人道:「在下有些不信。
藍家鳳緩緩舉步向黑衣人行了過去。
江曉峰領教過那十二金釵中人的厲害,想這黑衣人的武功,定然非同小可,心中大驚,急急迫了上去,越過藍家風,撥出長劍。
他一語未發,但對藍家鳳的關心愛護,卻流現於行動之中!
藍家風微微一笑,低聲說道:「你不是他的敵手。快些退開!」
江曉峰苦笑道:「姑娘,在下不過還有幾天時光清綴,能為你捨命一戰,死而何憾?」
藍家風道:「我要你好好的活著,快給我退開!」
江曉峰,道:「為什麼?」
還未未得及答話。藍家風已然快步越過江曉峰。
黑衣人厲聲喝道:「站住!」
藍家鳳道:「你可是改變了主意?」
綴衣人冷然說道:「虎無傷人意人有傷虛心。姑媲如是逼迫在下出手,那是取滅亡。」
藍家風道:「你有什麼壓箱底的本領,一快些施展,再慢,也許你就沒有施展的機會了。」
黑衣人突然舉手互擊了一掌,從敞廳暗處裡走出兩個衣袂飄飄的綠衣女人來。
這兩個女人,騰伏在敞廳一角,竟然未發出過一點聲息。
江曉鋒吃了一驚,道:「十二金釵中人。」
黑衣人冷冷說道:「十二金釵中人,一二位可想試試她們的武功?」
江曉峰道:「十二金釵,武功可怖至極,姑娘要小心施付。」
只見兩個綠衣女子,美目中奇光暴射,一分別盯注在江曉峰和藍家風的身上。
藍家風模移嬌軀,向江曉峰靠近了兩步,道:「和我站在一起,不要離我太遠。」
江曉峰看她神情鎮靜,若無其事,不禁心中大急,說道:「十二金釵中人。個個身負絕該似乎是都已經練成了全剛致命身,你要多加小心!」
藍家風繳做一笑,道:「你放心,我則無對付她們的辦法,怎敢來此?不用為我擔心,她們有致命的弱點,只突輕輕一擊,就可以致她們於死地。」
那黑衣人本待下令兩個綠衣少女,向藍家風和江曉峰施以攻擊,但聽得藍家鳳一席話後,突然停了下來,冷冷的望了藍家鳳一眼,道:「你能制服十二全釵?」
藍家風道:「不相信你就試試,因為你早存了背叛之心,我娘在未死之前,就已經瞧了出來,所以她預作準備,研究出對付十二金釵的辦法,而且已把這辦法傳授給我,她們雖然武功已達登峰造極,但她們並非真的鋼打鐵鑄之人,她們有一個缺點黑衣人急急說道:「住口!」
藍家風微微一笑,道:「為什麼?」
黑衣人道:「我受你娘之托,費時十餘年,答繡了這十二金銀,你如是一句話,把這些路藍說出,那豈不是白自費了一番心血麼?」
藍家風道:「你如是不讓萊說出來,咱們應該有一個條件。」
黑衣人道:「好!你提出來吧!」
藍家鳳道:「我母親雖然對你不滿,但她已經死去,我的看法和我娘有些不同……」。
黑衣人接道:「姑娘有什麼看法呢?」
藍家風道:「我覺著你不是我母親所說那樣的壞人,所以,我願意和你合作。」
黑衣人道:「怎麼樣一個合作法?」
藍家風道:「自然要以我為王。」
黑衣人沉吟了一陣,道:「一樣麼!」
藍家風道:「自然是有不一樣……」
黑衣人輕輕咳了一聲,接道:「這樣吧!在下提一個條件,如是姑娘同意,咱們就合作,如是不同意,一在下……」
藍家風道:「你要怎麼樣?」
黑衣人道:「情勢逼人,在下只好放手和姑娘一戰了。」
藍家風道:「好!不論你如何選擇,我都奉陪,先提出你的條件吧!
黑衣人道:「在下只聽姑娘之命行事,但卻不作姑娘的從人。」
藍家鳳道:「還有什麼?」
黑衣人道:「十二金釵,永遠歸我統率,而且姑娘不能直接指揮十二金饑。」
藍家鳳嗯了一聲,道:「可以,我並無親自統率十二金較之意。」
黑衣人又道:「還有一件事,不知姑娘是否願意答允。」
藍家鳳道:「你說吧,最好一口氣把你的條件全說完。」
黑衣人道:「令堂確然對在下早已動疑,不但在遺書中傳授了姑娘對付十二金權的辦法,而且還傳授了另一個人,備以對付在下和十二金釵。」
藍家鳳過:「什麼人?」
黑衣人道:「神算子王修。
藍家風道:「王修?」
黑衣人道:「不錯,留此人活在世上,終是心腹大患,所以,咱們要早一些把他殺死。」
藍家鳳回顧了江曉峰一眼,沉吟不語。
黑衣人不聞藍家風回答,輕輕咳了一聲,接道:「王修已有對付十二金釵的辦法,所以,在下不能出手,請姑娘率領巫山門中人,早些把此人殺死。」
藍家鳳道:「你讓我想想再作決定喇?」
黑衣人道:「好,姑娘想想,在下先行告辭了。」
也不聽藍家鳳答話,轉神而退!
藍家風沉聲喝道:「站住!」
黑衣人停下腳久道:「藍姑娘還有什麼吩咐?」
藍家鳳道:「咱們如何再見?
黑衣人道:「明日午時,姑娘拿王修人頭到此,咱們再見。
屆時,在下帶領十二金釵來叩見姑娘。
藍家風道:「這限制太苛刻一些吧!」黑衣人道:「在下可以奉告姑娘一句話。十二金儕權物武功,舉世無匹,大約除了你姑娘和那王修之外,世間再無克制她們的人,憑仗中二金釵之力可以使姑娘暨上武林盥主定位,不過,條件是先殺了王修。」
藍家風略一沉吟,道:「如是我不殺王修呢?」
黑衣人冷冷笑道:「逼在下走握端了。」
藍家鳳道:「嗯!可否告訴我,你走了極端,又對我構成個什麼樣的威脅?」
黑衣人道:「在下修正十二金釵,使她們不畏王修和姑娘的手法。」
藍家鳳道:「十二金釵還能修正?」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那十二金釵還可修正姑娘料想不到吧?」
藍家風臉上微現驚訝之色,但只不過一瞬間,又恢復了鎮靜,淡淡一笑,道:「我不善謊言這一點,我娘在遺書中未說明內。」
黑衣人道:「因為她也不知道,價以她也無法告訴欲。」
長呼一口氣道:「吹不過,在下不願修正十二金權將使她勺陷入瘋好之境,難成大功。」
藍家鳳道:好!明日中午財分。咱們再見,屆時,一換捨給你一個明確的答覆。」
黑衣人道:「如是姑娘拿不了那王修。那就不用來了。」
轉身一躍,消失於廳外夜色之中。
黑衣人雖然退去。但那兩個綠衣女子,仍然站著未動。
江曉峰對那黑衣人並不畏懼,對這兩個綠衣女子,卻是十分害怕,看她們站著一也十直全身戒備了。那黑衣人去了良久,兩個綠衣女子,才緩緩轉身,出門而去。
江曉峰長長吁一口氣,道:「好險!」
藍家鳳低聲說道:「不許胡說,咱們走吧!」
舉步向外行去。
江曉峰緊迫在藍家鳳身後,出了巫山下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