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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文 / 臥龍生

    韓士公道:「應該等等一夜也不算長。」

    香菊微微一笑道:「那你們就快些坐下啦!」在這陰森、荒涼之地她一直心存恐懼如今有這兩人在石室內相陪自是求之不得。

    足足過了一頓飯工夫之久那白衣女才緩緩地由素梅懷中坐了起來。

    韓士公早收斂起對她輕視之情一抱拳道:「姑娘醒了麼?」

    白衣女舉起纖纖玉手輕輕操下眼睛道:「累你們久候了。」

    韓士公道:「不敢不敢!在下等心中還有一樁思解不明之事還得姑娘指點、指點。」言詞之間十分恭敬。

    白衣女輕輕歎息一聲道:「你說吧……唉!不過不要把我估計的太高了。」

    韓士公道:「姑娘適才所言『梅花江湖現血流成渠屍如山』可就是指這白梅花的主人麼?」

    白衣女閉目沉思片刻道:「自然是了!」

    韓士公道:「那白梅花主人邀集天下英雄三日後在這烈婦塚設筵大會群雄豈不是大劫就在眼前麼?」

    白衣人道:「想來不錯。」

    韓士公道:「姑娘未卜先知還望能為天下群豪一盡心力。」

    白衣女搖頭接道:「我手無縛雞之力豈能奢言救人?」

    韓士公想到她適才那病之情此言似非故作謙虛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接言呆了半晌開不出口。

    林寒青一皺眉頭正待開口白衣女卻搶先笑道:「我雖無能救人但卻可告訴你們趨吉避凶的法子。」

    韓士公道:「在下恭聆教言。」

    白衣女笑道:「那白梅花主人邀集天下英雄聚會徐州是何等震動人心的大事但天下盡多名山勝水為什麼他選擇了這樣荒涼的所在……」

    韓士公喃喃自語道:「是啊!他為什麼要選擇這樣一處荒涼的所在呢?」

    林寒青道:「姑娘識見過人心細如確非我等能夠及得。」他原想這白衣女當真的會什麼星卜奇數之類旁道異術但此刻聽她分析事物竟然見及細微算無遺策分明是才智識見異常人甚多不禁油生敬仰之心。

    只聽那白衣女嬌聲說道:「他選擇這片荒涼所在既非絕地亦非死谷縱然他武功高強別人打他不過但此處四通八達盡可一走了之……」

    韓士公:「姑娘說的不錯。」

    白衣女喘息一陣接道:「他要那秦飛虎準備酒席在眾目設躍之下送入這烈婦塚顯是未存在酒菜之中下毒之心。」

    韓士公點頭讚道:「姑娘料事如神件件叫人心折。」

    白衣女道:「他既然無能一網打盡與會之人何苦盡樹天下英雄為敵。」

    韓士公一拍大腿道:「言來有如耳聞目睹句句使人五體投地。」

    白衣女歎道:「你難道還不明白麼?」言罷嬌喘不息。

    韓士公怔了一怔道:「還望姑娘指點!」

    白衣女取出一方白絹拭去頂門間的汗水道:「他如存心已相謀與會之人定當先作手腳請君入甕此地滿生荒草深可及膝那手腳必然作在深草之中凡是進入這荒家之人自是無一倖免了。」

    韓士公歎道:「姑娘才華果是並明日月世無人及。」

    白衣女道:「你總該明白了吧!」

    韓士公道:「明白了待在下通告與會之人早作防備就是。」

    白衣女道:「不行你如通告與會之人那白梅花的主人豈不一樣知道?」

    韓士公茫然道:「那該如何?」

    白衣女道:「以其人之道還制其人之身你們不會先他在這荒塚內做下手腳麼?」

    韓士公道:「不錯不錯……」

    白衣女講過了這一番話人又累的嬌端起來緩緩閉上雙目倚在素梅肩上休息。

    韓士公連說了幾個不錯之後卻突然皺起了眉頭原來他只覺那白衣女說的有條有理言已盡意但卻不知該在這樣深草之中做下何等的手腳。

    沉吟半晌轉望著林寒青道:「兄弟老哥已經被鬧昏了頭你幫我想想看咱們該在這深草之中作些什麼手腳?」

    其實不用韓士公問林寒青早已在苦苦思索但一直想不到一個完善之策當下搖頭苦笑。

    韓士公道:「如若那李中慧姑娘在此那就用不著咱們愁了……」突然間腦際中靈光一閃接道:「有了有了咱們可在這深草之中布下劇毒……」話剛說完又自搖著頭自言自語的說道:「不行別說目下還沒有用毒的能手縱然是有也不能讓與會的天下英豪儘管中毒。」

    白衣女突然睜開眼來問道:「李中慧是什麼人?」

    韓士公道:「提起此人大大有名白姑娘可知黃山世家麼了」

    白衣女微微點頭道:「聽我爹爹說過!」

    韓士公道:「那李中慧李姑娘就是黃山世家第三代的傳人和乃兄李文揚齊名武林喝!江湖上提起黃山世家李氏兄弟誰都得伸起大拇指說一聲後起之秀!」

    白衣女微微一笑道:「可惜我未能遇上那位李姑娘日後倒是得見識一下。」

    韓士公心中一動暗暗罵自己糊塗暗道:這眼下現有一個女諸葛料事才華只怕更強過那李姑娘我卻不知請教當下一抱拳道:「咱老猴兒跑了半輩子江湖自覺經驗老到但今宵得姑娘數言指點深覺自跑了大半輩子江湖。」

    白衣女微微一笑也不謙辭。

    韓士公輕輕咳了一聲接道:「姑娘每句每字無不使在下心折一事不煩二主還請姑娘指點指點對付那白梅花主人之策略。」

    此人古道熱腸處處以天下英雄安危為念好像那與會之人個個都和他有著深厚的友誼一般。

    白衣女緩緩說道:「不能用毒!」

    韓士公道:「這個老朽想過了這法子縱然能夠對付那白梅花的主人但也將傷害到天下英雄。」

    白衣女搖頭說道:「武功如那梅花主人者只怕已百毒難侵世間第一流用毒能手也不過只能多傷幾個與會的江湖英雄。」

    韓士公歎道:「姑娘一言又開了老朽茅塞老猴兒當真是白活了這把年紀。」

    白衣女凝目沉思了一陣道:「那梅花主人既敢邀集天下英雄會集於此自然是早有準備了江湖上一般計謀豈能害得了他……」她突然伸出手來目注林寒青微笑說道:「扶起我到外面瞧瞧地形。」

    這話對著林寒青說韓土公雖想出手效勞卻也是不好出來。

    林寒青怔了一怔緩步走了過去。

    白衣女左手扶在林寒青的手腕上站起嬌軀右手卻從懷中取出一枚金針笑道:「接過去。」

    林寒青緩緩接過金針滿臉茫然之色。

    白衣女道:「你認穴之術如何?」

    林寒青道:「在下自信不致有誤。」

    白衣女笑道:「好吧!刺入我任脈『紫宮』穴。」

    林寒青舉起金針卻是不敢下手他不通醫理那『紫宮』又是人身要穴這一針關係非淺不敢胡亂刺出。

    白衣女道:「刺啊!只要你認穴的部位不錯我死了也不關你事。」

    林寒青右手一棵那金針刺入了「紫宮」穴位。

    只見那白衣女柳後一聳動大眼眨動了幾下那神光渙散的雙目之中突然暴射出奕奕神采嬌聲笑道:「咱們走吧!」左手扶住林寒青肩頭之上緩步向外行去。

    韓士公當先開道香菊、素梅卻緊隨在白衣女身後而行。

    林寒青道:「到那裡去?」

    白衣女道:「繞著這巨塚走上一周。」

    林寒青暗暗忖道:「此女的舉動詭奇、神秘莫可預測就依她吩咐行事吧!」其實此時此情之下他已身不由主只好依言行事繞著那巨大的青塚而行。

    那弱不禁風的白衣女自經金針穿穴之後精神突然大好起來竟然能踏著及膝的雜草繞著那巨大的青家行了一周。

    她走得很慢對所經之處的景物也看得十分仔細走一圈足足耗去了近一個時辰的時光。

    回轉石室天色已經是三鼓過後。

    白衣女慢慢的坐下身子說道:「我得休息一下了太陽出來後咱們再動手佈置吧!」右手一抬疾快地拔下「紫宮」上的金針。

    金針一除雙目射出的神光驟然消失眉目間一片睏倦緩緩倒了下去。

    素梅展開棉被蓋在那白衣女身上說道:「兩位請找個安身之處男女有別不便同處一室。」

    林寒青道:「姑娘說的是。」轉身向外行去。

    韓士公道:「我等就在石室外面替幾位守夜。」

    香菊笑道:「那是最好不過有你兩位守夜我們也可以放心的睡了。」

    韓士公道:「幾位儘管放心吧!」大步走了出去。兩人在石室一處草叢中坐了下來閉上雙目運氣調息。

    韓士公心中盤旋著無數的疑問那裡能靜得下心抬頭看去只見林寒青胸腹微微起伏似是已調勻真氣。

    他心中雖不願驚動林寒青但卻忍耐不住終於低聲問道:「林兄弟很累麼?」

    林寒青睜開眼來說道:「韓兄有何見教?」

    韓士公道:「看樣子那白姑娘不會武功倒不是裝的了?」

    林寒青道:「她智慧過人精通醫理故能按時辰計算出血脈運行之理用金針刺入穴道激出生命潛力至於不會武功恐非虛言了。」

    韓士公道:「唉!咱們見過那梅花主人的使者武功確是高強想那梅花主人定能強過屬下老朽就是想不通一個全然不會武功的人能憑藉智慧之力和武林間第一流的高手相抗!」

    林寒青接道:「也許她別有佈置?」

    韓士公道:「這就是老朽想不通的所在了既然不能用毒那要如何才能使那梅花主人受挫屈服呢?」

    林寒青思索片刻道:「她才智絕世胸中包羅玄機想必窮通易理河洛、五行奇術看她查視四周形勢的仔細或將以奇門陣圖之術挫辱那梅花主人?」

    韓士公喜道:「不錯啊!老朽也聽人說過這門學問據說參仙龐天化也很精於此道避塵山莊中到處都布奇門陣圖……」忽然一皺眉頭盡斂臉上的喜笑之容說道:「如若武林中有很多人精於此道那就談不上什麼絕學咱們在那六星塘水陣中衝來摸去難以尋到出路想來那皇甫嵐亦必精於此道如是那梅花主人也精於五行奇術豈不是要白費咱們一番心機了?」

    林寒青怔了一怔道:「明日即可分曉辦若那白姑娘是擺奇門陣圖咱們就先行問她一聲。」

    韓士公心知林寒育也難說出個所以然來不再多問閉上雙目休息但心中卻是為此翻轉不停難以澄清胸中雜念。

    好不容易盼望到太陽出來立時拉起林寒青奔入那石室之中。

    那白衣女早已起身相候見兩人急急奔來一笑而起道:「兩位來的正好咱們也該動手了。」

    韓士公生性急燥直腸直肚向來是存不住話接口說道:「姑娘可是要用奇門陣圖對付那梅花主人麼?」

    白衣女微微一笑道:「你可是怕他也精此術咱們白費上一番工夫麼?」

    韓士公道:「不錯啊!老朽確有此憂。」

    白衣女道:「河洛、八卦、五行奇術算不得什麼曠世絕學凡是稍具智慧肯下功夫的人都可以識一些此中學問。」

    韓土公道:「這麼說來姑娘不是用奇門陣圖對付那梅花主人了?」

    白衣女笑道:「我一個柔弱女子又不能掄刀、弄劍如若不用奇門陣圖對付那梅花主人那要怎麼辦呢?」

    韓士公道:「姑娘可是料定那梅花主人不懂五行奇術麼?」

    白衣女道:「我想他不但懂得而且還十分精於此道。」

    韓士公微微一怔默不作聲心中卻暗暗忖道:你這話不是白說了麼?明知他精於五行奇術還要擺出奇門陣來對付他豈不是自找麻煩?

    只見那白衣女緩步走出石室向北行去韓土公、林寒青不由己的跟在她身後而行她身軀橋弱行走在亂草之中大有舉步難艱之苦。

    韓士公伸出左臂道:「姑娘請扶住在下的手臂走吧!」

    白衣女回眸一笑道:「你這人真好心!」

    韓士公輕輕歎了一聲道:「姑娘既然明知那梅花……」

    白衣女接道:「正因為他自負精通五行奇術才不把那些陣勢放在眼中才容易輕心涉險自投羅網。」

    韓士公冷哼了一聲雖未言語但神情間顯然對白衣女這番言語大不滿意。

    白衣女纖纖的玉手抹在韓士公手臂之上行動間方便不少。聽得韓士公冷哼之聲淡淡一笑接道:「你哼什麼?可是不信我的話麼?」

    韓士公道:「姑娘之言在下是無不傾服只有這幾句話叫在下難以相信。」

    白衣女道:「如若那梅花主人不解五行奇術看到咱們布成的五行奇陣不肯進去你可有方法迫他進去麼?」

    韓士公聽得一呆答不上話暗道:「只見那梅花使者武功我已非敵那梅花主人武功定然強過屬下甚多那我是決然不是敵手了。」

    白衣女回顧了韓土公一眼接道:「正因為他深通五行奇術我才用五行奇術對付他使他自陷泥淖無能自拔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加於其人之身……」

    她喘息了一陣又道:「如若我的推想不錯那梅花主人定然也將在烈婦塚的四周佈置下五行奇陣以困與會之人。」

    韓士公道:「難道與會之人都不解五行奇術不成?」

    白衣女道:「依我推想與會之人會那五行奇術的人恐還不少。」

    韓士公搖頭歎道:「姑娘越說老朽是越糊塗了。」

    白衣女道:「那五行奇術正如武功一般多一分功力就多一分威勢這其間的變化、繁雜又非單純的武功能望項背了。」

    韓士公精神一振道:「姑娘這番解釋使老朽明白了不少。」

    白衣女微微一笑道:「你明白那就快動手吧!」

    在那白衣女口述手指之下韓土公、林寒青加上香菊、素梅一齊動作採集甚多木技布成了三羅接連在一起的五行奇陣。

    韓士公看那五行奇陣不過是青竹、木枝插成的一片竹柵木材心中大為不然暗道:「憑幾個青竹、木枝也能退得強敵不成?」

    付思之間只見那白衣女帶著香菊、素梅帶了甚多鵝卵石踏著亂草行人陣中只見輕折柳腰緩握玉手親自把那些鵝卵石擺入分陣之中。

    韓士公凝目望去只見那香菊、素梅一個神色緊張的緊隨在那白衣女的身後亦步亦趨不敢有絲毫大意好像一步失錯就有失落陣中之慮。

    但那白衣女卻是十分從容堆好石頭在二婢護擁之下緩步走了出來。

    她身體嬌弱強打精神工作完成已然累的香汗淋漓透濕了衣服。她舉起衣袖拂拭了一下頭上的汗水說道:「五行專門陣加上了八陣圖那梅花主人縱然聰明絕倫諒他也難解得個中玄機……」一言甫落忽的身子一仰向後栽去。

    素梅雙手疾出托住了白衣女的身軀說道:「我家姑娘連連勞累病勢復兩位要是再麻煩她只怕她要沒有命了!」

    回顧了香菊一眼道:「咱們走啦!」

    韓士公和林寒青碰了一個釘子不禁面面相覷林寒青低聲歎道:「韓兄這座青竹、林枝布成的陣圖是否真能困住那梅花主人暫且不會談它但咱們已然盡了心力那白姑娘身體虛弱勢難再受勞苦咱們也不用打擾她了。」

    韓士公道:「話雖不錯但那白姑娘應咱們之求擺這五行奇門陣圖系舊疾咱們棄置不管縱然要走該等她病勢好了再走不遲。」

    林寒青道:「韓兄言之有理。」

    兩人又向那石室走去。

    只見素梅雙手插腰當門而立目注兩人冷笑一聲道:「你們還來作甚難道真想要把我家小姐累死不成快些給我滾啦!」

    韓士公呆了一呆道:「你罵那個?」

    素梅眼圈一紅熱淚奪眶而出道:「罵你們我家小姐身體素來虛弱你們問這問那又要她布的什麼奇門陣豈不是存心要素她麼?」喇的一聲抽出寶劍道:「你們再不走我就給你們拚命了。」

    林寒青知她武功不濟如若出物制服於她只不過是舉手之勞但想到那白衣女兩番暈倒確都是由己身而起當下歎息一聲道:「好男不與女鬥堂堂六尺男兒豈肯和你個孩子一般見識韓兄咱們走吧!」

    韓士公一拱手道:「白姑娘醒來之後就說韓士公代天下英雄向她致謝。」

    素梅也不理會兩人長劍還鞘退回石室。

    香菊兩道秋波一直針住在林寒青的身上眼看兩人背影遠去冷冷瞧了素梅一眼道:「你又打人家不過凶什麼?」

    素梅緩緩坐了下去道:「要是不把他們攆走只怕小姐醒來後也是難得休息。」

    香菊道:「我瞧小姐是高興幫忙那林相公她要是不高興幫他那也用不著咱們用馬車把他拉到這烈婦塚中來了。」

    素梅道:「那是因為林相公救過咱們小姐才以恩報恩救他活命。」

    香菊道:「是啊!人家林相公既是咱們救命恩人你幹嗎凶霸霸的把人家罵跑?」

    素梅道:「誰罵他了?」

    香菊道:「我親眼看到親耳聽到你還想賴不成?」

    素梅氣的哼了一聲道:「我不和你說啦等小姐醒來之後咱們請小姐評理就是。」

    香菊道:「等就等吧我瞧八成是你輸了?」

    且說林寒青和韓士公離開烈婦塚直向徐州城中行去林寒青心中悶氣一路上默不作聲。

    韓士公卻在想著那幾支青竹木枝排成的奇陣如何能擋那梅花主人越想越覺不對忍不住大叫道:「不行兄弟咱們得回去瞧瞧!」

    林寒青道:「瞧什麼?」

    韓士公道:「如若那幾支青竹木枝排成的奇陣當真能困得住人咱們也不用起五更熬半夜的練武功了。

    林寒青道:「縱然是因不住人咱們去了又有何用?」忽然一皺眉頭道:「馬!」一把抓住韓士公提氣飛上道旁一棵大榆樹上。

    韓士公傾耳聽去果然聞攝蹄聲得得似是一隊快馬疾奔而來。

    凝百遙望徐州來路上飛起了滿天塵土、片刻間已可見到一列馬隊疾馳而來。

    馬快如飛眨眼奔到韓士公暗中一數共有一十五騎每匹馬上坐著一個黑衣人手捧著一捆白色木棒伏在馬背迷漫塵土中只可見長飄飛看不清楚面貌。

    韓士公看那一列馬隊奔向正對烈婦家心中突然一動道:「林兄弟這些人裝束詭異定然是那梅花主人的手下了?」

    林寒青道:「韓兄說的不錯如若兄弟看的不錯那當先一騎的快馬之上可能就是咱們在那神武鏢局中見到的梅花使者。」

    韓士公道:「怎麼?兄弟可是看到他的面貌了麼?」

    林寒青道:「沒有但我留心他穿的衣服和那晚上所見一般。」

    韓士公暗暗忖道:「那晚上我也在場怎麼就沒有看出不同呢?」

    林寒青似是已瞧出韓士公心中不信淡淡一笑接道:「那梅花使者穿著的一件黑衫後領上裂開了一個三分長短的口子除非還有一個人穿著的衣服和他一般模樣那人當是咱們在神武鏢局中所見的梅花使者。」

    韓士公道:「如此說來那是無可懷疑了。」

    林寒青凝目沉思了片刻道:「果然不出那白姑娘的預料那梅花主人也要在烈婦塚中布一度五行奇陣。」

    韓士公一拍大腿道:「是了那些人卻帶了一捆捆白色的木棒想來那定是佈陣之用了?」

    林寒青點點頭道:「這麼看來那位白姑娘當真是有未卜先知之能了。」

    韓士公道:「老朽在江湖上闖蕩了數十年見過的是奇人異事不知好多了卻是從未遇到過像近日這些駭人聽聞的事一朵白梅花竟能使無數武林高人千里跋涉而來一位年輕輕的大姑娘身體弱不禁風但卻胸羅玄機唉怪事怪事!」

    林寒青突然舉手按在嘴上噓了一聲道:「又有人來。」韓士公傾耳一聽不聞聲息正等待出口相調瞥見遙遠處又有兩條人影疾如飄風而來不禁暗道了一聲慚愧。

    那兩條人影來勢之快不輸那狂奔快馬眨眼間已到了兩人隱身的大榆樹下。

    韓士公屏住呼吸從茂密的枝葉中向下看去只見兩個身著天藍勁裝背上斜插長劍的少年靠在大榆樹下低聲相談似是討論什麼事情。

    兩人研商一陣齊齊探手入懷摸出兩方黑巾包在臉上施展開上乘輕功疾向那烈婦塚方向奔去。

    韓士公眼看兩人去後低聲說道:「兄弟你看出這兩人的來路了麼?」

    林寒青道:「兄弟從未在江湖上走動過如何看得出來?」

    韓士公道:「這兩人都是避塵山莊參仙龐天化的手下。」

    林寒青道:「韓兄何以敢於斷言?」

    韓士公道:「龐天化世高膽大特別在屬下衣著上做著了鮮明的標識故而一眼間即可看出是龐天化的底下了。」

    林寒青道:「原來如此……」微微一頓接道:「那龐天化究境非沒得虛名之士竟然能查出那黑衣人的落腳所在暗中派人聽梢。」

    韓士公道:「龐天化雖然不和武林同道來往生性孤傲自賞素不為人留下餘地但他如和那神秘、詭奇的梅花主人相較老朽倒還是希望他能佔得上風?」

    林寒青道:「只怕事情難如韓兄之料。」

    韓士公道:「唉!那梅花主人……」忽然一皺眉頭遺:「不好了!」

    林寒青道:「什麼事?」

    韓士公縱身躍落樹下道:「咱們得趕回烈婦塚去救那位白姑娘?」

    林寒青道:「話雖不錯但時間上只怕已是遲了一步?」說著飄身落地。

    韓士公道:「難道咱們坐視不管麼?」淋寒青道:「我想如她早已有拒敵之策用不著咱們擔心?」

    韓土公忖道:「這話倒也不錯她既能替我們藉著代籌難道豈不知自避凶鋒?」微微一頓又道:「咱們要不要再回去瞧瞧那梅花主人的屬下究竟是在搞什麼鬼……」目光一轉瞥見一條人影疾如流星而來急急說道:「又有人來了。」

    林寒青道:「躲避不及了。」

    那人影來勢奇快轉眼之間人已到了兩人停身之處目光一掃林寒青的背影叫道:「那可是林兄弟麼?」

    林寒青轉身望去只見來人襲青衫年不過二十三五正是那差人送劍曲意結交的六星塘少莊主皇甫嵐當下一拱手道:「皇甫兄別來無恙小弟正是林寒青。」

    皇甫嵐早已急急奔了過來握住林寒青右手笑道:「別後想念甚切我也曾遣人到金陵青雲觀中相訪但林兄已然離去正愁相見無期竟然在此相遇。」

    林寒青道:「皇甫兄盛情贈劍兄弟……」

    皇甫嵐接道:「區區之物聊表心意兄弟如再提此那就是看不起我了……」

    微微一頓又道:「我一向孤傲自負甚少交遊唯獨對兄弟一見投緣。」

    林寒青道:「得蒙委顧極感榮寵兄不在六星塘中享福……」

    皇甫嵐一揮手道:「別提了兄弟這次是給人逼出來了不但兄弟……」突然放低聲音接道:「連二十年未離開六星塘一步的家父也一齊到了徐州。」

    韓士公看兩人談的十分親熱竟然把自己冷落一旁忍不住接道:「可是為了那梅花主人麼?」

    皇甫嵐道:「不錯啊老前輩也是被那白梅花誘迫到此麼?」抱拳一揖。

    韓士公道:「我和林相公彼此以兄弟相稱少莊主也不年客氣了咱們也平輩論交吧……」忽然想起還未答覆那皇甫嵐相詢之事輕輕咳了一聲接道:「老猴兒四海漂泊居無定所那梅花主人縱然能下顧老朽他也是無法尋得我和林兄弟是碰上了這件事情。」

    皇甫嵐道:「原來如此。」

    林寒青道:「皇甫兄既為那梅花主人而來想必知這箇中內情了?」

    皇甫嵐一皺眉頭道:「說起來慚愧的很不怕兩位見笑兄弟雖是被那白梅花逼來徐州但對那梅花主人內情卻是一無所知……」他臉突然轉變的十分嚴肅沉吟了一陣接道:「半月之前一個晚上六星塘突然被人侵入無聲無息的殺死了兩個巡夜之人留下了一張白箋……!」

    韓士公道:「留箋上說些什麼?」

    皇甫嵐道:「白箋上短短數語如想找回失去之物立刻趕往徐州待命。」

    韓士公道:「哼!想不到那梅花主人竟還有雞鳴狗盜之能。」

    林寒青道:「皇甫兄可查出失竊之物麼?」

    皇甫嵐道:「兄弟遍點存物竟是找不出失竊什麼?正自奇怪家父忽然派人把兄弟找去先許我立時收拾應用之物動身趕來徐州家父早已不間俗事就是兄弟也難得見他一面突然提起要去徐州心中甚是奇怪他老人家吩咐一句之後立時命我去準備應用之物不容多問當天我們就動身趕來徐州。一住旬日不聞消息但眼看武林人物連綿湧來徐州城中想來定然有事家父日夜盤膝坐息用功甚勤絕口不提此來原因只告訴兄弟留心白梅花今晨兄弟起床之後店小二送上一封密函說是昨夜有人交來兄弟才開封簡裡面赫然是一朵白梅花附有短函要我們明日中午趕到烈婦塚去取失物兄弟把封簡呈閱家父他看完之後輕輕歎息一聲只說一句咱們依時赴約就閉目用功唉!他老人家雖然未肯多言但我已看出他心情沉重似有無限的隱衷難言但卻激起我先查一下烈婦塚的念頭想不到竟然和兩位在此相遇。」

    林寒青道:「這麼說將起來那白梅花的主人確是一位身懷絕技充滿神秘的人物。」

    只聽蹄聲得得一匹健馬由東北方疾奔而來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的人橫爬在馬鞍上。

    那快馬本是沿著小徑奔行但一見路上有人時突然一轉頭轉入荒草地中奔去。

    韓士公道:「那馬背上的人有點奇怪咱們過去瞧瞧。」縱身一躍當先追去。

    林寒青、皇甫嵐聯袂而起緊隨韓士公身後追去。

    那快馬聽得有人追來全力飛奔三人追出了一里多路才把那快馬拉住。

    韓士公一把托起那馬上人的下顎一瞧只見耳鼻間淚淚流出血來早已氣絕而死臉上被人用尖利之物刻著:「不守約定時限者賠死!」身上餘溫尤存顯是剛死不久。

    皇甫嵐冷哼一聲道:「這賜死二字口氣未免太狂妄了。」忽然想起父親那異常的神情似是對那白梅花有著極深的畏懼不禁由心底泛起來一股寒氣

    韓土公突然大叫一聲:「不好那白姑娘主婢三人只怕也已遭了毒手咱們得去看看。」轉身向前奔去。

    林寒青心道:此人能在江湖上闖蕩多年結識了無數朋友這份急公好義的精神實非常人能及口中卻大喝道:「韓兄不可造次。」縱身一躍攔住了韓士公的去路。

    皇甫嵐追了上來道:「那一位白姑娘?」

    韓士公指著那屍體說道:「此人定然是去了烈婦塚遇到那梅花主人屬下才遭殺害那白姑娘留在烈婦塚石室之內豈有不被他們現之理。」

    林寒青道:「咱們縱然要去也得想個妥善之策。」

    韓士公道:「救人如救火還想個什麼?」一把推開林寒青向前奔去。

    林寒青不再攔住隨他身後而行。

    皇甫嵐不明詳情但卻聽出有一位姓白的姑娘現在烈婦塚如是去得晚了那位姑娘將有殺身之禍救人事急也不多問跟著兩人放腿疾奔。

    這三人放開腳程當真是奔馬難及片刻間已近烈婦塚。

    忽然間黑影一閃韓士公看還沒看清楚突覺頸間一緊人已離地而起。

    原來是一條索繩飛了過來正套在韓士公的頸上。

    但聞皇甫嵐怒喝一聲縱身飛起寒芒一閃索繩應手而斷。

    韓士公一提氣一個大翻身雙腳落著實地。

    林寒青低聲讚道:「皇甫兄出劍好快!」

    皇甫嵐道:「林兄過獎兄弟早已拔劍在手預作戒備了。」

    韓士公四目一望只見皇甫嵐右手中橫著一柄寒光四射長約尺許的短劍心動中暗叫一聲慚愧道:「多謝老弟相救。」

    皇甫嵐道:「鬼蛾技倆決不止此兩位要小心一點。」

    轉臉看去四無人蹤只有丈餘外一棵大樹。

    林寒青望了那大樹一眼低聲說道:「那人隱在樹上敵暗我明必得先迫他現身出來才好。」

    皇甫嵐道:「這事容易。」忽的一場右腕一把金錢脫手飛出直向那大樹上飛了過去。

    他手法十分怪異那一把金錢飛近大樹之後突然相互撞擊只聽一陣叮叮略略六枚金錢突然向四外散飛開來。

    但見枝葉橫飛紛紛落下。

    原來金錢四面的鋒刃銳利異常四外旅去有如一把利刃在攪劍一般。

    直待六枚金錢源力盡而落仍不聞樹上有何聲息傳來。皇甫嵐微微一怔道:「我到樹上瞧瞧去。」縱身一躍直向那大樹上飛去。

    林寒青暗蓄功力戒備沉聲說道:「皇甫兄小心了。」

    但見皇甫嵐左手一伸抓住軟技右手短劍護在前胸一個跟斗翻上了大樹。

    那知事情大大的出人意外皇甫嵐在大樹上轉了一周飛身而下說道:「奇怪呀!大樹上哪有人蹤?」

    韓士公呆了一呆道:「那強索明明是由這大樹之上飛下怎的會沒有人呢?」

    只聽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傳了過來道:「大會限期未到不能擅越雷池一步違者死。」

    三人急急轉臉望去只見一個全身黑衣頭長垂的怪人站在兩丈外另一棵大樹之下面對樹身背向三人。

    林寒青冷笑一聲道:「朋友咱們的緣份不淺這次是二度見面了。」

    那黑衣人冷冷說道:「第一次是在那神武鏢局了。」

    林寒青接道:「第二次是剛剛不久只可惜你未察。」

    韓士公想到適才索繩加頸之辱心中大是忿怒厲聲喝道:「既敢現身攔路何以不轉過身來以面目對人?

    黑衣人冷冷說道:「本門中人向不願以面目對人。」

    皇甫嵐道:「既是如此在下代為效勞了。」雙肩一晃陡然欺了過去動作奇怪無比左手一伸直向黑衣人肩頭上搭去。

    只見黑衣人回手一抄五指如鉤疾向皇甫嵐左腕脈穴之上扣來。

    這黑衣人頭不回望身不移轉但憑兩耳聽覺回手一擊中拿脈認穴竟然是準確無比。

    皇甫嵐吃了一驚陡然向後閃開五尺冷冷說道:「朋友出手一擊已見武功不見可是那白梅花的主人麼?」

    黑衣人冷冷道:「如是敞主人出手那還有你的命在!」

    皇甫嵐心下更是驚駭暗道:「聽這人的口氣只是那梅花主人手下一名屬下武功竟是如此高強父親為此憂心忡忡實非過多之慮了。

    他自出道之後除了敗在林寒青手下一次之外從未遇過敵手這黑衣人的出手一擊使他警覺到碰上了生平未遇的——。

    只聽那黑衣人冷漠的接道:「敝主人這次邀集天下英雄聚會這烈婦塚限期早已定明明日午時自會技武林規矩迎接諸位眼下時眼未到卻是不許擅自闖入此刻你們還來得及全身而退如是再往前值間一步那是自尋死路了。」

    皇甫嵐心前退意一則因對方武功高強這些話並非是嚇唬之言二則急於回報父親也好使他早作準備正待回身而去卻聽那韓士公大聲說道:「咱們要到烈婦塚去接人……」

    那黑衣怪人冷冷接道:「不用去了。」

    韓士公怒道:「為什麼?」

    黑衣怪人道:「如是他已不在烈婦塚自是不用去接他了如是他還留在那裡也是早已死了明天再來收屍不遲。」

    韓士公想到白姑娘那弱不禁風的身體遇上這等武功高強的兇惡霸道之人只怕是早已死在他們手下不禁怒火上衝大聲喝道:「這烈婦塚既非你們所有憑什麼不讓老夫進去?」

    黑衣怪人接道:「你如是不想活了那就不妨進去試試。」

    韓士公心頭一震知他並非故作驚人之言但他生具暴操剛烈的脾氣縱是明知自己武功不濟難以是人敵手也要闖去試試當下舉步向前行去雙目卻盯在那黑衣怪人的身上嚴作戒備。

    那黑衣怪人雖和幾人說話不少但人卻一直面對著那樹身而立始終未轉望幾人一眼!

    但韓士公已移腳步那黑衣怪人立時警覺有如背後長有眼睛一般右手一揮人已欺到了韓士公的身前來勢雖快但卻仍是背著韓士公。

    復黑有如烏爪一般的五指反臂而出抓向了韓士公的前胸。

    這等背向敵人的攻襲實為武林中從未聞見之事但韓士公卻未有半點輕敵之心早蓄內勁的右掌迎勢拍出左手一招」黑虎偷心」擊向那黑衣怪人背上的「命門穴」。那黑衣怪人突然橫裡移開兩步身法奇詭有如莫可捉摸的飄忽幽靈一轉之間不但避開了韓士公的攻襲之勢而且人也欺近了韓士公的身側。

    韓士公吃一驚暗道:這是什麼身法?右拳呼的一招「飛錢撞鐘」左手卻疾施一招「拒虎門外」。封住了全身見處要害。

    他闖蕩江湖數十年身經百戰這份對敵經驗實非林寒青和皇甫嵐能夠及得這平常的兩招但見他運用的時機恰當竟是大見威力。

    那黑衣怪人欺近的身子正好吃他擊出一拳逼住左掌又剛好封住那黑衣人反臂點向前胸的一指。

    兩人電光石火的交手兩招同是退了開去。韓士公左手和那黑衣怪人反臂點出的一指接實一幢之下有如和堅石冷冰相接一勝寒意由掌指直傳內心心下駭然一退七八遲遠。

    林寒青看出了韓土公臉上神色不對心中甚覺奇怪這交手兩招本是秋色平分之局這韓士公卻吃了大虧一般忍不住低聲問道:「怎麼韓兄吃了虧麼?」

    韓士公搖搖頭凝目不言似是正在思索一件往事。

    這時那黑衣怪人仍然是背對著三人而立凝立不動長、衣袂在風中飄飛擋在道中攔住了三人去路。

    皇甫嵐收了短劍道:「我再去會他一會。」縱身而上一拳擊向那黑衣人的後背。

    他自重身份不肯暗中施襲拳勢擊出的同時喝道:「小心了!」

    那黑衣人仍然靜立不動似是未聞得皇甫嵐喝叫之言。

    這皇甫嵐平日裡雖是自負甚高但今日所遇的敵人太怪他本是人隨那擊出的拳勢一齊向前衝上左手卻立掌胸前準備應變但見那黑衣人聞聲不動十分漠然自己的攻勢突然一沉丹田的真氣硬生生把向前疾衝的身子停了下來雙腳點著實地擊出的右拳突然向前一送內力外傳一股暗勁擊向黑衣人的後背。

    皇甫嵐眼看著拳勁擊中了那黑衣人的後背忽見那黑衣人身子隨著拳勁一側竟然的把一股舉勁滑了開去皇甫嵐暗叫了一聲慚愧如非我中途變卦這一擊是實拳中敵勢非要吃大虧不可。

    付思之間那黑衣人已然動反擊隨著那側轉的身子反臂推出一掌。

    皇甫嵐距那黑衣人還有四五尺遠料他反劈的掌勢決難傷得自己待他招術用老正好斯身而進扣他的脈穴攻他個措手不及突聽韓士公高聲吼道:「小心了陰風掌。」

    一股奇寒的暗勁無聲無息的撞了過來。

    皇甫嵐聽得韓士公喝叫之聲已自警覺陡的一閃橫移五尺。

    饒是他應變夠快也被那奇寒的暗勁餘力波及只覺一股寒風掠身而過不禁打了一個寒嫩。

    忽然間人影一閃那黑衣怪人幽靈一般已然欺到身側。

    五指箕張抓向前胸。

    皇甫嵐一提真氣一招:「畫龍點睛」食中二指一驕點向那黑衣人右腕脈穴右腿突然飛出踢向那黑衣人的左肋。

    目光一瞥開只見那黑衣人抓來的五指都留著很長的指甲尖銳、森白有如利齒一般。

    黑衣人雖然背對皇甫嵐但舉動卻是有如日見一般身子一斜險險讓過一腳另一條手臂卻疾快的伸了過去一點向小腹。

    皇甫嵐暗抽一口冷氣一招「手揮五弦」斜斜掃出。

    這是一場武林中從未聞見的搏鬥那黑衣人始終是背對強敵但他出手詭異招術辛辣雙臂運轉靈活毫無背後禦敵的滯笨情形。

    皇甫嵐盡展所學忽掌忽指突穴斬脫門戶封的十分嚴緊。

    片刻之間兩人已對拆了三十餘招。

    皇甫嵐只覺那黑衣人每劈出一掌周圍就增強了一些寒氣數十招後有如置身在寒風冰雪中一般。

    他一面要運動抗拒寒冷一面破解那黑衣人奇詭的招術掌指適用漸見遲滯不似初出手那般靈活。

    林寒青有心出手替他下來但又知他為人高傲自負出手接替未必為他所歡只好暗凝聚功力準備必要時出手相救。

    忽聽韓士公高聲喝道:「那陰風掌是一種十分歹毒的武功和人動手時寒氣能在不覺間侵入人體兄弟不要著了他的道兒。亮傢伙對付他吧!」

    皇甫嵐也覺著身上感受寒氣愈來愈強如若這般打下去終將落敗只是一時間卻想不出對付之策韓士公這一叫立時警覺右手一探取出短劍。

    兵器在手豪氣一振短劍連揮寒芒電旋封擋那黑衣人的攻勢大聲喝道:「在下手中的寶劍鋒利朋友也亮兵對吧!」

    那黑衣人冷冷答道:「我赤手空拳也一樣勝你。」右手突然一搶由上面拍了下來。

    這人的手臂好似裝有活動地機環一般背身動手運用自如靈活異常。

    皇甫嵐只覺拍下來一掌如同拉著冰雪而下掌勢未到陰寒之氣已山湧而至心頭驚駭不已閉住呼吸右手短劍反撩而上橫裡削了去。

    那黑衣人始終未回望一眼但卻知道皇甫嵐手中的短劍利害不落掌立時收了回去。

    右手收回的同時左手卻已攻出五對齊張挾張一股冷風點向皇甫嵐的小腹。

    皇甫嵐被他上下交互攻勢迫的又向後躍返五尺。

    他手中有了兵刃仍然無法勝得這黑衣人不禁又羞又怕一退即進長嘯一聲揮舞短劍攻了上去。

    短劍流轉愈來愈快片刻間化成一團寒光捲襲而上。

    這時皇甫嵐雖已覺著全身寒意愈來愈濃但一股強烈的求勝之念迫使他強提真氣通住寒氣不能內侵短劍盡展所學著著迫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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