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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江湖怪事 起風雲 文 / 憶文

    想想那位異人師父說,最多半個月他小狗子的武功就可有驚人的進展了,如果再隨他前去東海仙島,學習上一年半載,那還不打通天下無故手了嗎?

    小狗子越想越興奮,越想越激動,不覺口乾舌操,已是渾身汗水了。

    鄉野鎮甸上很少有更樓守夜的人,計算計算時間,差不多也快三更天了,他決定先到後院去等師父,絕不能讓師父先在那兒等他。

    是以,悄悄掀被下床,為了怕把對間的鐵牛驚醒,連鞋子也不敢穿,屏息躡步的走出外間來。

    睡覺前,門是他關的,但他故意沒有上閂。

    於是,緩緩將門向內拉,立時發出一陣輕微而艱澀的「軋軋」聲音。

    小狗子大吃一驚,不由暗罵道:「奶奶的,怕你出聲,你偏出聲。要不是怕門後裡有門神,老子非掏出『雞雞』來溺你一泡不可!」

    小狗子心中暗罵著,總算側身擠出了門外。

    他這時的心跳得厲害,他先聽了聽鐵牛那一間的聲音,接著又仔細的看了一眼李鳳嬌和毛鳳娃兩間西廂房內的動靜,才蹺著腳丫,摒住呼吸,極小心輕快的向著小廳後面的茅廁坑走去。

    剛一轉過小廳後角,小狗子驀然嚇了一跳,因為他的東海異人師父早巳來了。

    小狗子心中雖然又驚又喜,但是仍沒有志記悄聲的道:「請帥父叫罪,弟子來晚了一步了。」

    「九頭梟」故意慈祥的一笑,說道:「不是你來晚了,而是為師的來早了。」

    說話之間,小狗子已穿好了鞋子,「九頭梟」則繼續的說道:「此地談話不便,我們到鎮外去談。」

    談字出口,不由小狗子分說,夾著小狗子的身體,飛身縱出了院牆,竄房越脊,飛騰縱躍,直向鎮外馳去。

    小狗子被夾在脅下,人覺得兩耳風聲呼呼,下面的院落房脊如飛後掠。他真怕這個異人師父,不小心失了手,把他摔下去跌個半死。

    飛馳中的「九頭梟」突然剎住了身勢,立即將脅下的小狗子放下來。

    小狗子被夾在脅下飛馳,突然被放下來,還有些站立不穩,只覺得天旋地轉,好一會兒才分辨出東西南北。

    他一心想著學武功的事,立即向著「九頭梟」磕了個頭,並恭聲問:「師父,您老人家把弟子帶到這個地方來,最先教弟子拳法,還是先教弟子劍術?」

    「九頭梟」卻伸手將小狗子扶起來,同時祥和的說:「孩子,今夜先不要學武功,為師還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去辦理……。」

    小狗子一聽,非常失望,不由關切地問:「不知道師父要弟子去辦什麼事?」

    「九頭梟」故意肅容凝重地說:「孩子,今天中午你離開師父後,為師的也曾跟蹤了你們一段路程……」

    小狗子聽得大吃了一驚,不知道「九頭梟」有沒有聽到他藉故詢問了毛鳳娃的身世的事情。

    因為「九頭梟」曾嚴歷的警告過他,如果他在鐵牛哥三人面前露了一點風聲,他就要小狗子的腦袋戮上五個血窟窿。

    是以,他只瞪著—對小眼望著「九頭梟」,不敢吭聲!

    只見到「九頭梟」雙眉一蹙,有些遲疑地說:「據為師的觀察,那個和你並騎走在後面的丫頭,很可能就是你失蹤十年的師姐……」

    小狗子聽得目光一亮,精神一振,不由興奮的說:「師父,既然您已認出了毛姐姐就是您十年前失蹤的女徒弟,您明天就可以親自到店裡去問她嘛?」

    「九頭梟」卻故作緊張的正色道:「絕對不可以,冒然前去盤問人家的身世底細,乃是武林之大忌。」

    小狗子不由憂急的問:「那可怎麼辦呢?」

    「九頭梟」故意沉吟稍頓,才慢說道:「最好的方法就是你能先看到她身上的那一塊胎記……。」

    小狗子立即緊張的說:「不行不行,她和李姑娘每次洗澡,都是輪流一人守在房門口,弟子根本不敢過去。」

    「九頭梟」祥和的一笑,正色道;「為師乃是上兩代成名前輩高人,怎麼會讓你去偷看人家女子洗澡?只是我們為了證實她的真正身份,是否確是你十年前失蹤的毛師姐,不得不權宜行事,好在這件事只有你我師徒兩人知道!」

    小狗子讀書不多,不由迷惑的問:「師父,什麼叫權宜行事?」

    「九頭梟」只得道:「就是說,這件事本來不應該這樣做的,但為了某—件極重要的事情,不得不這麼做,就叫權宜行事。」

    小狗子不解地問道:「師父,那我們該怎麼做呢?」

    「九頭梟」得意的一笑,順手在懷裡掏出一個小巧的東西來,向著小狗子面前—送,說道:「孩子,你看這是什麼?」

    小狗子仔細—看,竟是一個振翅欲飛的小仙鶴,金光閃閃,很可能是用銅所鑄造成的東西。

    因而小狗子驚異地說:「師父,這不是一隻小仙鶴嗎?」

    「九頭梟」立時的讚聲說道!:「你果然是個聰明的孩子,這正是一個小仙鶴。」

    說此—頓,特的又壓低聲音問:「你可知道它的用途嗎?」

    小狗子常聽李鳳嬌講些江湖上黑白兩道上的行徑故事,這時已有些明瞭,但他卻佯裝不知的搖搖頭。

    「九頭梟」立即道:「這裡面裝的是『雞鳴五鼓返魂香』……」

    小狗子一聽,他猜得果然不錯。

    據李爺爺說,使用迷香的,大都是下五門的歹徒人物。

    「九頭梟」是出了名的老狐狸,他—看小狗子的神色,趕緊正色的說:「小狗子,為師要鄭重警告你,這種迷香玩藝兒,絕對不是咱們名門正派,英雄豪快門可以使用的東西……」

    小狗子趁機問:「那咱們為什麼還要使用?」

    「九頭梟」只得放緩聲音,祥和正色的說:「孩子,你想一想,我們如果想確知你毛姐姐是你失蹤十年的毛師姐,除了用迷香暫時把她迷倒,咱們還有比這更好的辦法嗎?」

    小狗子雖然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但卻有些不願的說:「可是,毛姐姐已經十七八大啦,師父去翻解她的衣服。也總不太好吧?」

    「九頭梟」早巳想好了說詞,這時見問,不由故意的笑著說:傻孩子,為師還有—件事忘了告訴你,那就是為師還有一本絕世無匹的秘芨,名叫」飛花手」放在她的身上,你將她薰倒後。

    為師只在她的錦囊裡翻一翻,最多摸—摸她的懷中,如果有那本秘芨,那她就是稱失蹤十年的師姐了。

    小狗子緊蹙眉頭,神情還是有些遲疑。

    「九頭梟」只得以利引誘道:「如果你的毛姐姐,果真是你的師姐。咱們大家都成了—

    家人了,那時,連你的鐵牛哥和咱們—塊兒前去為師的東海仙島上去學藝。」

    小狗子—聽鐵牛也可以前去東海仙島上一塊兒學藝,精神不由一振,立時想起了鐵牛正被官府通揖,無處安身的事。

    是以,不由望著「九頭梟。」興奮的問:「師父,您真的也讓定牛哥隨著咱們一同前去東海仙島。」

    「九頭梟」毫不遲疑地正色道:「當然可以,你們本來就是好兄弟,帶他一塊兒前去,同你一起作伴,不是比你一個人更好嗎?」

    小狗子心中大喜,立即一指「九頭梟」手中的小仙鶴,急切峒:「師父,請您告訴弟子,這個東西怎麼用,才可使毛姐姐昏迷……。」

    「九頭梟」立即正色道:「不只讓你毛姐姐一個人昏迷,你的鐵牛哥,還有那個李姑娘他們……。」

    小狗子一聽,立即抗聲道:「您只是檢查毛姐姐一個人,為十麼還要迷倒李姑娘和鐵牛哥?」

    「九頭梟」強自裝出一副笑臉,正色道:「傻孩子,如果不將你鐵牛哥和李姑娘也迷倒的話,我們開門進入你毛姐姐的房裡檢匿秘芨,不就將他們驚醒了嗎?」

    小狗子深覺有理,他一面接過小仙鶴,一面不安的問:「師父,這種迷香,真的天一亮他們都會醒來嗎?」

    「九頭梟」立即正色道:「你真是傻孩子,為師和他們既無冤,又無仇,為師為什麼要害他們!」

    說此一頓,順手又在懷中掏出一個小磁瓶來。

    「九頭梟」輕聲向小狗子道:「喏,這是解藥,稍時你將小仙-的嘴插進窗紙內之前,自己要先在鼻孔上抹一些。

    如果明天早晨他們還沒醒來,你也可以在他們的鼻孔上抹一些,他們馬上就醒過來了,如此神不知,鬼不覺,咱們師徒也把事情辦成功了!」

    小狗子當然心裡頭有些不願,但有了一瓶解藥在手,到底心安多了。

    是以,將小瓶解藥放在懷內,又叫「九頭梟」教了他兩遍使用小仙鶴的方法,立即愉快的說:「好,師父,您放心,弟子一定替您把事情辦好!」

    「九頭梟」則愉快的說:「為了爭取時間,還是為師將你送回店去的好。」

    說罷,挾起小狗子,展開身法,再向鎮內飛身去。

    穿房越脊,不一會兒已縱落在小狗子四人住宿的獨院小廳後。

    「九頭梟」輕輕將小狗子放下,仍將命令小狗子將鞋脫下來,並悄悄的在他身畔重新叮囑了幾句,才一推他的肩頭,鼓勵他前去行事。

    小狗子心跳如打鼓,前進的兩腿顏抖的非常厲害,手中拿著的小仙鶴,抖的幾乎要掉在地上。

    尤其想到李鳳嬌殺人時有如砍瓜切菜一般,毛姐姐也是一揮寶劍,就會有一個腦袋瓜飛起來。

    他在想,萬一東海異人師父的迷香不靈了,那麼第一個完命的就是他小狗子。

    當然,東海異人師父的武功無敵天下,但他躲在後院聽消息,他的武功再高,一剎那也來不到前院裡呀!

    他戰戰兢兢的走到毛鳳娃的房間窗前,兩隻手實在顫抖的厲害,四兩重不到的小銅仙鶴在他的手上,有如千百斤重。

    好不容易才將小仙鶴的口嘴輕巧的戮進紙窗內,正待用嘴向內吹,小廳後院,驀然響起一聲淒厲刺耳,直響夜空的驚心慘號。

    小狗子大吃一驚,魂飛天外,手中的小仙鶴,「卜」的一聲掉在地上了。

    由於他作賊心虛,驚得急忙回頭察看鐵牛哥和李鳳嬌姑娘兩人的房間窗前。

    他不回頭察看尤可,一看之下,腦際「轟」的一聲,只覺天.旋地轉,頓時嚇出—身冷汗來,幾乎一頭栽在地上暈死過去。

    因為,他看到鐵牛和李鳳嬌,正並肩站立在小廳階上,一個虎目怒瞪,一個嬌靨煞白,只不知毛姐姐為什麼還沒由房內出來。

    就在他驚惶欲絕,魂兒出竅,完全嚇傻了之際,小廳拐角後已匆匆走來滿面怒容。手提沾血寶劍的毛鳳娃。

    小狗子一看嬌靨蒼白,充滿了殺氣地毛鳳娃,知道方纔那聲淒厲掠心的慘叫,—定是發自他那位東海異人師父之口。

    根據毛鳳娃手上寶劍的血漬,因而也斷定他那位武功無敵天下的東海異人師父八成是凶多吉少了。

    只見怒氣沖沖,站立在廳階上的鐵牛,轉首望著毛鳳娃,沉聲問道:「那個人是誰?」

    毛鳳娃立即恨聲道:「就是你在牢中認識的『臭老九』!」

    小狗子—聽是『臭老九』,立時明白了自己中了人家的圈套了,那些小花子攔路?

    『臭老九』故意出來解圍,以於旋風似的點穴,和大袖一揮便解開了所有小花子的穴道,都是事先計議好的。

    心念間,只聽鐵牛怒聲道;「小狗子,到廳上來。」

    說罷,即和李鳳嬌,以及子中仍提著劍的毛鳳娃,當先走進了小廳內。

    小狗子知道今晚上是小命難保了,如果轉身撒腿就跑,莫說現在的兩腿抖得厲害,根本不聽指揮,就是真的能跑,哪有李鳳嬌和毛鳳娃她們的身法快?心念及此,只得硬著頭皮,光著腳丫,混身劇烈的顫抖著向小廳上走去。

    尚未登上廳階,「沙」的—聲輕響,火光一亮,李鳳嬌首先打開了火種,將油燭給燃亮了。

    鐵牛氣呼呼的坐在上首大椅上,李鳳嬌則嬌靨鐵青的坐在下首大椅上,毛鳳娃的手中仍提著劍。

    雖然毛鳳姓的身邊就有一張椅子,但她也不坐下。看樣子好像只問兩三句話,就把他小狗子拉出去殺了一般。

    小狗子一看這情形,三魂已有兩魂出了竅,一進小廳門口就「咚」的一聲跪下了,兩眼惺急恐怖的望著鐵牛三人。

    小狗子哭聲哀求道:「小狗子該死,李姑娘饒命啊!」

    哭聲哀求中,一雙驚怖的眼睛,一直盯在李鳳嬌泛白泛青的美好面龐上。

    鐵牛見小狗子作出這種事來,心裡又驚又怒又覺得沒有面子。尤其見他跪在地上只向李鳳嬌哀求,更感到氣惱和臉上無光。

    是以,望著小狗子,沉聲道:「有話站起來講。」

    小狗子早巳嚇得亡魂喪膽,一心只想到李鳳嬌揮劍殺人的情形,根本沒有聽見鐵牛說了些什麼。

    鐵牛見小狗子非但不聽他的話,反而直盯著李鳳嬌哀求,頓時大怒,不由呼的一聲站起來,怒喝道:「奶奶的,俺叫你站起來,你聽到了沒有?」

    怒喝聲中,急步向前,飛起—腿就向小狗子踢去。

    毛風娃看得大吃一驚,知道鐵牛:這—腳踢下去,即使不將小狗子踢死也得殘廢。

    是以,心中—驚,急步向前,左手猛的一推鐵牛的肩頭,同時怒叱道:「有話慢慢的問都是自己的兄弟,幹什麼動手動腳?」

    鐵牛一見毛鳳娃出來阻止,已經有了幾分悔意,這時再聽說「自己的兄弟」,心頭立時升起一絲愧意。

    雖然如此,但他功力雄厚,收腳已經來不及,趕緊收勁洩力,「蓬」的—聲,還是把「哎喲」—聲的小狗子踢了三兩個觔斗。

    毛鳳娃雖然氣小狗子糊塗,但心中也暗暗感激小狗子引來了老狐狸,否則,她還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為死去的「穿雲雕」報仇,為自己雪恨。

    這時一見小狗子被踢了兩個觔斗,急忙過去將小狗子扶住,想到小狗子是李鳳嬌向李老英雄要求來的,而她這時反而坐在那裡不聞不問。

    毛鳳娃心中一氣,故意望著鐵牛,沉聲道:「離開辛莊時,人家老英雄根本不准小狗子來的,老英雄就知道小狗子太年輕,又沒有讀過多少書……。」

    李鳳嬌也在椅上坐不住了,趕緊放緩了顏色,走過來扶起地上的小狗子,故意溫和的責備道:「你不是最聽你鐵牛哥的話嗎?為什麼他叫你起來說話你不起來?」

    小狗子一看這情形,知道小命可能保住了,不由哭聲道:「俺小狗子太糊塗了,差點兒犯了滔天大罪,俺真是罪該萬死的!」

    鐵牛立即怒聲道:「少說那些廢話了,快快把你遇到『臭老九』的經過情形說出來讓大家聽聽……。」

    毛鳳娃的寶劍一直沒有入鞘,怕的是「七妖」還隱藏在附近,因而關切地問:「你碰到的就『臭老九』一個人嗎?還是……」

    話未說完,小狗子已抽噎著點了點頭。

    李鳳嬌已急忙寬慰地說:「就他一個人就沒人了,你也坐下來吧!」

    鐵牛早已氣虎虎的坐在椅上,李鳳嬌和收劍入鞘的毛鳳娃也跟著坐了下來。

    小狗子哪裡敢坐,只是低著頭站在那裡抽噎。

    鐵牛不由的怒聲道:「既然你不敢坐,那就罰你把碰見『臭老九』的經過情形好好的說出來。」

    小狗子一聽,只得抽抽噎噎的把中午離開瓜棚之後,道上遇上「九頭梟」自稱是東海異人,以及小花子們圍毆他的經過,一字不漏的說了一遍。

    李鳳嬌覺得小狗子是她要求來的,自覺有責任袒護他,如果她不替小狗子說話,她帶小狗子來的動機,就會令毛鳳娃生疑。

    是以,一俟小狗子說完,立即和緩的解釋道:「他們這是早已設好的圈套,故意安排好的計謀,這完全不怪你。

    誰不知道「九頭梟」是出了名的老狐狸,何況他還以東海異人自居呢,不要說你,就是李姐姐我,如果和你一樣,又要去東海仙島,又能學到武功天下無敵,我也會上他的圈套,中他的計!」

    小狗子最怕的就是李鳳嬌,這時一聽李鳳嬌替他圓場,內心的感激,恨不得馬上跪在地上磕幾個響頭。

    但是他知道,只要他一磕頭,鐵牛一定會踢他,只是躬身感激的說:「謝謝李姑娘體諒小狗子傻,沒有讀多少書,才會受了那老狐狸的騙局……。」

    李鳳嬌最初見小狗子受了別人的利用,竟敢前來用迷香薰她,心中確早已動了殺他的念頭。

    後來見鐵牛痛苦的含淚,毛鳳娃故意斥鐵牛沒有照顧小狗子,才驚覺到自己只是想利用小狗子而沒有盡到照顧他的責任。

    為了改變一下氣氛,故意望著毛鳳娃,關切地含笑問:「毛妹,你是怎麼樣發現小狗子溜出店去的?」

    毛鳳娃見問,自是不會說這幾夜,因為她李鳳嬌一直藉機會,向鐵牛親近而失眠的事說出來。

    毛鳳娃只得婉轉地說:「說也湊巧,小妹剛剛悟透了兩個劍式的奧妙,正待入睡,驀然聽到東廂房悄悄開門的聲音,小妹覺得奇怪,這和往常拉閂開門的情形大不一樣,急忙翻身坐起,湊近紙窗裂縫向外察看……。」

    話未說完,李鳳嬌已笑著的說:「這八成也與小狗子在途中打聽了你的師門和身世的情形有關。」

    毛鳳娃聽得暗吃一驚,這才警覺到,別看李鳳嬌和鐵牛在前面馬上有說有笑,其實,她對她毛鳳娃和小狗子的談話都十分的注意。

    她闇然吃了一驚,但卻故意不承認,道:「那倒沒有。

    因為小狗子心地坦誠,有時也會東一句,西一句,胡問—句的。小妹是因為鐵牛哥和小狗子夜間出來開門時,都是碰碰乒乓的,今晚可以特別小心?」

    說此一頓,轉首看了一眼小狗子,繼續說:「待小妹一看,發現他正提著雙鞋,光著腳丫,屏息躡步的向廳後角走去。心知有異,急忙翻身下床,佩上寶劍錦囊,推開後窗跟了過去。」

    說此一頓,一整顏色,繼續說:「豈知,小妹剛剛跟蹤到小廳側,驀聞小狗子喊了聲『師父』……。」

    李風嬌一聽,不由望著小狗子,問:「你真的拜「九頭梟」

    為師父啦!」

    小狗子方才述說時,就是刪掉了在樹林中一見「九頭梟」就跪下來喊「師父」的一段事情。

    這時見問,趕緊搖頭正色道:「沒有,沒有,他只叫俺稱他為師父,將來到了東海仙島上,再補行拜師大禮……。」

    話未說完,李鳳嬌已哼聲道:「哪裡有什麼東海仙島,倒是事情辦完了,一刀把你送到西天極樂世界去了。」

    說此一頓,又將的沉顏正色解釋道:「小狗子,你想到了沒有,等你把鐵牛哥、李姐姐和毛姐姐薰倒了,他拿起刀來要一刀—個把我們三人都殺了,你有力量阻止他殺我們嗎?

    他殺了我們三個人後,他還會要你這個質資上等難得一見的練武好徒弟嗎?」

    小狗子這時是痛恨交集,只是恨根地罵自己該死!

    李鳳嬌卻又望著毛鳳娃,放緩聲音道:「你一推窗跟出去,我也跟著醒了,我到達小廳角後,你剛剛縱出院去,我沒有跟去的原因,是因為我有信心,不管遇見什麼樣的情況,甚至比「七妖」武功尚高一籌的人,你也是可應付的了……。」

    毛鳳娃何等聰明,當然明白李風嬌暗示她已傳授給她毛鳳娃「透心針」和「無名劍法」

    上半部秘笈的恩情。

    是以,急忙感激的說:「這都是姐姐的愛護和栽培。」

    李鳳嬌故意沉聲道:「妹妹,你想到哪裡去了?我當時一方面是放心你去,另一方面也是急於想通知鐵牛哥,其實他也警覺有異起來了。」

    毛鳳娃為了表示自己會錯了意,趕緊歉聲應了個是。

    李鳳娃故意扯開話題問:「你把「九頭梟」怎樣了?」

    毛鳳娃立即道:「當他在鎮外—掏出迷香小仙鶴時,小妹便立即先趕了回來,等候他到來了……。」

    活未說完,鐵牛已起身道:「咱們還是到後院去看看吧!至少也應該把『臭老九』的屍體處理掉,免得給人家店掌櫃的添事端。」

    說話之間,已舉步走向廳外。

    李鳳嬌和毛鳳娃也起身跟在鐵牛身後。

    小狗子聽了方纔那聲淒厲刺耳的驚心慘叫,還不知道他那位「東海異人師父」「九頭梟」到底怎樣了,自然也是希望跟去瞧瞧。

    四人一轉過小廳牆角,即見茅廁門的前方,一灘血水上倒臥著兩截屍體。

    小狗子一看,正是他的東海異人師父『臭老九』。

    只見『臭老九』的頭顱和脅肩向上,張口瞪眼,臉上一副極端驚恐駭怖的表情,下半身屍體則伏臥在血泊中。

    鐵牛看了「九頭梟」的死相,心裡還不免有些難過,但想到這老狐狸一心一意地想殺害他們三人,也就覺得他該死了。

    李鳳嬌身上帶著有『消屍蝕骨散』,但她卻不敢當著鐵牛和小狗子的面前使用。

    當然,她知道毛鳳娃瞭解箇中情形,但卻不知道那天在陸山關外樹林中消滅「穿雲雕」

    屍體時,毛鳳娃是否曾在暗中看到。

    李鳳嬌敢肯定毛鳳娃已在懷疑她師叔的屍體是她李鳳嬌消毀的。

    因為毛鳳娃中了腐屍劇毒,是她李鳳嬌治癒的,如果讓毛鳳娃親眼看到她李鳳嬌消毀了她師叔「穿雲雕」的屍體,她很可能會向她李鳳嬌報復。

    正感為難之際,毛鳳娃已敘述說:「當時「九頭梟」跟在小狗子後,悄悄向廳角走去,臉上佈滿了狡黠得意和興奮神色……」

    李鳳嬌故意接口道:「他自以為這一次萬無一失了,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情形……。」

    李鳳嬌卻繼續說:「小殊當時怕小狗子先到姐姐的房內吹迷香,為了盡快趕去阻止、是以,小妹一俟「九頭梟」經過茅房前面時,立即一聲不吭的舉劍劈了下去。」

    鐵中聽著,卻迷惑的說:「奇怪,這個『臭老九』到底為啥一直跟著咱們呢?難道他真的以為俺……。」

    毛鳳娃聽得心中一驚,趕緊輕巧的咳了一聲。

    鐵牛一聽,頓時想起了師父的警告,心中一驚,急忙住口不說了。

    毛鳳娃自然知道「九頭梟」不但要一起殺了他們四人,主要的目的還是要在鐵牛的身上搜出師父給他的福壽山藏寶圖。

    李鳳嬌的心裡更清楚「九頭梟」不但要殺她,而最重要的還是要在她李鳳嬌身上搜走那半個雞卵大的銅錢,因為,沒有那半個鋼鐵,鐵牛是不會把取得的寶物交給他「九頭梟」的了。

    當然,她心裡也清楚,如果這樁毒計萬一成功了,「九頭梟」

    在她身上搜不到那半個銅錢,自然也會去搜索毛鳳娃。

    心念間,卻聽毛鳳娃望著鐵牛說:「你和小狗子先回去休息吧!「九頭梟」的屍體,我和鳳姐姐自會處理!」

    鐵牛聽得雙眉一蹙,似乎覺得他是一個大男人,怎好讓兩個女子去處理這種事?因而神情不禁有些遲疑。

    小狗子早已嚇得沒了魂,哪裡還敢將「九頭梟」的屍體背出去?這時一聽李鳳嬌和毛鳳娃自動要求去處理,那真是謝天謝地,求之不得的事。

    李鳳嬌一聽毛鳳娃的口氣,便斷定那天毛鳳娃曾經親眼看到她銷毀「穿雲雕」屍體的事了。

    這時一見毛鳳娃催促鐵牛光回去休息,因而也趁機說:「這點小事我和毛妹妹還能處理的,還是你帶著小狗子先回廳上休息,順便警告他一下,以後遇事,應該要特別當心。」

    把話說完,順手提起「九頭梟」的下截屍體,同時望著毛鳳娃,催促道:「毛妹妹,我們走啦。」

    把話說完,一俟毛鳳娃將「九頭梟」的另一半屍體提起來,兩人雙雙飛出院牆,直向鎮外馳去。

    兩人一陣飛馳,直到馳出數里之外,才發現一片廢棄的荒草墓地,靠左邊處正好有一具腐朽棺材。

    毛鳳娃首先將「九頭梟」的半截屍體向破棺內一丟,道:「姐姐,總算他的運氣不壞,還碰到這麼一個人家檢骨棄置的棺材。」

    說話間,李鳳嬌也將「九頭梟」另一半屍體丟進了破棺內。

    同時李鳳嬌嬌笑著說:「這個老狐狸死後還由我們姐妹倆把他給葬了,他實在是太幸運的了。」

    說罷,接著東張西望,希望找兩塊破棺板將「九頭梟」的屍體蓋住。

    毛鳳娃一見,不由迷惑的問:「你不準備把他的屍體消掉?」

    李鳳嬌雖然在心裡早已有了準備,這時,在毛鳳娃口裡親自的說出來,神色仍不由的一變。

    到了這時候,李鳳嬌不得不坦誠凝重地問道:「那天在陸山關外樹林的情形,你都親眼看到了?」

    毛鳳娃見問,一雙明亮而大的杏目中,立時湧滿了淚水,但卻戚聲道:「但我並不怪姐姐!」

    說此一頓,特的又正色道:「憑良心說,就是姐姐不把我師叔的屍體消毀,以小妹當時的境地,又要急著去追鐵牛哥保護他,又怕去遠了失去他的蹤跡,以我一個孤單單的女孩,也沒有辦法和能力在短短的時間內,買口棺材將我師叔選穴築墳立碑……」

    話末說完,李鳳嬌已伸手握住了毛鳳娃的雙手,真摯慚愧的歉聲道:「妹妹,不管你怎麼說,姐姐還是愧對於你,除了我不能把命給你外,你叫姐姐做什麼,姐姐都會答應你所要求的……」

    話未說完,毛鳳娃也真誠的說:「姐姐對小妹已經很照顧了,而且由於小妹的阻止,你已多次破例……。」

    李鳳嬌當然知道毛鳳娃指的是她寶劍出鞘不留活口的事。

    因而李鳳嬌急忙正色阻止道:「妹妹絕不要這麼說,姐姐自從遇到鐵牛哥和你後,想法和看法以及作法,都已有了極大的改變,姐姐今後,一切一定都向好處學……。」

    毛鳳娃趕緊道:「姐姐太客氣了,小妹該向你學習的地方太多,以後還要請姐組多多的照顧。」

    李鳳嬌聽罷,竟突然歎了口氣說:「妹妹有所不知,姐姐也有滿腹苦楚無處述,這件事等我們回到我恩師修仙的聖地後,姐姐再告訴你!目前我們最要緊的是盡快幫著鐵牛哥辦妥令師要他辦的事……」

    由於那半個銅錢在毛鳳娃身上,至少目前還看不出來李鳳嬌有凱覦寶物的意思。是以,毛鳳娃趕緊應了聲是。

    李鳳嬌繼續說:「上次消滅令師叔靈體的事,結果害了賢妹妹你,險些喪了性命,直到今天,姐姐心裡一直還感到愧疚不安……」

    毛鳳娃也謙遜道:「過去的事了,姐姐還提它做什麼?」

    李鳳嬌正色道:「不,正因為有了妹妹你上一次的經驗教訓,祖姐才想,「九頭梟」這老狗就便宜了他算了。」

    說此一頓,特的又正色解釋說:「姐姐絕不是因為他以前在山口推我一把救過我,而是我怕萬一有人前來此地,發現了他的衣物,貪心翻一翻,甚至拿起來看看裡面有沒有銀子,豈不又害了一個無辜?」

    毛鳳娃聽罷,既感動又佩服,覺得李鳳嬌近來的確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因而也不自覺地讚聲道:「姐姐怎麼說怎麼好,說來這也算是一樁功德!」

    李鳳嬌卻默然道:「姐姐自己心裡明白,如果說這算是一樁功德的話,那就把這樁功德留給咱們的兒女吧!」

    毛鳳娃一聽「咱們的兒女」,當然知道李鳳嬌是指她們兩人和鐵牛-了婚之後所生的孩子。

    於是,兩人找了一塊破棺板蓋上,又覆了些枯草,總算把「九頭梟」的屍體,好好的處理了。

    兩人展開身法回店,心裡都想著僅快催促鐵牛趕往福壽山的事,一旦辦完了這件大事情,他們也將從此退出江湖了。

    李鳳嬌擔心的是鐵牛不願意娶她。

    但由於鐵牛目前無處安身,只要前去了她恩師清修的聖地,日久生情,總會有結合的一天。

    是以,她對嫁給鐵牛的事,充滿了信心。

    毛鳳娃所想的卻是,還有一個最大最厲害的勁敵隱身在暗處,那就是「七妖」和他的門人弟子。

    福壽山原是魯南山區中的一座無名小山,山峰僅有兩座峰頭,一座方形中缺,一座下寬尖銳,遠遠看來形象,似是福壽二字,故而得名。

    雖然山中僅有兩峰,但因峰勢挺秀,景色綺麗,加之兩峰之間,有座奇特的寶塔,因而更為著名。

    一些詩人雅士,有時也前去踏青覽景,或小飲弈棋。

    當然,最引人人勝的還是兩峰鞍部的那座九後石砌寶塔,每層共有六門,高度幾達十丈看來十分堅固。

    這座石塔的奇特處,與一般寶塔不同,其他寶塔的頂端都呈尖形或覆缽形式,而這座石塔的頂層,卻是一個荷葉形的巨大缽碗。

    由於這座寶塔年久失修,由基層到塔頂的梁板木梯,早巳腐朽無遺,僅在石壁上遺留了一些安梁的石窟痕跡。

    前來的遊人,當然希望登高一望,但沒有塔梯,也只能望塔興歎而已。

    但是,武林中的俠土豪傑就不同了,他們身具武功,個個能縱高攀升,看了石塔的形狀式奇特,俱都有意上去一探究竟。

    當然,他們上去的目的,絕不是單純的登高一覽綺麗之景,而真正的目的還是察看一下石塔裡有什麼奇妙之處,塔頂的巨缽大街碗裡,到底有什麼東西。

    人們對奇特或不相同的東西或事物,總愛好奇的胡亂揣測一番,它為什麼要如此?它為什麼要這樣?

    但是,武林中的人,他們的揣測就大大的不同了,他們滿腦子裡想的都是奇珍異寶和神兵秘笈。

    在多少年前就有武林人物攀登過石塔,但他們都因雖達到頂層,卻因為無法進入凸出塔外的荷形巨碗而功敗垂成。

    最後,他們終於想通了,左右兩邊的福壽峰,都比石塔高,何不登上福壽峰頂看一看個究竟。

    那些武林豪傑們,紛紛登上峰頂察看,結果是人人大失所望。

    因為他們看到的,除了一個直徑近兩丈的荷形巨碗外,裡面空無一物,如果說有東西,也僅是多年來積在巨碗中的一些細沙或峰上飄下的落葉。

    之後,有人在遊山時,突遇滂沱大雨,由於雨水傾盆,不久將塔頂的巨碗注滿,雨水運由四周荷葉形的凹口處傾瀉下來。

    數十道水注由塔頂上傾瀉下來,有如數十道的急劇的瀑布,不但景象奇觀,而且發出了各種不同音響的水嘯,加之瀉在十丈以下的塔基上,飛珠濺玉,有如天音,悅耳怡神,無不歎為觀止。

    塔水下瀉,經過兩峰鞍部上的奇花異草,然後流進數十丈外的一片澄清小湖中。

    經過發現的人一宣傳,人們這才明白了,當年建造這座石塔人的匠心和妙用。

    至此之後,每逢天將大雨,便有人攜著雨具先行登山,以便大雨傾盆時,觀看塔頂瀉水的天音和奇景。

    正因為有了這一發現,再沒有人去揣測福壽山的石塔上有什麼寶物了,也再沒有武林豪傑捨生忘死,想盡辦法,企圖進入塔頂的巨碗中了。

    平靜了不少年的福壽山,近幾天的情形又不同了。

    山下的小村大鎮上,竟陸陸續續的來了數十批佩刀背劍,而身穿勁衣疾服的武林人物。

    其中有僧人,有道士,也有手持拂塵項掛念珠的老尼姑,連蓬頭垢面的花子們也多了四五倍。

    更令人注意的是,那些俏麗的背劍少女,和風韻猶存的中年美婦,她們不但帶了僕婦侍女,似乎還有打手武師。

    這些武林男女人物中,也有幾位是白髮蒼蒼的老婆婆。每人手裡都有一根不同形狀顏色的手枴杖,個個目光炯炯,顯然都有著極深厚的內功根基。

    大鎮小村上的客棧早告客滿,有些人只好蹲宿在民房的屋簷下,至於一兩間小廟破祠堂那原本就是當地大小花子們的家。

    原本沒有什麼生意的酒樓飯館小客棧,這時也跟著忙碌興隆起來了。

    雖然財源滾滾,但酒保店伙掌櫃的,在心花怒放之餘,卻也不免提心吊膽,千萬別讓這些大英雄們碰上了對頭仇家。

    雖然來了數十批男女老少武林人物,但他們所得到的傳說消息也是人言人殊,沒有哪一個人敢肯定的說他的消息是最正確的。

    因為,據他們所得到的消息是,正主兒還沒來,只有正主兒來了,才知道福壽山中到底有什麼寶,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關福壽山中有寶的事情傳起來,還是最近幾天的事,紛紛趕來的人物雖然不少;但仍以看熱鬧的人居多。

    當許多天前「七妖」「八怪」重現江湖時,便有人揣測平靜多年的武林,可能又要掀起一場風波事端了。

    之後,又有人發現「九頭梟」竟和「七妖」「八怪」同時出現瑞湘縣的北關大街客棧裡頭,敏感的武林豪俠門,更覺得事不簡單。

    但是,自那次出現後,三人又同時的失去了蹤跡,又引起人們一片的猜疑。

    不兩天,便由寫幫的小花子中傳出了消息,發現了瑞湘縣的山區裡,不但有斷軸的馬車還有更多的血漬。

    人們都斷定,這件事和「七妖」「八怪」「九頭梟」的出現和失蹤,有著密密切切地關係。

    這一次的福壽山中有寶,據說也是由丐幫中的小花子們傳出來的。

    最初並沒有多少人相信,但人們根據「七妖」「八怪」的出現,以及後來又和「九頭梟」

    這個老狐狸合在一起,加之在瑞湘,山區發現的馬車血漬來判斷,人們才相信消息確實,福壽山中一定有什麼寶窟寶物。

    在福壽山下的小村大鎮上,雖然來了不少武林人物,但由於「七妖」「八怪」的武功高強,心黑手辣,又加上一個狡黠多智的老狐狸「九頭梟」,因而沒有哪一個人敢存有奪寶的念頭。

    不過伺機趁打劫的人卻比比皆是呢。

    今天又有新消息傳到了。

    這項新消息不但令人大感興奮,也令人大感意外,那就是前來取寶的人不是「七妖」

    「八怪」「九頭梟」,而是「奇幻劍」的—男一女兩個徒弟。

    「奇幻劍」也有三年多的時間,沒有在江湖上走動了,直到了今天,才聽到了他的消息呢。

    至於「奇幻劍」是死是活,是隱居在某地,抑或就居住在福壽山山區裡,甚至早在三年前已經死去,也是臆測紛紛,莫衷一是。

    但是,絕大多數的人都認為「奇幻劍」已經死了,否則,這等重要的事情,何以他自己不親自前來,而要派他的兩個徒弟呢?不過,也有人認為「奇幻劍」的劍術雖稱不俗,但終非頂尖人物,他既然派他的弟子前來,他這兩位男女弟子的武功必有過人之處。

    果真如此,大家對這個兩個少年人物,絕不能掉以輕心,小看了他們。

    另有一點也可以證實。

    根據「七妖」「八怪」『九頭梟」相繼的出現,當然是為了劫奪「奇幻劍」徒弟身上的藏寶圖。

    但是,傳說「奇幻劍」的男女徒弟這兩天就要到了,而「七妖」「八怪」「九頭梟』三人反而沒有了蹤跡消息。

    這件事情,不能說不是一件令人震駭而又令人費解地事。

    如果說「七妖」「八怪」和「九頭梟」三人也是采的暗中行動而不敢公然橫行搶奪來看這事,「奇幻劍」的兩個男女弟子的武功之高,也就可窺一斑了。

    正因為這樣,所有武林豪傑的振奮高興,也就隨著他們的智慧,經驗與判斷而煙消雲散了。

    最令這些前來伺機撿點便宜的武林豪傑們不解地是,「奇幻劍」的男女弟子究竟姓啥叫啥,長得是什麼模樣,穿戴的是什麼樣的衣服,使用的是什麼樣的兵器?

    如此一來,所有的茶樓酒肆間,更是傳說紛紛,胡臆亂猜。

    凡是看到一對少男少女在一起的,都要刻意的多看幾眼,甚至直到了證實他們的身份為止,反而真正地正主兒到了,倒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

    因為鐵牛和李鳳嬌、毛鳳娃,以及小狗子四人四匹馬,浩浩蕩蕩到了山下大鎮上,看到他們的人也只當又多了四個湊熱鬧的人。

    鐵牛雖然有些頭腦不太靈活,但只是他的秉性憨實,並不是傻子。

    他在途中的前兩天使聽到了風風雨雨的傳說,雖然與他現在的情形還有一段距離,也或許和他有一點關係,果真如此,多少也會影響他替師父要辦的事情。

    這件前來福壽山要辦的事情,師父一再的叮囑他不可告訴任何人。他心裡雖忐忑鬱悶,卻不敢向李鳳嬌和毛鳳娃詢問。

    李鳳嬌雖然明瞭箇中情形,但鐵牛不向她詢問,她也就故裝糊塗,佯裝不知。

    毛鳳娃當然清楚,而且內心也十分焦急,但她知道這是師父和師叔的絕大機密,她也不敢私下向鐵牛詢問的。

    毛鳳娃知道,即使她詢問,鐵牛也不會告訴她,反而增加鐵牛對她的懷疑。

    其實,更令她擔心的,還是李鳳嬌的真正心意和目的,萬一鐵牛坦誠的說出了其中大機密,李鳳嬌翻臉奪寶,這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因而,她只有苦在心頭,悶在心裡,在鐵牛面前還要裝得沒事人似的。

    好在小狗子自經過「九頭梟」事件後,不但沒有了天真嘻笑,也整日裡落落寡歡的,自然也沒有了東南西北的胡扯聊天。

    李鳳嬌和毛鳳娃都有了較豐富的江湖經驗,為了鐵牛便於進山,必須得先瞭解—下時下的情勢,都來了那些武功高強而較有聲望的大人物。

    尤其須要鬧清楚這些人的說法和看法,以及他們有什麼打算,才能再謀對策,幫著鐵牛上山。

    四人策馬進了大鎮,李鳳嬌主動一指十字街口的一家大酒樓道:「咱們先在這一家大酒樓打尖,然後再去找客棧!」

    鐵牛向來是李鳳嬌說啥是啥,尤其臨離開辛莊時,李爺爺還曾不止一次的叮嚀他,要唯李鳳嬌馬首是瞻。

    四人策馬來至酒樓下,剛剛下馬,已有兩個酒保滿面含笑的迎了過來。

    兩個酒保迎過來不是接馬,而是躬身暗腰,歉聲道:「爺,姑娘,非常對不起,樓上樓下早已客滿了……。」

    話未說完,李鳳嬌已沉聲道:「沒關係,我們到上面等,有客人走了我們再坐下。」

    兩個酒保一聽,反而愁眉苦臉起來,嘴皮子牽動,有話卻不敢說似的。

    李鳳嬌立即沉聲道:「你們要覺得馬鞭子抽在身上不太好受的話,就趕快把馬接過去,聽了麼?」

    兩個酒保哪敢再說什麼,忙不迭的連聲應是,一面拉馬一面解釋道:「小的是怕姑娘和爺們久等……」

    李鳳嬌聽也不聽酒保說什麼,提著小馬鞭即和鐵牛、毛鳳娃,登階走進了酒樓。

    因為有四匹馬,小狗子留在後面幫著酒保照顧一下。

    站在樓梯口的酒保早已看了個清楚,哪裡還敢阻止,只是強自含笑合腰,也沒有向樓上吃喝看座。因為他知道,樓上的座早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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