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三章 君子協定 文 / 臥龍生
李寒秋心中暗道:「好啊!又有人來了。」
緩步行到窗口處凝目向外望去。只見一男一女並肩停在兩支開外。
那男的像貌英俊不足二十年紀身著藍色勁裝背插長劍。
女的正是娟兒青絹包頭玄色勁服看上去更顯得纖腰秀肩體態撩人。
李寒秋看他們並肩而立雙雙帶著笑容的形貌只覺前胸如中重擊一一般幾乎失聲而叫。
他長長吸了一口氣鎮靜了一下自己。
但聞勁裝少年說道:「在下姓韓我要找徐州韓二俠。」
只聽北面茅舍中有人應道:「你是韓公子麼?」
那勁裝少年應道:「不錯區區韓繼信。」
李寒秋心中暗道:「原來是韓濤的兒子。」
但聞北面茅舍中有人說道:「韓二俠已經交代過了此地未得允許之前誰也不能來此韓公於還是請回吧下次和令尊同來。」
韓繼信奇道:「為什麼呢?區區幾幢茅舍難道還會有什麼隱秘不成?」
李寒秋心中暗道:「何只是隱藏著很多隱秘而且是奇詭難測。」
心中念轉卻未說出。
只聽那近北茅舍中有人說道:「幾幢茅舍本無隱秘只是令尊此今未解我等奉命行事還望韓公子原諒才好。」
韓繼信回望了娟兒一眼應道:「既是如此我等先回去了見著家父時就說我們明日午後再來。」
室中人應道:「公子慢走恕在下不送了。」
韓繼信道:「不敢有勞。」
韓繼信和娟兒聯袂轉身而去。
李寒秋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說不出心中是愛、是恨只覺一陣惘然的悲傷充塞於心頭。
他呆呆地站著不知過了多少時問。
但聞嗤嗤幾聲破空掠面而過也驚醒了如醉如夢的李寒秋。
原來他不覺問移動身軀行到窗口被人瞧到出暗器。
幸好那施放暗器的窗口和他停身處的窗口角度不對暗器掠面而過沒有傷他。
李寒秋疾退兩步啞然一笑暗道:「李寒秋啊!李寒秋!你身負血海大仇前途荊棘正多怎能涉此綺念那娟兒和人同行與你何干?」
自念正心頓覺愁懷一開又想到目前的處境忖道:「他們殺死同伴顯是怕我追問內情但他們對我卻不聞不問定是早已胸有成竹了。就目前情形而言他們似是在固守待援聽那位韓繼信和茅舍中人對話內容那韓繼信似是徐州韓濤的兒於奇怪的是這茅舍中人竟然未利用那韓繼信傳訊求援。
「這茅舍中人既然認出他是韓公於對他的身份似是再無懷疑之處那又為何不肯告訴他實際情形或是用他傳出消息呢?這可能是因為那韓繼信武功不濟?」
突然問一個念頭閃過腦際暗道:「韓繼信和那娟兒聯袂並馳奔行的度不在那娟兒之下那娟兒武功高強卓越極是罕見韓繼信自非平庸之輩了。」
一時間心中懷疑難定不知何所適從。
突然間一聲長嘯飄了過來傳人耳際。
李寒秋細辨那長嘯聲頗似自己和雷飛相約的連絡訊號之一當下精神一振忖道:「此間情勢詭異難測雷飛經驗廣博或可推想出其中原因。」
當下縱聲長嘯聲如龍吟。
果然聲嘯傳出不久又有和嘯傳來。
李寒秋聽嘯聲辨出方向凝神相注。
一盞熱茶之後瞥見雷飛奔出林木直向茅舍行來。
李寒秋高聲說道:「雷兄小心。」
雷飛愕然止步高聲說道:「是李兄弟麼?」
李寒秋行到一處窗口所在高聲說道:「正是小弟。」
眼看雷飛正要舉步行來立時高聲接道:「雷兄小心這茅舍中隱藏著很多暗器高手所有暗器也十分繁雜刀縹、弩箭之外還有異常惡毒的梅花針。」
雷飛道:「你沒有受傷麼?」
李寒秋道:「小弟幸未受傷。」
雷匕道:「那茅舍中存放的什麼?」
李寒秋道:「幾具氣息未絕的屍體臉上塗滿了深紫色的藥物形勢詭奇小弟瞧不出一點頭緒。」
雷飛道:「有這等事在下是非進去瞧瞧不可了。」
李寒秋道:「難在他們暗器施襲數方齊至閃避不易。」
雷飛道:「你停身的茅舍中可有施用暗器的人麼?」
李寒秋道:「這座茅舍中的兩人已為小弟所傷但卻死於他們自己人的暗器之下。」
雷飛高聲說道:「那室內可余有很多暗器麼?」
李寒秋道:「不錯。」
雷飛道:「那很好這三幢茅舍構成了暗器交叉之網如今失去一幢威勢大減你用暗器攻襲北面茅舍中第一、第二兩個窗口我就可安全衝近茅舍了。」
李寒秋道:「好!」
伏身檢起兩人遺留的暗器施展連珠手法疾擊而去。
剎那間箭如飛蝗襲向北面茅舍中第一、二兩處窗口。
雷飛一提氣展出上乘輕功「燕子三抄水」快絕倫地衝近茅舍。
茅舍木門虛掩雷飛一撞而人。
這一陣工夫李寒秋已連續打出二十四枚純鋼短箭。
雷飛一鋌而起掩上木門笑道:「好手法李兄弟雖然不用暗器但這一陣連珠拋箭手法縱然是武林暗器高手也不過如此而已。」
李寒秋笑道:「兄弟雖然從師學過暗器手法但卻是閃避擊打重於射。」
雷飛道:「看你手法不在自負暗器高強的洪不之下。」口中應話目光卻四下打量一陣接道:「那些活死人現在何處?」
李寒秋道:「現在內室之中。」
雷飛掀起垂簾奔入室中查看果見六個大漢並肩而臥每人的臉上都覆蓋著白紗。
李寒秋隨後而入道:「這是怎麼回事?」
雷飛蹲下身子揭開了一個大漢臉上面紗瞧了一陣低聲說道:「事情確是有些奇怪。」
又緩緩把手中白紗覆在那大漢的臉上。
李寒秋道:「雷兄見多識廣難道也瞧不出一點端倪麼?」
雷飛搖搖頭道:「瞧不出來在下走了一大半輩子江湖還未見到過此等情形。」
李寒秋突然想起韓公子轉過話題道:「雷兄對那徐州韓濤知曉好多?」
雷飛道:「知曉不多兄弟要問什麼?」
李寒秋道:「那韓濤有幾個兒女?」
雷飛沉吟一陣道:「大概是兩人作惡多端在下所知方秀無後那韓濤也只有一位兒子。」
李寒秋點點頭道:「那就是了。」
雷飛道:「你見到了韓濤之子?」
李寒秋點點頭把利用馬保沖人茅舍韓繼信到此經過說了一遍。
他說得輕描淡寫尤其娟兒和韓繼信同行之事更是約略一提。
雷飛望了那六具仰臥大漢一眼神色肅然地說道:「這事情有些奇怪我雖然不知它的作用何在但定然是一個很大的陰謀我先在這些人身上留下記號。」
李寒秋道:「如何一個留法?」
雷飛道:「他們耳朵卜沒有藥物就留在他們耳朵上吧I」
李寒秋道:「留下什麼樣的記號?」
雷飛道:「你仔細看看希望日後你一見之下就能瞧得出來。」探手從懷中取出一把匕和一包紅色的藥粉在六人右耳後面根處劃破了一道小日塗上了一些紅粉收起匕笑道:「這些紅粉見血之後即浸人肌膚之中無法洗掉這地方別人不易看到看到了也不注意但咱們可以一目瞭然。」
李寒秋道:「我想另外兩座茅舍中必然也有隱秘咱們是否要衝進去瞧瞧?」
雷飛道:「此刻時光已然不早此地變化只怕早已傳人了江南雙俠的耳中咱們不宜久留了早些離開為上。」
李寒秋道:「小弟帶路。」
雷飛道:「不用走大門咱們破壁而出。」
當下雙手用力一推推倒一片牆壁。說道:「他們很留心監視咱們得先分他們心神。」
李寒秋聽得怔了一怔道:「如何一個分法呢?」
雷飛道:「這片林木茅舍最怕放火。」
說著話探手從懷中摸出一個火折子來一晃而燃從窗下燃起。
李寒秋還道他用什麼火種暗器燒別人的房子卻不料他竟然用起火折子來燒這幢房於。
剎那間濃煙大起火焰四吐。
但聞正北茅舍中有人叫道:「他們在放火。」
雷飛道:「咱們可以走了。」
當先由破裂的牆壁中向外奔去。
李寒秋緊隨身後竄出茅舍兩條人影快加閃電般奔入林中。
果然另外兩幢茅舍裡的敵人並未出暗器施襲。
李寒秋回目望去只見幾個身著勁裝的大漢都在全力撲救火勢。
雷飛和李寒秋隱藏在大樹後面瞧了一陣轉身出林。
一路上再無攔阻直向店中。
李寒秋坐定之後緩緩說道:「雷兄!可曾找到那位洪兄麼?」
雷飛搖搖頭道:「未曾看到。」
突然仰起臉來望著屋頂緩緩說道:「那些人……那些人……」
李寒秋道:「什麼人?」
雷飛道:「那些臉上塗著藥物仰臥茅舍中的人物都是些什麼人呢?」
李寒秋道:「這個在下就不知道了。」
雷飛道:「你說會不會有洪不呢人
李寒秋怔了一怔道:「咱們錯了應該帶一個人出來。」
雷飛緩緩說道:「不能帶一則咱們不知他們用的什麼辦法傷人咱們無能解救如果帶人出來說不定害了他的性命。再說咱們要帶一個活死人也無法在街上行走勢必會引起路人側目。」
李寒秋道:「照雷兄的看法咱們此刻應該如何?」
雷飛道:「就目下情勢而論。似乎是已不是咱們兩人的力量可以對付江南雙快了。」
李寒秋道:「那要如何?」
雷飛道:「必得和金陵城中的正義力量結合在一起……」語聲微頓接道:「兄弟令師的七絕魔劍實乃當今武林第一奇劍雖然稍顯凶殘一些但它的招數變化無…不是奇幻難測武林中人無不退避三舍。但一個人的豪勇決然無法和一個組織嚴密的團體拒抗。你要找江南雙快報仇但圍繞在江南雙俠周圍的人數眾多可能有數十人也可能有數百人你一人武功再高也無法和數百人抗拒啊!」
李寒秋長長歎息一聲道:「在下的心願是希望報過父母大仇之後立時封劍歸隱看來這願望是很難達到了。」
雷飛道:「千秋以來捲入江湖是非之後再無一人能獨善其身李兄弟又何能獨免。」
李寒秋道:「照雷兄的說法咱們是必需得以和人合作了?」
雷飛道:「就目前情勢而論咱們是毫無選擇餘地。」
李寒秋道:「好吧!雷兄作主就是。不過兄弟要把話說明我只管對付江南雙俠其他的恩怨和我無關也別想我會出手幫忙。」
雷飛微微一笑道:「如若那力量維護江南雙俠呢?」
李寒秋道:「自然那又當別論了。」
雷飛哈哈一笑搬轉話題道:「咱們運氣坐息一會我就出去和少林、武當兩派人物連絡。」
李寒秋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雷兄進入密林之後行向何處兄弟曾經連訊號一直不得雷兄的回音。」
雷飛道:「我追蹤一個人奔行數里竟然把他追丟了。」
李寒秋道:「你追的什麼人?」
雷飛雙目盯注李寒秋臉上瞧了一陣道:「我沒瞧清楚。」
李寒秋道:「你不認識那人麼?」
雷飛道:「不認識。」語聲微微一頓道:「兄弟自己坐息一卜小兄出去瞧瞧。」
李寒秋道:「雷兄一樣的勞累怎的不坐息一下呢?」
雷飛笑道:「我坐不住咱們回頭再見。」
行到門口處又回頭說道:「兄弟如若你沒有重要事情最好是不要離開這裡。」
李寒秋道:「小弟在店中候駕。」
雷飛帶上房門轉身而去。
李寒秋拴上房門盤坐調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