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鷹圖交易 文 / 臥龍生
傅東揚道:「姑娘是不是準備在此和他們決一死戰呢?」
南宮玉真道:「傅前輩的意思呢?」
傅東揚道:「在下之意?最少守到這位高兄的傷勢發作。」
突然改用極低微的聲音,和南宮玉真交談了片刻。
南宮玉真點點頭,道:「似乎也只有這一個辦法了。」
目光凝注高山的身上,道:「高山,傷勢發作了,是不是很痛苦?」
高山道:「很痛苦,全身酸軟無力,人也在半暈迷中,可怕的是還能感受到痛苦。」
南宮玉真道:「什麼樣的痛苦?」
高山道:「全身似乎有一種螞蟻在爬行,難過得很。」
南宮玉真道:「像是被人點中了五陰絕穴,是麼?」
高山道:「大概是那種味道了。」
南宮玉真回顧了傅東揚一眼,道:「傅前輩,你對這件事的看法如何?」
傅東揚道:「到目前為止,秀才還沒有想出一點頭緒。」
南宮玉真道:「高山,算算你還有幾個時辰傷勢發作?」
高山沉吟了一陣,道:「大約還有十個時辰左右。」
南宮玉真道:「摘星,我們還有多少乾糧?」
摘星道:「完全沒有了。」
南宮玉真道:「連一餐之需,也沒有了?」
摘星道:「沒有了。」
南宮玉真道:「咱們沒有乾糧,要在這裹撐上十個時辰,只怕對體能大有影響。」
傅東揚笑一笑,道:「這一點姑娘不用擔心,乾糧咱們帶的有。」
南宮玉真道:「那很好,你們帶的乾糧可供幾餐之用?」
傅東揚道:「大約可供三餐之需。」
南宮玉真道:「傅前輩,除了高山之外,要他好好的休息一下,盡量保有他的體能,以準備抗拒傷勢發作的痛苦,其他的人,包括我在內,都聽你傅前輩的調動。」
傅東揚道:「姑娘,這擔子太重了,秀才只怕擔不起來。」
南宮玉真道:「傅前輩,不用客氣了,南宮世家中人,我們保證個個聽你之命。」
傅東揚道:「姑娘如此吩咐,在下只好從命了。」
南宮玉真道:「好!傅前輩準備如何安排,請吩咐吧。」
傅東揚道:「姑娘,在下還得仔細的想想看,如何一個分配法?」
南宮玉真道:「那就麻煩你老前輩策劃一下了。」
轉身行到小廟一角,盤膝而坐,運氣調息。
傅東揚回顧了南宮玉真一眼,緩步向天虛子行了過去,兩人低聲討論起來。
秋飛花也看了南宮玉真一眼,暗暗忖道:「無怪她把指揮大局的權利交給師父,原來,她需要運氣調息……看來,剛才一陣搏殺,她」也十分疲勞。」
心念轉動,腦際間靈光一閃,暗暗忖道:「為什麼無法從她的臉上,瞧出一點異樣神色。」
但見摘星快速的移動腳步,行到了南宮玉真的身前。
秋飛花暗暗點頭忖道:「南宮玉真馭下有術,這些丫頭們對她很忠實。」
他的傷勢本不太重,經過這一陣調息,人已經完全恢復過來。
東方雁似是很關心秋飛花,一直暗中留心著秋飛花,看他清醒過來,立時快步向前行去,低聲道:「秋兄,你醒過來了?」
秋飛花道:「多謝關心,在下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
東方雁道:「那很好……」
語聲微微一頓,按著道:「秋兄,在下表姐的武功如何?」
秋飛花道:「高明得很。」
東方雁道:「秋兄,我表姐定是很著累,是麼?」
秋飛花道:「她一人連拒強敵,收服了江海、高山,耗費的真力很大,所以,她很累。」
南宮玉真突然睜開了雙目,道:「表弟,你過來。」
東方雁笑一笑,大步行了過去,道:「表姐,有什麼吩咐?」
南宮玉真微微一笑,道:「表弟,你坐下來。」
東方雁依言生了下去,道:「表姐,秋兄讚你武功高強得很。」
南宮玉真道:「人家是恭維你表姐,你就真的相信麼?」
東方雁道:「爹和娘也告訴過我,說是你的成就很超越,只可惜,剛才,我沒有跟你過去瞧瞧。」
南宮玉真突然轉過話題,道:「聽你姑媽說,小表妹聰明得很,是麼?」
東方雁道:「小妹是聰明,只是她不喜練武,一天到晚,鑽在書堆裡,不知道看了多少古里古怪的書。」
南宮玉真道:「聽娘說,她已有了無上的智慧,是練武的大好材料,不練武豈不是可惜得很?」
東方雁道:「小妹有她自己的天地,別說我這作哥哥的管不了她,就是爹娘也無法管他。」
南宮玉真道:「小表妹的脾氣很壞麼?」
東方雁道:「東方世家的家教很嚴,子女們絕不能反抗長輩,小妹雖然很頑皮,也不敢和爹娘頂嘴。」
南宮玉真道:「那舅父、舅母又為何無法管她?」
東方雁道:「他那張小嘴,人會講話了,爹娘都被她說服了。」
南宮玉真道:「原來如此,很可惜,她這次沒有來。」
東方雁笑一笑,道:「小妹本為要來,但娘顧慮她不會武功,不讓她跟我同來。」
南宮玉真道:「如若達一點防身的武功也沒有,在江湖之上行走,那也是太過危險了。」
東方雁道:「小妹卻是一點也不在乎,她說她讀了一肚子書,自有防身之道,不過,這一次,她沒有說服娘。」
南宮玉真道:「唉!聽你說的小表妹這樣可愛,我真想立刻見到她。」
東方雁道:「小妹也對你十分敬仰,表姐有暇,何不到東方世家一行。」
南宮玉真道:「這個心願,只怕不是近期內可以實現了,我這樣忙,不知要拖到幾時才能去探望舅父、舅媽。」
兩個論敘家常,談的興致勃勃。
突然,小廟外傳入了魔刀鐵不化的聲音,道:「你要找南宮姑娘?」
一個冷冷的聲音,道:「不錯。」
鐵不化道:「你是什麼人?」
那冷冷的聲音應道:「在下來自金牛宮。」
鐵不化道:「金牛宮……」
來人應道:「不錯,金牛宮,閣下是否聽人說過。」
鐵不化道:「倒是聽過有這麼一處地方,但卻未見過金牛宮中人?」
傅東揚轉頭望夫,只見那說話人,穿著一件繡著金花白色長衫,腰中束著一條金色的腰帶,目光映照下,閃閃發光。
這人的年紀很輕,大約有廿四五歲,背後揮著一柄長劍,劍眉星目,長的十分英俊。
血紅的劍穗,在日光下飄動。
傅東揚看過了來人一眼,道:「閣下在金牛宮中是什麼身份?」
白衣人道:「在下是金牛宮中右劍士。」
傅東揚道:「右劍士,身份很高吧?」
白衣人道:「左右一劍士,是金牛宮的劍士領隨,閣下不知金牛宮中的組織,自然不知道右劍士的身份了。」
傅東揚道:「咱們見過金牛王。」
白衣人道:「區區正是奉了吾主之命而來。」
傅東揚道。「有何見教?」
白衣人道。「自然是很重要的事情,否則,在下也不會殺入重圍而來了。」
傅東揚道。「閣下請調吧?」
白衣人道。「我要見著南宮姑娘之後再說!」
傅東揚道。「有一件事,在下先得說明,小廟中事,現都由傅某人作主!」
白衣人道。「南宮姑娘,也肯聽閣下之言麼?」
傅東揚道。「那要看什麼事了。」
白衣人道。「似乎是你也作不了主?」
傅東揚道。「如是閣下要求的事情太過苛刻。別人也一樣作不了主。」
白衣人道。「既然是這樣,在下還是和南宮姑娘談吧!」
摘星大步行了出來道:「我家姑娘有命,一切由傅老前輩作主。」
傅東揚笑一笑,道:「這是南宮姑娘的貼身從僕,閣下可以相信了吧?」
白衣人道。「其實,和閣下談談也不要緊……」
傅東揚道。「那麼傅某人洗耳恭聽了。」
白衣人道。「諸位身陷重圍,大難在即……」
傅東揚道。「這個咱們早知道了。」
白衣人道:「但你們不知道就要開始猛攻,這一輪強攻,在下相信諸位無法抵拒。」
傅東揚道:「右劍士可否說得詳細一些?」
白衣人雙目盯注在傅東揚臉上瞧看了一陣,道:「在下只能說,他們再一次的攻勢,十分惡毒,至於詳情細節嘛!咱們還得談談條件。」
傅東揚道:「金牛王和在下談過鷹圖、玉珮的事!」
白衣人道:「區區也正是因為鷹圖、玉珮而來。」
傅東揚道:「看來,這是一樁買賣了?」
白衣人道:「不錯,是一樁買賣,很大的買賣,一面是幾條很值錢的人命,一面是鷹圖、玉,只有付出鷹圖、玉珮的人,才能買下這些人命。」
傅東揚笑一笑,道:「你朋友的話,使我想起了強盜勒索的事……」
白衣人接道:「不論你怎麼想?想些什麼事?都和這件事有些不同,因為,這件事連接著諸位的生死,而且,很快的就會看到結果。」
傅東揚道:「他們怎麼放金牛宮中的人到此,不怕漏了消息麼?」
白衣人道:「這就是運用之妙了,金牛宮如是沒有一點手段,怎能平安到此。」
傅東揚道:「就算你說的很真實吧!也未必就買得鷹圖、玉珮。」
白衣人笑一笑,道:「只要有價,咱們就可以談談了,放眼當今之事,金牛宮該是第一等大買主。」
傅東揚笑道:「水漲船高,諸位這麼一探,咱們算知道了鷹圖、玉珮的價值,奇貨可居,自然得漲價了。」
白衣人道:「怎麼一個漲法,總該問個價碼出來?」
傅東揚道:「照下的算法,你朋友開的價格,只值鷹圖一角。」
白衣人呆了一某,道:「一角?」
傅東揚道:「最嚴格的分起來,金牛宮中人,把咱們在場之人,全都平平安女的送出去,也不過是值得庶圖的四分之一。」
白衣人道:「鷹圖的價值,就在它不能分開,合起來價值連城,分開了一文不值。」
傅東揚道:「在下是以此作比,如是金牛宮想要另外的三分,那就再行付價了。」
白衣人道:「咱們買的是整幅鷹圖和玉珮,最好是一下把價錢談好。」
傅東揚道:「你不過是金牛宮中一個右劍士,能夠作得了主麼?」
白衣人道:「如是不能作主,在下怎會到此地來?」
傅東揚道:「這就是了,用金牛宮的力量,把咱們全都平平安女的帶出此地,咱們付出四分之一的鷹圖,至於另外的四分之三,價錢再談。」
這明明是刁難。
卻不料白衣人哈哈一笑,道:「看來,咱們成交了!」
傅東揚心頭一震,回顧向南宮玉真望夫。
書劍秀才千算萬算,也未算出金牛宮願付出如此代價,只買去鷹圖的四分之一。
只見南宮玉真微微一笑,道:「傅前輩,晚輩說過,這裡的事,都由傅前輩作主,你說出口的話,晚輩是自然不能不遵從了。」
傅東揚歎口氣,道:「姑娘,傅秀才雖然通權達變,但一向對說出的話,卻是無不兌現。」
南宮玉真道:「為了維護傅前輩一諾千金,所以,咱們只有把鷹圖割給人四分之一了。」
對南宮姑娘的決定,傅東揚有些迷惘,她本可挺身推翻的,但她竟同意了。
傅東揚有些無可奈何的回望著白衣人道:「你真的接受了?」
白衣人道:「咱們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這生意成交了。」
傅東揚道:「你聽著,破圍而出時,咱們要不受傷害,而且,也不必出手助陣。」
白衣人道:「金牛宮既然接下了這檔事,自然用不著你們出手,諸位是準備步行離此呢?還是乘車、坐轎?」
傅東揚嗯了一聲,道:「如是需要我們選擇,咱們最好坐轎子走!」
白衣人探首向小廟中望了一眼,道:「諸位一下,用五頂轎子勉強可以了。」
傅東揚道:「可以,咱們就決定五頂轎子。」
白衣人道:「好,在下去張羅一下。」
傅東揚道:「……慢著,咱們要不要約定一個時間?」
白衣人沉吟了一陣,道:「可以,怎麼一個約法?」
傅東揚道:「閣下算一算需要多少時間?」
白衣人道:「一個時辰如何?」
傅東揚道:「好!一個時辰之內,咱們的約定有效,過了一個時辰,咱們逞些約定,那就不再算數了。」
白衣人道:「只要你傅秀才不強詞奪理,咱們這筆交易,算是件定了。」
轉過身子,大步而去。
目睹白衣人遠去之後,傅東揚突然行到了傅東揚的身側,道:「姑娘,這位金牛宮的右劍士,似是說得很有把握,倒叫在下有些想不通了。」
南宮玉真道:「金牛宮一向不在江湖上走動,江湖上雖然都知其名,但卻很少人知道金牛宮的實力,他們能不能把咱們救出此地,進也無法預測。」
傅東揚道:「如若那位金牛宮的右劍士,真的帶了轎子來,咱們是不是跟他們走?」
南宮玉真道:「應該跟他們走!」
傅東揚道:「那豈不破壞了咱們的計劃?」
南宮玉真道:「計劃是人定的,自然人也可以修正……」
放低了聲音,道:「……如此如此。」
傅東揚道:「對!還是姑娘高明,這樣可以測出了金牛宮的手段如何?」
南宮玉真道:「晚輩只是提供了一二點計劃,還得傅前輩主持才行。」
傅東揚點點頭,又和高山商量了一陣。
高山頻頻點頭。
大約一頓飯工夫左右,那白衣人果然去而復來。
一群身著銀色衣服的武士,緊隨那白衣劍士後。
這銀衣武土,有一十二人,穿著同的衣服,閃閃耀目的銀衣上,仰著金色的牛頭。
十二個金牛武士後面,緊隨五頂大轎子。
五頂大轎子,分由十個身著青衣,仰著銀色牛頭標幟的大漢抬著。
金牛武士每人都佩一把形如彎用的長刀,手中執著一形如牛角的金色兵刃。
抬轎的銀牛武士,各佩著一把彎月,手中少了那一柄金質牛角。
白衣右劍士,行到了廟門前面,一揮手,人轎一齊停下。
傅東揚緩步迎了出來,一抱拳,道:「閣下很守信。」
白衣人微微生笑,道:「金牛宮一向很少在江湖上行動,但卻極守江湖信約。」
傅東揚點點頭,道:「咱們和閣下的約定,也是一言九鼎。」
白衣人道:「好!那就請諸位上轎吧!」
傅東揚道:「在下有幾件不解之事,不知可否先向兄台請教?」
白衣人道:「傅兄請說。」
傅東揚道:「看閣下人轎出入禁地,如入無人之境,似乎是這小廟周圍的重重埋伏,對諸位都存了讓避之心?」
白衣人道:「金牛宮中的金牛武士,為本宮申最利害的武士,如是知曉他們豪勇的人,都不願和他們動手!」
傅東揚道:「既然如此……」
輕輕咳了一聲,接道:「閣下,咱們總不能稱呼閣下右劍士……」
白衣人接道:「傅兄的意思是……」
傅東揚道:「請教兄台的姓名?」
白衣人沉吟一陣,道:「金牛宮有一道禁例,那就是不和江湖上各門各派來往,所以,不便奉告姓名,但傅兄殷殷相詢,兄弟如是不說,那就是有些不識抬舉了。」
傅東揚道:「閣下如肯以姓名見告,彼此稱呼起來,也可方便一些。」
白衣人道:「兄弟向飛。」
傅東揚道:「再請教向兄一事,不知肯否見告?」
向飛道:「傅兄,敝宮主,還在候駕,如是不太重要的事,諸位見過敝宮主再談不遲。」
傅東揚笑一笑,道:「只要向兄回答一句話,咱們立刻動身。」
向飛道:「好吧,傅兄想知道什麼?」
傅東揚道:「說起來,是一件天大的笑話,咱們被圍困於這小廟之中,卻還不知圍困咱們的是哪一路英雄。」
向飛搖搖頭,道:「很抱歉,這一點兄弟也不知道。」
傅東揚道:「哦!貴宮主呢?」
向飛道:「這個,傅兄見過了敝宮主時,請當面問他吧!」
這人的年紀雖輕,但口氣卻緊得很。
傅東揚哈哈一笑,道:「當真是英雄出少年,就憑向兄這份言行的謹慎,實得少年老成之道了。」
向飛道:「傅兄誇獎了。」
傅東揚苦笑一下,道:「向兄,如是途中遇上攔截……」
向飛道:「自是由金牛宮中的武士和兄弟接下。」
傅東揚道:「如是咱們的人,受到了傷害呢?」
向飛道:「兄弟和傅兄早有約定,如是買方有人受傷,那就算咱們違約。」
傅東揚道:「如是情勢迫人,逼得咱們非要出手不可,那將如何?」
向飛道:「諸位最好是不要出手,情勢逼人,很難有一個清楚的界限。」
傅東揚道:「正如此,所以,在下要先和向兄說個明白。」
向飛沉吟了一陣,道:「這麼吧!如是對方的兵刃、暗器,直攻入了轎內,各位自然是應該出手了。」
傅東揚道:「人都有一種自保本能,一旦兵刃近身,要他們坐等受到傷害該是件很難的事。」
向飛道:「以轎子為界,如有兵刃暗器攻入轎中,就算咱們違約。」
傅東揚點點頭,道:「很公平。」
向飛道:「傅兄既然覺著很公平,那就請他們上轎吧!」
傅東揚道:「好!我這就招呼他們上轎。」
經過了一番觀察,傅東揚已對這眼下金牛宮中人,有了一些瞭解。
眼下金牛宮中人,大概分成兩種,身著銀衣,仰著金色牛頭的,大約是金牛武士,穿青衣的,仰著銀色牛頭的,大概可以稱為銀牛武士。
傅東揚雖然無法確知金牛宮中的武士分成幾等,但金牛武士應該屬以最高的一種武士,大概是不會錯了。
抬轎的青衣人大概是銀牛武士,這些銀牛武士,扮成了轎夫,顯然,金牛宮似是很認真在辦這件事了。
傅東揚忖量目下的形勢之後,緩緩說道:「向兄,一頂轎子,可以坐幾個人?」
向飛道:「這轎子很大,三個人不多,兩個也不少,擠下四五個人,大概沒問題。」
傅東揚暗中估計:「南宮玉真和兩個丫頭,加上神劍、魔刀、潛龍、臥虎,台計七人,天虛子、倪萬里、秋飛花、東方雁再加自己,共有六個人,廿六一十三人,分成五頂大轎,應該是勉強可以了。」
只聽向飛說道:「你們打開轎門。」
十個銀牛武士,放下轎子,打開了轎子。
那是一種構造很特殊的轎子,轎中是一個半圓形的木凳子。
向飛說的不錯,擠進去四個人,也可以坐下,坐上兩個人,也不算少。
未待傅東揚說話,南宮玉真已站了起來,道:「摘星、追風,我們坐一個轎子,江海請照顧高山,你們兩人合坐一頂轎子。」
江海點點頭,抱起了高山,行進了一頂轎子中。
南宮玉真微微一笑,道:「傅前輩,晚輩逾越了。」
傅東揚道:「事不煩二主,那就勞請姑娘,替在下分配一下了。」
南宮玉真道:「長者令,不敢違,晚輩恭敬不如從命了。」
目光一轉,道:「雁表弟,委屈你了,你和崔方、鐵不化,同乘一轎。」
東方雁道:「好!」舉步向外行去。
南宮玉真笑一笑,道:「傅老請和秋公子同乘一轎。」
傅東揚點點頭,道:「好!」
南宮玉真道:「餘一頂轎子,還有兩位,請他們合乘一頂轎子了。」
傅東揚道:「分配得很好。」
南宮玉真當先而行,帶著二婢,搶上了第一頂轎子。
傅東揚、秋飛花上了第二頂轎子。
倪萬里道:「老叫化連馬也很少騎,想不到這一輩子還有坐轎子的機會。」
口中說著,人卻行了出去。
天虛子也跟著站起身子,行出小廟。
這些人走路、騎馬,那是家常便飯,但坐轎子,除了南宮玉真之外,卻還是從未有過的事,大家都有些別彆扭扭。
幾人登上了轎子之後,向飛立刻下令放下了轎。
十二個金牛武士,立刻分站了四個方位,每邊三人,護著五轎。
十個銀牛武士,抬起了轎子,向前行去。
秋飛花輕輕撥開了轎,向外看去。
只見轎行如風,十二個金牛武士,左手執著彎刀,右手執著金牛角。
向飛當先帶路,開導而行。
秋飛花目光銳利,看到了轎子經過了不少虛的埋伏。
奇怪的是,這些埋伏對那魚而行的轎子,視而不見,沒有一處動手攔劫。
不知他們是對金牛宮有所顧慮呢?還是別的原因?
秋飛花心中大感奇怪,低聲道:「師父,我看事情有些奇怪?」
傅東揚髯微笑,道:「咱們由一個陷阱,移到另一個陷阱中而已。」
秋飛花道:「那麼師父為何同意呢?」
傅東揚道:「飛鷹圖現在南宮玉真的手上,應該由她作主了……」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此女才慧過人,武功高強,是一位非凡人物,她代表了南宮世家重出江湖,恐怕是南宮世家中有意的安排、造就。」
秋飛花口齒動,欲言又止。
但覺轎子的行速,愈來愈快,不大工夫,已行出五六里路。
轎子竟然停了下來,在一座大宅院前停下。
南宮玉真一掀轎,當先而出。
傅東揚緊隨著行下轎子,道:「向兄,看來金牛宮果然是有些人所難測的威力。」
向飛微微一笑,道:「傅兄誇獎。」
五頂轎子,先後停下,轎中人魚貫而出。
向飛一揮手,對十二個金牛武士,道:「你們守在宅院外,未得金牛令符的人,不得出入,違者格殺勿論。」
話說得很明白,外面的人,不許進入宅院,但宅院中的人,也一樣不能離去了。
吩咐過金牛武士,向飛卻抱拳微笑,道:「諸位,請入廳中侍茶。」
傅東揚回望了南宮玉真一眼,只見南宮玉真面泛微笑,但卻不肯接口多言。
那態度表明了一件事,應該如何,是傅東揚自己的事。
傅東揚只好輕輕咳一聲,道:「向兄,這座宅院,是龍潭虎穴,還是天羅地網?」
金牛王脾氣雖然爆急,但這位右劍士向飛,卻是陰沉得很,笑一笑,道:「傅兄說笑了,這原是一座大地主的字院,被咱們金牛宮買了下來,用作敝宮主臨時驛站罷了。」
傅東揚道:「既是大地主宅院,手頭不會拮据……」
向飛哈哈一笑,道:「傅兄,事情簡單得很,咱們多出了一些銀子而已。」
倪萬里道:「金牛宮很有錢,咱們見識過了,趕走了原屋主人,只怕不是多幾兩銀子的事。」
向飛掃射倪萬里一眼,道:「你老兄太窮,不知金銀之妙,用這座宅院,造價也不過千兩紋銀,咱們以兩千兩黃金去買,自然唾手可得了。」
傅東陽道:「很大的手筆啊!」
向飛道:「金牛宮別無所有,就是存金較豐,古往今來,能用黃金達一座宮殿的人,兄弟還未聽過,但咱們金牛宮,卻有一座金殿,那是十足成色黃金造成各位如是有興,兄弟願作一次小東,請諸位到金牛宮中一遊。」
倪萬里冷冷說道:「闊氣呀!闊氣。」
向飛微微一笑,道:「好說,好說,諸位請入廳中坐吧!」
抱拳肅客。
傅東揚略一沉吟,舉步向前行去。
進入大門,立時有兩個青衣女婢,迎了上來,引導行入大廳。
大廳中很寬敞,白綾桌面,黑緞子椅墊,早已擺好了香茗細點。
不管在任何地方,金牛宮中人似乎部很有氣派。
傅東揚道:「是向兄和咱們交易呢?還是由貴宮主出面?」
向飛道:「傅兄如是覺著兄弟夠份量,那就由兄弟出面,如是非要見敝宮主不可,在下立刻替傅兄通報。」
倪萬里道:「在沒見右劍士之前,咱們已見過金牛王了。」
向飛道:「敝宮主一向不和生人交往,就算見過了諸位,只怕也不成交易了。」
傅東揚道:「這麼說來,和你向兄談,才是找到正主兒了。」
向飛道:「如是傅兄覺著可以,何不和兄弟試試?」
只聽一個極細微的聲音,傳入耳際,道:「先要他們療治好高山的傷勢,萬一情勢發展到傅前輩不便應忖時,就請指明晚輩出面。」
這等「傳音入密」之術,集音成聲,送入人耳,雖然近在咫尺,但那向飛也是無法聽到。
傅東揚正感無所措施,得南宮玉真的指示,立時精神一振,道:「向兄,在下有一個不情之求,不知向兄是否能相助。」
向飛道:「傅兄請說。」
傅東揚道:「在下風聞金牛宮中,不但藏金極多,而且,還珍藏了不少靈丹奇藥,善治各種疑難雜症。不知是真是假。」
向飛哈哈一笑,道:「傅兄果然是博學多,金牛宮藏金一事,天下武林同道,還有幾人知曉……但對珍藏靈丹一事,知曉的絕無僅有,不知傅兄如何得知?」
傅東揚道:「在下如何知曉,似是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們有一位受到傷害的同伴,想勞請貴宮中人,一施妙手!」
向飛的目光,轉注到高山的身上,道:「可是這一位麼?」
傅東陽道:「不錯,向兄先請看看他是何術所傷?」
向飛道:「對醫道歧黃之術,兄弟所學有限。」
傅東揚道:「那是說不能醫治了?」
向飛道:「藝貴精專,兄弟雖然不善醫道,但金牛宮中人,卻不乏個中人才。」
傅東揚笑一笑道:「向兄有何用心,何不明說出口。」
向飛道:「傅兄果然是聞歌知意,金牛宮中人,既然很少和江湖中人來往,也不準備和江湖中人往來,所以,咱們沒有結交天下人士的用心,要咱們診治貴友之症,只怕傅兄得付些代價。」
傅東揚道:「想當然爾,向兄請開出條件吧!」
向飛道:「不用急,兄弟先請本宮中的大夫,診斷過貴友的傷病之勢後,才能定價出來。」
提高了聲音,道:「去請華大夫來。」
一個女婢應聲而去,奔出大廳。
片刻之後,帶一個半百老者,行入大廳。
這老者身著責袍,花白長髯,長眉魚目,一臉書卷氣,倒很像是一位飽學儒士。
向飛回顧了老者一眼,道:「有勞華大夫了。」
華大夫道:「理當效勞,但不知哪一位身子不適?」
口中問話,雙目卻已投注到高山的身上。「向飛道:「大夫已找到病人了?」
華大夫嗯了一聲,緩步行近高山。
兩個女婢急步行來,移動桌椅。
華大夫先查看了一下高山的雙目、口舌,才伸出手去,搭上高山的右腕脈穴,微雙目,雙唇不時啟動,但卻未發出一點聲音。
足足過了一盞熱茶工夫之後,華大夫才睜開雙目,道:「病勢很奇怪……」
向飛接道:「如非奇雜之症,也不會勞動你華大夫了,先不談病情、病勢,我只想知道,大夫能不能醫好他。」
華大夫點點頭,道:「奇是奇,但並非全無辦法可想。」
向飛道:「好!大夫請稍候片刻,待在下和這位傅兄談好了價值之後,大夫再細說病情和用藥之道。」
華大夫道:「是!」緩緩向後退了兩步。
向飛弳陘咳了一聲,道:「傅兄,大概聽到了。」
傅東揚道:「聽到什麼?」
向飛道:「華大夫的話,他是位醫道精深的大夫,向不輕諾,只要他答應了,就算快要斷氣的人,也能夠妙手回春。」
傅東揚道:「向兄的意思,咱們還是不太明白。」
向飛道:「在下的意思是,咱們答應了把諸位由重重的圍困中,解救出來,現在咱們已經作做到了。」
傅東揚道:「向兄可是要等兄弟一句話,是麼?」
向飛道:「不錯。」
傅東揚道:「咱們心照不宣,向兄乾脆開出價錢來吧!」
向飛道:「咱們把諸位救出了圍困,得到了鷹圖的四分之一,現在咱們又要救一條人命,希望能再得到四分之一的鷹圖。」
傅東揚道:「這個麼?傅某人一個人無法作主,我得與他們商量一下。」
向飛道:「諸位儘管請便。」
所謂商量,那就是要聽聽南宮玉真的意見。
目光轉注到南宮玉真的身上,道:「姑娘對此有何高見?」
南宮玉真微微一笑,道:「晚輩悉憑前輩吩咐。」
傅東揚道:「向兄,準備再要四分之一的鷹圖、不覺著價值高了一些?」
向飛道:「傅兄,兄弟開的是最低價錢,因為,這位高兄的病勢很奇怪,不是向某人誇口,除了金牛宮中的華大夫之外,當今之世,難再有第二個人能治好他的奇症。」
傅東揚心中暗道:「南宮玉真叫人難測高深,她能付出四分之一的鷹圖,多付四分之一,想也沒有什麼了。」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好吧!咱們不還價了,不過,咱們先要等療治好這位高兄的病勢,才能付出一半鷹圖。」
向飛點點頭,道:「那是當然。」
目光轉注到華大夫的身上,接道:「大夫,可以說說這位高兄的病勢了。」
華大夫一點頭,道:「他被一種金針奇術所傷,每相隔一定的時間,就要想法子放出一些血來。」
江海呆了一呆,道:「放血,為什麼?」
華大夫道:「因為,你們的身子上存血過多,如不及時放出來,很容易血管爆裂而死。」
江海道:「這個是聞所未聞的怪病,大夫能不能說出初病之症狀?」
華大夫道:「大病初症,全身無力,真氣不繼,如若勉強支撐下去,就會暈迷過去。」
江海道:「以後呢?」
華大夫道:「如若不快速治療,很快就會血管爆裂而死。」
江海道:「如何一個治療法呢?」
華大夫道:「很簡單,找出定穴之法,就可以使他們清醒過來。」
江海道:「這麼說來大夫確能藥到病除了。」
華大夫道:「那也要盡一番手腳,才能找到病源了。」
江海道:「大夫如若真有此能,那真可以比華佗重生了。」
華大夫道:「因為,你們的病,不是真病,而是人為的病,只要除了人為的因素,那就手到病除了。」
江海道:「唉!真是學無止境,咱們百思不解的問題,卻經你華大夫這麼一說,咱們真如茅塞頓開了。」
華大夫微微一笑,道:「這就是隔行如隔山了,諸位不懂醫道,自然不知其中玄妙了。」
傅東揚道:「這不是隔行的事,在下也懂得了一點醫道,但在下就無法想出原因何在,大夫這麼一指點,在下茅塞頓開。如夢初醒了,大夫醫道造詣之深,實非常人能及了。」
華大夫笑一笑,道:「閣下誇獎了。」
傅東揚道:「現在,大夫是不是準備替他們醫治了。」
華大夫道:「這個,就不是在下能夠作主。」
傅東揚道:「什麼人能夠作主呢?」
華大夫道:「閣下請和向兄談判吧!」。
傅東揚目光轉注到向飛的臉上,道:「向兄,可以叫華大夫動手了?」
向飛微微一笑,道:「既然已經找出了病因,以華大夫精深的醫道造詣,自然可以手到病除,不過,在下覺著,咱們一筆一筆算清楚的好。」
傅東揚心中明白,但口中卻故意說道:「算什麼?」
向飛道:「在下覺著,現在諸位應該先交出四分之一的飛鷹圖,那是咱們把諸位接出來的代價。」
傅東揚道:「這個麼?何不等到把他醫好之後,一併交付。」
向飛道:「在下說的很明白了,咱們一筆一筆的算清楚。」
南宮玉真道:「老前輩不用為難,欠人的東西,應該付給人家,是麼?」
伸手從懷中摸出飛鷹圖,道:「姓向的。你認識飛鷹圖麼?」
向飛雙目盯注在南宮玉真的右手之上,道:「在下大概可以認出來。」
南宮玉真道:「你能分辨真偽?」
向飛道:「可以。」
南宮玉真道:「好!你看這飛鷹圖是真是假?」
竟然把飛鷹圖,平鋪在實地之上。
向飛雙目圓睜,在飛鷹圖上瞧了一陣,道:「不錯,不錯,是真飛鷹圖。」
南宮玉真微微一笑,道:「這麼說來,你還是真有一點見識了?」
向飛長長吁一口氣,還未來及講話,南宮玉真已把飛鷹圖收了起來。隨手指著一塊,道:「你估量一下,這有沒有四分之一?」
向飛道:「你真的捨得把它撕開?」
南宮玉真道:「一諾如山,為什麼不撕?」
一揚手,把四分之一的飛鷹圖拋了過去。「向飛伸手接過,展開一看,只見手中所執,竟是飛鷹圖上鷹頭部分。南宮玉真道:「姓向的,是不是四分之一?」
向飛估算了一下。道:「大致上差不多了。」
南宮玉真望了望傅東揚一眼,道:「老前輩,可以和他們再談下去了,不論老前輩你什麼決定。晚輩是無不遵從。」
傅東揚道:「向兄,可以叫這位華大夫動手治病了?」
向飛笑一笑,道:「華大夫,能夠立刻動手療傷治他們的病勢麼?」
華大夫道:「可以。我立刻動手。」
向飛笑一笑,道:「慢著,華大夫的治病之術,被人看到了,是否能夠立刻學會?」
華大夫道:「可以,只要稍通醫道的人,他只要瞧到我這施術之法,不難很快學到。」
向飛道:「既是如此,大夫移至一處隱秘所在,替他療治病勢如何?」
華大夫道:「悉憑右劍士作主。」
向飛舉手一招,兩個青衣女婢應呼而至。
天虛子、倪萬里、秋飛花等靜靜的站著,冷眼旁觀事態發展。
向飛望望傅東揚道:「可以把這位高壯士抬入密室療治吧?」
傅東揚道:「閣下不但有應變的機智,而且還是個很謹慎的人。」
向飛笑一笑,道:「好說,好說……」
目注二婢,接道:「把這位高壯士抬入密室。」
二婢應了一聲,抬起了高山,向裡面行去。
向飛輕咳了一聲,道:「華大夫,我想一定有一種辦法,能使高壯士的人暈迷過去,使他在不知不覺之中,療治好他的傷勢,這樣,也好減少他的痛苦。」
華大夫道:「在下遵命。」隨在二婢之後,行人密室。
傅東揚冷冷說道:「向兄,如是治不好高壯士的病。那將如何?」
向飛道:「病治不好,不收代價。」
傅東揚道:「如是他病勢轉劇呢?」
向飛道:「華大夫醫道絕世,我相信,他有十成把握。」
敞廳中突然間靜了下來,似乎是每個人都以最大的忍耐工夫。按耐下激動的心情。
足足半個時辰的時光,沒有人講一句話。
但沉默中,卻隱隱有一種滋長的緊張。
這當兒,大門呀然,華大夫帶著高山,魚貫而入。
傅東揚道:「高兄,傷勢如何了?」
高山伸展一下雙臂,道:「似乎已完全康復。」
向飛道:「在下說過,如果華大夫無法醫好的病,那是非死不可的病了……」
目光掃掠了全場一眼,道:「哪一位還有什麼不治之症,可以提出來,華大夫難得離開一次金牛宮,能和諸位相遇,也算是有緣了。」
南宮玉真目光一掠江海,道:「你不是也被金針釘穴術所困麼?高山的病勢能夠治好,你為什麼不也試試?」
江海搖搖頭道:「代價太高了。」
南宮玉真道:「傅前輩,再和那姓向的談談看,再請華大夫療治一人,他要什麼代價?」
她和向飛,相距不過丈許左右,但她就是不願和他多談,反要借重傅東揚從中轉達。
向飛也夠陰沉,南宮玉真不和他談,他也就聽到裝作未聽到。
傅東揚冷冷說道:「向少兄,咱們還想求治一人,是否仍要四分之一的飛鷹圖?」
向飛道:「傅老兄,你知道,早晚價不同,談交易嘛,總不能一成不變!」
傅東揚嗯了一聲,道:「那你就開個價。」
向飛道:「飛鷹圖還餘好多?」
傅東揚道:「二分之一。」
向飛道:「好好一張圖,撕去了未免可惜的很,在下之意,也不用再撕了。」
傅東揚道:「前後不足一個時辰,價錢漲了一倍?」
向飛道:「各執一半飛鷹圖,雙方都難有用途,何不把它合二為一?」
傅東揚道:「太高了,這生意很難談成。」
向飛道:「傅老兄,滿天討價,就地還錢,你還價出來如何?」
傅東道:「南宮姑娘。飛鷹圖為你持有,這價錢如何一個還法,要你作主了。」
南宮玉真道:「原價買賣,願意就成交,不願那就算了。」
傅東揚道:「向少兄怎麼說?」
向飛道:「退一步海闊天空,這生意作成了,不過,在下希望能先付了高山的療傷代價。」
南宮玉真又扯了一塊鷹圖,遞了過去。
向飛取在手中,展開一看,收了起來,道:「哪一位還要療傷?」
江海回顧了南宮玉真,緩步行了過去,道:「區區這條命,值不值四分之一的飛鷹圖?」
向飛道:「生命的價值很難衡量,一張飛鷹圖,四分之一也不算少。」
江海冷笑一聲,道:「在下距離生死之界,還有很多時間,在這段時間,我還能自己充分運用自己的權利!」
向飛道:「閣下可得把話說得明白一些?」
江海道:「南宮姑娘的一番好意,在下可以拒辭不受……」
向飛接道:「那是閣下的事,在下只和傅老兄談交易。」
江海道:「交易的條件,就是區區在下,我如是沒有被金針釘穴探制,就無交易可談,如是在下不想活了,這交易自然也不用談了。」
向飛淡淡一笑,道:「這麼說來,閣下很想死了?」
江海道:「不錯。不過,在下不想一個人死!」
向飛道:「哦!」
江海道:「所以,我要找姓向的挑戰。」
向飛道:「你自信能夠勝?」
江海道:「這就非在下所能計了,能勝了你,那是最好,打個同歸於盡,是在下的心願。萬一不幸,在下死於閣下之手,至少,可以替南宮姑娘保住了四分之一的飛鷹圖。」
向飛道:「咱們在江湖上走動的人,自然不怕打架,不過,在下不希望打糊塗架,咱們應該先說個明白?」
江海道:「動手相搏,你死我活,沒有什麼道理好說,閣下請亮劍出手吧!」
向飛笑一笑,道:「傅老兄,這是怎麼回事了?叫兄弟簡直無所措施了?」
傅東揚道:「向少兄。可是不準備接受這位江兄的挑戰麼?」
向飛道:「金牛宮中,沒有貪生怕死的人,這位江兄的挑戰,兄弟可以接受,下過,在下不願此一戰,鬧亂了大局。」
傅東揚道:「向少兄的意思是……」
向飛道:「兄弟的意思,把江兄的挑戰。向後推延,待咱們辦完了彼此之間的人事,兄弟冉應這位江兄的挑戰。」
傅東揚道:「這個麼?在下倒可以和他商量一下了。」
向飛淡淡一笑,道:「傅前輩統率全軍,難道就不能作主意麼?」
傅東揚道:「這要看什麼事,江海向你挑戰,那是屬於私人之間的恩怨,老夫雖然主持其事,但也不便出言干涉了。」
向飛淡淡一笑道:「也好!如若傅兄覺著在下和這位江兄之戰,不致影響大局,兄弟倒也願和這位江兄,先決個生死。」
江海道:「那是最好不過,咱們立刻動手。」
南宮玉真突然接口說道:「慢著。」
江海道:「姑娘還有什麼吩咐?」
南宮玉真道:「現在不許你和人動手!」
江海道:「姑娘,飛鷹圖已被人取走一半,如是在下接受了華大夫的療治,飛鷹圖豈不是被人取走了四分之三?」
南宮玉真道:「這些事,我都知道。不用你來操心。」
江海一躬身,道:「姑娘的意思是……」
南宮玉真道:「你聽命行事就是。」
江海道:「屬下遵命。」
向飛微微一笑,道:「南宮姑娘不讓鬚眉,果然是大氣大度的人物。」
南宮玉真道:「用不著誇獎我,咱們談的是交易。」
向飛道:「姑娘說的是,這位江兄的病是否要醫?」
南宮玉真道:「自然要醫。」
向飛回顧了華大夫一眼,道:「大夫,請療好這位江兄的病。」
江海低聲道:「姑娘,在下可不可以拒絕?」
南宮玉真道:「不可以。」
江海無可奈何,只好跟在華大夫的身後行去。
向飛輕輕咳了一聲,道:「南宮姑娘,療治好江壯士的傷勢之後,姑娘手中一幅鷹圖,只餘下了四分之一,是麼?」
南宮玉真道:「在場中人,誰不知曉,還用你來說麼?」
向飛道:「在下的意思是說,姑娘那四分之一的飛鷹圖,不知要些什麼代價?」
南宮玉真道:「你想買?」
向飛道:「咱們擁有了四分之三的鷹圖,如是缺少那麼一點,豈不是一大憾事?」
南宮玉真道:「你去和傅老前輩說吧!我雖還擁有四分之一的鷹圖,但我卻作不了主。」
向飛道:「姑娘說的是……」目光轉注到傅東揚的臉上,道:「傅前輩,咱們談談價錢如何?」
傅東揚淡淡一笑,道:「百里行程半九十,東西餘下的愈少,它的價值愈高。」
向飛道:「傅老說的不錯,咱們既然只缺四分之一,價錢高一點也不要緊。」
傅東揚道:「你能夠作得了主麼?」
向飛道:「這個麼?只要諸位開的價不太離譜,在下就可以作得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