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唇槍舌劍 文 / 雪雁
燕寄雲道:「盛怯毒草!」
血影玉燕白燕玲一呆,道:「千毒洞中不是沒有怯毒草嗎?你從那兒弄來的怯毒草呢?」
燕寄雲深沉的道:「寒億梅要怯毒草,因此我必須有。」
血影玉燕白燕玲呆了一呆,皺著眉頭道:「可是,根本上就沒有這種東西,她就算一定非要不可,弄不到,那也是沒法子的啊!」
燕穿雲道:「裝棵別的草也可以。」
血影玉燕白燕玲望著燕寄雲道:你不怕被她認出來?」
「有把握的,」燕寄雲道:「她不會打開看的。」
血影玉燕白燕玲道:「她師傅總要打開看吧?」
燕寄雲笑了笑,沒答腔。
血影玉燕白燕玲道:「萬一她師傅認出來怎麼辦呢?」
燕寄雲道:「事實上,她不用打開石匣就知道裡面裝的」不是怯毒草了,因為,她知道百花洲上已沒有這種東西!」
血影玉燕白玲玲道:「那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停住手中的工作,凝重的,燕寄雲道:「我說過,我得找出足以令她相信的證據來。」
懷疑的望著燕寄雲手中的石匣,血影玉燕白燕玲問道:「有可能嗎?」
燕寄雲道:「也許有那可能。「語落又開始磨起來。
順手在坐石邊緣上拉丁一顆長草,血影玉燕白燕玲試探著道:「雲哥哥,你打算怎麼做法?」
燕寄雲道:「我得先見見寒憶梅。」。
血影玉燕白燕玲道:「把石匣親手交給她?」
燕寄雲點點頭。
血影玉燕白燕玲道:「萬一她問起來,你怎麼回答?」燕寄雲道:「把實情告訴她。」
越聽越不明白了,血影玉燕白燕玲瞪大了眼睛望著燕寄雲道:「雲哥哥,你越說我越不明白了,你既然要把石匣內裝上假的『怯毒草』經由寒憶梅的手去矇混她師傅,為什麼又要把實情告訴她呢?」
運用功力,燕寄雲此時已把石匣內部四角挖平,側瞼看看白燕玲,他道:「等見了她之後,你就會明白了。」
血影玉燕白燕玲道:「為什麼?不現在告訴我呢?」拿起身邊早先磨好的石匣的蓋子,燕寄雲站起身來,淡淡的笑笑道:「等見到她之後,你就會明白了,現在我們得去找她了。」
從燕寄雲堅決的神態,血影玉燕白燕玲心知問也是白問,當即道:「等我把小師哥找來了,我們一起走。」
語落未等燕寄雲開口,引天發出一聲長嘯。
血影玉燕白燕玲的呼叫聲猶在耳邊未息。三寸神面妖已從兩人右後方一塊桌面大小的青石設跳了出來,人沒到,笑
聲先到:「小師妹,成了?」
粉臉兒一紅,血影玉燕白燕玲白了三寸神面妖一眼,噥道:「什麼成了?」
突然想到了少女的自尊心的問題,三寸神面妖一窒,吶響的道:「沒,沒什麼,沒什麼了!」血影玉燕白燕玲心中很明白他所說的」成了「是指的什磨,當然她自己也不願意真個在燕穿雲面前把事情真個讓三寸神面妖說出來,當即岔開話題道:「你早就等在石頭後面了?」血影玉燕白燕問,三寸腳面妖才突然想到自己出來得太急了,習慣的,他忙道:「沒有沒有。」
杏眼一瞪,白燕玲道:「沒有?沒有怎麼我呼聲未落你就到達了。」三寸神面妖看了燕寄雲一眼,不好意思的小臉一紅,道:「小師妹,真的沒有;是真的,我實在找不到隱蔽的地方方便嘛?」
血影玉燕白燕玲道:「我不信,這麼大的一座山嶺,除了那塊石頭之外,你會找不到一個隱蔽的地方,要不要我找給你看。」
看情形,三寸神面妖心知是混不過去了,尷尷的笑了笑,把求救的目光掃了燕寄雲一眼,涎著臉道:「小師妹,看在同門的情誼上,你給小師哥我留點面子好不好?」
朗朗的笑了一聲,燕寄雲開口打圓場道:「燕玲,在這附近,那裡看起來的確比較隱蔽些,而且,小師見可能原先並沒看見我們就在這裡。」
連連點著頭,三寸神面妖笑道:「是沒看見,是真的一點也沒看見。」
重重的哼了一聲,血影王燕白燕玲道:「狗屁,誰相信你的鬼話。」
心知事情已經過去了,三寸神面妖笑容一斂,正色的望著燕寄雲道:「燕娃兒,你有什麼打算?」燕寄雲道:「前輩問的是那一方面的打算?」
三寸神面妖一呆,道:「方纔你小師兄還叫得蠻順口的,怎麼一下子就變成前輩了,燕娃兒你不會是突然間神智不清了吧?」
俊臉一紅,燕寄雲道:「禮當如此。」
仰著臉盯著燕寄雲,三寸神面妖正色道:「札?燕娃兒,我看咱們爺兒倆就把這個禮字免了如何?那兩個字我聽起來挺憋扭的。」血影玉燕白燕玲也不希望燕寄雲稱她師兄為前輩,因為這麼稱呼,使她時常覺得憑空比燕寄雲高出一輩而拉遠了他們之間的距離。當下也幫腔道:「雲哥哥,你沒看見我小師兄一直長不高嗎?那就是因為他擔不起那兩個字的關係。」
三寸神面嬌重重的咳了一聲,道:「和尚身邊只聞禿驢,燕娃兒,我小師妹雖然不該揭我的短處,說的可也是實話,一回生、二回熟,小子咱們已經相聚了這許久了,老那麼喊,總不免使人覺得生份許多。」
笑笑,燕寄雲道:「那座燕寄雲失禮了,小師哥。」
咧著嘴樂了好一陣子,三寸神面妖才道:「小子,你方才不是問我問你那一種打算嗎?我告訴你,我問的是目前就要走那下一步棋的打算。」
燕寄雲道:「去找寒憶梅。」
三寸神面妖道:「去揭穿『素手觀音』的真面目?」
點點頭,燕寄雲道:「正是。」
三寸神面妖道:「憑口舌?」
燕寄雲道:「不錯,憑口舌。」
三寸神面妖道:「你以為她相信不成?」
燕寄雲道:「完全不相信。」
三寸神面妖一呆,道:「那…那你去找她幹什麼?」
燕寄雲凝重的道:「等我見了她你就會知道了。」
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血影玉燕白燕玲,顯然、三寸神面妖是以為燕寄雲已經跟血影玉燕白燕玲在他現身之前就商量過了。
回望了三寸神面妖一眼,白燕玲道:「師哥,別老盯著我,我與你一樣也不知道。」
笑了笑,三寸神面嬌道:「小子,何不現在就告訴我們呢?」
沉重的。燕寄雲道:「我們得趕在、『素手觀音』與寒憶梅見面先找到寒憶梅,因此,批刻沒有那許多時間去談細節」。
三寸神面妖道:「你怕她先下毒手?」
燕寄雲凝重的道:「不錯!」
小臉兒突然一變。三寸神面妖道:「這一段時間。說不定『素手觀音』已把寒憶梅找去了也不一定。」
燕寄雲冷靜的道:「『素手觀音』得先見了那白髮老者之後才會想到下毒手,而那白髮老者又不敢颶目張膽的往百花盟去,因此,我估計短時間內,素手觀音還不至於把寒憶梅抬去。
心雖然有些酸酸的感覺,但已經可以克制了,血影玉燕白燕玲道:「萬一他們之間有什麼秘道可以通人聯絡呢?」
燕寄雲臉上並沒有感到意外的表情,點點頭,冷靜的道:「這個我也考慮到了,就算他們有秘道可聯絡。他們見了面之後,仍然要秘議一番,因為,這個變化對他們而言,可以說是一個巨大變局。」三寸神面妖用驚異的目來在燕寄雲臉上搜尋了好一陣子,才道:「娃兒,聽你說來有條不紊,你能不能告訴我,這些是你在什麼時候想到的?」
燕寄雲平和的道:「一出那千毒洞,我就想到了。」
感慨的搖著頭,三寸神面妖道:「小子,你那腦袋瓜子裡面究竟一天到晚裝著些什麼念頭。」笑著,燕寄雲道:「提防敵人,算計敵人的念頭。」
笑容相當輕鬆,但那話的含意細想起來,並不使人覺得輕鬆,以他般年齡,他腦海裡原不該只有這兩種念頭才是。
有人說患難中的少年人早熟,但卻很少有人解釋,說明那重重憂患逼使一個年輕人早熟地去實有多無情,多殘酷。
似乎看到了那淡淡的笑意深處所隱藏著的沉重逼人的慘澹韻味,三寸神面妖急忙岔開話題,道:「小子,咱們這就走嗎?」燕寄雲道:「這就走吧,我們早到一步,寒姑娘就少一分危險性。」
看了血影玉燕白燕玲一眼,三寸神面妖好像突然間又恢復了年輕人的所特具的活力,蹦蹦跳跳的當先帶路向嶺下奔去,一面道:「我知道打那裡走近,我來帶路。」
百花盟的待客大廳,談不上雄偉宏大,也沒有什麼雕樑畫棟,它所具有的是純樸,潔淨而清雅。
大廳坐南朝北,大門之外,沿著大門前勢並排著兩列男衣帑劍的武禁女子,個個持劍當胸,目不斜視,肅穆而威嚴。
這就是百花盟的接客陣容。
在大廳面向門的神位下的大八仙桌旁的客位上,燕寄雲岸然而坐,他面前桌上放著一杯香茗,他帶來的石匣就放在杯子旁邊。
三寸神面妖與血影玉燕白燕玲都打橫坐著,燕寄雲對面坐著花孤雲飛霞,大廳內、各按方位站著八個黑衣帶劍少女。
花狐雲飛霞與燕寄雲見面已不只一次,但眼前這種近乎示威的氣氛,卻使她無法開口,除了頻頻勵茶之外,她什麼也說不出來。
氣氛沉寂得使人發窘,每個人都有這種感覺,但誰也找不出一句適當的話來說。
血影玉燕白燕玲雖然也是一肚子氣,但當著燕寄雲的面,她不好說什麼。
冰心花後寒憶梅忙道:「前輩遠來是客……」
未等寒憶梅把清說完,三寸神面妖已搶口截住,冷笑道:「寒盟主,我矮子可不是來做客的,我們這種客人你百花盟也不歡迎,咱們此來,只不過是替燕寄雲帶帶路,陪陪他而已。」冰心花後寒憶梅道:「前輩過去。」
三寸神面妖急爆的道:「過去的已全過去了,提他則什?」冰心花後寒憶梅沉重的道:「晚輩不會忘記那些的,只是,只是……唉!」他沒有說出來只是什麼?
三寸神面妖氣頭上也沒有心思去想那「只是」二字中的含意。
血影玉燕白燕玲正在全心全意的克制著自己,無心去一聽。
只有燕寄雲是真正的冷靜旁觀者,也只有他在揣測著那「只是」兩個字中的深刻含意。
三寸神面妖一揮手道:「寒盟主,不必」只是「了,你我之間,沒有什麼好談的了,你與燕小子去了給你們之間的鬥爭吧,我矮子只不過想早點離開而已。」眨眨那雙帶著重重憂鬱的大眼睛,冰心花後寒憶梅沉重的道:「前輩,畜牲尚有三分戀舊知恩之也。何況是人,只是……唉!」突然把臉轉向寒憶梅,三寸神面妖道:「我們使你為難了?」聲音有些怯怯的,寒憶梅道:「前輩……」三寸神面妖冷笑道:「好了,寒盟主,幹你的正事吧,從今以後我們不再踏進你百花盟總壇就是了。」
重重的歎息一聲,冰心花後寒憶梅道:「唉,唯天地,知我心。」
話落目光緩緩移到燕寄雲冷漠的俊臉上,道:「燕大俠此來……」手按在杯子旁邊的石匣上,燕寄雲道:「怯毒草。」花容微微一變,冰心花後寒憶梅道:燕大俠進過千毒洞了?」
點點頭,燕寄雲道:「進去過了。」
心情似乎漸漸平靜下來了,冰心花後寒憶梅平和的道:「燕大俠,你是寒憶梅所見到進千毒洞的人之中,唯一活著出來的人。」
燕寄雲冷靜的道:「姑娘覺得懷疑的?」
寒憶梅道:「我沒那麼說。」
把石匣推到寒憶梅面前,燕寄雲道:「姑娘可要看看匣中的怯毒草嗎?」
冰心花後寒憶梅道:「燕大俠既然進過千毒洞,想必這怯毒草錯不了的。」
燕寄雲道:「姑娘,你令師可曾向你提到過千毒洞中的景象與地形嗎?」
冰心花後寒憶梅道:「提過,燕大俠問此則什?」
燕寄雲道:「我要姑娘印證看看我有沒有進洞過。」
法落一頓,接道:「洞道有九曲十三個灣,第四灣道上見水,十一灣道是一段水域,水域一過,便是第十二灣,洞道開始向上斜,對嗎?」
冰心花後寒憶梅冷漠的道:「燕大俠如果不是在向寒憶梅及百花盟誇能耐的話,我確實可以相信你是進過洞的了。」看了石匣一眼,燕寄雲道:「姑娘如果能相信這一點,咱們便可以開始往下談下去了。:」
冰心花後冰冷的道:「燕大俠除了證實這」怯毒草『是真的之外,咱們還有作座可談的?「。
燕寄雲道:「姑娘能確信這怯毒草是真的嗎?」
冰心花後寒憶梅道:「我既然相信你進過千毒洞了,這『怯毒草』當然也是真的了。」笑笑,燕寄雲道:「正因為我進過千毒洞,因此,我才要告訴你,洞中並無怯毒草。」
望著燕寄雲寒憶梅道:「那你這石匣之中放的是什麼?」
燕寄雲道:「怯毒草。」
寒憶梅冷笑道:「你方才怎麼說的?」
燕寄雲道:「洞內並無怯毒草。」
寒憶梅冷笑道:「你這草是那裡得來的?」
平和的,燕寄雲道:「洞外陡處可得。」
霍然站起身,冰心花後寒憶梅冷笑道:「燕寄雲,你聽誰說千毒洞外有怯毒草?」
仍然端坐在那裡,燕寄雲道:「我自己認得。」
冰心花後冷笑道:「你不是說洞外隨處可以找到嗎?」
燕寄雲道:「我是那麼說過。」
寒憶梅冷聲道:「既然隨處可以找到,你為什麼還要冒死闖千毒洞?」
燕寄雲淡淡的道:「進千毒恫之前,我不認得。」
燕寄雲的平和神態,使冰心花後寒憶梅的想法有些動搖了,她道:「洞中有人告訴你的?」
燕寄雲道:「洞中確實有人告訴我,不過……」
寒憶梅等了一陣沒聽到下文,忍不住追問道:「不過什麼?」
燕寄雲道:「不過他並沒有告訴我怯毒草的形狀。」
以為燕寄雲是存心戲弄她,冰心花後花容一變,鐵青著臉道:「燕大俠,寒憶梅以為你不會是那種說謊說得太離譜的人。」
花狐雲飛霞一見氣氛有些不對了,忙插嘴道:「燕大俠,洞中的人既然沒有告訴你怯毒草的加狀,你又如何會認得怯毒草呢?」
燕寄雲道:「貴盟主要怯毒草的目的不是要替某人醫治身中之毒的嗎?」
花狐道:「確是如此。」
燕寄雲冷靜的道:「那在下確知此草可以治得好她。」
花狐雲飛霞臉上喜色一閃,道:「這麼說,燕大俠石匣內所裝的是真的怯毒草了?」
燕寄雲道:「是假的。」
花狐呆了一呆,道:「燕大俠,你不覺得你說的話有些矛盾之處嗎?」。
淡淡的笑笑,燕寄雲道:「按真理,按事實,燕某承認自己所說的話完全自相矛盾,但是,燕某指的是在真實二字的前提下。」
花狐雲飛霞的確有些糊塗脫口道:「燕大俠,你到底想說些什麼?我……我實在無法聽懂。」
冰心花後寒憶梅突然冷冰冰的插口道:「他要說我師父的病是假的。」
花狐雲飛霞一呆,似難以置信的目光盯著燕寄雲,脫口道:「假的?」
突然朗朗的笑了一聲,燕寄雲道:「不錯,是假的。」
怔仲了半天,花狐才搖著頭道:「燕大俠,病,確實可以裝,這許多年來,裝病誰能裝的了呢?」
燕寄雲道:「她有她自己活動的天地,只是,那天地太隱秘,也太公開,所以、你們都沒往那上面去想。」
無法相信的連連搖著頭,花狐雲飛霞道:「不可能,這決不可能,這些個年來,百花盟之所以能支撐下去,就全靠
她老人家的名聲來維持的,她沒有裝病的必要與理由。」
冰心花後突然冷聲道:「燕大俠,念在你曾救過本座一命的份上,你現在可以走了,以後,你我最好不要再有見面的時刻。」
好像沒有聽到冰心花後寒憶梅的話,燕寄雲衝著花狐繼續道:「姑娘怎麼能肯定她沒有裝病的理由呢?」
花狐雲飛霞道:「為百花盟的安危,她老人家曾絞盡腦汁,設法去找往日與我們盟主有關的人前來相助,如果她自身確實沒病,她又何必去請別人來幫助呢?」
燕寄雲反問道:「請來的那些人的下場又如何?」
花狐雲飛霞一呆,接不上話來。
冷冷的笑了一聲,燕寄雲道:「全死了對嗎?姑娘,請想想,他們那些人的武功較之百花盟中的人如何?較之一個身中奇毒,無法動彈的人又如何?何以他們全死了而百花盟卻一直在風雨飄搖中沒有被滅掉呢?」
冰心花後寒憶梅沒有再催促燕寄雲離開。
花飛雲飛霞信心有點動搖了,她試探著問道:「燕大俠,你想說什麼?」
燕寄雲道:「姑娘猜我想說什麼。」花狐道:「我不敢那麼。」
淡淡的笑笑,燕寄雲道:「也許姑娘該說你一直未曾那麼想過,因為那是決不可能的事;世間也只有人們認為決不可能的事,當這事發生時才不會有人去留心他。」
花狐道:「燕大俠,你仍然沒有告訴我你想說什麼。」
鄭重的,燕寄雲道:「姑娘,事實上你已經知道我想說什麼了,只是,你無法驟然間接受這個事實而已,因為,你根本上想都沒住這上面想過,因此當事情一見突然出現時,你才會覺得千頭萬緒,無從查起,「語落一頓,道:「事實上,一直支撐著百花盟的那位老人家才是百花盟真正的大敵。」
冰心花後寒憶梅仍然沒有開口,雖然,她一點也無法相信燕寄雲說的,但她已不再覺得他是存心來戲弄她們了。
大廳中每一個人的神情都很嚴肅,包括了三寸神面妖與血影玉燕在內。
花狐怔怔的道:「燕大俠,這只是你的猜測嗎?」
燕寄雲道:「在我進洞之前,我連這種猜測都沒有,但我進洞之後,我卻可以明確的說這是事實了。」
花狐雲飛霞凝重的道:「有人告訴你的。」
燕寄雲點點頭,沒有開口。
花狐雲飛霞粉臉一變,道:「燕大俠,如果我告訴你,你的敵人就是你自己,你相不相信?」冷漠的笑笑,燕寄雲道:「在千毒洞中我遇見的敵人與你我現在的情形不同,雲姑娘。」
花狐正色道:「燕大俠,你又怎能斷定一個初次見面的人所說的會比我所說的更可靠呢?」
把握十足的,燕寄雲道:「因為他認定了我與其他的人一樣,活著進洞絕無法活著出來,是以,他以為我不會洩漏什麼,另一個根據,是他與素手觀音早有了夫妻之實。」
粉臉一沉,冰心花後寒憶梅陰冷的道:「姓燕的,你還想說什麼?」
以緩和的聲音,燕寄雲道:「寒盟主,我知道你不會相信,因為,她在明裡曾扶助了你不少年,因此,我帶了這石匣來,寒盟主,你可以拿這個去給她,我深信她會有事實告訴你我說的沒錯。」
冰心花後寒憶海道:「姓燕的,你以為我會那麼做?」
語氣突然變得非常凝重,燕寄去道:「寒盟主,假使你真有勇氣面對現實的話,我相信你一定會那麼做,因為,你並不認識怯毒草,因此,你拿這石匣內的草去給素手觀音。
她決不會以為你存心懷疑她,再者,如果素手觀音心中沒有鬼,他決不會懷存心去試探她。」冰心花後寒憶梅芳心也有點動搖了,猶疑不語。
燕寄雲繼續道:「前因後果,一一連貫,寒盟主,你該會想得出來這其中不該沒有原因吧?該不該這麼試試,你該能拿得定主意才是。」燕寄雲方纔所推測的種種事實,冰心花後寒憶梅與花狐雲飛霞心中也都起了疑,只是,當著這許多人的面,要答應去試探自己的師傅,冰心花後寒憶梅總覺得與法與理都說不過去。
目光不期然的望向花狐雲飛霞。
花狐雲飛霞向大廳四周掃了一眼,突然堅定的開口道:「盟主,你就把這怯毒草拿去給她老人家看看吧。」冰心花後猶疑道:「這……這可以嗎?萬一……」
底下的話她沒說出來。目光自然的轉到燕寄雲臉上。
淡淡的笑笑,燕寄雲道:「怕我使詐?」
明白冰心花後寒憶梅的用意是如此,花狐雲飛霞道:「燕大俠可有什麼足以令我們相信的保證嗎?」坦然一笑,燕寄雲道:「燕某人身無常物,有價值的,只有燕某人這條命,就以它擔保如何呢?」
花狐雲飛霞為難的道:「燕大俠,百花盟不該信不過你,只是;燕大俠,你的身手總使我們覺得你的保證會落空。」
燕寄雲想也沒想,就道:「姑娘可以使燕某人無法動彈。」花狐雲飛霞一呆,道:「燕大俠,你……」
笑笑,燕寄雲道:「燕某深信自己的推斷與事實的證據,燕某不會有什麼錯誤,因此,才相信自己必能保得住這條命。」
話落一頓,道:「姑娘請下手。」
花狐雲飛霞看了冰心花後一眼,冰心花後寒憶梅沒有反對的表示。
倏然抬手,飛起一指點了燕寄雲左右肩井穴,花狐雲飛霞尷尬的迫:「燕大俠,得罪了。」
暗中把運起的真力收掉,燕寄雲笑道:「事實非這麼做不可,姑娘不必介意。」
話落轉向冰心花後寒憶梅道:「盟主可以去了吧!」
目光向三寸神面妖及血影玉燕白燕玲掃了一眼,冰心花後寒憶梅道:「燕大俠,你仍有安然脫逃可能。」
有點為難的看看三寸神面妖及血影玉燕白燕玲,燕寄雲道:「他們兩位?」
冰心花後冰冷的道:「他們是與你一起來的。」
心中原本就對冰心花後寒憶梅存有誤會,三寸神面妖聞言「唬的」站了起來,道:「要把我也留下來?」
冰心花後沒有開口。
燕寄雲道:「小師哥,只怕非得如此不可了。」
三寸神面妖面紅脖子粗的咆哮道:「辦不到,辦不到,小子,你也不想想,萬一她與她師傅串通好了,咱們又怎麼辦?」
燕寄雲道:「我相信不至於如此。」
三寸神面妖道:「你相信我不相信怎麼辦?」
燕寄雲笑笑道:「那你說該怎麼辦?」
三寸神面妖道:「橋歸橋,路歸路,咱們各行其是如何?」冰心花後寒憶梅道:「辦不到。」
深深的吸了口氣,燕寄雲道:「師哥,還有一個辦法可行。」三寸神面妖道:「什麼辦法?」燕寄雲道:「你與燕玲先離開百花洲,約定個地方,等此間事了,我去找你們。」
血影玉燕白燕玲道:「我並沒有說不願意擔保啊?」三寸神面妖一呆,道:「師妹,你……」白燕玲道:「我怎麼樣?」
狠狠的搖了搖頭,三寸神面妖狠聲道:「好吧,要死就都死成一堆吧,小丫頭,你下手點咱們吧。」
花狐雲飛霞低聲說了聲「得罪」,揮手點了兩人左右肩並穴。
笑笑,燕寄雲道:「寒盟主可以去了吧?『」
粉臉兒冷冰冰的,冰心花後寒憶梅道:「燕大俠,我還得問你一個問題,才能決定是否這就進去。」
燕寄雲一呆,道:「寒盟主為什麼早些時候不問。」
冰心花後寒憶梅道:「我怕你答不上來。」
燕寄雲道:「現在不怕了?」
冷冷的笑笑,寒憶梅道:「現在我用不著怕了,因為有你的命來做保。」
談漠的笑了笑,燕寄雲道:「寒盟主,你處心積慮的想找可以與我敵對的藉口,這又是誰的主意,你何不詳細想想?」
冰心花後寒憶梅冷聲道:「一通百通,也許那答案能立刻知道,也許是疑神疑鬼,根本沒有答案,因此,我不能不防,燕大俠,你聽詳細了,我要問了。」
話落一頓,道:「燕大俠,你不是說我的真正敵人就是要消滅百花盟身份最高的人嗎?你不是說她要百花盟一直處在風雨飄搖之中嗎?她既然有這麼大的能為,她為什後又叫太湖坐地君王等人來攻百花盟,使百花盟幾乎在一夜之間完全瓦解呢?」俊臉上毫然驚詫之色,燕寄雲道:「寒盟主真的沒想到這個問題?」
錯以為燕寄雲是在搶時間,冰心花後寒憶梅冷笑一聲,道:「燕大俠,你能不能立刻回答?」
點點頭,燕寄雲道:「可以。」
話落一停,道:「當貴盟中雲姑娘遠赴黃山之時,貴盟那段日子是不是正在危急存亡的狀況下?」
冰心花後寒憶梅道:「正是。」
燕寄雲冷笑一聲,道:「為什應在無人幫助的情況下,危機又突然消失了。」
冰心花後寒憶梅一怔,冷笑道:「那是因為你燕大俠突然出現之故,因為他們的箭頭指向你了。」
燕寄雲冷笑道:「沒錯,確實如此,但是,寒盟主可曾想到過如果我燕寄雲與百花盛毫無關係的話,他們除對付我之外,有沒有餘力來對付百花盟?」冰心花後與花狐全都怔住了,她們,的確一直沒想到這個問題。
冷然一笑,燕寄雲道:「毫無疑問的,他們有,而且有足夠的力量,但他們為什麼不攻呢?因為他們知道我遲早會來協助,在沒有確知我的實力之前,他們必須留下這個最好的暗算我仿場所,很不幸的,他們發現我確實不好對付,因此,百花盟也就轉危為安了。」冰心花後道:「可是在你沒有出現之前,又怎麼說?」燕寄雲道:「在我沒有出現的這五年中,寒盟主,你可記得有多少人來助過你嗎?有多少人不明不白的突然消失於
人間了嗎?」冰心花後重又陷入了沉思中。
花狐突然開口道:「前兩天夜間他們來攻百花盟的事,燕大俠你又做何解釋呢?」
燕寄雲道:「湖海孤叟找燕某人的事,姑娘不是知道嗎?」
花容突然一變,花狐雲飛霞豁然貫通了望著燕寄雲,她驚異的道:「燕大俠,你是說。」
燕寄雲道:「不錯,他們以為我無法脫出湖海孤叟的掌握,因此,他們沒有什麼理由可以讓百花盟再活下去的。」
花狐喃喃自語道:「不錯,這許許多多的事情,的確不是沒有關連的。」
燕寄雲道:「寒盟主可以進去了嗎?」拿起桌上的石匣,冰心花後寒憶梅冷笑一聲道:「先不要太得意了。燕大俠。」
話落轉身欲向內走。
冰心花後寒憶梅才轉過身去,突然看到人影一閃,通往大廳的門口處,豁然站著個柳眉,桃花眼,美如畫中仙姬
的四旬上下的婦人。
猛然一呆,冰心花後寒憶梅脫口叫道:「師傅!」
美婦人素手觀音右臂一揮,笑道:「梅兒免禮。」
猛然一驚,寒憶梅坐在身俊的椅子上,無法動彈,掠異的,她脫口叫道:「師傅,你……」
一看情形不對,花狐雲飛霞才想伸手去解冰心花後被點的穴道,素手觀音冷笑聲中,也點了她的軟麻穴。
大廳中一陣混亂,站在四周的八個百花盟的弟子,有四個才想往外跑,素手觀音雙袖輕描淡寫的向四周揮動一圈,四聲痛苦的問哼聲中,四個白衣少女全都仰面跌在地上,七孔流血而亡。
大廳中其他四個黑衣少女,則恭身而立,神色泰然自若。
向四人望了一眼,素手觀看命令道:「守住大廳的門,別讓她們進來看到廳內發生的事情,快。」四個少女齊應一聲,分成兩對,守在大門口。
眼睛一直盯在燕寄雲臉上,三寸神面妖埋怨通:「小子,這下可好了,咱們是死定了。」血影玉燕白燕鈴也惶恐不安的望著燕寄雲。
俊臉上神色如初,燕寄雲淡漠的道:「生有處,死有地,該死的活不了,該活的死不了,小師兄,你緊張什麼。」三寸神面妖真急了,一瞪眼道:「好小子,老子都給你害慘了,你倒還有心情在那裡講佛理呢。」緩步走到燕寄雲對面五六尺處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以嘲弄的目光望著燕寄雲,素手觀音道:「燕寄雲,你全說對了,老身我的安排就像你親眼看到的似的。」冷漠的笑笑,燕寄雲道:「在下實在沒想到尊駕會如此快就自己把自己證明出來。」就像是話家常,素手觀音平和的道:「早知道,你也不會拿那石匣來了,對嗎?」燕寄雲搖頭笑道:「還是要拿來的,因為,唯有拿石匣來,在下才有機會開口解說這些的話引子。」
素手觀音笑笑道:「說的也是,說實在的。燕寄雲,你長得可真像你老子啊,只是,他與你有些不相同之處,他為人寬厚,心直而不疑。」
冷冷的笑了一聲,燕寄雲道:「如此,他落入你們的設計之中了。」「我們?」帶有些驚異的,素手觀音道:「我們是誰?」燕寄雲笑道:「一正二邪,至於你,只不過是靠著二邪中的某人的提拔才有機會參與他們之中的。」
素手觀音沉沉的道:「燕寄雲,你還知些什麼?」冷冷的一笑,燕寄雲道:「該知道的,我全知道了,芳駕相信嗎?」
點點頭,素手觀音道:「千真萬確的讚美,燕寄雲,如果向後退二十五年,我會不惜任何代價的追求你。」
冷嗤了一聲,燕寄雲道:「芳駕能說出這種話來,燕寄雲一點也不覺得驚奇。」
素手觀音格格的笑了一陣,道:「我知道再接下去你會說些什麼。」燕寄雲道:「芳駕當然也不在乎我說什麼,對嗎?」
素手觀音道:「燕寄雲,你說得完全正確,這一方面的觀察力,令尊決比不上你。」
俊臉一沉,燕穿雲道:「先父已是過世之人了,芳駕一再提他則甚?」
格格的蕩笑了一陣,素手觀音道:「因為我不能忘情啊,我之所以淪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可說…」
底下的話她沒有說出來——燕寄雲冷笑道:「怎麼不說不去了?」杏眼中央然流露出森森煞氣,素手觀音冷冷的道:「我怕我再說下去,會忍不住動手殺了你的。」
毫無所懼的冷笑了一聲,燕寄雲道:「子償父債,理所當然,芳駕如果自信先父曾欠了你什麼,但請下手無妨。」
素手觀音道:「我不想這就殺你,我覺得我該讓你知道你今天的失著有多可惜才是。」燕寄雲笑道:「燕某失著失在什麼地方?」
素手觀音道:「你真的不明白?」燕寄雲道:「在下如果明白了會問嗎?」素手觀音目光轉向三寸神面妖,笑道:「你一定明白,對嗎?」
三寸神面妖冷聲道:「我早就提醒那小子深人賊巢,該慎防賊眼,賊耳才是。」
素手觀音道:「但是,你忘記提醒了,多可惜呀,對嗎?」
轉向燕寄雲,素手觀音道:「對嗎?燕寄雲。」
笑笑,燕寄雲道:「芳駕原來指的是這方面的失算啊!」
素手觀音道:「難過這不算是失算嗎?」
高深莫測的笑了笑,燕寄雲道:「算,的確算得上是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