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復仇雪恨 文 / 謝天
兩個禮拜以後,北部一個大城市的夜晚,霓虹閃爍、燈紅酒綠、景象無限繁華。
一群人在俱樂部的包廂裡唱著卡拉OK,共有兩男三女,其中一個男的腹大如缸,全身肥肉,留著一撇小鬍子,名叫陳釗,另一個男的又高又瘦、活像一具干僵,正是游元隆。
而三名女子,一名坐在陳釗身邊,兩名坐在游元隆身邊,正在努力地勸酒,原來都是俱樂部中陪酒的公關小姐。
陳釗端起一杯XO,說道:「游老闆最近生意愈做愈大了。」
「好說,好說,還是陳老闆你賺錢神通廣大,我只不過是賺一些辛苦錢罷了。」游元隆瞇著眼睛道。
陳釗又道:「游大老闆管理有方,員工一呼百應,誰敢不聽你的命令?要說辛苦錢,恐怕我的賣命錢還是比你要辛苦一點。」
游元隆皺起了眉頭道:「現在的『員工』哪裡有那麼好控制,動不動就提出一些無理的要求,再不然就想辦法『跳槽』,真受不了。」
陳釗故作神秘地道:「所以,你就找到了我?」
游元隆道:「我聽說你那邊有『貨』,可以讓人『聽話』?」
游元隆所指的貨,是一種廉價的迷幻藥,但是必須從東南亞進口,本地不易購買。游元隆便是打算利用這種迷幻藥來使手下的乞丐上癮,令他們無法逃離自己的控制。
陳釗「呵呵」笑了一下道:「有是有,而且數量不少,每一千粒算批發,只要這個數。」
陳釗用手比了個「八」的字樣,游元隆想了一下,用手比出「四」的字樣。陳釗哈哈大笑道:「游老闆,這有點強人所難吧?不然,給你一個優待價,這樣如何?」
陳釗又比了一個數字,游元隆還是不滿意,兩人便開始進行一回合又一回合的討價還價,兩人臉上都努力保持著親切的笑容,但是在價格上卻都緊守著自己的底線,深怕吃了虧。
就在兩個人討論得正激烈的時候,一名服務生敲門進來,送來了熱毛巾,陳釗接過熱毛巾,丟給服務生一百塊錢小費,游元隆也接過了熱毛巾,衝著服務生一笑道:「他給過了,我就不用給了。」
服務生盯著游元隆看了老半天,才道:「游先生,你這個幫主未免太小器了吧,有本事逼那麼多人去當乞丐,夠狠心搜刮他們的血汗錢,自己腰纏萬貫,卻連一百塊錢小費都捨不得給。」
游元隆一聽,嚇了一跳,問道:「你……你是誰?」
服務生道:「廢話少說,你把我的打狗棒和金鑰匙藏在哪裡?快說出來,省得皮肉受苦。」
原來那服務生正是高輕假扮的,他早已經跟蹤了游元隆好幾天,今天總算等到一個好機會,混到了俱樂部裡來。
陳釗見事情有些不大對勁,起身想走,高輕身形一晃,攔在了他身前,接著出指如風,點中了陳釗幾處穴道,陳釗立刻癱軟在地,動彈不得。
三名公關小姐見狀,嚇得花容失色,三個人擠在一起,直打哆嗦。一名膽子比較大的說道:「這……這位兄弟,我們的老闆是……是大頭黃,你……你不要亂來。」
高輕微微一笑,道:「不關你們的事,你們全部坐好,不要出聲,我不會為難你們的。」
公關小姐們聽話地乖乖坐好,而游元隆卻想突圍逃跑,高輕伸手一拽,就拽住了游元隆的領子。問道:「說,我的東西都在哪裡?」
這時,游元隆也早已認出了高輕,他心裡想:「好漢不吃眼前虧,就把他那點破東西還給他吧!」
游元隆主意已定,便道:「你的金鑰匙我覺得蠻好玩的,所以一直帶在身上,吶!給你。」
說著,游元隆就伸手到口袋裡去摸索,高輕一直扣著他的命鬥,所以也不怕他使詐。游元隆摸索了一陣子,摸出了一柄金鑰匙,高輕接過來一看,果然是萬珍珍給他的那一把。
高輕又緊了緊游元隆的領子,問道:「我的打狗棒呢?」
游元隆沒辦法,只好道:「在……在我家裡,你自己去拿吧!」
高輕道:「東西是你拿走的,還是麻煩你給找出來吧!」
說著高輕就拿出一個裝垃圾用的黑色大塑膠袋,伸手點了游元隆的穴道,令他無法動彈,然後將他的身軀往塑膠袋裡一扔,便頭也不回地扛了出去。
半個小時之後,高輕到了游元隆的住所,很輕易地便打發了兩個看門的保鏢,然後令游元隆找出打狗棒。高輕拿到打狗棒後,對游元隆說道:「你作惡多端,如果今天我不教訓你,那麼天理何在?」
說完,高輕一揮打狗棒,震斷了游元隆兩隻腳的腳筋,游元隆立刻痛得滿地打滾,高輕也不去理會他,轉身就走。臨走時丟下一句話:「立刻解散你的集團,把錢分給那些被你折磨的乞丐們。我會在暗中監視你,如果你不照做,下回就不是兩條腿,而是一條命了!」
高輕離開游元隆的住處,坐公共汽車到海邊的小漁村回到自己棲身的海鷗號。他打開燈,看著回來之後樊雪雯送給他的學校課本,看了一頁又一頁,然後就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又過了一個多禮拜,宮本株式會杜的大樓中,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花道櫻子失蹤了。
池田九兵衛下令尋找,動用幾十個人找了三天,還是沒有一點線索。
那是一個美麗的星期日,天空萬里無雲,海面風平浪靜。在公海中,海鷗號的甲板上,樊雪雯穿著一件薄薄的白色外套,徜徉在初春溫柔的陽光下。她撩了撩短短的秀髮,微笑地看著高輕。
這時的高輕,只穿著一條半筒褲,赤膊著上身,手拿一根釣竿,坐在船沿釣魚。高輕見樊雪雯向他微笑,便大聲嚷道:「你別笑,我一定能釣到魚的!」
樊雪雯道:「你都已經釣了一個多小時了,要是再沒有成績,中午我們就得餓肚子了。」
高輕道:「你別擔心,憑我的技術,安啦。」
樊雪雯道:「我可沒那麼大的信心,我看我還是先進廚房去燒水,準備好泡麵比較保險。」
高輕一手握魚竿,一手插腰道:「喂!給我一點面子好不好?什麼泡麵不泡麵的,太傷人自尊心了。」
樊雪雯想了一下道:「好吧!那就再給你十分鐘,如果再釣不到魚,我就不理你了。」
高輕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專心釣魚。
這時候,從桅的高處,卻傳來了一陣淒厲的喊叫聲:「放我下來!你們放我下來!」
樊雪雯抬頭向上看了一眼,同高輕道:「喂!小羽毛,她又醒過來了。怎麼辦?」
那個從桅高處發出喊叫聲的人,正是花道櫻子,三天前她被高輕綁了回來,一直丟在船艙裡,好問歹問,就是不願意透露龍三和顧越的下落。
而今天樊雪雯放假,可以陪高輕出海,他們一到公海海面,便把花道櫻子給倒吊了起來,繼續逼問她兩位長老的消息。但是花道櫻子口風仍然很緊,雖然昏過去兩次,卻仍然沒有說出任何消息。
現在花道櫻子又醒過來了,而高輕正為釣不到魚而氣悶。突然間,高輕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似的跳了起來道:「我知道今天為什麼釣不到魚了!」
「為什麼?」樊雪雯忙問。
「你看!」高輕用手指著前方幾百公尺處的浪花中,幾片小小的亮點。
「那是什麼?」樊雪雯不明白。
「鯊魚!」高輕道:「因為附近有鯊魚出沒,所以我要釣的魚都跑光了。」
樊雪雯道:「嗯!這些鯊魚真可惡。它們把你的魚都嚇跑了,那我們只好釣它們了,鯊魚肉也不算太難吃。」
高輕道:「你說得有道理,可是我們沒有釣鯊魚的餌啊,怎麼辦?」
樊雪雯和高輕同時陷入了沉思之中,過了不到三十秒,兩人又不約而同地大叫一聲,一起抬起頭來,直盯著花道櫻子。
花道櫻子先前聽他們說沒有魚餌,心中就暗暗叫苦,現在樊雪雯和高輕四隻眼睛用貪婪的眼神望著她,更使她不自禁地直發抖。但是她仍然沒有求饒,只是把眼睛一閉,不再作聲。
高輕見她不說話,故意大聲說道:「我本來還以為,這個花道櫻子活著可以有一些作用,現在既然證明她沒有用處,那就只好廢物利用,拿來當當鯊魚餌了。」
高輕在說「鯊魚」兩個字的時候,故意加重了語氣,他看見花道櫻子果然不自覺地震動了一下,知道她已經有些害怕了,便一躍而上,從桅上把她解了下來,將她重新綁在風帆上支出甲板的木部分,懸空吊在離海面不到半公尺的地方。
綁好了以後,高輕又大聲對海面叫道:「鯊魚啊鯊魚,快來吃你們的午餐吧!」
花道櫻子聽高輕這麼叫,心中又惱又恨,又足害怕。先前幾大,她看高輕頗為忠厚老實的樣子,便認為他不會對她不利,因此十分倔強,但呈現在被吊在海面上,鯊魚是沒有人性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冒出來咬她一口,要是立刻死去了也還好,如果只被咬成殘廢,或者是被一群鯊魚你一口我一口地,慢慢的吞吃,那就太痛苦了。花道櫻子想到這裡,腿都軟了,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力氣。
這時高輕又指著海面對樊雪雯道:「你看!你看!鯊魚聞到活人的味道,已經游過來了,快拿魚叉給我。」
花道櫻子心中一驚,往高輕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有一片灰白色的背鰭,正在劃破水面迅速地游過來。花道櫻子登時傻住了,只見那一片背鰭愈來愈近,終於到了自己腳下,在水中不斷地盤繞著,似乎正在等待進攻的時機。
果然,過了不到一分鐘,那只鯊魚從水中竄了起來,張開大口,直撲花道櫻子。花道櫻子嚇得立刻閉緊了眼睛,連叫都叫不出聲來,這時的她,只感到自己的心臟已經完全停止了跳動。
而站在一旁的高輕,一直緊緊握著魚叉,就等鯊魚躍起。他看準時機,一叉叉去,順手拉回,一隻兩公尺多長的鯊魚,就這麼落在了海鷗號的甲板上。
花道櫻子久久沒有疼痛的感覺,小心翼翼地張開眼睛一看,只看見那條差點要了她的命的鯊魚,正在甲板上翻騰滾動,登時歇斯底里她哭了出來。
高經知道花道櫻子再也承受不起任何驚嚇,便把她拉了回來道:「怎麼樣,肯說了嗎?」
花道櫻子沒有立刻回答,哭了個過癮才緩緩說道:「龍三和顧越兩位長老,還有丐幫原來六袋以上的弟子,早在一年前,就都分批送回日本的宮本總社去了。」
高輕訝異道:「送他們去日本幹什麼?日本的宮本總社在什麼地方?」
花道櫻子又抽嚥了幾下,才道:「我只是聽說,他們都被關了起來,其他就不知道了。
至於宮本株式會杜的總社,是在東京的銀座,地址是……」
花道櫻子說出了地址,高輕又拿筆讓她寫了下來,才將她關回底下的艙房。
高輕回到甲板上,看見樊雪雯正迎著一襲海風,海風吹亂了樊雪雯的秀髮,高輕走到她身後,幫她整理被吹亂的頭髮,說道:「看來得去一趟日本了,但是我不會說日語,怎麼辦?」
樊雪雯轉過身,「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你這個小傻瓜,什麼都不會,還想當大英雄。依我看,你還是別去了,你肯定吃不慣生魚片。」
高輕知道樊雪雯表面在笑他,心裡卻是不願意他去涉險,只好輕聲道:「你別忘了,我是丐幫幫主,雖然當得有點糊里糊塗,但是現在全幫正面臨存亡的大問題,我不能棄他們不顧。」
樊雪雯面有憂色地道:「但是,就算你去了,有把握能救出他們嗎?宮本株式會社一個分社的勢力就已經這麼龐大了,總社一定更難對付,說不定你去了以後,連你都會被捉走,那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高輕道:「你放心,我自己會注意的。但是在我去日本之前,我應該先去另一個地方。」
樊雪雯問道:「什麼地方?」
高輕走進船艙,拿出一張小紙片和一把金鑰匙,交給樊雪雯道:「你看!」
樊雪雯接過紙片和鑰匙,看了一眼紙片上的地址道:「這個地址上所寫的地方就在本市,妤像是一個貧民區。這就是萬珍珍留給你的遺物嗎?」
高輕答道:「是的。」
樊雪雯喃喃道:「在貧民區中,有一扇門要用純金打造的鑰匙去開,這的確很有意思。
你打算什麼時候去?」
高輕道:「明天晚上。你要陪我去嗎?」
樊雪雯想了一下,無奈地道:「明天晚上我要練鋼琴,後天晚上要練芭蕾舞,你還是自己去吧。反正萬珍珍給你的東西,應該不會有什麼凶險,我就不用跟去保護你了!」
高輕揚起眉毛:「保護我?」
樊雪雯抬起頭道:「小羽毛幫主,你別忘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服氣的話,你可以劃下道來,我們比劃比劃,看看是誰厲害?」
高輕道:「可以,既然你要比,那我們就比吧!」
樊雪雯道:「好!比什麼?」
高輕歪著頭道:「比誰煮的鯊魚肉好吃!」
高輕從小習慣於自己照顧自己,甚至還要照顧老窮鬼,烹調對他來說,只是基本能力,就算沒有任何設備和調味料,他都能做出上好口感的野味。但是樊雪雯卻從來沒有下過廚房,連鹽巴和味精都分不清楚。比賽的結果,自然是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