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傳統武俠 > 搖花放鷹傳

正文 第六十章 出神入化 文 / 臥龍生

    金元慶道:「唉!我應該也把這一招,傳給他們。」

    白仙子回顧了東方亞菱一眼,道:「姑娘,給我一個為天下武林正義效命的機會如何?」

    東方亞菱道:「白仙子是掌令的身份,如何能夠輕易出手。」

    白仙子道:「姑娘放心,我自信有應付之法。」

    東方亞菱微微一皺柳眉兒,道:「仙子要多多小心!」

    金元慶目光轉到邊無屆的身上,接道:「邊院主,你去會這位姓白的姑娘,她似乎是這黑堡的主首之一。」

    白仙子舉步向前行去。

    只見她伸手移開黑衣長老的身體,道:「金元慶,聽說你已繼承了蘇百靈的大部份武功,不知你是否已經學到他的武功精髓?」

    金元慶道:「你敢向我挑戰?」

    白仙子道:「我已經向你挑戰了,但不知你敢不敢應戰?」

    金元慶笑一聲,道:「你還不配和老夫動手……」

    邊無屆一欠身,道:「邊某人受教主的重托,唯有效命而已。」

    金元慶道:「你劍上的造諸,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就算是蘇百靈的武功,大約你也可以對付。」

    邊無屆道:「試試看吧!我會盡力而為。」

    緩步行了出去。

    南宮玉真緩步行了出來,道:「白仙子,這位邊無屆交給小妹如何?仙子要保下實力,準備對付金元慶。」

    白仙子笑一笑,道:「玉真姑娘,你要搶我這第一功麼?」

    南宮玉真道:「仙子,事有輕重緩急,仙子一定要留下實力,準備對付金元慶。」

    白仙子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勞姑娘了。」

    緩緩向後退去。

    南宮玉真向前逼進了兩步,道:「邊前輩,你可知道,你在江湖上的身份地位麼?」

    邊無屆道:「老夫倒不清楚,姑娘聽到了什麼?」

    南宮玉真道:「江湖上,都傳說你是武林中的第一劍道高手,不但受到武林同道的敬重,也極受江湖上的推崇,但我想不到,閣下竟然也作了金元慶的眾屬,而且,也作了他的創子手。」

    邊無屆道:「姑娘,用不著這樣推崇……老朽雖然畢生習劍,慚愧未能為江湖同道盡什麼力。」

    南宮玉真道:「邊前輩,至少,你不能助付為虐,和武林朋友作對。」

    邊無屆道:「姑娘,你想說服我?」

    南宮玉真道:「不是說服你,我只是想先喚起你的良知。」

    邊無屆長長吁一口氣,道:「士為知己者死,金元慶對我邊某人,情同兄弟,老實說,我不能對不起他。」

    南宮玉真道:「邊前輩的意思是……」

    邊無屆苦笑一下,道:「姑娘,你不用勸說我什麼了。」

    南宮玉真道:「這麼說來,我們只有動手一途了。」

    邊無屆道:「姑娘,此時此景,我們除了動手一戰之外,沒有什麼辦法了!」

    南宮玉真道:「既然邊前輩如此說,咱們只有放手一戰了。」

    邊無屆道:「姑娘請出手吧!」

    南宮玉真兩隻短劍,一齊出手,分向邊無屆的前胸、小腹刺去。

    邊無屆長劍一振,突然間,泛起了一圈劍光,把南宮玉真圈入了一片劍光之中。

    東方亞菱只看得大吃一驚,道:「白仙子,玉真表姐……」

    白仙子接道:「邊無屆的劍法,實在凌厲,劍光如天河倒掛,直灑下來,不過,玉真的武功,還可自保,有驚無險。」

    東方亞菱道:「邊無屆的劍術,實已到了劍道中至高的境界,表姐雖然奇遇連番,智慧過人,怕也無法是他之敵。」

    這時,只見邊無屆劍光擴展的範圍愈來愈大,南宮玉真和他木人,全都被包圍在一片劍光之中。

    邊無屆劍上的造謂,不但大出自仙子和東方亞菱的意料之外,而且,也出了金元慶的意料之外,只見他臉上泛起了一抹笑容。

    寒森的劍氣,一直包圍著兩個人。

    足足過了有一頓飯工夫之久。

    閃閃的劍光,耀眼生花,沒有人能夠看清楚劍光內的景物。

    有一件使東方亞菱不解的事,那就是,為什麼南宮玉真能支撐這樣久的時間?

    以那劍招凌厲的壓力,南宮玉真絕無法這麼久時光。

    一道劍牆,分隔了內外,沒有人能看清楚劍光掩遮的情形。

    忽然間,劍光斂收,現出了兩個人。

    南宮玉真靜靜地站著,雙手分執著兩把短劍。

    短劍上,仍然滴著血。

    邊無屆卻已經靜靜躺在地上,胸前有兩處劍傷,鮮血湧出。

    兩劍都中了要害。

    他緊閉著雙目,似乎是已經死了過去。

    但他臉上沒有死去的痛苦,而且,帶著一抹微笑。

    南宮玉真也沒有殺死一個一代劍手的歡愉,臉上口三片沉痛,哀傷。

    她靜靜地站著,兩道目光盯在邊無屆的體上,淚水如珠,滾滾而下。

    這情景不像殺死一個強敵,而像在憑弔一個多年故友的逝去。

    金元慶對南宮玉真殺死邊無屆一事,感受到的震驚,幾乎要失聲而叫。

    但他終於忍了下去。

    任何人,都已看得出來,邊無屆的劍上造謂,已到了超凡入化的境界。

    但是他死了,死在南宮玉真的雙劍之下。

    南宮玉真舉手拂拭一下臉上的淚痕,緩緩轉過身子,行了回來。

    白仙子低聲道:「姑娘好神奇的武功,我們一直擔心你不是那邊無屆的對手,但卻末想到一直掌握著主動,竟然在驚風駭浪中殺了他,唉!老實說,邊無屆那精深的劍術,就算是蘇百靈重生,也未必能是他的敵手,不同的是蘇百靈精通百技,拳掌、用毒、暗器都到了爐火純青之境,這個人無所不能,他死了快一百年,還在一直控制我們,等我們替他效最後一次力。」

    南宮玉真道:「白仙子,蘇百靈打遍天下無敵手,如若他殺不了邊無屆,我又怎麼會能?」

    白仙子道:「但姑娘殺了他,雙劍都穿要害,一擊斃命,而且,在眾目睽睽之下,難道會是假的麼?」

    南宮玉真道:「我殺不了他,他如是要殺我,有十個南宮玉真也死在他的劍下了!」

    東方亞菱道:他讓你的,故意讓你殺了他?

    南宮玉真道:「他把絕世的劍術傳給了我然後,在我驟不及防之下,用身軀撞上了我的雙劍,他功力通神,如非自己要死,別人誰也殺不了他?」

    東方亞菱道:「這樣的人,怎會甘願作為金元慶的屬下,主持護法院。」

    南宮玉真接道:「這一個,我問過他,他救過金元慶,兩人相處了一段時間後來,金元慶得到蘇百靈留下的秘岌,練成了一身武功,巧的是,金元慶又救了邊無屆,他受人暗算,身中奇毒,金元慶及時而至,救了他,兩個人,就產生了交情。」

    東方亞菱道:「唉!護法院集天下精英,除了邊無屆這樣的人物之外,誰又能主持其事。」

    南宮玉真道:「他答應主持護法院,但有一個條件,那就是永不親手問事,只管理內部的事,他還告訴我,他如一死,護法院就會一下星散。」

    南宮玉真又道:「就是這些了,他和我祖父是朋友,所以,他要把他畢生研究劍術的心得傳給我。」

    東方亞菱道:「你承繼了他的衣缽、劍道。」

    南宮玉真道:「我沒有表妹的才慧,沒有法子記下他說的全部真訣。」

    東方亞菱道:「白仙子,小心敵人攻來,表姐,盡你記憶,快告訴我。」

    南宮玉真記憶所及,很仔細說了一遍,東方亞菱聽得很仔細。

    這時,金元慶也看出了邊無屆的死因,已然下令,兩隊武林高手,行了過來。

    白仙子令牌輕揮,兩隊黑衣武士,也迅快的行了過去。

    雙方展開一場激烈的博殺。

    這是一場激烈的搏殺。雙方都出動了數十個人。

    但見刀光如雪,劍影縱橫,搏鬥得激烈絕倫。

    金元慶冷笑一聲,道:「東方亞菱,老夫要先取你的性命。」

    長劍一揮,身後一行白衣人,突然衝了出來,直向東方亞菱衝去。

    這一隊白衣人,又一隊黑衣人,迎了上去。

    這時,六隊黑衣人,已有三隊迎戰。

    金元慶連聲冷笑,長劍連揮,又有三隊劍士殺了過來。

    白仙子只好下令三隊黑衣劍士迎上去。

    這是一場武林之中罕見的大混戰。

    金元慶的手下,出動了一百餘人,黑堡中地出動了六十餘人。

    但黑堡中的劍士,人人騁勇,白仙子又早有計劃,一隊黑衣堡武士,早已擋在了白仙子和東方亞菱的身前。

    金元慶雖然動員了百多位高手,但他們一直無法逼近東方亞菱。

    雙方激烈的搏殺中,已經有了傷亡。

    金元慶似乎已存心一決生死,十隊人馬,百位高手,分成了兩側繞向東方亞菱等身後。

    顯然,他要以人力的優勢,在這場決戰中,早些求勝。

    東方亞菱已接過自仙子手中的令牌,看黑堡武士勇猛善戰,布守之處,有如銅牆鐵壁一般,不論對方攻勢如何猛烈,一直能守著不退。

    但金元優派人兩翼包抄,卻構成了對黑堡武士的威脅。

    而且,六隊黑堡武士,已然全都陷入了苦戰之中,無法再派出人手,保護東方亞菱。

    傅東揚率的人手和南宮玉真等,都還沒有出手。

    傅東揚很快的把人手分散,布成了一個扇形陣勢,保護了東方亞菱。

    但人數太少,使那而成的扇面不大,保護的範圍有限。

    東方亞菱很沉著,笑一笑道:「白仙子,第二批人手怎麼調動?」

    這時兩隊年輕的白衣劍士,二十四人,突然由金元慶身後行出,直撲向東方亞菱。

    這些人一露面,立刻彼此左手緊拉,其中一人用力甩,另一人,立時借力飛起四五丈高。

    但見那些局飛在空中的人,懸空一個折轉,頭下腳上,直對東方亞菱衝去。

    手中的長劍,幻起了一片眩目的寒芒。

    空中飛起了十二個人,有如十二頭飛鳥一樣,分由不同的方向,撲向東方亞菱。

    像十二道閃電一般,集中射向東方亞菱。

    傅東揚、東方雁立時飛身而起,阻攔住兩路攻勢。

    天虛子、倪萬里、摘星、三小、連吟雪、樑上燕、覃奇等,卻縮小了***,環圍在東方亞菱的四周。

    飛過來行向東方亞菱的白衣人,都具有著一流的身手。

    傅東揚和東方雁雖然躍騰空中,接下了對方凌厲絕倫的一擊,但也生生被由空中震落下來。

    忽然,白仙子雙手一揚,數十道寒芒,電射而出。

    天虛子正在擔心東方亞菱的安危,那些白衣人不但行來的勢道奇強,而且,來勢如風,快速異常,十路齊攻,天虛子這麼想,就算大家都肯拚命,也無法保護東方亞菱的安全。

    那是江湖上第一等的殺手,個個都武功高強,劍招凌厲,但更厲害的是,他人攻敵的招數,凶殘無比,幾乎只是只求傷敵,不顧本身安全。

    但白仙子那激射而出的數十道寒芒,卻解決了天虛子等人心中的慮。

    但聞幾聲綿連不絕的慘叫,傳了過來,十個白衣殺手,全都由空中跌落下來。

    每人的頭上,都中了一支短劍。

    一劍斃命,十人落地,都已經氣絕而逝。

    東方亞菱倒是很鎮靜,笑一笑,道:「白仙子,好厲害的暗器。」

    白仙子笑一笑,道:「這也是蘇百靈留下的手法,姑娘大概心中有數。」

    東方亞菱抬頭察視了搏殺形勢,道:「金元慶已精銳盡出,準備作孤注一擲,黑堡武士,也必全力迎擊,單要這一些抗拒,怕他們支撐不過一頓飯的時光。」

    白仙子道:「這些人,要不要他們下去休息呢?」

    東方亞菱道:「不要,在對抗強敵的調配之上,使他們分別擔負一些輕的工作就行了。」

    白仙子道:「可要下令調動他們出來?」

    東方亞菱沉吟了一陣,低聲說出了一番計劃。

    白仙子不停點頭,一面帶著傅東揚、覃奇、東方雁、樑上燕、連吟雪五人而去。

    南宮玉真道:「小表妹,看樣子金元慶要出手了。」

    東方亞菱抬頭看去,只見金元慶帶著八個身著白衣腰中束著紅色帶子的人,緩步行了過來。

    南宮玉真回顧了天虛子、倪萬里等一眼,道:「金元慶帶來的殺手,大概都是殺手中的殺手,你們對付那些殺手,我對付金元慶,咱們先迎上去,不能讓他們接近東方姑娘。」

    天虛子道:「對!咱們合力出手。」

    東方亞菱道:「不用了,你們擋不住他們的,黑堡中人手太少,他們都已陷入了苦戰之中,分不出人手接應你們,單是你們幾人,很難能擋住他們。」

    南宮玉真道:「小表妹,我們如若不把他拒擋在兩丈之外,怕我們也沒辦法保護你的安全。」

    東方亞菱道:「你們既然擋不住他,也無法保護我,一個金元慶就不是你們能對付的,何況,他還有帶了七八個殺手,那些人多過你們,你們如若阻擋不住他,那就不如讓他過來。」

    南宮玉真道:「不行,只要他行近你八尺之內,我也一樣沒有辦法能夠攔得住他。」

    東方亞菱道:「其實,你們阻不住他們,被他們行過來,還不是一樣的,後果倒不如你們守在我身側,等候一下。」

    南宮玉真道:「我們……」

    談話之間,金元慶和八個白衣殺手,已然越過搏殺的群豪行了過來。

    這時,南宮玉真等就是想出手攔阻,已自不及。

    東方亞菱似是早已胸有成竹,冷笑一聲,道:「金元慶,你給我站住!」

    金元慶雙目中暴射出兩道神芒,道:「在眼下這個距離之內,老夫相信,你已經跑不了。」

    東方亞菱道:「我沒有準備跑,而且,我也一直攔阻他們,不用截擊你。」

    金元慶道:「他們都沒有你東方姑娘這麼一分才慧,明明知道的事,似乎是不攔阻了。」

    東方亞菱道:「我敢讓你過來,我就不怕你,這一點你該明白。」

    金元慶道:「一個人,連死都不怕,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東方亞菱道:「我還不想死。」

    金元慶道:「我想不出,你還有什麼逃生的方法?」

    東方亞菱道:「你就算如願的殺了我,你也已經無法挽救失敗。」

    金元慶道:「殺了你,至少可以消消我胸中之氣。」

    東方亞菱道:「你自覺一定能殺得了我麼?」

    金元慶道:「老夫,再加上八個超級殺手,如若一齊施攻,我不相信,他們能保護你的安全。」

    東方亞菱道:「那你何不試試。」

    金元慶道:「老夫正要試試。」

    東方亞菱身軀突然向前一栽,似是要摔倒在地上。

    南宮玉真吃了一驚,道:「小表妹,你……」

    東方亞菱道:「我很好。」

    舉手一理秀髮。

    就在這嬌軀一傾之際,已發射出了四十二支毒針。

    她不會武功,身上的暗器,全都有機簧,操縱發射,勁道十分強烈。

    遠距離,也許手勁、內力打出的暗器弱些,但近距離內,機簧射出的暗器,卻是霸道無比。

    四十二枚毒針並出,化作一片寒芒。

    金元慶內力精深,毒針近身,自行震落。

    但八個跟他同來的一流殺手,卻有四個人倒了下去。

    餘下四個白衣人,閃身避開了一擊之後,立刻飛身而起,直向東方亞菱撲了過來。

    他們顯然傷心同伴慘死,不待金元慶下令,人已行了過來。

    東方亞菱正好舉手整理雲鬢。

    她不會武功,動作不夠快速,但她對敵人的下一步行動,推斷的十分準確,每一次,都搶儘先機。

    雙袖中,飛出了一片針影,又是二十四毒針射出來。

    四個白衣人幾乎是自行撞上了毒針。

    在距離東方亞菱四五尺處,都倒了下來。

    事實上,南宮玉真的雙劍,已經出鞘,天虛子、倪萬里。都已蓄勢戒備。

    他們會及時在東方亞菱的身側而成一道劍網。

    但東方亞菱已不用他們動手,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一舉間,除去了八個第一流的江湖劍士。

    就算是南宮玉真,也沒有把握,能在一兩百招內,殺死八個人。

    但束亞菱做到了。

    說來話長,事實上,只不過一抬手的工夫,金元慶帶來的八個一流殺手,都倒了下去。

    望望環陣四周的八具體,金元慶突然生出一種畏懼的感覺。

    他一聲令下,一呼百諾,現在,他突然感覺到很孤獨。

    他統率著武林中大部分人,卻沒有一個真正的朋友。

    也沒有一個真正可以和他說說真心話的人。

    金元慶還有很多個屬下沒有出手,但他們像木雕泥塑的一樣,靜靜地站著不動。

    令出如山,但卻沒有人與人之間的那麼一份感情,彼此關注。

    除去八個殺手後,南宮玉真的心定下了許多。

    她和金元慶打過一架,不是金元慶的敵手,但那一戰中,她學會了很多的武功,封在地下石堡中學得的武功,又百了更深一層的體會。

    只聽金元慶長長吁一口氣,道:「東方亞菱,你一個完全不會武功的弱女子,竟有這樣強的保護自己的力量,老實說,如非老夫親見,我也不會相信。」

    東方亞菱:「現在你相信了?」

    金元慶道:「但仍然無法阻止我取你的性命。」

    南宮玉真道:「金元慶,你辨不到:「金元慶道:「南宮世家的殺人手法已算不得武林絕學,我要你見識一下,老夫殺人手法。」

    東方亞菱道:「你已經失去殺死她的機會了,以後,你們每動手一次,她就會增強一分勝算……」

    金元慶冷冷接道:「老夫也是樣,我如能勝她,今日,我就不會留她活命。」

    東方亞菱道:

    東方亞菱道:「她心中早已記熟了蘇百靈的全部武功,但你卻沒有。」

    東方亞菱道:你早已統治了武林。「金元慶冷哼一聲,道:「不論你怎麼說,我都不會相信你。」

    東方啪菱道:「好:那你就試試看。」

    南宮玉真緩緩行了出來。手中執著長劍,道:「金元慶,咱們比兵刃,還是比拳掌?」

    金元慶逋:「比兵刃!」突然一揚右手,長劍如電,刺了過去。

    南宮玉真竟不避,右手斜揮,一劍斬了過去。

    雙刃立時劍來劍往,打在了一起。

    兩人用的同一劍路,招數變化上,也都完全一樣。

    這就比速度、功力的淵博了。

    金元慶的功力深厚,但南宮玉真卻佔了胸羅廣博的光。

    東方亞菱說的不錯,金元慶只記了部份劍招,但南宮玉真記的卻是全部。

    也許南宮玉真記的並非全部。

    但至少,也比金元慶知道的多,這就形成了一場激烈絕倫的惡戰。

    金元慶仍然佔優勢,劍勢凌厲,每一招都透出了強烈的劍氣。

    南宮玉真雖陷入劣勢,但她的劍招,卻彌補了功力的不足。

    雙方惡戰百招,南宮玉真竟然仍得住。

    金元慶暗忖道:「事情果如東方丫頭所料,我如不在這一戰中,殺了南宮玉真,以後再想殺她,就並非易事了。」

    心中念轉,手中劍法忽然一變,疾攻一劍,逼退了南宮玉真,突然向後退開兩丈。

    南宮玉真沒有追趕,卻冷笑一聲,道:「金元慶,你怕了?」

    金元慶道:「我後悔沒有早殺東方亞菱,今日絕不能再放過你們,今日,不論老夫的江湖霸業成敗如何,先要殺了你們。」

    南宮玉真淡淡一笑,道:「本來,我還沒有什麼信心,但現在,我信心很強,你殺了我?」

    金元慶冷哼一聲,緩緩舉起了手中的長劍。

    全身的衣服,也像是充滿了氣一樣,全身都脹了起來。

    東方亞菱道:「玉真表姐,你看出來沒有,金元慶要用馭劍術。」

    南宮玉真道:「我知道。」

    東方亞菱道:「你有沒有把握,接下這一擊?」

    南宮玉真道:「我知道,老實說,表妹,我沒有信心能夠接下這一擊。」

    東刀亞菱道:「那就避開他。」

    南宮玉真道:「避不開的,他功力深厚,這一擊,很可能會遠枚數十丈,如足沒有人擋他,在埸的人,恐怕難逃他這一劍。」

    說話之間,突聞殺聲震天,黑堡門大開,冒出了兩股黑煙。

    那是穿著黑衣的黑堡劍士。

    有如煙雲,捲出了黑堡,立刻分兵五路,同天羅教中衝了過去。

    黑堡中這一全力攻出,直似滾湯滾雪,金元慶五百名屬下,布成的方陣,一下子,被沖得七零八落。

    行出黑堡武士分成五隊。每一隊前面,都有一個人帶路。

    那些人,不但熟悉陣法,而且,他們經驗豐富,指揮著劍士們分進合擊,銳不可當。

    金元慶已提聚了真氣,正待出手,但卻被黑堡中,攻出這一批生龍活虎一般的劍士給震住了。

    他從來沒有想到過,黑堡劍士竟是如此的勇猛,五百人排成的四方陣,只不過片刻工夫,已被衝散。

    立刻間,成了一片混亂的局面。

    黑堡劍士,展開了有系統的摶殺。

    兵敗如山倒,金元慶的屬下,完全成了潰散的局面。

    這本是一批不同門戶,不同出身的雜牌結合,在金元慶嚴酷的命諭中,構成了一股龐大的力量。

    但他們有一個極大的優點。那就是他們都具有第一流的身手。

    在武功造詣上,超不過他們的人,根本用不著他們結合的力量,單憑他們本身的造詣,就可以拒擋強敵。

    但很不幸的,他們碰上了黑堡劍士。

    他們單獨的造詣,個個都超過敵人,蘇百靈詭異、凌厲的武功,造成了他們劍劍追命,刀刀奪魂的殺敵能力。

    他們龐大的人力。但合作卻不夠嚴密,這就是他們的缺點。

    可是,他們太強了,強到用不著合作去對付敵人。

    所以,他們從未試驗過合作的能力,今日,他們遇上了更強的敵手黑堡戰士。

    單打獨鬥,他們已經沒有法子勝過這些劍士。

    合搏的打法更壞,人多手雜,反而,阻擋了自己人的出手,每個人的武功造詣,都無法發揮出來。

    這就造成了很混亂的局面,也給了黑堡劍士們更多的可乘之機。

    慘烈的屠殺、橫飛血肉,使得天羅教一群烏合之眾,迅快的開始崩潰。

    一個人轉身逃命,引起了先效,這就使得數百個天羅教中人人開始奔逃。

    一個人,要開始逃命時,就完全沒有了抗拒的勇氣。

    開始奔逃的越來越多。

    一群巨鷹,突然由黑堡的屋頂飛起,長鳴劃空,直向奔逃的群匪追去。

    巨鷹去勢如箭,雙翼振動,射出了無數的毒針。

    群鷹振翼,毒針如雨,奔逃的人,有如山崩落石一般,不停地向下倒去。

    只不過片刻工夫,向前奔逃的人,倒下去了十之六七。

    突聞兩聲怒喝,兩個身中毒針的高手,開始向巨鷹反抗,飛躍而起,揮劍斬去。

    兩人發劍很準,四隻巨鷹體落地之後,散發出一片毒火。

    不少人,又為毒火所傷。

    這時,很多奔逃的人,突然停下了腳步,轉身向黑堡中的劍士迎了上來。

    他們發現了一件事,那就與其死於巨鷹的毒針、毒火之下,反不如拼了算了。

    這一來,又激起一陣搏殺。

    忽然間,一道寒芒,由黑堡的武士群中飛射而出,直捲過來。

    是白仙子,馭劍行來。

    像一道長虹一樣,一陣捲掃,立刻有五個人倒了下去。

    那是站在最前面的五個人。

    天羅教元氣已傷,死亡了十之七八,餘下的縱然作困獸之鬥,但已經無法挽回潰滅的命運了。

    金元慶沒有出手,只是呆呆地望著那些逃亡的屬下,沒有喝止。

    他太意外了,想不到聚集天下半數精銳的高手,竟然崩潰地如此之快。

    數百人空前的龐大陣容,就這樣子,一下崩潰不存了。

    金元慶花了數十年建立的基業,就在這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化作了烏有。

    龐大無匹、傲視江湖的天羅教,就這樣的垮了,垮得很淒慘,數百人的大組合,一下子冰消瓦解。

    金元慶究竟是代梟雄之才,眼看著事情已一敗塗地,反而鎮靜了下來,手上艮劍,也凝勁不發,一直靜靜地看著。

    他沒有出手解救,他明白大廈將傾,非獨木能支,不論他有多麼高強的武功,多麼精湛的劍術,也無法以一人之力,抗拒黑堡的眾多劍士。

    由高峰一下子跌落到千丈深谷,金元慶幾乎是無法承受這個打擊。

    慘烈的搏殺,漸近尾聲,終至結束。

    金元慶如大夢初醍般,長長吁一口氣,道:「東方亞菱,就這麼快麼,我數十年心血建立的強大實力,竟在短短的幾大中,被他們擊潰、星散。」

    東方亞菱道:「真正的崩散原因,並非是我們的力量強大,而是你領導的一群烏合之眾,他們不能群戰,一旦遇上了大敵,他們無法抗拒,他們一個人是一個人的力量,但兩個人加起來,仍然是兩個人的力量,十個人加起來,反而會減少了一些力量,你沒有一個真正忠心為你的屬下……」

    金元慶接道:「胡說,怎麼會沒有?」

    東方亞菱道:「你確然羅致了不少高人,名士,你也有一套籠絡人的手段,但你只是籠絡了他們的人,卻無法籠絡他們的心,像邊無屆那樣的高人,已上劍道之極,老實說,他才是當今真正第一高手,你,未必是他的敵手,但你們道義相交數十年,他不能不幫你,而事實上,他根本不贊成你的作為。」

    金元慶道:「他和我相交至深,為什麼沒有和我談過這些事?」

    東方亞菱道:「他能和你談,談了你也不肯聽,所以,他一直隱技自珍,他自絕之前,展露了他劍上造詣、才華,你大概也看到了,你能夠勝他麼?」

    金元慶道:「我不能。」

    東方亞菱道:「對:但你平常之日,絕不會知道,你不會勝過他。」

    金元慶苦苦一笑,道:「老夫的功業毀於一旦,這是無法補償的仇恨,我要報復,我不能殺盡黑堡的劍士,但至少,要殺了幾個罪魁禍苜。」

    東方亞菱道:「金教主口中的罪魁禍首,都是些什麼人?」

    金元慶道:「你、南宮玉真、傅東揚,至少,你們三個要死。」

    南宮玉真道:「你一個人也殺害不了,不信你就試試,我和邊無屆老前輩動過手,使我體會到一件事,那就是世上任何詭異殺人之術,都有破綻,都有缺憾。劍道造詣的最一口E境界,是不用殺人,而是使人知難而退。」

    金元慶冷冷說道:「我和邊無屆相處數十年,對他的瞭解,不會比你少,這一點,你該明白。」

    南宮玉真道:「你瞭解的只是他表面上的世俗恩情,他以世俗酬報,所以,他不肯為你培養出第一流的劍手,他不肯真的助你為害江湖……」

    金元慶接道:「他為我而死,以命酬情,難道他還不算是好朋友?」

    南宮玉真道:「這就是世俗上酬情之法,他給了你一個軀體以全義,但卻無法傷他靈魂的清高,他把絕藝的劍招傳給我,就是他對武林的交代,他不忍殺死你,但卻又厭惡你的所做所為。」

    金元慶怒道:「你胡說:「南宮玉真道:「很真實,你不信的話,立刻可以求證。」

    金元慶道:「如何一個求證法。」

    南宮玉真道:「咱們再動手一戰,多不過五百招,少不過二百招,我就可以取你之命。」

    金元慶應道:「老夫沒有時間和你慢慢較量,你小心了。」

    一提氣,突然飛步而起。直向南宮玉真行了過去。

    南宮玉真早已蓄勢戒備,但還未來得及飛身迎敵,一道白芒,流星趕月一般,疾飛而至。

    兩道白芒交接,響起了一陣龍吁鳳吟般的交鳴。

    緊接著的白芒一收,人影乍現。

    凝目望去,群豪都是看得呆在了當地。

    白仙子手執著長劍,洞穿了金元慶的前胸,力道強猛,劍芒直透後背。

    但金元慶手中的長劍,也利入了白仙子的要害之上。

    兩個人,都中了要害,對峙而立,劍還在對方的身上,穩住彼此的身軀不動。

    南宮玉真急步奔了過去,道:「白仙子:「白仙子微微一笑,道:「好好照顧黑堡主,告訴東方姑娘,要她別忘了答應我的事情。」

    言罷,閉目而逝。

    白仙子死得很安詳,臉上一片平靜。

    金元慶卻是一臉厲色,大有死不甘心之慨。

    黑堡的劍士們,圍攏上來,抱著白仙子跪了下去。

    她不是堡主,但卻是黑堡中最受敬重的掌令人。

    千拙大師快步行了過來,合掌一禮,低喧一聲佛號。

    東方亞菱黯息一聲,道:「玉真表姐,善後的事,交給你了,我好累,好累,要先走一步。」

    南宮玉真急道:「亞菱,你怎麼能走?」

    東方亞菱道:「別攔我,別勸我,來自有處,去自有方。」

    轉身向前行了過去。

    南宮玉真急道:「小表妹,他怎麼辨啊?」

    她在情急之下,已然顧不得四周人多。

    蘭蘭、秀秀追了過來,扶著東方亞菱向前行去。

    遠遠的傳來了東方亞菱的聲音,道:「表姐,交給追風吧:「南宮玉真要追,卻被東方雁攔住,道:「表姊,由她去吧,你留心過麼?W幾月的時間,她似乎是老了十年。」

    南宮玉真道:「這個,我怎麼辨?」

    東方雁道:「你有什麼為難?你已是天下第一高手……」

    南宮玉真道:「表弟,有些事情,不是武功能夠解決的。」

    只聽連吟雪叫道:「亞菱姑娘,等等我,我要追隨你一生為婢。」

    覃奇道:「連堂主,你何苦……」

    連吟雪格格一笑,道:「我有太多問題,除了東方亞菱姑娘的絕世才慧之外,世上又有何人能夠回答我?」

    言罷,放腿奔去。

    南宮玉真回顧了傅東揚一眼,道:「老前輩,我也要走:「傅東揚道:「你去吧:

    此地之事,由我和千拙大師應付。」

    南宮玉真道:「我要帶著你的徒弟。」

    傅東揚道:「我們已斷了師徒之情,姑娘帶他走,殺留任憑處置。」

    南宮玉真道:「如何處置他,要亞菱表妹決定,我們作不了主。」

    低聲吩咐了摘星幾句,轉身而去。

    傅東揚看出了南宮玉真已有著非去不可的決心,不敢再攔阻。

    拐韶韶

    蘭蘭、秀秀,用軟兜抬起了東方亞菱,步行如飛,頓飯工夫,已走出了十幾里路。

    南宮玉真一直遙遙地在身後,末讓東方亞菱等發覺。

    忽然間,蘭蘭驚叫一聲,放下了軟兜,那聲驚叫很強大,使得遙遙跟在身後的南宮玉真也聽到了尖叫之聲。

    她迅快的施展開輕功,追了上去。

    蘭蘭、秀秀已然放下了軟兜。

    連吟雪快步追了上去,道:「蘭蘭,你叫什麼?」

    蘭蘭已然抱起了東方亞菱道:「姑娘……」

    連吟雪呆了一呆,快步奔了過來,道:「她怎麼了?」

    蘭蘭道:「她好像暈過去了。」

    連吟雪伸手一按東方亞菱的額角,皺皺眉頭,道:「燒得好厲害。」

    這時,南宮玉真、東方雁,都已快步奔了過來。

    東方雁伸手一探東亞菱的脈息,只覺她脈息微弱,不禁黯然流下淚來,道:「妹妹,我不該邀你出來的,你這柔弱的身軀,如何能承受得住江湖上這等無情風雨的摧殘。」

    南宮玉真也到了軟兜前,道:「她心力交瘁,疲勞過度,金元慶沒有伏誅之前,她還仗忖一份誅殺凶首的心願化成的一種神奇力量,著她,如今元兇已經伏誅,她那一股精神力量消失了,她不願我們看到她暈,所以,她撐著要走。」

    東方雁道:「表姐,她……」

    南宮玉真接道:「唉:亞菱比我吏清楚她的身子。」

    話說得很明白,能救東方亞菱的只有東方亞菱自己。

    南宮玉真回顧了一眼,道:「蘭蘭,看看這附近有什麼可以落腳的地方?」

    蘭蘭道:「這地方沒有人家,連朝、村、觀也不見一個:「南宮玉真道:「亞菱不能忍受折騰了,我們必須找一個可避風雨的地方停下來。」

    連吟雪道:「五里外有一株老杉,枝葉密茂,蔭地畝許,那地方可避風雨。」

    南宮玉真道:「咱們去!」

    那是一株無法計算年代的巨杉,主幹粗過十人合抱。像它旁邊的石山一樣,也許在有人那一天,它就生了出來。

    剛剛安頓好東方亞菱,魔刀、神劍抬著秋飛花在追風、摘星護侍之下,也了來。

    追風長髮散披,雙目紅腫,顯然,她一直沒有好好的休息過。

    她有太多的心事,太沉重的負擔,已超過了她所能負荷的能力。

    望望躺在木板上的秋飛花一眼,東方雁冷說道:「表姐,你怎麼要人把他帶來了?」

    南宮玉真道:「雁表弟,一定要帶他來,殺了金元慶,那是公義,如何處置秋飛花是私情,公義已盡,私情未了,我必須要等亞菱一句話,看看如何處置他?」

    東方雁道:「捨末清醒之前,我能不能作得主意?」

    南宮玉真道:「不能,如何處置秋飛花,只有亞菱表妹有權決定,還有一個人,就是追風。」

    東方雁心中很火,他忍下去沒有開口。

    南宮玉真神情很莊嚴,盤膝在東方亞菱的軟床前面坐下。

    她運氣行功,片刻工夫,頂門上升起了白色的煙霧。

    緩緩睜開雙目,南宮玉真緩緩說道:「快些扶亞菱坐起來。」

    蘭蘭、秀秀依言扶起了東方亞菱,坐正身子。

    南宮玉真緩緩伸出右掌,抵在東方亞菱的後背中心。

    臉色蒼白的東方亞菱,慢慢的泛現了紅潤之色,睜開了雙目,道:「玉真表姐。」

    南宮玉真輕輕吁一口氣,道:「亞菱,我知道你需要休息,但有些事,非要你決定不可,所以,我們以內力助你早些醒來。」

    東方亞菱回顧了秋飛花一眼,道:「表姐,為了他麼?」

    南宮玉真道:「是:如何處置他,表姐實在想不出完美之策。」

    東方亞菱道:「表姐,能不能給我一些時間?南宮玉真道:「亞菱,你只說一句話就行了。」

    東方亞菱道:「我知道,但這句話。很難出口,明日中午,我在這裡等你。」

    南宮玉真:「我們……」

    東方亞菱接道:「只留下蘭蘭、秀秀陪我,其他的人,都要離開,我不要聽到任何驚動的聲音,也不要看到任何人。我要絕對靜靜的想一想。」

    南宮玉真依言退去。

    東方亞菱也走了東方雁。

    漫漫一夜,卻有著度日如年的感覺。

    好不容易。等到了中午時刻,南宮玉真如約來。

    巨大的松樹下,以青布圍了一個方形小室。

    蘭蘭、秀秀雙目紅,站在布圍前面。

    只看兩人的神色,就知道她們沒有好好睡過。

    南宮玉真的心頭震動了一下,道:「亞菱,她……蘭蘭道:「姑娘……」

    但聞步履聲響,東方雁、傅東揚等十餘人,疾奔而至。

    東方雁越眾而出,道:「蘭蘭,小姐怎麼樣了?」

    篷市中出來東方亞菱的聲音,道:「我很好,哥哥,是不是來了很多人?」

    東方雁道:「亞菱……東方亞菱急急道:「別進來,任何人,都不能來:「南宮玉真道:「我呢?小表妹,咱們都是女兒之身,難道我也不能進去麼?」

    東方亞菱道:「也不能,不過,表姐,我會見你們。」

    南宮玉真道:「那要等到何時?」

    東方亞菱道:「就在今天……」

    語聲頓了一頓,接道:「秋飛花來了沒有?」

    南宮玉真道:「沒有,他還留在那裡。」

    東方亞菱道:「表姐,追風姑娘,準備如何處置他?」

    南宮玉真道:「追風一直沒有說話,後來,我逼她,逼她一定要說出自己的意見:

    「東方亞菱道:「她說了沒有?」

    南宮玉真道:「如若一定要她作主,她主張放了秋飛花,她說秋飛花雖然強行加暴,但她如抵死不從,秋飛花即殺了她,也不可能得到她,她細想當時的經過,也是她自己心中早有情愫,其實,用不著秋飛花加暴於她,只要他幾句,也許她就會答應了。」

    東方亞菱道:「追風姑娘只說了這些麼?」

    南宮玉真道:「她還說了幾句話……」

    東方亞菱道:「說什麼?」

    南宮玉真道:「她說,這一切事情,還要請你作主,你如願意收留她,她願意終身追隨你們,不計身份,不計地位;你不要她,她就住在殺了秋飛花的埋骨之處。結蘆度過她一生的歲月。」

    東方亞菱道:「好!好!追風實在是一個很好的姑娘,希望你以後,要好好的待她。」

    南宮玉真道:「我……」

    東方亞菱接道:「表姐,接他來,有些事,不能永遠這樣晦暗下去,總該澄清一下南宮玉真道:「好:我去找他來。」

    篷帳外面的人,一個個都未接言。

    但每人心中都充滿了疑慮,不知道東方亞菱為什麼會弄出這麼一個帳篷出來。

    沒有人會想得出來,東方亞菱坐在帳篷中做些什麼?

    這些都是她的故交好友、兄長、至親,東方亞菱又為什麼不能見他們。

    秋飛花來了,仍然用一個木板抬來的。

    這時間,南宮玉真也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行近帳篷,道:「小表妹,他來了。」

    東亞菱道:「他清醒沒有?」

    南宮玉真道:「沒有,他還在暈迷之中。」

    東亞菱道:「解開他約穴道,我有話問他。」

    南宮玉真應聲行了過去,解開了秋飛花的穴道。

    秋飛花挺身坐了起來,但他看到的,都是忿怒的眼光。

    緩緩站起身子,只有追風一個人行了過來,扶住了他的身軀,道:你清醒吧:「秋飛花雙目盯注在追風的身上,瞧了一陣,道:「我很清醒。」

    追風道:「周圍這些人你還認識麼?」

    秋飛花道:「認識,而且,我也知道,你們都很厭棄我。」

    追風道:「你明白就好了……」

    只聽東方亞菱的聲音,由篷帳中傳了出來,道:「追風,扶他進來,我們二一個人,好好的談談。」

    追風怔了一怔,道:「要我去?」

    東方亞菱道:「是!你們進來吧!」

    追風應了一聲,扶著秋飛花行人了篷帳之中。三個人談話的聲音很低,篷帳外面雖然有很多人,但卻沒有人聽到他們說些什麼?」

    一頓飯工夫之後,篷帳緩緩欣開。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緩敵的篷帳吸引。

    只聽南宮玉真一聲驚叫,道:「小表妹,你……」

    轉眼望夫,只見東方亞菱靜靜地坐在可以折疊的軟床上,那長垂肩上的秀髮,變成了一片白色。

    東方雁說的不錯,這短短數月的折磨,她好像忽然老了很多。

    東方亞菱揚揚手,道:「表姐,你過來。」

    南宮玉真緩步行了出去,雙目中忽然間流下淚來,道:「亞菱,你……」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表姐,好好照顧秋飛花,照顧追風……」

    南宮玉真接道:「亞菱,你……」

    東方亞菱打斷了南宮玉真的話,接道:「表姐,聽我說下去。」

    南宮玉真道:「好:我聽。」

    東方亞菱道:「我一直在想,終於想到了一個解救他的辨法。」

    南宮玉真道:「你想白了自己的頭髮……」

    東方亞菱笑一笑,接道:「我不想也會白的……」

    回顧了坐在身側的秋飛花一眼,道:「我用金針過穴之法,釘了他九處穴道,用針七七四十九次,他或可能恢復自我,我已把用針之法,傳給了追風,表姐,告訴他們不要攔阻我,我要去了。」

    南宮玉真道:「你要到哪裡去?」

    東方亞菱道:「我都告訴了追風,她會告訴你,表姐,攔截我,是逼我死,你知道,我至少有一百種方法結束自己的性命。」

    南宮玉真呆了一呆,東方亞菱已要蘭蘭、秀秀,打開軟兜,坐了上去。

    東方雁一橫手攔阻去路,道:「妹妹,你要哪裡去?」

    東方亞菱一揚右手,靳下左手小指,道:「哥哥,別攔我,再攔,我就斬下整條左臂。」

    東方雁呆住了。

    全場中人,都呆住了。

    就這樣去了,都是武林中第一流高手,看著她去了,卻沒有留下她的法子。

    直到東方亞菱的背影消失,東方雁才伸手撿起地上半截手指,大聲嚷道:「妹妹,妹妹,我害了你,我不該約你出來的:「傅東揚緩緩說道:「但她救了整個的武林,留下了千古美名。」

    轉眼望去,只見秋飛花盤膝而生,身上插著九根金針。

    南宮玉真東方雁那一聲驚叫驚醒,急急問道:「追風,我問你,亞菱說些什麼?」

    追風道:「她說,別找她,她要來的是時候,自己會來。」

    南宮玉真道:「只說了這些麼?」

    追風道:「她還說,要我用七七四十九天時間,試試金針過穴之法,療治他的傷勢,如是療治不好,那就要我殺了他。」

    南宮玉真輕輕吁一口氣,望著東方亞菱的背影、去向,緩緩說道:「希望她會回來……」

    在場中人,都望著東方亞菱的去向,呆呆地出神,她已經遠去了。但每人的感覺中她似乎仍在視線之內。她留給人的印象太深了,像是烙鐵烙在人的心上。

    (全書完)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