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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擊斃三絕 文 / 雲中岳

    自稱姓張的人,是西山雙劍客的老大,輕騎都尉張振邦。

    在王公大臣之間,這位大漢將軍,具有懾人心魄的氣勢,那些武勳大臣在他面前也神氣不起來。

    「你們這些叛逆。」一聲冷笑,森森殺氣隨劍湧發,「你們的美夢該醒了。欽差秘密出京的同時,錦衣衛、三大營、後軍都督府,共派出七組四隊人馬,同時派出秘密活動,各有專責掩護欽差南下。我這一組已經超越真定府,欽差該已遠出數百里以外了。哈哈哈……」

    他仰天狂笑,「本官已經達成任務,剩下的只是善後問題。但問題相當重要,所以還在任務區活動,既然狹路相逢,本官只好擒你們解京法辦了。」

    「該死的!原來錦衣衛出動西山養老院的人,難怪咱們查不出線索。」刀絕大踏步上前說,「你們在這裡,表示欽差必定從這條路上來,而且一定還在你後面,鬼使神差讓咱們碰上了,真是天意,你們得死!」

    調至西山武學當教頭,本職也隨之解除,除職之後便無實權,因此軍方的人,戲稱西山武學是養老院,安置那些除職的侍衛。

    所以有些嘴上缺德的人,把西山武學主政的人謔稱西山院主,意思是養老院的院主。

    無職便無權,權僅限於武學本身,雖則事實上這些教頭們,仍有左右錦衣衛的潛勢力。

    因此,朝臣們對西山學舍那些人並無多少印象,漢王府派來的人只留意錦衣衛有名當權的人物的動靜,忽略了從西山學舍出來的人。

    幻劍飛仙像男人一樣,大踏步搶出。刀絕是她的報復對象,是她的目標。

    昨晚她曾經給了刀絕一劍,刀絕曾受小傷,結果另兩絕乘機用暗器突襲,幾乎要了她的命。

    她目下傷勢還沒有完全復原,勉可用上六成勁,結果全力發揮,劇痛將勾消她五成內力,十分危險。

    但她必須出來,對方一定會群起而攻的,早些出來指名單挑,勝的機會有五六成。

    「你這個什麼刀絕,也許真的刀法非常了不起。」她的嗓音悅耳,美麗俏巧,把殺氣和火藥味沖淡了不少,「我卻是不信,世間名不符實的事例太多,很難令人信服,我向你的刀挑戰,證明給你的刀是不是真的絕。」

    「哈哈哈哈……」刀絕也仰天狂笑,「張振邦,你沒把這種注意個人英雄,單挑決鬥的個人威望的觀念,帶進西山學舍當作教材吧?如果有十個人向皇上行刺,每個刺客和你的人決鬥一個時辰,輪番上陣挑戰,那會出現怎親樣的情勢局面?」

    不必獺想所出現的情勢局面,因為那是決不可能發生的笑話。

    任何風吹草動,所有的侍衛各負其責,負責捉拿的人,必定各盡全力一擁而上,必須在最短期間,以最狂猛最快速的雷霆手段解決,甚至不妨用人牆把刺客壓住。

    「你不要笑!」幻劍飛仙嬌叱,「我要以平民百姓與武林朋友身份,向你……」

    「去你娘的!你是什麼東西?」刀絕怒叱,舉刀一揮,「上!盡可能生擒活捉。」

    十個人幾乎同時發動狂猛的攻擊,首先是三種暗器排空打頭陣。

    刀絕的飛刀、劍絕的連環雙鐵膽、筆絕的鐵蓮子,每一種皆是連環發射的,一面發射一面衝進,向四人集中攢射。

    四人立即手忙腳亂,閃躲的結果是四面分散了。

    立即陷入重圍,暗器停止發躲,以免誤傷自己人,刀劍一湧,四個人被切割成四部分,分而殲之,無法相互掩護策應了。

    幻劍飛仙受到三個男女的圍攻,左衝右突皆受到強悍的堵截,她的幻劍發揮不了幻的作用,三男女的武功並不比燕山三絕差多少。

    攻勢之強勁空前猛烈,似乎都是有進無退。不顧自身安危的凶狠招式,她沒有用巧招製造好機會的餘暇,只能全力封架閃避。

    片該間,險象橫生,她的左肋右肋,三度被刀劍貼身掠過,衣裙被割裂,有一處傷及肌膚,四個人陷入危局,大勢去矣!

    陣陣金鐵交鳴聲中,一旁突然傳出鼓掌叫好聲。

    再纏鬥片刻,就會力盡被擒,如果對方不志在活擒,這場惡鬥也可能結束了。

    「好,好,真是好。」隨著一陣鼓掌聲,響起曹世奇震耳的洪亮語音,「個人武功,的確比唐賽兒的女神兵多幾分剛悍勇猛的氣勢,但只要集中全力釘緊一個最弱的人快速移位攻擊,必定可以逐一擺平圍攻的人。」

    一言驚醒夢中人。原釘牢三個對手搶攻的幻劍飛仙,手中劍有如神助,利用快速移位,不理會其他兩對手,反而讓兩對手跟著她旋轉,甚至互相衝撞,抓不住三人合擊的好機會,被釘牢的人,顯得手忙腳亂。

    一比一,她絕對應付得了。先前她以一比三,忙著招架封鎖,失去主動攻擊的能力,應付三面攻擊她已忙不過來。專門對付一個人,立即把包圍拉大拉寬,最後圍勢瓦解,變成你追我逐轉大圈,她的劍術與速度獲得充分施展的威力。

    惡鬥中的人,注意力被他所吸引。

    刀絕怒吼一聲,撤出鬥場向他衝去,乘機左手疾揚,先扔出一把飛刀,先下手為強。

    曹世奇站在路中間,手中有一把奪來的劍,他身後不遠處,站著驚恐莫名的書生趙國忠。

    奉命處決趙書生的一男一女,大概已經躺在松林裡了,他手中的劍,就是那位男人的。

    飛刀化虹而至,急劇翻騰疾射胸口。

    他竟然屹立不動,站在飛刀的經路上不閃不避,左手一抄,把急劇旋轉的飛刀輕輕抓住了。

    隨飛刀衝到的刀絕吃了一驚,駭然止步。

    「混蛋!你鬼叫什麼?你是什麼人?」刀絕居然不敢冒失地衝上發刀,在丈外厲聲喝問。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曹世奇一伸手,便把識貨的行家刀絕嚇了一跳。

    飛刀速度快如電火流光,幾乎無法看到旋轉的形影,任何一個沒練至刀槍不入的高手名家,也不敢站在飛行經路上硬接飛刀,除非肉掌的確練成了金剛爪,稍有差池,飛刀將貫胸入腹。

    「你不找曹世奇嗎?」曹世奇拋落飛刀笑吟吟反問。

    「對,你……」

    「那就是我,曹世奇,如假包換。」

    「咦!你……」看到目標,刀絕反而心發慌。

    「他娘的!你們真勤快呢!」曹世奇臉上的笑容消失,虎目神光電射,「我怕你們,你們變本加厲窮追猛打,沿途任意殺害無辜,甚至在屠殺誤傳消息的村民,實在令人無法容忍。昨晚我兩耳光把你打昏,不想要你的命,因為我認為你們這些人奉命行事,身不由已值得原諒。今天,我目擊你的殘毒罪地,確知你這種人已人性全失,留在世間,將有更多的人遭殃,所以我要殺死你,一定。」

    「你……你就是昨晚……不,你不是,那是一個老太婆,一個……」刀絕更為心驚,幾乎語無倫次,不由睚主退了兩步,撲上揮刀的勇氣完全消失了。

    昨晚這傢伙要用刀背,敲斷已被暗器擊中,而且已經倒地的老太婆右膝。豈知耳光及臉,便被打昏不知人間何世,根本不曾看到揍耳光的人,還以為老太婆並沒被暗器擊中,故意假裝倒地戲弄他而已。

    這只是心中的推論,為自己被打昏預訂理由,其實心中疑雲重重,老太婆不可能倒在地上仍然能摑他兩光,除非老太婆的手有八尺長。

    拒絕承認是一回事,心理打擊又是一回事。

    一聲怪嘯,刀絕發出求援信號,心中一虛,求援是唯一的選擇。

    劍絕到得最快,筆絕稍晚一步到達,丟下其他同伴不管了,平時三人的合作極為圓熟。

    「他就是曹世奇。」刀絕用刀向曹世奇一指,「用三才陣困死他。」

    聲落,三人的左手齊動,困死是暗號,其實是三人同下殺手。

    老規矩,三種暗器齊飛,而且是連續發射,真有如滿天飛蝗。

    這三個傢伙的計算敵人的手法,曹世奇昨晚領教過了,幻劍飛仙上了當,他怎會重蹈覆轍?刀絕光叫不上,他便知道這三個傢伙要重施故技,用暗器擺佈他了。

    暗器出手,他的劍同時插入地面。這次,他動了,但動的範圍不大,一雙大手像旋風,也像在變戲法,雙腳在三尺圓徑內扭旋,來者不拒,硬抓硬接得令人目眩。

    勢如雷霆的鐵膽,手指一收便勁道全消,順手丟落,再用兩個指頭挾住了一把飛刀。

    鐵蓮子不再用打穴,而是一發便是十顆,像是滿天花雨,每一顆皆可裂肉折骨。

    他像撈魚一樣,雙手左抄右捉,一撈便是四五顆,近身的鐵蓮子把他的手當巢,形成亂蜂歸巢奇景。

    「我讓你們掏出所有的牛黃馬寶,施展所有的什麼狗屁三絕。」他一面快速地接暗器,一面用嘲弄的口吻說,「最後再一劍一個宰了你們,這世間一定會少一些是非,狗養的混蛋,撲上來。」

    刀絕只有九把飛刀,劍絕的鐵膽份量重體積大,只能攜帶六枚,筆絕的鐵蓮子數量多,但發射量也大,而他們都寄望在暗器上,情急便拼發射。結果,暗器告罄。

    曹世奇腳下,三種暗器丟了一地。

    現在他們必須倚靠刀、劍、筆了。

    三方同時猛撲。刀絕是主陣的人,從正面揮刀瘋狂地撲上了,刀氣迸發似風雷,刀光已快得見光不見影,刀沉力猛無可克當。

    曹世奇指示幻劍飛仙四個人應敵的機宜,可知他應付圍攻經驗豐富,應付三才陣被輕鬆自如。

    先一步抓起劍向前衝,輕而易舉擺脫了劍與筆的匯聚點,有向一方強攻的本錢,身形一動便脫出三人聚攻的中心。

    刀光可怖地閃爍,一道電虹突然從懾人的刀光中鍥入、逸出。

    劍光僅吞吐了一次,閃爍了一次。人影從刀絕的身形掠過,重現。

    劍絕與筆絕,反而面對著刀絕,因為曹世奇的身影,出現在刀絕的側後方不遠處。

    刀絕前衝三步,突然向前一栽。

    「我……我我……」刀絕被劍絕抱住了,說話的嗓音完全走了樣。

    胸口鮮血噴出,心坎中劍,剖開了心房,這一劍準確得令人做噩夢。

    一劍,神乎其神的一劍,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一劍,大名鼎鼎的刀絕便成了死人。

    「本來我不敢用劍。」還在丈外的曹世奇冷冷地說,「但非用不可時,我將斷然使用。」不敢用劍,這是什麼話?

    劍絕將刀絕的屍體推開,發出一聲厲吼,像一頭猛虎受了傷,向獵人作臨死的反噬。

    筆絕也像個瘋子,揮筆狂衝而上。

    燕山三絕稱雄半甲子,三個人情同手足,義共生死,一向在一起同進退,一旦有一個人被殺,激憤像大山般爆發了,衝出時候可怖的厲聲叫吼,其勢驚人。

    同一瞬間,曹世奇的劍向前迸射,爆發出滿天雷電,毫不遲疑劍下絕情。

    滿天雷電其實是震懾對手的花招,陡然風止雷息,電光幻沒。

    「呃……啊……」斜衝出兩丈外的筆絕,發出動魄驚心的厲叫,勉強穩下馬步,然後渾身一震,高舉已經吐出的魁星筆,扭曲著摔倒在地上掙扎。

    心坎中劍,一劍致命,血流一地。

    劍絕摔倒在另一邊,一半身軀滑入路旁的水溝。

    咽喉中劍,喉結裂開,叫不出聲音,劍仍抓在手中,鮮血流入水溝,最後終於全身滾落溝底,在溝底掙扎,像喉被割斷還沒斷氣的老鴨。

    路的一端,幻劍飛仙四個人,目擊三個高手一接觸便生死已判,驚得目瞪口呆。

    四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目力銳利,拚搏的經驗豐富,竟然沒看清如何交手的。

    曹世奇的劍,怎麼可能在剎那間,三方衝刺都逾電光石火,竟然同時擊斃兩個超拔的高手?他手中只有一把劍,居然在瞬息間同時擊中兩高手的要害,按理那決不可能發生的事。

    「老天爺!他用的是什麼劍術?」張振邦向幻劍飛仙問,嗓間全變了。

    「我也不知道,也沒看清。」幻劍飛仙也駭然變色,「反正比我的幻劍,神奧一百倍。

    所看到的滿天雷電,光華撩目,到底是那兩道光華將人擊中的,我無法分辨,好可怕。」

    「有他郵面,大災禍將不可能發生。」張振邦喃喃自語。

    「你說什麼?」

    「我們是專程追蹤他的。」

    「我知道,所以我和你們同行。」

    「我必須請他援手,消弭大災禍。」

    「你的意思……」

    「不久自知,尚小姐你願助我說服他嗎?」

    「這……」

    自稱姓王的小村姑,走近親熱地挽住了幻劍飛仙。

    「尚姐,我們也需要你這把劍。」王小村姑誠懇地說,指指曹世奇的背影,「有你這把幻劍參與,你和他的劍相得益彰。」

    曹世奇已丟掉劍,扶了臉無人色的趙書生向樹下走。樹下,趙書生的行李撒了一地。

    燕山三絕在緊要關頭撤出鬥場,三絕聯手對付曹世奇,剩下的七個同伴,片刻間便被幻劍飛仙四個人擺平了,沒留下一個活人。

    全軍覆沒,這一隊無法將消息返報了。

    「他不會幫助你們,我也不會。」幻劍飛仙顯得無精打采,「咱們這些在江湖闖蕩的人,把與官方有瓜葛列為大忌。在我沒瞭解你們的身份以前,我們是患難之交。現在,我不會再和你們走在一起,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等我們與他談談再說好嗎?」

    「你的意思……」

    「如果我們能請他相助,你是否願意和他共進退?」

    「我從不向任何人保證什麼。」

    幻劍飛仙的話意,並無堅決拒絕的表示。

    「試試看,好嗎?」小村姑挽了她,向樹下的曹世奇走去。

    曹世奇幫助趙書生整理行囊,暗中留意張振邦四個人的動靜。

    「再次幸蒙老弟台臨危援手,銘感五衷。」張振邦誠懇地行禮道謝,「猜想老弟台可能走這條路,果然料中了,也幸而老弟台走這條路,不然我們將死在這些漢府的密諜手中。」

    「你們打交道的經過,我勉強可算是目擊者。」曹世奇拍拍趙書生的肩膀,含笑示意要趙書生動身南下,「我唯一的念頭,是離開你們任何一方遠一點,要不是幻劍飛仙尚小姐捲入其中,我才不會再次出頭多管閒事呢!」趙書生怎敢多逗留,匆匆道謝向南急離現場。

    「老弟台,你不覺得你已經陷入太深,如不設法自救,能從血腥泥淖中拔出置身事外嗎?」

    「天下大得很呢!閣下。」

    「能有倚靠,豈不安全些?老弟台,我們是專程跟來找你的,請相信我們的誠意,我們是錦衣衛的人,四年前在職大漢將軍。」

    「御前侍衛大漢將軍?閣下的劍術的確不錯,不愧稱西山雙劍客。」

    「老弟,不要敷衍諷刺我,呵呵!」張振邦大笑,「你這種江湖豪士,不屑與我們這種人有所拄來,保持超然自豪的風範,令人肅然起敬。我叫張振邦,那一位是李定國,小姑娘王玉芝,是家師兄的愛女。這次出京責任重大,凶險重重,她願意為蒼生做一些事,即使丟掉性命也在所不惜,所以跟來了。」

    王玉芝小姑娘真有女英雄的豪氣,落落大方上前行禮道謝。

    「你們的身份,我仍然存疑。」曹世奇盯著王玉芝冷笑,「我清楚記得,你對我所說那些話。」

    那次在榆溝集食店,這位小姑娘扮成中年婦從,自稱王大嫂,曾經向他問:你不覺得皇上該傳位給這位二殿下嗎?

    二殿下,指漢王高煦。

    神龍密諜,是漢王奪江山的雄厚資本。

    目下的燕山三絕,就是神龍密諜的幹員悍將。

    「當時我們以為你是他們的密諜,必須為自己的安全打算,我自己願參加掩護欽差的行動,有我在,張李兩位大叔的身份便不易暴露。因為錦衣衛不可能有女人派出。我們不但要防範敵人,也防範自己人中有內奸,所以在言行上,不得不小心在意。」

    「同樣地,我也得小心提防。」曹世奇仍難釋疑,「按你們所說的情勢,欽差該已遠出百里外了,你們找我,有此必要嗎?」

    「我們誠意向你求助,請你也為蒼生做一些有意義的事。」王玉芝鄭重地說,「我們要求你為蒼生奉獻、犧牲,也許有點不通人情,但曹兄,你練了一身曠世絕技,不會僅為了獨善其身,圖自己活得平安快樂吧?」曹世奇默然,搖搖頭苦笑。

    「你這些大道理頗有份量。」他伸手拍拍王玉芝的肩膀,「你很了不起,你們的任務已經順利完成,已經不需要我相助了。」

    「曹兄,恐怕你還不明白。」

    「不明白什麼?」

    「他們攔截欽差失敗,第二步是選更精銳的密諜刺客,等候太子進京登基京。

    真定府以北至保定府境,他們已收買了不少官兵,這一帶是他們的勢力範圍,是行刺太子最理想、成功希望最濃的地方。

    太子決不敢從水路走德州山東地境,山東地境太子寸步難行,必定從陸路進京,在這一帶必定九死一生。」

    「這……」

    「如果他們成功,那就表示二十餘年前的飛龍在天故事重演,必定天下大亂,刀兵四起,血流成河。曹兄,你知道會死掉多少人?」永樂大帝謀奪乃侄建文帝的江山,所訂的計劃稱為飛龍在天大計。

    現在,漢王也謀奪乃侄的江山,所訂的計劃,仿照他老爹永樂大提高策略,把飛龍改為神龍大計。

    計劃目標本來是對付他老哥洪熙皇帝的,現在改為對付他的侄兒太子朱高熾(登基稱宣德皇帝)。

    「曹老弟,假使天下大亂,老弟能在天下各地逍遙嗎?」張振邦及時曉以利害,「消弭這血流漂杵大災禍,也是一場功德呀!如果成功,錦衣衛可以用秘密塘報,知會各地軍方單位,暗中照料老弟台,把老弟台當成自己人,老弟在江湖行走,豈不方便多多?」

    「開玩笑,你們不會是要我幫助你們,到山東向那個什麼漢王,動什麼手腳吧?」

    「怎麼會呢?老弟,那不是我們能管的事,也無此必要。任何一位藩王,反跡未露之前,錦衣衛都不能插手。因為錦衣衛的人,不會派至外地活動,那是東廠的事。」

    「那……我能做什麼?」

    「我們共有五組人,幫助我們剷除神龍密諜首腦,把他們趕回山東,釜底抽薪,可以保持這條路平靜,不至於影響太子的安全。」

    「那個三郡主……」

    「我們不能動她,也不敢動她,你能。」張振邦斬釘截鐵地說,「她其實是指揮神龍密諜的三首腦之一,主要負責人是她的六哥朱瞻坪。東齊王不敢在封地外行走,她卻可以在各地遊蕩。」

    「我有條件。」曹世奇大聲說。

    「老弟請說。」

    「我不受任何人拘束,不許你們干涉我的自由行動。」

    「一言為定。」曹世奇也鼓掌三下。

    王玉芝小姑娘的話頗有份量,引起他心中的波瀾。

    如果圖自己活得平安快樂,何必下苦功練武技?乖乖種田做工,安分守已,與世無爭,同樣可以活得平安快樂。

    再就是真的天下大亂,刀兵四起,血流漂杵,他還能獨善其身不遭波及?說一大堆理由廢話,並不見得能發生作用,三言兩句具有說服力的話,很可能令情勢改觀。王玉芝姑娘的幾句話打動了他,願意為他們盡一份心力。

    他不能與官方的人一同行動,那會使他失去江湖豪傑的超然地位。

    他需要絕對的行動自由,行動計劃可以自由運用,隨機應變不受拘束,他有自己的打算。

    眾人離開現場,在偏僻處瞭解雙方目下的情勢。

    張振邦是主事人之一,對情勢有深入的瞭解,上至山東漢府的大計,真定各軍衛的部署,下迄妖女們深入民間的組織分佈,均有頗為深入的瞭解。

    不久,他與幻劍飛仙利用燕山三絕遺留下的坐騎,回頭越野北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逃走引人來追,畢竟是膽怯的下策。

    幻劍飛仙也不能隨西山雙劍行動,她也要保持江湖女英雄的形象。

    曹世奇不再排斥她,但要求改扮男裝一同進行,她有好幾種面具,扮男裝毫無困難。

    出事的村落,把消息用音號傳出,由於音號所傳的消息簡單,無法傳遞詳情,在無極侯命出動的兩組人馬,盲目地向南趕。

    除了替燕山三絕十二個人收屍之外,兩組人馬根本不知道行兇的五或六個人是何來路,發生打鬥時村民已閉柵逃匿在房舍內,怎知搏鬥的詳情?——

    天涯孤萍掃校,獨家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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