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破怪招 傾情傾戀 文 / 憶文
鐵牛見救命恩人生氣了,自不敢再說什麼。
毛鳳娃則提醒道:「你想想看,他們在十字街口和巷口房面上都埋伏著弓箭手要射死你,為什麼到了他的家門口,反無人把守,任由你進人呢?」
鐵牛無奈,只得道:「好吧!你們誰願意打頭陣誰就先進去,不過,進了大門後,可一定要聽俺的。」
毛鳳娃仍記得李老英雄說,陳家最近不斷有遠道親友前來的事,因而正色道:「如果他家請了高手前來助陣,那就不能光聽你的了!」
說話之間,李鳳嬌已仔細的看了一眼門樓和裡面的高大迎壁牆,她對迎壁中央的五幅拱壽圖特別注意。
打量完畢,立即望著鐵牛,道:「你一定要按照我落腳的地點進入,才不致誤觸了機關知道嗎?」
鐵中立即頷首應了聲是。
也就在鐵牛頷首應是的同時,李鳳嬌已飛身縱起,身形越過門階,僅右足尖在門檻右端靠近門框的邊緣處,輕輕一點,身形再度縱起,直飛門樓之內。
由於門樓深遠,加之台階三級,李鳳嬌一縱進門樓內,身形立時不見。
毛鳳娃深怕裡面有變化,急忙伸手將鐵牛一攔,直到確定李鳳嬌安全進入後,才舉手一指門內,示意鐵牛跟進。
鐵牛再不遲疑.—長身形,飛縱而起,也依樣畫葫蘆,飛身躍過台階,直落門檻的朽端上。
當他足尖點向門檻的同時,已發現李鳳嬌正立在門樓深處的兩級台階下,雙臂微向上提,遊目察看著迎壁兩邊的院內,顯然預防有人偷襲。
鐵牛右腿踏實門檻,也看清了門樓-的地面,完全和他三年前在家時—樣,石板鋪地,接縫處深陷,中央常走的地方已磨損得光滑發亮,根本不像設有機關翻板的樣子。
看了這情形,鐵牛寬心大放,為了向李鳳嬌毛鳳娃證實他的判斷正確,縱下門攢,大步向內走去。
也就在他提劍走至門摟中央的同時,頭上驀然傳來—聲「嘩,啦」聲響。
前面的李鳳嬌驚得煥然回頭,門階外的毛鳳娃脫口!驚呼!也就在李鳳嬌使然回頭,毛鳳娃脫口驚呼的同時,「轟隆」
一聲如雷大響,—個和門樓同樣大小的鐵籠,逕由門樓頂上落下來。
由於響聲震耳,帶下無數灰塵,鐵籠砸在石板地面上,濺起無數石屑火星,聲勢著實是驚人。
被罩在籠內的鐵牛當然大吃—驚。
但是,他內心的憤怒尤超過吃驚。他抬頭上看,在塵煙瀰漫中,只見上層的樓頂已被拆掉,樓門亮處正有幾個黃衣莊丁倉皇逃走。
也就在他抬頭上看,發現幾個莊丁逃走的同時,房頂上驀然傳來毛風娃的憤怒叱道:
「快回去將鐵籠升起來。姑娘免你們—死!」
嬌叱甫落,接著是數聲反撲迎戰的怒吼。
門樓內的李鳳嬌卻急聲催促道:「看什麼?還不趕快出來!」
嬌叱聲中,寒光電閃、接著「叮叮」響聲。
鐵牛轉首—看,只見李鳳嬌巳撤劍在鐵籠一揮,應聲將前面的三根鐵條斬斷。
也就在李鳳嬌揮劍斬斷三根鐵條的同時,院中深處已有人急聲怒喝道:「快發箭!快發箭!」
李鳳嬌一聽「快發箭」,顧不得再斬第二劍,使然轉過身去察看。
只見就在這轉瞬之間的功夫,左右兩廂房而上已站起了近二十名身穿黃衣的莊丁,個個舉弓搭箭,嗡嗡弓弦聲中,羽箭紛紛射來。
李鳳嬌一見,這才明白,對方早已有了活捉鐵牛的周詳計劃,這些弓箭手,正是在前面十字街口埋伏的那些人,由於兩邊房面上的弓箭手,均能射進鐵籠山射傷鐵牛,李鳳嬌立即將寶劍舞了一個銀光劍幕。
「叮噹」聲中,羽箭悉數被擊落。
籠內的鐵牛則恨恨的怒罵道:「奶奶的,這種鐵籠能困得住俺鐵牛?比起香吉縣大牢內的鐵欄細多了!」
說話之間,右手一拉已將三根斬斷的鐵條拉彎,身形一閃已走出籠外。
也就在鐵牛閃身出籠的同時,門樓上早巳響起—陣驚呼和慘叫。
接著一聲嬌叱,只見手揮寶劍的毛鳳娃,緊隨數名渾身-血,亡命狂逃的黃衣莊丁之後,直向東廂房面上追去。
東廂房面上的十數名弓箭手—見、頓時大亂,想到前面巷口被李鳳嬌殺傷的莊丁慘烈情形,一聲吆喝?紛紛轉身跳下房面。
由於東廂房上的羽箭停止,李鳳嬌的壓力驟減,一聲嬌叱,—面舞著寶劍,—面飛身縱向西廂房面。
西廂房上的十數弓箭手,—見東廂房上的莊丁們紛紛逃竄,哪敢再發箭,—聲吆喝,也紛紛縱下了房面。
西廂房上的羽箭—停,滿腹怒火的鐵牛,立即提著重劍繞過了高大迎壁,他覺得這正是衝進內宅,手刃陳三少的大好機會。
但是,繞過迎壁一看,不但看得神情一呆,也著實嚇了一大跳。
因為,就在高達五階的堂皇大廳階下,竟站了四五十人之多。
不單單有一身黃衣的莊丁和武師,還有道人尼姑和身穿俗衣的老少人物,最令鐵牛可恨的是,其中唯獨沒有他急切要找的陳三少。
當前兩個老道人,一高一矮,年歲均在六旬開外,兩人均背插銀絲劍穗劍,各持一柄青絲拂塵。
高身材的老道瘦削,矮身材的老道獨眼,兩人顎下都蓄了幾根狗纓鬍鬚,一望而知都為狡黠陰狠之輩。
在兩個老道人之後,尚立著四名中年道人,一式背劍,徒手未持拂塵,根據他們穿著與兩個老道人同一顏色的深灰道袍,顯然他們同是一個道觀中的道人,或是同一個門派的門人弟子。
站在兩個老道人左側的是一個年約六旬的老尼姑,薄唇削腮,面色紅潤,兩隻小眼,寒光炯炯,顯然已有極深的內功造詣,她手中持的是一柄銀絲拂塵。
在側的是一個布衣老者,霜眉豹眼,橫飛的鬍鬚,手提一柄鑌鐵拐,也正以炯炯的目光注視著鐵牛。
在老者的身後,尚立著六七個衣著顏色不一的中年和青年人,有的背刀,有的背鑭,有的持錘提鞭,很可能是持拐老人的門人徒弟。
也就在鐵牛遊目看了一眼的同時,風聲颯然,纖影閃動,李鳳嬌和毛鳳娃已雙雙由左右房面上飛縱下來,分別立在鐵牛兩邊。
但是,揮劍驅散了西廂房上弓箭手的李鳳嬌,卻在房面上已將她的寶劍收入鞘內,沒事人般的俏立著。
鐵牛從來沒留意這些,但是毛鳳娃卻特別注了意,雖然知道其中必定大有原因,卻一直沒有機會察看李鳳嬌寶劍上的秘密。
鐵牛一看當前這麼多高手前來保護陳三少,心中既震驚又憤怒,知道今天要想殺了陳三少為母親和金鳳報仇,是絕對沒希望了。
是以,強抑內心的悲憤,沉聲道:「想俺牛二鐵,也不過是辛莊上耕田放牛的窮小子,沒想到今日回來報仇,竟然碰見了這麼多鼎鼎大名的高手……」
話未說完,身材瘦高的老道人已冷冷一笑道:「姓牛的小輩,還算你聰明,如果你還想多活幾年,趕快棄劍賠罪,陳三少或可念在同鄉的情誼上,饒你不死……」
李鳳嬌知道鐵牛被當前的氣勢懾住了,現在必須讓他知道這些人,都是不堪一擊的飯桶才行。
因而未得老道人說完,已冷冷一笑道:「老牛鼻子臭尼姑,還有這個持鐵拐的糟老頭子,你們死在眼前,尚切不知,還敢讓別人棄劍賠罪……」
話未說完,兩個老道,一個尼姑,以及那個持鐵拐的老人,四人幾乎是同時怒目厲喝著道:「賤婢閉嘴,你是什麼東西要你多嘴!」
李鳳嬌冷冷一笑道:「姑娘我不是什麼東西,而是前來送你們命赴黃泉,去見五殿閻君的人!」
身材矮小的老道人,怒目喝道:「聽說你們姐妹中的一人,曾在巷口連傷十數名三少爺家中的莊丁武師,實在稱得上手辣心狠!」
李鳳嬌淡然道:「那是因為鐵牛一再拜託,怕傷了莊上的親友子弟,所以才僅僅給他們一點兒薄懲而已。」
矮小道人不由瞪目厲聲問:「若沒有牛二鐵那小子的一再拜託呢?」
李鳳嬌嬌毫不遲疑地說:「劍劍殺絕,不留一個活口!」
矮小道人一聽,立即發出一聲怒極大笑道:「好個狂妄丫頭,道爺今天不給你一點兒教訓,你當真以為人人如呆頭羔羊,任由你砍,任由你殺了!」
說話之間,閃身而出,就用手中拂塵,舉臂一指李鳳嬌和鐵牛毛鳳娃三人,繼續沉聲說道:「我看你們三人就一起上吧!免得道爺我浪費時間,多費力氣!」
毛鳳娃立即哼聲道:「對付你這種三腳的貓的老雜毛,僅姑娘我一個人就足夠應付了,何需我們三人了」
說話之間,正待縱入場內,李鳳嬌已淡然說道:「毛妹,這種僅學了幾天武功皮毛的人,何須你親自動手,僅鐵牛一人足夠了。」
矮小老道人一聽,頓時大怒,不由氣得哇哇怪叫道:「好兩個狂妄賤婢,貧道自下山行道以來,數十年尚無人敢對貧道如此無禮過……」
李鳳嬌立即道:「那是因為你遇到的邢是些名不見經傳的三四流角色,所以都怕了你,自然對你恭而敬之,而你們在我的眼睛裡,也都是三四流的角色,所以本姑娘也用不著對你們客氣!」
身材瘦高的老道人,不由氣得怒聲問:「你可知道我們這些人都是什麼人?」
李風嬌淡然冷笑道:「姑娘我殺人向來不問對方的來歷底細或師門派系,所以我也從不說出我的來歷底細!」
手持鐵拐的飛須老人,虎目一瞪,切齒恨聲道:「你這丫頭,實是老夫有生以來以遇到最狂妄、最自大的一人……」
李鳳嬌立即道:「只怕從今天起,你再也遇不到任何一個比姑娘我更狂妄更自負的任何一人了!」
持拐老人聽得一愣,不由沉聲問:「你這丫頭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鳳嬌淡然道:「因為片刻之後,你就要在我的劍下做鬼,你哪裡還能見到其他的人呢?」
持拐老人一聽,頓時大怒,暴喝一聲「賤婢找死」,飛身上前猛掄手中鑌鐵拐,呼的一聲,逕向李鳳嬌當頭砸去。
滿腹怒火,也已蓄勢已待的鐵牛,一見持拐老人舉拐向李鳳嬌,更加怒火高熾,大喝了一聲「去你奶奶的」,猛的斜身跨步,手中重劍,反臂上揮,硬向老人全力砸下的鐵拐格去。
持拐老人一見,冷冷一笑道:「你小子是自己找死!」
說話之間,拐身上再加兩成勁力。
李鳳嬌深知鐵牛的神勇膂力,但他也怕鐵牛吃了持拐老人的暗虧,因而不自覺地脫口急聲道:「小心他拐中的鐵彈子!」
也就在他嬌呼警告的同時,當的—聲金鐵交鳴,應聲濺起無數火星,鐵牛雙肩一晃,持拐老人應聲被震得哼了一聲,只震得面孔通紅,蹬蹬退了兩步。
其餘高矮老道和尼姑等人一看,個個驚得面色一變,他們做夢都沒想到,陳三那小子說的鄉下小子牛二鐵,居然有如此驚人的功力。
持拐老人被震得右臂酸麻,虎口劇痛。
大驚之餘,故意趁機後退,瞪大了雙眼,注定李鳳嬌,驚異地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怎知老夫拐中藏有飛彈子?」
李鳳嬌淡然道:「我方纔已說過,我不問別人的師門來歷,我也不說出我的來歷底細,如果你自覺不是我們的對手,現在帶著你們的門人弟子逃命還來得及……」
話未說完,持拐老人已怒喝道:「閉嘴,老夫既然答應了陳三少爺來助拳,豈能貪生怕死,中途逃命!」
李鳳嬌立即道:「好,有骨氣,有意氣,那你就先站一邊兒調息調息,等調勻了翻騰的氣血,再為保命力拚吧!」
話末說完,方纔已經走出行列的矮小老道已沉聲道:「好,看來這小子倒有幾分牛力氣呢!『靜虛』,你先去和姓牛的小子走幾招!」
只見立在他身後,一個身材魁偉的灰袍中年道人,一翻引腕,「嗆」的一聲已將劍撤了出來。
寒光如電一閃,冷焰四射,顯然是一柄上等百煉精鋼寶劍。
毛鳳娃一看,深怕鐵牛的重劍被對方的精鋼劍斬斷,因而故意望著矮小道人,譏聲道:
「你既然已經出場,何必再讓你的徒子徒孫來獻醜?」
矮小道人已沒有了方才傲態,冷冷一笑道:「姓牛的小子只不過仗著幾分蠻力而已,貧道即使勝了他,也勝之不武,反而落個以大欺小,徒留笑柄。」
李鳳嬌不耐煩的說:「毛妹,不要管他們,就讓他們一個個的輪流上陣吧!直到他們期待的縣衙捕快們到來,他們也好趁機撒腿交差。」
瘦高老道人被說得滿面一紅,不由瞪目怒斥著道:「賤婢-我閉嘴,我們身為佛門弟子,只是上體天德,不願妄造殺孽,所以才未放手殺人,沒想到你這賤婢反而誤解了道爺們的仁心德意……」
李鳳嬌冷冷一笑道:「你們是佛門有道之士,我卻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鬼,你們雖有仁人之心,我卻無饒人之意,一生最恨-人罵我賤婢……」
高矮兩道人和尼姑持拐老人,四人幾乎是同聲沉聲問:「我們罵了你賤婢,你又待怎麼樣?」
李鳳嬌冷冷一笑道:「罵我一句的人挨我一劍,罵我十句挨十劍……」
話未說完,高矮老道和尼姑老人已同時仰面哈哈笑了起來。
接著,同聲笑道:「我們罵你賤婢賤婢,一直罵你千句百句,難道你還要把我們千刀萬剮,剁成爛泥巴不成?」
李鳳嬌淡淡搖頭道:「你們真的罵我千百句,我倒不殺你們!」
手持鐵拐的老者被鐵牛反臂一格,直到現在仍有些酸麻,內心實已有了怯意。是以,未待李鳳嬌話完,已沉聲問:「那你待怎樣?」
李鳳嬌淡然道:「因為我沒有那麼多力氣把你們千劍萬劍的剁成爛稀泥!」
老尼姑則冷冷一笑道:「看你這丫頭說話之時,不急不緩的,倒是一號人物,不過,你最好打消插手此間瑣事的主意。」
李鳳嬌淡笑道:「是嗎?為什麼?」
老尼姑仍冷冷的笑道:「現在我不妨告訴你,陳三少今天請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告訴你也不打緊,內宅還有更厲害的前輩和有獨特武功的高手在等著你們,不信你們就試試看吧!」
李鳳嬌立即沉聲道:「就是內宅請來了五皇大帝,姑娘我照樣叫他在凡間做鬼,回不到天庭去。」
如此一說,高矮道人和持拐老者,以及身後險前靜立的所有人,無不面色一變,脫口發出「啊」聲。
手持拂塵發話的老尼姑,當然也不例外,驚得頓時一愣。
李鳳嬌繼續沉聲道:「姑娘奉勸你們,還是趁早離開此地,姑娘格外開恩,留你們一條狗命,否則,就是拖到縣衙的大批捕快到來,你們依然難逃一死!」
瘦高老人冷冷一笑道:「既然你教我們趕快離開此地,我們當然也不願多管此間閒事,但因陳三少爺與本派掌門至尊有深厚的親戚關係……」
李鳳嬌立即淡然的說道;「那就該叫『穹青』親自前來送死,不該派你們白白前來送命……」
對方人眾一聽李鳳嬌竟然直呼崆峒掌門『穹青』上人的道號,而且毫不客氣地要他前來送死,無不聽得渾身一戰,面色大變。
已經撤出精鋼劍的中年道人『青虛』一聽,頓時大怒,本待與鐵牛交手的,這時大喝—
聲,揮劍刺向李鳳嬌。同時,口中怒喝道:「賤婢膽敢污辱貧道的師祖!」
怒喝聲中,振腕挺劍,直刺李鳳嬌巾咽喉。
鐵牛一見,立即怒喝道:「你先打-了俺,再和李姑娘交手不遲!」
大喝聲中,依然是方纔的那招『大鵬展翅』,重劍一揮,猛向對方中年道人的劍身反格去。
中年道人看得冷冷—笑,身形略微—閃,劍勢健的變刺為劈,依然向著李鳳嬌斬去。
鐵牛一劍格空,大吼一聲,猛的進步欺身,手中重劍疾掄個弧形,立變『泰山壓頂』,夾著—陣剛猛勁風,呼的—聲劈向了對方天靈。
中年道人見鐵牛的劍勢剛猛,運劍奇速,那麼沉重地巨劍在鐵牛的手中竟像揮舞著麻扦棒糙一般,不由大吃—驚。
他顧不得再傷李鳳娃,驚呼一聲,-劍疾封。
持拐老人深知鐵牛的神力驚人,不由驚得脫口急呼道:「不要」
但是,已經遲了。
只聽得「錚」的—聲,濺起數點火花,「噹」的一聲,中年道人的百煉精鋼劍,竟應聲被折為兩段。
所幸持拐老人及時發出警告,中年道人就在鐵牛重劍擊中他的劍身,錚然聲響的同時,雙腿—蹬,猛的仰身後倒,企圖飛身倒縱至圈外。
鐵牛本無殺人之心,只是他用勁過猛,重劍依然疾斬而下一一他看得心中一驚,本能的右臂向外一扭。
「沙」的—聲輕響,中年道人的道袍下擺,應聲飄飛起來,劍尖過處,鮮血立時把中年道人的小腹大腿染紅了一片。
矮小道人一見,大吃一驚,手中拂塵一抖,猛襲鐵牛的後背脅肩。
毛鳳娃看得心中一驚,脫口急呼道:「小心身後!」
鐵牛一心想衝進內宅去殺陳三少,對這些道人尼姑橫加阻止,早已恨入骨髓,這時一聽見毛鳳娃輕呼,看也不看,重劍呼的一聲掃向身後。
矮小道人沒想到鐵牛變招如此神速,如果點出去的拂塵不急回自保,雖然也可以點中鐵牛的脅肩;但他也勢必被鐵牛閃電掃來的一劍,攔腰斬為兩段。
於是,驚呼一聲,手中拂塵疾演『定海神針』,企圖以他數十年的內力修為,硬格鐵牛掃來的一劍。
但是,「卡」的一聲輕響,矮小道人的鋼絲拂塵,應聲又被斬為兩段,嚇得他驚叫一聲,飛身暴退兩丈。
持拐老人深怕鐵牛回身上步,一劍送了矮小道人的性命,大喝一聲,掄拐高舉,呼的一聲砸向鐵牛的天靈。
而瘦高道人也擔心鐵牛向矮小道人擊出,一聲不吭,飛身前縱,手中鐵絲拂塵直點鐵牛的命門。
毛鳳娃早已蓄勢戒備,一聲嬌叱,挺劍直刺,口中同時斥聲「無恥」。
一劍掃斷矮小道人鐵悍挪塵的鐵牛,一見持拐老人再度向他襲來,更加怒不可抑,不由怒罵道:「奶奶的,手下敗將,還敢再來逞能!」
大喝聲中,猛的將重劍向上格封,企圖一劍將對方的鐵拐崩開。
豈知,對方待拐老人是久經陣仗的老手,他的鐵拐下砸之勢,只是一招誘敵虛勢,這時一見鐵牛橫劍向他崩來,哂然一笑,冷哼一聲,鐵拐呼的劃了一個弧形,夾著風雷之勢,直打鐵牛的右股。
鐵牛雖然手持數十斤重的巨劍,但在他的手中揮舞起來,的確有如麻桿棒槌,看來毫不吃力。
這時一見持拐老人變招打來,霍的—聲呼哨,重劍幻起一道如銀匹練,噹的一聲又將老人的鐵拐格開了。
鐵拐老人被震得悶哼一聲,右臂酸痛,虎口有如刀割,老臉立時漲得通紅,蹬蹬蹬,一連退了三步。
鐵牛氣他連番出手,幾近偷襲,一招得勢,接著進步欺身,再度大喝一聲道:「你再接俺一劍!」
大喝聲中,手中巨劍,逕向持拐老人當頭劈去。
持拐老人本待順過拐勢,一按機簧,便可發射暗藏拐內的鐵彈子。
但是,他的身形尚未立穩,鐵牛的重劍已經斬下。
這時一見鐵牛的重劍閃電斬下,縱躍已經不及,只得硬起頭皮,咬牙切齒,淒叫一聲,猛的舉拐向上硬封。
只聽「錚」的一聲大響,同時悶哼—聲,火星飛濺中,持拐老人「哇」的張口噴出一口鮮血,身形—個倒翻,直向一丈外滾去。
原先站在持拐老人身後的數名中年及青年人一見,大吃一驚,紛紛撤出兵器,齊聲大喝,同時向鐵牛殺去。
鐵牛並無追殺持拐老人之意,這時數名中年人同時向他殺來,疾演『奇幻劍法』中的『萬幻屏風』。
大喝聲中,重劍飛舞,幻起層層翻滾匹練,立即響起一陣「叮叮噹噹」之聲,中年人等的刀劍鞭鑭;紛紛飛上了半空。
數名俗裝中年人,個個虎口震裂,紛紛驚恐尖叫,隨著他們的師父持拐老人,逕向數丈以外縱去。
鐵牛殺得興起,大吼一聲,再向階前的十數中年道人揮劍殺去。
但是,就在他轉身揮劍,準備殺向十數中年道人的同時,驀見十數道人和莊丁大漢們,東逃西敬,頓時大亂,而且在兩聲淒厲慘叫聲中,兩個中年道人的人頭,已被毛鳳娃應劍斬了下來。
鐵牛一看,頓時驚得剎住了身勢,滿腹怒火也化為烏有了。
因為,他非常不希望在自己老家,自小長大的地方上,看到揮劍殺人的事情發生。
但是,他也知道,不把這些老道尼姑和持拐老人打發走,他根本無法進入內宅去殺陳三少為母親和金鳳報仇。
一旁的老尼姑,也厲叱一聲,揮動拂塵殺向毛鳳娃。
但是,傲然立在原地的李鳳嬌,僅淡淡的望著場中,根本沒有要拔劍支持毛鳳娃和鐵牛的意思。
就在這時,大廳內突然傳來兩聲蒼勁大喝道:「住手!住手!」
雖在蒼勁大喝「住手」聲中,柳眉飛剔,杏眼圓睜的毛鳳娃,依然寶劍一送,刺進一名中年道人的胸膛中。
只見那名道人,仰面慘叫,雙手張開。
「噹」的一聲,寶劍墜地,「咚」的一聲栽倒地上。
隨著那兩聲蒼勁大喝而縱出廳外的,竟是三個同著深灰色道袍,背插寶劍,手持拂塵的老道人。
一直傲立原地,神色自若的李風波,這時才淡淡的道:「鐵牛,毛妹!你們可以回來了,他們說的頂尖高手終於出來了!」
鐵牛一見又出來了三個老道,內心更加憂急,知道硬闖是不行了,只得退回了李鳳嬌的身右。
而毛鳳娃卻故意將劍身上的血漬,在一個頭顱被斬掉的中年道人身上擦了一擦,才轉身走了回來。
由廳內奔出的三個老道人,—見階前竟死了三名中年道人,而瘦高道人的道髻也被斬掉了,矮小道人的拂塵悍也被斬斷了,不由望著毛鳳娃,厲聲道:「你站住!」
毛鳳娃橫劍回身,不屑的冷哼一聲道:「姑奶奶我偏偏不站住!」
說罷轉身,通向李鳳嬌的左側走去。
三個老道人左邊的一人一見,頓時大怒,不由瞪目厲聲道:「好個大膽的賤婢,居然敢不聽道爺的阻止!」
厲喝聲中,凌空而起,身形由高階上直飛下來,手中拂塵,「颼」的一聲,直捲毛鳳娃的玉頸。
毛鳳娃聞聲知警,倏然回頭,正待揮劍上封,驀見纖影一閃,寒光如電,李鳳嬌已向前一步,長劍如電打閃,逕斬飛撲而下的老道腳腕!
塵階上的兩個老道,以及驚魂喪膽的高矮兩個道人一見,俱都驚得魂飛天外,不由同時惺聲大喝道:「住手!住手!」
但是,已經遲了。
只見寒光過處,血雨飛濺,飛撲而下的老道人的雙腳已應劍墜落在地上,一聲厲叫,老道人直滾數丈以外。
再看李鳳嬌,隨著寒光一暗,她的寶劍業已收回了劍鞘內,依然退回了她原先位置。
正待飛身撲下的另外兩個老道人一看,急忙剎住了身勢,瞪大兩眼注視著李鳳嬌,頓時愣了。
李鳳嬌卻望著準備撲下廳階發愣的兩個老道人,淡然道:「方纔姑娘我說過,喊我一聲賤婢的,我斬他一劍,喊我十聲賤婢的我斬他十劍,方纔的「虛靈子」喊了我的一聲,所以我僅斬他一劍,削斷了他一雙腿腕。」
剛剛由內宅奔出來的兩個老道人,—聽李鳳嬌呼出了他們三師弟的道號,不由驚得脫口驚啊!瞪著—雙震驚小眼睛,直盯在李鳳嬌的狐媚嬌靨上。
痰高老道人急定心神,回頭望著年歲最長的老道人,顫聲道:「啟稟師兄,她似乎認得咱們掌門師尊!」
年歲最長的老道人聽得「噢」了一聲,不由驚異地問:「女俠既然與家師相識,想必都是自己人,何以出手便重傷了貧道的三師弟?」
李鳳嬌淡然一笑道:「我不是什麼女俠,你也用不著向我奉承,我也不認識你們的師父『穹青』是幾個眼睛幾個鼻子,但我卻認得你們五人是名聲不太好的『崆峒五子』。」
除了捲臥在數丈外,雙手緊握著兩隻腳腕的「虛靈子」在那裡忍痛呻吟外,其餘四名老道人,俱都瞪目喝道:「既然你明知貧道等人的來歷底細,你尚膽敢與本派為敵,你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
李鳳嬌立即淡然道:「你們『崆峒五子』算是什麼東西,在姑娘我的眼睛裡只不過是五個為非作歹的鼠輩。
莫說是你們五人,就是你們的師父『穹青』老牛鼻子喊我一聲賤婢,我照樣削掉他兩腿!」
年歲最長的老道人,聽得又驚又怒,只氣得渾身直抖,不由得的翻腕撇出了背後寶劍,切齒恨聲道:「好個無知狂妄賤婢,今天不給你一些教洲,當場要你血濺此地,你永遠不知『崆峒五子』的厲害!」
李鳳嬌淡淡一笑道:「現在應該稱為『崆峒四子』了,因為虛靈子」已經派不上用場了!
年歲最長的老道人切齒恨聲道:「對付你這狂妄賤婢,還用不著貧道四人同時佈陣,僅貧道一人,足可取你小命!」
說話之間,神色淒厲,咬牙切齒的由廳上走下來。
早已嚇得面色如土的—群莊丁和武師,以及中年道人等人,—見年歲最長的老道人橫劍走下廳來,緊張的急忙向左右分開。
年歲最長的老道人,—到階下,立即望著李鳳嬌,瞪目厲叱道:「賤婢還不出劍,難道要引頸就死嗎?」
李鳳嬌冷冷一笑道:「姑娘我正值雙十年華,天天憧憬著未來的美好日子,我怎會就這樣的死……」
年歲最長的老道人立即瞪日厲吼道:「那你為伺還不出劍?」
李風嬌淡然道:「因為姑娘我自下山以來,寶劍出鞘,從不留一個活口,即使是嬰兒也不例外。」
年歲最長的道人—聽,不由怒極一笑道:「一派唬人狂言,你方才不是曾經出劍,為何只削掉了『久靈』的兩隻腳腕?」
李鳳嬌淡淡的說道:「那是因為受了我一位要好姐妹的勸告,不得不順著她的心意而暫時破戒。
再者,此地是鐵牛土生土長的故鄉,他也不叫我隨便殺人,唯恐傷了小兒時的玩伴好友……」,話未說完,已經退向—邊的莊丁武師等人,紛紛脫口惶聲道:「鐵牛,我是張三嬸的兒子,鐵牛哥,我是黑疤九的孫子……」
你呼他叫的,頓時亂成一片。
鐵牛手提重劍,轉首循聲一看,果見裡面有不少是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兒時玩伴,心中即難過,又為難。
毛鳳娃卻寶劍一揮,剔眉怒斥道:「既是鐵牛哥的好友,-統站到東廂房裡去!」
所有的莊丁和武師—聽,紛紛向東-房前奔去。
其中兩個身穿黃色勁衣的中年人,想必是陳家武功最高的兩個武師,他們兩個非但沒有奔向東廂房去,反而大聲喝道:「你們如此貪生怕死,也不怕三少爺事後將你們綁起來送往官府嗎?」
毛鳳娃立即怒聲道:「姓陳的小子自己都保不住他的狗命了,哪裡還管得了你們?」
話未說完,李鳳嬌已沉聲道:「毛娃,這兩位忠心耿耿的大武師,既然拿了陳三少的銀子,忠於他的主子,那就讓他們死得其所,流方千古好了!」
了字出口,右手纖指—彈,只見兩道金光,有如電光一閃而過,業已到了兩個黃衣武師的喉問。
兩個黃衣武師,同時一聲慘叫,仰面後倒,咚的一聲栽倒在廳階前,兩眼蹬了—蹬,頓時雙雙氣絕。
剛剛奔向東廂房的一群莊丁武師,本來其中有幾個人想走回來,這時一見,俱都嚇得加速奔向了東廂房前。
已經撤劍在手的老道人,以及仍立在廳階上的老道人一見,頓時大怒,不由同聲厲喝—
聲:「好個心狠手辣的賤婢,道爺等萬萬留你不得!」
厲喝聲中,各舉寶劍,同時奔下階來,一個提劍刺向李鳳嬌的面門,一個揮劍掃向李鳳嬌的小腹。
李鳳嬌—聲冷笑,閃電旋身,突然寒光如電一閃,接著暴起兩聲驚心慘呼。
「叭叭」數聲輕響,鮮血頓時濺滿了防前,兩個年歲最長的老道人,—個攔腰被斬為兩段,—個由頭頸斜劈至脅肩,兩人的五臟心肝,悉數流出體外,頓時氣絕。
再看李鳳嬌,早已飛身縱上了廳階,只見她嬌靨煞白,眉透煞氣,手中橫著一柄寒芒四射,耀眼生花的寶劍。
所有在場的人俱都嚇呆了!個個噤若寒蟬,當然也包括鐵牛:和毛鳳娃在內。
震驚發呆的持拐老人,惶急的轉首向廳階上一看,立即發現了李鳳嬌橫在身前,寒光暴漲的寶劍,不由驚得渾身一顫,面色大變,怕急的道:「你……你是蛇蠍……」
李鳳嬌淡然的道:「蛇蠍什麼?」
持拐老人趕緊惶聲道:「女……女俠……」
李鳳嬌嬌冷冷—笑道:「我說過,我不是女俠,我只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剎手,心狠手辣的女羅剎!」
持拐老人早巳驚得面色如土,冷汗直流,聽了李鳳嬌的話,連個大氣也不敢喘,遑論再說凡句奉承的話了。
因為他知道,今天碰見了這個狐媚艷麗,殺人無數的女煞星,即使雙臂插翅,也難逃得活命了!
只聽李鳳嬌繼續沉聲說:「丁尚吉,你除了在鐵拐中暗藏飛彈子,算不得光明磊落外,但也只是在危急救命之時才使用,尚不構成罪大惡極……」
持拐老人丁尚吉—聽,覺得今天可能有破例活命的希望了,趕緊垂首恭聲道:「姑娘寬容!」
其餘跟著他前來的門人徒眾,一見師父的惶恐神色和卑恭的姿態,也不由得向李鳳嬌躬身肅立。
李鳳嬌繼續說道:「點蒼派碩果僅存的高手,僅你掌門師兄和你『拐彈雙絕』兩人了,如果我今天悉數將你們師徒人眾斬盡殺絕,你們點蒼派的元氣必然大受損傷……」
『拐彈雙絕』丁尚吉,汗流夾背,趕緊躬身恭聲道:「姑娘明鑒!」
他雖然內心極度惶恐,但當著自己的徒弟們之面,仍不願說「姑娘饒命。」
李鳳嬌微微頷首道:「好了!你帶著你的徒弟門人離開吧!」
『拐彈雙絕』丁尚吉,雖然知道活命可能有些希望了,但他做夢也沒想到能夠全身而退。
這時一聽,哪敢怠慢,趕緊率領著門人弟子,同時抱拳躬身道:「多謝姑娘寬恕之恩,丁尚吉率領同門弟子先走一步了。」
說罷轉身,領著十數名俗裝中年人,匆匆奔門而去。
李鳳嬌看也不看匆匆離去的丁尚吉等人,也不去理會冷汗細雨,呆若木雞的高矮兩個道人,竟望著渾身顫抖的老尼姑,淡然道:「老晦因!」
老尼姑「晦因」見喊到她,突然一挺腰身,怒聲道:「有什麼話你盡量的問,貧尼乃是皈依佛門的人,早巳看破了紅塵,要殺人剮,任憑於你,貧尼可不是貪生怕死的丁尚吉,任由你奚落譏諷!」
李鳳嬌哂然—笑道:「好,既然你早巳看破了紅塵,活在世上除了害人就是糟蹋糧食,倒不如早—天送你去南海參見觀世音……」
鐵牛自小信佛,從記事時起,就跟著母親跪在觀音大士神像前燒香磕頭。
這時一聽李鳳嬌要送「晦因」老尼去見觀世音,當然知道是要殺她,因而驚得脫口急聲道:「不要殺她!」
毛鳳娃立即向著鐵牛沉聲警告道:「她雖是佛門弟子,卻是專門勾結良家婦女的賊尼……」
尼字方自出口,「晦因」突然厲叱一聲,手中拂塵猛向毛鳳娃的面門掃出。
鐵牛聽說她是賊尼,恰巧目光向她望去,這時驀見她暗施偷襲,頓時大怒,手中重劍猛的向她格去。
「晦因」賊尼深知鐵牛的神力驚人,拂塵不敢讓重劍格中,—聲低叱,飛身疾退。
但是,她忘了廳階上尚立著李鳳嬌,待等發現身後寒光耀眼,已經收勢不及,只得厲喝一聲,猛的反臂旋身,手中鐵絲拂塵,掃向李鳳嬌面門。
李鳳嬌冷冷一笑道:「我本不願殺你,是你自己找死,也怨不得我心狠手辣!」
說話之間,寶劍打閃,一聲淒厲慘叫,「晦因」老尼的身體立被斬為數段。
瑟縮在東廂房前的一群莊丁武師們,何曾見過這等慘烈場面,個個驚得呆若木雞,俱都嚇得兩腿打顫,沒有—個人敢到內宅去報告陳三。
李鳳嬌斬了惡尼「晦因」後,這才望著階下噤若寒蟬的高矮道人及數名中年道人,沉聲道:「靈震子……」
話剛開口,瘦高道人已急忙恭聲道:「貧道在。」
李鳳嬌繼續沉聲道:「你和「靈玄子」兩人,一共喊了我幾聲『賤婢』?」
道髻蓬散的瘦高道人「靈震子」,以及拂塵鐵悍被削斷的矮小道人「靈玄子」見聞,驚得連連惶聲道:「女俠乃寬宏大量之人,既然放走了丁尚吉,不究他的罪過,自然也應饒過貧道等人不知之罪!」
李鳳嬌淡然道:「不行!你們『崆峒五子』和丁尚吉不同!」
瘦小道人「靈玄子」突然沉聲問:「有什麼不同?」
李鳳嬌道:「丁尚吉雖然性情鍾僻,但無大惡,而你們『崆峒五子』,恃技凌人,到處為惡,仗著你門的『五行劍陣』,不知害死了多少武林豪傑,所以今天姑娘我也絕對饒你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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