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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小廟結義 文 / 臥龍生

    雷飛目光轉動瞧到常萬奇後高聲說道:「常兄請這邊來。」

    常萬奇緩步行了過來道:「雷兄有何吩咐?」

    雷飛道:「兄弟那一桌酒席暫時寄存櫃上如何?」

    常萬奇道:「這個……」

    雷飛接道:「如是不能存櫃那就算在下請客如何?」

    常萬奇道:「雷兄之意是……」

    雷飛道:「兄弟和友人有約時間已屆不能在此多留了明回兄弟再來。」

    也不待常萬奇再答話起身向外行去。

    常萬奇道:「既是如此兄弟就給櫃上說一聲看看。」

    李寒秋暗道:「這神偷雷飛滿懷正義倒是一個可交朋友不可失之交臂。」當下起身隨在雷飛身後行去。

    雷飛直似不知身後有人大步行向郊外。

    李寒秋隨後緊追。

    兩人腳步迅快片刻工夫已行了數里路程。

    雷飛突然停下腳步道:「李兄為何追著兄弟不捨?」

    李寒秋似是料不到那雷飛會突然有此一問呆得了一呆道:「在下想請教雷兄一事。」

    雷飛道:「什麼事?」

    李寒秋道:「兄台和在下素不相識但卻承蒙仗義相助在下十分感激。」

    雷飛沉吟了一陣道:「閣下這點年紀不知和江南雙俠結下了什麼仇恨?」

    李寒秋道:「不共戴天的殺父之仇!」

    雷飛道:「令尊怎麼稱呼?」

    李寒秋道:「太極劍李清塵。」

    雷飛道:「原來是李大俠的公子在下失敬了。」抱拳一揖。

    李寒秋還禮說道:「怎麼?老前輩和家父相識?」

    雷飛點頭微笑道:「不但相識兄弟昔年還受過今尊一番相救之恩。」語聲一頓接道:「李兄不用改變稱呼江湖之上向不以年歲分輩咱們各交各的朋友就是。」

    李寒秋道:「家父遭害禍起突然當時晚輩年紀又小致未能得領先父一句遺訓。」

    雷飛四顧了一眼道:「此地非談話之處李兄請隨兄弟來吧!」轉身向前奔去。

    李寒秋隨在雷飛身後又奔出數里之遙到了一座荒涼小廟之前。

    雷飛四顧了一眼行入廟中道:「叫化兄兄弟要借貴處和一位知友談話叫化兄不用招待了。」

    回身對李寒秋道:「李兄請坐吧!」

    李寒秋目光轉動只見四周空蕩沒有人蹤那雷飛不知在和何人招呼。

    心中在想口卻未言看地上打掃得十分乾淨就席地坐了下去道:「老前輩有何指教?」

    雷飛道:「兄弟已經說過我受過令尊之恩交了朋友;和你李兄也是朋友。咱們各交各的互不相關這老前輩的稱呼兄弟是愧不敢當我長你幾歲以後稱你老弟就是。」

    李寒秋道:「既是如此在下恭敬不如從命了。」

    雷飛道:「李兄弟瞧出來沒有?」

    李寒秋道:「什麼事?」

    雷飛道:「關於那會武館主?」

    李寒秋道:「小弟覺著那位館主為人並不似武林中傳說的那般公正。」

    雷飛道:「何止是不公正簡直是有些偏袒徇私包庇江南雙俠。」長長吁一口氣接道:「搗鬼之處就在他帶那冷手6傑行入內室的片刻時光那6傑原本不肯承認是殺人兇手但進人那內室之後卻改口認帳硬說那人正是他殺死。」

    李寒秋道:「雷兄的看法那冷手6傑是否真兇呢?」

    雷飛道:「自然不是了。」

    李寒秋道:「小弟亦覺他並非真兇但不解的是何以他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承認是殺人的兇手?」

    雷飛道:「他受人威迫不得不爾。」

    李寒秋道:「可是受那會武館主的威脅麼?」

    雷飛道:「這個小兄也很難斷言但是有那館主一份自然是不會錯了……」沉吟了一陣接道:「據小兄暗中觀察那陳傑從內室出來之後似是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大約是已被人下了毒手。」

    李寒秋道:「聽雷兄一言小弟茅塞頓開。小弟也覺那6傑從內室出來之後神情有些不對只是無法說出他哪裡不對罷了。」

    雷飛神情嚴肅地說道:「如若小兄的推斷不錯江南雙俠至少有一人在會武館中。小兄默察過情勢後本不願再管此事但此刻情形又是大不相同了。」

    李寒秋道:「小弟不希望雷兄拔刀相助正面和江南雙俠衝突但望能夠指示小弟一個可行之策小弟就很感激了。」

    雷飛雙目盯注在李寒秋臉上瞧了一陣道:「李兄弟身負絕學小兄瞧得出來。不過江南雙俠並非是等閒人物憑你一人之力如何能和他們為敵?」

    李寒秋道:「雷兄之意是……」

    雷飛接道:「在下之意想勸李兄暫時離開此地如若不能離開也要設法易容以避人耳目。」

    李寒秋道:「可是為了逃避那江南雙俠?」

    雷飛道:「不錯。」

    李寒秋搖搖頭笑道:「在下本想殺入他們府第但因江南雙俠在武林中名望太重如若不把他們的罪惡公諸武林冒然殺入江南雙俠府中必然為天下人所不諒。如若他們找上了我那是最好不過。」

    雷飛一皺眉頭暗道:「好狂的口氣!」

    口中卻說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江南雙俠勢力很大金陵、徐州一帶又正是他們的地盤。李兄弟身份已經暴露只怕還未能見江南雙俠之面已為他們暗算了。」

    李寒秋道:「有這等事麼?」

    雷飛道:「江湖上暗算人的方法很多伏擊用毒防不勝防。如若小兄的推斷不錯此刻這小廟四周已然布有好多監視咱們的眼線暗樁了。」

    李寒秋心中暗道:「如論江湖上的閱歷我實難及他他說的這般嚴重倒是不可不信。」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咱們躲在這小廟之中他們就不會暗算咱們麼?」

    雷飛四顧了一眼道:「咱們借坐別人之地諒他們也不敢在此施用詭計。」

    李寒秋目光轉動只見這座小廟長不及丈寬不過八尺除了進入角落處放著一堆草之外別無他物心中大感奇怪忍不住問道:「雷兄之意是說這小廟中住得有人了?」

    雷飛點點頭卻未答話。

    李寒秋還待追問雷飛卻搖頭阻止不讓他再講下去。

    李寒秋暗暗忖道:「這神偷雷飛為人原極豪放怎的此刻卻這般吞吞吐吐起來。」

    但聞雷飛說道:「此地主人素不喜別人談他咱們得他默許允准暫借此地說話那已經是很賞臉了。」

    他已瞧出李寒秋滿臉困惑之色故而又作一番說明。

    李寒秋道:「原來如此。」

    雷飛輕輕咳了一聲接道:「李兄弟咱們在此好好坐息一陣說不定出此小廟百丈外就要和敵人動手了。」

    李寒秋道:「雷兄之意可是說這小廟百丈距離之內是一片自然的禁區麼?」

    雷飛微微一笑道:「大概是如此了。不過不生是非只是由此經過那就無百丈禁區的限制了。」

    李寒秋心中暗道:「這雷飛一向在燕趙一帶活動從未涉足江南他竟知曉此事想來百丈禁地的傳說定然是傳遍江湖的大事了。」

    心中念轉口中卻低聲問道:「雷兄這廟中不見人蹤那主人現在何處呢?」

    雷飛搖搖頭道:「此地主人最不喜歡別人在背後談他的事跡咱們還是變點話題談談吧!」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如是李兄和他有緣他自會現身和你相見。」

    李寒秋忖道:「不知何許人物竟然如此神秘日後必得設法見他一面才成。」

    但聞雷飛說道:「李兄弟關於江南雙俠的事必得作一番精密的計劃才成。」說著長長歎息一聲接道:「大江南北甚至遠及關外白山黑水間大都知曉金陵會武館的盛名想不到會武館中人竟然亦受江南雙俠左右這證明了兩件事一是會武館徒具虛名;二是證明那江南雙俠的勢力極為龐大。李兄弟如若不能精密計劃冒然從事只怕很難有成功之望。」

    李寒秋沉吟了一陣道:「雷兄盛情小弟心領。但我出道江湖不久識人不多連這一向被江湖尊為評理的會武館也不能主持正義.還有誰能助我?說不得只好單人一劍涉險直闖他們府第了。」

    雷飛心中暗道:「他口氣如此之狂必是身負絕技。但好漢不敵人多何況我明敵暗這一戰是毫無勝算。」

    李寒秋突然站起身子對雷飛一抱拳道:「在下就此告別。」

    雷飛一怔道:「你要到哪裡去?」

    李寒秋道:「金陵方秀的府第。」

    雷飛道:「你一個人去麼?」

    李寒秋道:「不錯趁他們此刻尚未完全部署妥當在下想先殺了方秀。」

    雷飛微微一笑道:「李兄弟方秀豈是容易對付的麼?」

    李寒秋肅然說道:「父仇不共戴天就算是刀山油鍋在下也要闖他一闖。」

    雷飛一皺眉頭道:「李兄弟既然一定要去在下只好奉陪了。」

    李寒秋道:「不用了在下一人心中無牽無掛也可放手施為。雷兄盛情小弟這裡謝過了。」言罷轉身向廟外行去。

    雷飛急急說道:「李兄弟留步聽在下一言。」

    李寒秋回過臉來道:「什麼事?」

    雷飛道:「令尊昔年對在下施恩甚重在下不知你的身份也就罷了既然知曉了怎能讓你一人前去。」

    李寒秋道:「方秀府第充滿凶險雷兄又何苦陪我涉險呢?」

    雷飛道:「大丈夫受人點滴湧泉以報。在下受令尊相救之恩如何能夠忘懷?」

    李寒秋心中暗道:「他縱然言出衰誠我也不能和他同去。」心念一轉緩緩說道:「兄弟一向是獨來獨往雷兄的隆情高誼在下記在心中就是。」

    不待雷飛再行答話縱身一躍人已到兩丈開外。

    雷飛心中暗道:「他武功雖然高強但卻閱歷不夠既然叫我碰上了豈能當真不管。」

    就在他心念轉動之間那李寒秋已然走得蹤影不見。

    突然間傳過來幾聲呼喝叱叫之聲想是那李寒秋已和敵人接觸。

    雷飛突然躍身而起急急奔出小廟。

    那呼喝之聲由東方傳來雷飛直向正東奔去。

    穿過了一片稀疏的樹林果見那李寒秋手提長劍站在一片草地上出神。

    雷飛輕輕咳了一聲道:「李兄弟。」

    李寒秋疾快地回過頭來望了雷飛一眼還刻入鞘道:「雷兄……」

    雷飛急急接道:「你遇上了敵人?」

    李寒秋點點頭道:「不錯而且敵人的來路很奇怪。」

    雷飛道:「有什麼奇怪之處?」

    李寒秋道:「在下劍勢削落一個人頭上的儒巾覺了那人竟是一個和尚。」

    雷飛似是亦被這驚人的消息驚得怔了一怔道:「你說是兩個有尚?」

    李寒秋搖搖頭道:「在下只覺一個另一個還未和我動手。」

    雷飛道:「人呢?」

    李寒秋道:「我一劍削去一人頭巾之後那人就落荒而逃另一個隨著逃去。」

    緩緩伏下身子撿起了一片青色頭巾。接道:「江南雙俠的屬下難道還會有出家的人麼?」

    雷飛接過頭巾瞧了一陣道:「這件事確實有點奇怪……」語聲微微一頓道:「那人施用的什麼兵刃?」

    李寒秋道:「施用兩支判官筆。」

    雷飛略一沉吟道:「佛門弟子不是施用禪杖就是施用戒刀施用判官筆的倒是十分少見。」

    李寒秋道:「在下本可把他傷在劍下只因削去他頭巾之後覺是一位僧侶不禁為之一呆那人也就趁機逸走了。」

    雷飛心中暗道:「他離此小廟不過片刻功夫和人動手也不過是三五個照面一舉手間能把那人頭巾削落這武功確非常人能及了。」

    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李兄弟不用為此太費心機江湖中常有很多奇怪之事當時很難想得明白但事後一想也不過如此而已。」語音一頓接道:「此刻李兄弟準備作何打算?」

    李寒秋沉吟了一陣道:「小弟出道江湖只有一個念頭替父母報仇。我不想常在江湖之上闖蕩更無揚名立萬的打算報過了父母大仇之後小弟將棄劍歸隱埋名隱姓安居深山大澤之中。」

    雷飛搖搖頭笑道:「辦得到麼?」

    李寒秋道:「為什麼辦不到呢?」

    雷飛微微一笑道:「小兄閱人多矣雖未精研相術但憑經驗對人的形貌亦可稍作鑒論看兄弟你的相貌絕不是埋名深山的人物。」

    李寒秋淡淡一笑也不辯駁一抱拳道:「小弟不願再拖累雷兄就此別過了。」

    雷飛道:「你此刻準備何往?」

    李寒秋道:「小弟既然知曉了殺父仇人報仇之心很切不願再等下去。我趕至金陵找那方秀問個明白。」

    雷飛暗道:「我此刻就算勸阻於他只怕也勸他不住。」

    沉吟了一陣道:「好吧!如是李兄弟有了變故就請來這小廟之中暫避。」

    李寒秋道:「多謝雷兄關顧。」轉身大步行去。

    雷飛目睹李寒秋背影消失才緩緩轉向小廟之中。

    李寒秋想到會武館中經歷之事不禁啞然一笑暗道:「我本可直接找上金陵方秀家中殺他個雞犬不留偏要到什麼會武館中繞上一圈鬧出一場無謂的紛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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