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文 / 憶文
『少陽橋』的機關設置正好輿『少陰橋』相反,橋面安全,橋欄橋柱卻設有機關。
高天蘭和李天雄,一心想到逃命,早已忘了橋上的機關設置,兩人本能的就降落在橋面上。
兩人雙腳一踏實橋面,立即展開身法,加速奔向盡頭的湖岸。
這時,不但身後的藏寶閣轟聲駭人,就是墜石濺起的湖水巨浪也震耳欲聾,橋面更是震動得厲害。
高天蘭和李天雄飛身縱上湖岸,身形依然不敢停下來,繼續向前莊廢墟馳去。
兩人直到穿過數排花樹,奔到花園的假山旁,才將身形停下來。
高天蘭首先利住身勢,立即坐在假山旁的一張青石橙上,張著小嘴不停的喘氣。
李天雄雖然也極緊張,卻沒有像高天蘭那樣,也沒有喘氣,他就坐在高天蘭的身旁望著前方。
高天蘭仍緊張的望著李天雄,一面拍著酥胸,一面喘息著說:「好險好險,嚇死我了,我倆真是命不該絕,再遲一步,非被砸死在閣中不可!」
李天雄舉目一看,高達三層的藏寶閣,已變成了一堆雕花巨石,隔著那排花樹看去,只露出了一堆石頂,大部已塌進了湖水中。
響聲雖已停止,但「隆隆」的回昔,仍繚繞在小狐山的谷峰之間。
高天蘭看到——塵煙直衝霄漢,想到方纔的驚險,仍有些膽顫心寒。
李天雄卻不解的問:「這座方閣建築得如此高大宏偉,怎的轟的一聲就塌了呢?」
高天蘭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不過,這座方閣建在湖中的四座礁石上,中間閣底空懸湖面,倒真的有些像石上壘卵。」
李天雄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認為這是第二個機關設計人,知道了前邊設計人逃走後,『獅王』絕不會再讓他活命,故意設置這道鐵鏈……」
高天蘭立即贊同的頷首道:「很有這個可能,也許是有計劃的要將『獅王』砸死在方閣之內。
李大雄有些不解的問:「你是說……」
高天蘭解釋道:「我是說,那個機關設計人,為了報仇,特設了這道機開,一旦『獅王』自己上去取拿這個小銀匣時,便轟然一聲將他砸死!」
李天雄深覺有理,緩緩點頭,並放下手中的寶劍,察看小銀匣。
只見小銀匣,長有半尺,寬約四寸,厚度最多兩指,銀光閃閃,映月生輝。高天蘭一見,不由急切的說:「你不要打開小銀匣看看裡面的『飛虹刃』?」
李天雄根據小銀匣的重量,斷定裡面不是空的,因而道:「地處荒野,我們還是回去再看吧!」
高天蘭機警的看了一眼四周,道:「此地正好無人,回到客棧看,反而危險!」
李天雄覺得也有道理,外面谷口有『大酒簍』『大酒仙』兩位前輩把守,也不怕有人進來。
於是,十指捏住上下匣蓋,運勁一掀,頓時一蓬強烈毫光射出來。
只見匣內彩霞閃射,耀眼生花,陣陣冷焰,刺人肌膚,兩人俱都不敢直視。
李天雄和高天蘭,兩人同時一驚,不由脫口輕啊!上身本能的向後躲去。
兩人急定心神,凝目向小匣內一看,只見寒光暴射,瑞氣蒸騰,閃閃彩毫中,果然放著三柄色分紅、銀、青的精巧小劍。
三柄小劍的大小一樣,式樣相同。
中間一柄為青色,左右為銀、紅。
小劍長約三寸半,寬僅五六分,劍柄上繫著輿劍身相同光色的小絲穗,絲光透明,晶瑩發亮,一看即知不是普通蠶絲。
高天蘭一見,不由興奮的歡聲道:「天雄哥,不錯,這正是我師門的失寶『飛虹刃』。」
話聲甫落,左側方的護莊林內,突然響起數聲怒喝道:「何方鼠輩,竟敢到莊上來盜寶?」
高天蘭和李天雄聞聲一驚,急忙轉頭,只見數道快速人影,正向這邊如飛馳來。
李天雄一見,急忙起身,蓋好了小匣,順手交給了高天蘭。
高天蘭又驚又怒,深悔沒有聽李天雄的勸告,接過小銀匣,立即放進懷內。
李天雄和高天蘭凝目一看,只見來人共有六個。
中間一人是個年約五旬的老道,骨瘦嶙峋,手持一柄鐵拂塵。
右邊一人穿黃衫,四十餘歲,中等身材,馬臉黑鬚,背後似是背著鉤鑭等兵器。
左邊一人矮胖,肥頭大耳,小眼獅鼻,手中提著一柄烏黑發亮的丁形耙。
緊跟著後面的三人,一式黑緞滾邊勁衣,每個人手中都提著一柄鐵桿雙頭鋼叉。
打量間,六人已在數丈以外剎住了身勢。
中間道人就用手中拂塵一指李天雄和高天蘭,怒聲道:「你們實在膽大包天,居然敢夜入山莊,盜走我家老主人的珍寶……」
高天蘭立即怒聲道:「賊道閉嘴,誰是你的老主人?你今年多少歲?」
黃衫馬臉人卻怒聲道:「你不要管我們多少歲,告訴你,當年的『獅王』是我家老老爺爺的主人……」
話聲甫落,前面花園破門前,突然傳來『大酒仙』的嘻笑聲音,笑罵道:「一派故說八道,滿嘴裡放炮,我老人家什麼時候當過『獅王』的奴才?」
高天蘭和李天雄轉首一看,只見『大酒簍』和『大酒仙』兩人正飛身奔進園來。
根據他二人的慌張神色,顯然是聽了方閣坍塌的如雷響聲前來察看,總必是『大酒仙』看到李天雄和高天蘭安然無事,才又恢復了嬉笑故態。
馬臉黃衫人一見兩個蓬頭垢面老人,不由怒聲問:「你們是什麼人?」
『大酒簍』立即一指身邊的『大酒仙』,笑罵道:「孫子,他就是你的老老爺爺,我老人家是你的老老老爺爺……」
話未說完,『大酒仙』望著『大酒簍』笑聲道:「好個老小子,你處處想佔我老人家的便宜!」
『大酒簍』立即無所謂的說:「你怕啥?反正他們都是咱們的孫子!」
說話之間,已到了李天雄高天蘭的近前。
黑袍道人畢起拂塵一指『大酒簍』怒斥道:「老酒鬼,你不要在那裡裝瘋賣傻,自恃武功不俗,告訴你,我『九毒道人』可沒有將你放在眼裡。」
『大灑簍』一笑道:「好呀!既然孫子沒有把老老爺爺放在心上,那我老人家只好先把你送去見閻王!」
說著,用手一推『大酒仙』,沉聲道:「老小子,快替我老人家教訓他!」
『大酒仙』一瞪眼,道:「你教訓你的曾孫子,我收拾我的豬崽子……」
話未說完,身材矮胖,手提丁耙的人已瞠目大喝道:「好個大膽的臭叫化,居然敢羞辱你家朱大爺,江堂主,咱們先收拾了這兩個臭化子。」
把話說完,飛身前撲,手中丁耙倏然高舉,照準『大酒仙』的當頭打下。
其餘三個,手持雙頭鋼叉的中年大漢,「嗆……」一抖鋼叉,同時向『大酒簍』殺去。
『大酒簍』和『大酒仙』一見,同時哈哈一笑道:「孫子們,來吧!你老老爺爺正需要你們陪著來玩耍!」
高天蘭氣得柳眉一剔,正待揮劍阻住就近的兩名提叉大漢,馬瞼黃衫中年人已嘻嘻一笑道:「九毒道,你是出家,不能近女色,這個標緻妞兒就交給我了!」
了字出口,霍地撤出了背後的『擎天手』,照準高天蘭的酥胸就刺。
高天蘭頓時大怒,嬌軀一閃,旋身跨步,手中劍「颼」的一聲削了過去。
馬臉黃衫中年人一看高天蘭的寶劍寒芒四射,知是寶劍,立即撤招換式。
『九毒道人』一見『丁耙朱』和『擎天手』等人都打起來了,立即望著李天雄,冷冷一笑道:「小子,趕快把珍寶秘笈拿出來,道爺體念上天好生之德,悄悄放你一條生路,否則的話……」
李天雄未待『九毒道人』說完,「呸」了一聲,沉聲道:「你這賊道死在眼前尚敢大言不慚!」
『九毒道人』卻正色道:「小子,你八成是剛出道的雛兒,不知我的厲害……」
李天雄立即沉聲道:「你就是妖魔鬼怪,今夜也叫你魂飛魄散……」
『九毒道人』恨恨的咬牙喝了個「好」,道:「既然你小子自己不識抬舉,可也怨不了道爺我心狠手辣!」
辣字出口,飛身前撲。
手中鐵拂塵一甩,照準李天雄的俊面掃來。
一招逼退了馬臉黃衫中年人的高天蘭,一看『九毒道人』攻向了李天雄面門,脫口警告道:「天雄哥小心,他渾身上下都是毒……」
話未說完,馬臉黃衫中年人的『擎天手』又攻到,以下的話只得住口不說了。
李天雄卻恨聲道:「他身上的毒物越多越不能讓他活著。」
說話之間,刷刷刷,一連攻出三劍,『九毒道人』立即被逼了個手忙腳亂。
李天雄心急將『九毒道人』置於死地,好去幫助高天蘭收拾馬臉黃衫中年人。
因為『大酒簍』和『大酒仙』都是久歷江湖的風塵人物,對付『丁耙朱』四人,自是綽綽有餘,用不著擔心。
是以,三劍之後,招式綿綿不斷,刷刷刷,一連又是三劍。
『九毒道人』大吃一驚,一面左封右擋,步步後退,一面急聲驚問道:「你是什麼人?」
李天雄怒聲道:「在下李天雄。」
『九毒道人』一聽是「李天雄」,不由驚得脫口驚啊!似乎知道今天晚上恐怕要凶多吉少了。
由於李天雄一劍緊似一劍,迫得他連按鐵拂塵鐵桿內機簧的時間都沒有,就在他連連接退之際,劍光一閃,冷焰襲面,嚇得他驚叫一聲,仰面後倒。
只聽得「沙」的一聲輕響過處,他頭頂上的道髻應聲飛濺起來,一蓬斷髮立時遮住了他的臉。
『九毒道人』這一驚非同小可,再度一聲厲叫,就地一翻滾,手中的鐵拂塵猛的舉起來。
李天雄早已有了準備,未待他將鐵拂塵舉起,寶劍一式上挑,「叮」的一聲已將拂塵崩飛。
『九毒道人』再度一聲慘叫,繼續連連向外翻滾,企圖逃出劍式範圍。
李天雄那容他得逞,一個箭步向前,左腳一提,立即將他的前胸踩住。
『九毒真人』大吃一驚,魂飛天外,不由惶聲哀求道:「李大俠饒命,貧道還有說要說!」
李天雄本已將劍舉起,只得頓住怒聲問:「有什麼話快說!」
『九毒真人』那有什麼話說,只是想挨得一會算一會兒罷了。
這時見問,本來想請李天雄把踩在他胸口上的腳抬起來,但是他驀然發現了李天雄的小腳褲管上滲了一片鮮血。
於是,心中一動,立即一指李天雄的小腿,道:「李大俠,你的腿已中了我鐵拂塵中的暗器,受傷了!」
李天雄不知是計,低頭一看,立即想起了那個在方閣上受的刀傷。
也就在他低頭察看的同時,腳下的惡道突然將右手的指甲,向著李天雄的傷口上輕輕彈了一下。
李天雄心中一驚,知道惡道的指甲中有毒物,本能的將腿抬起來。
『九毒真人』那敢怠慢,猛的一個翻滾,挺身躍起,亡命向東逃去。
李天雄一見,頓時大怒,殺機倏起,震耳大-道:「賊惡道那裡跑!」
大喝聲中,飛身就待追去。
但是,一陣刺骨錐心的劇痛由小腿上傳來,他的身形竟然沒有飛縱起來。
李天雄大吃一驚,知道自己的小腿已中了劇毒,舉目再看,『九毒真人』已奔出了七八丈外。
一見狂逃的『九毒真人』,立時想起了解藥,同時覺得絕對不能讓他逃掉。
既然小腿劇痛如割,已不能再展開身法追殺,只得運足本身功力,大喝一聲,寶劍猛的擲出。
只見一道寒光,疾如奔電,一閃已到了狂逃的『九毒真人』後心前。
狂奔的『九毒真人』一聽身後劍嘯,著實吃了一驚,決心向斜橫裡飛竄。
但是,劍速太快了,就在他準備斜飛後看的同一剎那,寒光一暗,立時發出一聲刺耳驚心,直上夜空的淒厲慘叫。
『九毒真人』仰頭上看,兩手撲天,又踉蹌奔了敷步,咚的一聲栽在地上。
李天雄一見『九毒真人』中劍,立即將準備奔過去搜解藥。
但是,他已痛得頭暈目眩,冷汗如泉,喉頭一鹹,張口噴出一道鮮血,身形一旋,一頭栽在地上,頓時暈死了過去。
和黃衫中年人打得正激烈的高天蘭,聽到李天雄怒喝「賊惡道那裡跑」,知道李天雄已將『九毒真人』打敗了。
精神不由一振,刷的一劍刺向了黃衫中年人的面門。
黃衫中年人的心情和高天蘭正好相反,一聽到李天雄的怒-,知道『九毒真人』是逃走了。
他心中不由一慌,急忙轉首去看,但是,剛一轉過頭,寒光已經罩面,急忙用『擎天手』去格。
就在他將高天蘭的劍勢格開的同時,突然傳來了『九毒真人』的慘叫聲。
黃衫馬臉中年人這一驚非同小可,不由驚得渾身打了一個寒顫,高天蘭焉能錯過這個機會,就在黃衫中年人渾身一顫的同時,手中劍一式『銀河天降』,寒光一閃,疾瀉而下。
黃衫馬臉中年人只慘叫了半聲,由頭到股已被高天蘭斬為兩片。
高天蘭為免鮮血濺在身上,足尖一點地面,飛身疾退三丈。
也就在她縱落三丈以外的同時,『大酒簍』和『大酒仙』已哈哈笑著飛奔過來。
高天蘭一見,立即橫劍歡聲道:「兩位前輩,你們的四人……」
『大酒仙』首先哈哈一笑道:「三個已送他回姥姥家,另一個天雄去追啦!」
高天蘭立即關切的問:「追向那裡?」說話之間,就待遊目察看。
但是,並肩站在東面的『大酒簍』和『大酒仙』,卻同時一指前莊道:「追向了那邊,我們也得趕快追趕!」
高天蘭欣然贊「好」道:「這幾個歹徒,絕對不能放走一個。」
說話之間,就待展開身法追趕。
但是,並肩站在東邊的『大酒簍』和『大酒仙』,雖然連聲讚好,卻沒有要起步的意思。
高天蘭覺得奇怪,這些天來,不管辦什麼事,她和李天雄都是跟在『大酒仙』兩人身後,何以這時兩人卻有意讓她先走。
由於感到反常和不解,不由注目去看他們。
這一注目察看,『人酒簍』和『大酒仙』不但哈哈笑聲有點牽強,神色目光中也隱隱透著不安。
高天蘭一看兩人的神色,頓時感到不妙。
神色一驚,飛身縱向『大酒仙』的身後。
『大酒仙』和『大酒簍』驟然一驚,脫口驚呼道:「你要幹啥?」
驚呼聲中,雙雙伸手攔阻。
但是,高天蘭已看到十數丈外,『九毒真人』的背上揮著一柄寒光閃射的寶劍,而就在『大酒簍』兩人身後不遠,仰面倒著一個銀衣人影。
高天蘭一見那身衣服,就知是李天雄。
她不由驚得淒聲厲叫道:「天雄哥」
淒厲慘呼聲中,奮不顧身就要撲過去。
『大酒簍』和『大酒仙』那肯讓她撲過去,雙雙將她架住。
高天蘭見兩人不讓她過去,知道李天雄已經凶多吉少了,心中一陣劇痛,立即神情如狂,奮力掙扎。
她口中亦不斷的哭喊著:「天雄哥」
『大酒簍』和『大酒仙』一看,只得也含著眼淚戚聲道:「天雄中了惡道『九毒真人』的『蝕骨散』……」
『蝕骨散』三字出口,高天蘭的嬌軀猛的一顫,瞪大了兩眼,張口驚「啊」,頓時楞楞的呆住了。
只見李天雄的渾身銀衣濕透,並發出了「絲絲」響聲,他的面頰和雙手,都已露出了血水白骨。
高天蘭一陣錐心劇痛,兩眼一閉,頓時暈死了過去……。
口口口口口口
聽得渾身微抖的梅雪珍,不由脫口驚呼道:「蝕骨散竟是如此可怕呀?」
『飛虹玉女』薛蘭琪說至此處,已經明目旋淚,頷首道:「如果早在藏寶閣內就讓我師父給他敷藥包住傷口,就沒事了……」
申呀玉卻黯然道:「假設當時李大俠不擲劍刺殺『九毒道人』,而手起一劍將自己的小腿斬斷,也許就沒有慘事發生了!」
姚小桃則傷感懊惱的說:「可能當時的李人俠不知道中的是『蝕骨散』!」
薛蘭琪頷首道:「事後我師父和『大酒仙』兩位前輩也都是這樣斷定的。」
申明玉卻淡然一笑道:「我認為李大俠是抱著寧願化為一灘血水,也不願讓賊道活在世上再繼續害人的決心』」
薛蘭琪急忙道:「不錯,這也是我師父他們三人的最後結論!」
姚小桃黯然道:「這就是『彩雲仙子』前輩終身不嫁的原因?」
薛蘭琪頷首道:「不錯,而且,直到現在,只要有人提起那次進入『獅王山莊』的事,她老人家仍會痛哭失聲,兩三日不食!」
申明玉、梅雪珍,以及姚小桃三人聽得神色一驚,這才明白,『無極老人』為何一再鄭重警告他們三人,絕對不可詢問當年盜劍之事。
這時紅日已上三竿,汪嫂早已將早點撤走,並命小鸞等人送上茶來。
申明玉和梅雪珍仍想著『彩雲仙子』和李天雄進入藏寶閣盜寶的經過。
兩人對望一眼,想到他們一到『獅王山莊』,雖然也遇到大門口的機關『擎天階』,卻是有驚無險,較之『彩雲仙子』和李天雄,真是幸運多了。
尤其,兩人一進入後花園,便發現了銀匣,也沒有遇到絲毫危險。
申明玉一想到銀匣,立即望著薛蘭琪,問:「蘭妹,你是說『彩雲仙子』前輩的師門失寶之中,還有一柄『紫虹劍』沒有找到?」
薛蘭琪頷首道:「不錯。不過,其他珍寶都是古玩玉器,已沒有什麼重要。」
申明玉一指桌旁的銀匣道:「我認為這個銀匣內,很可能就是『紫虹劍』!」
姚小桃和梅雪珍都贊同的頷首道:「唔!根據銀匣內的長度寬度,很有可能!」
薛蘭琪卻有些遲疑的說:「據我師父說,『紫虹劍』並沒有劍匣!」
梅雪珍突然問:「當年『彩雲仙子』前輩進入藏寶閣的時候,就沒有看到那柄『紫虹劍』嗎?」
薛蘭琪蹙眉道:「據說,當時閣頂上懸滿了珍物和寶石,也許那柄劍包在布包內懸在上面。這也是我師父事後這麼猜測。」
申明玉揣測道:「根據蘭妹的說法,當年建造機關的設計師有兩人,我斷定,『彩雲仙子』前輩遇到的老人,很可能是方閣設計人的曾孫或玄孫……」
姚小桃突然贊同的正色道:「不錯,你和珍妹所持有的『謎圖』,就是花園機關設計人的曾孫,重孫或玄孫所贈給的。」
梅雪珍立即解釋道:「不是贈給小妹和明玉哥,是贈給家師『慧因』師太和『玄靈』道長,『悟非』大師,以及龍金虎和雷姥姥五人!」
薛蘭琪斷然道:「不管那人贈給的是那些人,現在兩張寶圖都在咱們手裡,咱們仍隨時可以前去『獅王山莊』找回失寶!」
申明玉頷首道:「不錯,方閣已經坍塌,且大部份已沉入水中,找回失寶恐已不易,但花園假山附近的藏寶,卻不難找回!」
姚小桃卻憂慮的說:「據你們說,在『獅王山莊』的那一晚就遇到了兩伙人向你們索寶,昨夜下山時,又遇到了一批……」
申明玉道:「其實這兩伙人,雖然不是一個門派幫會的,但他們彼此都有淵源關係!」
姚小桃頷首道:「這一點我贊成,尤其他們都自稱『獅王』是他們的老主人……」
薛蘭琪插言道:「他們可能都是『獅王』當年部屬的後人,當然知道『獅王山莊』上仍有不少藏寶,不過,近半年來已很少有人進入了!」
說此一頓,明目一掃申明玉和梅雪珍,繼續道:「只有那夜你們兩人進入後,才一連來了十數人!」
申明玉和梅雪珍心裡明白,一定是因為『慧因』老師太前去鎮上打聽『獅王山莊』沒落的事,才將那兩批人引了來。
念及至此,心中一動道:「如果說那些人是我們引來,那些人也必然就住在山口外的村鎮上!」
薛蘭琪正色頷首道:「很有這個可能,因為小妹每次帶領汪嫂她們到達小狐山附近時,便有不少人暗中對我們注意!」
話聲甫落,院門口人影一閃,一個中年店伙已滿面含笑的走進院來。
汪嫂一見,立則起身迎了出去。
店伙就在院中,哈腰堆笑,恭聲道:「啟稟夫人,馬匹已經買來了!」
汪嫂稱了聲「好」,正待說什麼,姚小桃已沉聲道:「慢著!」
說罷,立即轉首望著申明玉三人,提議道:「根據你們說的說話及昨晚發生的情形看,玉弟弟在『獅王山莊』得了一個銀匣的事,只怕已經傳開了,我認為,我們還是馬上趕路的好!」
申明玉和梅雪珍正有這個意思,因而連聲讚好。
薛蘭琪只得道:「小妹也怕夜長夢多,我們雖然不怕他們沿途搶奪,但總以少造殺孽為上策。」
汪嫂一聽,立即向著店伙吩咐道:「請馬上給我們結賬備馬,我們要上路了!」
店伙恭聲應了個是,轉身急步走出院去。
口口口口口口
半個時辰之後,申明玉和姚小桃等人已策馬馳出了鎮街口。
申明玉和姚小桃並騎在前,梅雪珍、薛蘭琪兩騎在後,其次是汪嫂帶領著小萍四女。
一行九匹快馬,一出鎮街口,立即吆喝一聲,九馬放蹄向前疾馳。
由於靠近山區,雖已日近中午,官道上依然甚少商旅行人。
九馬一逕放蹄奔開,速度越馳越快。
片刻工夫,已將大鎮拋在二三十里外。
九人在馬上談笑逗趣,正馳得興起,驀見官道的盡頭,突然現出了兩個黑點,這兩個點,越現越大。
眨眼已現出了人形,似是兩個長髮老人。
申明玉看得心中一驚,小由脫口驚呼道:「大家注意,前面來了高手!」
薛蘭琪、姚小桃,以及梅雪珍和汪嫂等人,也都看到了。
就在大家發現,凝目前看的同時,那兩個長髮老人已到了數百丈外。
中明玉不等來人馳近,看得大吃一驚,這才警覺到兩個老人的快速身法,當真稱得上鳳馳電掣。
大家凝目打量,只見兩個長髮老人,一穿黑袍,一穿灰衫。
穿黑袍的老人白眉毛白鬚,環眼獅鼻厚嘴唇,一張老臉黑的像鍋底,穿灰衫的老人卻是棕色眉毛棕色須,小眼塌鼻,生了一張臘黃面皮。
這兩個老人雖然膚色不同,但兩人四眼,俱都明亮如燈,郎使在當頭的陽光照射下,依然冷電閃閃,看來懾人心神。
由於這兩個老人的身法太快了,只見他們衣袂「卜卜」,長髮飛舞。
梅雪珍見兩個老人的神情冰冷,大嘴巴下彎,眼珠子有些看天,不由低聲道:「這兩個老頭子好倨傲!」
申明玉不知道梅雪珍看著兩個老人不順眼,因而警告道:「不要理他們,我們靠邊走!」
薛蘭琪自恃武功高絕,不由沉聲道:「怕什麼,官道也不是他們家的!」
由於對方兩個老人的身法太快了,加之這邊的人也是快馬飛馳,是以,就在三人對話間兩個長髮老人已呼的一聲就在馬側飛馳過去。
申明玉心中一驚,暗呼好險,本來要阻止薛蘭琪的話,也住口不說了。
豈知,就在他心中一驚,暗慶沒有發生衝突的一剎那,人影一閃,風聲颯然,剛剛飛身馳過去的兩個長髮老人已擋在了馬前面。
申明玉等人一見,同時大喝,紛紛勒馬,一陣馬嘶蹄亂,才將座馬控制住。
小萍、小花已由馬上跌下來。
汪嫂三人已縱馬衝出了官道。
申明玉、薛蘭琪,以及梅雪珍和姚小桃,因為武功較深厚,雖然四馬人形立起,由於已經減低了馬速,轉了兩個圓圈,總算沒有跌下馬來。
只見兩個長髮老人,楞楞的擋在官道中央,四隻眼睛直盯著梅雪珍的小腹和腰間。
梅雪珍被看得嬌靨通紅,直達耳後,正待怒聲呵斥,薛蘭琪已嬌叱道:「你們看什麼?告訴你們,方才罵你們的是我……」
話未說完,姚小桃低聲阻止道:「蘭妹!」
說罷,撥馬向前,就在馬上抱拳欠身,恭聲道:「敢問兩位前輩,可是天南海外的『雲河』『白眉』兩位老前輩?」
薛蘭琪和申明玉等人一聽,俱都大吃一驚。
這才恍然想起,當前兩個長髮老人,的確有些像傳說中,五十多年前即已失蹤的『白眉』老魔和『雲河』老怪。
兩個長髮老人聽得一楞,立即將目光由梅雪珍的腰間收回來,望著姚小桃,陰森森的問道:「你這女娃兒怎的認識我們兩位老人家?」
薛蘭琪一聽果然是『白眉』老魔和『雲河』老怪,也不由著實吃了一驚!
申明玉更是又驚又急,要是這兩個老魔是為銀匣而來,以他們四人的功力,無論如何也打不過他們兩人,只怕銀匣是丟定了。
但是,有一點令他非常不解,雨個老魔從開始到現在,從沒正眼看他申明玉一眼。
由於兩個老魔的目光一直盯著梅雪珍的小腹和腰間看,問題可能出在梅雪珍身上。
心念電轉,聽了老魔老怪答話的姚小桃已急忙翻身縱下馬來。
申明玉和梅雪珍一見,知道冰雪聰明的姚小桃必然另有用意,也急忙離鞍躍下馬來,站在一旁。
薛蘭琪已知道當前的老魔老怪,是較她恩師『彩雲仙子』還要早許多年成名的黑道惡煞,只得也由馬上躍下來。
搶先下馬的姚小桃再度施禮恭聲道:「兩位老前輩雖然仙修息隱數十年了,但武林老前輩人物中,仍時常提及兩位老前輩的超凡武功和大名來……」
話未說完,老魔老怪已得意的哈哈笑了,由『白眉』老魔笑聲道:「你這女娃兒說話非常乖巧,令人聽了就覺得高興,雖然說的全是假話,但我兩位老人家也不便責罰你們了……」
話未說完,塌鼻小眼的『雲河』老怪已接著道:「女娃兒告訴你,自我們兩位老人家進入中原以來,前後已逾三個月,還沒有那一個人認出我們兩人是誰來,娃兒,告訴我老人家,你的師父是誰?」
如此一問,姚小桃立時面現難色。
申明玉一看,頓時感到不妙,斷定『無極老人』,當年的『大酒仙』必定與這兩個惡魔有過節。
於是,心中一動,急上兩步,抱拳恭聲道:「晚輩的家師是『玄靈』道長,珍妹的恩師是『慧因』師太……」
老魔和老怪眉頭一蹙,神色茫然。
顯然,他們並不知道『玄靈』道長和『慧因』師太是誰!
申明玉早已斷定兩個老魔不知,趁機繼續道:「兩位老前輩如果沒有什麼事指教……」
話未說完,兩個老魔的目光又移向了一身銀緞勁衣的梅雪珍身上。
『雲河』老怪舉手一指問:「這位女娃兒的師父是什麼人?」
申明玉急忙道:「她叫梅雪珍,她的恩師就是『慧因』老師太……」
話未說完,老魔和老怪已同時陰森森的冷冷笑了。
申明玉四人一看老魔和老怪發出冷笑,心知不妙,俱都暗凝功力戒備。
『白眉』老魔冶冷笑著說:「這女娃兒腰插著『飛虹刃』,分明是賤婢高天蘭的徒兒……」
薛蘭琪一聽『白眉』老魔稱呼恩師高天蘭賤婢,頓時大怒,那還想到厲害,瞠目怒聲斥道:「老魔閉嘴,我才是高天蘭的徒兒!」
申明玉和姚小桃神色一驚,再想阻止已來不及了。
老魔老怪被罵得一楞,立即轉首去看嬌靨上充滿了怒容的薛蘭琪。
『雲河』老怪哂然一笑道:「丫頭,這『老魔』兩個字你罵得好,我老人家聽了不但不生氣,反而覺得親切歡喜……」
薛蘭琪淡然「噢」了一聲,道:「這麼說,你們還自覺這個名號響亮了?」
『雲河』老怪道:「那倒不。因為已有五十多年沒聽到有人這麼稱呼我們兩位老人家了。」
「乍然聽來,突然有時光倒流的感覺,又是由你這女娃兒口裡罵出,心情又自不同,所以我老人家也叫你一聲『丫頭』!」
說此一頓,特的又正色道:「你娃兒當真是高天蘭那丫頭的徒弟?」
薛蘭琪怒聲道:「這也是可隨便冒充的嗎?」
『白眉』老魔卻有些迷惑的說:「據我們兩位老人家聽說,高天蘭的女徒人稱『飛虹玉女』,喜歡白衣……」
薛蘭琪立即怒聲道:「姑娘我願意穿什麼衣服就穿什麼衣服,穿厭了白的就不可以穿紅的?」
『白眉』老魔微一頷首道:「當然可以,不過,有人說,老酒鬼的女徒才穿紅衣,又被人稱為『小龍女』,聽說她多年不下山,已經病死了!」
姚小桃一聽,不自覺的「呸」了一聲道:「你們才死了呢?」
老魔老怪一聽,不由轉首去看姚小桃,同時冷冷一笑道:「女娃兒,你一開口招呼我們兩位老人家,我們就知道你的來歷不簡單,八成輿老酒鬼『大酒仙』有淵源……」
說此一頓,兩眼突然暴睜,同時怒聲問:「告訴我老人家,老酒鬼現在可在無極峰上?」
姚小桃毫不客氣的說:「在不在無極峰上都輿你們無關……」
『白眉』老魔嘿嘿一陣怪笑道:「女娃兒,告訴你,我們兩位老人家不遠萬里重返中原,為的就是找老酒鬼和高天蘭討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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