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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煙騰霧湧 文 / 雲中岳

    兩人像在雲間漫遊,手牽手神態悠閒。

    小雅手中有劍,楊一元的劍插在腰帶上。

    「要有耐心。」楊一元溫柔地輕撫她的肩背,幾乎要把她摟在懷裡,「讓她們去急。境由心生;所以許多大畫家,借畫筆把心境畫出來,畫上的山水仕女,皆與實際的情景不同,只好用畫出神韻來替自己的作品辯護;其實他們一輩子也沒看過畫中那種類型的山水。

    現在……」

    「三哥,我明白你的意思。」小雅臉上綻放出令楊一元感到心弦為動的可愛笑容,綿綿的閃亮日光專注而火熱,「我們可以想像,正處身在華山絕頂的雲霧裡,天地之間……」

    「天地間只有你和我,只有兩顆緊倚在一起的心。」楊一元感情地在她耳畔低語,溫柔地在她的項分親了一親,「不管我們身在何處,有你在,我就不會感到孤單。天下間任何一處角落,不論這角落是美麗或污穢,我們都會攜手同心,並肩邁步甘苦同嘗。不論在哪裡,在華山的雲霧間,在朝天寨的地底深處,我感覺出我們的心都曾經在一起,不因各處一方而消失心靈的契合。小雅,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雙愛侶。」

    楊一元充滿感情的語音。像輕柔的和風,飄向她的耳際,飄拂在她的心湖上,湖面蕩漾著令人心醉的漣漪,湖面下卻隱藏著洶湧的情濤。

    一陣紅潮迅即衝上她的雙頰,一陣暖流分散至全身,她覺得興奮的心脈,跳動的節拍加強了一倍,感覺中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她將發燙的粉頰,緊貼在楊一元堅實的胸膛上,感到無比的快樂和溫馨,似乎天地已不復存在,只有兩顆心飛翔在雲霧間,情意綿綿,交流只有他倆才能瞭解的心語。

    她覺得好滿足,覺得她已擁有了幸福和快樂,與她所愛的男人心靈契合,圓滿得她不敢奢望。

    她說不出任何語言,發不出任何聲音,此時無聲勝有聲,她只知道自己狂喜地緊倚在所愛的男人懷裡,她擁有了整個世界。

    好靜,煙霧湧騰中沒有任何聲息,眼前一片灰濛濛,沒有其他光亮、色彩。

    她不但感覺出自己心脈搏動的節奏,也可以聽到楊一元的心跳聲。

    墓地,她感覺出楊一元的心跳突然加強你快。

    這瞬間,的像豹子般脫出楊一元的擁抱,彈跳而出的同一剎那,她的劍撤出了滿天雷電。

    楊一元同時向下一挫,雙手連續揮動,新月小環刀砍風旋舞的聲浪十分勁厲。

    幾個新月小環刀從她身右飛旋而過,然後一分為二,旋勢更劇,在煙霧中根本看不見這種小小的新月飛刀,速度太快了。

    有慘叫聲傳出,她的劍也先後貫穿兩個似人非人的鬼影。鬼出看不真切,她完全憑感覺揮劍。

    片刻的暴亂發生很快,結束也快,四周再次沉寂,煙霧似乎更濃了。

    血腥味隨風飄散,她被一具仍在抽搐的屍體絆了一下。隱約看到一叢花樹,這才發現已進入另一處陌生的院子了。

    楊一元仍然牽著她的手,仍然以沉穩冷靜的步伐,穩定地一步步向前走,不介意身在何處。

    「你怕嗎?」楊一元握住她的小手緊了一緊。

    「有一點兒。」她微笑,「有你在,心裡很踏實。」

    「腳下放輕些。」

    「是的。」她腳一慢,著地無聲。

    「用聽覺,最好用感覺。」楊一元用傳合人密術在她耳畔叮嚀,「無聲無息,就可以爭取機會相等的勝機,仔細聽,右面十步外有人。」

    「晤!只聽到了。」

    「左面也有,在擦拭小物體。」

    「對,好像……」

    「鏢。」楊一元說:「鏢藏在手掌,手掌會因緊張不安而冒汗,所以會本能地將鏢擦拭汗漬,以免發射時失去準頭。」

    「暗器很討厭。」

    「對,很討厭,我要他們動,你留意撲向。」

    「我準備好了。」她止步,徐徐向下蹲。

    楊一元緩緩取出一把制踐,也向下一蹲。

    第一枚制線拋出,第二枚……

    移動的聲音,與暗器被風的銳沖,分別左、右、前方傳出,向制線落地傳出聲響的地方攢射,至少有四個人在連續發的暗器。

    她貼地魚躍而出,向倏然看到的模糊人影探劍攻擊,一劍便砍斷了一個人影的一條腿,伙地向們急滾,又一劍貫入一個人影的小腹。

    「啊……」慘叫聲刺耳。

    她伏在一叢桂樹下,聽到上空傳出暗器亂飛的各種尖銳破風聲。

    「哎……」

    「呢」

    狂號聲此起彼落,多處地方傳出壓抑性的呻吟聲。

    她耐心地留意傾聽四周的聲息,隨時準備撲出。

    「救……我……哎……」她的左方傳出叫喊。

    有急促的腳步聲人耳有人搶出搶救傷者。

    她伏地跳躍像青蛙,循聲出劍手下絕情,劍刺中一個人影,立即貼地滑走。

    「嗅……我受傷了……」被刺中的人摔倒在地狂叫呼救,她看不見人,僅能聽到人體在地面掙扎的聲息。

    地彈指發聲,連彈三響。

    煙霧湧動,口哨聲貼地傳來,人影也貼地蛇行而至,是楊一元。

    「你不要緊吧?」楊一元急切地問。

    「還好。」她心中一完,楊一元無恙,」好像有一枚可旋轉的暗器,掠過我的有耳外側,好險。」

    「不知他們哪位仁兄,替妖道出的餿主意。」楊一無靠緊地伏下,「利用煙霧佈陣埋伏。大概認為他們贏我們動,穩操勝算,卻不知對我們不利,他們也沒得到好處,征有眾多人手,卻把每個人都變成瞎子,反而無從發揮。」

    「也收到把我們的精力,加快消耗的好處聽!」

    「其實,他們該毫不遲疑集中人手,以泰山壓印的聲勢,大膽向我們圍攻的。」

    「上次你破十絕誅仙陣,嚇壞他們了,所以希望用最少的損失,賺得最大的勝利。」

    「我想,妖道已看出煙霧也對他們不利,要改變計劃補救了。」

    「你是說……」

    「煙霧停止施放了。」

    「晤!的確看不見不斷湧騰的現象了。」

    「所以我們得準備應付圍攻了。」

    「能圍得住我們嗎?」

    「如果被堵在絕地裡,當然能。但他們忽略了,我們活動空間大得很呢!」楊一元指指上空,「當煙霧將散時,我們上屋頂。這裡的房屋連廂疊棟,屋頂有如可以八方縱橫的空曠鬥場。」

    「先上去好不好?」

    「先上去會被他們提早發現,先期市圍再通我們。不要急,他們如果不能提早發現我們,就會向某一處集中,我們可以任意選擇有利的方向,四面八方加以逐點蠶食。」楊一元胸有成竹:「他想,他們有些人沉不住氣了,情勢對我們有利,先進去製造有利情勢。」

    不但煙霧漸散,也可以聽到動的人聲了。

    霸劍奇花心中明白,這次她走到了路盡頭。

    論武功劍術,她天下大可去得,涉及旁門左道,她英雌無用武之地。百絕頭陽的武功個比她高明,邪術卻足以擺佈地。

    她被邪術逼離鬥場的後一剎那,衝動村急,遠離妖術威九圓控制的瞬間,神智恢復了一部分,所以她依稀感覺出,最後擊中她的人是驚鴻劍客。

    她感到無比的激憤和後悔,沒料到最後仍然我在驚鴻劍客手中。

    一盆冷水淋醒了她,猛然醒來,看清了此處的絕境,她發出了絕望的歎息。

    這是一間豪華的臥室,僅那座有櫥有櫃,珠帳錦褥的雕花大床,就比五公貴胄的床華麗名貴多多,幾乎像一間精美豪華的小寶,異香撲鼻,金碧輝煌。

    床前那張春榮,也是雕了龍鳳圖案,上鋼錦褥的精品,增加作為擺放大物外的多種功能。春凳的春字,本身就含有暖昧的春味,房中有這種大凳妙用無窮。

    她就是被擺放在春凳上的,手腳被拉開用絲帶捆住繫在四條凳腳下,仰躺在凳上妙相畢呈,衣用一經水,把曲線顯突得更為誇張,更為撩人情慾。

    房中間的華麗圓桌四周,四個人坐在錦墩上,圍坐四周品茗,但四雙怪眼皆以她為中心集中,怪眼中燃燒著熾盛的慾火。

    她有被人剝光陳列的感覺,雖則他身上在擔仍是完整的。

    已沒有意憤存在,只有將被凌辱而死的摧心痛苦。

    她認出一個人:聖手無常宮天豪,目下混飩宮餘孽的真正主腦。

    另三個皆年約半百,不穿道裝穿仕紳的寬大綢長衫,頭上卻流道警,有點非驢非馬。

    聖手無常穿得更闊氣,用雲雷花紋圖案滾邊,有模有樣,手中多了一柄華美的拂塵。

    春凳左右,是兩個美麗的年輕女道姑,像兩個行刑手,負責料理我上的囚犯。

    「是很不錯。」聖手無常不住點頭獰笑:「是個有八分姿色的好人才,難怪袁小輩迫不及待要把地弄上床,羊肉沒吃到卻惹到了一身膻。」

    「地的武功出類拔革,只要稍加琢磨指點,床上功夫一定也是超群的。師兄,頭陀方面……」那位雙耳招風的人,說起話來聲音沙啞,「只怕他不肯割愛。」

    「頭陀敢與師龍爭?廢活。」另一個長了獅子大鼻的人陰笑。

    「人雖然是擒住的,但他難道不知師見在當家做主嗎?他招惹了八極游龍,再飩宮可說是我在他手中的,任何事他也無權發言過問,他敢爭?哼!」

    「話不是這樣說,三師弟。」聖手無常說,「大家部為混飩宮籌措財源,妙觀音作案,不幸碰上了八極游龍多管閒事,不是她的錯。

    頭防是聰明人,不會堅持據為己有的。何況我大公無私,讓這朵花擔任日後歡樂宮的小領班,要享樂大家有份,沒有什麼好爭的。三師弟,你一直對頭陽有成見,目下勢惡劣,需要眾志成城,你得捐棄成見,不要時時流露不好不好?」

    「過去的事,現在重提已無意義。」聖手無常總算知道目下情勢不利,必須顧全大局,不願手下爪牙怨天尤人而離心離德,「頭陀跟去看結果,大概快要回來了。交代前面的人,頭陀一來就請他前來商議。」

    「快不了的,師兄。」三師弟極不情願地站起準備離座;說的話仍有火氣,「頭陀的能耐,不見得比劉夫人強,他能盯得住劉夫人?

    算了吧!我敢打賭,他一定像失掉幼羔的老羊,在各處窮找。」

    「劉夫人應該很快捉住袁小輩呀!」

    「可能嗎?」三師弟有知人之明,冷冷一笑,指指春凳上的霸劍奇花,「這朵花的真才實學,比對夫人紮實高明,結果一如何?那位大劍客是不折不扣的機警精明膽小鬼,劉夫人能在房舍重疊的地方,捉得到那個大劍客?開玩笑。」

    三師弟正要走,門外闖入一個老道。

    「啟稟師組。」老道恭敬地行禮:「普化大師回來了。」

    「請他進來。」聖手無常欣然說。

    三師弟重新坐下,哼了一聲。

    三師弟確有幾分神通,至少也有知人之明。

    驚鴻劍客或許不是膽小鬼,但在劉夫人面前,這位大劍客如果不扮膽小鬼,必定老命難保,所以逃走的技巧,比任何人都高明,穿房越會甚至鑽狗洞,全力卯上了,輕而易舉把劉夫人扔脫啦!

    百絕頭陀悄然躡在劉夫人身後看結果,結果當然可想而知。

    進入豪華的臥室,百絕頭陽的目光,玉先落在霸劍奇花身上,心中一寬。

    霸劍奇花的衣裙仍是完整的。而且室內有許多人。

    百絕頭陽是眾所周知的色中餓鬼,連兩個徒弟也是他的情婦,在混飩宮樂不思蜀,很少返回慧園寺參禪。

    他在許州期間,便對霸劍奇花三個美麗少女留了心,可惜同是色中俄鬼的無上散仙過宏,宣佈當仁下讓爭吃天鵝肉。

    在許州,第一個捉住揚霸奇花的人,是九殺魔僧。這凶僧嗜殺,對女色興趣不大,凶僧與無上散仙一起行動,因此慨然把霸劍奇花送給無上散他,賊頭陽不得不暫時死了這條心。

    現在,他可不想放棄了,霸斂奇花正是他捉住的。

    聖手無常很夠朋友,霸劍奇花仍是完整的。

    中州五子與聖手無常、五方揭諦,是混飩宮的創建人。

    自絕頭陽、降龍沖僧、鐵羅漢等等幾個和尚,是混飩宮的贊助人,名義上雖然有些分別,其實權利與義務是幾乎相等的,僧與道之間水乳交融,二十餘年來一直合作無間,交情穩固狼狽為奸,對女人的品味。百絕頭陀則明顯地比不上幾個老道高。

    聖手無常對霸劍奇花的品評甚高,可知在百絕頭陽眼中,這朵花肯定被認定是絕色,怎肯被聖手無常光品嚐?岡此一看劉夫人失去目標,他便氣急忙忙趕問排他列手的美麗天鵝了。

    他心中一寬,這朵花還沒被折。

    「怎麼?人追丟了?」聖手無常搶先笑問,「你想,劉夫人會不會回來重新替咱們效力?」

    「應該會。」百絕頭陀坐下自己斟條,將間路杖丟在腳下,目光仍落在春凳上,「她孤家寡人,少了一個霸劍奇花,哪能奈何得了過小輩?她會要求咱們協助供給消息,這妖婦並不笨,哦!道友沒問口供?」

    「她能供給咱們什麼口供?」聖手無常笑笑:「貧道正打算勸服她技效,日後歡樂富而要她這種既美麗,又武功超拔的人。」

    百絕頭陽臉色一變,已聽出弦外之音。

    「楊小狗一直就在這朵花附近出沒,很可能與楊小狗有默契,地本來就與楊小狗是一路的,多少可以從她口申,盤出楊小狗的動靜。」出頭陀心中一轉,隨機應變:「楊小狗迄今仍然毫無音訊,恐怕不會來了,盤出小狗的落腳處,對咱們豈不有利?我帶她到江心閣,好好套出她的口供來。」

    放下茶杯,便急急向春凳走去。

    「且慢!」聖手無常伸手虛攔,「急什麼呢?要問可以在這裡問呀!她與劉夫人聯手,有志一同,根本不可能與楊小狗有所牽連,劉大入是楊小狗的死時頭。目下場小狗隨時皆可能到來,你帶她到澄心閣問口供,澄心閣不在咱們的埋伏區內,楊小狗一到,你來得及趕到你的埋伏區就位嗎?」

    「楊小狗接近至三里內,咱們的眼線便可發現他;我有充裕的時間就位……」百絕頭陀強辯,明顯地理由不充分,他只想把霸創奇花帶走,先保住這塊禁育。

    「你知道誤事的後果嗎?」三師弟不客氣地沉聲說:「陣腳一亂,你知道要多犧牲多少人?一個小女人,用得著帶到偏僻處問口供?

    貧道略施迷魂術,她連床第間的事也會和盤托出。」

    「就在這裡問,好嗎?」聖手無常怕事情鬧僵,口吻相當客氣,「敞師弟的迷魂大法,性質比較混和不損元神,而且功效非凡……」

    「用任何方法,都可以取得口供。」百絕頭陀心中冒火,走近春凳,一把抓住了霸劍奇花的胸襟,盯著三師弟冷笑,「一個捆在這裡等死的小女人,還用得著芳架大法師,施展絕技迷魂大法取供?貧僧用最簡單最原始的手段,也可以要她把任何隱秘和盤扎出。」

    一陣好笑,手一動,嗤一聲裂帛響,霸劍奇花尖挺的酥胸玉乳脫穎而出。

    「嘿嘿嘿……」百絕頭陽繼續獰笑,「小潑婦,你如果不合作,佛爺要讓你生死兩難,說一不二。第一步,佛爺要剝開你這可令男人發病的乳房。」

    三師弟哼了一聲,躍然欲動。

    「普化道友。」聖手無常也臉色一變,語氣不悅,「這個小女人,日後要安置在歡樂宮,你明白我的意思,我不說第二次。」

    如果剝開乳房,哪有命在?聖手無常的話,等於是嚴重的警生口。

    百絕頭陽臉色一變,怪眼彪圓狠盯著聖手無常。

    氣氛一緊,有風雨欲來的徵兆。

    「你想要她?」久久,百絕頭陀沉聲問。

    「日後我需要大量人手。」聖手無常不正面答覆,「這期間網羅人才的事,一直進行調非常成功,重建混燉宮的財源也有了著落,不是嗎?」

    「我要這個女入。」百絕頭陀堅決地說。

    「日後你一定可以得到她。」聖手無常語氣更堅決。

    「這」

    妖道似乎真的要翻臉,碰頭陽心虛了。

    「沒有人才,一切娜是空談。」聖手無常語氣一緩,不敢逼得太緊,「把紫禁城讓給你做皇帝,你一個人治理得了這萬里江山嗎?

    咱們報失太過慘重,亟需各種人才補充。這朵花,正是歡樂宮最需要的人才,再也很難物色到這種武功才貌雙全的人了。」

    「可是…」

    「你務必割愛。」

    「罷了。」百絕頭陀不敢下讓步,身份地位本來就低一級,憤憤地吸入一口長氣,離開春凳,「要問口供,你們去問吧/「何不一同盤問?」

    「不必。」百絕頭陀憤憤地拒絕。

    腳步聲急促,一個老還急奔而入。

    「警號傳到,人來了。」老道慌張大叫。

    「咦!到了何處?」聖手無常急問。

    「進來了。」

    「怎麼可能?外面的眼線伏哨都死了不成?」

    「祖師爺,確是進來了。」老道惶然。

    「真進來了?」

    「是的,兩個人,楊小狗之外,另一個是女的。」

    「一群飯桶!」聖手無常跳起來咒罵Q舉手一揮,急奔出室。

    所有的人都走了,看守霸劍奇花的兩道站沒走。

    門窗都關得密不透風,煙霧進不了豪華的臥室。

    霸劍奇花精神一振,心中湧起無窮希望。

    楊一元多次在生死關頭數了他,似乎是她的保護神,感覺中,她覺得楊一元這次也會征地出生天。她必須設法自救,被捆在春凳上,哪有自救的機會?

    「給我水喝!」他大叫。

    兩個道站已下在俯身邊,一個把守在上了閂的房門附近,一個下斷巡視,外面裝了鐵欄,閉得緊緊的四座排窗,警覺地留心傾聽外面傳來的隱隱聲息。

    「閉嘴!」巡窗的道姑走近,抽了她一耳光。

    「我口渴……」

    「閉嘴!」

    「我……我不是你們的仇……敵……」

    「如果是仇敵,你早就……早就生死兩難了。」

    她必須吸引兩道姑的注意,接近的人便不會被發現。

    「我知道找抗拒不了你們祖師爺的法術。」她可憐兮兮地訴說。

    「那是一定的。」

    「所以找不得不答應技效。」

    「那就少吃許多苦頭。」

    「那麼,日後你我會在一起相處,今天你幫助我,日後……」

    「你不會有日後。」還明搖頭冷笑。」你綽號叫霸斂奇花,必定是驕傲自負的蠢女人。

    驚鴻劍客所加給你的小侮辱,在我們來說,根本不算一回事,而你卻受不了,不顧一切死纏不休,刻骨銘心誓在必報。一旦你受到祖師爺慈悲,你一個黃花大閨女,至少要在床上躺十天半月,你受得了嗎?」

    「這」

    「祖師爺的採補術天下無雙,而且怪招百出,你這種驕傲自負,對仇恨忘不了的人,不自盡小怪,你還有什麼回後?」

    她感到毛骨驚然,渾身發寒顫。傳聞中,被採補的女人,會精力耗盡,不死也得脫層皮。

    自盡,還來得及,目下她唯一可用的自盡方法,就是嚼舌。

    但嚼舌不一定會死,有人在警及時搶救就死不了。

    把守房門的道姑,突然緊張地拔劍出鞘。

    「怎麼啦?」應付霸劍奇花糾纏的道姑驚問。

    「我聽到慘叫聲。」把門的道姑說。

    「那小狗十分了得,我們有人被殺是免不了的。」

    「希望這次能完了他,他把我們很慘了。」

    「這一次地一定死。」

    「那可不一定哦!」霸創奇花大聲吸引兩道姑的注意,「混飩宮號稱天險,宮中高手如雲,數十年來沒有人能越雷池一步,結果如何?」

    「你給我團嘴!」道姑衝近又給了她兩耳光,打得她口角溢血。

    砰然一聲大震,沉重堅固的房門,被巨大的勁道撞開了,兩根棗術門閂折斷。

    兩道姑雙劍待發,自己人不可能破門而入。

    闖入的卻是自己人,兩道姑大感意外,退了兩步,隨即重新舉劍戒備。

    是百絕頭陽,帶了兩個女徒:妙觀音和維羽飛天。三個人大汗濕衣,神色頗為狼狽,一看便知曾經與人交手拚搏,而且顯然是輸家。

    「大師你……」一名道站驚叫。

    中州五子與聖手無常,皆有女徒,在混飩它穿誘人犯罪的美麗衣裙,外出為了活動方便而穿道姑裝,以便深入愚婦的內室,物色美貌的少女。

    玉虛觀主虛雲仙姑也有女徒,但沒有四十歲以下的美麗年輕少女。

    玉虛觀主外表是開放性的道觀,表面上安份守己,按規矩不能收容四十歲以下的婦人在內修行。任何寺院官觀的主持,收容四十歲以下的男女出家,甚至可能被判處死刑。

    大明皇朝中葉以前,任何寺院觀(三不管政令難及的地方例外,如混飩宮。)廟調,決不可能有小和尚小尼姑小道姑,和尚們只敢偷偷以寄名弟子名義,讓小徒們在家中秘密傳授,四十歲以後才能正式進寺廟出家。

    這兩道姑年輕統美,一看便知不是玉虛觀主的女道姑,而是聖手無常的女徒,當然對百絕頭陽懷在戒心,破門而入的神情也不對。

    「我要把人帶走。」百絕頭陽沉聲說,指指著凳上裸露酥胸玉乳的霸劍奇花。

    「家師祖……」

    「也許還在作困獸之鬥。」

    「外面……」

    「五行絕域已被挑破,玄武、白虎、朱雀,糊糊塗塗崩潰,玄武僅有佛爺二人倖存。」

    「你……你搬出了?」

    「大勢已去,女人。」頭陽厲聲說,伸手向門外一指,「你們走吧!

    但願還來得及。」

    「那……你們……」

    「這裡是現主的密室,佛爺一清二楚,知道暫避的地方,你們快走吧!」

    「請帶我們走。」道姑哀求。

    「你們如果下去找你們的祖師爺,知道後果嗎?除非你們的祖師爺死了,不然……快走吧!遲恐不及。」百絕頭陽好心地催促,「快走。」

    兩道姑驚煌地向房門急奔,另找生路。

    妙觀音與維羽飛天奔向春凳,解下霸劍奇花改為背捆雙手。

    兩道站只顧逃命,沒留意外兩側有人,剛衝出門外,門外側在面劃及,左面爪到。

    兩道姑毫無防備,心神慌亂,即使先發現有人,也來不及有所反應了,一個被劍貫人在脅,一個被比鐵爪更可怕的手爪,抓破了後腦。

    「哎……」中劍的道姑狂叫。

    百絕頭陀在妝台旁搬弄機被,妝台旁的粉壁正緩緩向內陷,被道站的狂叫所驚,本能地旋身回顧。

    「咦!你們果然還留在這裡。」百絕頭陀似乎並不感到意外,神色卻猙獰陰沉。

    搶入的人是驚鴻劍客和柳彪。仰彪的右肩已包紮妥當,身上血跡斑斑,只能用在於防身,刻已經丟掉了,爪功依然可派用場。

    「在下沒死,你並沒感到意外。」驚鴻劍客色厲內連,倡在丈外不敢接近,「你們隨時都可能出賣自己人,比在下更壞一千倍。」

    「混蛋!我已經盡道義提醒你,你才能及時脫身,下然你早就死了。」

    「這」

    「各用機謀,你個能怪佛爺出賣你。如難以的有意出賣你,你逃得掉?」

    「這總是令人寒心的事。」驚鴻到客憤憤地說。

    「寒心?你應該心存感激,慶幸有我這種講還義的人幫助你,哼!你是一個不知道感恩的渾球。」百絕頭陽大言不慚,甚至臉上有得意的神情。

    「感激你善意出賣我?「哼!」驚鴻劍客仍有憤怒:「我算是徹底認清你們的面目了,哦!你們幹什麼?」

    妙觀音正押著敞開酥胸的霸斂奇花,推向壁間出現的暗門。

    「幹什麼?」百絕頭陽冷笑,「樹倒猢猻散。」

    「這裡……這道門……」

    「地道。」百絕頭陽往秘門退,「楊小狗實在可怕,沒有人對付得了他。」

    「還有一個十分美麗出色的小女人,同樣可怕。」

    「咦!你知道?」

    「應該知道。」驚鴻劍客含糊其詞。

    「你知道咱們垮了,所以你兩個混蛋,乘機渾水摸魚,殺掉咱們的人。」

    百絕頭陽指死在門外的兩道姑,但並沒有憤慨的神色流露。

    「在下無意打落水狗,突然碰上情急出手自保,不能怪在下組情下毒手,事實上門外煙霧仍依,碰上人便本能地出手,你們本來就是出賣在下的敵人。」驚鴻劃實為自己的行為辯護,舉出的理由也夠充分。

    「你去向聖手無常解釋吧!那兩個運站是他的人,你最好向老天爺祈禱,保佑他死了。」

    「等我!」驚鴻劍客向剛退人暗門的頭陀急叫。

    房門外衝入劉夫人,劍上有血跡。

    「再不走可就走不了啦!」劉夫人嬌叫,「到處部是死屍,似乎所有的人講瘋了,在仍然視線用們的每一處地方,看到有活動的影子就兵刃暗器方飛,根本不管是敵是友。好哇!

    不是冤家不聚頭驚鴻劍客大駐,不管三七二十一,沖抵暗門往裡擠,不管百絕頭陀前是不肯,柳彪更機警,隨後跟人。

    秘門正緩緩閉合,牆壁也緩緩滑至更合住置。

    劉夫人冷冷一笑,將圓桌、錦墩快速地向秘門投,最後板出妝台,也往裡面推。

    燭台一倒,機板毀壞,略門僅關閉一半,牆壁也閉合一半便停住了。

    「你走不了的。」劉夫人也往暗門一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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