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連闖三關消魂陣 文 / 憶文
「小子,你真有種,舉手之勞就把雌雄二條川東巨犬除去,但它死前那二聲-吼已經引動他的同伴,本宮共養百隻這種巨犬,這一下子不用我們出手,你們三人縱有天大本領也難逃這些畜牲的靈牙利爪,做為它們的美食而葬身犬腹中,哈哈……
倪有慶等三人真想不出野皇宮會無恥到這種地步,竟然驅使凶殘的野獸出來對付自己三人,在怒火攻心之下,倪有慶日眥欲裂,咬牙切齒地沉聲道:「野皇宮的人真是厚顏無恥至極,連這種武林共-的手法也使得出,有種的話就滾出來大戰三百回合!」
那冷冰冰的語音,震聲狂笑道:「什麼叫做厚顏無恥,什麼叫做武林共憤,本宮不理這一套,凡是來敢想進入本宮照例先要通過三關!」
倪有慶惑然道:「什麼叫做三關?」
那冷冰冰的語音,加重語氣地道:「三關就是本宮專為攔截敵人來犯而設的,你們現已進入第—關!」
倪有慶冷然道:「第二第三兩關是什麼埋伏?」
「這個等你們闖過第一關再說!」
那冷冰冰的語音到此頓了一頓,又冷笑地接上道:「不過……」
「不過什麼?」
「從來沒有人通過第一關!」
「在下不信邪!」「稍等就知!」
倪有慶冷笑—聲,傲視地道:「今夜我們不但要把這三關通通毀掉,同時也要將野皇宮踏為平地!」
「可惜你小子卻難以如願!」
「咱們等著噍!」
話聲甫了,一陣巨吼之聲,隆隆傳來。
接著,由谷內飛瀉似地齊出一群巨犬,黑暗中無法數出共有多少。
倪有慶心神—凜,朝竹簍使者和火煞我不愁揚聲道:「這些畜牲皮堅如鐵,非有神奇利器,斷難傷它,二位暫且退開一旁,由我來對付它們,讓其嘗嘗碧血浮光劍的味道!」
竹簍使者回答道:「年青人,千萬小心,找與老哥在旁助你一陣,巨犬雖凶,我等自信尚能應付,你儘管放手一幹就是!」
對答中,為首那群巨犬已經抓口抓爪地向倪有慶撲到!倪有慶的碧血浮光劍尚未入鞘,手腕一掄一送,幻起縷縷殷紅晶光,直取撲來的巨犬。
一場人犬之搏,終於展開了序幕。
倪有慶在悲憤填胸之下,挾以畢生功力而發,銳不可當。
黑暗無光的狹谷內一一縷縷殷紅的晶光過處,慘吼之聲不絕於耳。眼看頭一群的巨犬伏誅第二群的又撲了上來,每一群的巨犬,不下二十頭。
如果這樣一批一批的出來,任你功力再高也難支持到最後!倪有慶靈智頓開,存心拿這些畜牲來試一試身具「太虛神罡』之後,從未施展過的碧虹劍訣最後那一招,威力最強的「氣蓋河山」到底已達到什麼程度。
心念甫動,又一批巨犬已經撲至。
他身形猛彈而起,避過這些巨犬,反身貼在左峰削壁。
等到這批巨犬發現人影已失,返身欲撲之時,後面而來的又一批業已湧到。
倪有慶憑著一口氣在兩邊削壁之間遊走,忽左忽右閃來閃去,一批一批,一群一群而出的巨犬,也隨著他忽東忽西的猛撲。
倪有慶眼看時機成熟,再也沒有巨犬湧出,一聲銳嘯起處一一一縷殷-晶光,沖天騰起,在半生中一旋一轉,那縷殷紅的晶光,以一化百,以百化千而化萬,眨眼間,幻起滿天的殷紅劍幕,有如火傘般,直向那些東撲西抓的巨犬罩落一陣嗡嗡地震人耳膜聲挾著-吼之聲,彼起此落,交織一片。
紅光過處!血箭狂射!一瞬間一一滿天殷紅的晶光陡斂,嗡嗡震耳之聲,戛然而止!震天的慘嗥聲,也停了!一切又歸寂靜,所有兇猛絕倫的巨犬盡誅,一簇一簇地匍臥地下。
這時,倪有慶全身染上-紅的犬血,耗盡真力過多的以劊撐身,木然而立。
竹簍使者和火煞我不愁忙不迭地趨前扶住他,讓他坐地調息。
突然一一那道冷冰冰的語音,又起道:「小子,你真的有點鬼門道,一口氣誅盡本宮所養的百尖巨犬,直令本座佩服,可這只是第一關,尚有第二第三關,你可加倍小心呀!」
此時,倪有床已經調息完畢,緩緩站身而起,冷叱道:「任你有何鬼域技倆的埋伏,在下誓要把它毀掉!」
「等你毀了再說!」
「在下百分之百的自信!」
「說之過早!「哼!」
冷冰冰的語音,戛然而寂。
倪有慶由鼻孔中發出一聲不屑的輕哼,說聲:「我們闖!」
首先朝狹長的泥谷掠入,竹簍使者和火煞我不愁也隨後跟進。谷內黑黝的伸手不見五指,最容易遭受敵人的暗算,三人早就具有戒心,運足十成的功力,以備應變。
出乎意外的,在這段黑暗的狹谷內,三人卻未遭受暗擊而安然穿過。
出了-谷,眼前又是一番景色。
三人在顧盼之間,面前霍然站著十三個面貌奇特的禿頂怪人,堵塞去路!火煞我不愁抬眼所及,不禁驚噫一聲:「啊!塞外十三鷹!」
一道蒼勁的話音起自左側,道:「閣下的見識果然不錯!」
倪有慶、竹簍使者和火煞我不愁等三人不-而同的停止前進。倪有慶心裡—動,側頭對火煞我不愁道:「前輩認識他們?」火煞我不愁點頭「嗯」了一聲,表示做答。
倪有慶蹙眉道:「他們叫『塞外十三鷹』!」
「正是!」
「他們是野皇宮的門人?」
「不是!」
「那怎麼會在此地出現?」
火煞我不愁臉色凝重地道:「我正感到奇怪!」
「怪在何處?」
火煞低聲道:「十三鷹的武功非常奇特,出沒於塞北,很少涉足中原,早在五十年前,一行十三人初履中原找上令尊『癡劍』之師『一劍定江山』公冶良和『憨筆』之師『一筆安天下』司徒弘,雙方約鬥在衡山嶙峋峰,搏鬥了一天一夜,結果……」
火煞話到此地故意停頓,倪有慶急聲道:「前輩,結果怎樣?」
火煞我不愁昂頭長吁一口氣,歎聲道:「結果『一劍定江山』公冶良和『一筆安天下』司徒弘,以中等之差,敗在十三鷹的手下,由此可知十三鷹的身手已達不可思議之境!」
倪有慶全身冷了半截,惑然不解的道:「十三鷹的奇特之處是什麼?一劍定江山和一筆安天下二人到底失敗在他們的什麼手法之下」
火煞我不愁感歎一聲,道:「他二人到底敗在什麼地方,迄今尚是一個謎,因為他兩從不對人提起!」
竹簍儀者突然接口道:「據我所聞,他二人以後曾到塞外去找十三鷹,欲報失手之辱!」
火煞點頭道:「不錯!但他兩滿懷高興而去卻敗興而返!」倪有慶怦然一動,脫口道:
「為什麼?是不是又敗在十三鷹之下?」
火煞我不愁搖首道:「這次你猜錯了!」
「猜錯?」
「嗯!」
「既然又不是失敗在十三鷹的手裡,怎會敗興而歸?」
「因方他兩從中原千里迢迢跑到塞汛結果找不到十三鷹,怎不今他二人失望而回哩。」
「是何原因找不到?」
「十三鷹離奇失蹤!」
「原來如此?」
倪有慶恍然大悟地掃視十三鷹一眼,只見各人奇特的面孔上毫無半點表情,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活人的氣息,光看他們的奇特面貌,就令你暗捏一把冷汗!倪旮慶尚未開口,火煞已經趨前一步,道:「諸位別來無恙,可還認得在下嗎?」
十三鷹每人的雙眼,直楞楞的視著火煞,但無一人開口。
倪有慶目視此景,悄聲對火煞道:「他們是不是啞巴,不然怎麼沒人開口?」
就在此刻一一那蒼勁的語音,——傳來道:「他們已經失去靈魂了,不能開口說話,姓我的,你少費心機吧!」
話此,語音一變道:「十三鷹聽令,火速將這私闖野皇宮的三人抓下,不准逃脫」
「什麼,他們已經失去靈魂?」
倪有慶等三人,齊為一顫。
這時,十三鷹裂開大嘴,陰陰怪笑幾聲,恍如行屍般,一步一步向倪有慶等三人逼來,空氣頓時緊張起來.倪有慶等三人知道開口無益,暴喝聲中一一倪有慶聚集全身功力,十成「太虛神罡『挾著雷霆萬鈞之勢,應手而出,率先向十三鷹推去!也就在同一時間一一火煞我不愁的「雷音七式』。
竹簍使者的「血魂指」,也同時攻出!三人猝然出手攻出,鹹力之強,石破天驚,山崩地裂般向逼來的十三鷹撞去!這撼山震岳的勁氣,就是特等的高手也難挨上一擊!但聞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人影紛飛,倒瀉而出。
十三鷹之中,四個逼近倪有慶的人彈出比較遠,因為受了「太虛神罡」反震之力,其餘諸人有的彈出一丈之餘,有的蹬蹬退了五六尺才站穩!令人寒僳的是,震退或彈出的十三鷹,仍然無損,再次撲到。
倪有慶等三人臉色齊變一一到底是什麼邪門,怎麼沒有一人受傷?時間已不容許他們三人有思疑的餘地,各以十成的功力,再次翻掌發出。
又是轟隆幾聲震天價的巨響,人影倏飛而出,又返身撲上!這樣一連三次。
倪有慶等三人,不禁凜駭巳極,開始著慌起來!「太虛神罡」是「北絕』萬年青縣以成名的無上神功!
「血魂指」是當代奇人「天外雙仙」懾震江湖的絕學!「雷音七式」是武林罕見的絕藝,火煞窮十年光陰而練成!
這三種驚世駭俗的武林絕技,卻不能傷及十三鷹的一根皮毛,怎不叫藝高膽大的倪有慶三人駭然色變呢?驀然,那蒼勁的語音又起道:「這一關叫做『活血行屍陣』,哈哈,我看你們如何闖法……」
那蒼劫的語音頓了一頓,又接下說道:「為使你們死得明白.本座破例簡略告訴你們這『活血行屍陣』的情形,活血行屍四個字你們大概首次聞到,不用我解釋,你們只要稍用腦筋就能想得出這個字的意義,此陣只由這十三鷹組成,但已夠你們消受了。
十三鷹自從五十年前,被本宮現任的宮主收服回宮之後,就服下一種至毒的迷性藥,使其心神俱失,然後塗以特製之藥在皮膚上,把他們放進本宮配備藥水池裡浸了三年,這樣一浸再浸,每次都換不同的藥水,經十年後才加以訓練,現在他們的身軀已經比『不壞金剛體』還要利害,不怕任何攻擊了,我已把這話說清楚,觀在你們死也瞑目了吧!」
想不到堂堂野皇宮的主人,競以這等慘絕人性的殘酷手段來練活屍,倪有慶三人都是俠義中人,聽了此話,怒火陡熾。
倪有慶雖然不認識塞外十三鷹過去的作為,但聽了這種慘絕無比的訓練活屍之法.也令他怒髮衝冠,目眥欲裂的咬牙切齒道:「發話的狗東西,你是什麼人?給我滾出來!」
蒼勁的語音,陰森森地道:「小子,你的舌頭放乾淨些,不然,你會死得更慘!」
倪育慶冷笑道:「有種的亮相出來答話!」
「要本關主亮相,必須闖過三關之後才有資格!倪有慶忽然一動,接口道:「你剛才所說的現任宮主是准?難道不是野皇帝西門豹本人?」
「野皇帝老宮主巳經把-主之位讓給他的兒子『東宮太子』西門龍!」
「你說現在的宮主叫啥名?」
「東宮太子西門龍!」
「這個名號很生疏!」
我們的宮主從未出過中原一步,你們當然很生疏!」
倪有慶沉聲道:「在下不願亂殺無辜,閣下速將十三-帶開!」
「亂殺無辜?哈哈……你殺得了!」
「在下言出必行!」
「這句話是對牛彈琴!」
「你這喪心病狂的狗東西,十三鷹已被你們整得夠慘了,現又叫他們白白送死,你到底是人生的或是狗生的!」
「小子住口!本關主要你死得比他更慘,十三鷹先將這小子擒下!」一聲號令,十三-又張口伸手的撲來!使倪有慶等三人不解的是,十三鷹好像不由自主地受那自稱關主的人控制和指揮。
就在倪有慶心念轉動之際一一十三-已經了無聲息把他們三人團團圍住,其中一人快逾電擊般朝倪有慶的面門抓到。
倪有慶倉促問向左橫移半尺,同時拍出一掌,這一掌恍如石沉大海.那十三鷹之一如影附形罩來。
倪有慶情急生智,「浩然三式」應手而出。
這下子湊效了,那欺身附形而來的十三鷹之一,身軀彈震而出!!場中,竹簍使者和火煞我不愁也跟十三鷹動了手,但因十三鷹巳變成活屍,不怕任何功力,若不是他二入功力高超,早就死在十三鷹活屍那浸上奇毒的十指指尖之下。
雖然他二人功力高超,但是在這不怕任何襲擊的括屍攻擊下,也是危象環生。
倪有慶趁著逼退十三-之一,橫目一掃,神色陡變,揚聲道:「二位火速擺脫活屍的糾纏,退開一旁,這些活人行屍留著有害無益,殺之即是慈悲,我要大發慈悲把他們除去了!」
話落,碧虹劍訣最凌厲的一招『氣蓋河山』應運而出一一一縷晶光,沖天而起,未見倪有慶的身影。
那縷晶光在空中一旋一轉,頓時幻起滿天的殷紅霞光,挾著震人耳膜的嗡嗡之聲,朝十三鷹壓下來!這一招「氣蓋河山」真是名符其實,滿天殷紅的劍氣,逼得在旁的竹簍使者和火煞我不愁二人又閃退幾丈,寒森森的劍氣,沁入仙二人的後背,觸流全身。
「氣蓋河山』是「碧紅劍訣」六招中最凌厲威強的一招,全力施展之下,方圓萬丈,劍氣所及之地,無一能倖免。
倪有床存心除去活屍,出手毫不留情,用上了十二成的功力,駕馭「碧血浮光劍」穿梭在十三鷹之間……
一場驚心動魄的大屠殺,已經展開一一殷紅的晶光,刺月至極,使人睜不開眼來。
但聞嗡嗡聲響中,滲離著「砰!砰!」仆地之聲,卻無死前的慘嗥聲傳出。
竹簍使者和火煞我不愁不禁開始動搖,雙雙睜眼瞧去,只能看見殷紅的晶光,忽上忽下,時左時右的盤旋著,無法窺到十三鷹的身影。
「哈……哈……」
一陣刺耳的長笑,從四面傳出。
接著,朗猙猙地道:「本關主早就聲明過,十三鷹不怕任何攻擊,包括你小子那柄削鐵如泥,殺人不見血的『碧血浮光劍』在內,你卻不相信,現在總該相信我的話不假了吧!」
說完,只得意的震聲狂笑起來。
突然一一那狂笑聲,戛然中斷,而發出驚噫的語音道:「何方高人駕臨,膽敢戲弄本座!」
這話頓使倪有慶,竹簍使者和火煞我不愁三人一怔!「我們三人連發話之人藏身何處都未查出,什麼人有那等身手作弄他於不知不覺間,這人是誰?他的功力巳臻不能想像的化境!」
一道疑念迅疾湧上三人的腦際!原來,倪有慶在那人狂笑之時已經收劍退與竹簍使者和火煞我不愁二人並肩而立,那十三鷹也因那陣刺耳的狂笑聲而停止進攻,木楞場中。
那驚噫的語音甫落一一「劈叭!」
又傳出二聲打耳光的脆響!那驚噫的語音變為顫抖的聲音,道:「何方的朋友再不現身,我就……啊呀……你……」
驀地一一一道清晰的語音,傳入倪有慶等三人的耳裡:「你們現在不走,欲待何時!」
一語提醒夢中人,倪有慶等從怔楞中驚醒過來,互打一聲招呼,拔身彈起,掠過木楞當場的活屍十三鷹頭頂,向內投去!三人轉過二座小山,突聞一陣悅聞的歌聲,悠悠傳來。
這歌聲低沉而誘人,令人聞之有如置身緋色之宮。
三人聽得如醉如癡地不期然停下身來,似是已經把此行的目的忘得一乾二淨!「這是『天魔迷魂曲』,三位火速澄清雜念,護住心境,一直往前走!」
一聲清晰的語音,乍聽起來恍如一記春雷,把倪有慶三人從渾然忘我之中拉回,三人全身一震,同時掠起二個疑問:「這人到底是誰?怎麼只聞其聲不見其影?他對冷魂谷怎麼如此熟悉?」
「暫時不要猜我是准,只要澄清雜念往前走就是!」
暗中幫助倪有慶他們的人,怎會知道三人的心思,而再次發話警告?倪有慶等三人全身再次一顫,依言澄清疑念往前走去!途中,倪有慶忍不住,開口問道:「這聲音很生疏,不知暗中助我們的那人是誰?」
火煞我不愁沉思有傾,道:「會不會是『百草鬼醫』那老兒……」。
倪有慶打斷火煞的話鋒,道:「不會,不會,我那老大哥的聲音不是這樣!」
「你們不要再開口,以免被魔音所乘,好不好!」
暗中人第三次發出警告。
倪有慶等三人再也不開口,默默地往前掠去。
那低沉而迷人的歌聲,越來越嘹亮,令人聞之大有飄飄之感。
倪有慶等一行的功力雖已臻化境,但也抵擋不了這低沉迷人的歌聲,心裡開始動盪起來。
「你們三人此行的目的是啥,還不拋開一切雜念,把精氣合一,難道要糊里糊塗的斷送在脂粉陣中!」
暗中人第四次發話警告,聲音雖然不大,但卻蒼勁有力,這不啻是一記當頭棒,把倪有慶等三人擊醒。
除竹簍使者無法窺及他的表情之外,倪有慶和火煞我不愁臉色一紅,窘態難堪。
火煞赧赧一笑,掩飾他的窘態,自嘲地說道:「天魔神君的絕學委實利害,連老夫這等即將入棺的枯木,也擋不住他的『天魔迷魂曲』唉!……
倪有慶赧以無可奈何的微笑,三人又往裡闖。
轉過彎,穿過一片密林.三人放目所及,不覺怔立當場!一座富麗堂皇的偉構,珠門翠扇,雕龍刻鳳,極為豪華,不亞當時的皇宮,霍然呈現在他們的眼前。
屋宇四周疊起圍牆,由白石砌成。
圍牆之外,一條清澈小溪,環繞而過,向西流去。
隔著小溪的南面,育一片空曠坦蕩的草茵。
一群全身無遮,只披一件輕裟,妙相畢露的棵女,-擺著誘人的胴體,搖蕩無比的在草茵上,翩翩起舞。
那低沉而迷人的歌聲,是由這群翩翩起舞的裸女口中發出,他們邊唱邊舞,令人生起一種旖旎風光的心思。
而在這些裸舞女左右及後方,卻各有二十四對裸女,正在演出春宮畫面。
三方面加起來,正好是七十二對,這與五花洞中那個奼女陣排練形式完全一樣,只是她們缺少樂聲與裸舞配合。
而這些男女交台方式.雖然不如摩伽雲,但他們卻別具一路,一對對配好了,同時飛起空中,就這樣架起來。
二十四對一路架上去,看起來像是人肉梯子,不但沒有受到壓力影響,男攻女進,雙方配合得更巧妙無比。
想到五花洞,倪有慶立時想到趙九州的辦法,那就是撕下-塊衣襟,把耳朵堵起來,因為那次摸進五花洞,是在對方毫無準備之下,沒有正式擺開陣式,也沒有樂聲助勢,他們得手容易,所以才把這件事忘了。
他趕忙低聲告訴火煞和竹簍使者二人,並趁側身之際,已撕下兩塊布把耳朵堵起來,而且三人還故意裝出入迷的樣子,但就在倪有慶三人做好堵耳工作同時,突然又傳來一陣銀鈴似的嬌笑聲,淫蕩無比的咯咯傳入倪有慶三人的耳裡!緊接著,一道清脆脆的語音,恍如出谷黃鶯,由四面八方傳至!「三位真是有點鬼門道,居然能夠連闖二關,現在讓你們嘗嘗『天魔艷舞迷魂陣』的滋味看看!」
倪有慶自那一次著了紅花的道兒,誤服『銷魂蝕骨散』的春藥,在山洞中險些鑄成終身遺憾的那幕醜劇之後,對於以色相引誘的行徑,厭惡巳極。
這時目睹眼前的情景,血脈憤張的怒叱道:「發話的朋友給我滾出來答話!」
那清脆的嬌聲,略咯蕩笑道:「哎唷!小兄弟這麼凶幹嘛?」
倪有慶怒極道:「閣下-出來!」
那清脆的嬌聲仍然蕩笑道:「我的小兄弟,你要姊姊亮相做甚?」
「住口!誰是你的小兄弟,真是不要臉的東西!」
「怎麼,奴家不能呼你小兄弟嗎?」
倪有慶氣得全身發抖,道:「在下不願多造殺孽.趕快把她們撤開!」
那清脆的嬌聲,好像給那句話一楞,好半晌才道:「你們搏鬥了半天,不想嘗試一下溫柔鄉玉人在抱的滋味……」
倪有慶斷喝道:「閉嘴,在下重新宣佈一次,趁我殺機未起之前,火速把她們撤退!」
那清脆的語音,似乎感到失望的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
「到底撤不撤開?」
「你自信有辦法通過這一關『天魔艷舞迷魂陣?」
「你的天魔艷舞迷魂陣,這種西域邪術,蛇女太法在下在五花洞已經見識了。」
清脆嬌聲一驚道:「原來五花洞雲師父他們是你殺的!」
倪有慶道:「不錯!你們野皇宮真是無恥至極,我以為僕麼叫做『三關,原來是布下這種武林不齒,江湖共憤的下流手法,驅使這些無辜之人來做你們的替身,饒你們不得,在下誓將野皇宮踏為平地,以免貽禍武林!」
「小兄弟,法術人人會,只是變法不同而已.你亂嚷有啥用呢?」
倪有慶再也不答話,一步一步向那群翩翩獻舞的裸女逼去!原來要上野皇宮必-通過裸女歌舞的這片草苗,若這些裸女不退,除了硬闖之外,別無他途,因此,倪有慶目不敢正視的一步一步走去。
頓時緊張起來.殺機瀰漫,恐怕!淒厲!倪有慶目不敢正視地來到這群裸女一丈之前站定,沉喝道:「退下去!」
「咯咯……小兄弟,你這不是對牛彈琴嗎?她們怎會聽你的話!」
倪有慶理都不理那清脆的嬌聲,再次叱道:「你們閃不閃開!」
驀然一一那低惑迷人的歌聲,由嘹亮變成高亢,同時,那些裸女恍如幽靈般地把倪有慶包圍起來。
歌聲由高亢而下沉,剎時如泣如訴,那群裸女淫態百出,有的彈動雙峰,又有擺動肥臀,甚而有的張開雙腕,掀開那耐人探索的隱處……在倪有慶周圍此轉起來。
倪有慶何曾見過這種淫蕩的場面,心神一蕩,急忙摒除一切雜念,閉住雙眼,元神抱—,不敢稍有分神!就是一旁靜觀的竹簍使者和火煞二人,也抵擋不住這種誘人的裸舞及惑人的歌聲,而閉目運功相抗。
那如泣如訴的歌聲倏地變為哀怨傷感,引人同悲,同時,縷縷寒勁由倪有慶的四周湧罩而來。
眼看一幕人間的慘劇即將發生的剎那一—倪有慶的耳際響起一道柔和慈祥的語音,道:
「孩子,你要堅強起來,不要被魔音所乘,趕快施展『浩然三式』逼迫這些失去靈魂的裸女,然後把她們盡殊…
…」
這一聲慈祥的呼叫,倪有慶的心神大大—震,把他從紊亂心旌的渾境中拉出來。這慈祥而又和藹的呼叫聲是誰?怎麼如此親切關懷?時間巳不容許他再去思索,太玄神罡挾著「浩然三式」應手推出。
「轟隆」一聲巨響,人影紛飛,倒瀉而出,但這些裸女與十三鷹一樣,毫無損傷,又朝倪有慶圍合起來。
這聲巨響驚動了頹靡不振的竹簍使者和火煞我不愁,二人同時睜眼瞧去陡然變色。
由於『孩子』這聲慈藹的呼喚,倪有慶的心神陡振,冷哼一聲「找死!」一縷晶光,沖天而起,一招「氣蓋河山」應聲而出,晶光在空中一旋一轉,幻起滿天的殷紅霞光,直向那群翩翩歌舞的裸女罩下。
眼看滿天的殷紅霞光將罩到這群裸女的剎那間一一倪有慶忽覺真氣一瀉.無法提起,滿天霞光陡斂,整個身軀從半空中掉下來。變起倉猝,竹簍使者和火煞二人臉色驟變,電掣般地掠去,雙雙把倪有慶挾起來。
竹簍使者關懷地問道:「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著了人家的道兒?」倪有慶搖頭道:
「我的真氣忽然散去,無法提起功力!」竹簍使者套在竹簍裡面的臉色再次一變,訝然道:
「你的功力已失?」
「正是!」
「剛才沒有中人暗算?」
「沒有!」
竹簍使者和火煞齊是一頓,這真是不可思議的事,好端端的去失去功力。
「哈……哈……小子你的威風到那裡去了,怎麼不再施-我看看!」
一道刺耳的長笑起自倪有慶三人的身後,三人猛地轉過身來,觸目所及,驚駭至極,來者正是在冷魂谷與倪有慶稱兄道弟,贈一袋避瘴九給他的那位「百草鬼醫」不老翁,倪有慶指著「百草鬼醫」顫聲道:「大……老哥……你對……小弟……使詐?」
百草鬼醫猙擰地一笑道:「你真以為我送你的那袋是純正的避瘴丸嗎?」
「你說什麼?」
「那是慢性的『散功丸』呀,哈哈……」
倪有慶等三人聞言,大大的一震,火煞和竹簍使者不大相信的運功一試,這—試,二人的臉色變成死灰,果然不錯,他們已經服下了「散功丸」,功力無法提聚,全身頓時變成軟瘓瘓地沒有半點氣力。
由火煞的神色中,已經得到證明,倪有慶怒火攻心的叱道:「不老翁.連你這等名重一時的前輩高人,競也投歸他人之下……」
百草鬼醫桀桀怪笑二聲,打斷倪有慶的話鋒,道:「這是老夫的自由。你管得了嗎?嘿嘿,今宵你們死定了!」
說著,猙獰地朝倪有慶三人欺來,這時.他們欲反抗也無能為力,只有瞑目等死!就在這一千鈞一髮,刻不容緩的剎那間一一—「錚,錚!」
二聲震人心神的琴韻,鏗鏘有力的遙曳而至,那低惑迷人的歌聲和翩翩的淫舞,戛然而止。
緊接著,斜橫裡掠出四人飛瀉而落,其中三人分別挾起倪有慶,竹簍使者和火煞我不愁三人,電掣般地向谷外疾射而去。
挾起倪有慶等三人的黑影,來得快,去得更快。
倪有慶,竹簍使者和火煞我不愁等三人,連來人都未瞧清,全身一麻,便不省人事的被人扶起,往冷魂谷外彈去!自稱不者翁的那人做夢也想不到野皇宮前這條狹谷,居然有人埋伏而不被宮中之人發現。
這時,低惑而誘人的歌聲以及赤身艷舞的雙女巳杳!突如其來的四條黑影,現巳剩下一人,不老翁驚魂甫定,抬目所及,駭然後退半步,帶著微顫的語音,指著那人道:「你……
你……是……誰?」
原來,眼前赫然地站著一個跟他—模一樣的人。
那人低哼一聲,壽眉倏睜,射出兩道湛湛的情光掃視了他有頃,然後又緩緩的合上,低沉無力地道:「我是誰?你閣下心裡有數,何用再問我!」
這語音雖然低沉無力,但字宇清晰,直使這位自稱「百草鬼醫」的不老翁全身猛震。
未待他開口,那人又低沉接下道:「你假扮我的相貌,冒我之名,到底居心為何?」
他凜然又退半步,期期艾艾道:「你當真是……百草鬼醫……不老翁?」
那人沉著臉道:「那你以為老夫是誰?」
「你沒有死在『西施舌毒』之下?」
那人陡地狂笑起來,笑聲迴盪峰谷,久久不絕。
笑聲一停,冷冷道:「老夫是靠什麼地方起家,區區『西施舌毒汁』就想毒死老夫?」
「我明明看你被毒汁沾上,全身抽搐的倒地……」
「所以你才冒上我的相貌和名號,以假亂真誘使剛才那三個上餌,是不是?「西施舌毒汁」號稱天下三大奇毒之一,人身上淖一滴,任你功力如何了得也難逃奇毒攻心而斃的厄運,眼前這位極似南極仙翁的真正「百草鬼醫」不但沒有死在「西施舌毒汁」之下,而且更客光煥發,簡直令人百思不解?他在一陣驚顫之後,壓住內心的-意,故作鎮靜地道:「那你今夜駕此的目的是什麼?」
真正的不若翁,淡淡道:「找你閣下和西門豹老猴兒算帳!」
「找我算什麼帳?我並沒有得罪你的地方呀!」「假冒老夫的容貌和名諱說沒有得罪我的地方,廢話少說,你要自己承認是淮,或者要我道破你的身份!」
「你有自信能道破我的身份嗎?」
百草鬼醫壽眉一軒,兩道精芒射在假的不老翁身上,一字一字無力的說道:「普今易容之術,能以假亂真,瞞過我不愁那老糊塗的人,除你『千面郎君』之外,再也無第二人有此能耐!」假的不老翁陡聞至此,全身如受捶擊,機伶伶地打個寒顫,一聲不響地彈身而起,向野皇宮疾射而去!
百草鬼醫冷喝一聲:「想走-那麼簡單!」身形一晃,人影已失。假不老翁只覺眼前一花,一股勁力逼使他無法前進而著地,定眼一看,驚魂大冒。逼他著地的人,正是那位正牌真貨的不老翁。
不老翁仍然有氣無力的說道:「千面郎君,你要自行留下記號抑或等我動手,快答!」
冒牌的不老翁伸手往臉上一抹,揭下一張薄軟的人皮面具,露出本來的真面目,猙獰地笑了一笑,道:「閣下別逼人太甚,我千面郎君也不是好欺負的省油燈,識相的話快讓路,不然……嘿!嘿!……」「不然怎樣?」「你閣下自討沒趣!」「哈……哈……」百草鬼醫仰天一陣大笑起來,千面郎君眉頭一皺,道:「你認為我千面郎君不敢出手嗎?」
百草鬼醫笑了一陣始歇,冷冷道:「就是西門豹老猴幾父子也不敢對我說這種話,你千面郎君是什麼東西,也不自己秤秤有多少斤兩,竟然在老夫面前吹起法螺來,簡直夜郎自大,不知死活!」
頓了一頓,語音變得低沉地道:「敢冒老夫的相貌和名諱,要你留下一個記號,算是對你格外施恩了,你還不識趣,快說要自已了斷或由老夫動手。
千面郎君冷笑道:「老匹夫,-人怕你不老翁我姓余的可不怕你,你儘管出手就是!」
百草鬼醫不老翁臉色—沉,已動殺機,冷哼—聲,微弱地道:「余一庭,老夫念你成名不易,才要你留下—個記號,以示薄懲,你若再出口無狀,可不能怪我沒把話說在前頭!」
「千面郎君」余一庭迅疾掠過一絲疑念,暗忖道:「老匹夫今天怎麼大異在常,說話如此低弱無力,是否……」
他在心念急轉之下,哈哈大笑道:「老匹夫,你什麼時候也變成這等慈悲的心腸啦,我姓余的從來不領人家的施惠,你者匹夫無妨出手好了!」
左一句老匹夫,右一句老匹夫,罵得百草鬼醫神色陡變,怒極而笑道:「余一庭,今宵你已死定了,但是老夫要你倍受慘酷之刑而死,注意呀,看老夫的手段如何吧!」
音落,身形巳杳。
「千面郎君」余一庭自出道以來從未見過這種罕絕的駭人身法,一聲「不好」猶未喊出口,左臂已被人抓著,一陣痛切心睥的幼力,直透全身。
接著一一一聲懾人心魂的慘嗥,由他的口中傳出,整個身軀彈出丈餘,跌落地上,一條左臂齊肩而斷,鮮血直冒。
「千面郎君」做夢也想不到只一照面就給對方拆下一條手臂,自已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在驚魂甫定當兒,咬緊牙關,欲以自閉穴道之法,阻止流血之際一一「百草鬼醫」不老翁冷笑道:「姓余的你別做白日夢了,你的全身要穴已被我封住,只有等待枯血而亡的來臨,哈哈,這叫惡有惡報,善有善報,現在老夫耍找西門豹老猴兒父子算帳去了,失陪!」
話完,正待離去,驀見由野皇宮之內彈出三人,電掣般地向這邊奔馳而來。
人未至,話聲巳先侍來道:「何方鼠輩.膽敢到野皇宮來撒野,是不是活膩了!」
聲落人已掠至,當他三人日瞥「千面郎君」的慘狀之時,臉色驟然齊變,駭然至極的由為首那人開口道:「余侍衛怎麼啦?」
這時千面郎君余一庭已經流血過多,倒在地下奄奄一息不能開口,為首那人抬目所及,不期然地咳退三步,戟指「百草鬼醫」不老翁顫聲道:「你……你……尚未……死……」
不老翁冷笑一聲道:「老夫若那麼簡單地死去,普天下之人豈不通通死光!」
身形一拔,掠過三人,直向野皇宮射去。
當他越過三人之際.突聞為首那人喝道:「站住!1」
不老翁理也不理地往野皇宮彈去,遙遙傳來他的話聲道:「三位是不是也想跟姓余的一樣,等待枯血而亡!」
這活提醒了三人,顧不得阻上來敵,忙不迭的上前查看「千面郎君」的傷勢。
由-谷到野皇宮只不過一箭之距,不老翁幾個縱容已經掠到圍繞宮外的那條小溪。
就在此刻一一一道朗錚諍的話聲由野皇宮傳出:「恭喜老前輩。」
話聲中,一團紫氣冉冉上升,在半空中繚繞盤旋,久久不散。
不老翁冷笑一聲,低沉叱道:「小猴子,在老夫面前少耍滑頭.還不給我現身!」
音落,倏見在半空中盤繞的那團紫氣,慢慢地消失,隱約地出現一個人來。
乖乖,這是那門子的身法,怎麼由紫氣中冒出人呢?虧的是不老翁這等人物,若是換了三流的人物,早就駭得全無血色。
咀見此人身著黃龍錦袍,頭戴王冠帽,臉呈金黃色的人,冉冉降落在不老翁的身前五尺之地。
由他的身著看起來可判斷他是個身份顯赫的人物。
再從他那金黃色的面孔就可看出此人業已練成一身驚人的罕絕功力。
不老翁壽眉一軒。瞪眼道:「小猴子,你這『恭喜』兩字是啥意思?」身著黃龍袍的人,笑吟吟地道:「您老已經練到百毒不侵的功力,這不是恭喜是啥?」不老翁冷哼道:「百毒不侵?說得那麼動聽,老夫這條命差點斷送在你那老猴兒的手裡,你小猴子還拿老夫當呆頭,真是可惡。」身著黃龍錦袍的人,朗笑道:「老人家您把家父的好意當成惡意喲!」
不老翁詫異的道:「什麼?老夫一條命從鬼門關撿回來你還說這是善意!」身著黃龍錦袍的人,搖手笑道:「老人家,這下子您完全誤會了家父的苦心啦!」
不老翁訝然脫口道:「我錯會了那老猴兒的苦心?」「正是!」「那老猴兒差點要了我的老命,還有什麼苦心?」那身著黃龍錦袍的人,金黃色的臉上,抹過一種難以形容的神色,淡笑道:「在未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您者可否先回答我幾個問題?」不老翁翻眼道:
「小猴子那來這麼嚕嗦勁,有啥問題快說出來!」身著黃龍錦袍的那人,神秘地笑了笑,道:「您老的拿手好戲是啥?」不老翁瞪眼道:「小猴子你在玩啥花樣,誰不曉得老夫的拿手好戲是『毒』字!」身著黃龍錦袍的人再次問道:「百草鬼醫這四個字是由何得來的?」
不老翁不耐其煩地道:「那個不知老夫是毒中聖手,身中任何毒物之類的人,遇到老夫都會迎刃而解,百草鬼醫四個字不是老夫手下重生的人給我取的!難道還是你小猴子送的?」
「西施舌毒汁算小算毒物之類?」
「好小子,西施舌毒汁是天下三大歹毒之一,怎麼不算毒物之類!」
「哈哈!這就對了。」
「對?」
「您老現在還不明白?」
「明白什麼?」
身著黃龍錦袍的人,笑道:「您老自詡毒中聖手,對不對!」
不老翁軒眉道:「你小猴子不相信是不是?」
身著黃龍錦袍的那人哈哈大笑道:「相信,相信!」
旋即笑聲一斂,裝出一副正經的神色道:「家父為了證實您老人家是不是真正練到百毒難侵的地步,因此煞費苫心的將您老誘到『西施谷』去,這下子已經證明您老砌實已達百毒不侵的化境,您老不謝家父的一翻苦心,卻反而怪起家父哩I」
不老翁一時-人堵住話柄,滿肚子的恨氣竟然無法發洩出來,沉吟有頃,一想到有人假冒他的諱號,怒氣又起,低沉道:「你這刁嘴委實利害,老夫暫時服了你的說法,但我問你一句話,你們屬下之人,扮我之貌.冒我之名,以假亂真,在冷魂谷口詐使『癡劍』之子等三人誤服『散功丸』,其居心何在?你說!」
他萬料不到不老翁會來這—著,故做不知地一怔。道:「真有此事?」
不老翁冷笑道:「人在此地,你不妨一問!」
原來他二人對話間。千面郎君已被那三人抬到此處。
身著黃龍錦袍的那人,目瞥假冒不老翁的千面郎君剎那,臉色微變地叱道:「余一庭,你好大的膽子呀,居然耍出這等卑鄙的手段!」
說話中殺機陡現人在死前的一剎那間,都會露出—種求生的渴念。千面郎君雖在奄奄一息之前仍然掠過此種念頭,他瞥及黃龍錦袍人已露殺機,駭得全身猛抖。顫聲道:「屬下完全是依照宮主的話去……」
「住口!」
身著黃龍錦袍外那人怒叱一聲,打斷子面郎君的活鋒,冷冰冰道:」膽敢違背本宮的規例,木座留你不得!」
伸手—指,遙遙擊向千面郎君,只聞一聲懾人的慘嗥,乾麵郎君余一庭已經頹然倒地而亡,鮮血由太陽穴汨汨流出,抬他而來的三人,悚然退後半步,驚凜已極。
事出突然,變起倉促,不老翁是何等的人物,余一庭那句「屬下完全依照宮主的話出」
以下雖未出口,他已恍然大悟,震聲狂笑道:「小猴兒,你別在老夫面前耍這一套,我巳完全洞悉你們老小猴ㄦ一對父子的陰謀,非找你那混蛋老猴兒算帳不可!」
彈身欲起,身著黃龍錦袍的那人,橫身一阻道:「老人家想幹啥?」
不老翁揮手叱道:「閃開,老夫找你那混蛋老猴兒去!」
「家父正在坐定入關,有事衝著我也一樣!」
「你做得了主?」
「家父已把宮主之位讓紿我『東宮太子』西門龍!」
不者翁低沉驚叫道:「什麼『東宮太子』?這是誰給你小子加封的頭銜?」
原來身著黃龍-袍的這人就是野皇宮現任的-主西門龍。
西門龍傲然道:「我自己喜歡加上什麼名銜就什麼名銜,你管得了嗎?」
不老翁引頸大笑道:「什麼東宮太子,在老夫面前你小猴兒是個吃屎的太子而已!」
垂手肅立一旁的那三人,為了搶功,不約而同地齊聲叱道:「老匹夫,你敢冒瀆我們宮主聖威,找死!看掌!」
三八同時舉掌向不者翁罩來。
未見不老翁挪動身子,只低哼一聲:「你們找死!」
一聲震天般轟隆巨響夾著慘嗥聲,那三人倒瀉而出,彈出三丈之遠,二腳一伸。頓時了帳。
西門龍對於屬下慘死,竟會視若無睹,毫無表情道:「老毒物,你把嘴巴放乾淨些,不然,本座兒你不客氣了!」
不老翁冷冷道:「你敢?」
西門龍心想:我的陰謀已被他窺破,乾脆如此,把心一橫,冷傲道:「你老而不尊,本座有何不敢!」
不老翁氣得怒火陡熾,慢弱無力地道:「老夫先教訓你這狂妄的小猴兒,再找老猴兒算帳去!他與別人不同之處,就是怒氣愈熾,話聲愈弱,但見話聲甫落,人影已失。
西門龍早巳成竹在胸,不老翁身影一失的同時、他的週身剎時泛起絲絲的紫氣,把他的身形裹在其中。
只聞不老翁冷笑一聲,道:「小猴子,在老夫面前也有你耍花槍的餘地,還不給我現形!」
一縷白影直向那團朦朦紫氣撞去。
「現形的是你!」
暴喝聲中,倏見白影紫氣同時—斂,蹬蹬蹬!二人各退五六步始告站穩。
這一著,雙方都警凜對力的功力,不老翁是個成名的人物,一招無功,怎不令他怒極萬分,冷叱一聲:「看不出你小猴兒尚有此等能耐,再接老夫一招!」
欺身便抓,西門龍向右—橫,斷喝道:「且慢!我有話說!」
不老翁一抓撲空,更加怒火,冷然道:「什麼話快說,別婆婆媽媽的拖時間,老夫教訓你之後,尚有要事待辦!」
西門龍陰笑道:「你口口聲聲要教訓本座,到底如何教訓法?」
不老翁瞪眼,冷冷道:「你放心,現在我還不想取你的生命.就這樣吧!你若能接得住老夫三招,你們父子計謀暗算老夫的這場過節,從此一筆勾銷,不然,你得乖乖的進去叫老猴兒出來!」
西門龍冷冷的說道:「咱們一言為定,你出手吧!」
不老翁冷笑道:「小猴ㄦ注意啦。這是第一招!」
欺身,揮掌,—股狂風,威猛如雷地向西門龍當頭罩來。
未見西門龍的身子挪動,巍然—聲霹響;西門龍著實地按上—掌,身形晃了一晃,峙立如岳,毫無損傷,嘴角掛著一絲得意的冷笑。
不老翁目瞥西門龍那種得意的神態,火氣可大啦,低聲無力地道:「小猴兒你別沾沾自喜,第一招是在試探你的慮實,這第二招可要你顯丑了。」
人隨聲至,快得令人咋舌,五指箕張,指尖端透出絲絲白氣,直取西門尤的五大要穴。
這一招,他用上了九成功力,勁力之強,震撼山嶽,任你再高的功力,也難躲過他全力而發的攻擊!可是,事實大謬不然一一不老翁五指透出的白氣,恍如擊在石頭上,半點作用都-有,他這一驚非同小可,急切問左掌一翻,朝西門龍崑崙頂按去,右手由抓改切,向建裡穴橫掃過去。
他雖是變化得快,但仍未臻效果。左手尚未觸及西門龍的頭頂端,就被一股無形的反彈勁力化開,而右掌卻恍如掃上一團棉絮之上。
不老翁估料到西門龍會具這種罕絕的功力,殺機陡盛,全身彈起二丈餘高,低吼—聲,左掌呈黃色,一式「石沉大誨」,龐大的身軀,電掣般的向西門龍瀉去同時道:「小猴兒,你給老夫躺下去!」
驀見西門龍的臉色驟變,就在這電光石火的剎那間—一西門龍的身子倏然縮短半尺,頭頂上端突現一道紫光!
不老翁的身形是頭下腳上,當他呈黃色的左手就將按到西門龍的百去穴的—瞬間,只覺—股陰寒蝕骨的紫氣,透掌而入,他不期然地打個寒噤,功力頓減三分,他喑道一聲:
「不好!」但已差了半步一一震天的裂帛聲響過去,西門龍身形晃了晃,幾乎站立不住,血氣翻騰,但他強忍痛楚.不敢張口,口一張他就無法站著,非倒下不可。
再看不老翁,蹬!蹬!倒退五六尺,一口血箭大噴而出,血液上翻,他略為調息一陣,總算把翻-的血液壓住。三招已分。
不老翁神色一黯,喟然道:「百年來老夫首次在陰溝裡翻了船,罷了,罷了」英雄末路之念,慨然而起。
心灰意冷之下,轉身往冷魂谷外彈去。
他若能再等片刻也不會那麼傷心英雄末路的地步。
西門龍對於不老翁仿心黯然而走,並未派人截阻,等他的身影消失之後,口一張,一道鮮血由口中噴出,栽身而倒。
這時,一條人影從野皇宮疾射而出。抱起西門龍返身而入。
且說倪有慶等三人昏昏沉沉地被人挾起,不知經過多久始悠悠轉醒。
當他三人睜眼一看,怔怔的楞住了。
首先入目的是極像南儒仙翁的「百草鬼醫」不老翁。
其次是一位綠衣人,綠衣人背向著倪有慶,他無法窺清此人的面貌,不過從綠衣人背後的身影一看就知道是位女的。
對於這個綠衣人,他似覺曾在何處見過,又像不曾相識,他心裡怦然一功,幾乎喊出了口道:「難道是她?」
她是誰?除了他的親生之母「怡翠仙子」伍姻雨之外,會有誰穿著綠色衣裳?他再也不敢往下想,以免激起從小失恬的痛創。
慌忙收回視線向左移去,目光所及,尚有水煞留不怒和他朝夕惦念的白欺霜。
小別重逢,忍不住脫口道:「霜妹妹……」
忽然想起山洞之事,愧對心上人,因此話聲戛然而至,以下的話,堪難出口。
本來背對著倪有慶的白欺霜,倏地轉過身來,淚水如斷線珍珠般,簌簌而下,淒然一聲:
「你……你……」
便往綠衣人的懷中撲去。
綠衣人的表情如何,因為她背向著倪有慶,所以無法看清,只見她撫摸著白欺霜的秀髮,幽幽一歎道:「如芬,這都是命運的安排,用不著如此傷心,一切相信為師就是!」
這尷尬的場面養得倪有慶不知如何所措,一種譴責和自卑感誦上心頭,而自語般地哺喃道:「我對不起她,我已無資格去想她!」
就在此刻一一一聲怒喝起自火煞我不愁的口中,道:「老不死,你還我一個公道來!」
倪有慶悚然一驚,回頭一看,火煞我不愁已經欺身向真正的「百草鬼醫」不老翁摸到。
原來火煞在怔楞中給白欺霜那淒然的一聲「你」所提醒,當他億起「千面郎君」假冒不老翁之名,詐使他們三人服下「散功丸」,幾乎喪命冷魂谷之事的時候,生性暴躁的他,撩不住心中的怒火,不分青紅皂白地便向真正不老翁出氣,怒叱一聲,揮掌掄了過去。
不僅倪有慶一人倉猝一驚,其他諸人也是同是一驚,水煞留不怒迭忙揚聲道:「老大不可亂來!」
不老翁也同時道:「兄弟,你瘋了嗎?」火煞不知其中因由,盛怒之下一連攻出四招,冷笑道:「你才是瘋子!」
不老翁一看他不可理喻,非得先制服他是無法釋疑的,借勢一閃,轉到他的身後,拍出一掌,道:「你的身體剛剛復元,不宜過分運動,坐下來聽我說!」
一掌正好拍在火煞的肩頭,勁力奇強,硬生生的逼他非蹲下去不可。
火煞正欲翻身而起,水煞迅疾把他按住道:「老大,先行功三周天把功力恢復再講!」
同時示意倪有慶和竹簍使者二人也坐地調息一陣,以便恢復真元。
好半晌三人行功完畢之後,不老翁正色道:「兄弟,你再詳細看看冷魂谷口拿『散功丸』給你們的人,是不是我?」
我不愁等三人端詳了一陣,委實無法看出有何破綻,於是,火煞惑然問道:「那麼他是何許人?」
「千面即君!」
「什麼?乾麵郎君?」
我不愁、倪有慶和竹簍使者等三人同時一怔,不老翁道:「你們不相信嗎?」
倪有慶忍不住道:「委實令人百思不解!」
「何處費解?」
倪有慶以回憶的口吻道:「他的相貌不但與你似極,連語音和一切動作均與你一摸一樣,這簡直匪夷所思之事,一個人的貌可以假冒真,但語音和動作卻不容易模仿,老前輩以為然否?」不老翁連連點頭首,歎道:「你這一聲老前輩叫得我汗顏無地,愧不敢當……」
倪有慶一楞,漠然不解地道:「老前輩,這是什麼意思?」不老翁淒然一笑,道:「老弟,請你千萬不要再這稱呼我,我實在無顏當起『老前輩』這三個字了!」
他這句無頭無尾的話,弄得在場眾人均感莫名,一時猜不出這位曾經叱吒風雲的異人,為何說出這種英雄末路之感的話來。
倪有慶更加不解地道:「老前輩,到底……」
不老翁壽眉一挑,微慍道:「叫你不要再這樣稱呼我,聽到沒有!」
他的性情委實怪異絕倫,眾人又是—怔!他忽然間怎麼變成這樣子,不願人家稱呼他為老前輩?一個疑念掠過眾人的腦際。
倪有慶怔了—怔,驀地仰天人笑起來。他這一笑,眾人又是大感意外地眼光向他投去。
不老翁亦是給他的笑聲搞得莫名其妙,詫然問道:「你笑什麼?」倪有慶笑聲一斂,豪氣萬千的道:「你不願人家尊一聲老前輩,我也不勉-,但我已經猜出你不願人家尊稱你老前輩的原因了。」
場上,緊張又尷尬的氣氛,給倪有慶這一說,頓時緩和下來,同時,大家也被他這句話引起興趣,集中所有的目光,再次朝他身上射去,每人都屏息靜氣的等待他把這個原因道出。
不老翁心頭一震,似是給他這句話所動,語氣變得溫和的道:「只要你說對了原因,就有你的好處?」
倪有慶笑道:「我並不要什麼好處,但是如果給我猜對,你得回答我三個問題!」
不老翁毅然道:「好處不好處是我的問題,跟你無關,只要你說得對,十個問題我也對你回答,不要說是三個,是件麼原因,快說!倪有慶神秘地笑了笑道:「這個原因包括起來只有五個字!」
不老翁心-大震,道:「那五個字?」
倪有慶笑而不答,蹲身拾起一塊石頭,聚集功力在右手中指指尖,但見他指尖連劃,在那塊石頭上寫了五個字之後,往不老翁走去。
場上眾人—時猜不透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所有的目光隨著他的身子移動起來。
此時,空氣又緊張起來,沉悶而神秘,他一步一步的走,眾人的心跟著他的步伐而跳動。
他走到不老翁面前三尺停了下來,將那塊石頭遞給不老翁道:「請你過目,是不是這五個宇?」
不老翁伸手接過石頭,目光瞥處一一「好勝心作祟」蒼勁有力的五個字,彷彿雕刻般地印在石頭上。
不老翁心弦大震,全身顫抖,激動地道:「你怎麼知道?是由何方看出來的?」
倪有慶不作正面答覆,微微一笑道:「我不僅知道原因,同時猜悉你的心意!」他在右圖上寫的五個字,除了不老翁之外,其餘眾人都無法得悉,只從不老翁的表情上可以看出是給他一語猜中,如今,他又說出同時洞悉不老翁的心意之語,怎不令眾人謎上加謎哩?」
不老翁紿他一語猜中的原因已經心頭震撼,使這位毒中聖手更加驚駭不已。他在驚-倪有慶的心智超人—等之外,已不像首先那麼激動的道:「我的心意如何?你且說說看!」
這話一出,場上的人震撼了。
倪有慶幽幽一歎,道:「此次—別,你巳決心不再重現了吧。」他怎麼無端的說出這種話來?難道是真的?除了不老翁和倪有慶之外,其餘諸人莫不同時掠過這個念頭!
不老翁對於倪有慶的心思和智慧,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然引頸大笑起來。笑聲含有淒涼的意味在內。
眾人凶疑念未了,他這一笑,頓使他們隊入五里霧中。
他二人到底莊弄什麼玄虛?「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我確實老了,倪老弟,就憑你這份超人的心智,足以可以擔起-道的重任,為這危亂的武林伸張正義,重整前威的哩!」
他話此,語氣變得誠摯地道:「我自出道以來從未服過一人,今天算是首次,來來,今後我就以平輩論艾,有什麼問題盡說出來,我當盡我所知的給你回答!」
倪有慶感動地道:「在要提出三個問題之前,我想先要證實一下我心中所想之事對不對,因此不揣冒昧敢問一件事,請你……」
不老翁揮手截斷倪有床的話峰,道:「老弟,我看你是個乾脆利落的人,怎麼說起話來婆婆媽媽的一大堆,那件事不明白需要證實,直接說出來不就得了嗎?」
倪有慶謝道:「大老哥真是……」
「什麼?老哥就老哥,難道還有大小之分?」
「是的,因為你我的年齡懸殊,蒙抬愛願以平輩淪交,小弟只有在老哥的稱呼上加—個『大』字!」
「你老弟真有趣,好好,什麼事你說下去吧!」
倪育慶微微而笑,道:「大老哥是不是救了我們三人脫險之後,敗在一位後生小輩手裡,而生出『英雄末路』之感?」
他將英雄末路四個字的聲音特別加重,場中眾人聞言,臉色齊變,幾個疑念,電擊般地掠過他們的腦際一一十老翁會敗在一個後生的手裡?這後生小輩是誰?怎有如此能耐打敗這位吒叱風雲的老輩人物?他這句話會不會是無的放矢?儘管他們絞盡腦汁的去思索,但事實卻是如此。
「不老翁聞罷,苦笑道:「這個你老弟不用問我也會告訴你,老哥正是敗在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後生小輩手裡,才生出歸隱山林的念頭!」
倪有慶並不感覺驚奇地,又問道:「那人是不是野皇宮西門豹之子,野皇宮現任宮主西門龍?」
不老翁點點頭道:「就是那個小猴兒!」
倪有慶目光一轉,道:「如何敗在他手裡,能不能道給小弟一聞?」
不老翁慨然歎道:「說來話長,我簡略的說-你聽一聽!」
於是,他把倪有慶等三人脫離冷魂谷之後的事,簡單的說了出來。
倪有慶靜靜的聽完,疑惑地問道:「是你白己承認敗在他手裡?」
不老翁正色道:「君子要『信誠』二字,第三招我用盡了十層功,擊在他身上,他只晃了三晃,我卻踉蹌邊後退五六尺,這不自行承認輸,難道還等人家開口!」
倪有慶沉思有頃,倏地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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